《综韩剧》 第1章 鬼怪(1) 鬼怪是一个孤独的“幽灵”,肉身不死,灵魂不灭,孤独徘徊人间。 当年随他远走高丽的柳家的孙子、孙子、孙子的孙子已经相继变成坟茔,鬼怪的时间却永远定格在了他死而复生的那个年纪。 神以永尝孤独和痛苦作为对他的惩罚,又对鬼怪说,他的新娘会拔出他曾经忠诚的王插在在胸口的剑,结束这一切。 带走他的孤独和痛苦,结束他永恒生命,让他归于虚无。 可这个世界能看到他胸口剑的人几乎没有,符合神口中鬼怪新娘的人,鬼怪千年时光里遇到过两个。 一个显然不信这种话,与他人结婚生子,对他的痛苦冷眼旁观。 另一个…… 在跟他闹别扭。 她似乎看到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听到了什么惑众妖言,开始跟他疏远起来,想与他划清界限。 鬼怪对她仓惶说出的“这样是不对的”“事情发展不该是这样的”的话皱眉不解,却也因对方越发忧郁的状态暂且保持距离,以免刺激到向来体弱的人。 他总要先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花园里春光灿烂。 白发的女孩坐在轮椅上,看着佣人们来来往往的整理东西,小声讨论着要不要留下来,该怎么打包托运,明媚的阳光撒进房间,明净的窗展现花园里的盎然绿意。 琥珀色的挪威森林猫翘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跳到她腿上,旋转一百八十度后趴下,翻身露出毛茸茸的小肚皮哼哼唧唧打起了呼噜。 房间已经渐渐搬空,书籍和常用物品已经开始托运,几只宠物除了赖在怀里的小家伙,都已经比她先到家。 女管家玛格丽特提来航空箱,轻缓的将猫放进航空箱里,交给了一旁的保镖,她走到女孩身后推动轮椅,柔声说,“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女孩的心情还是不好,她恹恹窝在轮椅里,手指无意识扣挠轮椅扶手:“落地是什么时候? ” 管家说:“韩国跟欧洲有七个小时的时差,我们到达差不多是凌晨三点,韩国是上午十点,已经为您安排了休息的酒店,待您休息完毕,我相信城北区已经做好了迎接您的万全准备。” 女孩摇头,“不,到时候先去首尔钟路。” 她要去见一个人。 玛格丽特皱眉,为她的身体考虑想要劝诫,动了动唇,却最终将话咽了下去选择顺从。 . 玛格丽特没有想到小姐要见的人是个神婆。 宽敞的帐帘内点着昏暗的烛光,打扮繁重的年轻女孩将装满价值不等的兑换卷的托盘举在胸前,兑换处在帘外,拿着兑换卷神婆才会回答问题,根据价值的不同而选择回答道什么程度,小姐买了很多最贵的。 年迈的老婆盘腿坐在矮桌前,烛台上的烛光让她浑浊的眼炯炯有神,她老神在在的看了这位天生拥有一切的女孩一会,在矮桌后恭敬弯腰:“这位千金,您远道而来的莅临,老身蓬荜生辉。” 银发的女孩,拥有着天神都会怜爱的容貌,她平和的看着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我听我的一个堂妹说你算的很准。” “垂天厚爱。” 女孩心绪复杂,却轻巧笑了:“那你来看看我,从我的脸上,你能看到什么?” 神婆悲悯的闭上眼:“这位千金,出身富贵,且一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桃花很旺,却难有善终,姻缘寡薄,子孙缘淡,这位千金,送您一句忠告,请不要与罪孽深重的男人牵扯过深。” 玛格丽特怒了,“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谁姻缘不好了! 当事人却比这位女管家平静,“玛格丽特,给她钱。” 玛格丽特怒气冲冲地将那些用钱买来的不值分文的兑换卷砸向一边女孩高举的托盘上,力道大到让那位奉钱的女孩倾斜了身子。 出来后,女管家也无法平息怒火,女孩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愤怒的眉眼,对这位如同如同母亲般呵护她的存在,说了一句不像安慰的安慰:“她说的没有错。” 在女管家抬起眼想要反驳时,又笑了笑:“回家前我们去散散步吧。” 轿车在进入庄园后停车,将两人放下来,沿着花园的蜿蜒小路步行,轮椅被司机运回了她的别墅。 意大利和韩国属于同一季节,当养在查尔吉庄园的木绣球翩翩绽放时,韩国宅邸父亲精心栽培的花也在争相斗艳。 她们回来的很仓促,什么都匆匆整理,只尽力做到不落下什么,可目前看来,小姐的心并没有随着穿越昼夜的飞机回到她的家乡。 就像她去见了那位神婆,也没有心情好点,仍旧心事重重。 玛格丽特挽着小姐的手,陪着她在并不熟悉的家里散步。 · 司云斐回到家时,正好看到庭院里堆放着好几个航空箱,此起彼伏的猫叫和狗叫让她皱了皱眉,“猫房还没整理好吗?” 管家局促鞠躬:“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刚刚做完体检回来,还没有适应环境。” 司云斐点头,看向宠物里唯一的狗——一只捷克狼犬,皮毛油润,体态矫健,她想起这只是俄罗斯表弟送给妹妹的礼物,挺意外精力这么旺盛的狗居然由一个体能废柴养到现在。 管家识时务的将牵引绳交给司云斐,她牵着在大厅走了几圈,捷克狼犬吻部还戴着嘴套,除了最开始进入庭院前听到的几声咆哮,表现都还算温顺。 司云斐将牵引绳递给管家,擦了擦手,才问起刚回国的妹妹,“已经到家了吗?在倒时差吗?” 管家回答:“二小姐刚刚到家,正在跟罗西管家散步。” 那大概散完步是要回房休息的,按照意大利时间现在可算凌晨五点,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司云斐逗了逗那只很帅气的捷克狼犬,移步餐厅:“让厨房按照她的食谱配餐,小栖睡下后让玛格丽特来我书房。” 用完午餐去书房的路上,司云斐特意绕了一个圈子去望妹妹,她在花房用餐,合理的光照和饮食调节有助于昼夜调整。 只是韩国最近天气不太好,总是阴云滚滚,仿佛下一刻就要下雨,就像妹妹的状态,优优郁郁的。 司云斐看了一会准备离开,深受家族信重的意大利籍女管家恰好端着托盘从拐角赶来,朝她行庄重的屈膝礼,司云斐后退几步,让开了路。 半个小时后,她们在书房里进行了一场谈话。 “她在查尔吉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突然要回国?” 从十二岁阔别家人移居意大利的海哲尔姑妈家久居养病,几年里从来没有这种不事先打招呼就回来的情况(看样子也不打算回去了),像是在躲避什么伤心事。 司云斐用韩语询问,玛格丽特也用韩语恭敬的回答,只是她的韩语带着“怪腔怪调”的口音。 “大多时候还算好,跟韩语老师相处融洽,后来……大概是那位先生的不辞而别,才开始伤心。” “先生?”司云斐皱眉,“我认为我们应该有共识,家庭老师的性别或者性取向应与受教育者保持一致。” 一个尚未涉世的天真女孩所能接触到唯一陌生的异性,这种豪门千金和家庭男教师的烂俗戏码已经在这个阶层屡次上演,司云斐不想自己也参演一次当什么棒打鸳鸯的恶姐姐。 不管是拆散成功或者拆散失败都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 “很抱歉,为保持礼节,我从不让他们单独相处。”玛格丽特很愧疚,在室内授课时房间里不会少于两名女仆,如果是在花园里散步,她会保持距离跟着她们,如果一点亲密举动的前兆玛格丽特就会端着水果茶点带着女佣们突然出现,打破气氛。 当然目前看来这些举措是失败的。 “她自己提出要回来的吗?” 女管家说是的,“小姐已经伤心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先联系柳先生询问失约缘由,但小姐制止了,说想回家了。” 于是她们在一周之内仓促完成各种清单证明文件和手续办理、宠物和行李的托运、和海哲尔夫人匆匆辞别。 司云斐平静翻阅文件,“跟姑姑说一声,为她介绍一些适龄适婚的青年吧,她认识的男人太少了,才会为一个家庭老师伤心。” 玛格丽特听从。 重开愉快…并不是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鬼怪(1) 第2章 鬼怪(2) 中午吃饭的时候,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她的初恋。 已经不记得遇到这个人的时候是什么季节什么时间了,只是有他在的时候,目光总会下意识偏向他。 他有时是窗下埋头研究植物病理的园丁;偶尔是大管家临时找来的汽车维修工;或者成为外国姑妈为她找来的韩语老师。 学完了韩语学英语,老师还是他,每当姑妈为她找寻其他科目的家庭教师时,他总能拿出各种本领和资质证明站到玛格丽特管家面前,艺术鉴赏、马术、音乐、语言教习、围棋,技艺高超的像位魔法师。 可能也确实是位魔法师,他可以让花园里的花在冬日反季节绽放;轻松抱下跳到四米高树上的猫;掌心燃烧的火焰轻而易举烧掉勾扯住裙角的树枝,而未伤及质地娇贵的裙摆分毫;偶尔笔误落在画布上的油彩也会在故意耍帅的响指下消失,仿佛没有出现过;他还能到达任何地方。 打开庄园里任意一扇门,没有护照和长途奔波,照栖沉迷悉尼经典剧目;于欧洲很多巍峨瑰丽的大教堂虔诚地为最疼爱她的祖母祷告,尝试在北极滑雪;追赶美国大峡谷的晚霞落日;在日本夜樱和烟花下怦然心动。 他那么厉害,宛若天神,却也愿意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停留目光,翻手间变出萤火虫,满足她任性的愿望。 然后,真正的天神降临她的画室。 数不清的白蝴蝶在画室里卷起风,有那么一只轻盈地落在她的画笔上,低声告诉她,那个男人,既不是天神魔法师,也不是祂送给她的完美爱情,他只是一个犯下滔天罪孽无法死去,饱受痛苦和诅咒的孤独行走在人间的怪物。 经由那个男人说出口告诉她的名字,全部都是假的,当然也不全然是假的,但显然都比不过他的行走人间时留下的另一个名字。 鬼怪。 沉重的字眼坠落水中渐起水花惊醒梦中人,睁开眼,是雨水落在玻璃窗上晕开的水痕。 天还黑着,外面在下暴雨。 挪威森林猫原本靠在她枕边睡觉,意识到她醒了,睁开琥珀色的猫眼,用湿润冰凉的鼻尖蹭了蹭她。 她睡了十三个小时,在凌晨四点醒来,身体困倦又清醒。 照栖抱着挪威森林猫,去找猫房找其他猫。 小猫们还没睡,打开灯,有的跳下猫爬架咪呜咪呜围着她转圈,有的懒洋洋看了她一眼,又窝回猫爬架。 挪威森林猫从照栖怀里跳下来,两三下爬上猫爬架,威严地寻找至高点。 一只奶牛猫蜷着肉垫专注盯着落地窗上的雨滴,照栖坐在猫爬架下的垫凳上,学它一起发呆。 早晨,负责喂猫的佣人发现蜷缩在小沙发上睡着的小姐,她旁边密密麻麻趴满了猫。 她放下猫粮,连忙去找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过来喊醒小姐,请她去吃早餐,吃完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早餐,雨还在下,并且越来越大的趋势。 “气象预报有说雨什么时候停吗?”照栖问。 芭蕉叶在雨水的洗礼下鲜翠欲滴,油画可只会变形发霉颜料脱落,尤其是刚画好的还没来得及做防潮保护的。 现在那批货怕是已经进入韩国领空。 “我去搜索哪个地区还没有下雨,先存放到那里,等雨停了,油画做好防潮保护送到这里来。”玛格丽特连忙离开餐厅。 可雨一直缠缠绵绵的下,没晴过,有时候是大雨滂沱,有时候是绵绵细雨,甚至把父亲的花园给淹了。 照栖走过去时,女佣们正淋着雨忙碌地将刚移栽到花盆里的植株往花房里搬,一边抱怨,“神的脾气真是大,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被虔诚的老女仆告诫:“不要对神不敬!” 她举着伞,摇摇晃晃地踩着道牙石,在花园寻找父亲。 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穿着雨衣站在花凳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的老旧抽机器正在作业,噪音很大地将积水望另一个排水口抽。 被淹掉的是东面花园,种的是最容易烂根的我草本,用的是保水保肥但排水性差的泥炭土,暴雨时很容易造成积水,偏偏排水设施跟他孩子的年纪一样大。 会堵就很正常了。 黑伞遮住了男人头顶的绵绵细雨,他低头,看到歪歪扭扭站在道牙石上的女儿,顺手接过那把对孩子来说有点重的雨伞撑在两人头顶。 雨渐渐停了,留下满地潮湿泥泞和积水。 维修排水道的工人匆忙赶到,增加设备抽水,争取在下午之前清理通畅,因为据气象台说,晚上还有雨。 “不是说二十岁成年礼要在意大利大办吗?因为从此以后要跟亲爱的姑妈聚少离多,所以很舍不得?怎么还提前离开了你姑妈的怀抱了?” 雨滴落在孩子肩前被拂开,雨伞又倾斜了50度,已经云淡风轻许多年的父亲不太体贴地关怀自己第二个孩子。 “我很无措,爸爸。” 父亲做好了倾听的姿态。 照栖忧郁地跟父亲倾诉: “有个人,一个人孤独生活了很久,神告诉他命中注定的新娘会结束他的孤独,但他命中注定的新娘出现之前,他跟别的女孩相爱了。” “很狗血的桥段。”父亲评价道:“接下来呢?” 照栖低着头,“女孩去找神婆算命,寻求这段姻缘结果,神婆说她桃花很旺,却难有善终,爸爸,也许那个人只是她不得善终的桃花中的一个呢?” “为什么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忧心呢?”父亲问:“如果感到痛苦,可以不再去见这个痛苦的根源。” 孩子没有回答,那双纤细地受紧紧攥着裙摆。 意大利女佣挽着大衣赶来,父亲叹了口气,“回去吧,马上要起风了。” “如果没有下定决心的话,见再多的神婆,听再多的批命也无济于事,傻孩子。” . 首尔在下雨,首尔一直在下雨,从某一天开始,像整个首尔都被雨鬼占领了一样。 柳德华不想在这么个晦气的天出门,可孝顺的孙子要听爷爷的话,爷爷要他来城北洞看望孤家寡人的叔叔,他就是被淋死爬也要爬到叔叔家里来。 