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蝴蝶》 第1章 第一章:还真是他 第一章 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寰宇集团”的顶层会议室,价值六位数的紫檀木长桌旁,坐着公司最有权势的一群人。 但此刻,没人敢碰一下面前精致的骨瓷茶杯。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主位上那个面容清癯、不怒自威的男人——董事长,姜世勋。 “上个季度,我们的核心用户增长,是-2%。” 姜世勋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僵硬的脸。 “而我们的对手,‘星火’,他们的同期增长是300%。他们的APP,正在像病毒一样,吞噬着本该属于我们的年轻用户。他们的短视频内容,正在瓦解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付费精品社区的根基。各位,”他加重了语气,“我们就像一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再不跳出去,就熟了。” 市场部总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刚想开口解释,姜世勋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我不想听报告了。”姜世勋的视线,落在了长桌尽头那块巨大的、漆黑的显示屏上。 “你们现在任何人有建议吗?或者敢站出来说我有解决办法?” 他环顾一圈,所有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支出一声。 也是“寰宇”开办了十几年,都从毛头小伙子坐成了公司股东,拉帮结派,请来的高管离心,若还有拼劲,市场份额不会被蚕食成了这个样子。 姜世勋捏捏鼻梁,稍后他转身打开遥控。 屏幕瞬间亮起,幽暗的光线中,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男性剪影,背景似乎是一片深夜的落地窗,窗外是陌生的城市夜景。 在座的高管们面面相觑,压抑着喉咙里的惊呼。这算什么?一场重要的战略会议,竟然有一个神秘人通过视频旁听了全程?他是谁? 不等他们想明白,一个冰冷的、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从屏幕里流淌出来,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听见了吗?”姜世勋问。 “听见了。各位好。姜董让我旁听,我就直说了。寰宇的问题,不在于市场,不在于产品,而在于‘时间’。” 电子音清晰、冷酷,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问题。 “第一,你们丢失了用户的‘即时时间’。当用户习惯了‘星火’那种三秒获得刺激、一分钟获得满足的模式后,就再也无法忍受你们平台需要五分钟筛选、十分钟酝酿的‘沉浸式体验’。你们的高雅,成了原罪。” “第二,你们榨干了创作者的‘变现时间’。一个顶级创作者在寰宇,需要半年才能积累起第一批核心付费用户。但在‘星火’,一场直播就能让他一夜爆红,打赏和流量分成远超你们的年终奖励。人心,就是这么散的。” “第三,也是最致命的,你们浪费了公司的‘决策时间’。据我观察,一个简单的功能迭代,从提议到上线,需要跨过五个部门、盖十九个章,耗时三个月。而这三个月,‘星火’已经更新了十二个版本。” 三点说完,电子音戛然而止。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这番话,比姜世勋的训斥更具杀伤力,它剥开了所有粉饰的太平,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桌上。 姜世勋缓缓站起身,环视一周,目光最后定格在屏幕上。 “所以你能解决?”对于一家即将掉队的公司,谁都能说出个一二三。 “还没到最坏的情况。有挽救的机会。” “你能?”姜世勋问。 “我不能彻底保证。但经验和能力告诉我,我能。” 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寂静。 “除了刘总,张总,徐总,其他人先出去。” 其他人离开后,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姜世勋走到屏幕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才那个威严的董事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恳求语气的长辈。 “晏辞。” 他轻声呼唤。 屏幕那头的电子合成音消失了,一个清冽而略带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是他的原声。 “姜叔。” “回来吧,”姜世勋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回来帮我。寰宇现在需要你。” 被称为“晏辞”的男人在屏幕那头沉默了片刻,剪影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换了个坐姿。 “我的竞业协议,您忘了?我现在回国,踏进任何一家同类公司的门,都会收到一封来自硅谷的律师函。” “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姜世勋斩钉截铁,“他们要多少,我给双倍。” “姜叔,这不只是钱,”晏辞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是法律风险。我可能会被起诉,甚至在行业内被彻底封杀。” “我能解决。”姜世勋承诺道,但语气里缺了刚才的底气。