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公子也会撒娇(携手长生)》 第1章 神赐问世天 【笔锋触及之地,致热爱,致青春。】 漫天雪下,那年之后。一年更比一年快,一冬更比一冬暖。 “世间不缺少年郎,唯独缺我少年郎。” 花海蔓延至神宫,花香气息弥漫于此,各路神仙汇聚,热闹非凡。 天宫中殿大摆宴席,庆贺两件喜事。 南羌古神冷江易助力平下一水妖族掀起的大规模水患,保住一方,故设宴为其庆功。 天帝稳居高位,手中持有一个精致的木匣,天神清灵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引起无边思绪。“南羌,远海海妖作乱,好在水患平定,你功不可没,我特地派人寻来了凝光白玉,将其制成珮环,赐予你,当为恩典” 冷江易走到中间,看着那凝光白玉,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回话。 他拱手作揖,满目诚恳道:“不敢当,这次水患过大,有些地方还没顾及到,也有不少人丧命,这违背我做神的职责,应罚才是。” 殿内唏嘘,天帝干笑几声,施法将佩环挂到他的身上。“你不也救了很多人吗?不要太难为自己。况且新出水妖一族心里头没个规矩,四外作恶,你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惩戒,亦值得一夸。” 冷江易谢了恩,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说起来可真不值得夸。 人人心知肚明,这一次水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天帝真正想做的,是威慑八方。 水妖兴起,天帝忧其力量,故而趁这些水妖不了解世间规则,好一罪定他们的命。 刚好水妖才出,控制不好的力量,本要起个小浪,却不想被引入局。估计是哪位神魔有意掀起了四方浪涛,水妖刚出,本性不坏。本想遏制这浪涛,却没想两种力量碰撞到一起,掀起了更大的浪,把水引到了岸上,发了一场大水患。 冷江易本不愿下界,但他身为神应该庇佑生灵,水妖又恰好伤害了生灵,教他们规则还来不及,他若不出手给他们个痛快,迟早有他人会去。到时候或许保不住其他生灵,被拉入棋盘中的水妖还得遭此祸患。 说是如此,这一开始就是上位者做的局,不仅害了人,又嫁祸了水妖,苦了那些因水患而死的生灵。 冷江易素来看不起这点恶事,倒也没有灭了水妖一族,只道:“你们从此进入深海,不可再出。等你们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多了解些规则。世间美景众多,不怕等不了那会儿。” 众神见冷江易近来名声大噪,一个劲儿地往他身边凑。要是能跟他打好关系,今后在天宫也能横着走。 不过单单这件事引不起什么轩然大波,更重要的事情,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二位惜生神的诞生。 “新一任惜生神要飞升了!是神光,好强烈的神光!” “上一任惜生神都陨灭多久了,这才上来一个呀。” “那一位随创世神走来,还是个古神呢,论力量没有多少神君能及他,这需要再来一个,当然得要点时间。” “冷兄,你要去看看吗?” “定得去看啊,毕竟上一任惜生神,可是他的挚友呢。” 惜生神位份高,力量强。这要飞升,当然得有个大排场。 七彩霞光汇集,百鸟围绕天宫,空灵的钟声响彻云霄,诸多神君驾祥云而至,恭贺新一惜生神诞生。 云中渐渐出现一人身,身披铠甲,一手执枪。身上应该是受了不少伤,血液流淌于指尖,时不时滴下几颗血珠。 此人双眼冷利,神情淡漠,仿佛拿着这把枪,便可纵横天下,永远像如今这般屹立不倒。 “这一任惜生神,是一位女神仙呢。” “我看她的命书,似乎跟上一位惜生神……” “废话,惜生神本来就是个重要的位子,定然是上一神亲自选定了栽培过呗。” “冷江易,既然那人是你旧友,那你应该也是见过这人的吧?” 被点名的冷江易盯着那位新飞升的神,眼神逐渐暗淡,却在一瞬间又转为欣慰,将脸上的一点儿伤感变换为喜乐。 “当然见过,她必会和他一样,很优秀的。” 惜生神,“惜生”二字只是为了提醒他们,他们生来就在走向“牺牲”。 即便是神,也会有陨落的那一天。他们保护世间,总是有个对手的,惜生神便是神族最后的底牌。如若情况不得逆转,惜生神就是时候完成自己的使命。 “唉,你知道上一任惜生神是怎么死的吗?” “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神仙呢。” “快给我讲来听听!” 冷江易闭上眼眸,双眉紧皱,只转身一挥手,睁眼却不再繁华喧嚣,原是回到了自己那冷清的神殿。 四下寂静,风声都显得突兀。 他身份并不低,本可选个离大殿近一点儿的宫,但他偏偏就喜欢这安静的地儿。许是专门点了个位儿偏殿,这会儿外面吵吵嚷嚷,对他倒也影响不大。 摊开手,手中现出一只发簪,那万年不变的平淡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喃喃道:“你埋下的种子长大了。” 他脚步沉重,缓缓来到院中。片片枫叶落下,花中少年的身影隐隐若现,随风消散。 心口不可控地抽痛着,让他不得不想起被他刻意隐藏的往事。 世间有一传说,新神飞升之时,遥远的昆仑山上,一座名通天庙的庙宇直挺挺的立着,艳阳会落在那庙宇的正上方,形成一阵耀眼的光芒。 人间传闻,那里有三位神仙的庇护,千百年来,风调雨顺,成为欲界仙都,让人无不向往。 庙下的台阶足足有六百阶,台阶上有一人正在扫着落叶。不说满脸的皱纹,也得看着他这满脸白胡,所剩无几的头发如雪花白,早已经历世间沧桑。 是个动一下都得喘一口气的老人家,似乎迈过一个阶梯也得费好大的劲儿。 细细观察,他手上布满了茧子。有汗珠从他头上滚落下来,抬起那让人瞧着丑陋的手擦了擦,忽而想起自己曾经妻儿相伴的日子,那会儿他还是受万人敬仰的世家家主。 就如是梦一般,醒来,便记不清了。 风起,他衣衫随着风摆动。那一刻,他倒了下去。灰尘还在空中飘扬,好多都洒在了他的衣上。 冷江易静静地站在山下,神情动容,道:“沧海桑田,总会过去,回忆不散。” 此地之外,还有一座高山,不知名,不知屹立于何处,不过如人间普遍可见的绿树成荫罢了。四面翠微环绕,好一个退隐之佳处。 踏入这山中,仿佛就能感悟词湖诗海的韵味,品得水墨画中才会有的胜景。 但凡再多些奇异鱼鸟花草,便成了神话中才有的地方。 自然的青绿中仅有一片火红,十分惹人眼。踏足枫树林中,是一阵优美的筝之声,顺着那声音望过去,三位少年正眼神呆滞地遥望远方。 其一人便是南羌古神冷江易,他头上戴着一只发簪,是花形的,隐隐泛着光,精美无比。 风很烈,挑起了他的青丝,在烈阳下,焕发出新生般闪耀的光芒。 此时风落,入眼,枫叶飘过,像是染了鲜血般的红,比皇后穿的火红华衣还要鲜艳。此情此景,他伸出手,深邃的目光细细的扫过每一片落叶。一片片落叶上都承载着美好的回忆,在他们眼前浮现,可惜回忆如轻烟,抓不住,留不得。 一男子脸上还未脱去稚嫩,还该是一个任性的年纪。可身处于这样的美景中,却沉稳得不能再沉稳。 另一人抚筝,其容貌应瞧上一眼就永远不会忘,悲鸣的神情与这乐声更加相配。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忠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乐声清脆,在耳旁宛转。冷江易紧紧捏着的拳头松开了,一根精细的金丝红绳挂着刻有“长久思”几字的墨玉在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玉中有几条如裂缝一般的流金,含着一种高尚之美。 仔细一看,另一面还刻的有“永别离”三字。 冷江易睫毛轻颤,只如平静的水面拂过了一阵清风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顽兮共航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筝边,是多把配剑。 亦是故人离去,没带走的东西,便成了遗物。 人间多有生死离别,无可避免。最常会是在风华绝代时,也常常会让天之骄子陨落。 弹筝之人沉思许久,终是下定决心,手上浮出一页纸,早已泛黄,看起来普普通通,不是他们会用的了。 “这是司公子托给我的。当年他为我父亲传达了遗愿,临死之际也求我能够帮他完成一个愿望。我也知道你一直没有忘怀,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按照约定,你若是一直放不下,数年之后,将这个交给你。我本来不打算给你的,但我也明白有些事将会铭记于心,放不了的。” 那人急忙接过那张纸,这张纸存放已久,虽然一直精心保管,却免不得裂几条缝。 他拿着这张纸,小心翼翼翻转,生怕损坏了它,损坏了这等待已久的希望。 虽然纸已经破旧不堪,但字迹还很清晰。 [岁月荏苒,许久未见,数年已过,你如今过得好吗?千年岁月如歌,只看今朝你我。这世间百年来变化应当是很大,也没有了我,你变了吗?熬了百年,即使我已经不存在,世上更没有了我的痕迹。 今后不管怎么样,你并不孤独,不管在哪,虽然我无形无体无灵魂,但始终都会有一个这样什么都不是的人陪着你,与你相伴。 青花岁月长相伴,你我只当未相识。锦文短短,山水仍在。今后岁月,落叶还归。愿君如意,祝君平安。] 字字句句,表露真心。字迹很乱,这一份书,想必是写得相当急。 那个人写下这些话时,曾有泪水滴落。只是百年过去,已经看不出来了。 的确,除了他们,没人会再记得他。他在世间的痕迹,也渐渐消逝殆尽。 最后留下的,只有回忆。 纷纷落叶,光下,少年墨发垂下,微微颤抖的手捂着心口,手中力道很轻,但他的身体是痛苦的。他半跪下来,感受着身体的窒息感。无人看见之处,纸上没有显出来的眼泪,那少年补上去了。 脑海中回荡着天宫里一神君问的话,他不禁头痛欲裂。 他们,怎么能忘记上一任惜生神是怎么死的?! 因为是一年前就写完了的,也是我的第一本完结书,修改的地方不多,所以先开始文笔是不大好,后期应该好一点儿。如果愿意尝试的话就可以看看喽。 本文虚构,请不要与历史相结合。 本来背景写的南朝的,都写完差不多一年了,看到南朝时男子的衣服还是没忍住给改了。记得当初收查的好多资料都是南朝的。 请勿要与历史相结合。 他们只是有神兽的神赐之力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神兽,而且这也只是个幌子,就是神仙。然后呢,神话也是一点一点结合着网络和自己的一些话说出来的,如果跟你所认知的不同,那么我很抱歉。 乐崽,我很抱歉,我一开始以为我写的是弥,但可能一开始写错了吧,后面就一直写的珎,再到最后那一次想起来了,又改成了弥,是弥。 我并不想写他们一味的恋爱,但又是以恋爱为主的作品,所以他们一定会是两个都很厉害,并且又是痴情儿,都有目标去完成。 我也知道我一些,一是文笔不好,二是最重要的,记性差,明明前面写的是人家妹妹,后面又变成了人家姐姐,诸如此类, 老多了。 甘涂是跟着她的母亲姓的,因为她母亲当年也是一个大英雄,后来为保护别人离世,父亲排开众议,让她跟母亲姓了。所以她也只懂得怎样培养出一个继承者,而不是靠爱的方式。 我总是画崽崽们,但我总是记不住他们。很多锚点都会被我忘记,比如司崽的那一小撮头发,冷崽额上的发辫,衣服上许多装饰我也总是忘记,那个发簪我至今不知道该画在哪个崽的身上,好多画看起来都不同。 本文触及读者雷点的请自行避开,建议我会听,但不一定会接受,写文灵感为热爱或突然爆发,请谨记: 1伪粉别粘边,谁也不要在不该提我及我的文的日子/地方/事件中提我。 2少管我。 还有这篇文里面刚开始可能会有些错字,还有一些逻辑不清晰的,如果有疑问的话就劳烦你发出来。 其实这篇文写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朋友偶然的一句喜欢看盗墓的文,当时刚好有兴趣写一写就写下来了。没想到坚持成为了我的第一部完结作。其实我的胆子比较小,所以也没有写特别悬疑。 其实崽崽们的神赐有很多都是我后期改掉的,那时候已经不记得有写过那些,如果看到重复的,请一定要告诉我。 还有这篇文章我只想要写我的崽崽,没有各种谁也没有搬弄是非,只不过在步步设局而已,跟现实无关。 文案: 【惟愿与君携手,从此相伴长生。始安城,一相视,定心意。又携手,再相会,愿长生。 世间不缺少年郎,唯独缺我少年郎。 漫天雪下,那年之后。一年更比一年快,一冬更比一冬暖。 “我也想与你携手,相伴长生。既然已经体会过人间悲催,曾被邪恶吞噬殆尽,谁来垂怜?若一天,我也不在这世间了,那就让我们盛开的魂魄在携手相拥的那一刻,再塑吧。” “从今以后,我携着我的使命,庇佑苍生,庇佑天下。也肩负着你的使命。我们,都是神。” 天上一日,人间一载,来年过后又是来年,一日又是一日。故地重游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故地总是承载着美好回忆与遗憾,美好回忆是他,遗憾也是因他而生。 暗香之后又首阳,一语诀别未相见。】 我也讨厌比我过得好的人,所以就把他们当做节点,一点一点的超越他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神赐问世天 第2章 初见似如故 大风呼啸,与洁白的雪花在空中缠绵,穿堂而过。柴火融化了雪花,大风似有不甘,想吹灭这残忍的火,可这人间风止风停,就是件难以预测的事。 有可能是这是惊艳的那一刻风起,也常常是需借风时的风止。 门窗关上,方才的寒冷变为虚渺。 “姐姐,我们为什么会拥有他人没有的力量,为什么神赐之力会选择我们?为什么世间罪恶如此多,人们就是容不下我们呢?” “你这么小的孩子,想这些做什么?你迟早有一天也会踏上这条路,到时候亲身经历,才会懂得透彻。” “但是我不一直都走着这条路吗?” “小孩子天真浪漫,或许经历的多,但只有长大后才会懂得呀。” “好吧,我以后就会给别人讲的,这样他们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久一点儿才好呢。” —— 晋隆安元年,社会动荡不安。 正是这样一个动荡的时代,世人不管立场如何身份如何,纷纷成伍,追杀获得神赐之力的人。 所谓神赐,便是天神赐予的神力。 获得这一能力的人,便是人中豪杰,人人都想巴结的对象。偏偏这一门倒玄,并不如普通人一般,很多都是与他人不同的。 他们狂放,他们不羁,他们特立独行。 千载之前,神魔之争,天神陨落,其各类神兽之力流于人世间,万幸没有被妖魔全部毁灭。 这一战不知谁胜,天神全然陨落,神兽们也力竭堕凡。 其中神龙一族与神凤一族除了化为人形下凡渡劫,有庇世之责,早猜出这场战争的利弊,化为神像或图画,盘旋于神州。 凤为后土,龙为上玄。后土上玄,相互抑制,力量相衡。哪一方出了差错,都是巨大的灾难。 天地皆不可失。 其他各神除了下凡渡劫未归,都没能逃过这场灾难。 有幸众神得长久未现世的女娲助力,保住神魂。 妖魔大都魂飞魄散,只剩一些小鬼盘旋在坟墓一类的阴险地区,不得兴风作浪。 昔年,拥有“神赐”,便可受多方敬仰甚至成立世家,现如今却只能靠着“锁灵”维生。 若成为神赐之力的拥有者,在世人的眼中就如同救世神明,在这真神陨落的世间,他们就算得上是半神。 但有私心的人也不少,安稳活着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 曾经“神赐”盛行时,天下人最为仰慕,个个都想要与其打好关系,甚至把他们当做真神跪拜,其名号日益高涨。 后来野心浮现,人们想通过各种方式夺取他们的力量,就算无法做到也得杀了他们,否则无法立下自身威名。因此,“神赐”世家被天下人追杀。 他们被逼的没有了退路,不仅要顺着他人的意,还不能做生意,亦不能吃好的穿好的,否则定然有人会说三道四。他们不能为自己而活,更形象一点儿,就如畜生一样。 为应付这些人,众多修士为了加快修炼,总会走火入魔,导致世间妖物吸收了魔气更加泛滥。人们七嘴八舌,更让神赐之人无地自容。 有时候装作道士,也能挣得几个钱,风险也极大,易遭埋伏,落得个人财两空。 他们发觉自身力量的另一个妙处,封印甚至击杀妖魔鬼怪是他们都有的能力,还可用特殊的力量引冤魂入轮回。便自号锁灵者,专杀祸害人间的妖魔鬼怪。 替冤魂解怨,金银财宝以及血竭等作为条件,以保这些年来各世家也算过得风生水起。 这份力量一时半会儿着实有用,可以此维持生计。 好景不长,些许人为搬拢势力,四处造谣:“锁灵者乃妖魔同帮,以美名蒙骗大众,好以此振兴妖族。” 一时之间,锁灵者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可经此患,他们的生计已被阻断,不得不做这世人口中的妖贼。 锁灵者的名号虽阻碍了与外界的来往,但也助他们于乱世不受干扰。 只可惜本该万人尊奉,然而人心险恶,世道悲催。他们强大的能力被人厌羡,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草芥布衣都想联合驱逐他们,更有甚者作反对的一方,又想抢夺他们的神力称霸天下。 很少有愿意站出来面对流言蜚语的,他人想满足野心,什么都干得出来,要把他们杀来吃了的都占不少。 此传言来自于千年前,一妇人为了养自己的三个孩儿,在外打鱼。 鱼未打到,却不料撞见一只身受重伤的神兽,妇人心善,帮神兽把伤处理好,将它置于一个隐蔽的地方。 孩子们不想被饿死,呼吁母亲将这神兽杀死。但妇人不忍,摆摆手鸟了事。 第二日再来,神兽已然死亡。 妇人为了一家能够生存下去,还真将神兽之肉给吃了。 之后,全家飞升。 有人言她受了这神兽的气运,人人效仿。从此之后,人们痴迷奢华,为了也能够过上好的生活不择手段,天神不敢下界,世间再难现真神。 神赐的传说,于那时广为流传。 国土广阔,各地高人不少,神赐世家也越来越多。他们就如同这些政权一样,虽然在不同的地方,虽然相隔遥远,虽然对立,却也常常联手。 神赐世家的气焰逐渐覆灭,神族遗脉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妖魔同盟。 他们厉害不止运用了神赐带来的修炼之本,毕竟气运再怎么加持,也不能光靠这就成了神,修炼这一步是十分重要的,本质也与普通的修士并没有什么大区别,世人不待见他们,说到底就是讨厌相比自身过得好的人。 人人对他们喊打喊杀,故使他们真正堕入修罗道。 —— 堂中,各世家齐聚一堂,如此高调,看来是会有一要事。 然而事态紧张,几位少主却还满心不在意。 如今排于力量榜首的世家正是司氏,向来有许多美谈。但偏偏就司氏少主司狄宣能惹来好多坏水。不过有一说一,他的容貌是一顶一的好,实力更是无可限量,有人想找他的缺点也找不出来性格之外的。 不得不说强者就是强者,能和他站在一起的,都是都头异姓,不紫之躯。个个绝佳容貌,实力强盛,在他们的世家之中都是话头最多的。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就算因出生与这个“世家”风评不好,也照样能碾压他人,成为最好的一群。 现如今他们年轻气盛,潇洒自如,对这间了解还不足,在这之前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家中修炼,家主们大多不会让他们轻易外出,就算是有机会出去,也得有人陪同。他们对外界极不熟悉,还有些好玩,潇洒自在也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 司狄宣难得会有沉默的时候,可那也没什么好事。他正看着该找谁霍霍,目光便不由自主定在冷氏少主冷江易的身上。 司狄宣不是一个老实的人,冷江易早有耳闻,可如今与他对上眼,那人却是定定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万千情感。他不喜欢那种眼神,太过于深情,莫名其妙。 但这人像是有意跟他对抗,冷江易瞧了他好几眼,却见此人没有任何收敛。他缓缓皱起眉,握紧的拳头也在倾诉不满。 这里剑拔弩张,二人的父亲还饶有兴致地聊着天。 司氏家主司抚葖是他们那一辈最厉害的一个了,如今自然有不少人上前恭维他。他却是一个都瞧不了一眼,有些人尝过太多的利益,一个个贼眉鼠眼的,野心大着呢。也就身旁的冷氏家主冷冢幸运点儿,从一开始就在和他交谈,没有他们被冷落的那般尴尬。 司抚葖时不时瞧几眼司狄宣在不在身旁,后又跟冷冢聊上几句。 主要是怕那令人难以放下心的孩子又去“祸害“别人。见着司狄宣和玄氏玄封言聊得好好的,总算是放下心,道:“这一代人才辈出,恐怕是要比我们那时都厉害很多了。” 冷冢虽然总是一副冷清高傲的样子,但是在面对这个当年在世家大比中一举把他打下神坛的人,还是需忙不迭的接上话。 “就看他们有没有机会,找到更好的路,前往更好的地方了。” 司狄宣双眼逐渐清明,回神,轻掩眼眸,随后又变得与往常一般,无事便和玄氏少主玄封言开几句玩笑:“你上回回家那么晚,没被你爹骂吧?” 那人白了他一眼,轻推他一把道:“呦呵,拜谁所赐呢?要不是你急着去买那什么糕点把我给撞塘里了,我……” “唉?记这么久呢。这么说来,我想起那天你射箭时故意把我的一只发簪给打掉了,说会给我精修一下的,怎么同一天发生的事情你就记不得呢?” “哪有这事儿?你是框我的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吵得火热。 冷江易淡定地撇了他们一眼,心中嘀咕道:“小孩子吗?如此无聊。” 司狄宣的样貌身材和气质都无可挑剔,无需举手投足,光是站在那里就够吸引大片人的目光,自然也把他的双眼给勾住了。 如今目光终于正式投到他的身上,眼前人轮廓硬朗,玉树临风,狐狸眼勾人心魄,仿佛瞧上那么一眼就无法容得下别的什么。估计就连花心大萝卜见了都得要收心。 他留着一小撮不太长的头发绑在一起,显得有些可爱。青丝发带与之缠绕,显得出不该有的风情。彩晕锦衣,亚丁为边,素白为色,四叶纹与忍冬纹流淌在衣裳上,珮环轻轻作响。 冷江易见过不少美人儿,可这么勾他心的,还是少见。上一回见到,似乎也是此人。 冷江易不满意他方才说的话,但没有控制住双眼,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难以收回目光。 玄氏少主玄封言则一身松黑,银丝勾边,衣锈仙鹤,这清冷的衣着与他的性格看上去十分不合。应是没有特意打扮的,脸长得挺出众,只不过看起来有点儿刻意隐藏自己的感觉。 或许玄封言也只是和司狄宣整天混一起和他的性格才会这么像,他不得有些庆幸当年因为他的性格太冷淡了,这俩人都不愿意跟他交往。 “公子一直看着我作甚,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司狄宣随意的一笑,都能流露出不碍他身份的“万般风情”,让人忍不住在意。 冷江易双唇一颤,僵硬地摇头。 “这位公子生的如此俊俏,气质非凡,是冷家的公子吧?”司狄宣双手抱着臂,展露笑容。 冷江易这人呢,外貌以及气质都透露出英俊高冷。 容貌倒是可以和司狄宣比上一比。 古雕刻画,五官立体,眼睛生得莫名深情。长发黑如墨,留一只发辫发辫绕过额前,上一白玉吊坠与之相衬,毫无违和感。 外袍有着锦葵莲花瓣之色,后为夜灰。衣上还有精细的蝴蝶纹与鳞纹,以及最为常见的落花流水纹,衣裳质地是云绫锦,还有上等绒毛作装。 人靠衣装,就真显得他有点儿难交往,整个人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儿。 几人皆是墨发高高竖起,潇洒得少年之气更为深重,尽管世间美人知多少?他们必是少有的俊美男儿。 屋檐上的冰锥在缓慢融化,水珠落在地上发出“啪答”的声音,足够让灵敏的他们注意到。声音来的少,却清脆,好让人心中荡漾。 冷江易收回目光,轻轻一点头,算是做了应答。 司狄宣撞了一下身旁人的胳膊,指着冷江易高傲笑道:“你瞧,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一表人才清新俊逸,可惜沉默寡言的,冷淡至极。他以后呀,想娶一个能容得下他这个性子的夫人都难。他姓冷呐,这么高冷,干脆叫高冷公子吧,他族人会不会私底下叫他高冷少主啊?” 冷江易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距离近的很,他都感觉这人是故意说的。虽然心中无尽吐槽,面上也只回给他们一记眼刀。 司狄宣根本不在乎这个眼神,玄封言却是被吓了个十足,低语道:“司狄宣,你少说几句。” 司狄宣拍拍他的肩,丝毫不忌惮,道:“我方才瞧着他还挺呆的,若非他那眼神儿,我还不信他有多高冷呢。” “叫你别说了,他这眼神太可怕了,我可承受不住。你要喜欢这种威压,自己受去。”玄封言扯着他的袖子,咬牙切齿道。 玄封言是司狄宣十多年的好友,不过也早听说他们俩性格相冲,走两步都得拌一句嘴。 如今是懒得理他们俩,可这两位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仿佛从这一记眼刀之中真的感受到的寒冷不过仅仅拔剑的功夫,又开始讲起来了。他早该知道,司狄宣这大大咧咧的人,越说他越乐意,早知道不管他便好了。 司父还是要面子的,也要打好关系,像司狄宣这样没个度,两家将来换任迟早是要撕破脸的。“司狄宣,你安分着点儿。” 他训斥了一句,但根本管不住这家伙,好在冷父并没有多介意。 司狄宣撇了嘴,双眼幼稚的转了一圈,又恢复如常。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又握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抬头视着他,真挚的眼神宛如秋水。 屋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许久未见的阳光透过缝隙探入了屋中。 