差点被淋死的侄子带着怨气冲进叔叔家,打开门就抑扬顿挫地喊:“叔叔,叔叔,首尔被雨鬼占领了!你看到雨鬼了吗!” 客厅里烛火幽暗。 叔叔呆呆坐在餐桌上对着烛台,面对他愤懑质问有气无力:“不知道,看到会帮你斩杀的。” 侄子噔噔噔冲进浴室,又噔噔噔裹着浴巾出来,指责叔叔:“那个雨鬼就是叔叔你啊叔叔!你怎么了?是失恋了吧绝对是失恋了吧,自从你从意大利回来首尔就一直不停地在下雨,首尔已经有几个街区被淹掉了啊淹掉了啊!” 德华沉痛无比, “而这,仅仅是你们吵架了!世上竟然有如此不顾他人死活的情侣!上天!” “街区被淹掉了那是因为施工队偷工减料!”叔叔拎起餐桌上的葡萄愤怒砸向侄子:“不要对叔叔说半语!你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撒完火的叔叔仍旧失魂落魄呆看烛光,侄子坐在台阶上啃完了葡萄,当起了叔叔的情感顾问:“你们为什么吵架?” “不知道。” 德华说啥,“叔叔你不知道为什么吵架就突然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叔叔痛苦抱头:“那天上课她就有点难过,我一直想办法逗她笑,结果她哭了,我想安慰她,她说今天不想上课想休息,好的那我明天再来。” 德华嗯嗯,“然后?” “然后我被解雇了。” “噗……”德华憋住笑。 “她姑妈对外说她身体不适从今天起无期限暂停所有家庭教育课程,还给我结清了薪资,比原定多了三倍。”餐桌上的信封鼓鼓囊囊。 意大利通用货币欧元,德华凑上前数了数,相当可观:“哇叔叔的分手费,不过你没找她问清楚吗?” 这可不符合叔叔的性格。 “她给我写了信。”叔叔指了指餐桌上的另一张纸,迎着侄子遗憾的目光收回了兜里, “一句没看懂。” “可叔叔你是被甩了啊!”德华义愤填膺:“太过分了,居然敢甩了我的叔叔,我们堂堂柳氏家族世代侍奉的大人物!叔叔你要像电视剧里的主人公那样拿着支票和这区区……” 德华一口气将叔叔辛苦兼职来的分手费踹进兜里,“这区区两万欧元狠狠的甩到她身上!告诉她,女人是我甩了你!狠狠夺回自己的尊严!” 叔叔向侄子伸手,“还来。” “这区区两万欧元对十项全能的叔叔不算什么的叔叔。”侄子可怜巴巴:“但对青春期还在上学零花钱却不小心花光的侄子来说,那就是止渴的梅充饥的饼,叔叔……” “不孝的侄子。”邪恶叔叔夺回自己的“分手费”,将可怜侄子赶出家门,“告诉你爷爷我很好,首尔的雨只是伤心的雨,不会变成洪水的。” 呯门关上了。 德华:这就给叔叔找个邻居添堵。 应该没有bug,叔叔不可能告诉侄子全部的,说经过修饰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鬼怪(2) 第3章 鬼怪(3) 天气多云,阳光努力冲破乌云的桎梏洒下几缕金芒。 信纸被折好放进西装衬兜里,连同那两万欧元一起。 鬼怪从中午开始准备出门,来回检查衣角袖口,磨蹭到太阳落下才抵达拜访地。 被拜访的主人并没有做好接客的准备,或者说没人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花园里不能说一片狼藉,也有点不太体面,青石路上的积水和淤泥刚清理干净,草坪残留的淤泥还能依稀辨出碎枝丫和零星花瓣。 满头花白的园丁蹲在灌木丛边忙碌地修剪受捞后出现的黄叶,看到被自己牵连的而受罪,鬼怪难得有了点愧疚之心。 他踩在那片草坪的道牙石上,看着楼上三扇窗溢出的暖色光芒。 “她还好吗?” 司父继续修剪,头也不抬:“跟之前一样,吃饭睡觉闷在房间不出来,上午她姐姐看不下去了,赶她出门玩了。” “她……有说因为什么吗?”鬼怪低头,“突然从意大利回来。” 他不相信会是那种荒唐的理由。 司父说不知道,“我也不问。小孩的事管多了容易起逆反心理。” 鬼怪不说话了,站在路灯下,沉默的像尊雕塑。 “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司父蹲在草坪上,看着这个外表没有一丝变化的男人背影,有些叹息,“你快一千岁了,而我女儿还有两个月才满二十。” “九百二十九,我是润月出生的,真实年龄还要小一岁。”鬼怪纠正,他说:“年龄代表不了什么,我们是命中注定,她会是鬼怪的新娘。” 在很多年前的某天夜里,他就确定了这件事。 当鬼怪寻着哭声找到她,踩着月亮撒下的朦胧薄纱走进房间,听到女孩怯声声问:“叔叔,你胸口插着剑,不痛吗?” 疼,怎么会不疼呢,最难受的时候他会憎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可他忍了千年的疼从那刻就被安抚住了。 九百年里,鬼怪为无数凡人降下奇迹,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属于属于他的奇迹。 “我用比高丽王朝还要恒久的生命送走了无数亲友,无数比我更应该活下去的人却被阴间使者带走,这对我既是奖赏也是惩罚的九百多年里的每一天都令我如鲠在喉,但我从来没有哪刻像那天那么庆幸,我还活着。” 司父扔掉修剪刀,不说话了。 凡人观鬼神之事如隔山,更叫不醒一个装睡的鬼怪。 鬼怪大概是忘了,新娘是来杀死他的,不是让他感受幸福的。 . 被他们议论的正主坐在商场的休息区啜完了第四杯果茶,旁边是挽着小姐外衣的玛格丽特,和临时被派来拎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秘书先生。 她大清早就被姐姐赶出门溜达,见了姑姑安排的几位先生,一上午轻咖果茶圣代没停下,赶着午餐时间都没放过她。 下午逛了首尔圈有名的几个公园商场,都比不过这会闲坐发呆来的放松。 一对母女手牵手路过休息区,照栖恍惚想起鬼怪的新娘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 “算起来差不多也这么大呢……” 玛格丽特疑惑:“您说谁?” 照栖没回答,只皱脸跟玛格丽特小声抱怨:“我想回家,好累。” 出来的时间确实够久了,玛格丽特连忙让秘书去开车,扶小姐起来:“是,我们回家。” 照栖闷闷不乐回家,路过花园连老父亲都没注意招呼,上了楼进了房间就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 琥珀色的挪威森林猫迈着猫步凑上前闻了闻她银白色的头发,随后趴回她枕边咕噜咕噜犹如摩托车发动机般震动。 早上从猫房抱出的蓝白跳到她身侧,对着她银白色长发摇尾巴扫来扫去做静电摩擦实验。 突然,懒懒趴在枕边挪威森林猫娇嗲喵叫,踩着猫步跳下了床,对着容易粘毛的西装裤脚来回蹭蹭。 穿着裁剪得体西装的男人踩着拖鞋,侧身倚着床柱,去看趴在床上的白色毛毛虫:“心情好点了吗?” 照栖没有抬头,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发出,“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体面人应该不再联系,相忘于江湖。 沉默蔓延了几分钟。 鬼怪声音沙哑:“我没同意,我很想你。” “我,真的很冤枉,要被冤枉死了。” . 压抑了几日的情绪险些控制不住决堤。 很委屈。 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那么多数不清的快乐日子,那么多年的感情,要为一句莫名其妙的“你们是错误的”而全部作废,凭什么啊? 照栖埋在枕头上,压住酸酸的鼻子,指了指门让鬼怪出去,“等我心情好了我再见你。” “明天可以吗?我想与你共进晚餐,在你喜欢的那个白荞麦田里。” “明天没空,后天吧。” 得到准话,鬼怪干劲十足地走了,走之前他顺手帮司父清了两个区的花园。 次日,照栖清晨起了个大早主动出门,在花园里遛捷克狼犬的姐姐看到很欣慰,安排了秘书随行。 秘书先生开车送她去了首尔钟路,见那位神婆。 想说的难以说出口,几番欲言又止之下,照栖问:“我喝他的姻缘,现在到哪儿了?” 神婆睁开一只眼:“外面等着的那位吗?” “不,那是姐姐的秘书。”照栖摇头:“是我现在纠缠的这个。” 神婆叹了口气:“ 千金,注定没有结果的缘分为何不散了好?” “ 人来到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件事都会有结果的。” 神婆:“非他不可吗?不论付出什么?” 照栖:“也不是这样,只是很多年了,如果因为一句无法得到验证的话就这么轻飘飘放弃,我会很不甘心。” 神婆叹了口气,阖上眼告诉她:“鬼怪金信身上有那个女孩的因果。既然放不下,就想办法让他们两个的缘分应在你身上,你来代替他,承担这份因果。” “那个女孩叫池恩倬。” 意识到年龄很微妙。 既是奖励也是惩罚是原剧开头神对鬼怪说的原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鬼怪(3) 第4章 鬼怪(4) 池恩倬,一款现代版草根灰姑娘,父不详母早逝,姨妈收养了她,又刻薄地把她当佣人使,心心念念姐姐留下来的巨额保险金。 查到这些信息对财阀来说并不难,只需要一些时间,棘手的地方在【代替】鬼怪。 怎么代替? 她来做池恩倬“男朋友”吗? 生活在象牙塔的财阀千金没这种经验,她纠结地问神婆:“他们之间只有情感事故吗?” 因果因果,感情在因果中可能只影响过程,甚至不是起源的因和落地的果。 纠结于情感,却不能只看情感,否则必会一败涂地。 或许您也可以听从命运的安排。神婆很想委婉规劝,但看在盘满钵满的奉钱托盘的份上,她只垂首说道:“您随其自然即可。” 反正走再多的弯路终点也只有一个。 很好,这种含糊其辞没头没尾的话让照栖坚定了15个小时的心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玛格丽特很敬业地感知到小姐又郁郁了,一路上照栖都唉声叹气的。 她推脱了午餐,郁郁寡欢地独自在猫房里铲十几只猫的屎。 日理万机的姐姐看不懂她的阴晴不定,只当她吃饱了撑的,勒令厨房:“以后不许给她除饭点外单独做饭,取消她下午茶还有点心水果。” 玛格丽特低头,从也不是不从也不是,求助的目光看向家主。 家主老爷不语,只淡定吃饭。 .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的连朵云彩都没有,夜晚繁星交织错落璀璨浩瀚,很适合中老年观星品茶享受生活。 司父遥控打开花房电动天窗,舒适的晚风吹拂,他掀开茶盖,撇开杯中浮沫,轻轻吹了吹,善意提醒:“不要在花丛里,小心虫子咬你。” 他不省心的女儿坐在绣球花丛里,双臂抱腿,下巴抵在胳膊上,裙角的花瓣如同草坪上开出的柔嫩小花,低声道:“咬了就咬了,反正爸爸也不会帮我。” 司父叹了口气,“因为我看不透我女儿的小脑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给孩子倒了杯水,“过来坐?” 照栖没有动。 一只白蝴蝶乘着夜风飞过来,落在她银白色的发间,几乎融为一体。 司父饮茶,静谧在父女俩之间流转,直到女儿主动打破这静谧,她轻轻地问:“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妈妈走的时候她太小,记忆里那个女人模糊的只剩下身影,翻阅相册也无法唤醒太多记忆。 司父手一顿,叹道: “无法形容。” “那印象最深的什么?” “……” “是90年新年夜,我冒着大雪回家,走进客厅前偶然瞥过窗上时的冰花。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冰花,很像你妈妈。” 文艺的很像爸,她又瞅了瞅父亲:“您说过当时为了娶妈妈遇到了很多困难。” “很多,多的数不清,我去找韩乔集团取消婚约,重新构建利益链;你爷爷要把我的腿给打断,你奶奶说结婚就断绝关系……” “我没能解决所有问题,带走它们的是时间。” 长女逐渐显露的优秀促使父子关系缓和,弟弟的混账吸走了母亲的注意力,讽刺的是,平时对几个孩子从无好脸色的母亲,妻子的离世让她真正放下芥蒂可怜心疼起了孩子们。 儿子丈夫父亲,他都算不上称职。 “你从我这得不到任何参考的孩子,你不会遇到我的问题,你会遇到所有我没有碰到的问题。” 照栖缓缓吐出一口气。 “您见过神吗?爸爸。” 司父一下收敛起所有表情,一副淡淡的样子,“没见过。” 凡人怎么会看见神呢? 犹豫了一会,照栖又问:“您会祝福我的对吗爸爸?不论结果怎么样。” 司父微微一笑,“当然,我的孩子。” 女儿拎起裙摆走了,那只白蝴蝶没有随她一起走,它煽动翅膀,飞离了花园。 2. 鬼怪哼着女团红曲手舞足蹈地在餐厅准备野餐事宜。 侄子没精打采叹为观止:“我们这位未来的叔母真是神通广大,这几天首尔,不,是整个韩国都晴空万里呢。” 叔叔心情很好,并不计较:“希望你今天做几个小时的孝顺侄子,不要破坏善良叔叔的约会,” 侄子说当然了,“今天不是周末我要去上课的叔叔,只是上次见面忘了将爷爷的问候礼给您。” 他从椅背上拎起一只礼袋,向脱离社会几百年的叔叔郑重介绍:“这是专门为未来叔母准备的百达翡丽女表全球限量款!” 侄子装模作样的沮丧:“作为亲孙子的我都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甚至还被限制了零花钱。” 叔叔笑容和善:“给你涨。” 德华就等这一句话,立刻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叔叔,记得跟爷爷说一声哈,马上就要运动会了,我要独领风骚为叔叔争光。” 鬼怪嗯嗯敷衍点头,专心切好蔬果配菜,算好时间精心打扮好准备去接人。 转动门把手,光影掠过,鬼怪站在了女孩的卧室里,文艺小青绿帘帐捋理挽上帘钩,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不在卧室不在餐厅也不在猫房,十二只猫数量一个不少,最喜欢的那只长毛挪威也在,看到是他迈着猫步嗲着嗓子蹭来蹭去,掉的细绒毛全粘到了西装裤腿上。 鬼怪习以为常地在照栖的衣帽间摸出粘毛器清理猫毛,并扔掉了梳妆台花瓶里绽放得已经相当张牙舞爪的黑郁金,满意地换上了他精心搭配包装的粉玫瑰向日葵和白荞麦组合。 