他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放软了姿态,“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屏幕那头的男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窗外的霓虹,在他模糊的轮廓上勾勒出一道流光。 良久,晏辞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我不要钱,也不要股份。”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一个人。” 黑色奔驰在早高峰的车流中缓慢前行。 姜芸芸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窗外流动的街景。 车内,父亲的声音沉稳而严肃:“现在公司到了困难的时候,你们三姐弟也该学一些经营之道。” 后座中央,大姐姜雅婷正低头回复画廊客户的邮件,左耳的珍珠耳坠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嗯,知道了爸。"右侧的弟弟姜煜戴着最新款AirPods Max,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正在游戏里激烈厮杀。 “你们三个从今天开始都来公司上班。” 姜雅雅第一个抬头抗议:“爸,能不能玩两天,我的画廊下个月有重要展览……” 姜煜摘下一边耳机:“啊?什么?公司要倒闭了?” 姜芸芸嗤笑一声:“得了吧姜煜,你连公司有几个部门都不知道。” 姜煜无所谓地撇撇嘴。 “没得商量。”姜世勋沉声,"雅雅去市场部熟悉品牌运营,煜儿跟着刘副总学投资分析。"他顿了顿,看向姜芸芸,"芸芸,你去行政职能层报到。你做新COO的私人助理。" “不要求你们救公司于危难,”姜世勋的声音继续传来,“但要多学习。”稍后他对准姜芸芸。 姜芸芸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上。阳光透过车窗,在她浅蓝色的指甲油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点点头:“好。” 车子驶入寰宇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轮胎碾过减速带时轻微的震动让姜芸芸抬起了头。 后视镜里,她看到父亲深灰色的眼睛正通过镜面注视着自己。 电梯直达顶层。 姜世勋办公室再二楼,率先出去。 电梯里剩了三姐弟和引领他们的秘书。 姜雅雅说:“王秘书,咱们公司不会真要倒了吧?爸爸搞这么大阵仗。” 王秘书笑道:“这种机密哪是我一个秘书该知道的。” 姜煜说:“应该不会吧?”继续打游戏。 姜雅雅问:“对了,新来的coo是谁?之前不是白叔吗?” “白总调任了。这次董事长特地从国外请了一个高管回来。听说这个很厉害。职业经理人,救了好几家企业。现在在公司代号叫lupé。” “他真的那么厉害吗?不会是来骗钱的吧。”姜雅雅问。 “小姐接触下来就知道了。尤其是芸芸小姐。” 姜芸芸的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一顿,但脸上表情未变。她只是微微颔首,跟着行政助理走向另一部电梯。 行政层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细微气流声。姜芸芸的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走廊尽头那扇磨砂玻璃门上,"首席运营官"几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秘书轻轻敲门:"lupé,姜小姐到了。" 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请进"。 姜芸芸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的光线比走廊暗了许多。 落地窗外,午后的阳光被云层过滤成柔和的灰色。 宽大的办公桌后,转椅缓缓转过来—— 晏辞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姜芸芸脸上。 “好久不见。” 姜芸芸没吭声。 晏辞站起身,西装裤的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绕过办公桌向她走来。姜芸芸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苦橙香气。 当他们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一米时,姜芸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玻璃幕墙。 晏辞没有继续逼近,只是微微低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姜芸芸抬起眼睛,直视他的目光:“上班第一天就距离助理这么近,可不好哦。” 晏辞轻笑一声,突然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肩膀,取下并不存在的线头。 “你的办公室在隔壁,”他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秘书会给你今天的日程表。” 姜芸芸微微颔首,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出办公室,姜芸芸在走廊上停顿了一秒。 透过厚重的木门,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被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声音——可能是咖啡杯,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还真是他。 