暖光毫无预兆的打到他们身上,让人猝不及防。 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亮很多了。 “冷江易,冷公子,方才是我失言了,实在是对不住。”这样的寒冷的天气,对方的手果然也很冰冷。他手倒不冷呢,也当给对方暖个手。 “无……无妨。”冷江易感觉到身体僵硬,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长得真好看。” 凑的太近,连鼻息都能感受到。 虽然震惊,但这家伙准没憋好屁,在他离开后,冷江易僵硬的转过头,肩上还真有一条青虫。 房屋之外,一些人享受着并不温暖的阳光,欢声笑语不断。 “上官良!”上官氏多有女子力量突出,上官良与上官靖之便是最典型的。 上官良为上官氏长女,一向是成熟稳重,白裳随身不染世俗,发梳近香髻,看起来就有一股温柔姐姐的做派。唯有在上官靖之面前像一个孩童般,可以天真,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靖之!” 上官靖之是早她出生的旁支儿女,可惜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这样孤独的她,养出了一朵让上官氏整个家族都爱惜的花。不过在这朵花还没有盛开之前,就只是在土壤里的一颗小种子,无人在意。 上官靖之是上官良除了爹娘和弟弟以外最亲近的人了,毕竟是从小把她带大的,上官靖之也只对她一个人这么亲近。 一旁的弟弟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靖阿姊”,可有些生疏了,毕竟他平日里对自己的阿姊,可是巴不得一直待在一起呢。 “你在这里等着爹爹回来,可别乱跑哦,要是想和我们一起去玩也行。”上官良难得笑的如此放肆。上官沙乜也不想打扰两位,纵使不熟悉这个地方有些害怕,心中不愿,但还是选择就在这等着了。 上官靖之拉着她去给各家少主打了个招呼,便去了外头。 应氏家主二女应元符,也有着天人之姿,力量可以与其姊应飞舞相比,也生的一副娇艳的好容貌。 姊妹两容貌而不大相似,阿姊成熟,妹妹洒脱。一个一身蓝衣,一个一身红衣。一个娇俏可人,一个端庄大方,能明显分辨出来。应元符肌肤白嫩脸颊红润,唇红齿白,杏眼明媚泛着光泽。发上有几颗小铃铛作为装饰,随着她的动作响动。 最为特殊的就是两颗小虎牙,虽然不明显,但有时候的确给她增加了几分可爱。 她以容貌大杀四方,可他的家族却总想隐藏她的力量,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应飞舞就大有不同了,外界传言的大的都是她的力量,容貌是不及妹妹的,但也是个美人胚子。她天生有一双清透蓝眸,让人看着都莫名觉得有点儿悲伤。皮肤清白,生气不大。 身为这些强大家族中鲜少的女少主,一直受到别人的冷眼,而能安慰她的却也总是只有自己的妹妹了,可她却从不珍惜。 因为,除了把她变得强大到可以振兴整个家族的期盼,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是家族的工具,若不是长女这个身份,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一直忌惮着应元符,应元符本就有着挺大的优势。若有一天厉量会超过她,一时风头无量,她的势力却会越来越小,到时候说不定会闹出些什么。因此应飞舞并不喜与她交流。 这日寒风刺骨,阳光又隐没了,些许寒酥好似有意无意的飘落,刮在人的脸上就如同针刺一般。 “现如今玄学二四家的威名远扬,谁敢说阿姊的不是?真搞不懂我们明明有很大的能力成神,可以庇佑苍生,世人还要针对驱赶我们,为了争夺我们的力量,无所不用其极,不给我们留条活路,我们寻得了一条生计他们还不满呢。我们这些世家也少有几个好东西,他们蠢笨,老是欺负阿姊。可是阿符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当上一个名垂千史的大家主的。” 应飞舞是听着有些愉悦,但是一个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人,该有的谦虚还是得有的。且面对着她,自己更是难以放松。 她从来都是对妹妹很敷衍,或许是她劝自己的次数太多了,自己已经不会在意了。 她的嘴角微微向上仰,仍装作平淡地答道:“不信。” 她太过于忧心应元符的势力,哪怕是人在安慰自己,也不带正眼瞧一下的。 应元符眼底透露出不满,稍纵即逝。 “娘亲不是经常给咱们讲一个很久之前发生的事吗?百年前,逢氏女家主逢原歌。” “传闻中,所有人都看不起她,还是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当初她爹娘被追杀,为了逃过那些人,便将孩子丢出去当做帮助他们逃脱的诱饵。后来她回到家族。不过她是真厉害,一步步扎稳脚跟成为家主,还靠着自己学来的术法,创了一秘术,将其家族壮大,只不过后来……” 语顿,又道:“哼,那些人不认可阿姊,是因为他们眉下的只是两颗铃铛,真正以慧眼识珠的,是对阿姊多有照顾。你就好好的想想你将来如何做好一个家主吧,阿姊如今愿意保护我,我会护着阿姊的。” 应元符又看了一眼阿姊,见她只是一脸淡漠,些许低落道:“我们是还不够强,得多加修炼,也要从力量上突破。人们信仰龙凤,龙凤之力就愈加强大,自然是有强大力量。凤凰神赐,在一百多年前已经被传承了下来,但传言那一脉早已灭族。咱们只需要找到他们的拥有者,然后……” “不可妄言!”应飞舞赶忙打断了她。她可不希望被别人听到,要不然就会被说动机不纯了,说的只有她一个,自己或许还要被拉进火坑。 应元符轻笑,但没有停下来。“我又没有说要怎么样。现如今倒也只能去寻那神龙之力,不要太担心哦。阿姊,万一那力量就被我们给找到了,两样强大的力量叠加起来呢,你就不会再受到那些狂妄自大的人们的议论了。” 应飞舞听后沉默,应元符撩起她的头发,满脸欢乐,道:“阿姊和娘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相传神赐一脉若是失了家主和少主,那这份神力都会被收回呢,毕竟若是连领头的人都没了,心难以镇定。到时候我要是继位,阿姊不就不高兴了吗?所以一定不要放弃。” “你为什么要把我想的这么坏?”应飞舞双手抱胸,严肃的样子和她母亲一般。 “说说而已,还不是你们平日对我这么冷淡,我都怀疑我跟你是否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飞舞,你陪我们去另一边玩会儿吧!”另外几个姑娘和应飞舞说几句话,她也答应的痛快,拉着别人的手就走了,也不管本就不善与人交流的应元符。 “阿姊……” 她衣衫单薄,红蓝紫交织在一起,太阳纹作为装饰,就像她一样耀眼。生得一张厌世脸,瞧上去却莫名的可爱。 …… 应氏家主甘涂踏着沉重的步子走房中,板着脸敲桌,一脸严肃。 他们对女子有稍许偏见,甘涂却能扫清身边的障碍,一越进入玄学二四家混得个好名声,还算是个传奇。 “各位,这次要干一个大事儿。” “你先出去,这里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甘涂本还语气柔和,忽然瞧见应飞符,立即黑了脸色。 “娘亲,这也没有规定我不能来。”应元符胆子不大,只敢低声下气道。 “你管那么多呢,你也不看看他们多优秀,哪哪不压你一头?看看你什么样,你要是有你阿姊半点懂事,我就知足了,别在这里碍事。” “她根本就没我厉……” “你是想拿家法来吗?” 应元符被甘涂喊退了出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被尊重也不被在意,她其实都有点儿习惯了。手抚上心口,那一处就如是这寒风一样的冷。 可是在她的身后,有更多普通的公子小姐也在屋中,有些还朝着她得意地扬下巴。 应元符一颗心跌入谷底。这些年来,她动不动便会被关在屋中,不得外出。可她偏还不如别人的意,一身修为日渐高强,娘亲,是有意在防她。 担忧她会抢了应飞舞的风头,担忧她会威胁到如今应氏在玄学二四家的地位。 强大的神赐之力说明不了什么,靠不断修炼而拼进这玄学二四家之中的,更不占少数。 玄学二四家,便是这些世家之中最有名望的六家。每过二十年,各大世家会有世家大比来排论地位,将最为强大的几个家族分别列出。 这些家族人才辈出,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司氏司抚葖,白泽神赐。冷氏冷冢,白虎神赐。玄氏玄云兹,腓腓神赐。令狐氏令狐赤,麒麟神赐。上官氏上官琴,玄武神赐。京氏京意哀,水狐神赐。应氏甘涂,腾蛇神赐。巫氏巫尚,勾阵神赐。 这几个家族实力强盛,最是引人注目了。他们的力量在世人们眼中堪比天神,但若论内心信仰的话,只能算是妖魔鬼怪。 但若是真神,何须在意别人眼光。 司狄宣看着这一出戏,眼神逐渐冰冷。 罢了,预谋了这么久,终是引他们上了路,这些,暂且先搁置。 第3章 一行出锋芒 二四家之外,有不少高名声的,鬼氏便是其中之一。鬼氏同他们有差别,算不得一个家族,鬼氏名声大噪,拥有这份神赐之力的却只有鬼灭邑一人。普天之下,拥有他这份神秘的唯有此一人。 鬼灭邑曾在上一届世家大比上占尽风头,可惜在最后一刻突然弃战离场。 关于此人,人间还有他的话本。内说他看尽世间名利,决心做个出尘之人。还有说他是想威慑四方,又不暴露实力,好一举成名。 但说到最为引人兴趣的,便是此人的身世。听闻此人活了上百年,不老不死,容颜不变。并且此人神出鬼没,至今未有人找到他的行踪。 另外,还有许多没有跟他们有过交际的世家退隐江湖,如今仍是赫赫有名。赫连氏,颜氏,长孙氏。其中颜氏是这些家族中最强大的,与玄学二四家中人的实力差不到哪里去,只可惜早就隐退。这些个家族虽然还在世间游荡,但并未于其他的家族有过结盟之意,有的名望不大,早已被世人遗忘,对其了解也有所减淡 若是此次世家大比,退隐家族派出自家少主来,也搞不清楚这些孩子能否站稳脚跟了。 这一代家族的少主们年龄均为十六七岁,年少成名,英雄才俊数不胜数。说起来一代更比一代强,他们相比从前少主,的确是有所成长。 因此,出现了许多埋伏于各地的奸细,让各大家族折损不少人才。 …… 风雪一刻未停,院中的腊梅落了好些,看样子,这一冬又快过去了。 令狐氏家主令狐赤倒是装的不行,一会儿嫌这茶水不好,一会儿说那人不知礼数。 可这些都不重要,他是想给他儿子征婚呐! “这些孩子们年纪也该到了,风华正茂,正值青春佳年,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吧。” 令孤氏少主令抓召吓得立刻把司狄宣拿出来当挡箭牌,手一指,便道:“司狄宣都没着急,你着急我干什么?你现在让我娶亲,我还不如去娶……” 令狐赤掰了掰手指,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若不是因为你与她,算了,你最好有个自知之明。” 令狐召微微张大了嘴,往时的嚣张竟从他的身上脱离,换了难得的沉默。 玄氏家主玄云兹不紧不慢地偷偷瞄了几眼一旁给自己使眼色的玄封言,一抹狡猾的笑挥之不去,道:“我早有如此看法,也不知,哪家的姑娘,看得上我家这混不吝的臭小子?” “爹!别搞啊,我最近也没惹你啥的吧。”像这些世家子弟,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长辈的事还挺少见,但对于他来说已是常见。 突然,司抚葖默不作声地看向司狄宣。 司狄宣原本笑得还直不起身子,此刻好看的脸似乎都变了形,神情夸张道:“哎呦,莫慌啊,等我们干完一番大事业之后,再娶亲不也成?况且,到了那时候,还愁亲事这些说不定吗?” 京氏家主京意哀道:“如何不急?不先成个婚,留个后,以后后悔还来不及呢。” 京氏少主京勺甫往年在许多人眼中就没有什么印象,非要说个,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沉默寡言,无滋无味,能说一句话便是稀奇,而今天正巧就碰上了这稀奇事儿。 “爹……” 其实一个字也算稀奇的。 京意哀压根儿就不搭理他的话,也是,毕竟他两个孩子都可以说是弱者中的弱者了,京勺甫还是经过精心栽培才到如今这境界,还想在世家之中扎根,换谁早就给扔了。 此时必有人出言嘲讽几句,这些世家中如今士气最弱的便是这一族,这些低下的家族怎甘心趋于他人之后,故而有机会凌驾于他人之上,哪里会不愿意呢? “说的倒是好听,你当初眼光倒是不错,娶回来一个会下蛋的,但下出来的都是杂毛野鸡蛋,这下谁又敢把女儿嫁给你们家?好像是战家那大姑娘,战箐吧。” 京意哀显而易见的不乐意,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门小户来评判。就算真是野鸡蛋,不也比你们强吗?你们后辈,恐怕就是个还没破壳就碎的蛋吧。” 那人显然也被这话激怒,但又不好说的什么,面对这么多大家族,他们还是不想得罪太多人。于是转变了话锋,掩饰此时尴尬。 “这些年来想要抓捕我们的人可真是多了,所以这个大单子估计也会有一些高人的埋伏。不过那些捉拿咱们的人,又只是拿刀弄枪的,并不像我们一样身手敏捷,咱都不用去管啊。” “听说因此有些财大气粗的人还请过十一剑客,这十一位剑客,在江湖上那可是威名远扬啊。但都被拒绝了,剑客都不愿意为他们效力,哈哈,哪里是不愿效力,就是不敢搞我们,哈哈哈!” “好了,好了。我们要竭尽全力干这一单,尤其是司氏,冷氏?”甘涂可懒得听他们吹嘘,原本该严肃的小会,可别让这些人整得像唠嗑似的。以这两个家族为话头,他人也不敢议论了。 “传闻中二十二位妓女的墓,青楼称其为二十二美人,看容貌,都称得上是花魁。” 二十二,司狄宣听到这数,脸色变了又变。怎么好巧不巧是二十二。 “据说当年威名远扬的护国大将军莫成崇曾路过那所青楼,见到那二十二位女花魁的样貌,向来不近女色的他走进了那所青楼并为那二十二位女子豪掷千金。迷迷糊糊地为了那二十二位女花魁赎了身,不知怎的那青楼没有了,女子们也只剩下那二十二位女花魁守在那里,被当时路过的一个道士给杀死了。那一位将军才从边疆回来,得知此事,将花魁们都安葬好,并陪葬了许多的金银珠宝,这,是我们要的。” 玄云兹底气十足地说完了这一大段话,巫氏家主巫尚敲着桌子,道:“你们还真想去那地方?那不过是个传说。” 但他这样说可就不好听了,排名倒数也好意思如此,这指高气昂的语气,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我说巫尚啊,你能不能别遇事就否定别人?你否定你自己我们没意见,就别把我们带进去了。”京意哀哪能惯着他? “传说怎么能相信呢?”巫尚气急败坏道。 京意哀听完后笑了。“谁说传说不能相信啊?我们手下的人也找到了墓的具体位置,巫兄莫不是不信?” 如今他们被世人所驱逐,不能招摇过市,一些消息也不能及时知道,但谁不知道京氏是此时消息最灵通的一大世家。 为了不让这两人继续吵下去,冷氏家主冷冢道:“那么贵重的墓,会很危险吧?我们还打算让孩子们跟着我们一起去呢。” 家们挤屋里商讨着这件事,眉眼就没舒展开过。与之相反,少主们却在嬉皮笑脸。 京意哀道:“娼女会被重金安葬,少有了,估计那个墓很危险。” 但是几小公子可不这么认为,“我们的功力已经很强大了,已经可以去对付那些冤魂亡兽的。”众人齐齐望去,果然不出所料,声音的来源正是司狄宣,这些世家之中唯一敢这么狂妄的也只有他了。可是再怎么来说,他们还是太天真了。 “也罢了,随便怎么样吧!当是历练历练。”司抚葖道。 甘涂一脸严肃道:“毕竟孩子们还需要磨练,才能成为真正的家主。不过刚开始就去冒这么大的险,貌似有些太过突然。害,这样也好,迟早都会来的。” 不想太过张扬,他们没有御剑,正如普通人一般在地上行走。 少主们还涉世未深,纷纷为自己的第一次锁灵之旅感到期待。 各家主们却都心怀鬼胎,要知道这几个家族在平时里就是明争暗斗的,这么大的单子定无人掉以轻心,要是有一点儿机会,能除掉一些就除掉。 京意哀在前方引路,身后人言谈正欢。 “我以后一定要名扬内外,得到世人的信服,便不用干这等事了,更不用躲躲藏藏。” “到时候我们不会再是贼,可以谋自己的生计。” “我要除尽天下恶事,让天下太平。” “我倒想开一家饭馆,也满足了我的心意。” …… 看着小辈们一起畅谈未来,有人担忧,有人欣慰。少年们的路已经明了了。 今日大街上十分热闹,路太过拥挤,有些人都走散了。 许多人面带笑颜,也有许多行为举止都疯疯癫癫的人。有的在啃生肉,若有别人靠近,便像一只猛兽般向他(她)扑去。 有人鬼鬼祟祟潜入别人的房中,过路行人都对屋中的惨叫视若无睹,留下来的也是一些准备看好戏的人。世人自诩自己有多么善良,把他们这种被逼到绝境的人视如赤魅魍魉,他们有时也会庆幸外界传言身死,不会被搅入人们的恩怨。归隐至少不会被同类当做食物,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人谋害。 有人在别人的小摊上闹事,搬起东西就砸,靠的近的人也遭了殃,碰巧司秋宣就赶上了,眼见一个东西就要飞到他头上来,冷江易猛然从他身后窜出,一伸胳膊挡住了那东西。 司狄宣面露惊讶,冷江易抿了抿唇,断断续续道:“这东西,挺重的,还有刀片,我怕伤着你。” 司狄宣莞尔一笑,道:“你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没有伤着你吧?” “没。” “你说的我还真怕了,和我一起走吧。”司狄宣笑容玩味。 冷江易方想说话,却听玄封言在不远处喊道:“司狄宣,快过来,这里的糕点可好吃了。” 司狄宣再回看,冷江易已不见了身影,只得轻叹一声道:“下次可别再跑,不然就不会错过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有温婉淑娘的大小姐水墨相论,有意气风发的大少爷谈笑风生。 女子也会有一身武艺,男子也会温和文雅。 “别娘们唧唧了,咱可是武将后代,连剑都舞不来,跟个姑娘似的,也能为我们家族的大少爷吗?” “干嘛这么说?你整天只会舞刀弄枪,还毛毛躁躁,跟个大老爷们儿似的,也没见你有半点好样。” “我乐意怎么着,你还想管我是吧,信不信我拿刀在你身上砍几个口?” “那你干嘛管我啊?别人家大小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你是一个都不会。我告诉你这些我都会,我都比你温婉些。” “你还好意思说了,要不是我怕我们家的武艺后继无人,还用得着我来练吗?” “分明是你自己想习武的,咋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他们的生活大有不同,可美好与悲惨都出现在同一块地方。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他们便弃了徒步的想法,毕竟路程还有些远,可不宜在这里浪费了体力。 金光闪烁,各式各样的宝剑入眼,他们御剑飞行的样子更是英姿飒爽引人注目。 司狄宣玄封言两人一起又不知谈论着什么,还有说有笑的,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事,难免引起别人的好奇。 一位发为双平髻的乌衣女子乘着不那么稳的剑,装作不经意间经过他们身旁,大抵是想要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人是京氏家族的长女京弥乐,不同别人,并没有神赐之力,是难有的。正因如此,遭了不少人的耻笑。 但她却被养得非常强势,要说这强势从哪里养的?那定是从弟弟那里养来的,不然别人可对她没有这么好。 这会儿想听他们说的什么,也不如别人那样遮遮掩掩的。 司狄宣与玄封言反应灵敏,发现有人偷听他们对话,立马警惕地看向她。可惜有点慢,话还是被人听去了大半。 呵,果然傻**,原是在谈论这些家族的人里谁最好看。 司狄宣不负众望,道:“当然是我了。” 玄封言则是在一旁打着嘘嘘,嘴角勾笑。“你若是第一俊美,肯定都已经定亲了。我倒是觉得这冷江易才是我们之中最好看的,你看人家多谦虚。” 司狄宣则是不屑道:我只适合让别人动心,但如果收不了心的话,我就绝对不会动这个念想,我没那个兴致去玩人家,所以我爹才没有给我定亲啊。神仙容貌,莫过于我这样的了,还需得愁这事?更何况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一眼便能瞧出来……但是呢,你说冷江易长得好看,哼~我不置可否。” 京弥乐眉头皱的不能再皱了,牙齿都恶心的在打架。 司狄宣破罐子破摔,道:“你看,京小姐这种沉默就表示认可,懂不懂?” 本以为这已经够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大油缸。 一旁,令狐召撩起了头发,回头望他们,做出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表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都别说了,我最好看,我~承~认。”还别说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有点儿堪比青楼小官的容貌,就是有股贱兮兮的劲儿。 两人呆若木鸡,玄封言扶着额头,一脸夸张道:“太-自-信-了吧。” “普信更合适,成天鬼迷日眼的。”司狄宣是一点儿都不给人留面子,咧嘴笑个不停。 司狄宣肩膀不停的抖动,道:“哟,糊渣,也有许久没见了吧,原本看你长那样,我还以为以后你会长得更磕碜呢。” 令狐召脸上神情僵住,又强硬地回怼道:“去你的糊渣,谁教你这么叫的?我就告诉你,你觉得我现在长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磕碜,我就觉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磕碜!” 京弥乐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玄封言似乎更加起劲了,又问道:“咱们之中这些家族哪位女娘最俊啊?”刚讲到这里,京弥乐便走到了他们身边,露出一抹鄙夷的眼神,并骂的:“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还在这里开什么玩笑。”这些家族的儿女基本上都交往过,说话也大大咧咧,毫无顾忌。 司狄宣在一旁反驳道:“这就不对了,世上可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时刻,印象深刻,那才叫重要啊。” 这可把京弥乐气的,她不喜欢别人反对自己,长久以来,把弟弟也训成了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 正打算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比一比谁骂的厉害,还得是京勺甫过来拉她,她才愿意离开。 冷江易向前探了探路,就在完美的降落之时,发辫上的吊坠却掉了。这一般是不常有的事,很难遇到,所以他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去捡。但东西还没捡到,某方就被人给拍了一下。 “屁儿挺翘啊。”司狄宣伸出那只作祟的手,替因为感到不可思议而定住的他捡起了东西。 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两人是都回来了,冷江易一脸平静,司狄宣脸上染着红晕。心中不停挣扎道:“像他这么老实的人,从来都是被我给整害臊的,不是都说他性格好吗?怎么着都要报复回来,他他他……只可能是一个例外……” 一场玩笑过后,各位少主们便御着剑跟着人流向前。但时不时还会做一些小动作,一点都没有把这一行当做一回事。 百米高空,地下的人也看不清天上。冷江易漫不经心地用食指搅着玉石。 突然,他手上动作一顿,面露诧异。只见前方出现一踏云之人,远远都能看清那雪白的皮肤,头发是白的,衣服是白的,就连两双眼睛也全然是白色。 那人听到动静,回眸望了一眼,却在众目睽睽之中毫无预兆化为云雾,融入了云中。 众人皆是一惊,司抚葖眉头一皱,道:“这高空之中,那人并未御剑,外貌怪异,还可凭空消失,是妖魔还是仙人?” 司狄宣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轻声道:“我们可还有要事要办呢,管它是神是魔,碍不了我们就行。况且这东西知道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咱要把它捉过来?天阴了,待会儿怕是有雨,赶路要紧。” 说着,加快剑的速度,朝前飞去。 众人见他不在意,又不能任由他一个人闯荡,只好放下这事,急忙跟上去。 离众人远些了,司狄宣卸下一口气,不似从前欢愉,反而带了几分不属于他的冷漠,道:“五灵,可行?” 周围无人,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道声音,为他作答。 “他们若为预期,可保万无一失。” 司狄宣点头,双眼坚定地望着远方,道:“尔等不可有任何闪失。” 言崽,其实你的“言”原本应该是“炎”的,但我后面都是写的错的,只能给你改了[托腮]。 