花园里机器作业的噪音轰鸣震天,偶尔掺杂几声叫喊,是工程队在施工,上次被连续的暴雨淹了花园之后,司家在重新设计修建排水管道,因为嫌嘈杂家里一个主人都没有。 鬼怪听着女佣的闲聊在济州岛截到了坐着直升机来岛上海钓的司父。 彼时司父正同熟悉的渔民夫妇谈笑,转头看到一身大衣猎猎,发型捯饬的错落有致,风骚有型得仿若刚从时尚杂志封面走出来的男人陷入沉默。 鬼怪难得有礼貌:“叨扰了,我找不到小栖在哪里了。” 司父望着济州岛的碧海蓝天金沙细浪,试图催眠自己回到这个男人没出现之前的好心情。或者更早一点,回到不认识这个男人之前。 他默默吐出一口气:“她在中央校区,具体那个学校我不清楚,清晨就出门了。” 鬼怪点头,走进景区的公共厕所,链接了中央校区附近使用比较频繁使用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几个街区都人烟罕至,道路两边的樱花簌簌而落,零碎飘落空中,人行道尽头是女孩踮着脚尖张望的背影。 高挑严肃意大利女人和一身黑西装的男秘书两人分别往照栖两边一站,像两个黑脸门神。 这是干什么?想体验校园收保护费吗? 鬼怪准备走过去,却看到三个人拦住了一个头发剪的土土的女高中生。 几百米的距离不会影响鬼怪的听力,他清楚听到几人的对话。 “你在逃课吗?” “没有,我只是……迟到了。” 女生低着头,厚重的刘海遮挡了她的表情,她的手紧紧攥着书包背带,肢体语言很戒备抗拒。 “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做兼职吗?”照栖语气温温柔柔,意大利女人当即从钱夹里掏出一沓韩元递给那个女生:“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我的小妹妹最近要过生日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能帮我悄悄问问她的生日愿望吗?” 她郑重叮嘱道:“就是不要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女生明显愣住了。 明媚的阳光驱走了连日来笼罩在首尔上空的阴霾,衬得这位貌美非常的小姐皮肤白的发光透亮,连带着女生压抑到窒息的情绪也像是被开了道口子得以呼吸。 文东恩没有过多犹豫,接下了这笔远比刻薄老板的便利店周薪高出几倍的天降横财。 好的,下一章。 黑郁金香的花语是神秘、高贵,也代表骑士精神或忧郁的爱情。 而粉玫瑰的花语是初恋、特别的关怀、喜欢你那灿烂的微笑,向日葵是忠诚、沉默的爱、阳光开朗、希望,白荞麦草是令人怀念的往事、恋人。 可以想象配在一起一定很丑,但意思到了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鬼怪(4) 第5章 鬼怪(5) 她们换了个地方交谈。 咖啡厅里,文东恩捏着外国女人递给她的文件,陷入迟疑。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位小姐说的那么简单。 资料内容非常详实,一个十二岁女孩的姓名血型年龄家庭人际关系还有一张最近考试的成绩单全部记录在册。 可这些几乎都是很容易打听到的,其它亲人本应该知道的私密小事比如性格、爱好之类的却没什么记录。 而且家人会把家人的身份信息整理成文档只是去问个生日愿望吗? 文东恩没见过这种,出于谨慎,她直接问了。 “她真的是你妹妹吗?”你们长的就不像。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尝了两口这家店出的新品咖啡后就手边在也没有动过,听到这话有些新奇看她,像是疑惑为什么这么问:“当然是,我之前一直在欧洲养居,最近刚回国,她是我们家姊妹中最小的一个,太久没见面都不认识我了,重新培养培养感情。” 文东恩哦了声,她没有验证这话真假的能力,也不好再怀疑。 “这是订金。”照栖将钱推过去:“帮我打听下她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听听她的抱怨,有没有谁欺负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能问到她毕生的愿望梦想或者目标也可以。” 这下文东恩悬着的心放下了,点头说好。 布置完任务,照栖准备离开,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如果没有朋友感到孤单,你们也可以尝试做朋友。” 这话并不像任务交代,更像是一种友好建议。 文东恩没有说话,她低头数着钞票数额,算出有了这个月房租和生活费后放松下来,埋头吃起了刚刚那个外国女人好心帮她点的,已经有些融化的圣代。 甜的发慌。 . 照栖出了咖啡馆上车,对着坐在驾驶位充当司机的秘书先生说了声谢谢,感谢他帮忙调查资料。 秘书先生低头,很是谦虚:“应尽之责。” “那你不要告诉姐姐哦。”照栖图穷匕见:“你现在是我的人,要保护住老板的秘密哦,任何人都不可以说,不论我的爸爸姐姐还是其他亲属你都需保持缄默。” 秘书室出身的具秘书没有犹豫的应是,他启动车子:“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麻烦先去书店吧,要去杂志书刊更新很快的那种书店。”之前说要给池恩倬过生日只是随口扯谎,小池的生日是在秋天,但是礼物还是要准备。 给她的弟弟,司家出生在春天的人准备,他现在还在俄罗斯留学。 现在不开始挑选的话,等到大家的礼物都陆续邮到了,而她的礼物还在路上,一定会被大家特意关注的。 照栖去书店挑了几本科学杂志,埋头钻研了一会。 空气微妙扭曲了一瞬,鬼怪凭空出现,倚到书架上看着她啃书,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哪个妹妹要过生日?” 司家这个季节要过生日的只有一个,那还是个boy。 “远房妹妹,不同姓。”照栖头也不抬,搬出了自己那套糊弄人的说辞:“他们家我搬去欧洲后就没再联系了。” 鬼怪哦了一声,没想其他。 司家根深叶茂,祖先甚至可以追溯到和生于九百年前的鬼怪同朝为官,族谱里很多传到最后姓氏都改了还有联系并且关系不错的亲戚。 比如欧洲意大利的查尔吉家族,外貌已经完全欧化看不出一点亚裔血脉的影子,两个家族之间仍然像三百年前那对兄妹一样相互扶持。 照栖当年因为身体原因需要远离家乡选择适宜环境养居,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查尔吉庄园,一住八年,本来成人礼都打算在查尔吉举办。 所以突然蹦出个远方亲戚鬼怪才会觉得合理,硬攀关系九百多年族谱大家都有概率是亲戚。 看到照栖放下科学杂志,摸向了变形金刚漫画集,鬼怪无奈提醒道:“他今年不喜欢变形金刚了……嗯,最近在拆苹果手机,已经拆坏四个了。” “小孩子的喜好真是多变。”照栖苦恼,打算回去上网购买。 “他只比你小两岁。”鬼怪纠正,脑袋抵着书架,“看”了眼她弟的近况:“他已经向学校申请提前毕业,跟你表弟讨论,如果学校委员会最后不予通过他的申请,他将考虑退学。” “你表弟很羡慕,说……"鬼怪模仿她那俄罗斯白人表弟的语态动作:“真羡慕你爸爸不会打断你的腿。” 照栖默了默。 她笑不出来,狠狠瞪鬼怪一眼。 最后照栖还是买下了那些她看不懂的科学杂志,和几本她喜欢看的小说,到前台付钱时,她想起了点什么:“我记得你也有个侄子,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鬼怪想了想:“喜欢名车名表和吹牛吧。” 照栖歪头:“我可以给他买点练习册。” “那他不会放过我的。”鬼怪替侄子拒绝了这份厚礼:“他每天的课程还是蛮多的,回了家还得上私教,已经够辛苦了,身为叔叔还是不要再给他增加负担了。” 照栖哼了声,接过店员递给她的牛皮纸袋,朝鬼怪挥挥手说晚上见,走出书店上车,那个意大利女人体贴地为照栖拉开车门。 汽车启动,驶离这片街区。 鬼怪抄兜望天,看到行道树枝叶繁茂,鸟雀在树冠里筑巢,准备去附近商圈买点餐后甜点。 半道突然改变了方向,穿过没有秘密,所有命运轨迹人生吉凶都展现在他面前的人流,临时赴约去见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阴间使者。 鬼怪在一家咖啡店门口站定,皱眉看向那个站在屋檐下,端着咖啡,戴着一顶丑的不像话的礼帽的黑西服男人: “什么事非得现在?我今天有事。” “明明是你委托的我,怎么弄的像我在求你办事一样?”阴间使者无语,喝了口咖啡:“我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想听听吗?” 鬼怪看了看手表,烦躁的“啧”了声:“说吧。” “我最近有留意鬼魂之间的交流,发现鬼怪新娘是一个出现比较频繁的词,有的说新娘能看见鬼,有的大笑他们吓到了新娘,据他们所说,新娘出生于十一年前。” “按照虚岁算,她现在只有十二岁。”阴间使者算了算时间:“你的新娘多大了?” “……”鬼怪没说话。 阴间使者了然:“那她拒绝的没有错,她确实不是鬼怪新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到那把剑。” “鬼怪的新娘是谁鬼怪本人不知道,还要从那些无关紧要的鬼魂嘴里听说吗?”鬼怪有些恼火。 这阴间使者无所谓:“谁能拔出那把剑谁就是鬼怪新娘,或许你可以找那个孩子试试。” 鬼怪的新娘,可不是普世意义上共度余生的妻子,而是名叫新娘的刽子手。 是谁,对除了鬼怪以外的任何神鬼人都不是很重要。 “……” “……不是也好,我一直担心她无法接受她最后会杀了我,她身体又不好,家里很不容易才把她养大……” 鬼怪一时间无法接受,却又有些释然:“现在或许不用担心她会杀死我了。” 这些年他避而不谈,佯装不会有事发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照栖早晚都会知道他的隐瞒。 他一直在想象生命的最后一刻该怎么面对她安慰她,让她不那么难过。 而现在只需要收拾好所有感情,慢慢地从她的人生消失就好了。 阴间使者喝完咖啡:“想开点,人是一种喜新厌旧的生物,也许用不了太久时间,你就会被踹掉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去死了。” 然后在鬼怪要杀人的目光中,淡定的捏出一张银行卡:“报酬打我账户,我(本来)不接私活的,酬劳这次就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付钱,下次得加钱。” 笑。 鬼怪:不用她杀我了,我要用最后的时间爱完她踩点在她的人生消失。 女主:别吵,在研究该怎么替掉鬼怪新娘。 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鬼怪(5) 第6章 鬼怪(6) 鬼怪说还有事没结果呢,“有查到最近有灵异侧接近过她吗?” 在此之前,照栖对鬼怪的身份从来不主动过问的,鬼怪则因“她未来的某一天会杀了我”一直纠结怎么开口而拖着。 然而在鬼怪下定决心主动坦白之前,照栖全部知道了,甚至情报超前到很多事鬼怪本人都不知情,全然懵逼。 阴间使者沉默几秒,忍无可忍:“我在韩国勾魂,甚至有明确辖区,出首尔都是贻误公干,欧洲那边也没有熟人,我怎么查?你呢?你每天意大利韩国来回跑,难道什么不对劲都没有察觉到?” 确实没有察觉到不然怎么会委托阴间使者查呢,但鬼怪怎么可能承认:"不管怎么说我的委托你只完成了一半,只付你一半的委托费没意见吧?阴间使者也要讲究信誉的,同意的话我们去银行转账。" 阴间使者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 解决完阴间使者,鬼怪急忙跑到狎鸥亭洞取了甜点,再去司宅邸接照栖。 夜风舒爽,牛排煎的滋滋作响,照栖在白荞麦田里现场取材编织了手绳,两人心思各异,装作无事发生的吃完了晚饭,然后照栖把白发挽好塞进帽子里,带上墨镜遮掩一番准备汝矣岛享誉盛名的樱花大道。 这里灯火通明,道路两边的路边摊熙熙攘攘,照栖还没有逛过韩国的夜市,买了好多樱花主题的书签钥匙扣手账本,抬头让鬼怪付钱时注意到鬼怪的视线,不明所以:“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鬼怪说:“这样就很好。” 疑惑更深了。 看到韩娱明星海报周边很是新奇,拉着鬼怪指了指小摊上悬挂的海报:“前几天姑姑跟我讨论投资娱乐影视,要拉我一起投资呢。” 因为看《OO的诱惑》*火的一塌糊涂心里火热。 司家主要是做实体行业,目前正在初步尝试新方向,对影娱投资发掘一片空白目前也暂不考虑,爸爸姐姐的态度则模棱两可,看样子不太感冒,又说觉得无聊可以试试。 鬼怪拎着便利袋,掏出钱夹付钱,听到后抬头看了一眼海报:“你的想法呢?” “可以试试,但我不太想跟姑姑一起。”照栖想了想:“虽然个人投相比合伙投资金少风险承担较差,不过我跟姑姑的愿景也不一样,随时可以退出比较方便。” 鬼怪点头,想说些什么,一阵喧闹引走了照栖的注意力,不远处路人发生了争吵,推搡之下撞倒了街头画家的画架,照栖走过去帮忙扶了一把画架。 两人争吵越演越烈,被殃及了摊位的街头画家想要劝阻,被推搡脚步趔趄,险些摔倒。 鬼怪拉走了站位很近的照栖,将她护在身后。 警察来的很快,厉声呵斥警告,并带走了自警察来后就熄火了的两个闹事人,只留下街头画家沉默的收拾摊位。 鬼怪看着那个街头画家皱了皱眉,他牵着照栖的手想远离些,可照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神色恍惚的看着那个街头画家。 鬼怪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照栖语气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看到了什么?”