第2章 第二章:过去回忆 第二章 会议室的光线暗了下来,投影仪的蓝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轨迹。 晏辞站在幕布前,西装笔挺,声音低沉而清晰: “DAU数据跌破去年同期的23%……” 姜芸芸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放弃了手动记录,直接开启录音。 果然,无论谁当老板,都免不了开会。她心想。 才来三天,就已经被拉进这种冗长的数据会议。 作为私人秘书,会议纪要是她的工作,但晏辞的语速太快,她跟不上。 只好点出录音先听着。 PPT的幻灯片切换,画面定格在一张折线图上。晏辞站在投影前,身形挺拔,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像极了他五年前站在大学礼堂演讲时的样子。 五年前。大学咖啡厅。 冷气从咖啡厅的空调口吹出,姜芸芸的手臂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林妙突然用叉子敲了敲她的红丝绒蛋糕,压低声音: “看见没?经管系那个高岭之花,又在给英语系小白花补课。追他的女生一沓,但没一个搞得定的。听说他暗恋英语系小白花,俩个人是同乡,从初中暗恋到了大学,还是为了她来到这所学校的呢。” 靠窗的位置,晏辞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周婷一脸专注。 “暗恋吗?”姜芸芸撑着下颌,女生眼里都是柔情,男生可没有,“不太像。” “赌不赌?”林妙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三个月内,让他朋友圈公开示爱——不能分组可见,或者当众表白。” 姜芸芸挑眉:“赌注?” “兰博基尼。” “Deal。” 她们从小就这样,看到感兴趣的男生就互相怂恿对方去撩。 姜芸芸舌尖顶了顶腮帮,直接站起来。 高跟鞋踩过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突兀,邻桌几个男生抬头看她。 她径直走到晏辞桌前,九厘米的鞋尖抵住他的运动鞋。 “你们应该不是男女朋友吧?”她的宝格丽项链垂下来,在灯光下晃了晃,“要是的话,早该在迎新晚会牵手了。” 周婷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茶杯,紧张地看向晏辞,像是在等他的反应。 姜芸芸笑了——看来是女生单恋男生,传言不实啊。 她把手机推过去,锁屏是她的自拍,挑眉道:“加个好友?以后聊聊?” 晏辞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是觉得她格外“自以为是”。 他转向周婷:“咱们结账回去吧。” 铩羽而归。 回到座位,林妙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绝了!你刚才简直像偶像剧里的恶毒女配。我都说了他很难追吧,第一高冷男神。” 姜芸芸将长卷发拨到肩后,望向窗外,轻笑:“还早得很。” 玻璃门外,晏辞经过,似乎对周婷说了什么,却忽然抬眼——隔着玻璃,与她的视线撞上。 姜芸芸没躲,直勾勾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 晏辞也没说话。 窗外行人无数,树动影摇。 直到他错身而过—— 他们互相盯着,谁也没主动避开谁的视线。 隔了两天,晏辞作为经管院学生会会长参选校学生会主席,大礼堂挤得水泄不通。 姜芸芸坐在中排,看着他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和今天开会时的样子几乎一样。 “……所以我认为,学生会经费应该用于实际技能培训,”他抬手调整话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某些人的联谊俱乐部。” 掌声雷动。 姜芸芸没听他说什么,只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滚动。 ——他是个气场强大、张力十足、野心勃勃的男人,好性感。 还有十分钟散场,她提前等在礼堂侧门。 晏辞抱着资料走出来,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外面有几个女生给他递冰镇柠檬茶,但他没接。 姜芸芸不搞这些弯弯绕绕,直接捏着手机晃了晃:“加个微信?” 周围顿时响起起哄声。 毕竟她姜芸芸是经管系出名的白富美,被她当面要微信,对男生来说也算是一种“殊荣”。 “你不会还要拒绝我吧?”她歪头,“拒绝我不会显得你很厉害,只会让人觉得你不近人情。” 晏辞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莞尔似的。 他伸手——但不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扫码,而是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操作一番。 然后转身离开。 人群散去后,姜芸芸才看到,他输入的是他的电话号码,但没点“搜索”。 ——他把号码给她,让她自己决定加不加。 啧,高段位啊。 她加了他,发了几条消息,他不怎么回。 听说那段时间他在创业,很忙。 后来他有个关系很差的大学室友,听说这件事后,主动跑来套近乎: “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白富美,你不要我要,把她号码给我呗。” 晏辞没理他。 不过他从其他地方搞到姜芸芸微信,姜芸芸听见他跟宴辞不合后,答应了出去吃饭。 某天她在宿舍楼下等那个男生,晏辞恰好路过,冷淡地扫她一眼: “怎么,打赌时间快到了?用这种人激我?他炫耀快把你搞到手了。” 姜芸芸轻笑了下,抱臂:“你管我激不激你,我只问有没有效果?” 晏辞凝视她: “我在创业,没时间谈恋爱,不过上床有时间,来不来?” 姜芸芸笑了,盯着他一寸不让:“来。” 