我很讨厌那种想否定自己,却连带着别人一起否定进去的人,真就挺莫名其妙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一行出锋芒 第4章 点滴恨生泪 这一行有惊无险,走过了那片林子,安全得他们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我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息不太正常,可是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冷冢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但不只是他,众人都是这么想的。虽然像这样安静的地方有个埋伏并不少见了,可纵使对方只是一个小鬼小妖,警惕些也更好。 途中,大家都显得十分谨慎。 司狄宣却显得与众不同,同大家的严肃对比起来,他就像是个找玩具的小屁孩一样。“别那么胆小嘛,都还没有到呢,你们就在这里变成这样。” “那里有很多石头诶。”京意哀呼道,众人听后都转头看向那儿,刚看一眼便明确了位置。 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 来到一处寂静的石地上,嘉平之时本就已经难以见到的阳光已经被远处高林完全遮蔽,亮光微弱。 光影有种阴森之感,瞧着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上天仿佛唯独眷恋司狄宣,透过那高树枝叶的光斑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冷江易直直的看着他。司狄宣真的很耀眼,从来都是最耀眼的,真熟悉呀,很久以前他也这样看着高处散发着高的司狄宣吗? 不,他记不清了。 但,司狄宣笑起来,怎么就这么吸引他? 总是想再多看几眼,总是觉得还不够,总是觉得很怀念。 或许他们从前关系也很要好吧,只是他忘记了罢。 四面都是树木,随便瞟几眼都能看到许多天然形成的石洞,甚至还有些天坑。 玄氏家主玄云兹轻拧眉头,道:“这样的地方,当初莫成崇为那些花魁花了不少的金银财宝,甚至为死后的花魁们下了那么多厚重的陪葬,又为什么会把花魁们安葬在这种地方呢?” “虽然有很多陪葬品来安葬娼女的确不合适,但是与他当时在朝堂中的威严,把他们葬到这一处好地方也不可以。” 冷氏家主冷冢面带严肃的看向说话的那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各位都会理解他的意思,因为鬼最记仇了。如果说着鬼的闲话,那么那只鬼一定会大怒,更别说离墓穴这么近的地方了。听闻此话,玄云兹悠悠闭口。 “只是当前墓到底在哪个方位都还不知道,这次这个气息很微弱呢,得分开四处寻找。” 本来是让每个家族的年纪尚小的孩子跟着家主一起去找的,可司狄宣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几家少主跑开了。 留下来的几个孩子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父亲旁边。冷江易看着父亲略忧之色,道:“他们都是将来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不会那么脆弱的,更何况司狄宣也在,想必再怎么也不会有问题的。”家主们听了这话便也没有那么担心了,他们虽如今不知司狄宣的真正实力,但他的名号也不是吹的。 众人分头寻找怨灵所在之地,刚与家主们走散的少年们吵吵闹闹的,却也没忘记任务。找了好一会儿同样都没有结果。 司狄宣道:“不是都说鬼记仇吗?咱们就在这里骂她们,看还出不出来。她们若是不出来,也只能表示这是真的事实了。”大多数人表示质疑,总得给他点儿面子,纷纷恭维。 唯玄封言没忍住翻了个白,咬牙切齿道:“你要是给我们惹了祸,你就自已去死算了。” “有我在你们还不放心吗?” 于是,那些本在安心寻找地方的家主们然就听见了一连串的话。 “花魁们,我知道莫将军对你们没意思,你没必要因为此生气咱出来见一面好不好?咱出来再见一面。我从外界说你们心胸狭窄容不得半个女人出现在他眼前,你这样也太小气了吧,这要是我呢……” 他们骂的声音很大,大到被他们给甩丢的人们都听见了。家主们便放下了手头的主要任务,顺着声音寻找孩子们,毕竟这话让谁听着都挺尴尬的。 玄封言恨不得一脚踹到他屁股上去,谁不知道这些人中就数他们俩关系最好,这恐怕连带着他的名声都会坏掉。“你能不能少说点这种话,我还以为这么多人会收敛一点儿的。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司狄宣高傲的仰起脸,方想嘚瑟个几句,却一抬眸就见到了自家老爹眼熟的面容。 还有那遇到什么事都面不改色的冷江易现如今却一脸震惊,嘴角都没忍住颤了颤。 原来司狄宣是真的在何时何地都可以不要脸。 注意到那炙热的视线,冷江易才收住了表情,轻咳两声以示尴尬。 眼神冷锐,道:“警惕起来。” 他这么一说,争吵声终于是暂时停了下来。 石头地开始冒出腾腾黑烟,众人都离远了一些,可没过一会儿又没有什么动静了。有些人便意识到了,这下面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毕竟这么大的黑气,就是煞气了。 有人猜测这就是二十二位花魁的墓穴,毕竟他们所知的也只有这点了。 他们开始念咒,围成一个圈,过了一会儿,一个太极镇就被召了出来。 只见那阵法越变越小,直到落在了一个地方,那正位于石头地的正中央,众人飞快地向那处跑去,开始刨那里的石头。这地倒是找到了,可是挖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通道,他们随即懒得干了。站在一旁的司狄宣则是将手中的剑狠狠往地下的石头地插入,直接用他的功法将那出石头地打开了。 刹时间,煞气再次纷纷冒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直通地下的小隧道。 “不懂事,这要是把这儿给震碎了,那还怎么干?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玄封言捏着下巴,装作一个大人模样训斥道。 司狄宣回道:“是是是,哪有你懂事啊。” 眼珠子一转,司狄宣一只手捧着脸笑道:“不对,不对,我们才是冷公子最懂事啦!” 冷江易突然被拉出来,见众人都赞同的看着他,一时脸上滚烫。 司狄宣不以为然,向那被炸出的通道就走去,基他也只跟在后面。 他们都通过将功力传辁到配剑而发出的光亮来照明。可这洞越往深处去,那灵光越是微弱。 曲氏长子曲轮径道:“咱会不会遇见血蝙蝠,肉蜈蚣,还有骨丹鸟,皮蚯蚓,筋甲虫,啊!我……我害怕。”几位家主虽在旁边训斥,但也吓出一身冷汗。不是所有人都会很淡定的,谁让孩子们到这里还要添一把火,虽是一句话,但是这其中所包含的信息可不得了。 若是普通的人遇到这些,很少有人活下来。可他们不一样,是有点儿实力在身上的,更何况这还有几位大家至坐阵。 离怨灵越近,就越可能出现这些东西。 话本中这些东西长相奇特,与外界那些普通的鸟兽虫截然不同,也许是吸收煞气所导致,它们食人精气,将人们挂在棺木之上,以此来喂养他们煞气来源的主人,也就是棺木之中躺着的人。 司狄宣走在前面,闻言大笑道:“怎么你们这些家主比我还害怕吗?” 各家主与少主们听着有人骂自己胆小当然是没有一口好气。家主们道没有那么生气,只觉得这人是心高气傲。但小辈们可年轻气盛,听不得谁说坏话。 “谁说咱们胆小,咱们也去走前面”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没有一人行动,只不过是说的大话罢了。 还在开玩笑呢,他们走着走着发现地面又开始震动了起来,他们意识到可能是离棺木近了。这里常年无光,他们一来自然就有了光亮,墓穴的东西应该能察觉得到,必须得开启保护镇,不能让那些东西察觉到,他们之所以会让这么多的大家族一起来组织一场盗墓,就是因为这墓的主人太奇特,那么他周围的怪东西就更多,更何况是二十几位“娼女”。 娼女身上吸收的阳气比较重,所以应该需要很多东西来压制。 不久后,震动停止,巨大的声响终于停了下来,几大世家的人全都隐在了一个大石头后面,坐成一个圆。 一些人胆子小,小心问道:“刚才巨大响声莫不是盗墓玄兽,也就是血蝙蝠之类的吧?” 有人呵斥道:“那你想遇到这些,倒还容易呢!” 那人知道他是在嘲笑他,在这关头,竟还胆大地开始了争吵,京勺甫看着他们这样更是一阵心烦。“你们要是真的不想死,就别吵了。” 这一喝斥虽然势气十足,但气头上的人们根本不听劝。 就在此时,震动又开始了,阴森森的洞穴之中开始刮起了阵阵寒风。现今正值腊月寒冬,冷得要命,这风这么一吹,原本很冷的天气,加上这一阵风,很难让人不得瑟瑟发抖。 越往深处走就越来越诡异,石壁上赫然浮现出一张张酷似人脸的造型,滴滴答答的水声也增加了一点儿气氛。 冷江易与他们不同,就喜欢在一些不可能会出现什么的地方观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不是在观察,是闲的没事干,找个地方躲着发呆呢。 “这么犄角旮旯点地,也只有你愿意去找了。”司狄宣上一次在他这吃亏,这次还想来找他。 “与你有何关系?”冷江易不冷不热的答道。 “行行行,不扰你清净,你自己在这小疙瘩地找吧。” 说完后,他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等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看见他走,又见他不搭理自己后有一阵失落。冷江易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也搞不明白的不满,嘴都撇到一边去了。似乎在许久以前,在很悲伤之时也见过此人的背影,拉起心中失落。 玄封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眼睛瞪得很大。“那边好像有东西。” “肉……肉蜈蚣!” 刹那间,路前出现了一盘盘的肉蜈蚣,肉蜈蚣的身体大得很,不断向四处散开来。有人腿软,这简直是想要他们的命,现在他们便要抱好强者的大腿。这些异兽遇到一两只的不算什么,但是这么多的,就让人难以避免的紧张了,这之后要是再遇到点其他什么的,那么就有点难搞了。 一众人见肉蜈蚣向他们奔来,便纷纷四处逃窜。另一些人见这情形,并没有逃跑,毕竟对他们来说没必要,他们该做的是拿出自己的实力与这些东西对抗。 “我们堂堂世家大族之人,可不是吃素的,小小杂碎,拿命来。”巫尚一脸嚣张,肉蜈蚣而已,不足为惧。 上官良与上官靖之及上官沙乜以这最简单也最熟悉的方法来挡住这些攻击,他们只要是待一块的,一直都是三个人一起打的,不管是防御还是他们主动攻击,都需要三个人的配合,不得不说他们配合起来的力量或许是司狄宣这些都比不上的。 司狄宣自然也能从中领悟些什么,其实配合起来打他之前也有试过的,不过和玄封言一起打,两个相处过这么久的好友,却是在互相衰弱对方的力量。因为说这是配合,实际上是司狄宣一直在给玄封言使点小绊子,玄封言是一直暗戳戳的给他来上几下,不过两人玩闹而已,但在别人看来就是配合了。换来了令狐召在一旁的无情嘲笑。 “你笑个嘚儿啊,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形吗?还好意思笑。”玄封言可不受这气,就算是骂了人要受责备也要骂出来才痛快。 司狄宣却表现的不同,拍了拍他的肩,摇摇头就让他闭嘴了。他们俩一起打,还不如找个比他弱很多的人,他最好的亲信,也是在家中相处过最久的亲人——司见责。 这两人打起来可真是行云流水,一点儿都不托泥带水。与上官良他们比起来,倒也看不出谁强谁弱。 京勺甫知道阿姊没能力抵挡住它们,几剑了结了挡住自己路的肉蜈蚣,闯到阿姊身前,帮她挡住那些东西。 司狄宣见这情形来了兴致,立马拔出自己剑柄上刻有“千锋”的剑,这把剑很锋利,卖相也不错,肉蜈蚣见着这剑都后退了几步。 “玄封言,我的千锋剑不错吧?” “剑虽好,但在你的剑术下只能当个陪衬。” “哈哈哈……会说!” 躲在京勺甫身后无所用处的京弥乐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 “你们也真是什么时候都笑得出来。” 玄封言在司狄宣的带动下也将那名为“疏影”的利剑展,他的剑柄与剑鞘都是黑色的,在这各大家族使出的阵法光的反射下,如同一把银剑,剑起剑落,一下子砍死了好几只肉蜈蚣。 冷江易面无表情的斩杀了一只又一只,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只肉蜈蚣想爬上他的腿,在他发现之时。那肉蜈蚣正要往他的腿上咬一口,他还没有开始惊讶,肉蜈蚣就被一把剑挑上了天,然后变成了两段。 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一把拽开,头上一块岩石砸下地面,造成了不小的声音。 司狄宣这时候还有闲工夫唠,食指在他脸上刮了一下,笑得温柔体贴。“留意着点儿哦,我可做不到什么时候都保护你的。” 玄封言一手撑着腰,眼神里带着一点无聊。忽而看向站在他身后手握长剑的京勺甫,一下子眼睛就亮了,但不在于它看起来很厉害,而是那剑柄与剑鞘上镶的金。“哇!好漂亮好威武的剑啊,京勺甫,它它它,它叫什么啊?” 自己太过于激动,头发都散下来了好多,京勺甫走进他,扯下他的发带。玄封言微微惊讶,“京勺甫,你怎么?” 京勺甫撩起他散落的发丝,神情没有一丝不耐烦,但是大家都在挡住这些肉蜈蚣,他们竟还有闲心梳头发。重新束好了他的发,京勺甫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此剑,名为溺缘,看好了。” “什……什么看好了?” 溺缘剑的剑锋指向高处,“千方水溺,八方水来,以水破躯。”顿时间周围多了许多的水汽,慢慢的会觉成水珠,然后是水柱,缠绕着此剑。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大动静给吸引了,京勺甫蓄足了力,将剑狠狠往下,顿时所有的水都向剑锋所指的方向涌去。肉蜈蚣在接触到那些水时,顿时皮肤破开,血液涌出, 巫丙捷好奇地将手指伸入飘过的水中,但是他可没有幸免,手指被擦破了皮,他立马将手收回一脸惊讶的看向京勺甫,巫尚看了看自家孩子又看了看别人家的孩子,眼眸幽深。 这些水的威力很大,堪比千万只弓箭射击,玄封言也一脸崇拜的看向京勺甫。 肉蜈蚣被打退了,但是好多人都还在刚才的情形中没有转过神来。 京弥乐走向自家弟弟身边,一脸担忧道:“这可是你学了这么多年才学会的剑法,怎么现在这种小场面就使出来了?而且你用了这个剑法,可是耗费了自己大半功力,得要好久才能恢复啊,你看看这周围的灵气,都是你要使这招散落的……” 京弥乐注意到京勺甫看向自己的脸色不太好,简直就是像在说:“谢谢你啊,但是可以别说了吗?真显得我很没用诶。” 大家都很惊叹这剑法,“难道这一辈是净出人才吗?孩子们都这么有实力,虽然耗费了大半功力,但我们对于神赐之力的参悟还远远不及,这剑实在厉害呀。” “好了,先走吧,别谈论这些了。”京意哀一脸骄傲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论,看向京勺甫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温和了点儿。 京勺甫转头看向玄封言,可玄封言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身上,而是依旧专注地盯着那把剑。 “好一把又厉害又彰显富贵的剑啊!”玄封言如痴如醉的看着溺缘剑。“我以后也要一把这样的剑。” 少年叹了口气,转身跟着长辈们走。玄封言便也在司狄宣的呼唤下跟了上去。 肉蜈蚣虽然被打退,但是风声还没有停止。 他们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越走越暗。 渐渐的,眼前出现点点星光。 是一群萤火虫,那萤火虫成群越飞越快,似像指引着他们向一个地方走。 “在这么深的洞穴里遇到这么多的萤火虫,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我们必须向前进。”司狄宣说着便向萤火虫那走去。 冷江易正打算拦住他,但是想到之前被他拍屁股,便停下了动作。只见司狄宣走到了萤火虫群之中,也没见那萤火虫有什么变化,便好奇的去捉了一只。奇怪的是在他松手后,还躺在他手中的萤火虫便瞬间变成光,消散不见了。 众纷纷向前查看,也开始效仿起司狄宣刚才的动作,那萤火虫同样消散不见。孩子们玩上了劲去捉萤火虫了,几位家至们呵斥着不要胡闹,但有伙伴在一起的孩子们总是要大胆一些,也没有听家长们的话。群虫像是生气了般,开始加速的转圈圈,随后便向前飞去。 司狄宣即刻加快脚步,叫身后人跟上去,走了一会儿萤火虫将他们带到一个洞口,一座棺材前,有人好奇,这里的墓应该只有花魁墓,但是她的棺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找到呢?而且这棺材还这么简陋,最主要是只有一个棺材。 他们观察了片刻后,一阵诡异尖叫声四处传来,那像极了狐狸的叫声。 陆氏少主陆拙园道:“是血蝙蝠!”有一些家族的人听到这三个字,便像以前遇到肉蜈蚣一样四处逃窜起来,其他家族者是奋力抵抗,又是布阵又是舞剑,却像是打不到它们一样,血蝙蝠咬伤了几人,那几人立马尸化了。可这些东西奇怪的很,无论怎么打都无法伤到它们。 这些家主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几联合起来布阵,暂时挡住了血蝙蝠。 可只是暂时,这东西没过一会儿便穿透了这堵无形的墙。一只只血蝙蝠直接从他们的身体穿了过去,众人皆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像是飘到了半空中,不再由自己来管束 突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陈旧且模糊的画面。画面之中,是一位穿了军服的男子和一个打防朴素的女子,这女人的容貌不差,打理打理一定非常好看。 他们的双眼模糊,就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女孩流着泪,像是在告别。 女子将手伸入一个精心制作的荷包之中,她掏出来了一颗相思豆递给了男子。 那女子看着男子,忽然掉出一颗泪来,“愿君早归。” 她此话说的有些哽咽,说完后,两行清泪直落。男子看见女子这样万分心疼,但却也只是触摸了一下女子的脸,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在后面突然大声说道:“夫君,不要忘了我!” 她的声音淡了下来,道:“我会等你回来,但你一定要回来。”这最后的结果是如何?她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他还能回来吗?如今正逢乱世,愿一个走向沙场的人再次归来,何来容易?这最后的结局,所有人都应当明白,她不原,他亦不愿,但又是何能改了?他不去参军,恐怕这个家就难以生存,他在乎的人也会化为飘渺鸿影。 如今这世道似乎只为他留了一条路,那就是战死沙场。 “愿郎君平安,相守至白头。 ” “愿天下太平,再无战火纷飞。” “愿粮食丰收,无人置身于苦难。” “夫君,你不负我,我亦愿为你赴死。你若死,我也去……” 我写的这个不适合盗墓风格,原本这个是以盗墓为题材。之前也有说过,因为听朋友说喜欢看这种的,所以就写了,但现在想想这根本就不合适,可惜这本文已经在一年前定下所有剧情了,想改也不好。然后呢对于这种文的各种信息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选择写这个?只好稍微做改进。) 我知道那个时代没有王维的《相思》,但是我不知道那个时代有没有王维诗里的红豆呢。 从小就想要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真剑,在古代的话我肯定要学武功,因为现在基本上是失传,真的好喜欢武功和暗器这些的。 可能第一章节写的比较恐怖,后面的章节就不恐怖了。因为我也是个胆小的。 其实这第一个阶段你们可以先不看的,因为这个是最开始很烂的文笔写的,可以从第二个阶段开始看,这一阶段太水了,而且文笔还差。 聊天: 其实对于这些环境描写,如果没有专门显示某一个地方,基本上是采用我在我的这个地方的所见所闻,天坑和石洞是在我外公家看到的,天坑真的很深,石头一路往下滚,到听不见声音。石洞也很神秘,打着灯往里面走,好多奇形怪状的石头,记得曾经收藏过,但或许被我妈丢掉了。 爽了,买了个人觉得挺好吃的零食,两个是一类,今天才吃完上一盒,就感觉口感不好。然后就一直在想这个是不是短保的,就莫名的想起来了,但一直想去看,一直没有看。到晚上还是没忍住去看,发现还真是短保,并且就是明天过期,但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而且这个好吃,但是容易腻,于是我就一杯冷水,吃完了[加油] 总是在网上刷到一些可怜的老人,年轻人,小孩儿,无家可归,亲人离别,大病缠身,小病连连,吃不好,睡觉睡不好。我发现我的心真的很容易被打动,甚至看一个人独自买东西,尤其是老人,都觉得好可怜,有时候都觉得我好有病啊。也经常听到我们的历史,每次都感觉很心酸,会心痛,但好像我又无能为力,我不会因为这些流泪,但心中是真的痛,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也有能力的话,一定要做出贡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点滴恨生泪 第5章 往事如一梦 再睁眼,是一片孤寂的丛林,丛林内没有鸟鸣声,没有水声潺潺。 只有一个女人的叫声,那声音像是在忍耐极致的痛苦,让在茅屋外的丈去更加急了。瞧去,他脸上因为紧张已流了许多汗了。 相反坐在一旁的外母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鄙夷道:“娇气,华景呀,你别这么着急,都是要这么过来的,这就是她的命。” 男人本想反驳,可突然间那叫声更大了。他顾不得说几句,只焦急的跑到门前去拍着房门,嘴上不停问道:“好了吗?好了吗?” 一旁的外母也在这时站起了身子,走过去直接把房间的门打开,焦急的丈夫也紧跟在后面,一进屋就赶忙跑到床边。 小房十分朴素,莫说那简陋的摆设,就连给妻子接生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儿经验的老婆子,只要一文钱就答应了。 华景看见又满脸痛苦的妻子,心疼急了,正想要上去摸摸妻子的脸,替妻子擦擦汗,让她不要紧张,其母却打了他的手一巴掌,同时还瞪他一眼。 就在那里不慌不忙的用不屑的语气说着:“倪铜啊,别叫这么大声,扫我兴了。可别华景这时这么紧张,你生出来的却只是个赔钱货啊。” 那被叫做倪铜的女子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绝望的看着天。 她嫁的这个家是较穷的,屋顶都没有,可是从小就被遗弃的她,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其他的人也无非是觊觎她的美色,但是她嫁到这个家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她有个爱她的夫君。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同样是在这个山林之中,依稀记得那时大雨漂泊,而这个从小就被遗弃的孩子买不起伞,又没有一个住处,只能在森林里快速的奔跑,找一个遮雨的地方。 可这山林里没有什么人居住,要找个屋子很难。她跑了许久,迎面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着你的,真的,对不起。”姑娘抬头,结结巴巴的道歉。 她紧紧攥着衣角,内心祈求眼前这个人是个讲理的,千万不能动粗。 瞧那男子的穿着,应当也是个清贫人家。头上简简单单的围了一条汗巾,但头发并不凌乱,衣赏打理得井井有条。看样子是个得干活的,不过他生得比别家下苦力的要白净一点儿。 那就是华景,倪铜看着男人手里持着的大伞,不得有一些羡慕,但马上意识到自己挡到人家的路了,便立马走开,站在一旁不敢睁眼,生怕这人一不高兴就给她一拳。 “我挡着你的路了吧?我不是有意的。” “诶?” 雨停了? 倪铜抬头仰望,却见头上出现了一把又老又旧的伞。原是这男人用伞给她挡了雨,倪铜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看来这人并没有恶意。 女孩的脸上因为平时干的脏活累活,又净水短缺难以清洗而布满了许多的泥,却没有让他原本的脸蛋受到伤害,反而是防止了女孩的脸被晒黑。这次大雨的冲刷,将女孩的漂亮脸给显了出来。 华景痴愣。倪铜看着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升起一股害怕,她害怕他像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垂涎她的美色,会对她做出什么来。便一脸防备的看着华景,眼睛四处张望,想着得找一个多大的石头才能把这个人给砸晕? 华景又继续看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马上低下头去,挠着头,轻声问道:“姑娘,你是忘记带伞了吗?” 