鬼怪皱眉,他跟照栖的视野是不一样的,他能看到那个街头画家的过去和未来,可照栖看不到,他没看到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 照栖停顿了下,抬头看了眼鬼怪,被他糟糕的脸色惊到了:“你怎么了?一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的倒霉恶心模样。” “以后看到他远离他,不要搭话不要激怒他。”鬼怪什么都没说,只指了指被惊走了客人颓废收拾画摊的街头画家:“他未来会很危险。” 照栖犹豫了下,问:“会害死很多人,对吗?” 鬼怪怔了怔,又看了眼那个画家,点头:“对。” “我好像……可以他的过去和未来。”这下照栖确定了,她低声告诉鬼怪。 鬼怪看向四周,这路过的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可照栖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难道因为之前没有见过多少人吗? 鬼怪只好问:“第一次看到吗?只看到了他的吗?” “不,不是。”照栖犹豫了下,“今天中午的那个女高中生,我也看到了,很快,一两秒的在我面前闪过去,我没有看清楚以为是幻觉……目前为止我只看到了两个。” 鬼怪有些慎重,他思虑了一会,对照栖说:“这件事情交给我,不要告诉别人……如果很害怕可以告诉你爸爸,但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说。” “爸爸?”照栖歪头重复了一遍,没有问原因,爸爸总是让人感觉很安心。 那个街头画家还在沉默地收拾东西,今天的生意被搅黄了,画具还被损坏,没办法继续出摊了。 照栖戳了戳鬼怪,鬼怪不情愿地上前跟街头画家指了指东面的监控摄像头,可以调取路边监控前往警察局让闹事者赔偿经济损失。 街头画家低头感谢,鬼怪抄兜回到照栖身边,没心思再逛下去,准备送照栖回家,只身找“人”调查。 . 第二天清晨早餐,玛格丽特过来告诉照栖具秘书被理事(姐姐)临时召回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出行先用司父的司机,生活助理还在急招。 照栖哦了声,她出门也可以不用司机的,鬼怪的任意门不比司机省时省力。 照栖没太关心,姐姐很注重**反感被探听消息这类事情的发生,只要姐姐不主动找对她来说就是无事发生。 早上爸爸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是姐姐很看好的人才卷进了刑事案件,强盗入室抢劫杀了父母,他回到家后发现家里异常后砸死了强盗,目前检察官正在处理,估计会按照正当防卫处置。 出于对人才的欣赏与重视,虽然人没有表达过入职倾向,姐姐还是帮他安排了律师辩护和跟进。 后来检察官主动来跟姐姐递信,说那人才可能是个精神变态,满分40的精神变态测试题,他做了38分。 1995年猎头案爆出引起了轩然大波之后,各方对精神变态这类群体情绪激烈,检察官先生应该是不希望司家继续掺和这起刑事案件才会主动告知。 司家跟猎头血海深仇,他们是有天然道德立场的。 “虽然是精神变态,但是因为是入室抢劫杀人,法律还是会按照正当防卫判决。” 管家上前给瓷杯满上红茶,司父擦了擦嘴:“小斐本来就不用掺和,只是去卖个人情,现在恐怕只退出不够了。” “起诉吗?”照栖歪头:“从辩护到反过来起诉直接180度大调头?这不会对企业名誉产生正面影响吧爸。” “小孩子不用瞎操心。”司父淡淡地说:“跟你说一声是让你出门玩注意社交言辞和距离,剩下的我跟你姐姐会处理好的。” 照栖哦了声,准备出门去找文东恩询问她的兼职进度。 她们在学校门口的一家便利店见面,女高中生拘谨坐着,照栖眨眨眼,没有再在她身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画面片段。 “她说她没有愿望,凡事能靠自己就靠自己,反正许下再多的愿望也不会听到,就算听到了神也不会乎,我们在神眼里也不过如一只蝼蚁一般难以被注意到。” 文东恩重复池恩倬的话,顿了顿,她补充道:“我赞同她的观点。” 照栖笑笑,只问:“她过的怎么样?生活上有什么苦恼吗?” “没有问到。”文东恩想了想:“只是没有朋友好像有点孤单,她有意保护自己的**,我尊重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照栖叹气,明白短时间内无法获得任何进展,只好继续给钱:“下次我再来,帮我稍微关照下她,不管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或玛格丽特。” 她告诉了文东恩家里座机电话和具秘书的联系方式,“报我的名字就好。” 便利店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三五个高中生,从他们的视角正好可以或直接或间接的隐晦打量到文东恩几人,而文东恩那边则因为巨大观赏植物存在视野盲区。 一个女生抱着几瓶水过来放到座位上,结果没有一个人主动拿水,她有些抱怨:“怎么啦,刚刚要喝水的不是你们吗?” 没有人理她,女生顺着他们的从线越过芭蕉叶,看到了很熟悉的同学,有些惊讶:“文东恩?她跟谁坐在一起?”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女生的侧影和米色贝雷帽的帽尖。 朴妍珍翘着二郎腿双臂抱胸不语,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翻了翻白眼。 李莎拉嗤了口,也不打算理她,转头跟朴妍珍打趣道:“你算到多少钱了?” “三千万。”朴妍珍道:“那女人的包是爱马仕鲟鱼皮Birkin包,胸针应该是蓝宝石的,她的衣服……” “纯手工高定。”李莎拉接上了朴妍珍的下半句的话,“意大利复古文艺风……” 她轻轻叹息,问出了大家统一的疑问:“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人?” 崔惠庭意识到大家的沉默,无措的站在原地,似乎有无形之物在这沉默之中翻滚。 《回家的诱惑》洪世贤和林品如的,当年是很火的。 2.文东恩主动接近没心思的大小姐来躲避被欺负会不会更好? 3.背景大概是200620072008那一片,大家都什么事没有发生。 这章大概有五部剧的人物友情出现,其中两位出现了职业,一位出演了剧情,剩下几位出演了场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鬼怪(6) 第7章 鬼怪(7) 照栖对文东恩说的话不置可否。 从文东恩的描述中照栖就可以判断出小小的池恩倬的性格很坚韧,能说的出凡事要靠自己的人,哪怕真的许愿恐怕也会是比较务实的愿望。 可以想象十八岁的池恩倬的愿望是需要一笔可以养活自己读完大学的钱,让对自己不好的姨母倒点霉,想买橱窗里闪闪发光的奢侈品或者去某个国家旅游这种努努力自己就可以实现的梦想。 但仅仅是这些照栖来说不够,能“代替”鬼怪的行动需要做到的只会比鬼怪更多,而不是这些简简单单的小愿望,再者照栖也没有时间等一个女孩七八年。 也许应该找个时间自己一个人去接触接触那个孩子,不去问她想要什么而看她究竟需要什么。告别文东恩从便利店出来时,照栖这么想着。 一直等在门外的玛格丽特过来给她撑伞,四月中,天气已经有些闷热,正午的太阳明晃晃得格外刺眼,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夏装,玛格丽特为她打开车门。 “欧尼!” 巷口墙边阴凉处站着一个扎马尾的小女生,看到文东恩出来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照栖在车里下意识瞥了眼。 片段的画面从她眼前一闪而过,明朗的白日里,已经长成少女的池恩倬期待的闭上眼,鬼怪温柔又郑重地为她戴上了一条符号项链。 它在法语中的意思是,命中注定。 玛格丽特察觉照栖攥着包带的手微不可查地在颤抖,她抬头:“小姐?” “我没事,玛格丽特。” 照栖扬起笑,安抚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看着欲言又止,更担心了。 临时借来的司机是跟了爸爸十几年的老伙计了,比爸爸还要大上几岁,开车又稳又快,当年载着爸爸争分夺秒赶各种现场会议有过很多速度与激情往事,在爆车胎刹车失灵各种惊险事故中仍能带着老板和老板的家属全身而退,深受司家的表彰与感谢。 然后今天就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在一个路灯转换的十字路口,司机师傅如常停车等红灯,路人们如常通行行,当红灯过了师傅换挡油门走到一半时,师傅被追尾了。 追尾没事,豪车的安全防护措施具有超前性,但无奈今天开的是家主老爷六十年代产的古董车,跟现在豪车的安全防护措施根本没法比。 今天出门时二小姐看到车库里停的这辆古董车起了兴致,还十分有礼貌地问师傅可不可以开这辆,司机师傅当然说没问题,本来嘛,很少有人会主动去撞豪车,看到都会谨慎的保持车距,平常开着出行还是可以的,家主老爷就很喜欢,谁曾想今天就倒了霉呢。 这场事故中:司机师傅脑震荡,玛格丽特护主心切左臂骨折,二小姐身上一点事没有,但住进了VIP病房。 而那辆照栖爷爷最喜欢的,司父接手后也养护了二十多年的爱车,喜提失宠。 . 病房里,照栖盖着被子只露出眼睛小心翼翼看着病床前“咔咔”切水果的司父:“爸爸,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医生知道,你不知道。"司父表情淡淡的,把切的稀碎的水果倒进果盘里,拿了个勺子递给女儿让她舀着吃。 照栖不想吃,但看着房间里各忙各的大家,她觉得应该也有必要让自己忙起来,于是老实地坐起来吃水果。 匆匆带着几个秘书赶来的姐姐在病房里抱臂踱步:“肇事人是谁?” 熟悉的具秘书去慰问受了工伤的玛格丽特和司机师傅,一个秘书坐在陪护椅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笔记本电脑键盘,姐姐亲信朴秘书举着平板念着下属刚刚发来的汇报:“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据他本人供述,他是行驶途中与家人发生争吵情绪失控踩错了油门。” 当时正值红灯变绿灯的起步阶段,那个地方还是个车辆密集的十字路口,稍有不慎就是连环事故,好在司机师傅经验老道不曾惊慌,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事故。 “肇事人认错态度很诚恳,也愿意担责,只是……”朴秘书顿了顿:“经济上比较拮据。” 在车祸事故中肇事人也受了伤,而且比师傅和玛格丽特加起来都重,家庭里也只有正在协商离婚没有工作的妻子和一对未成年儿女,保险公司看了被撞的车后立刻变得战战兢兢,恐怕也会对肇事人进行推诿。 司云斐不为难人,很干脆地说: “保险走我们的,刑事上的找警方商谈怎么处理,舆论新闻压住,任何新闻版面都不能出现事故照片和有关小栖的图片。” 朴秘书说好,“我会去调查事故现场,对肇事车辆进行检查。” 司云斐点头,她最担心的还是商战牵扯到家人。 朴秘书离开了,司云斐转头注意到妹妹一眨不眨地看着朴秘书离开前站的地方,问:“怎么了?” 照栖躺下来把脸埋进被子里:"没事。" 司云斐走过去摸了摸妹妹那手感绝佳白毛,道:“检查完没什么事就回家,具秘书先还给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带着那视线没离开过电脑的秘书走了。 照栖顺了顺被姐姐摸乱的长发,翻了个身,枕着胳膊趴在床上看开始剥橙子的司父:“爸爸。” “什么事?”司父将剥好的橙子掰好放到果盘上。 照栖犹豫了一下,“姐姐……和朴秘书是怎么认识的?” “招聘会吧。”司父下意识回答,员工不是面试认识的还能是通过什么认识的。 等他摸向果篮里下一个水果,才想起什么:“不对,朴秘书好像是她自己挖出来的。” 照栖哦了声:“是通过什么案子认识的?” 司父想了想说, “差不多是2000左右吧,有一个闹得很大的恶性案件,朴秘书被指认为犯罪嫌疑人,不过他属于被诬陷顶罪,你姐姐插手了这件事,手段很不成熟。” 何止是很不成熟,简直是任性的拉仇恨,想起这事司父就有点不满,他擦拭下水果刀,锐利的目光看向照栖:“你怎么知道她们是通过案子认识?” 当时老二可已经去欧洲小半年了,涉事人都被他训过了不可能主动说出来丢脸,鬼怪不是那种喜欢聊人家族**的鬼怪,几个小的也没大到能知道这种内幕八卦的年龄…… 那老二是怎么知道她只见过(今天)一面的秘书和她姐姐是通过案子认识的? 照栖眼神游移,在糊弄过去和告诉父亲之间选择了信任父亲,她斟酌了下措辞:“爸爸,也许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好像……” 就在照栖斟酌该怎么告诉司父她的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之际,就在司父准备如往常般倾听女儿烦恼心事之时,一个男人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俩对话。 那是个戴着奇怪礼帽穿着一身黑西服的男人。 他门也不敲,就这么水灵灵直接穿墙走了进来,皱着眉举着手里的信函对着病房里的两人比对:“也不对。” 照栖想说的话卡在了嘴边,震惊地看着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司父“唰”的站起来贴心地把拎起被子盖住了她的头:“你累了吗?先不聊了睡一会吧,等医生检查完了我们就走了。” 照栖:“?” 这个病房里只有两个人,并不需要阴间使者纠结太久,在确定房间里没有他要带走的人后,阴间使者就准备走了,走之前他还向司父点头示意。 司父嫌晦气,只当没看见他。 