晏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先让我满足你跟闺蜜的打赌内容吗?” 她跟她闺蜜喜欢打赌追男生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 “兰博基尼对我有什么吸引力?我买不起吗?”姜芸芸勾了下发丝,“我的主要目的是睡你。什么时候?” 晏辞眼眸深黑,弯起唇角:“今晚。不过我订不起太贵的酒店。” “我知道,你是个穷学生。”她耸肩,上上下下打量他,“不要紧,相比于环境,我更注重实际能力。” 他们第一次实在学校附近的酒店。 确实不是什么好酒店,除了一张雪白的大床别没的。 去后他们也没什么寒暄,直奔主题。 姜芸芸依然记得那天晚上的感觉。 宴辞把她压在墙上,他问:“你是第一次?” 姜芸芸:“你不也是吗?” “那为什么选择我呢?”她答应得太快,差点他以为她身经百战,否则女孩对自己第一次总是保守的。 “我上大学就打算要交出去了,当然要选个最顺眼的,性格我最喜欢的,看样子也不会到处炫耀的人。”姜芸芸双手搭在他肩膀,“而且很健壮的人。你健身是不是?” 黑暗中,宴辞牢牢盯住她,像匹猛兽。 猛地俯身吻她。 那天晚上经历很愉快。 “芸芸。”晏辞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圆珠笔上——她正无意识地按压笔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抱歉。”她松开手。 前几年她是千金大小姐,他是穷学生。 现在……他成了她的半个上司。 会议结束,下班时间。 “我送你回去。”晏辞推椅子进桌内,主动说。 “好啊。” 霓虹都市,灯火阑珊。 车开了一段,姜芸芸扫了眼窗外,挑眉:“这不是我家。” “这是我家。”晏辞熄火,“一般不会让上司开车送下属回家。” 他打开车门,声音低沉:“下来。”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他把她带到他住处,邀请她下车,谁都懂意味着什么。 他们俩的“恋爱”不是何以笙箫默那种偶像剧,自此开启了甜甜的恋爱。 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晏辞大学时忙着创业,除了上课和公司的事,剩下的时间就是开房、上床。 他像是越忙碌越有压力□□越强——要么发地址让她过去,要么打车来找她。 滚一晚,或者连续不出房门滚几晚。 偶尔会在事前吃顿饭或看场电影。 他们把这当成一种解压方式。 ——但体验太好,导致后来她交过几个男朋友,晏辞依然是让她最合拍的那个。 他们“分手”也很简单——甚至不算分手。 滚了三年后,晏辞拿到奖学金出国。 他是个纯粹的事业批,高智商、能力强、不想攀白富美——但也因此,大概率是个冷血动物。 姜芸芸没理由拦他。 出国后,自然断了。 所以,这么多年再相见,不是破镜重圆,也不是追妻火葬场。 因为她甚至不确定他们算不算“前任”。 ……或者说,只是炮友而已。 姜芸芸打开车门,跨出雪白的小腿和鲜红高跟鞋,踩在地面。 第3章 第三章:花心蝴蝶 第三章 电梯门无声滑开,姜芸芸的高跟鞋踩在走廊地毯上,像踩在棉花里一样发不出声响。 宴辞的公寓门锁识别到他的指纹,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 她刚跨入门槛,身后的门自动合上,玄关感应灯骤然亮起。还没等她适应光线,一只灼热的手掌已经扣住她的后颈,将她重重按在墙上。 宴辞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威士忌和薄荷味道。 “你犹豫了。”他的声音低沉,牙齿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作为惩罚。 “不许我衡量一下老情人还行不行吗?”姜芸芸仰起头,感受他滚烫的唇舌沿着颈线一路向下。 宴辞轻笑,修长的手指挑起她香槟色真丝裙的细肩带,来回摩挲,像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藏品。 肩带在他指尖下摇摇欲坠,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我们是上下级关系,这样不好吧?”她故作矜持,手指却已经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宴辞低笑一声,鼻息喷在她锁骨上:“哦,你在意?” 姜芸芸盯着他:“当然。下次记得给我开小灶啊!” 说罢,直接上前热烈索吻。 宴辞迅速回应。 他习惯先把她压在墙上调会儿情,再抱到床上。 这么多年,习惯还没变。 宴辞的卧室门没关,他直接将她抛在那张kingsize的床上,床垫的弹性让她轻轻弹跳了一下。 他单手扯开领带,俯身压下来时,姜芸芸闻到他身上高级古龙水混合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就在他的手掌探入她裙摆的瞬间,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宴辞皱眉,伸手摸向口袋。 姜芸芸看见他屏幕上闪烁着“何总”两个字。 “嗯。”宴辞接起电话,声音瞬间恢复了白天的冷静自持,“出什么事了......” 姜芸芸支起身子,看见他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 窗外霓虹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好。”他挂断电话,起身时已经恢复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商界精英模样,像是嗤笑一声,“你们家这个烂摊子真大。” 行吧。既然是忙她家的事情就不怪他了。 谁让她来了三天也看到他加了三天的班呢。 姜芸芸坐起来,丝绸裙摆滑到大腿根部。 宴辞从衣帽间拿出西装外套,顺手将车钥匙扔给她:“你开我的车回去,明天开过来。把钥匙给我。” 倒还挺细心,知道她大晚上一个人回去不方便。 跟大学差不多,除了不陪人这点外,其余都还不错。 