明明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好说话的人,可是他话一出口语气又是这么的温柔,直接让从来没有人对她尊重过的倪铜给怔住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回答他的话,如果这人不是好人,不回答的话可能会被打的,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对不起”。 华景看着倪铜的反应有些错愕,自己只是问她一句话,怎么就把她给吓着了?虽然有些疑惑,但他却也立即表明了歉意。倪铜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不会打人,但也必须提防着点儿。 华景见她这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抓紧她的手向一个地方跑去。倪铜无法挣脱他的手,便也只能跟着他走了。 倪铜心道:“奇怪,他手上都没有什么茧子呢。” 华景问道:“你有住处吗?”轻飘飘的几句话,直接让倪铜心又沉了下来。她自卑的低着头,不做回答。 华景看着她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只放慢了速度,拉着他她手向那个地方继续走去。 期间倪铜还有过挣扎,但都无济于事。她心里很害怕,她担心华景像之前自己遇到的禽兽一般,但面对眼前情形,她无法从这个力气很大的人手中挣脱开来。 “你不要乱动,这山里没有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我带你去我家。你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小人,而且我娘也在家,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没走一会,两人便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茅房前。 倪铜看着这个破烂的房子,心中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家里,华景的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他,华景母亲与倪铜的视线刚好对上。倪铜一看此人,便知道华景的母亲就是那个出了名的沷妇许方梧。 她的名声可不小,以至于过了几十年他们这些人都有说听说。 其它的倪铜不知道,但她知道,许方梧当年就是个小镇上普普通通的人,长得不怎么好看,镇里人中的叫他梧娘。 后来竟让当年威名远扬的华家大少也就是华景的父亲华扬给心悦上了,华扬要娶她为妻,家里人虽不愿让这么一个穷姑娘做华家将来的主母。但华扬也就是真那么的爱许方梧,就像画本子里的那样,倾尽所有与反对他们的人对抗。华老爷和华夫人终归是心疼自家宝贝儿子,终于是让许方梧作为平妻入了门。 虽然是让她过了门成了华家一主,但人人都不看好她。尤其是华老爷子,他从小锦衣玉食,看不起这个平平无奇又一穷二白的姑娘。 唯有华扬宠爱她,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去,什么好吃的都让她先吃 。华老夫人和华老爷使的绊子也是大多数都是被华扬解决的。 一年之后,许方梧在人们口中已经成了大户人家的人,但是她却不满意,性子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差了,时不时都要和华扬大吵一架,有时就像发疯一样,莫名其妙的。原本她还是挺温婉的,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泼妇样。 因如此,华家人更是瞧不上她。府人下人知道华老爷和华老夫人并不看重她,欺负她也不会有人管的。只要华扬不在,他们就可为所欲为,把他们这些丫鬟仆人的活给她都可以。 关键这人平时泼辣的很,但受欺负时就受着,也不跟别人告状,果真好欺负。 有华老爷和华老夫人这两个大势力在,想必她一时也做不了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样稀里糊涂的过了好些年,许方梧与华扬有了一个孩子,他们为以孩子取名为华景。 华景是个粘人的小男孩,总去找他们要抱抱,每次华扬都会一脸宠溺的将他抱起来,呵许方梧只不过是有时候会没有表情的将他拥在怀中。 这一年又一年,许方梧越来越泼辣了,唯有一些时候,她会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候鸟飞向远方,赏着艳阳落山。只有那会儿府上才会安静点。 华府家中有一颗枇杷树,每至孟秋结出的枇杷都很少,而偏偏华景与许方梧很爱吃那个枇杷,从别处买来的都不如这棵树上结的好。华扬无奈只得自己精心照料那颗枇杷树,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 第十年的立秋,天气正转凉,华景已经五岁了,没有之前那么黏人和调皮了。而就在那时,华扬也病了,华景看着每日送进父亲房里的药,虽已经习惯了,可是本能的,看着那一碗碗汤药,他心里总会抽痛。这几年的时间,华老爷与华老夫人也相继离世,府中好多人都离开了,华扬成为了华府之主。 华扬现在年龄还并不大,家中的事物大多还需长辈来掌握,这个节骨眼上,可不允许有什么变动。 “娘,爹爹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呀?”年幼的华景在那里问着那个平时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娘亲。许方梧却是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开了。 过去了这么多年,下人都觉得许方梧这是好日子过久了,便对给予她这一切的人不上心了。 可纵使这样,华景还是夜夜见着娘亲一个人孤坐在偏房里唉声叹气,有时娘亲陪着他睡觉,他一抬手也能摸到几滴眼泪。 两月后,他们一家人难得都聚在枇杷树下。“今年的秋把这些树都染得好好美。”华扬笑着道。 “梧娘,也还是那么美。”话虽说到了这里,可是许方梧脸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皱纹已经显而易见了。 许方梧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爱说话了,曾经的泼辣之名也减弱了一点儿。 她并未回答,但嘴角的半点笑意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华景看着母亲难得的一笑,便也赶紧在那里讨好阿娘。“娘亲,小丫做的糕点都没有您做的好吃,我想吃娘亲做的糕点。” 许方梧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嫌弃娘平时没事干,想给我找点活吗?” 华景看着娘亲的眼神有些害怕,知道自己又惹娘亲生气了,赶紧拿着茶对着阿娘以示歉意。 “不是的,娘亲,孩儿怎敢。” “果然是大户人家养出的孩子,可比我当年有礼貌多了呢。”华老爷华老夫人还在世时总是嫌弃许方梧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妇,如今他们已经不在了,许方梧便猖狂了起来。 华扬一手扶着妻子的腰,叹道:“夫人,别管这话。嗯,不知道今年有我精心照料的枇杷树结出的枇杷能否让去人感觉与往日不同呢?” “怎的没有往日的好吃了?”华扬脸色有些为难,许方梧从小说话就心直口快,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捅在人的身上。 十来年就像是梦一样,等到了一切过去的时候,才惊觉时间原来过得如此之快。 一夜华景回到房中便开始拿着书案在那看着,他的书桌上摆的有一些话本子,但是他从来不看。那些只不过是平时担心娘闲来监督自己读书时感到无趣所准备的。 但这些话本从来都没有人动过。 看了一会儿书,府中已经有人送来饭菜了,他们知道华景一般不会出去与父亲母亲共进餐食,娘亲不喜见他,所以他一般都是在自己房中吃的。 下人们送完饭菜就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华景一人,这股凄冷他都已经习惯了。,或许是平时受到娘亲的冷落太多,便也不感觉一个人呆着太孤单了。 半个时辰过后,他又开始研墨准备练字。府中下人老是感叹:“少爷如此好学,将来一定是一个能名垂千史的人啊!” “少爷怎会在乎这些。不过他这么能干,将来,会有哪家的姑娘嫁给他呢?” “要娶一个真正爱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人。”突如其来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讲这闲话的小丫鬟们冒出一身冷汗。 可许方梧难得只是端庄的走过,并未找他们的麻烦。 “这些年夫人可是改变了好多呢,也难为了之前老夫人在时那么教导夫人。”这种话不少有人说,也确实是这样。 街道上慢慢嘈杂了起来,伴随着几声鸡鸣,明亮的阳光又一步一步的爬了出来。 “书呆子又在读书啊。”华景喜欢空气清新的环境,时常把房中的窗户开着,这时房外伸进来一个女孩的头。对他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人,也只有那个行事张狂的贺家长女贺昭月。 贺家在这些年中的不懈努力也已经成为城中有头有脸的门户了。 “贺小姐,你父亲不是关你禁闭了吗?你难道又从哪钻了小洞。”华景脸上挂着标准的笑,温和回应。 贺昭月在那不轻不慢的说着:“关我禁闭,难道他关我禁闭我就跑不出来了吗?他都时常关我禁闭了,我已经很熟悉该怎么偷偷溜出来了。他是说我惹事,关我禁闭,我都这么大了,他都不在乎我的脸面吗?” “我不就是把他死对头那家的小少爷的爱宠小花猪给烤了吗?还给他挣了点面子呢,他怎么能关我禁闭。不过你这人说话倒是挺有趣的,要是换着别人肯定会说是偷偷溜出来,你倒还当个文化人呢,好饱读诗书的好君子。其实我想说的是‘装’。” 华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招呼她与自己到前厅喝茶。 “干什么啊?直接在你房里喝不就好了吗?还要去走几步。” 华景听后者是年年摇头:“男女共处一室,而且是在我的房里,这怎么能行?会被人说闲话的。” 贺昭月听后我觉得很好笑,双手撑着脸笑道:“不是你还怕人说你闲话呀?你府中也有不少人说你以后会娶我呀。” “外面都在传你心悦我,是不是啊?” 华景听后无奈的别过脸,是一脸平静地说:“他们传的不是事实,我暂时还没有爱慕之人,请贺姑娘也不要受太大的影响,那些说闲话的人我会处理的。”贺昭月知道这个书呆子一脸平静的说出这话,是可信的。 他居然还没有像别人听到这种话题一样脸红,相反是特别淡定的。“真是符合书呆子的名气。我知道啊,我怎么会受影响?我跟你相处过这么久,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心悦我不。” 梧崽不是乐意受欺负,也不是骨头软,只是想想他们也是和她一样受着别人的压迫,站在他人屋檐之下,所以才不与他们计较。 后面华家的家势会有转折。 下面就跟大家聊一聊啦,真的非常建议学校把早上站起来早读的规定取消,本来早上就有些精神不振了,你还让我们站起来,个人觉得我做下读会读的更认真一点儿,因为站起来精神力就全在体力上去了。更可怕的不是这个,你要知道低血糖这个东西,它是少有但一定会出现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真的犯了低血糖,别人说是的)。这是去年的一件事了,在上语文早自习,学校规定了早读必须站起来读,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的, 我才站几分钟就头晕眼花,浑身冒汗。当时想着再坚持一会儿,结果老师走出去了我就有点儿想吐,这种晕的程度,是我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我想去找老师,结果老师半天不回来。我一般胆子都很小,也不敢忤逆谁。那一次我真的受不了,老师半天没来,我实在是坚持不了一点儿就直接坐下去趴桌子上。竟然还睡着了一会儿,然后醒来的时候老师还没来,但我想着也不能再睡了,就站起来了。结果站起来那一刹那就摇晃,这比之前更严重了。但老师还没有来,我还是站不了,又坐回去趴着了。过了一会儿,我同桌叫我把我叫醒,原来是老师来了。一站起来又感觉要倒下去了,我去看我们老师都有点儿迷糊,所有人都在我的眼里变模糊了。挺聪明,等到快下课了再来,这样就不用守我们守久了[鼓掌]。我一直想去说,但还是拖了几分钟不敢,老师喊我们坐下了,之后症状就慢慢消失了。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情况,搞得以后每次早读我都忧心忡忡,但至今学校还是站着早读。 再也不想和大人一起去玩了,他们一说去玩就是带我去吃(别人请吃)。我吃饭只习惯吃摆在我前面的,只有别人夹了我家长就直接拿走。有一次我生理期到了,她就一直说我,她本来就先说了玩好就回家,虽然没玩儿,她突然又改变计划直接去我外公家,我没带过,她就一直说我,她买的零食也就放另外一些人面前也不叫我吃,就说我。她也总是要带我去做什么,我明明都说了不去,她非要带我去,当别人面还说是我硬要做。他们也总是把孩子的丑事当笑话讲给各种人,他们总说他们有什么错误要说出来,但要说出来了他们又不乐意了。 其实,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消了气再回来,又感觉有点儿后悔。他们本来就很辛苦了,可我生气的时候我也天感觉我是巴不得从此不见他们,但等气消了回来再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往事如一梦 第6章 渊中无明月 贺昭月说完,勾着唇看他,倒还的确感觉站着有些累了,便用着一种疲惫又赖皮的声音对着华景道:“你瞧你,怎么没有点待客之道?看着我一个小姑娘站在这里这么久了,又这~么~累,也不请我去坐坐。” 院中成来莺莺鸟鸣,清脆悦耳,让人急躁的心慢慢平和,与清风一般捉不到,摸不着,风过了,感受也过了。剩下的,便是属于他们的岁月静好。 华景听后微微一笑,还不忘用手去遮住笑起来的嘴,跟他娘真是天壤之别。 贺昭月看着这一幕也不禁笑了起来。“我经常有听到说你像女人的,你这一颦一笑的还真像呢,温温柔柔小心翼翼的,要不是你身上长了个玩意儿,我可还就真信了你是女子呢。” “你还真会说话。”华景尴尬一笑,外界的这些玩笑话他不少听到,但是他从来不当一回事,可能就真验证了他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吧,他的面容也确实是挺清秀的,哪家的女人看了不要多瞧几眼。 贺昭月在那笑了一会儿,华景便陪着她笑,干巴巴的傻笑完,才想起了贺小姐说累了想坐一坐,急忙开口:“贺小姐,请与我移步至正厅,下次贺小姐来了,就在正厅里等着,叫下人来传话于我便是了,你来我这里大多是从家里偷跑出来,又是走来走去的,不累就不可能了。” 怪不得那么招人稀罕,光是听着他这声音,便感觉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让男人见了恐怕都难以收心。 贺昭月听后撇撇嘴,双手抱胸,看似威严霸气的答道:“怎么滴,你嫌我烦啊?” 那还能怎么回答呢?华景这个人出了名的有礼貌,就算是真这么想,也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 华景强忍住说心里话的冲动,道:“不-敢,不-敢,” 贺昭月看着他那都支撑得怪异的笑脸长叹口气,便什么都没说地朝前厅走去。华景见她要去正厅,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步并作两步的跟上去。 他这么紧张可不是没原因,贺昭月活泼好动,性格颇为强势,不少有和他吵架了。记得上一次跟她吵起来可是连娘都惊动了,惹得他受了罚。 像如今贺家的家势比自己家的要大一些,他更是不得不顺从着贺家,做着低了。 正厅外,华景一抬眼,却不巧撞见一个故人。 厅中一白发老伯正在和华老爷饮茶,举止间很是洒脱,没有面对其他长辈的僵硬。 贺昭月没有见过那个老伯,远远的瞧着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不像是什么贵客,便向华景询问着。 华景丝毫不敢怠慢,道:“那人是个算命的老伯,好像没有名字,反正没听过有人说。别人都叫他老伯。” 贺昭月:“好废话哦。” “这些确实不知道,反正他倒是算的挺准的,他当初算过,我以后可能会交个狗朋友。” 华景笑着看她,有点儿心虚,不敢看久了。 “狗朋友,那你交的还挺好的。” “是啊,喜欢爬狗洞,不就是狗朋友吗?” “确实哦。” …… 贺昭月见他迟迟没有下句,这才转头来看他一眼,见他这笑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道:“所以呢?然后呢?” “想当年他应当是家道中落,便来了我们附中干起杂活,可惜眼睛不好使,干活也干不利索。但我小时候所听到过的故事可都是他讲给我的呢。真是……有些怀念啊!” 贺昭月边听他讲边看着那老伯,“你说他经常把别人的命运编成故事来讲给你听,你再去让他给我也讲个故事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故事,让你在讲的时候都开始扬起那么大的笑脸了。”华景才意识到刚才他将来讲那些事时,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将嘴角扬了起来。 “不是的,并非是他的故事讲得很有趣,相反,倒是挺凄惨的,我笑,只不过是有些怀念小时候的日子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的微笑就开始嘲笑他的人也只能露出一脸无奈(其实是你没事吧?)的神情。 入门,在和算命老伯说话的华扬注意到这两人的存在,便立马招呼他们进来:“华景阿月快进来啊,怎么,华景,带头叫人啊。” “老先生。”华景道。 贺昭月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便也跟着华景一同叫。 老伯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摆着手道:“叫我先生啊,那少爷小姐可是太看得起我了。” 贺昭月见着他这样,似是觉得有点儿好玩儿,笑道:“老先生本就看起来不凡,也是我们的长辈呀。” 那算命老伯听后笑着问:“小景儿还想不想听老伯讲故事?哎哟,不行了,你阿娘不让我给你讲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这句话瞬间将华景拉到一个回忆里。 记忆之中,是阿娘上年仅八岁的他跪在院子里,算命老伯去劝着自己的娘亲。 “小景儿还太小了,不能这么惩罚他,你看这夏日炎炎,可别把孩子晒晕过去了。” 许方梧听后脸上怒气又增加了几分:“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给他讲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这些故事,你给他讲着有什么用,她过的好好的,你给她讲这些干什么?我看你可真是闲的没事干了,你要真无聊,去青楼里面逛逛得了。” 站在一旁的丫鬟翠环听了夫人说出这种话,急忙道:“夫人,您不可说出如此粗鄙不堪的话。” 许方梧听后却更来气了,指着她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顶撞我,这些话,我从小就在说,你是在说我这个人粗鄙不堪吗?你能好到哪去,只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我虽是出生是穷人,也比你一个天天被指手画脚的丫鬟好。”许方梧性子挺烈的,一言不合就会骂人,她这么严句狠话说下来,丫鬟也不敢怎么了。 许方梧正打算继续训下去,华扬这个救星终于来了。小丫鬟华景和算命老伯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们都知道华景无条件纵容她,若是她不高兴,救星就灭了下去。 还好,许方梧虽目中无人,但是眼前谁的地位高她还是有分寸的,看着华扬要维护别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生气直接离开了。华扬也赶忙跑去哄着,许方梧可是他放在手心里都怕化掉的宝贝,怎么能就看着她生气呢?但是他得做一个明事理的主子,可把爱妻惹气了,也只能去哄。 那也是他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膝盖早已红肿,幸好有丫鬟的搀扶,才能站起来。那会儿头已经有点儿晕了,可这段记忆却没有模糊。 直到现在,华景想起那些事也仍然会感到有一点后怕。 他一直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不让他听那些悲伤的故事,最不让他听的就是忠贞不渝的爱情了。 算命老伯似乎也知道华景在想些什么,便走到他身前,贴到他耳边小声地说着:“其实,有些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那些故事本就不真实了,亦或许只是往事了。不管结果如何,主人公总会拥有新生的。” 华景淡然一笑,方才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老伯,贺小姐,快坐下吧,别老是站着,多累啊。 华扬也赶忙说道:“对呀,快坐下啊!”于是几人便坐到各自的座位上,时不时说几句话。 但但是刚坐下不久,父亲便被人给叫走了,华扬走前只叮嘱儿子要好好招待客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是有点不礼貌,好在老伯没有那么多讲究。 老伯抿了一小口茶,真像一个文人雅士。 “华景,我想讲故事了,你不想听的话,我看小姑娘挺想听的,我讲讲行不?” 华景怎么可能会拒绝,恭恭敬敬地回答:“既是老伯想做的事,我便没有权利去阻止。” 老伯听后笑了一笑,又喝了一大口茶,“好,那我就开始讲咯。” 【几十年前,有一户人家,家中是一对夫妻,丈夫名郝寺,妻子名孟渊,他们可谓是神仙眷侣,虽不是过着神仙那般的生活,但却能如同神仙那般欢乐。】 贺昭月干干笑着,心道:“真是个普遍的开头啊。” 【那时他们的生活都很平淡,就是普通的男耕女织,虽然每天都很累,但也算得安乐。 每次在干完活后,孟渊会给郝寺送去用甘草泡出来的茶。丈夫每日干活很累,饮水时经常是喝的非常快,甘甜的水总是会洒出来,妻子看着这一幕,也总是笑得很开心。 一年后他们有了孩子,是一个大胖小子,很爱笑,也从小好学,两人每次看到儿子都非常开心,一天的劳苦便散了去。 他们为儿子取名“郝林褚”,孟渊常打趣道:“放松的生活可还真是短暂啊,咱们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就要变得更加紧张咯。好儿子啊,快快长大,叫你爹爹给你买糖吃。” 郝寺听后大笑,承诺定常给他买。娘每天带着他去给父亲送水,郝赤喝水仍然是那么鲁莽,孟渊也依然总是笑。每到下雨他们不用干活时,就在家里陪着孩子。 他们没钱买好玩的小玩意,但爹娘做的鬼脸,老是让孩子大笑不止。虽然他们家很贫苦,可自从郝林褚出生后,他们更为辛苦劳作。 一些镇上孩子都会吃的零嘴,总之就是镇上孩子有的,只要不贵,郝林褚一样也不会差。 郝林褚就在这些欢声笑语中长大,十八岁的他仍然很爱笑,他的笑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放松,那么的发自内心。 这一家子人好是好,可惜就是穷啊,要是丢了这唯一的一块土和这破烂的房屋,狗看了估计都得摇头说一句现世宝。 “娘亲,我去镇上,有一个老翁给了糖葫芦,我跟爹已经吃了,你快来吃吧。”娘笑着,看着孩子拿过来的糖葫芦,“你爹都这么老了,还喜欢吃甜的呢。” 郝寺红了脸,进而教育着孩子道:“吃多了,小心牙齿会坏掉。但是等爹以后赚上大钱了,你们爱吃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郝林褚嬉笑着道:“娘亲你可真是的,既不想让爹吃这么多甜的东西,还能天天去给他送甘草水。”娘听后继续笑,接过儿子手里的糖葫芦,竹签上都还留着温度。 美好总是暂时的,现实大多悲惨。 三年后。 娘亲和爹爹都感染上了瘟疫。本来是不会的,可是爹娘想让郝林褚不要再被这方田地困住,郝林褚得去上私塾,而现在的价钱比之前高了好多,而这时乡里的人大多都搬走了,拿着自己编织的一些绣帕拿到村里面吆喝也没人买。 应当是只有去镇上才能卖得出去了,于是夫妻俩让孩子跟邻居一起去住了,他们则从家里带了一些可以卖的东西要往镇上去一些时日,走的时候孩子没有哭,也许是因为长大了一些吧。 他们到镇上去才发现原来镇上也有好多人在卖这些东西,导致能售出的一点不多。 他们只得到处吆喝,先开始还是挺顺畅的。但是他们长久住在乡下,并不知道这城里的规矩。