等阴间使者再次水灵灵地穿墙离开后,司父就掀开了盖在照栖身上的被子,对一脸茫然看着他的孩子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表示噤声:“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照栖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她小心扯过被子躺回了病床上不再说话,带着一肚子问题揪着被角眼巴巴看着又坐回沙发上的司父。 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阴间使者捏着信函坐到走廊的金属陪护椅上。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下午两点二十七分宪成路和水云路十字路口发生的连环车祸按照上面派发的死亡函至少会死两个人。 但是没有人,没有人有生命垂危的迹象,只有三个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他走遍了所有遭遇车祸事故伤者病房,没有任何异常。 “前辈!”另一个跟他同样奇怪礼帽黑西服的男人跑了过来,将死亡函塞回自己西装内兜:“确实只是腿部骨折,性命垂危的迹象,还有一个人根本没进医院。”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上报吧 ”后辈焦虑地说。 本篇没有任何雌竞行为的哈【加粗】 1999年是朴海英的哥哥朴善宇遇害时,司父记得不大准确不怪他。 姐姐不养闲人。 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王黎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鬼怪(7) 第8章 鬼怪(8) 无人死亡是对人来说是好事,但对已经收到死亡名簿准备将魂引渡的阴间使者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尤其是名簿上预告的死亡时间已经无声度过,病床上的寿尽之人却丝毫没有灵魂离体征兆,只是痛苦呻吟医药费怎么办赔偿怎么办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一声声呻吟落在阴间使者耳中尤为刺耳,他待不下去了,扶好帽子气势汹汹离开医院,后辈连忙跟上:“前辈,我们去哪儿?” "写事故报告总得弄清楚缘由,我不想一问三不知的面对检察组问询。" 两个阴间使者朴实地走进了交通管理部门调查事故发生十字路口的监控。 他们没有费太多功夫,因为司家的秘书当时也在调取监控备份存档,两个阴间使者靠着墙角抱臂凑合跟着看。 看了几遍,后辈看明白了:“这么看来,因为这辆车太贵了大家都不敢跟得太紧,给后面车辆留出了缓冲带,车祸发生时司机老练冷静的处理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事故,但是原定轨迹里有这辆车吗……如果出现了以目前的伤情就不会给我们派发死亡名簿了……前辈?” 他喊了声走神的前辈。 前辈从思索回神,皱眉:“名簿怎么可能会记录的这么细。” 时间,地点,死因,名簿能提供的只有这些。 阴间使者收到的死亡名簿是人类行走在自己生命中发出的回响,神以名簿的形式发给阴间使者方便开展工作,并不是由神或者哪位阴间使者来决定谁死亡谁诞生。 但死亡名簿从来没有错发过,应该是因果上出了差错被蝴蝶掉了。 后辈哦了声,后退避了避端着保温杯进门的工作人员。 秘书将u盘递给工作人员,帮忙调取监控的中年警员很懂车,看着监控很是惋惜:“可惜了这辆车喽,65年的劳斯莱斯银影,停产都快三十年了吧,修车配件恐怕会很难找吧?” 秘书含糊说不清楚。 后辈不忿,“这种车对财阀来说根本不是事吧,阴间使者的事故报告比这个难多了。” 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什么难多了?” 后辈吓的直哆嗦,转过身看到是同样装扮的同事穿墙来,心有余悸拍拍胸口:“金前辈,你吓死我了。” “你早就死掉了。”金差使没好气地说:“我在这边勾魂,大老远就听到你小子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出什么事了?” “事故。”阴间使者抱臂言简意赅:“本来应该死的人还活蹦乱跳,我们在看该怎么给上面递交报告。” 金差使一听就明白了:“这种啊。” 左看右看四下无人,金差使凑近了两个阴间使者小声道:“我也遇到过,你们先别告诉上面,先等等说不定过个几个小时几天的他就自己死掉了,到时候再把他引渡就是啦。" 后辈听得恍然大悟。 阴间使者似笑非笑:“哦?分享下经验?” 金差使尴尬地扶了扶帽子:“呃,等我等死了他再告诉你。” 阴间使者无语翻白眼。 错过死亡名簿上的死亡时间,哪是让死者多得几年阳寿这么简单的事,这种事情稍微马虎一点就让死者会变成阴间黑户,待到他再次死亡时,阴间系统查不到他的生前信息,转世投胎都成奢望。 遇到事故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及时跟踪上报,不然发展成【其他遗漏者】更加麻烦,阴间使者们都不用引渡亡者了全都去翻卷宗查信息全世界去找一个不确定是人是鬼的好了。 阴间使者斥责:“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金差使觉得冤枉:“这件事主要也不能赖我,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很困,等到我醒来事情已经结束了!名簿它凭空消失了!这些年还是我一直盯着他才没让他跑掉啊!” 后辈在旁边小声哔哔: “金前辈当时也是事发突然啊前辈,要不我们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起上报吧前辈。” “真是叫你给气死算了。” 三个阴间使者互相争执地跟着小秘书离开了交通管理部,他们并排坐在小秘书的汽车后车座,看着他一路忙碌去警局立案,回公司英至大厦复命,将u盘交给朴秘书。 结果到地方一看那比多年的朋友都知根知底,熟人呐。 金差使没好气地指着朴秘书:“我漏掉的就是这小子,朴善宇,2000年2月18日,死于谋杀,结果到现在这小子都活蹦乱跳的,薪水比我们一年的买命钱都多啊!” 后辈小小声道:“谋杀没死的话,那确实是一件好事诶。” 阴间使者睨了他一眼。 后辈捂紧了嘴。 他拿出了黑色笔记本开始记录:“调查结果是什么?” “……嗯你等我找下记录。”金差使开始摸口袋。 可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依旧两手空空,只好尴尬的解释:“可能忘公寓里了。” 阴间使者开始不耐烦:“到底查没查?” “查了查了怎么可能没查!”金差使被冤枉的连比带划:“我当时可是不吃不睡一连查了大半个月啊!” 1999年的校园轮jian案,朴善宇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抓进少管所改造,因表现良好提前结束改造,出狱后亲友背离声名狼藉,遂查找证联系警察想还自己一片清白,结果被掩盖真正犯罪嫌疑人的同流合污之辈谋杀。 这个是金差使花了很久才拼凑理出的原本会发生的事,差错出现在犯罪嫌疑人仁川水泥公司社长的儿子张太镇,他被揭露了,证据链完整记者律师相关证人都给力,没有出现太多阻碍,他进了青少年劳改所,张太镇的保护伞——他父亲的公司和他做议员的大伯都因此遭受牵连。 “不管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啊。”后辈没忍住发出感叹,遂赶紧捂上嘴。 金差使附和:“确实是好事啊!朴善宇的冤屈洗清了业果就不用来世还来,张太镇死后受的刑也会减少,总不能因为他很幸运躲过一劫就上报说人没死成让他再死一次吧?” 上面是经常这样干的。 命运会自行修正所有偏离它预期轨迹的细小偏差,祂只是一个巨大的磨盘,收到的唯一指令将祂的工作执行到底,凡人的喜怒哀乐就如同麦粒一样毫不起眼。 “如果真的这样我真的超级心寒。”金差使忧伤地说,如果加上处分他会更忧伤,阴间使者还是份强制合同并没有离职可能性。 阴间使者翻白眼:“仅仅因为一种可能性而知情不报拖延至今的你更荒唐。” 后辈拉回了偏到磨房里的话题,指到他更为好奇更为关键的点:“那金前辈煽动翅膀的蝴蝶你找到了吗?是什么导致结果出现了偏差的。” “当时举报的是一家小报社,因为那起案件卖力报道后期还蛮有影响力的,后来2000年被英至收购了,前后脚的事,喏,就是那栋楼,气派吧。” 站在视野开阔的英至大厦顶楼办公室,金差使好心的他们指明不远处规模不小的办公楼。 后辈哦了声:“还好吧没有脚下这栋楼气派。” 他感叹时代的快车搭上就是乘风破浪,不过说到底也跟他们这群难以往生的孤魂野鬼没有关系。 刚入行的后辈是这样的,很容易多愁善感。 老练的阴间使者思虑的就多了,他瞬间就联想到了财阀斗争方面:“英至?为什么这么做?2000年的时候他们不是跟仁川水泥公司合作的很好吗?我记得当初因为跟仁川水泥公司有关股价都受到了影响,后面为了跟仁川水泥公司割席也承担了不小损失。” 甚至连跟着影视频道都受到了影响,停播了好几天。 金差使一言难尽:“嗯……原因可能是一个十六岁小女生不满她的未婚夫成为漏(法)网之鱼所以把他送了进去?” 阴间使者:“?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金差使欲言又止:“其实这个算冷面罗刹,就是司云斐的黑历史来着。” 后辈听的云里雾里:“跟司理事有什么关系啊?” 在人家老巢说人家老板的八卦总归影响不好,于是三个阴间使者走出英至大厦,在老巢外面说。 “据我调查,当时冷面罗刹在跟仁川水泥公司的那个张太镇相亲,两家已经到了商议订婚阶段了,没人想到张太镇整了这出,新闻报道时也没人往张太镇身上想,后面是司云斐自己查出来直接投给媒体了,然后舆论就爆了。” 司家的英至跟张太镇他爸的仁川水泥公司比起来体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是首尔江南区和首尔旁边的平民窟九龙村从经济上的碾压,这门亲事本就算张太镇高攀,女方还是司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他敢做出这种事,司云斐能让他好过才奇怪。 金差使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当时我刚好查到那家小报社社长在办公室喜笑颜开的跟老婆打电话谈这个收购案,就留了个心眼往司家走了走,结果一进门就听到他爸在骂冷面罗刹。” 因为司家在灵异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金差使也没敢靠太近,但奈何司父的嗓门实在有点大,书房还没关窗,金差使在楼下一不小心听了个全须全尾。 司父主要在骂司云斐不考虑时机,不提前知会长辈做好准备,拿了一个潦草公关预案就动手了,在跟仁川水泥公司最暧昧不清时期爆出这种负面新闻,英至要与仁川水泥做切割要付多少代价之类的。 金差使感慨:“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财阀以权势压垮人,另一个财阀以更大的权势压垮它,朴善宇的幸存只是两个庞然大物相互咬杀时侥幸逃脱的一只小沙丁鱼罢了。” 阴间使者串联起这其中变故在哪里了,他拍了拍金差使的肩膀:“把你的小沙丁鱼上报吧,别担心他会不会有事了,先让自己少挨点处分吧。” 又吩咐后辈:“准备材料吧,时间地点人物,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如实写,不要过多赘述。” 说完,就顺便找了辆路过的车穿进去坐下,扔下两个阴间使者走了。 “好好好我上报。”金差使叹了口气,邀请被抛下的后辈:“我知道有家咖啡店美式冰块比较少,去那写吧?” 后辈连连点头。 . 阴间使者蹭了好几辆车回到医院病房,那对父女正坐在落地窗边圆形桌旁吃饭,女儿背对着他,小鸡啄米地勺叉并用的吃水果,看得出她吃的很艰难,父亲紧锁着眉翻刚刚医生送过来的体检报告。 “爸爸我真的没事,你看我都没破皮。” 闹心的父亲按压眉心,提醒孩子:“最近老实点,好奇心收收,不该看的别看,看到了也要当看不见。” 女儿觉得自己很无辜:"这话不应该对我说,我是您最乖的孩子。" “你让我最操心。”司父没好气地说,怕女儿掘,索性挑明了说,他压低声音:“刚才那个男人,正常的活人是看不到他的,再看到要装看不见,不要跟他对视,就当他不存在。” “噢……那什么样的人看到他是正常的?” 父亲没有回话,照栖困惑抬头,发现父亲的目光并没有落到她身上,而是看向她的身后,她下意识地想要回望,却被司父制止:“抓紧吃,吃完我们回家。” 司父用警告的眼神看向朝他扶帽致敬的男人。 阴间使者收回踏出一半的脚,退回病房外。 【其他遗漏者】 指因各种阴差阳错脱离了阴间档案成为阴间黑户的人。 按照阴间相关管理部门规定,为维护阴间人间两间秩序平衡,阴间使者在确定【其他遗漏者】相关信息并上报后会被立刻命运会立刻修正之前的失误。 没有什么躲过了这一劫就万事大吉的说法,死亡会形成劫数,躲过这一劫还有下一劫,只要死亡没有落到实处危险就会源源不断降临,死亡名簿就会源源不断的发放给阴间使者,就像金差使说的那样,没死成就再死一次。 虽然说起来很冷酷无情,但阴间只讲秩序,不讲冤屈,生前或受苦楚或犯罪孽待死后在地狱赎罪,由来生偿还。 可凡事皆有例外,就比如病房里那个护女心切的男人也算是个【其他遗漏者】。 他早就该死了,却好好活到了现在,阴间管理部门亲手修改了他的档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阴间使者当时就在现场,事后回想却只剩下高度模糊。 