她接住钥匙,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宴辞已经走到客厅,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公务。 姜芸芸环顾这个她第一次来的公寓——暗黄色的墙面,意大利进口家具,整面墙的红酒柜和书柜,处处精致却没有人气。 啧,真像个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那我先走了。”她晃了晃车钥匙,故意让金属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宴辞头也不抬:"明天九点大会,别迟到。" 第二天清晨,姜芸芸将宴辞的黑色奔驰停在公司地下车库时,正好八点五十五。 电梯直达二十八层会议室,她抱着笔记本走进去时,里面已经坐满了高管。 宴辞站在投影前,西装革履,目光锐利如鹰。 他瞥了她一眼,仿佛昨晚那个将她按在墙上亲吻的男人是另一个人。 这次是董事会扩大会议。 姜芸芸跟着父亲姜世勋走进会议室时,感受到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几位年长的董事面色凝重,手指不停敲击桌面。 “40%的流动资金?前三年纯投入?”李董事拍案而起,“姜总,你这是要把公司往火坑里推!” 姜世勋面色不变,只是轻轻抬手示意宴辞继续。 宴辞站在投影前,西装笔挺,眼神坚定。 他切换PPT,展示出一组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据分析:“如果不做这个项目,我们的市场份额将在六个月内被蚕食35%。到那时,就不是40%流动资金能解决的问题了。”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姜芸芸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轻轻敲击激光笔的小动作——这是他在情绪浓重时的表现,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争论持续了两个小时。 最终,在姜世勋的力保下,项目勉强通过。 董事们离场时,姜芸芸看见父亲拍了拍宴辞的肩膀,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会议室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宴辞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孤独的剪影。 姜芸芸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咖啡,走到他身边。 昨天还没有这个PPT,估摸着他昨天晚上就是忙乎这件事,力排众议啊。 “辛苦了。”她递过咖啡,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 宴辞接过咖啡,却没有喝。 他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上会议桌。 文件散落一地,姜芸芸惊呼一声,双手撑在身后。 “这里有监控。”她压低声音,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他。 宴辞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他锐利眉眼调笑,带着欲求不满的意味,“这里是你家的公司,拍到删除不就好了。” 都说了,他压力越大越喜欢上床。 “但真要拍到我,所有人都会想看我的身材。”她半开玩笑地说,手指缠绕着他的领带。 宴辞低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唇上。 当然,他不至于失去理智。 宴辞最终还是放开了她,整了整领带,恢复了那副禁欲精英的模样。 下班后,宴辞再次坚持送姜芸芸回家,只不过这回不是他自己的公寓了。 她的别墅位于城中最贵的住宅区,跟家人一起住。 车子停在门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宴辞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眼神却已经透过车窗,落在她卧室的窗户上,颇为暗示地又瞥回她脸上。 “好啊。”她笑。 刚进卧室就被他压在门上。 他的吻带着惩罚性的力度,手掌已经探入她的衬衫下摆。 俩个人正吻得热烈,房门突然被推开。 姜世勋站在门口,看见他们这样懂啊也没什么情绪,只说:“宴辞,来一下。” 可惜,又被打断了。 姜芸芸手指流连过宴辞的锁骨。 宴辞从容起身,甚至不忘整理好衬衫下摆,轻舒一口气,跟着姜世勋离开了房间。 这一去就完全看不到人了。 姜芸芸洗完澡,换了身居家服下楼,直到晚餐桌上,她才看见他。 父亲和宴辞的谈话仍在继续。 他西装革履地坐在那里,谈吐优雅,思维缜密,只等她走下楼梯时才远远瞥她一眼。 啧,男人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的对话插不进她,饭后,姜芸芸换上水蓝色比基尼,跳进泳池。 清凉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她像条美人鱼般游了几个来回。 上岸时,她注意到宴辞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威士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姜芸芸擦着头发。 看样子他要聊到很晚了。男人有**女人也有。 真是烦躁。游泳也舒缓不了。 姜芸芸拿出手机,拨动丹尼尔的电话:“做准备,我待会儿过去。” 丹尼尔的公寓位于城东的艺术区。 姜芸芸按响门铃时,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 一米九的混血模特穿着紧身白T恤,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姜芸芸直接吻上他的唇,手指插入他金色的卷发中。 