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里面也混着好些达官显贵,总不会都卖不出去一个吧? 孟渊手里拿着锈品,头上全都是汗,但也难以掩盖她天生带有的一些美。她与丈夫在这里吆喝了好久,就属他们最热情了,但好像也是周围卖东西中得钱最少的。 于是他们观察着别人是怎么卖东西的。 只见有一个也是卖帕子的人在街上四处吆喝,时不时还跑到别人面前问要不要买,别人不买,她也一直在那里拦着,别人就只好妥协了。 夫妻俩都觉得这样不妥,毕竟人家也不愿意,自己这样会太没有礼貌了。但是眼看着日子就快到了,他们得赶快卖完,把钱带回去才行。 夫妻俩决定分头去卖,这样或许会卖得更快一些。 孟渊在街上四处寻找着,看起来穿的比较金贵的,这样的,或许发发善心就买了吧。 可是她的想法是错的,穿的比较金贵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官家子。要么就是心思不纯,或不顺他们的意就喊人来打一顿,打死都没问题。 她很不幸运,挑中了一个家势并不是太大的官家老爷。她做了一下准备走向那个人,缓缓开口:“这位爷要买一只绣帕吗?带回去给你夫人,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人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会儿。 “我家中妻妾多的很,想让我买?行啊,陪我一晚上我就给你买,我给你全部都买完怎么样?哈哈哈。” 孟渊虽然急着把这些东西卖完换钱,但也不至于连脸面都不要了。她听着这人说的话,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那人看着这个女人一直不回话,面上显出气愤。 “喂,你是哑巴吗?我在问你话呢,陪我一晚,我把你这些都买完怎么样?!” 他这话说的好大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有的人一脸鄙夷地望着孟渊,有的人则是事不关己地走开。 这人简直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给她难堪,故意彰显自己的富贵。 孟渊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说出这话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而别人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自己呢? 那男人被他的沉默激怒到了,他随身带的有一些家丁,其大喊道:“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带回去,要是不从直接乱棍打死。” 孟渊慌了,他大喊着救命,不断地向周围经过的人求助,可那些人就像没看到他似的一直在走着,有的则加快了步伐。 那些家丁们上来就知道她不会从的,所以直接拿棍子在她身上狠狠的抽打。 孟渊虽然从小生活在乡下,是干体力活的,力完比别的女的大了一点儿,可是也奈何不了这么多人啊。况且他们手里还有武器。 那些人不断的拿着棍子抽打着她,她被按在地上,一根又一根的木棒落下,她连躲都来不及。 她感觉身体的血液在慢慢流失,也不反抗了,似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下一瞬,她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周围还是没有人去帮她,就连那些女子也都只在旁边指指点点。 孟渊只红着眼,咬牙忍痛。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个全是臭味小巷里面,身旁坐着她的丈夫。 郝寺见到妻子醒过来了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了。 看到丈夫身上全都是血迹,嘴角也还带血。 孟渊急忙问道:“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感觉到身上疼痛,又带着哭腔委屈道:“你方才是去接我了吗?我还以为我死……” 丈夫听到妻子说这话,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别说这种话,不吉利。” 他们身上带着的东西都在那一场混乱之中,没有了,现在他们没有钱,也没有可以卖的东西。 他们只得往回走了。 这一行,不仅是落的一场空,还受了伤,真是不该呀。 归家路上,孟渊没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会把我救出来?而且以你的力量,不可能是那么多个人的对手。” 郝寺道:“以我的力量确实不能救你,我原本还在卖东西,但是突然就听到一阵混乱,像是有在打斗的声音。所以我打算去看看,没想到是你,我当时就很急,很想去救你。我本来是想把你抱出来的,但是我一过去他们也往我身上打,我只能护住你,这才有了这些伤。至于怎么把你救出来的是因为后来遇到的一家小姐,阻止了他。” 孟渊苦笑了一下,接着,皱起了脸,再也绷不住大哭了起来。 “夫君,你说……这该怎么办?给孩子上学堂的钱还没有准备好,全部都没有了,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这样,为什么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也这样。” 她突然就不哭了,像是睡着了一般窝在他的怀里。丈夫看着惊恐急了,道:“怎么了?” 身旁有一个也在赶路的年轻姑娘好心道:“她估计是太激动昏迷了吧,没关系,你就当她睡觉了吧,反正基本上也跟睡觉差不多。” 还附带了一句:“你们不该来这里的,你瞧见现在城里的那些官兵了吗?他们正在捉人,就是一些得了疫病的人。” “前些天有几只外船来到这里,带来了疫疾,估计这城里已经有很多人得了这病。来了这里便是凶多吉少。等回去了,少与外人接触吧。” 还没跟郝寺问个清楚,那姑娘便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其实感觉这一章写的莫名其妙[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渊中无明月 第7章 星月照天明 坏事听了不少,这还很难让人以为意。费尽千辛万苦回到家中,孟渊已然苏醒,郝林褚好些日子不见爹娘,一回家就缠着两人。 孟渊对那女子的话还存有疑虑,并未与多日未见的孩子亲近。 虽然对那女子的话半信半疑,但还过得平常。不去猜测,却也的确不常与外人接触了。但是越控制着不去想,就越容易在脑海中浮现。 的确,命运没有眷顾他们。这次的疫病大规模传播,他们便是那其中的。 他们刚到家的时候就感觉头晕晕的,但并不明显,也没有太在意。直到后来都还没有好转,甚至更加严重,他们又想起那女子说过的话。 夜晚,郝寺与孟渊躺在床上,睁眼一片黑暗。 “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郎中?” “别去了吧,如果是小病自然会好,大病的话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医治了。” “可若真的是大病,阿褚怎么办?” “天命如此,今生遇见你们,我们相亲相爱,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阿褚,他已经长大了,或许有我们在也只是他的一个累赘。夫君,我们,会死的吧?” 郝林褚每日去秦郎中家里看书,秦郎中是他们这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从小饱读诗书,可惜后来也因家道中落而来到这偏僻的小山村当起了郎中。郝林褚本就是因人栽培,所以会少收他家的钱才能去读书。而这郎中呢,原本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所以郝林褚不去上私塾的时候就会跑到她家里去,这郎中没事就教他读点儿诗书,虽然比不过先生,但也好比过村里的其他孩子。 秦郎中的家离他家不远,稍微走个百十步就到了地方。 往日回来香喷喷的饭菜已经端上了桌,可今日到了家,屋子里却安安静静的。 原以为爹娘还在灶房里忙活,进了屋一看,却吓得四肢疲软,一下子栽倒在地。 爹娘毫无生气地躺在灶房地上,郝林褚张大了嘴,手不停的颤抖着,缓了好一会儿,上前去摸了摸爹娘,鼻前没有任何动静。他的手仿佛没了力气,再也抬不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秦郎中家,一路上摔倒好几次,别人问他话也不搭理,就只顾着往前冲。 秦郎中到了家,只是看了一眼便道:“阿褚,以后住我家来吧。” “什……什么呀?我有爹娘的,我要住在我自己家,我爹娘……” 爹娘双双离世,郝林褚并没有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他看着父母的尸体,用着自责的声音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明明平日你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不笑了?你们身体不是那么好吗?每天下地干活你们都说不累,把已经这么大的我拉起来,在星空下散步。而现如今你们却冰冷的躺在我的眼前,不再欢笑,是不是我的错?” 秦郎中想去安慰安慰,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种情形他经常见,但是今天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低垂着头。 郝林褚的爹娘真的很爱他,每次他生病都会带到城里来找自己医治,不管是大病小病,他常看到郝林褚天真无邪的笑脸,常听到他流利地背出诗文,一来也跟他的父母们打好关系了。 如今面对着两人的事,他也感觉心口堵塞。 当晚,郝林褚抱着父母的尸体睡了一夜,他想过自杀,和父母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从小磕一下都要大哭一场的他不敢啊。 他怕疼,犹豫了许多次,刀也只是给他的手轻微的划了一个口子,他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股很大的恐惧感,也只能放下刀,轻声宽慰自己。可又不得不质疑自己的安慰。 “娘亲,爹……会怪我吗?他们真的不要我了吗?要怎样你们才肯回来?”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爹娘将他送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希望他能读好书。可是年幼的他不舍得,他紧紧的拽着娘亲的袖子,知道娘亲心软,便泪汪汪地看着娘亲,希望能不把自己送走。娘亲看到这一幕是有些动摇,还是父亲沉得住气,把他抱起来就要强塞上牛车。 郝林褚眼看就要被送走了,赶忙哭了起来,母亲抱着她安慰了许久。直到娘亲说那里有好吃的糖葫芦,郝林褚才愿意去,谁叫他就是一个小吃货呢。 郝寺将眼里还含着泪的他抱上牛车,让好友驾着牛车,带他一同去了镇上。娘亲看着儿子被送走心里也是很难过,但是还是忍住没有掉下泪来,毕竟好友也是赶去做生意才会驾着牛车去镇上,没几回回来的机会,郝林褚只能跟着好友住一起,下一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东皇至元英,绿叶落了两回。郝林褚已经在外读书快两年了,这期间孟渊!总是悄悄地流着眼泪,连平日里去给丈夫送水,都没有了往日那么开心。 他的父亲自然也是一样的,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在外面也老是表现的开开心心的,倒不像与孩子分别了这么久。 不过现在好了,过去了太久,郝林褚该回来了。 爹与娘亲一早就开始整理了起来,生怕在外读书的儿子回来看到寒酸的家,会有一丝嫌弃。 “夫君,阿褚就要回来了,咱们都两年没有见过他了,咱早点儿去接吧”。 “不光是娘子如此想,我又何尝不想他呀,他都在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一直不是咱们在养他,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生疏了。” 孟渊脸上挂起了笑。“只要他将来好,我就知足了。” 那么早起来,好生的整理屋子,他们也穿上了自己做的新衣裳,其实这些衣裳已经做了很久了,就等着这一天穿了。他们拿起一些水和特地在昨日就花着大价钱买好的糕点,就急匆匆的往村口赶去了。 买糕点的钱并不多,但是对他们这些贫穷的人来说算是很高大上了,但他们还是会担心孩子外面已经吃过很多种糕点了会不会嫌弃。 路上有行人瞧着他们如此高兴,似乎被传染了,也大笑着询问:“咋的啦,这样高兴?赚上大钱啦!” “我儿子要回家!” 没等丈夫回答,妻子就率先开了口。 “呦,功成名就回来感恩爹娘了,今后就再努把力,把他送出村子,说不定还能有一段好缘分,今后人生美满,城里那些画本子都是这样写的。” 一路上因为日夜思念的的孩子回来了,他们俩都欢声笑语的。孟渊的话很多,她的丈夫就这样听着,时不时的回她几句,眼中尽是宠爱之意。 村口,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头巾发,身上穿着比普通人家做工细致一点儿的粗布麻衣,至少没有那么多补丁。双眼炯炯有神,笑容明媚如光。分别也有些久了,可爹娘还是没有忘记那是自己孩子的身影。他变得高大了许多,容貌也比之前要更加俊朗了。 “阿褚!” “娘亲!” 孟渊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也不忘打趣着说道:“这么大了还喊娘亲呢。” 这么久没见,他们并没有生疏,倒是更加亲密了。郝林褚手上竟还拿的有两串糖葫芦,一脸笑意的看着爹娘,像个小傻子一般。 “爹,娘亲,吃糖葫芦啊!” 母亲看到儿子手里拿的糖葫芦,哭笑不得,回家路上一直询问着儿子这些时日过得如何,一听到什么不好的眉头就紧皱起来。 “娘亲我过得可好了,而且还结识了二位好友。” 这一次求学过久,家中积蓄已经被掏空了,他估计也很久不能再去私塾。 可是,梦境破碎。 曾经欢乐的一家,两个支撑起家的人都躺在了自己儿子的面前,郝林褚是何等的悲痛欲绝。 爹娘这辈子没有做过坏事,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天道不公,摧残着想要抓住命运的人们。将爱花的人葬于花海,将喜诗的人溶于水墨。一辈子好短,然上天还要剥夺。 清早起来后,他便再没有哭喊,只是默默地扛起爹娘平时下地干活用的锄头,去山上挖了两个大坑将爹娘葬下了。爹娘在时都不让他下地干活,他摸一下锄头,手上便打了几个泡。 他把周围打理的干干净净,磕了三个头便离开了。 带着家中的一些重要东西,这次没有再坐上牛车,一路风餐露宿,一日后到了镇上。 果然,他去了镇上的一家私熟,这里的孩童甚多,但是像他这个这么大的孩童倒是有些稀奇。而且,这也是曾经他当做家的地方。 感受着这里街道上的喧嚣,他闭了闭眼,叩响门。 “这位公子可是来找先生的?” 是一道轻柔的女声,也是郝林褚曾经在这里读书时最熟悉的声音。 是这里私塾的老先生付真的女儿——付如雪,在这种熟悉却陌生的感觉使得郝林褚睁大了眼。 付如雪看清他的面容,也不得激动叫道:“是你啊,调皮蛋!” 好吧,这下不陌生了。 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是以前私塾里最调皮的孩子,爹爹那时说过,那是他最讨厌的一个学徒,可对于那么多学徒,爹爹却常不经意间的关心他。 他更是自己小时候最好的玩伴。 “付如雪,我爹娘……” 没想到他就别重逢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付如雪听这几个字便猜到一二,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没……了?你别生气,我只是看你这表情问一下。” 郝林褚终于又绷不住了,他的眼泪滑落下来。 这一场景使得付如雪更加不知所措,她想要去安慰,却如同他之前见到的秦郎中一样,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生死之事,也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回来的。 也怪不得她说这话,这乱世之中,死一个人太过平常,更何况他们无权无势,家中贫寒,还要拖着一个孩子。 “你……你别哭了。”说完这句话的付如雪,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看着还处在原地的郝林褚,她将目光移开乱瞟。 “呃……你,你看,好久没爬树,这棵树很高了,我们上去散散心。” “是啊,咱们都好久没有看了……”他其实并不喜欢爬树,只是付如雪这个玩伴总是调皮地爬到树上去,一来二去便熟知了爬树的技巧。付如雪却真心以为他是喜欢爬树。 来到一棵高大的树下,这棵树是付如雪祖母栽下的,是颗银杏树。 看到这棵树的郝林褚,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那些其他来上学堂的孩童们只知道称赞这棵树真高,不像他们,“学以致用”。 学到了爬树的技巧,就是爬上去爬下来,要是看谁不爽就在树上扔片树叶下来,还能不能落到那人身上,就当是砸了人了。 接着他们敏捷的爬到树上,又是那么的熟练轻松。 就这样,付如雪靠在他的肩上,缓缓闭上眼睛。 郝林褚身体猛的抖了一下,结巴道:“付,付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啊。” 却见肩上人没有任何动静,仔细一看,又不得笑了一下。 “这么高的树上,亏你还能睡着。” 他当然知道她是在装睡,但她愿意装,他也愿意陪她演戏。 此时,他发现付如雪手中捏着一片银杏叶,那色彩刚刚好,很漂亮。这让本来还很伤心的郝林褚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里雾寒烟朱透艳,缴落地,愿风离。亦朝一叶无页缘,求世春泥握暖风。” 赫林褚持笔,说实在也只是一根快要脱落却还死死抓着大树不放的小树枝,在手心里写下了这一首诗,嘴中还轻轻的念出来。他的确是个有文采的,若不是家中贫困,可能他会更得付老爷子的心。 但面对着付老爷子平日里的冷眼,郝林褚还是挺感激他的。毕竟要不是付老爷子看中他的才能,只收他相比别人只一成的学费,他还真做不到提笔就有一句诗呢。 付老爷子本就心善,也没有收别人多重的钱,他这只有一成,就更少了。 这也让贫寒的家中对他生出了一丝希望,可是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估计他这一走又是要好久才能回去了。如今来这也只是碰碰运气,若是付老爷子对他没有希望了,只在这里当个打杂的包吃包住就行。 存稿啦~ 故事中的故事中的故事[问号](这样写也是有原因的) 帮夫妻俩逃脱的就是付小姐哟,哎,这命运的安排,这缘分,这死套路[狗头]。 “此时,仿佛城间的大雾和傍晚的烟火都透着朱红。树叶纷纷落下,还是舍不得,但愿风能带着自己离开,只是没能有那个缘分,最终也只能求着这个世道能让它再怎么也混入泥土中,让大树的枝叶来年更加繁茂。” 接下来聊天环节: 我将会永远讨厌学校的陌生人。 1.一次跑步的时候有两个女生跑不动了,别人过马路的时候都知道看一看周围有没有车子,他们直接就横穿。当时明看到我离他们不足1.5m,还直接往外冲,其实也不是往外冲,还是走着的。当时跑道上有很多个班在跑步,我是离他们最近的。撞到他们了,我还没有说什么话,他们就骂我神经病了[化了],我去看他们,他们还弯我几眼。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你们还有理了? 2.有一次在跳远垫子上练跳远,有一个男生和女生在追逐打闹,我都要跳出去了,突然感觉有人撞了我,而且力气非常大,我一看到他们时,他们都已经跑了很远了。真不敢想象我当时要是直接跳出去了会摔成什么样,关键他们直接就跑了。 3.学校里开运动会时,明确 在话筒里说了好几遍不允许去篮球场打篮球,因为其他项目需要占用那个场地,而且好多班的区域是在那里的。我们班的区域就在篮球场周围,那里还是有人在打篮球,那篮球砸到我两回,幸好是没砸到头,他们两回都没有说对不起。 4.学校食堂里有一个乒乓球台,一般是老师的孩子去的,原本那上面一般没有人去打球的,因为我们的座位是很近的。但总有一些人会浑水摸鱼。有一次一群人在那上面打球,一看就知道不是老师的孩子。乒乓球两次从我们眼前飞过,差点儿进我们的饭碗里,也没有说过对不起。 5.这是最早的时候的事情了,在上楼时被两个女生在楼梯间撞倒了,那两人也直接跑了,是一个宿舍的室友拉我起来的。其实当时心里承受状况还可以,但想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摔了,有点儿尴尬。 祝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唉,最近快要面临一场决定人生的考试,真的好累呀,最近。他们总是会问我压力大不大,每次我都会说不,他们就会说我还是挺轻松的。但其实我每次声音都有点儿颤抖,说是轻松是假的。我在家里会背着同学背知识点,在学校掐着他们没看我的时间也去背书。我晚上总是睡不着,总是想我的未来,想着如果我考不上该怎么办?想着我如果失误了会怎么办?想到肚子痛,脑壳疼,身体抽搐,我开始控制不住我的想法,失眠已经成了一个常态。第二天起来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累得想要趴下去。考虑未来,仿佛已经成了一天中必发生的事。我想着如果去到了一个好的学校,那似乎再苦再累也值得。每一场考试都足以让我内心翻起惊涛骇浪,考的好,那还不足,考得差,那就真的太糟糕了。我知道有不少人看不起我,也知道有很多人觉得我的成绩还可以,但这真的不够,好累。最后这几个周比刚来学校那几个周天天抹眼泪都要苦。明明是同样的时间,上半节课屁股就坐麻了,像是没有了知觉,同时腰酸背痛,头也有点儿晕,整天就像是耗尽了精气神,想回家却又没有理由。到了晚上想要好好睡觉,先不说控制不好我的心里想法,光是ta们晚上讲那么久的话都懒得喷了。明明快三年都熬过来了,却在最后这几个周感觉熬不下去了。好担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星月照天明 第8章 丝弦念过往 “美好求而不得……” 郝林褚任由微风的挑拨,来的时候还是大中午,日头正盛。他就这么陪着付如雪在树上待到了天边泛红。 一而刮起大风,将挂在树上的银杏叶吹落了些。 叶片慢慢飘落在地上,郝林褚似乎在银杏叶的飘落之间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曾经和爹娘一起快乐轻松的日子。相比于其他孩子,他是幸福的,可在这一事上,他是不幸的。他太容易得到,也太容易失去了。 风起风落一切都消散开来,幻想与回忆都在一瞬间化为无法抓住的光辉。 郝林褚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看着付如雪微微一笑,那一笑十分宠溺,别人都爱看他笑时的模样,都说他像一个吉祥物似的。 “付小姐,靠我这么近,楚夜为怕是要来找我麻烦了。” 付如雪道:“他敢!” 两个是出口才发觉过来,也不好意思装下去了。 郝林褚捂嘴轻笑:“怎么这时不装睡了?我还以为你要装到吃饭的时候才看睁一个眼。” 正说着呢,树下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人也是初次来这个私塾的时候交到的玩伴介死对头楚夜为。 那人头发全扎,一身灰色衣裳,穿的是挺好的,双眼炯炯有神,满含期待。看来付老爷是对他不错,在生活上是将他当做亲儿子看待。 他们俩小时候在这听学,很是不对付,但又经常在一起玩。原本郝林褚性格还较内敛,长久与他交往才变成了付如雪口中的“调皮蛋”。 不过他们俩在听学上是有所不同,楚夜为家底子是还不错的,但这是他被卖掉之后的事了。当年他爹养不起他,便将他随手丢在街头,是付老爷子瞧着他小小年纪干活也没人要,就衣衫单薄的绻缩在小墙角,看不下去才将他收回私塾做了个打杂的。 后来他爹混的还挺大了,另娶新人,有了贵子,就是迟迟没见着来接他。 付老爷子虽然有把他送回去的想法,但也深知他回去之后过的恐怕是在自己家却寄人篱下的生活。 但说起来,郝林褚也是不比他好多少的,当年哪怕他只用交一成的学费,爹娘也还是四处借钱才把他送进了这个私塾。 “如雪,吃饭呐,今日有你喜欢的烤鸡耶。” 如今瞧着,楚夜为果真是会区别对待,一转头瞧不见付小姐就又变得成熟稳重了。不过也没有那么稳重,不过比之前自己在的时候更加懂事。 楚夜为见书树上没动静,又扭头看了一眼,却见郝林褚这一脸笑意的坐银杏树上,立马把脸拉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还没过多久。” 楚夜为见着死对头待在银杏树上,心里升起一股不快之意。准确来说,是看见他跟付如雪在银杏树上不高兴。 