鉴于大家都是熟人,阴间使者没理由相信上面不知道出了朴善宇这个岔子。 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 虽然很冒犯,但神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神,他怎么做到让神对他,他的子女到轻轻揭过的? 看着那抹绚丽的银白,他总觉得分外眼熟。 . 西装革履的司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路过靠在墙边表情深幽的阴间使者敲响病房门:“会长,车已经准备好了。” 照栖松了口气,将那盘被她叉的七零八落的碎切水果推的远远的,司父一张张地理好体检报告放进公文包里,抬起头关心问:“需要轮椅吗?十二楼到地下停车场还是有些距离的。” 可惜女儿不能体会父亲别扭的关心,反而觉得这是在调侃她,遂恼羞成怒:“爸,我能走的!我只是……” “嗯,你只是脚软,把外套穿上。” 阴间使者在他们踏出房门的瞬间穿墙而过。 朴善宇的戏算交代完了,后面他弟弟朴海英要在坏家伙们卷后才出场了,戏份也不多,细纲还没打。 其实这件事在朴善宇视角看又是另一种与众不同,姐姐当年是去探视过朴善宇的。 以及这么多天没更新 是因为在审签失败的当天晚上捡了只衰猫,拉稀大半个月,打针吃药好了又猫藓天天去宠物医院打卡治的只能说捡到她算我倒霉[裂开][裂开] 重刷了坏家伙们后我发现这剧是真的癫,就跟窥探西西弗斯一样的癫[裂开][裂开] 全员最冤的人就叫李正文,还总是被捅,干脆改名叫杀死李正文得了。 窥探也改名叫杀死成耀汉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鬼怪(8) 第9章 鬼怪(9) 玛格丽特受了伤,需要在医院静养,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正常行动,照栖听管家安排好了她的工伤养护安排,联系远在意大利的海哲尔姑妈说明了情况, 亲爱的姑妈无微不至的慰问了她,并表示让玛格丽特安心养伤,等她伤情缓和便接她回意大利。 照栖很愧疚:“玛格丽特地跟来照顾我,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很抱歉姑姑。” 温柔亲切的海哲尔姑妈是典型的南欧面孔,鼻梁高挺,眉骨如锋,深嵌于眼窝的蜜糖色眼眸能把人融化。 姑妈怜爱表示:"没关系的宝贝,为保护你而受伤我想她甘之如饴,事实上比起回来她更愿意留在那里照顾你,如果你愿意,我会成全她的。” “不姑姑,玛格丽特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饮食水土,虽然她怕我担心没有告知我,但我也要为她和她的家人着想,想念时我会回去看望她和姑姑您的。” 姑妈拿手帕轻轻擦拭眼角:“oh可怜的甜心,你总是那么贴心,在你还是个小芭比的时候就来到我身边,那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每天有这么一个小宝贝陪伴我身边了,没有你和那些猫儿在身边我真的失去了许多欢乐。” 照栖也很难受,可她们没有时间闲聊过多,南欧的太阳刚刚升起,姑妈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只能依依不舍挂掉通讯,走之前还让照栖代替她问候司父:“替我谢谢你爸爸,感谢他的货船和码头,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照栖嗯嗯说好的。 在一边给被定住的挪威森林猫祖宗梳毛的鬼怪唏嘘: “哎呦,这个戏多的大姐。” “不要这么说姑妈,姑妈人很好的。”挂掉了远程视频,照栖低着头依次回复这段时间没上网积攒的未读消息。 鬼怪呵呵,那些他在查尔吉忍气吞声的牛马日子不提也罢。 刚编辑回复完几个信息,照栖发现一个没事绝不联系的账号有了新留言。 X: 【最近我要做封闭实验,会失联,你的生日礼物到时候会和达尼尔的一起寄给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照栖撇嘴,他什么时候信号畅通过? 司麟现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在乎,每天在实验室里和电脑前废寝忘食,走路吃饭人情往来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也祝你生日快乐,我给看攻略给你买了一些硬件装备,估计很快就到了,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账号很快弹出了新的回复。 X:【都行吧,你要是实在想给我庆祝给我转十五万好了。】 那还行,【卢布?】 X:【美金。】 “咚”的一声。 是水杯失手掉到地毯上发出的闷响。 洒了自己一身的照栖想蹲下去捡,被提前预知下一秒惨案的鬼怪制止:“别拿,小心碰头。” 一个清脆的响指,空荡荡的水杯重新出现在桌上,衣服和地毯上的水渍化作雾气蒸发。 照栖深吸了一口气:【你的生活费花光了吗?这么快吗?】 X:【啊。不是。】 X:【就当我借你的吧,等我做好这个实验后还你。】 照栖忍不住了:【你偶尔也涨点经济头脑,只花不赚是怎么回事,过年你的压岁钱比我还多,还要走了我的一半,怎么会消耗的那么快!】 X:【你不要管,别让大姐和爸知道就行。】 再回复时,账号已经显示离线状态。 照栖就纳闷了:“这小子在干什么,这么多钱能全部花光。” 猫毛梳好了,可爱的挪威刚眨了眨猫瞳就被传送走了,下一只蓝白轻巧地在花几转了一个圈,见到鬼怪竖起飞机耳张嘴就要咬。 然后它也被定住了。 鬼怪清理梳子上堆积的猫毛,把这只张牙舞爪的蓝白胖子推倒从毛绒绒的肚皮开始梳,顺便“看”了一眼俄罗斯那边的情况:“创业呢。” 照栖匪夷所思:“他真的退学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爸爸确实不会打断他的腿,但会想出别的方法折磨他。 "那没有,校委会同意他跟下届毕业生一起参加论文答辩,然后他申请了休学一学期。"鬼怪顺便检查了一下这只爱咬人的肥猫的牙齿状况。 “对了,不用跨国汇款,他明天下午回国,但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照栖深呼吸:"亲爱的我能拜托你个事吗?" “当然。” “我希望你用那些钱给他脑袋砸个包。” “没问题,砸完之后我会把钱打到他的账户上。” 照栖畅快了,甜甜蜜蜜地说:“谢谢亲爱的。” 鬼怪下意识勾下唇角却又想到什么耷拉了下去,低着头细细梳着燕尾服小猫错落有层次的领口毛。 没有任何预兆,齿梳落下的瞬间,胸口那把最近很安静的剑突然躁动起来,那久违的尖锐痛感猝不及防地从胸口复苏,呼吸之间扩散至全身。 身体里的细胞仿佛受到煽动,每一粒都叫嚣着沸腾着,势要将这个罪人的灵魂撕碎。 坐在电脑前的女孩子听到动静,慌忙过去扶他:“怎么了?又开始疼了吗?” “不,我没事……一会,等一会。” 鼓噪的心跳贯穿耳膜,鬼怪想扶着花几蹲下蜷缩起来等阵痛过去,膝盖却像是被抽去筋骨般瘫跪在地,踉跄间撞花案几上的蓝白猫。 猫在落地的瞬间恢复行动能力,反应迅速,四脚着地,迅速跳上高地警惕观察鬼怪。 想过来扶他的女孩子被带倒跌进厚地毯里,她艰难地揽过青筋暴起双眼发红的鬼怪,去摸他胸口那把震颤嗡鸣的剑,如从前那般无数次抓握,无数次徒劳穿它,好像它并不真的存在,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而已。 剜心剖骨的疼痛中敏锐的感官也变得模糊,鬼怪眨眨眼,视网膜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白,他本能想要安慰惊慌失措的女孩子,伸出的手颤抖着更像想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攥紧生怕所有的一切会随着意识一同消失。 不停尝试握剑的手被鬼怪攥紧,酸疼麻木,照栖没有挣扎,让他松开,如果这样能让他感觉好一点。 房间沉默的只有沉重喘息声和钟表咔哒的声音,夕阳余晖轻巧游过房间,太阳落山了,花园里的灯一盏盏亮起,微弱的光照亮窗前的地板,蓝白猫懒洋洋趴在电脑椅上眯眼打盹。 照栖垂下眼帘,纤细白嫩的手虚拢着那把古剑的剑柄。 鬼怪虚虚握着她另一只手,看着如瀑布般垂落的雪白发丝,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是在四十五年前。” 照栖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是她真的太小了,又常年生病住院,生命里一半时间因疼痛哭闹一半时间用来昏睡,不记得她的声音是温柔还是清冽,怀抱是否温暖,如今连生病时经历的疼痛都忘记了。只剩下病房里一片模糊的雪白。 “她讨厌你吗?” 鬼怪说:“不知道。” “我遇到她的那天正好是六十年代第一场初雪,她提着把剑站在雪地里,像个冰雕塑。” “当时这里。” 鬼怪摸了摸胸口的剑,“就像今天一样突然躁动起来,几乎要把我震碎,我请求她帮我把剑拔出来让我解脱。” 鬼怪想起了那时没有在意的话,不再继续说下去。 照栖主动打破了沉默:“看起来妈妈拒绝了。” 她低声道: “应该答应的,如果能让你好受点。” 鬼怪认真看着她,确认她没真正理解“解脱”的含义。 “不,我很庆幸她没有拔剑。” 那样就不会知道,我还会遇见你。 鬼怪看着女孩子年轻的容颜。 鬼怪的新娘已经出生,日升月落,钟表上指针每次挪动都在预告他的死期将近。 八百八十百年了,这近九百年里的每一天都毫无波澜琐碎烦腻至极,可真得知自己要死时,他又无可救药心生留恋。 真希望那天能再慢点到来。 . 趴在电脑椅上的猫突然睁开猫瞳跑到落地窗前一边炸毛一边尖锐嚎叫起来。 “小宝?怎么了?”女孩子疑惑地看着猫。 两个人互相扶着起来走到窗前,蓝白猫仍然没有停止嚎叫,甚至开始站立抓挠玻璃。 “小心点,它应激了。” 鬼怪护着照栖让她跟猫拉开了距离,看着花园里缓缓挪动的黑影,眯了眯眼。 照栖也看到了:“啊是他啊。” 她认出了这是昨天在病房里见到的黑衣人。 “见过他?在哪里?” “昨天在病房里,他整个人穿透墙进来,爸爸让我当做没看到他,你认识他?他是你兄弟吗?” 说起来无视任何障碍物鬼怪也会。 鬼怪的心沉了沉:“不认识。我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你爸爸说的对,听你爸爸的。” 这世界上能看到阴间使者只有两种,死人和非人。 不论哪种但凡遇上阴间使者都不会轻易放过。 鬼怪定晕了那只护主心切的猫,把猫递给照栖,拉上了窗帘。 “不要拉开窗帘,我去把他赶走。” . 阴间使者在望不到头的柏油路上柱着两只腿龟速移动。 只有走了半天也没找准方向的阴间使者麻了:“上次金差使是怎么走到住宅的?早知道就带他一起来了。” 这么苦的差事就该有难同当。 今晚的首尔只有几颗零星闪烁,阴间使者走了很久,久到他去天国年会时攀登的阶梯一样都比这轻松,终于看到了建筑物。 他看到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路灯下。 来人很熟悉,熟悉到他站在这里都让阴间使者很错愕,但来人对阴间使者的到来并不意外,提着剑朝他和善微笑。 楼上窗帘后张望的身影与鬼怪之前惆怅的撒币行为在某个瞬间画上等号,阴间使者瞬间醍醐灌顶,想明白了鬼怪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扭头就走,虚假走了两步开始狂奔。 鬼怪面目狰狞地追了上去:“你来这里干什么是路过吗是路过没错吧!?” 阴间使者边跑边回头喊:“对没错我只是路过!” “你骗谁呢!方圆十里就这一户人家,今天没有人死亡!告诉我你路过去哪?去河里当螃蟹吗?” “你没告诉我那个女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啊!” 要告诉我你就不可能撞见我! 鬼怪更怒了:“这跟你今天来这有什么关系!?你说!” 两个非人追追打打,很快跑出了花园,跑出了盘山公路和山下大门,来时走得艰难的道路离开时像电线短路时闪烁的火花,噼里啪啦地就跑到了十三里外人烟罕至的枫叶小道。 阴间使者跑不动了: “别追了!我只是例行公事,没问题让我检查一遍就好了,你追的那么起劲心里有鬼吗?” 鬼怪听得血压飙升又想笑:“你这个……你好像对你的晦气一无所知啊?” “听好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主动想见你,你们阴间使者,只会带来噩耗的阴间使者,穿的跟乌鸦一样实际上比乌鸦还要招人厌的阴间使者,没有人会主动靠近你们!” 阴间使者沉默了,低下头转了下那顶丑的清奇的帽子的帽沿。 话好像说的太重了,鬼怪一时间有些懊悔,打算说点好话缓和一下,对面突然爆发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难道你鬼怪是什么很吉利的东西吗?你鬼怪难道是写进童话故事里小朋友的好朋友吗?不然你为什么叫阴森森的鬼怪而不叫圣诞老人呢?” “话说回来你的女人有好好看过关于你故事吗?或者那些童谣?我记得流传最广的是什么来着?” “好了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我叫你闭嘴!” “哦,我想起来是……鬼怪的内裤……” “轰隆——” 关于那天鬼怪究竟是怎么赶走的黑衣人照栖一生都不曾得知,也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天夜里雷电击毁了枫叶林引发了一场不大的火灾,在消防员赶到前火情就已经得到了控制,只烧毁了几颗长势很好的枫树。 