丹尼尔熟练地回应着,将她抱进卧室。 他的动作温柔而精准,知道她每一个敏感点在哪里。 事后,她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一边端着红酒一边看电视,丹尼尔跪在她脚边,为她按摩小腿。 他的手法专业,从脚踝一路向上,力道恰到好处。 再之后,他跑到前面,开始帮她按脑袋。 按到她差点舒服得眯着时。 “我们分手吧。”他突然说。 姜芸芸的红酒杯停在半空:“嗯?找到新的金主了?” 丹尼尔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最近你对我没那么大方了,我也想有段新的开始。” “所以你同意啦。”林妙问。 第二天,姜芸芸约了闺蜜林妙在私人俱乐部打网球。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场地上,她挥拍的动作干净利落。 "当然。”姜芸芸回答,“丹尼尔还不错了。器粗活好,会记敏感点,会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还会揣摩心意。嘴严会保密,还是个巴黎大学的艺术生。”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家公司有点问题,估计都传出去了。 要留下丹尼尔估计要继续加钱。 她懒得加,反正也腻了,估计对方也想趁事情还没坏之前及时止损,好聚好散。 “上次我看到他跟白若微在一起就不简单,眉来眼去的,估计她看上你这金丝雀了。” “他跟我说了,白若微确实对他有兴趣。他也不想同时搞两边,所以跟我坦白。” 林妙撇撇嘴:“没关系,我再给你介绍一个新的。”她指向隔壁场地一个正在练习发球的年轻人,“看见那个打网球的小帅哥没。A大高材生,腰细腿长,今年刚大二。” 姜芸芸眯起眼睛打量那个男孩。 阳光下的他青春洋溢,每次挥拍都能看见T恤下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 “怪不得来打网球。”她轻笑。 “三个月?”林妙问,一如既往提出赌注邀约。 “这种小男生。一个月。”姜芸芸轻笑,喝完最后一口矿泉水,径直走向那个男孩。 “小帅哥,加微信吗?”她歪了下头,开门见山地问,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男孩正要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宴西。” 她转身,看见宴辞穿着休闲西装站在场边,表情似笑非笑。 男孩喊道:“哥!” “这你弟?你不是独生子吗?”姜芸芸挑眉。 “堂弟。难为你还记得。”宴辞走近,目光在她和男孩之间扫视,语气似笑非笑,“怎么,又开始打赌了吗?” 姜芸芸笑笑,不置可否。 她没说话,转身走向林妙,当场转了十万块给她:“输了。” 林妙哈哈哈大笑,扫了眼转账:“难得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谁让姜芸芸有自己的规矩——不碰有过关系的身边人,就算男人之间也会有比较心,容易惹事。 宴辞勾住堂弟的脖子,将他带离球场。 走出几步后,他突然回头,目光如刀般扫过远处谈笑风生的姜芸芸,停下脚步,目露深思。 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真是个花心蝴蝶。 第4章 第四章:碰到旧人 第四章 手指蜷起,骨节在实木桌面上叩出三声脆响。 姜芸芸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正对上宴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上次的会议纪要呢。”他声音不高,带着天然冷淡的声线。 “没做完。”她直白地回答。 宴辞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西装袖口下露出一截银灰色腕表。 “今天下午三点前给我。”他扔下这句话,没有停顿,没有多余的询问或训斥,直接转身。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姜芸芸点开那段长达三小时的录音文件,专业术语像密集的冰雹砸向她。 “……基于EBITDA调整后的企业价值评估……” “……优先清算权条款的触发机制必须明确……” “……反稀释条款对后续融资路径的影响至关重要……” 她揉着太阳穴,头痛。 录音里某个董事含混不清的南方口音更是让关键部分变成一团乱码,怎么听都听不懂。 手机在桌角震动。 屏幕随之亮起。三姐弟那个命名为“吉祥三宝”的微信群跳出新消息提示。 姐姐姜雅雅发了张马尔代夫的照片——碧海蓝天,她戴着宽檐草帽,锁骨上缀着钻石项链闪闪发光。 弟弟姜煜紧随其后,限量版AJ球鞋的特写镜头占满屏幕,配文“终于抢到了!” 这两个草包果然早跑了。 也就她听爸爸的话。 姜芸芸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向左一划设为屏蔽。 她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3:47。 窗外阳光正好,落地窗将CBD的繁华框成一幅动态油画。 “一旦上班果然就会有牛马的感觉。连我也不例外。”她喃喃自语,戴上耳机继续做会议纪要。 三点整,姜芸芸按下发送键,会议纪要像只疲惫的信鸽飞向宴辞的邮箱。 不到五分钟。甚至可能只有三分钟。 “叮”的一声轻响,屏幕上弹出了新邮件提示。发件人:宴辞。主题:Re:并购会议纪要。 内容只有两个冷冰冰、不带任何感**彩的方块字,像两枚精准射出的子弹,瞬间击穿了姜芸芸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 重做。 “……” 微信响了。 宴总:关键术语搞不清就去查,再搞不懂就去问人。别听到什么放什么,要有自己的理解。 姜芸芸:要不干脆让别人做? 宴总:我不喜欢向人告状。做不完不许下班。 呵,拿她爸来要挟她? 