他们孤男寡女的,在这个社会本就很逾矩了,更何况那动作还挺亲密的。 这学堂上下,谁不知道楚夜为爱慕付如雪,那可是十年前刚被接到这个家里来就注定了的事。付老爷子可是亲口说,他是他付家的准女婿。 郝林褚听见这个声音,不由得笑了一下。他带头先爬下来了,付如雪竟也不顾形象的爬下来。似乎是有意而为之,郝林褚伸手拉了付如雪一把,让她平稳落地。 楚夜为斜眼看着他,磨着牙道:“可把你能得,贯会耍些小聪明。” 郝林褚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竟对着这个小时候的死对头开始彬彬有礼了起来。 他率先开口:“别来无恙。” 楚夜为可能听着死对头说出这句话,有些不敢置信,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一会过后,自己才说出了一句“别来无恙”。 双眼泛着星光,对他第一句话就是“吃饭了!好开心!!!” 这一句话将两人都逗笑了。 “喂,你们俩笑什么笑呢?” 楚夜为颇有些心机的推开了郝林褚,挡在他的身前,开口:“如雪,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烤鸡。” 听到今天能吃到烤鸡,付如雪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像烤鸡这类吃食,在这乱世本就很少见了,并且在家里一般是吃不上烤鸡的,要么就是炖鸡,要么就是炒鸡。但是楚夜为记得她的喜好后,三天两头就能吃到好吃的,管它有多么难做,只要有食材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付如雪是在别人的宠爱里长大的,有这人给她鞍前马后,还有些娇气般地撒娇道:“得是你亲手烤的哟,不是的话我不吃。” 楚夜为有些小人得志的看了郝林褚一眼,“当然得是我做的啦,知道你最爱吃我做的东西。不像某人,第一次做饭就把锅都烧穿了。” 听完这句话的付如雪也笑了起来,那是隔了些许岁月的一件事。 楚夜为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学堂里每天不仅听学,还为学堂里的人做饭吃,厨艺是相当的好。 爹娘心疼他,在家里从来都是爹娘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都有分配好的任务。 楚夜为非要在厨艺上跟他比个高低,郝林褚受不住他的纠缠,只好拼一把运气了。其实赢不赢的无所谓,但那可是丢了一个大脸,让他此生难忘。 付如雪便是两人共同挑中的裁判,付如雪好像偏爱郝林褚,不管在什么事上都要帮他,楚夜为这个所谓的“准女婿”却跟空气似的,心道:“郝林褚,我就不信了,你这还能比我做的好,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去粪坑里跳一圈。” 楚夜为那边的菜做得都非常好,每一步都很稳,香味引得那些下课后的学生来到这里观望,但没过一会儿,全被付如雪给驱赶走了。 “去去去,功课都做完了吗?就来这里看,管闲事,我要告诉我爹爹!” 听付如雪说自己要告诉父亲后,那些人都跑开了。老先生是个很严厉死板的人,唯独对待女儿时能笑容灿烂,有时候还陪她玩些幼稚游戏。可换做他们,那可就是一个站一边了。 付如雪都光顾着驱赶那些人,转眼一看,发现郝林褚做的菜都糊了,郝林褚居然还在那里加着柴火。 “调皮蛋别加柴了,菜都糊了!” 听到此话后,郝林褚一心急,手拿着一根大柴,没控制住,直接往锅底狠狠的捅去了。 “嗵”的一声,锅坏了。 那一个大洞落了油水下去,火燃的更旺,火星从洞口飞出,发出浓烟。 楚夜为本来还担心他真能做好,看见这一幕后,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招呼着付如雪:“如雪,瞧,我的菜做好了,可好吃了,快来尝尝。” 可付如雪再也不像从前什么事都很崇拜他,反而觉得被搅了兴转头就是一个凶狠的眼神。如今锅都没了,她想耍赖也耍不成了,却也没有给过郝林褚一个瞧不起的眼神。 郝林褚那时候就是借住在这里的,因为此事被付老爷子骂了一顿,在屋里躲了一天才敢出来。 记得当初那些好友谁来也没有把他劝出来,付老爷子可不在意他,愣是一天都没有管他。 付如雪趴在窗头静静的听着爹爹讲课。她他就喜欢这样的爹爹,面上总是带着严厉,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古板的小老头,都溺爱她。 付如雪已及笄了,付真却已经老了。他是老来的女,所以把付如雪当个宝一样。在女儿小时候,他总是打趣着说:“我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长大呀?爹再努把力,以后让你当书香府的小姐,到时候也能替爹爹分担了。” 可如今女儿长大了,他却不适应。他总是叹息着自己的生命。生命短暂,他害怕自己陪不到女儿成为大小姐的那一天,害怕她今后会过得不好。 所以他才总会说楚夜为是他未来的准女婿,虽然楚夜为没家底,无法给他们家带来什么好处,但他看的不是这一点。 楚夜为这个孩子虽然争强好胜,但毕竟也是孩子心性,长大了自然会蜕变的。他观察了很久,楚夜为对女儿的情谊不是装的,绝对可以相信,不会让女儿受一点委屈。 他并不想把女儿拿来换取利益,如果可以的话,更不想让她嫁人。他也算是思想开放的一个了,跟别人家一捧米就可以换成一个女儿大不相同。 他用着沧桑的手去捏女儿粉嫩的脸颊,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快去吃饭嘛!” 付如雪这大声一吼才将他们从回忆里拉出。 楚夜为嬉皮笑脸道:“去晚了也没人会争的,那只烧鸡是专门给你开的小灶,别人吃不了。” 郝林褚揉着脑袋,百般无奈道:“这捅坏锅的事,还是不用提起了。” 楚夜为面带嘲讽,还把眼睛都白了:“你自己把锅烧坏了能怪我呀。当初付如雪担心你受罚,还打算去和老先生说锅是她烧坏的,我当然不能让付如雪白白受了冤枉,她又不愿让我告诉老先生是你把锅烧坏的,我还替你背了锅。” 郝林褚听到这句话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含糊道:“那谢谢你,那你下次别给我背锅了。” “还有下次?!” “说不定会呢,付小姐是对我好,说不定还会捅出什么娄子来让你给处理呢。” “不是,谁对你好了,付小姐怎么可能对你好?你害不害臊啊?” 付如雪涨红着小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一人头上来了一拳。 “你们两个怎么一点和气都没有啊,搞得我周围乌烟瘴气的,都给我走开!” 两人属实被付如雪吓到了,毕竟这人生起气来也不好惹,两人默不作声,但很默契的都离双方远了点。 楚夜为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趁着这温和的晚风,深情款款的道:“付小姐,这么好看的脸蛋就别皱着了,小心以后长太多皱纹。” 本以为跟她说几句好话,让她降降火气,结果又被熟悉的拳头砸了一下。 “真是的,两个人多大了?都没有我懂事,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郝林褚外表沉默,内心激愤。 [付如雪,你敢保证吗?你说这要是真的,我就去银杏树巅上翻十个跟头。] 本是想逗一逗他们,便不让他们跟着自己,独自一人径直到院子里的小鱼塘中逗弄着小鱼。那只是普通的小鱼苗,可比不上那些名贵的好鱼,带鳞片没有光的照射也能熠熠生辉,好不漂亮。 小鱼儿成群结对,游来游去,跟跳舞似的。 兴许是无聊,她竟然开始对鱼塘里的鱼说起话来。 “小鱼你们饿不饿呀?我来给你们喂粮了,等等,饿不饿?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啊,吃饭!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付如雪竟然会忘记吃饭,都怪那两个家伙。” 付如雪走到门前,点了点情绪,将眉毛压下来,中间形成一个“川”字,气势十足的打开门。果然,老爹又没有在。 她奔向自己平时坐的位置,楚夜为和郝林褚早就已经到了,见着她坐下了才敢坐下。 两人交互着眼神,还是郝林褚先开了口:“付小姐,吃鸡腿。”说着,便给她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碗里。 郝林褚是要借住在这里的,他运需要再在这里待很久,得注意观察主人家的心情,如若是主人家不高兴,兴许就杷他撵出去了。 付如雪不吭声,咬下一口鸡肉,一时没忍住瞳孔放大笑了出来,连带着手都狠狠的拍了一下作者。 “就是这口,太好吃了!” 好吧,刚刚还营造出来的生气假象,现在就没了。 怪不得别人都说他没有个端庄温婉形象,豪放的很。生来不该做闺秀,应做那草原上乘奔御风的江湖少女。 虽然她只是被别人敬一声“小姐”,但好歹是个姑娘,人们太刻板,就不少诟病她了。 说的也对了,付如雪的确不想被困在深闺之中,他爹当年要是习得武功,这下就能顺着女儿的心意了。可惜谁能想到父老爷是那么死板的人,竟然生出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女儿。 付如雪是让他们沉默了好久,也顾不得什么了。吃饭才是最重要的,饶是他们再关系不好,自己调节去吧,她懒得装了。 “对了,你们明日可好好打扮一番了,随着本小姐一起去街上逛逛吧。” 之前有说过他们盗的墓是在神魔大战中叛变的神,但是这些不是,这些是专门做的局。 今天就给你们一日两更了啦。 聊天时间: 我也在毕业季了,其实之前并没有什么可怀念的。因为朋友太颠,学校也有不少痛苦的回忆。但是一刷到那些毕业季的视频,又会感到莫名的揪心。明明并不在意那些,甚至想要快点摆脱,甚至想要他们就这样忘记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丝弦念过往 第9章 云边与天青 闻言,郝林褚和楚夜立马应了声好,毕竟他们可不想再次把她惹急。 “你们就充当我临时的侍卫好啦,虽然我还没到拥有贴身侍卫的那个身份。”付如雪一转头就忘了方才的一股气,笑起来甜甜的,跟灌了一口蜜似的。 楚夜为反射般的答道:“什么没到那个身份?付小姐就应该被我们宠成公主一样。” “唉,这话可说不得。” 好吧,一时嘴欠又说错了话,早知道该不说了。 付如雪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刚找回话头,便被桌上的肘子迷了心志。 “肘子!谁做的?”付如雪一看到肘子就两眼泛光,用好吃的来战胜她,就是最好的选择。早该让她快点儿来的,让她见着“美味佳肴”就消了气,不至于让两人紧张这么久。 楚夜为邀功似的凑到付如雪跟前,自豪道:“是我做的,如雪我知道你最爱吃特地做的。”说完后还面带嘲讽的看了赫林褚一眼。 郝林褚看着死对头投来的这个眼神,只无奈的笑笑,这孩子怎么跟个傻蛋似的,但他那眼神不好,总不能放任不管。 反应了好半天才躲着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晚间,亮着灯的小屋里传来一阵哀嚎。 “付小姐,付老爷子这真让我跟这家伙睡呀,这怎么可能嘛?我才不要跟这家伙住一个屋!” “你以为谁乐意跟你住一个屋?就你那夜夜鼾声,我之前隔着两个屋都能听见,都没说什么呢,你还挑上了。” “不行,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的屋子了,连灶房都给了来求学的一个学徒,要么你去睡灶房好了,反正是要跟别人打挤的。反抗无效,再不听话明日就不要出去了。” 付如雪离开,楚夜为就如躲瘟神一般的隔了他好远。 “我告诉你,要不是付小姐非要我跟你睡一个屋,我才不会让你睡我的屋子呢。” 郝林褚整理着衣裳,道:“今日你在不在这个屋里睡,我都得在这屋里睡的。恐怕你自己也能猜到我若是不想和你住在一起,付小姐多半会把你轰去灶房。” “你这家伙欺人太甚,郝林褚,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在这里长住的,跟你住一起我还不如去睡茅厕。” “谁拦着你了。” “臭家伙!我还为着你好呢,你就成天跟我做对。” “为我好,是你成天在付小姐面前说我坏话,想让她赶我走吗?” 楚夜为挠着脑袋,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下次少说点儿好了。” “我还得谢谢你吗?” “怎么不谢谢我?你知道如雪为什么提议让我们一起去逛街吗?还不是因为我,当然也有你一半。” “我还能捞着什么好?” “不是你跟我说想吃山上的野菜了吗?也不知道你咋想的,那野菜有什么好吃的?而且我们这里还不好找。是我去和如雪说了,还被她说了一顿,说我‘得~学~学~你~呀,多~懂~事~啊!我就一天这些怪,没事儿干了,想吃野菜。’我还想着给你做呢,没想到你这么没好心。不过如雪是因为我才提议要去逛街的,就原谅你吧。” 郝林褚并不是特想吃野菜,只是爹娘常常弄来吃,他们手艺好,就算是普通的甘草水经过他们之手也能变成宫廷玉液。 他心口郁闷,躺在床的最外角冷不丁来了一句:“谁要你管啊?” 楚夜为巴不得给他拎起来揍一拳,道:“你这人才没‘孝心’呢,不给你弄野菜来吃,你也不高兴,弄了你还冷个脸,招谁惹谁了呀?” …… 两人正滔滔不绝的对骂,付如雪估计是听的不耐烦了,原本已躺在床上,都不得被吵了起来。但又懒得再穿外衣,就只好隔着门喊道:“你们这两家伙,需要我明日来收拾你们吗?” 这一句话过后,鸦雀无声,草丛里的小虫都不敢叫了,整个院子安静得不像话。 黑曜石划开天际,放出了炎阳,不知哪家的公鸡在打鸣,叫醒了好些人。 付如雪这一日竟然没有赖床,早早的就梳洗打扮好,坐在饭桌前等着他们了。 这顿饭吃的倒急,付如雪估计是太开心,没吃多少。楚夜为急着去搬东西,郝林褚更不敢久留。 原本好几个人的饭桌,就剩付真手中拿着碗筷,无可奈何。 小院中,付如雪兴致冲冲的指挥着楚夜为帮自己去拿东西,郝林褚看着这一大包小包的东西,“疑惑”两字写在他的头上。 “咱们……确定是去逛街吧?这咋整的像搬家呢?” 付如雪装作不耐烦,翻了一个白眼答道:“你个无-知-小-辈懂什么?本小姐去街上可是要大放异彩的呢。整日被困在这个院中,我都多久没有出过门了?我这样还是比那些闺阁小姐们要好些了,不用被困在闺房里。这我都受不住,嗨呦,有点儿庆幸了。你们先等着,我还要去着妆呢。这次要不珍惜,下一次再出门,可说不准是多久之后了。” 楚夜为颇赞同的点头。“就是,大小姐去逛街当然是要艳压群芳的啦,这才符合我们大小姐。” 正打算离开,忽然又转头提醒到:“我的东西不可以放地上,我嫌脏。” 倒下的同时,还不忘将手里的东西提到身上去,毕竟这是大小姐的要求嘛。 两人听后不约而同地倒下了,这些东西还是有点分量的,拿在手里自然是有些重的。 唉,谁让她娇生惯养,生来就该被他们宠上天。 天边的云在光的照耀下白得发亮,两人看着也算是蛮温馨的,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了。 楚夜为当即打起精神,道:“如雪,你的要求我绝对不会不从。” 此时的老先生还在给孩子们讲着课,台下的孩子们有胆大包天的,上课讲小话,本来还挺小声,结果其中其中一个人突然在那大笑,引得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经过多次的付真一下就看得出来,估计是不少有发生了,已经很熟练。一个健步跑到那两人的面前,用两根手指直接夹住了那人的嘴,是他看起来像鸭子一样。 付真斜着眼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另外坐的近的一个男孩儿道:“老先生,我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那两男娃立即投去仇视的目光,但这小男孩儿虽然有被吓到,却还是说了出来。 [你觉得老先生家姑娘咋样?] [好凶的诶。而且嘛,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成天只知道耀武扬威,张扬的很呢。将来她要是嫁到我家来,我必定教他学学规矩,我要是愿意,就能让她跪在地下给我舔鞋。] [厉害呀,而且她姿色倒不错……] 此时的老先生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自己从小就娇惯着养的女儿,怎么能被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这么说,他定要让他们长个记性,道:“不必再说了。” 他把手狠狠的拍在桌上,抬起头来,用充满怒火的双眼直视着那两个孩子。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两个孩子知道自己惨了,都看向对方不知所措。 胆子大一点的先迈出门来,跟着老先生一起走到了门外,另一个过了一会儿才跑出来。 老先生阴沉着脸说:“你们……很闲呐。” 先开头的一句话,那语气冷得把两孩子吓出一身冷汗,仿佛周围都结了冰,让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这次还是胆子大的先开的口。 “不是的,老先生,我们知错了,那句话是她说的跟我没关系。” “什么?明明是你说的!你怎么可以嫁祸给我呢?!” 付真开口:“知错,就一句知错吗!你以为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是官家,是名门望族吗?口气倒是不小,一具知错就想抑制我心中的怒火。” 这次那个胆子大的不敢开口了,他用手肘碰了碰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小孩,用着狠厉的眼神瞅着他,完完全全就是威胁。看来这个孩子是个小霸王,早该教育了,没人管教,迟早有一天惹出祸端。 那个的孩子,虽然没什么家势,但是体格雄伟,私塾里果然有人称他为老大,那胆子小的,只要被他一欺负就怕了。 小孩一点都不敢拖延,回应:“老先生,我们真的知错了,付小姐美如天仙,我们是不配议论她的。” 付真听到此话后舒过来一口气,可也不愿就此放过他们,他们还是有错的,不能是因为自己的一丝宽容而让他们失去了应得的惩罚,或许还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他摸了摸胡须,眯着眼对屋里的一个小孩说道:“把我的戒尺拿过来。” 不光是那两个孩子,就连屋里的孩子们听到后都有些害怕了。 那孩子先没有做出动作,毕竟这“老大”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要动起手来,那小霸王或许真能以一敌几,搞得他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转念一想,付真比小霸王的威压更大,可就是怕付真之后来找自己麻烦事他不会管,很多人为人师表,自以为将事情处理的很好,却总是遗漏这一点。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便跑上讲台拿来戒尺,走到门口递给了先生,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才走回去。 那小霸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来不是真正的意识到错误了,不过待会儿打那几下应该能让他暂时安分点儿。 付真拿着厚厚的戒指,在手上拍打了几下露出邪笑,就像地府来索命的恶鬼。 两孩子看着老先生这动作,害怕地面容失色。这表情。这是要酝酿一下,蓄足了力气,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啊。 小霸王两只手纠在一起,心里想道:“老先生这是真要把我们打个皮开肉绽了,早知道不讨论付如雪了,老先生专心于给我们讲课。若是不关于他女儿的兴许只想给我们讲课,就这么放过了,可是关键在于咱们讨论的是他的女儿啊,是他捧在手心里都怕掉的宝贝。啊……老不死的东西,谁乐意让你管我呀?有本事你叫我爹来打我,他给我打死我都不怕。” 付真边用戒尺拍打着手边念着:“知错了……” 忽然举起戒尺,狠狠的打向两人早就自觉伸出来的手掌上。他的力度控制的很好,能保证打得痛,又不会直接打乌,毕竟还想再打几次,总不可能都打出淤青了还一直打,他再怎么也不好交代。 教书育人几十余年,他知道打哪些地方最好,也知道骨头这些该是哪。 “于公呢,你们不尊重别人,就是该打。是想完完全全把人的脸踩在地上啊,那你可真是找错人了。你们只不过会挑女孩子和那些打不过你的人欺负,怎么,你敢跟我作对吗?” “这于私呢,你说的是我女儿呢,我的女儿生来该被我护在怀里。我女儿没招你,没惹你,甚至你都没跟她见过几面,你这算是无缘无故挑衅滋事了吧。还耀武扬威,哪有你耀的厉害扬的厉害。我的爱女,她怎么样我都没管,还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你比她好到哪点了?你就是踩着别人走到高位的败类,真以为没有人敢治你吗?” “我女儿她生性洒脱,本就不该被这些无聊的规矩束缚,你要是封建,别来管我女儿。你骂她,就是在和我过不去。” “还有,你们之后要去找那个告发你的和那个帮我拿戒尺的小孩儿麻烦吧?我跟你说明白了,你要是敢去找他们麻烦,或者说是再欺负其他人,你就不用来这里了。你爹当初也是求着我将你收下的,最好搞清楚有哪些是你该做的,哪些事情是不该做的。” “他们是唤醒你的良知,我是给你教训,你给我好好记住今日,你拥有什么都是不是你无缘无故欺负别人的理由。” 老先生懒得打那么多次,费体力,一戒尺下去就直接打到了两人的手心上。 登时两人就大叫了起来,眼里还夹杂着泪水,但从道理上来说,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哎哟,哎哟……” 第10章 意无传达处 付真还打算多打几下,忽然一个人凑了过来,叫他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 “爹爹,你看我的妆,好看吗?”付如雪添好了妆,跑出来瞧见爹在教训人,就当是让我爹爹心情好一点儿,或许就懒得收拾这些了,将来得感激她呢。 就那么一瞬间,付真紧皱着的眉头忽然就舒展开来,喜笑颜开的问道“:你好久没有出去过了,这次出去可要好好玩一番,只可惜爹爹不能陪你去了,让那两小子保护好你,你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都饶不了他们。” 说起来也是怪,她的性格并不讨喜,不少人暗地里骂她,可但凡有些交往的都很喜欢她,在她面前就忍不住献殷勤,老爹也不例外。 付如雪看着如此殷勤的父亲,笑容不得傲娇了一些,对父亲道:“你不用担心我了,他们会保护好我的,而且……你女儿我已经长大了!能保护好我自己的。” 付如雪说完后,脸上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爹,别这么严厉呀,别老是打人啊,给我都吓着了。” 付真眼眸又深,嘴角却弯着。“是是是,爹不这么严厉,不会再吓着你了。 付如雪甜甜的笑着,说了几句便走了。 付真看着如此可爱的女儿心都快化,而后转过身面对着这两个毛孩子,神情立马又变得凶狠了起来。 “我女儿还想着为你们开脱呢,谁知道你们背后是怎么说她?” 估计是女儿出现的缘故吧,心情好了点儿,他训斥了一会儿就让两个孩子进去了。 俩娃进来的时候,免不了听见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刚想瞪他们一眼,一转头老先生还等着他呢,好吧,他吃软不吃硬,只好忍着不发作。 那个递过去戒尺的男孩儿看见小霸王回来了,心中难免有些害怕。才打这么一会儿,肯定没让他长记性,自己恐怕是不好过了。 付真冷眸锐利,道:“给我长点儿记性,别忘了我今日跟你们说的话,同时也是告诫在座的各位。不管你们有什么,都不是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的前提。而帮助你们悔改的人,要找他麻烦的话,我不介意掀起一波惊涛骇浪。” 银杏树叶沙沙作响,树下孩童欢声笑语。 付如雪走到院中,看见两个还在给自己拿东西,累的满头大汗满头大汗的男孩,笑了笑走过去,接过了他们的东西,道:“这下怎么办呢?看你们这么累,我都不好意思让你们帮我拿了呢。” 这哪听得?大小姐自然不能屈尊降贵的拿这些东西,楚夜为立即被点动,又来献殷勤了。 “付小姐怎么会呢?今生为能为你做事,简直是我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付如雪听完后捂起嘴,却始终掩不住那灿烂的笑容,光是这一个笑容,就够他楚夜为再为付如雪再献八辈子的殷勤了。 他果然上钩了,计划成功。 郝林褚看着两人都不一定能拿得下的东西,正打算开口,楚夜为这家伙却怕他抢了自己的功劳,抢道:“付小姐你可别拿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不是让你拿的。如此重的物品,你那纤纤素手可是会被压红的呢。我力大无穷,拿得下。就算给我压倒了,我皮糙肉厚也压不死。” 闻言,付如雪邪魅的看着他。 “夜为哥这~么厉害呀!我可真是感激不尽,有夜为哥保护我,我这一辈子都安下心了。楚夜为啊,既然你如此心疼我,我也不好拒绝你的心意呢。” 