管家带人安排了清扫补种,新移栽的树苗与本地多年生枫树存在生长差异,经过精心养护才没有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今年的秋天依旧层林尽染。 可惜照栖没能看到。 待到她历经数年风霜终于归家时,这年的冬雪才刚刚消融。 黑暗荣耀,一场关于仇恨的饥荒 坏家伙们卷暂定落地点是平行世界,弟弟是唯一一个会帮助李正文的人,哪怕他是玩世不恭戏如人生。 目前在写编秘密森林的大纲,如果编的顺利的话就会写,目前唯二可以确定的是时间线的自洽和各方人物的关系 可恶,郑巴凛的感情线写出来了一点点,明明之前想写的是成耀汉来着。 以及真的好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鬼怪(9) 第10章 鬼怪(10) 为了避免早高峰堵车,在太阳尚未升起,天空尚是灰蓝色时,具秘书就提着公文包驱车离开公寓前往城北区。 一路上与一辆货车同行。 等车驶入进山下的枫林小道,前面的货车拖拖拉拉,堵住了路,具秘书按了按喇叭催促了下,货车亮起了尾灯。 停在路边的消防车随着货车前行暴露在具秘书眼前,一同出现的还有一片被烧的焦黑的枫树,头顶被劈成两半,裂纹如蛛网遍布树干。 几个消防员穿着阻燃服举着红外装置在红枫林里扫来扫去,司家的管家站在路边给货车指路。 具秘书减缓了车速,听到管家和消防员的交谈。 “这是第一次被雷击中吗?” “之前从来没有过。” “我们需要扫描地表温度确认没有阴燃,之后您安排人清理一下周边30米的枯枝落叶等易燃物阻止复燃,重新备好消防装置,之后向消防署提交书面报告,后续我们需要验收您之后的防火改造。” 管家说好的,看到具秘书朝他点了点头。 具秘书微笑回应,纳闷地查了下天气预报,昨天是晴天吧? 货车跟他一同行驶进了庄园,具秘书在车库停好车出来,看到工人们来来回回地往别墅里搬运货物,看起来很轻,包装精细,标记为易碎品。 具秘书走进后厨的休息室,空闲的佣人还在讨论雷击事件,看到具秘书来,还亲切地递了份员工餐。 “没有任何预警!当时是晚上,我刚清理完花房准备回去休息,突然"哗"的一声电闪雷鸣,天都亮了,超级吓人的!明明白天天气那么好。” “大家都被吓到了,会长还让人检查了避雷针,还好在山下没有击中人。” 具秘书倒了杯咖啡,竖起耳朵听他们八卦。 负责喂猫的女佣回到休息室,告诉具秘书照栖小姐在三楼画室等你。 “门开着的那间。” 具秘书点头,穿过郁郁葱葱的中庭,爬楼梯上了三楼,画室并不难找,工人们正在往里搬运物品,往外运纸壳泡沫等拆掉后的环保垃圾。 画室双扇门大开着,由颜色鲜明的纯纸壁纸撞色拼接休息区,没有几何线条干扰,整体氛围阳光明媚,明亮自然光线透过窗户洒入室内,色彩饱满对比强烈。 因为装修好没有一周,即便全屋采用了环保零污染零公害设计,考虑到安全问题,仍然在做完质量安全监测之后通风净化了几天。 女孩子光着脚枕在羽绒沙发扶手上,银白的长发散乱铺散,在颜色饱满光线通透的画室内她的发色也受其影响变得更加柔和,有一只猫趴在人与沙发产生的空隙里眯眼。 旁边的墙上陆陆续续的挂上了画,没有全部挂完,墙角还堆放了一些,墙上都是些风景画,大多描绘同一个景观的四季变化,还有一些名家的临摹作,其中面积最大的是一副画在油画布上的城堡式庄园,巍峨壮丽,与其他画有很明显的画风差别,具秘书不懂艺术,也能看出来不是一个人画的。 具秘书刚要出声,一位佣人捧着一把剑走进来请示:“照栖小姐,这个放在哪?” 那是一把感觉上很简约的剑,没有明显的地域文化特色,没有繁复的花纹炫技,剑柄和剑鞘用一种材质打造,不明的金属材质散发的冷冽光泽,寒气逼人。 “啊。”女孩子很明显没有休息好,窝在沙发上也不太舒适,经提醒这才想起还有这把剑:"放在这里吧,待会姐姐会来拿走的。" 佣人应是,将剑摆放于茶几上,退出去关上了门。 画室里没有其他人了,具秘书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放到茶几上,“这是您要的信息,从家庭情况上来看,文东恩小姐完全属于社会弱势群体。” 里面是文东恩的个人信息。 照栖拿起略微翻了翻又放回茶几上,喃喃:“果然没感觉错。” 选择文东恩是她当时临时起意,她并不指望文东恩做事专业来为她收集信息和情报,只是当时她站在学校门口临时变了卦,犹豫起是否决定了就以这样的身份毫无缘由的出现在池恩卓面前,临时拦住文东恩替她提前做接触是希望池恩倬在认识她前能多得到一些善意。 也是一种退堂鼓。 谁能想到随机拦住的学生是个比池恩倬的境遇还要糟糕,如果说池恩倬是寄人篱下的灰姑娘,那文东恩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连个屋檐都没有。 照栖尚且不明白,在这个做人差别可以大到天上地下的世界里,穷人和富人,好人和烂人唯一平等的地方在于他们都能生小孩。 做父母是不需要门槛的。 她只是又拿起了文件翻了翻,找出了能帮助文东恩的点:“她成绩很好对吗?” “名列前茅。” “那等下次见面的时候问她愿不愿意接受资助,我来承担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具秘书笑:“她会感激您的。” 但这只是多了个资助生的事情,根本事情还没有任何进展。 照栖思考了一下:“具秘书。” “在。” “一个男人,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如果降临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的世界,会发生什么?” “什么?”具秘书难以理解,索性放弃了理解,直接顺着问题略微思索就得到了答案:“她会崇拜他,乃至爱上他,就像爱上神一样。” “就是说啊。”女孩子叹了口气:“我要给她一切,让她像爱上神一样爱上我。” 这话具秘书更难以理解了。 敲门声响起,司云斐打开门,看到画室里只有两个人,动了动眼皮:"打扰了,我来取剑。" 剑在茶几上,照栖跟姐姐邀功:“我保养的很好呢。” 云斐抽出寒光如水的剑身弹了弹,剑发出轻盈的嗡鸣声,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了一些,你要爱上谁?” 照栖纠正她:“你听错了,是谁要爱上我。” 云斐冷哼:“姑姑给你找的那些相亲的见完了?有合适的吗?” “没记住名字,倒有一个人让我印象深刻,他说的要想认识首尔的谁都可以来找他,全首尔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名流呢。” 云斐一听形容就知道是谁了:“这种人你没必要见,只是单纯的浪费时间。” “为什么?” 云斐随便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画作,嗤了一声:“混迹在酒吧KTV这种娱乐场所的家伙对自己的人生都起不了什么作用,认识他们有什么用,挥霍完他们的资本,他们就都会卷铺盖滚蛋。” 然后离开房间关上门,很有礼貌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沙发上的女孩子托腮看着门:“可要怎么挥霍完呢?” 可姐姐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自从姐姐进门就在当空气的秘书先生,而照栖并没有问他,当然他也不会回答。 照栖站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理了理随动作起伏而堆叠的裙摆,“走吧,我去换件衣服。” . 在父亲的书房里,云斐擦拭保养好剑,放置在剑架上,打开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行驶出大门的车辆,皱眉:“她太自由了。” 等待翻修的车集装箱还没出港口,出车祸的当事人却毫不在意接着出去游荡,虽然她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压力,却也不应该放纵自我毫无约束性。 云斐转身对正在看书的司父提议:“有俊表弟今年中学毕业,堂姑正在给他选高中学校,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小栖也去读书吧,也给她找点事做。” 司父低头翻了页书:“她从小就是家庭教育,从来没有跟同龄人集体生活过,万一不适应学校生活或者相处不融洽怎么办,再说吧。” 云斐无语:“ 向来都是人适应环境,从没听说过环境适应人的,你不觉得您有点太纵容她了吗?” 司父无动于衷:“身心健康就行了,我不求她什么。” 保持现在这种身体状态,不干什么损毁家族声誉的事情,不管是她出去游荡,还是要追求自己的人生理想/真爱/寻乐子/都可以包容。 就老二那种带着一整个家族缺失了两百年道德出生的人,她能惹出的最大的事就是过剩同理心产生的一些麻烦,能有什么问题。 云斐翻了个白眼,彻底对司父无言,转移话题:“对了,麟现再过小半个月过生日,我给他转了十五万美金,这几个月生活费暂时别转了,他向来有多少花多少。” 司父不咸不淡:“这么巧,我也给他转了二十万。” 司云斐立刻离开父亲的书房去给司麟现打电话。 保持这个观点最终坑的是谁我不说。 我换算了下货币,五十万美金等于六亿多韩币,三百六十万人民币。 韩国的物价有时候让人搞不清楚,文东恩的妈一百万韩元能把女儿卖了,五百万韩元使唤的了大部分人,但是车又动不动的一两亿韩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鬼怪(10) 第11章 鬼怪(11) 今天是中央校区的期中考试期,小中高都在考试,整个校区都很安静。 照栖在咖啡馆里找了光线好的卡座看小说。 几个穿着跟文东恩相同校服的学生说闹着进了门,点好了饮料坐到了她隔壁的卡座。 一个长发柔顺及腰,气质甜美文静的漂亮女生坐在她对面:“我可以坐这里吗?” 照栖歪头:“为什么不去跟朋友坐?你们明明坐得下。” 朴妍珍露出甜美的梨窝笑:“因为想跟你交个朋友。” 照栖低头接着看小说。 朴妍珍隐晦打量着面前这个全身上下没有明显奢侈品logo的混血(?) 目光从衣裙配饰转移到她领口的胸针上,这次不是蓝宝石,为了点缀聚焦选择了小巧精致的银杏叶胸针,纯金的,雅而不俗,包换成了蓝金手工编织包,材质普通的段染棉线,做工精细。 挑了半天,朴妍珍没话找话:“你也喜欢这个吗?最近超火的。” 照栖看了眼手中《花O男子》花里胡哨的封面,又观察了下对面女生的微表情,确定朴妍珍眼底露出的是嫌恶。 照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朴妍珍继续没话找话:“我好几次看到你和我们班的文东恩在一起,你是她朋友吗?” 照栖翻过一页纸:"有些事拜托她。" 崔惠庭趴在座椅背上往这边看,听到这“噗嗤”笑出声:“你被她骗了吧?文东恩是我们班有名的贫困生,她爸妈都不管她,她一个人住在旅馆的月租房里,她拿什么帮你?” 李莎拉故作好奇问:“月租房是什么?” 崔惠婷好心解释:“就是一种按月支付现金的旅馆住房,又脏又破又旧。” 朴妍珍说一句好了,崔惠庭安静闭嘴,朴妍珍笑得温温柔柔:“您不要误会,我们担心您被骗,我是文东恩的同学,她这个人啊满嘴谎话……不知道哪句是真是假,跟这种人交朋友一定要小心呢。” “对的对的。”崔惠庭凑上前,添油加醋:"就比如说今天,她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考试上作弊诶,都被班主任抓到了还嘴硬说没有,我们班主任怎么可能被她骗过去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照栖被打扰的没心思看书了,她打量这个小团体:“还没放学吧?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 崔惠庭止住滔滔不绝的嘴,讪笑:“啊,我们妍珍啊,有些不舒服,所以去了医务室,看好了我们出来买点吃的补充体力,老师善心允许的哦。” 朴妍珍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李莎拉注意到窗外的动静,站起来拍了拍朴妍珍的肩,示意她看外面,有一个穿其他校服的长头发女生背对着他们站在咖啡店门口:“她怎么在这里,不是转学了吗?” 团体趴在桌子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男生突然站了起来:“啊,可能是来等我的。” “什么?居然还跟你联系吗?”李莎拉乐了:“上瘾了?爱上你了?就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男生拎着校服外套越过坐在旁边的人往外面走,闻言白了她一眼:“在说什么倒胃口的话?” “啊西,倒胃口的究竟是谁啊。”李莎拉撇嘴,问还坐隔壁尝试攀谈的朴妍珍:“我们不走吗?要耽误时间了?” 漂亮女生的笑容从男生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有些勉强,但她还是对照栖保留了礼节性微笑:“那我们下次再见?我叫朴妍珍。” 一伙人端着咖啡三三两两的走了,与拎着外卖保温袋进门的具秘书擦肩而过,具秘书回首多看了一伙人两眼。 具秘书走到桌前,拆开外卖保温袋将食物放上桌:“发生什么事了?” 照栖放下书,拆开筷子,来了句: “也许不只缺钱,至少应该考虑转学换个环境。” 这位小姐向来是思维跳跃不愿意多说的,具秘书也不会多问,他无言地摆好了饭,坐下拿起筷子。 快放学了,铃声响了没几分钟,几个学校的学生一窝蜂的从学校涌了出来,不同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进店又离店,直到人群散尽也没有等到文东恩。 照栖看到了站在墙下等待的小女生,让具秘书把她领进来,给她点了一份简餐。 池恩倬看着满桌子精致餐点,没有动筷,犹豫了一下:“你是文姐姐的朋友吗?” 