晚上十点半,她踩着最后一秒将打印件放在宴辞桌上。 宴辞修长的手指翻过纸页,忽然抬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笑非笑:“看来以美貌著称的姜小姐也有吃瘪的一天,不如去照照镜子。” 洗手间的镜面冰冷刺骨。 姜芸芸看见自己眼下两片青黑,睫毛膏在下眼睑晕开蛛网般的细纹。 她拧开水龙头:果然,人是无法当牛马的。 对着镜子补妆。 扔纸团到垃圾桶。 去酒吧放松一下。 晚上十一点,MUSE酒吧的霓虹将姜芸芸的侧脸染成紫色。两个男模一左一右贴上来,一个揉她肩膀,一个捏她脚踝。 “姜小姐手好凉。”其中一个把嘴唇贴在她耳畔。姜芸芸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声淹没在电子乐里。 她晃了晃酒杯,任由那两人若有似无地触碰着,身体却像一尊精致的冰雕,没有给出任何期待的回应。 没什么意思。她心里清晰地浮起这个念头。 然而,就在这迷乱的喧嚣中心,一个念头却像水底的礁石,突兀地冒了出来——那份被宴辞打回的纪要里,关于某笔并购对价的具体数字,似乎前后存在微妙的矛盾点? 究竟是会议录音里董事表述不清,还是自己当时被那些术语砸懵了,理解出现了偏差? 她下意识地在脑中回溯那几个关键数字,试图重新排列组合。 林妙今晚没来。 少了那个咋咋呼呼、总能瞬间点燃气氛的闺蜜,这喧嚣反而显得更加空洞和无聊。 就在这时,手包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姜芸芸不耐烦地皱起眉,拿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宴辞。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冰冷地穿透了背景的喧嚣,直接刺入她的耳膜:“我还没给你文档反馈,你就下班了?” 姜芸芸嗤笑一声,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晚上十点了,宴总!法律也没规定签了卖身契就不能下班吧?” 对面沉默了一瞬,只有电流微弱的嘶嘶声。 随即,宴辞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再次响起,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背景音里的鼓点:“你在酒吧?” “嗯。”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有时间泡吧,不如看看你家快破产的财报。”他挂断了。干脆利落,不留丝毫余地。 凌晨一点的别墅区,寂静得如同沉入深海。路灯昏黄的光晕在地面投下一个个模糊的光圈。 姜芸芸将车钥匙随手扔给等候的佣人,带着一身未散的烟酒气走进玄关。 水晶吊灯的光线过于明亮,刺得她眯了眯眼。 别墅二楼书房亮着灯。 她放轻脚步,走近那扇门。 隔着狭窄的门缝,她看见父亲的身影。 他伏在宽大的红木书案前,台灯的光线笼罩着他,将那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花白头发,映照得如同一层覆盖在疲惫之上的薄霜。 他一手用力捏着鼻梁,另一只手握着电话听筒,压得极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出来: “……资产评估报告……银行那边的态度……抵押物的价值还要重新核定……我知道时间紧……”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爸。”姜芸芸走过去,恰好佣人刚送进来参茶,她接过轻轻放在他面前温热的杯垫上,“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姜父的茶杯在桌面上磕出轻响。 “你就那么信任宴辞?” “谁让你们三个不成器。你们之前没有接受过训练,这个时候赶鸭子上架是不行的。”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责备,像陈述一个早已接受的事实,“你姐姐只懂买包,你弟弟眼里只有球鞋。既然你们没有兴趣,我也不想逼你们做不想做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姜芸芸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我让你跟着宴辞,是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目光沉静而悠远,仿佛穿透了杯壁,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不过,”他再次开口,语气异常清晰、郑重,“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卖女儿。”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姜芸芸,“他要是对你怎么样,让你受委屈了,你跟我说。这一点,你永远记住。” 姜芸芸不置可否。 别把她想得那么深明大义,忍辱负重。 她又不是为了公司跟宴辞**。她爸爸估计也知道这一点才放任她跟宴辞接触。 毕竟就算公司倒了,他们三姐弟各自还有几千万的信托基金,十几栋房产,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只不过,没以前那么舒服罢了—— 几天后,城中最顶级的拍卖行。 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无数星辰坠落,将展示台上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宝映照得愈发摄人心魄。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烟丝和金钱堆砌出的矜持气息。 姜芸芸坐在前排,林妙陪在身边,两人都只是象征性地举了几次牌,兴致缺缺。 直到那对翡翠耳坠被呈上。 