楚夜为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了,还在那里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再怎么也是应该让那小子也来帮忙拿呀。这下可亏了,明明他可以和那小子一起帮大小姐拿的,这下只有他自己了。他帮付如雪拿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帮那小子可不行。 他的脑袋不算笨,好一会儿也意识到了付如雪果真是偏爱郝林褚,是想让郝林褚休息会儿,然后让自己来拿这些物品。真可恶,好处全让别人占了,自己还要倒吃亏。 但是是付小姐让自己帮忙拿的,他也不好说什么,专门把嘴一嘟着往旁边看去。付如雪哪能猜不到他的意思?可偏偏就是不管他,就让他受不了了主动开口。 付如雪没有坐轿子,毕竟这灾荒年,他们这种也只是徒有虚名的富贵人家。 一路上,楚夜为一会儿吹着口哨,一会儿又装作很累的样子,希望付如雪能注意到自己。但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付如雪故意道:“夜为哥,你看起来还可以再拿好几样呢。” “其实,我已经拿的够多了。”楚夜为这下是什么都不敢做了,毕竟这些包袱本来就重的很,要拿的话还真拿不下了。 大街上四处都是卖糖葫芦的,那些糖葫芦身上裹着红糖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红彤彤的,比那些山野的小果子还要红。 郝林褚自打看到那个糖葫芦就一直盯着它,付如雪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单纯认为他是想吃了,走过去开口就是要那最大的一串糖葫芦。 楚夜为抱着东西赶忙走上前,道:“这钱怎么能让付小姐付呢?让我来吧!” 他本就抱着东西再拿钱就很不方便了,不过为了在付如雪面前献殷勤,还是以着一个怪异的姿态把钱给拿出来了。 付如雪见着手里那一大串糖葫芦,很是高兴,立马跑到了赫林褚面前把糖葫芦递给了他。现在她这样,倒还像刚才楚夜为跟自己献殷勤那般模样。 楚夜为只感觉心情如在这样的大晴天被天打雷劈,自己的殷勤最终传到了那小子那里,真一个报应儿。 “给你吃的,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吃这个,不知道现在对这个印象怎么样呢?” 郝林褚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着付如雪去买糖葫芦,还以为是她自己想吃呢。但本就寄人篱下,更不奢求更多,赶忙道:“这可不行,你的东西我怎么能吃呢?” 付如雪一向会演,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对着他吼道:“人家去挑了最最最大的一串给你,你怎么还要推辞啊?我给你了你就吃好了,哼!” 郝林褚看着眼前的糖葫芦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并不是因为想吃而盯着那些糖葫芦的,因为爹娘生前就经常给自己买糖葫芦,自己上次回家也带了糖葫芦一起回去,这让他想起了已故的爹娘。 在外人看来,这大多是打情骂俏,只有楚夜为站在一旁,伤透了心。 他就是的蹲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把头埋着,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无事不为付小姐着想,可是我做出来的事情只是为了他和那小子奠基。” 他又抬头看了看,那两个正在说话的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臭小子!就仗着我才能吃些好处了。 付如雪可是绞尽脑汁才说服他,想起来去逛街,扯着嗓门就喊“楚夜为”,楚夜为跟在两人身后活生生像个大冤种,帮着两人拿东西,帮付小姐买东西最后却是便宜了自己的死对头。 越想越气,他走在身后的每一步都是很有力的,路过的行人都能察觉到他的怒气。感觉他的每一步沉重得都可以让大街未知摇晃了,唯有走在前面的两人不知。 付如雪终于是看不下去,转头说道:“后面还有人呢,我专门叫了一些打杂工,就你们这小身板,拿这么多东西能撑到何时?给他们就行了。” 楚夜为张张口,就一句“我”徘徊在嘴边,话路被堵了,始终说不出下一个字,没想到他也是体验上欲言又止的感觉了,希望不要再感受第二次了。 这周围都是乞丐,有的会直接抓着人的腿不放。 付如雪被惊得实劲叫唤,一人身上破破烂烂,嘴里牙也掉了好多颗。口齿不清道:“小姐,我会很多种说法,可治百病。我看这位小姐……” “不用再说了,给你的。”付如雪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只当他是在吹嘘,随意丢给他了一两个铜板就走了。 空气里混杂着佳肴香味,一靠近人的鼻子就仿佛混入了整个人的心,付如雪被美食的香气迷的不要不要的。 “今日午膳就在这里吃了,有没有意见?” 楚夜为听后更伤心了,付小姐这是吃自己做的菜吃腻了,所以要来这里吃嘛。好,他明白,没关系,他可以改进的,它可以做出更多好吃的,总会打过这些。 付如雪转头询问两人的意见,只见一个脸上洋溢着笑,一个仿佛被雨淋透了。 付如雪都有些不敢看了,直接别过头去,撅了撅嘴,这家伙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 她自顾自的走进饭店,心中无比期待。 美食,美食,美食…… 付如雪对美食没有任何抵抗力,刚走入饭馆,闻到了那些饭菜的味道,不自觉的舔舐了一下唇角。楚夜为在一旁瘪着嘴,小声道:“什么玩意啊,闻着味道就知道做的都没有我的好吃,付小姐怎么还想吃这里的?” “怎么,你是嫌我的品味不好吗?本小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用得着你来管?” “不是的,付小姐,我……” “我什么我呀?不许再反驳我了,要不然你就给我回去好了。” 郝林褚听到后笑了笑,他们俩从小就是死对头。楚夜为听到还得了,奈何付小姐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这么大的饭馆,有这么多人,自己只能阴狠地盯他,如果没有这些条件的话,自己一定会不顾任何形象给他痛骂一顿。 付如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叫来了小二要了些菜就美美的期待着了。 “就这些啦,现在我就好想吃了呢,你们可要快一点儿,别让本姑娘等急了。” 店小二乔她真心期待,谄媚着嘴脸道:“是是是,我们厨子很快的,绝对不会让小姐你饿着的。” 郝林褚和楚夜为才走过来坐下,一抬头,楚夜为就跟个怨鬼似的,用着憎恶的眼神看他。,郝林褚生起了逗他的心思,毫不收敛的笑着道:“有事啊?” “没事儿,看你瘦的跟个竹竿似的,想提醒你等会儿多吃点呢,不然以后谁都看不上你。” “是啊,还得是你们可怜我,不然我都没有饭吃了,以后就跟个竹竿似的,无~依~无~靠~” 付如雪听这话哪能坐得住?轻喝道:“楚夜为!” 楚夜为“切”一声,似乎还不服气,但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两人还是那么的要强啊。 “小姐,上菜了。我们大厨很厉害的,做的菜都很好吃,要是喜欢下次还来。” 楚夜为看着面前的菜眉头皱了皱,这三样菜都是自己经常做的,难道付小姐是嫌他不做她爱吃的吗?原来如此,回去以后他要天天给付小姐做更好吃的菜,绝不会让付小姐嫌弃他。 付如雪从大猪肘子中夹到了最大的一块肉,却没有夹进自己的碗里,也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慢吞吞的放在了郝林褚面前的碗中。“郝林褚你多吃点儿,真跟他说的,瘦的跟只猴似的。你瞧瞧楚夜为,都快吃成一个大胖子了。” 楚夜为又看着自己心爱的付小姐把最大的一块肉夹给了自己的死对头,字字句句都是心疼,顺带还要嘲讽一下他。 他真是欲哭无泪,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小姐如此讨厌自己?自己都为她做这么多了,她还总是对自己恶言相向。不,付小姐是不好意思,夸赞别人的话应该由我来说,付小姐绝对只是因为不好意思。 “我根本不胖啊!我这叫身强体壮。”说完,他捞起自己的袖子秀了秀壮实的手臂,强硬的挤出几坨肉动来动去。 付如雪是真不明白这个有何好欣赏,一筷子扔到他脸上,道:“好好吃饭,别在这里发神经了。还有你这样恶心不恶心啊,也不害臊。” 楚夜为抬起眼时,正好撞见她微红的脸颊,和一点点的心疼之意。 对了,就是这样,纵使只有一点点心疼,也值得了!!! 我妈让我和我哥说话时撒娇,这样跟她说话容易一点[666]。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意无传达处 第11章 血泪与世隔 这个时候呢,就该关心关心人,可比那冷血无情只知道吃别人好处的的郝林褚好多了,他要靠自己拼路来。 他学着先前付如雪的样子,从每一个菜中都夹了一些给付如雪,边夹边道:“付小姐多吃点,你看你瘦的跟个小猴似的,要吃胖一点,胖成猪了才能证明我养的好啊。”这似乎是在模仿她刚刚说的话,听似在哄着付小姐,但这可不是哄女子该用的话。 付如雪听后脸立马就阴沉了,楚夜为本想着夸夸她,没想到又给自己惹了祸,他与付如雪关系打的最好的时候,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和她说话。 “楚夜为!!!” 此时街道上的喧嚣似乎都抵不过饭馆里的那一大喊,惊得有人顿住脚步,更有人以为谁打架了收拾着东西就赶快跑了。 “楚夜为!你骂我像猴,本来这些天吃吃你做的饭都已经长胖了不少了,你还想让我吃胖点,想让我变成猪吗?真是的!还什么你养的,把我当畜生呢!” 这引得周围不少人围观,付如雪大声道:“看什么看,饭菜不好吃吗?不好吃找厨子,不要往我这里看!”还好这里没有什么家大势大的人,要不然她可就惹到人了。 周围人就算喜欢趁热闹,看了这丫头的脾气,没有什么好看的,就低头去吃饭了。 不过这句话惹得一旁看戏的厨子不高兴了,啥?讽刺他做的菜不好吃?怎么还把怒火牵扯到他身上来了,他就不应该出来看戏。但没办法,依着付如雪这脾气他就不敢惹她,只能默默地回灶房去研究新菜谱了。 郝林褚见着付小姐不高兴了,当即也紧张了起来。“付小姐,他这话是说的不好听,不如实际好呢。是他不会说话,可莫要影响到付小姐的情绪,付小姐快吃吧,一会都凉了。” 说着不忘夹几夹菜给她碗里放去。 付如雪狠狠的楚夜为一眼,经不住美食的诱惑,这才开吃。她嚼菜的劲儿很大,像是在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若不是这里有太多人,光是那人一个“猪”字,她肯定都得上手打几拳,要不然这小子要和学堂里那个小霸王一样不长记性了。 楚夜为都有点无语了,平时自己为付小姐做那么多,付小姐从来都不管自己。这个死人渣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把付如雪哄得这么开心。太不公平了!合计着他又给别人铺了路,他这嘴可真是欠,他还是沉默寡言吧,今后所有人想要那个天真浪漫的他回来都不可能了,哪怕是付小姐…… “楚夜为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呢?等会儿我可不等你了!” 好吧,一句话又只能乖乖的坐回来。 但是好不容易把付小姐哄好了,他要是再说几句话又把人给惹生气了,自己又要受苦了。只能咽下这口气,继续吃饭了。 吃饭过程中,付如雪也不忘对着郝林褚嘘寒问暖。 “郝林褚,这个好吃吗?清淡的味道和比较浓的味道,我都给你点了,你更喜欢吃淡一点的,还是味浓一点的?你这么久没来,我都不记得了,我也好让楚夜为为你准备喜欢的饭食吃啊。” 不记得是假的,因为不管安排什么吃食,这人从来都不抱怨,都是说好吃,这就让人难以摸清楚他了。 所以她这次非要探讨出个结果,要不然连郝林褚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不起这从小来的友情。 楚夜为咬牙切齿,嘴中的筷子都快咬断了。郝林褚你好样的,就会走别人铺过的路,臭小子,王八蛋!我要是也走了,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把你的肉都撕下来,给付小姐炖汤喝。 付如雪眼神犀利,道:“你那么含着筷子恶不恶心?要是把筷子给咬断了,我可不给你赔,你就在这里给别人打杂好了。” 好吧,大狼又被训成狗了。 几人聊的正火热,却见一不速之客来到这里。 “哟,这不是那位没什么家势,却又傲娇的要命的付大小姐吗?”一个傲娇的女声响起。 三人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正是付家的死对头家的人,准确来说是付如雪的死对头——文家大小姐文诗习。 她家也有一个私塾,她也是从小饱读诗书的人,性格还跟这小姐差不多,有了相似点必然就引起交集了,她最看不惯的便莫过于眼前这位付小姐子。 付如雪似乎对她的到来感到很不悦,道:“怎么?这是又是想来说我什么不好的了,我可没有邀请你,你最好尽快从我视线里离开。” 一旁的楚夜为见付如雪这样,也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但是文诗习这次却没有跟他费口舌对骂,只是娇娇笑了几声,回道:“我可不是来说你的,就你这性子,我要是你,能带着你爹来我家给闹翻天了呢,我这次来啊,是报喜的。” 付如雪突然笑了起来,“报喜你以为你是喜鹊呀,能报喜,你哪次到我面前来是来报喜的。” 文诗习被她这几句话给惹怒了,气急败坏道:“你人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淑女。呵,就你这嘴以后嫁得出去吗?我可告诉你,林家你知道吗咱们这里的林府就是我未来夫君他们家。我已经跟林府的大公子林烒定亲了,以后啊,咱们这作比较,你见到我说不定还要跪下呢,哈哈哈...” 付如雪不悦回道:“定亲?喂,没搞错吧?难道你非得嫁人了才会更优秀吗?我不记得某人经常跟我吹她有多厉害来着。这么着急就定了亲,难道你是怕你长得太丑,以后没人要你?” 这刚好抓住了对方最讨厌的话语,惹得她吼道:“你胡说,什么我长得丑以后没人要我,你是坐在井底看月亮,不知道这里的人都说我花容月貌,以后嫁给皇上都不成问题。” 贴身侍女百草闻言赶忙捂住自家小姐的嘴。“小姐,玩笑归玩笑,可莫要冲撞了谁了,而且你……” 这话可难不倒付如雪,她可是最会怼人的了。“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丑,那么我猜猜,难道,你文家不行了?所以才需要找一个靠山吧。林家的大公子是什么看上你的,教教我呗,说不定我以后给哪位妓子说一说。以后她当了大官的夫人,也知道我对她有恩啦。” “我去你的,我告诉你,我就是靠自己赢得他的青睐的,我若是想,嫁给谁都没问题。” “闭嘴。”一道严厉的声音从饭馆外传来,等到那饭馆外的人走进来,才知道刚刚说话的是林家的主母林夫人和林老夫人,带着几位家丁不知有意或无意来到了这里。 林夫人脸上涂着许多胭脂粉沫,嘴唇涂得比鲜血还要红。而林老夫人脸上也一样,嘴上是一个更要暗的红色,两人周围散发着不可近观小心被恶心死的威严。 文诗习瞧见自己未来的姑母来到这里赶忙上前去诉说委屈,可是自己还没有开口,就被那人打了一巴掌。文诗习被打的有点懵,她这是……被自己的未来的姑母打了,自己哪受过这种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脸上的巴掌印还新鲜着,在众人的围观下更显得火辣辣的疼。 林夫人这才如施舍般开口:“我本是和老夫人出来游走一下,没想到就瞧见你说出这番……豪言壮志。” 文诗习颇为惊恐的抬头,自己还没有成为她的儿媳就被她撞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林夫人一向严苛,被她听到这话,这还得了。 文诗习没有多想,直接跪下。“林夫人,我刚才只是被这个小人给激怒了,这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我想说的呀,夫人莫要当真。” 百草看见自己的主子被人打,也只能跪下说:“夫人,您听见了,这不是我们小姐想说的,而且现在是在外面,请夫人莫要在这里执法,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你未来的儿媳呀。” 一直沉默的林老夫人开了口,却不是想帮助文诗习。“在外面被罚,才能让她记得清楚。而且,我可不认他是我的孙媳。” 林夫人小人得志般的朝她扬了扬下巴,缓缓开口:“拿家法。” 便有人从林夫人身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鞭。 “之前你不知羞耻,还未成婚,就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法子与林烒滚到了一起。那就罢了,身为我林家的儿媳不守妇道,还想让我饶你,做梦。”长鞭就要落在文诗习的身上,突然有一个人跑过来挡住了那根长鞭。文诗习颤抖着身体,看向来人,只觉更加委屈,扑向那人怀中。 那人正是林夫人的儿子,林烒,也是与文诗习定亲的林家大公子。一同前来的,还有林老爷的妾室京城铃兰。长得很温柔,着一身绿色与白色混合的衣裳,银饰金镯也没有带几个,从外表看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与其他几位夫人比起来就大大不同了。 林夫人一看见京城铃兰,脸色便拉了下去。“林烒,你过来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教育你媳妇呢?你这媳妇不守妇道,我可要好好罚她,还有……你把这个贱人带过来干什么?!”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句话,眼神阴暗了许多。 京城铃兰缓缓开口:“夫人莫要怪罪,只是大公子听说了自己的夫人被欺负,我当时又刚好在他身旁,便一起过来了。” 随后,她抬起头来,惊人的容貌大杀四方,许多人纷纷侧目。 赫林褚开口道:“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这描写的,就差不多吧。” 挺有文学气质,可付如雪听到他说这句话,脸色就不好了。 林夫人听到这诗,脸色也是一样不好,正想开口吼几句,就被老夫人给打断了。 “好了,既然铃兰也求了情,那我们就走吧,她现在可是身怀六甲,莫要让她心情不好。” 林夫人只得低头嗯了一声,但是她的眼神却是越发的阴暗。京城铃兰恭敬行了一礼,让他们先走了,自己则是来到了三人的桌边,那张温柔的脸笑起来,仿佛三月的水,宁静又美好。 “那一首诗,是我最喜欢的,从前,我阿姊就喜欢这样夸我,没想到如今还能听到。”她的眼神渐渐落寞。 真是有一说一,这长得温柔,声音也温柔啊! 文诗习慢悠悠从地上站了起来,正欲离开,突然又眼神悲哀往回望了一眼,道:“今日可能没让你骂够,以后去了他们家,不知道还能不能与你互骂了。”说完,她拔腿离开。 付如雪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开口道:“我们也走吧,戏已经看完了。” 天上灰蒙蒙,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了。几人都没怎么说话,付如雪正在生气那些话,赫林褚只是保持他一贯的沉默,楚夜为正在回想刚刚的情景。 到了家,楚夜为打开门,却惊得大叫了一声。 “你在叫什么叫啦?啊!爹爹!” 看来有人比他们早到,给他们留下了一个血腥的场面。家里都是血,树上,地上房子上。 以及一具具尸体…… 付如雪跌跌撞撞的跑进去,楚夜为都没能拉住她。 “付小姐,你先在这里等着,让我们先去看看了,再……” “不!”付如雪眼神惊恐,捂住嘴,不敢相信她看到的是事实。 “金和私塾的先生,付真。他心图不轨,现已经被就地绞杀,下一个就是你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响起,她是……林夫人。 付如雪捂着嘴,摇着头,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都不稳,向后栽倒直接晕了过去。 蝉声绵绵,本应该是一个欢乐的时节。傅如雪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被关了起来,她用最后一点点光找到了门,奋力地拍打着。 没有让他等多久,门便被打开了,但是开门的人没有说话,只扔进来了一个人。可以说是人,更可以说是尸体,更好来说是熟人的尸体。 “楚夜为!夜为哥!” 楚夜为身上布满了干涸的血液,身体已经僵硬,双眼空洞,怎么也合不上。 他死了,那个爱他如命的人死了,尸体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怀中。 林夫人笑着走近。“看他如此能干,我本想留他一命的,可是谁知道他誓死不从,我也没有办法,只得挑断了他身上的筋骨,然后用刀刮了他好几片肉,他致死都不愿意效忠于我,你看这就是和我作对的后果,另外一个人,你看起来很珍视他,我也会用更残忍的方法把他弄死。” 付如雪惊恐抬头,不停的摇着头,泪水划过脸颊,将昔日的美好带去,留下的是无尽黑夜, 林夫人笑得更加灿烂。 “你……我付家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声嘶力捷。 “做错了什么,错呀,你们没有错,你们只是我撒气的玩物罢了,哈哈哈……” 付如雪刚想过去拉扯她,刚要靠近她就顿住了,林夫人后面有一个家丁,他将郝林褚给扔了进来。 “郝林褚!” “付如雪……”赫林褚身上也有血,想必也是被林夫人给折磨成这样,他的声音很疲惫,尤其在躺在她怀里的时候。 他缓缓抬手,想将手伸过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只听见一声剑锋出鞘的声音连带着一声“啊”。 他惊恐转头,是那个刚才把自己扔进来的人。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剑,正插于付如雪的心口。 付如雪的眼睛睁得很大,泪水慢慢滑落,全身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空,她也抱不了他了。 “我还没有享受过这个生活,不想……也不适应从有你们的生活之中离开。我还没有嫁给夜为哥……我爱他,却不能在他面前任性了。我把你视若亲兄,可惜以后你只能一个人了。”家丁将剑拔出,抽出了一大片鲜血,让她好生痛苦,身体完全支撑不住,这下只能换成郝林褚抱着她了。 付如雪抚摸了着他的脸颊。“你写过好多首诗,都写得好美,好棒,你才华横溢,可我爹也帮不了你了。以后,找一个能帮你展现才能的人吧。” “调皮蛋,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来这。不然,也不会被我们连累着了。好希望你能活下去,你是我的好哥哥。我要去见爹爹和夜为哥了,你留在人间要给我们烧纸哦,要给我摆好多好吃的……” 泪水混合着血液打湿了衣裳,痛苦蔓延为一朵朵血花,为单调的服饰染上鲜艳,再也洗不掉了。 郝林褚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握住了付如雪的手,感受着付如雪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低。 “付如雪!”这应该是他有史以来发出最大的声音,他不敢想,昔日最好的两个玩伴都死在了他的面前。他的手紧紧抱着付如雪的尸体,身上出现的血越来越多,已经不知道是付如雪的伤口流出的还是自己刚才被折磨后伤口又被撕裂流出的。 林夫人笑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京城铃兰也尝尝,家破人亡,珍视的人都死去的痛苦,也会让她倍受折磨,要不然我怎么能在那个吃人的林府活下去,怎的让我心中的怨恨消去?” 她的神情开始变得疯癫,“我当初也可以活的那般幸福,林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强娶我,我明明都可以走上我自己想走的路了,为什么要把我捆在府中?”说完后,她仅用一秒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方才的笑颜。 她命人又将门锁上,那疯癫的笑容在他们耳边回荡,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让你看着这些珍视的人的尸体,才能让你更加痛苦啊,哈哈……” 林夫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郝林褚不知道模糊的是仇人的声音,还是自己的意识…… 最后剩下的,只有哭瞎了双眼的自己。 早已泛黄的诗篇没有一个人再去翻过,诗中所写之人,在曾经也温柔的笑过,最后她的笑颜与星夜融合,死在了还未到来的黎明。 “好了,故事讲完了。”老先生笑着说。 华景心中有所推测,这个故事,是讲的老先生自已吧。