照栖歪头:“你应该没有见过我。” 池恩倬答:“我看到过你跟文姐姐坐在一起,一前一后从店里出来。” 照栖笑: “算是吧,有些事拜托她。” 池恩倬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照栖接过具秘书递过来的水杯放到池恩倬身边,“吃完就赶紧回家吧,太阳马上快要下山了。” 池恩倬一边鼓着腮帮埋头吃一边说:“可是文姐姐还没有出来。” “也许是她没看到你或者我已经回家了。” 池恩倬摇头:“不,我们会在墙边那里等对方,然后我跟文姐姐一起顺路走,我回家,她去便利店兼职。” 照栖好奇托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明明也没有认识多久时间啊。 “就是,我在巷子里被同学欺负,文姐姐帮我赶走了他们。” 照栖皱眉看向具秘书:“同学们也会欺负你吗?” 材料里没有说明这些情况,只是说姨母不慈。 具秘书头低着表示抱歉。 “偶尔会,文姐姐来了后就没有了。”池恩倬擦了擦嘴,鞠躬:“谢谢你的款待,饭很好吃。” 照栖: “好了,回家吧,已经很晚了,家里人会担心你的。” 池恩倬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她们走出咖啡店,池恩倬本来还想乖巧告别,自己接着等文东恩,结果照栖来了句:“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你家地址在哪里。” 池恩倬拔腿绕过车就跑。 照栖被池恩倬的动作惊到了,还是具秘书眼疾脚快追了上去。 小孩子的脚程怎么跑得过大人,很快就被具秘书堵在了校墙围栏角落里,长这么大就没跑过的财阀千金跟得很艰难,穿得还是半身裙和低跟鞋。 她累得难受,肺快要爆炸:“你跑什么?” 小孩背靠着校墙一脸倔强:“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你根本不是文姐姐的朋友吧?不然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文姐姐,她之前都是要等到我再走的,现在她肯定是遇到危险了!” 具秘书扶了把快站不稳的大小姐,照栖缓了一会,才说:“我来找她,你回家去,小孩子要按时回家。” 池恩倬憋了一会,小声道:“已经很晚了,等找到文姐姐再回家吧,反正姨母也不会真的担心我。” 照栖无奈,遇到这种小孩威胁恐吓是没用的,他们做事就讲究一个心甘情愿。 “好吧,不过要跟着我们,不可以乱跑,之后不管是跟我们走还是坐警车你都要回家。” 池恩倬点头。 然后带着她们绕着圈找能翻进学校的围墙。 “为什么要翻墙?” 池恩倬耐心解释:“学校的保安是不允许外校人进校的,我们不能让他们发现。” 她看了看这位姐姐不方便有大幅度动作的衣着,很是贴心的道:“姐姐你就在外面给我跟叔叔放风就好了,” 她爬到一半,转头一看,身后只剩下姐姐一个人,"嗯?叔叔呢?" 具秘书回来了,说跟保安沟通好了可以进去。 池恩倬半信半疑,但两个大人说走就走,她也没有勇气再翻墙,只好下来跟着他们一路走到校门口。 保安笑眯眯的朝他们点点头,几个人很轻松地进了校门,池恩倬惊呆了:“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都不让进的。” 具秘书只是笑笑。 几个人不认路,也不知道文东恩的教室在哪栋楼,只好找来学校平面图一个接着一个找,排除了锁门的体育馆、医务室和教学楼她们在教学楼二楼卫生间找到了提着水桶的文东恩。 目光相触,文东恩迅速撇过脸低头刷蹲池。 池恩倬冲了上去:“欧尼,发生什么事了?我好担心你。” “ 我没事。”文东恩脱下手套,不自在地看照栖:“你有手机吗?我想跟兼职老板请个假,今天可能没办法去兼职了。” 照栖平时用不到所以没买,她喊来还在找人的具秘书借来手机,几个人等在在厕所门口给文东恩留出空间。 便利店老板并不善解人意,手机没开免提也能听到破口大骂的声音,但直到便利店老板骂完扣完时薪挂掉电话,文东恩都没说一句话。 照栖接过手机还给具秘书,手机离手,文东恩又沉默地戴上手套拿起刷子接着清扫,池恩倬焦急地围着文东恩问:“欧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欧尼。” 文东恩安慰这位小妹妹,又看她身后的人:“ 没有事,只是今天临时被安排了值日,没能跟你说清楚别等我了,太晚了你先回家吧。” 池恩倬说不,“欧尼,我跟你一起打扫,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照栖去外间找多余的清洗工具:“要打扫的还有哪里,我帮你吧。” 看文东恩的样子不像只是被临时安排了值日,现在已经是快七点钟了,天色已经暗下,文东恩要在空荡荡没有其他人的学校里做多久? 秘书先生拦住了大小姐的动作,将车钥匙递给了照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口,找趁手的工具,他眼神坚定:“您帮我去车里拿些东西吧,顺便把车载香薰也拿过来。” 让雇主家娇生惯养连油烟味都没闻过的大小姐去打扫厕所,雇主知道了是会说干得好我们家孩子就需要锻炼和劳动,还是会质问花钱雇人到底用来干什么,难道是主人家干累了负责给主人擦汗的吗? 具秘书还不想早早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照栖在秘书坚持的目光中无措地收回了手:“好的。” 用了敬语。 给本篇幅加了点料。 以及,影视剧真的很容易代入语境去学习,但是韩语的叽里咕噜又很难受,日漫我是看久了生理性厌恶。 再等等,我脑子里产生了一些火花,我感觉书名就要诞生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鬼怪(11) 第12章 鬼怪(11) 等照栖拎着车里的清洁剂香薰和临近便利店买回来的饮料回来才得知,原来需要打扫的是整栋教学楼的厕所。 一层男女两间厕所,教学楼六层,十二间厕所全部都要打扫。 照栖没上过学,她被震撼到了,她私下问具秘书,“韩国学校卫生间全部由学生负责打扫的吗?” 具秘书憋住气用马桶塞子通便池:“不是所有学校都这样,而且……” “按照目前这个量,这不能算正常值日了,应该是某种惩罚。” 照栖想起之前咖啡馆里遇到的几个学生,大概理解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了。” “不过这个不重要,现在更重要的是……” 照栖:“什么?” “是您先从男厕离开,淑女不应该呆在这里。” 照栖被具秘书突然的气势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好的。” 几个人动手总比一个人动手快,一伙人忙里忙外清理好还不到晚上九点,只是身边总有股挥之不去的异味,整得几个人在洗手池旁疯狂搓手。 照栖将车载香薰递过去,大半瓶香薰倒下去洗手池都清爽得不行了几个人还在疯狂搓手,她翻了翻包,又找出瓶香水递给她们。 池恩倬接过道谢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疯狂往身上喷,文东恩比较克制些,喷在了鼻下容易闻到的地方遮盖味道,等传到具秘书手里他看到香水牌子顿住了。 看着已经空了大半的瓶子,又看了看忙着给两个女孩递纸巾和手帕的大小姐。 照栖注意到具秘书的视线,也给他纸巾,以为他介意女士香水还友善告诉他:“没关系,这款香型偏中性,男女皆宜的,我弟弟以前偶尔会用这款。” 具秘书笑了笑,接受了这份好意。 . 他们从学校出来,学校门口的咖啡馆已经关门了,池恩倬朝照栖鞠了一躬,就低头拘谨揪着文东恩衣角要走。 照栖喊住了俩人:“走吧,做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家。” 这么晚了有人愿意送回家自然是好的,文东恩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谢谢了。” 而池恩倬的头埋得低低的,半个身子躲在文东恩身后不吱声。 照栖故意逗她,难过地问池恩倬:“怎么?还是不可以送你回家吗?” 池恩倬嘴唇嗫嚅了两下。 照栖: “嗯?你说什么?” 池恩倬憋红了脸,鞠了个大躬超大声道:“很感谢你送我们回家!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但是小孩子不应该上陌生人的车所以我是对的但还是请你原谅我思密达!” 照栖被逗笑了,连情绪压抑文东恩都有些忍俊不禁。 照栖摸了摸池恩倬的头:“好哦,我原谅你了。” 具秘书调转车头,把车停在照栖身前,上了车,照栖想起来什么,边扣安全带边问具秘书:“现在还有超市营业吗?” “是,大型超市是24点关门。” 照栖:“那我们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具秘书调出导航应道。 . 不远不近绕了个路,车停进商超的地下停车场,文东恩说自己不进去了,要在楼下等,好在楼下有休息区,具秘书要停车帮忙拎东西不能陪客人,池恩倬无条件粘着文东恩,但被照栖哄走了。 照栖在超市配的ATM机取了款,挑了一些营养补品打算给文东恩,她上次看她的手指甲有些断裂的痕迹,上网查了查,说可能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家里厨师建议食补,但很明显文东恩没有食补的条件,只能先买点营养品暂时应应急。 喊恩倬来的原因是因为需要她帮忙出主意:“恩倬,你帮我选一下,妈妈辈会喜欢的东西。” 池恩倬没有来过这种规模的商超,正无所事事东张西望长见识,听到这话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家里来客人了吗?” 照栖说:“暂时还没有,之后不是要送恩倬回家吗?给恩倬的家人带些礼物,这么晚不回家你家人肯定很着急。” 池恩倬震惊地看着这位姐姐,别扭的内心突然涌现更加复杂的情绪。 过了一会,她别别扭扭地说:“不用给我……家里带礼物,今天没有按时回家是我的错,我会跟姨母承认错误的。" 照栖笑了下:“没关系,这是我的心意,拜访的话就是要带着礼物登门的。” 如果不带点礼物亲自送回家,那种想侵占姐姐遗孤遗产的姨母怎么可能会对姐姐的拖油瓶有好脸色? 大小姐没被亲戚刻薄对待过,但凡是大家族就不可能没有贪婪阿谀的亲戚,这种亲戚只能同甘无法共苦,强盛时攀炎附势曲意逢迎,衰弱时可以瞬间换副嘴脸,池恩倬的姨母又何尝不是这个类型的? 只要手里握着她贪图的,那么她就可以是和蔼可亲的姨母。 池恩倬没有东西可以让这位姨母亲亲切切温温柔柔,她司照栖有呀。 . 伴随上世纪五十年代起的经济人口双重激增,首尔的江北无法容纳过多人口,青瓦台为人口扩充需求,规划以汉江南岸为蓝图推进新城建设。 江南区由此诞生。 受各方面因素影响,工业、经济、教育、医疗文化的逐渐倾斜在短短几十年时间造成了极大的贫富差距,哪怕首都的首尔这样的地方,繁华富裕高楼林立的江南区,和老旧破落的贫民窟可能只隔着一条公路。 墙角脱落的水泥块,狂吠不休的狗叫,韩国有无数条这样的破旧巷子。 路越来越窄,汽车不太好通行了,与之相较的是随处可见的自行车和步行路人。 她们终于到地方了。在问了明确地房间之后,具秘书率先提着东西上楼,池恩倬帮忙抱着东西跟上。 文东恩背着书包准备上楼,被姗姗下车的照栖喊住了:“你要考虑转学吗?” 文东恩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家有奖学金资助项目,你可以考虑看看,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可以资助你读完大学。” 顿了顿,照栖又道:“资助种类很多的,你不用担心,后期我会让具秘书送材料给你,填上就可以了。” 文东恩沉默了一瞬。 “今天的卫生,并不是值日,而是作弊的惩罚。” 照栖眨了下眼。 “是同考场的同学乱扔纸条扔到了我桌子上,老师判定是我,将我喊出了考场,罚我清扫厕所。” 明明她已经写完了答案,纸条没有打开,填写的内容也完全不一样,老师却说她是满口谎言,说什么只是罚扫厕所没有记过没有开除她已经是宽宏大量要懂得感恩…… “所以,我有一场考试因为作弊成绩作废,一场考试因为打扫厕所无法参加没有分数。” “……” “很抱歉,我没有达到奖学金资助的条件。” 文东恩头低着,没有去看女孩子的表情,她无法去看,没有勇气去看。 “那你更应该转学了,明明不是你却蒙受了这种冤屈,所以我希望能改善你的情况。” 文东恩:“?” “达不到资助条件没有关系,我拿零花钱资助你好了,我先回去了解下情况,下次见面我们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文东恩怔怔地看着她: “……谢谢您。” 照栖摇头:“不用谢我,我只希望能帮助到你,你很坚强,也很勇敢,虽然凭你自己能做到很多事,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稍微快活点。” 而不必像忍受饥荒一般,燃烧自己,拼尽全力去报复一群……一群…… 照栖组织了下词汇,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一群蛀虫。 是的,照栖看到了,关于文东恩的人生,在咖啡馆里的女高中生柔声问她可以做这里吗时,在那另外两个女生转过来用戏谑的语气谈论别人时,在那个不太讨人喜欢的男生拎着校服走出去的时候。 她看到了七个人的人生。 [可怜][可怜]谁懂文东恩的含金量。 我要好好写,我要狠狠写!! 死手快写!! 大纲都码到穿到九百年前高丽时代了,我还搁第一卷铺垫呢[裂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鬼怪(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