浓艳的帝王绿,水头极足,切割完美,在灯光下流转着深邃而神秘的光泽。 姜芸芸的目光被牢牢吸住,心底那点沉寂的购物欲被瞬间点燃。 她喜欢这种带着岁月沉淀感的浓烈色彩。 竞价开始。 数字一路攀升,像脱缰的野马。 姜芸芸举了几次牌,但很快就被更高的价格盖过。 当价格停在六十八万时,她犹豫了一下。 然而,斜前方一只戴着硕大鸽血红戒指的手,以更张扬的姿态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鲜红的指甲油在灯光下刺眼夺目。 是白若微。 姜芸芸的视线顺着那只手向上移。 白若微正侧着身,亲密地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那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胸肌的轮廓在薄薄的衣料下清晰可见,一张英俊得近乎张扬的脸——丹尼尔,她的前男友。 丹尼尔的目光越过白若微的头顶,精准地捕捉到姜芸芸,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和一丝挑衅。 林妙凑到姜芸芸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我说什么来着?这俩人果然勾搭到一起了!” 姜芸芸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也的确没什么波澜。 分都分了,她又不需要前男友为她守节。 这年头,谁还在意这个? 只是白若微特意把人带到她面前,这意图未免太过明显和低级。 拍卖师落锤:“八十万!成交!恭喜白小姐!” 白若微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款款起身,接受着稀稀落落的掌声。 她故意侧过身,更紧地搂住丹尼尔的腰,手指甚至在他紧绷的胸肌上暧昧地画着圈。 丹尼尔配合地露出迷人的笑容,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姜芸芸脸上,像是在欣赏她的反应。 白若微没有立刻坐下,反而挽着丹尼尔,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摇曳生姿地穿过座位间的过道,径直朝姜芸芸这边走来。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芸芸,”白若微在姜芸芸面前站定,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确保周围几桌的人都能听见,“真不好意思,抢了你看中的东西。” 她晃了晃手里刚拿到的竞拍凭证,鲜红的指甲在姜芸芸眼前晃动,“不过,你调教得真好!丹尼尔,”她亲昵地拍了拍身边男人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确实很‘不错’呢!” 丹尼尔耸肩笑笑。 姜芸芸目光平静地扫过白若微那张精心描画的脸,最后落在丹尼尔的脸上。 看来还是钱养人啊,丹尼尔整个人都换了身行头。 他整个人就像大卫雕像,她喜欢的浪漫长金发也剪短了,干练型男,看来完全去走白若微喜欢的口味。 姜芸芸扯露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不错你就多睡会儿,男人的青春年华,”她的目光在丹尼尔脸上停留了一瞬,意有所指,“也就这么几年,别浪费了。” “也是。”白若微笑了一下。 她眼波流转,视线越过姜芸芸的肩膀,落在了后方不远处一个独自坐着的身影上。 那人穿着熨帖的深色西装,正垂眸看着手中的拍卖图录,侧脸线条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压气场——是宴辞。 “哦,宴辞啊,”白若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带着毫不掩饰的试探和一丝看好戏的促狭,“当年A大的风云人物,出了名的难搞。不太好‘睡’。” 周围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 姜芸芸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她没有再看白若微和丹尼尔一眼,径直站起身,踩着那双细跟如锥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朝着宴辞所在的角落走去。 她停在宴辞的沙发旁。 宴辞似乎才察觉到她的靠近,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姜芸芸微微俯身,靠近他,红唇勾起一抹艳丽而极具攻击性的弧度,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听清:“白若微夸你呢。” 姜芸芸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近乎宣战的挑衅:“她说你不太好睡。”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牢牢锁住宴辞深不见底的瞳孔。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声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开去。 白若微万万没想到他们有勾搭,微微一震。 姜芸芸目光在宴辞那张依旧看不出多少情绪的脸上停留了一秒,拍拍他脸蛋:“所以你现在是好睡还是不好睡?能睡还是不能睡?要不要睡?” 宴辞笑了笑,起身,扣住她手腕离去。 姜芸芸转过头,对白若微,挑开头发,无声笑了一下。 女主就是花花公子性转版,后面□□不回头,但力挽狂澜。不要给她太多道德束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章:碰到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