他似是安慰般开口:“至少他们那条黑暗的路上遇到了带着光的人,也有过一段光明的回忆。” 再也不会给别人推荐我喜欢的小说了,我喜欢一本已经绝版的书,我攒了好久的钱,那能要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兜兜转转等了四五个周才拿到那本书。我同桌想看,我先开始就说了,那不适合他看,因为是一本爱情的,在我眼里他是不会看的,他说没事的,然后什么什么的。他看的刚好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段,然后他就一直跟我吐槽什么什么的,然后看到了结局还说什么烂尾了,说我花那么多钱还不如什么样的。然后就给我安利他喜欢的小说[裂开][白眼]。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先就和你说过了,这不适合你看,然后你骂这骂那的(他平时也是一个自大的人,就是瞧不起别人,哪里比不过别人就找理由,然后我一听你没有这个理由不也比不过我吗?)我真的服了,你骂完了,还让我去看你喜欢的小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血泪与世隔 第12章 昔日龌龊足 “哟,这么多人,谈家常呢。”许方梧不知从何时到了这里,厌恶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华扬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了,许方梧瞪着老伯,老伯看着那熟悉的眼神,只好笑了笑,许方梧见之大吼道:“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怎么又来了?每次来都跟我儿子讲那些伤风败俗的故事,我告诉你,如果再会有下次,我非要把你打死不可!” 华扬听到妻子又说出这样的话,赶忙阻拦,但许方梧的脾气一向很差,说话做事也不考虑后果。“你够了没有啊?我嫁到你家来就是受这种委屈的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可看不到表现!” 其实爱不爱,除了她别人都知道,华扬真是爱惨了她。可人是会说谎的,想法也不一定正确,不会说谎的,是现实。 许方梧说完后,气冲冲的踏出门,华扬当然是赶忙招呼自己的儿子来招待客人,而后忙不迭的追上去。 府中下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你看这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能有一个这样爱我的丈夫,我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可不是吗?就那人啊,乡野村妇罢了,一天能闹个几百回。” 但是两人这样未免也太过了,华景立马上前去训斥:“记住你们的身份,不要在这里讨论我娘亲,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贺昭月突然就笑了起来,凑到他身旁道:“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呢,其实吧,我也感觉他们说的是事实呢……” 华景望向她,道:“不管你们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娘,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还有,不管你跟我是怎么样的,我也不会允许你骂我娘亲。” 贺昭月又捂住嘴笑了起来,“你瞧瞧你还当真了呢,我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了,但是还得是让你的娘学学规矩的呀,最好让她少出门了,要不然总是大闹也不好。”说完便跑了出去,她边跑边笑,乍一看还真没有个大小姐风范。 华景待在屋里,并没有做什么动作,也没有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娘确实是他们口中的泼辣作派,对待自己也很严苛,面对着对她百依百顺的父亲更是不愿给个好脸色。 所以每当听到这些言论时,他除了阻止,最多的也只能是沉默。 “华景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新府之下,原是一个私塾呢。” 老伯声音很轻,华景扭过头,颇为欠意道:“老伯方才说的是什么?我先没注意听,不大清楚呢。” 老伯笑着叹了口气,又道:“小少爷啊,我这次来带了一些奇珍异宝,你娘刚才似乎是生气了,你带着那些东西去看看她吧,我怕你爹呀,一时半会是哄不好的,那些东西在府外门前。” 华景犹豫的看着老先生,他知道要是娘亲不高兴的话,谁都不好过。但是这里有客人,父亲让他招待好客人的。即使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来了就是客。 老伯似乎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犹豫,开口道:“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坐着就行了,看看你们这府内的风景,倒也是挺不错的。再说了,你们府里这么多下人,还怕看不好我不成?放心,我虽然眼睛瞎了,但是还能照顾得了自己。” 华景看着老伯,微笑道:“那老伯我先去取那些东西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来到了府门外,转了好几圈,并没有看见什么奇珍异宝,什么都没有。“若是放在门外,被人捡去了不成?” 这些下人怎么连个东西都看不好? 正盘算着该怎么和老先生说,却听到了家中大吵。“这死老头之前不死现在死,还偏偏在我们府里的正堂吊死,烦死了!就不该让他进来。现在脏了我们家,可别给我们带来什么厄运。” 那声音是娘亲的,这些话让华景的脑袋震了一下,母亲说的死老头该不会…… 他忙跑到正堂去,只见那屋顶上正吊着一个人,就是老伯! 华景瞳孔微缩,死人了,而且是死在自己家里。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老先生和老夫人死的时候,他是并没有这么震惊的。 当年还小,老先生和老夫人因为他娘亲的缘故,并不待见他。 老伯对他好,他铭记在心,却没想到死亡来的如此之快。 许方梧还在不停的咒骂着,“死老头,下辈子你也别想好过!妈的,老娘真想把你的天灵盖都给取了。”她的话中还带着很多的方言,让人感到不适。 往常总是事先都顾着妻子的华扬,看此人死在了这里,妻子还在咒骂他,也只能选择沉默。 他在生前告诉了人们他的过往,将遗憾抛下了,希望他不会再记得。所有的脏污留在了这里,离开的,是那个本应才华横溢,人人称赞,靠自己的才能改变命运的公子。 可是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很大的声音,如今屋内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便派了一个下人出去看了看,等回来时却是一脸惊恐。“是公冶大人,大人说……夫人欺压良民,甚至还侮辱公冶夫人,坏了夫人的名声。这城中已经有不少的人受了夫人的欺压,民心极乱,大人要求说……要杀了夫人,以定民心。” 听到这里,华扬原本较为冷淡的脸,突然就紧绷了起来。公冶霍,他们这城中最大的官,他的家势比整个华府高了许多不止,他们,不可能违抗,可是,他要杀的是自己最爱的人。 华扬看向妻子,许方梧脸色更差了,但她并不是服软,别人敢骂她,她便敢骂回去,不管那是什么,惹了她,她就敢骂。 “那些人本来就该骂,尤其是那什么公冶夫人,他妈的臭婊子。仗着自己靠山大就了不起呀。说我欺压良民,她难道就不是了?她想买的东西没有了就要砸别人的摊子,我跟她说两句,她就骂上我了,我又不是该她的。” 府里面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有的人已经盘算着怎么跑了,从未念及从前的恩惠。 这府里的下人并不是买来的,是当年华扬刚继承父亲的位置时见到了许多能干却被人欺压活不下去的人,华扬觉得他们可怜,便让他们来了府中,给予他们吃穿用度。 见这下人的脸色发白,又听了这一番话,华扬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后立马带着妻子和儿子打算出去给大人赔礼道歉。但是许方梧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到门口之后,当着公冶霍的面,故意大声骂道:“不就是想为你夫人出头吗?你想就直说呗,还弄个我欺压良民的名儿,你以为你有多大官呀,就了不起呀!” “不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嘛?可你们就照着这个官的名儿,让我们不得不服从啊!” 公冶霍听完她的这番话之后,脸色渐渐阴沉。他开口道:“你不如去这个大街上问问,有谁还没有被你骂过,被你欺压过,我都要定你的罪了,还敢如此……” 他话还没有说完,华扬急忙打断了他。“大人,我的夫人只不过是从乡村而来,有些蛮横罢了,还请大人莫要定我夫人的罪。那些被夫人欺压过的,我自然会一一陪礼道歉,不管身份,我都会陪礼道歉。” 许方梧一听这话就立马开始闹了。“你居然敢这么说我,当初你娶我时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会嫌弃我从穷乡僻壤而来,不会嫌弃我蛮横无理。你现在开始骂我了好啊你,之前对我好你都是装的吧?!” 公冶霍看着这个女人还是这样的德性,一抬手便有人从身后走了过来。 来人白发披肩,带着一个青铜面具,紫色的丝绸与白色相间,黑色丝带围着衣边,其气质让周围萌生一股寒冷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司寇如,是皇室的隐名刺客。说是隐名,却人人皆知。传闻他冷酷无情,杀人如麻,手上沾染的血液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他还没有等众人说话,便拔出了随身佩戴的长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华扬跪了下去,眼神惊恐道:“二位大人,请网开一面放过我夫人吧,她真的只是……” “只是不懂礼数吗?哈哈,你知道的,作为皇室隐名刺客,想杀人,便是没有人敢违抗的命令!我想杀谁,有人能拦得了我吗?你应该知道,我杀过很多人,他们不是有罪,是得罪了权贵。”司寇如道。 华景和一同前来的侍女家丁在看到华扬跪下时都齐齐跪下了,就只剩许方梧还在那一脸不屑的站着,时不时发出几声笑声,来嘲讽对方。 “看来夫人还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了……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方梧刚想开口骂他,就见司寇如一脸阴沉,他举起剑,迅速的朝许方梧刺去,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反应过来。 华扬已经忐忑不安,可却是下意识替她挡住了这一剑。“华扬!” 许方梧在剑起剑落之后,不可置信的开口。 但是华扬只是微笑的看着许方梧,声音虚弱的开口:“二位大人,如今可否一命抵一命,以我的这条命抵她的贱命,难道不值吗?”一向难以冷静的许方梧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撒泼,泪水从她眼眶滑落出来。 司寇如大笑起来,“哈哈哈……真好笑,最喜欢看这种场面了,行了,既然你愿意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你的命还真抵得上她的这条贱命。”他狂笑不止,也不管剩下的人了,就这么疯笑着离去。 “华扬,你又不爱我,没必要为了装装样子就付出自己的命。” 华扬眼神悲凄,忍着疼痛道:“为什么会不爱你呢?我都没感受到啊。” 许方梧抿着唇,连自己都不愿相信,道:“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人,我也早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你当初就不应该娶我,这样你也不会后悔,也该把真正爱的人接到府中来住,不应该让别人受苦。我作了十几年,你为什么还没把我赶走呢?这十几年,都快把我给磨疯了。” 华扬闭着眼,缓慢道:“当年爹娘不同意我娶你,我也作了很久他们才答应。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让我另寻他人,当年我还没有坐上这个位置,在他们眼里是无权无势的。知道我若不同意,他们会把手伸向你,对不起,那时候的我保护不了你。如今那些人,虽然不曾与我有过什么,可我总不能把他们赶走。梧娘,那也是我的错,我原不想说出来的,可你竟然知道了。真是对不起,若有下辈子,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华扬看了看妻子,双眼再次闭上的同时泪水也涌了出来。 周围人等那司寇如离开后也纷纷探出了头,想观摩观摩这场景,好一番热闹。 皇家的隐名刺客,怎么可能就只是为了杀他的夫人而来。近来华府名声高振,怕是惹到了哪一个,才会这样的吧。所以他们想杀的,从来都不是他的爱人,而是,华家之主,是他自己…… 唯有这样,才可保住自己爱的人。 司寇如背过身去说道:“皇室专用杀手司寇如,已为维护皇贵妃姪女公冶夫人颜面以及皇家势力,刺杀华府之主,华扬。” 后来,华景所记得的不多了。 这城中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 他常常扮作乞丐,去到华府看一看。 只可惜没了人,这一府也早就被人给消掉了。如今能看到的只是一片废墟。听闻不久前,有人做了新官,要在这里立个府呢。 听那些街坊说,贺家女身患重病,贺父为救女儿,请来了可动妖法之人,最后被斩首示众。 好多都变了,从前再也回不去了。当年受了华府恩惠的,一起和华府结交的,都没有为那件事而出头。他们也怕自己被连累。 数十年磨了他们原本的模样,那双本会谱写数千诗词的手已经磨上了许多干农活时留下的茧子,原本的束发也变成了汗巾简单绑着,面容稍许憔悴。 雨中,遇见一无家可归之人躲雨。 心生怜悯之心,既然都是低微的人,就凑合着一起过日子。 虽然艰苦,却如曾经在华府一样美满。 天呐,谁懂大考前最后一次待在家里被拉去干活,往头上一摸是正在蠕动的虫,往脚上一看是正在爬行的蚂蚁和夹夹虫,抬头一看是能活埋十个我的干菜籽垛,看一看身上,到处都是被扎的红线和血血,往周围一瞧,是环绕着我的高山,耳边还充斥着家长说的大道理,又说我攒钱深思熟虑了很久选的最便宜的一类周边浪费钱要丢掉的救赎感啊![减一][减一][减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昔日龌龊足 第13章 妖鬼伏洞出 待到双眼再次清明,却见一片血腥。 倪铜手上拿着刀,疯魔一般的向许方梧身地砍去。 许方梧的容貌苍老了许多,见着有人拿刀砍自己,竟也不反抗。] “你这是怎么办的事?乱七八糟的。” “神君,这只是一个失误……” “失误,你把这次归结于一次失误,那下次是不是还会这样?我们要办的又不是一件小事,得保证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冷江易迷迷糊糊睁开眼,将一只手提起,确认能看得见之后又朝着声源看去,也没注意是谁在说话,下意识道:“司狄宣,谁叫你神君?” 司狄宣转身,身旁却没有一个人,面上神情嘲讽。“哟呵,你还醒得过来呢,我还在想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 冷江易皱着眉,往四处张望,只见众人陆陆续续的睁眼起身,也不关注眼前情形,只想着方才晕过去所看见的。 见众人基本上已经醒了过来,冷江易便也不执着先才的问题了,一个一个的询问情况。还没缓和多久,又感觉地动山摇。 司抚葖道:“有东西!小心。” 从黑暗处飞出来许多只血蝙蝠,这次的是实物,没有穿过他们的身体,直接向人们咬去。几个身法不精的被突如其来的一大网蝙蝠给咬伤,刹那间,身体疯狂的扭曲起来,双眼逐渐变红,身上的血肉开始腐烂,挣扎着倒地。 不过一会儿就像是死了好些年,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更有甚者身体直接分解,引来一些尸虫。 血蝙蝠越来越多,并且擅长群攻。冷江易眸光一寒,掐手捻决,掌控着一颗巨石迅速降下,血蝙蝠没来得及逃脱,就被压进了石头里,想来这些血蝙蝠暂时是出不来的了。 司狄宣甩着手中剑,一剑挑起附在冷江易背后的落网之“蝠”,血蝙蝠被拉到上方,分裂为碎块。 冷江易眼尾上挑,对着司狄宣道:“多谢。” 果真高冷,连答谢都不带一丝感情。 司狄宣接到了别人说的谢谢,倒还有些开心。“哎呀,哪里哪里,应该的事。” 他用着长辈般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好似故意自豪的笑了两声。 玄云兹道:“走吧,我们刚才看到的幻象以及如此多多的血蝙蝠,说明这棺材就算不是我们要找的,也得是一个大人物。” 上官良一手抬起下巴,反驳道:“我想刚刚我们所看到的幻想肯定是与这儿有关,而幻象之中那人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都普普通通,厉害的人物应该是说不上的了。但若是怨气极深,死了之后变得很厉害,倒是有可能。” 上宫沙乜附和着点头。 司狄宣道:“上官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嘛,真有用心培养呢,将来必成一个天才。” 忽然被叫了声姐姐,上官良和上官沙乜一个静寞了一瞬,一个即刻爆炸。 “谁让你喊的,她是我的阿姊,你不会看上我阿姊了吧?我告诉你,他只是我一个人的阿姊,你想都别想。” 下一秒就被人莫名的掐了一下,上官沙乜满脸委屈看向上官良,道:“阿姊你为什……难道阿姊你看上这小子了!”随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转头看向司狄宣,司狄宣感受到他的视线,虽然并没有他说的那个意思,却吐了吐舌头,惹的他肯定了想法。 “我告诉你,就算阿姊看上你了,我也不会让你娶我阿姊的,要娶我阿姊的人要八抬大轿,三书六聘,风风光光的让他做正妻,家里有个妾都不行!” 刚说完就被人往脑袋上狠狠的来了一一拳头,又是上官良,她满脸红晕道:“闭嘴,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 上官沙乜睁大着眼,酝酿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阿姊,你因为他打我!你很少打我的,居然……” 上官良见他情绪激动,赶忙摆手道:“我只是让你别说了,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话,会坏了两方名声的。” 上宫家主上官琴默默的看着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道:“这墓,不对劲儿。” 说的挺准,字句一完,地下煞气缓缓冒出,棺材板一下被弹开。有几人颤巍巍走上前望了一眼,却发现棺材里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金银珠宝,甚至该有的死人都没有。 这地方在地底下,本该是没有外么风的,可是他们能感受到有一阵阴风在他们背后呼啸,说起来更像一个人在他们的耳旁吹只。若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 忽然一人大喊了声,大家都寻着他所看的地方看去。他们头上,也就是在上面的石块上,有许多长发,像是生长在石头上的, 忽而,冷江易神色凝重,他感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可周围并没有太靠近他的人,那只手很冰凉,凭着感觉应该还是留着长指甲,可以把人掏出个大窟窿来。 是什么,不必多说了。 冷江易干脆利落的拔剑,向脚踝那只手划去,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就成功,等他看下去时,那东西早已没了踪影。 周围传来阵阵阴冷的笑声,是个女子的笑声,异常激烈恐怖。声音的来源正在他们的身后,却没几个人敢转头。 “来找宝贝的?” 笑声止住,清寒的声音响起。 “那你们转头啊,来找我要宝物。” 好些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力量的蛊惑,先还不敢动弹呢,如今皆是眼神空洞,却纷纷扭过头看去。 一女子将头低着,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投过来,缓慢地将头抬起。 众人脑海瞬间排除干扰,定下心神来,仔细观察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你这身上只附着一层白纱,沾染了大片血液。普通的农家女发型,长相近也还算温和。本身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只是此刻脸色发白,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恶臭,让人难以靠近。 他们都不敢想,刚才那恐怖诡异的笑声是从这个长相温柔的女人口中发出的。下一秒那笑声又响起,这下他们不敢相信也没办法,毕竟这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了。 此刻他的脸不再如方才那般温柔,甚至不正常。她双眼发黑,嘴角裂开,流出鲜血,皮肤显而易见变得干燥,有些地方还长出了尸斑。 那白衣女鬼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到达了众人的上方。突然向下而去,离得近点的人立马弹开。那女子落地,将整个石头的地面都炸出了裂缝。 她用双手胡乱扑腾着,长指甲如刀剑一般锋利,不停的抓挠着那些人。看来她说包含的怨气的确大,力量在她的动作中不断涌出。 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并且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她一个不成? 他们打起来可不分上下,以一抵百都没问题,还能怕这一只鬼。 剩下有几个人躲着懒,在棺材的周围转了几圈,最后遗憾道:“没有任何陪葬品,京兄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正在打斗的京意哀脸色有点难看,大喝道:“怎么可能?我已经查得最清楚了,就是这里!” 司狄宣笑着道:“就算有错又有什么问题?来一次也当历练呗,别整天想着财宝什么的。这只鬼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鬼,估计是有人精挑细选来对付我们的,正好看看你们的实力如何?” 那女鬼势单力薄,毕竟她的对手可是天赐神力,很快就败下阵来。 但那女鬼却没有任何惊恐,又阴险的笑了起来。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召唤的,洞穴深处又飞了许许多多的血蝙蝠。 几位世家配合的很好,一些人压制着那女鬼,一些人挡住血蝙蝠。这女鬼不算厉害,所以血蝙蝠虽然数量庞大但攻击力很低,很快就被杀了个干净。 但奇怪的是这些血蝙蝠死后又能飞起来,令众人不知所措。 “这些家伙根本就杀不死,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突然间,这洞穴仿佛被挖开了,强光充斥着警告洞穴,一点角落也没放过。只是一瞬而已。那些血蝙蝠被强光照射后便消失了。 被压制住的白衣女鬼也面露震惊,“什么玩意儿,怎么会这样?” 众人凭凭回头看去,这女鬼明明长得如此温和,声音也是柔情似水,为什么能发出那样的笑声了? 一些见过世面的在看到那光的一瞬就猜到了来人,司氏家主笑眼盈盈道:“上古两景,太阴幽荧,颜兄,你也来了。”这语气十分笃定,来人就是此人跑不掉了。 为首的两个人是颜氏的家主颜从之与少主颜之礼,身后还跟着一些族人。 “颜兄,你是知道我们有难,特来相助啊。” 颜从之与颜之礼走过来,颜之礼躬身行了个礼。 “啊,那位公子长得好好看!” “那就是颜氏少主啊,真是名门世家多出美人。” 少年一身紫衣微微摆动,挼蓝簟紫为底色,一条白发带半束发,搭配了几条发辫。兴许是来的有些着急,有几根头发凌乱的散落了下来。是个男子,却长着一张有些妩媚的脸。额上有一条紫银抹额,腰间除了配环带钩之类的,还有一个精致的荷包。搭配上那稚嫩却又俊俏的脸,手中执掌名为“水间”的利刃,活脱脱像个刚走入江湖就已展锋芒的萌孩子。 虽然说这他们行人中也有很多长得帅的,但是此人彬彬有礼,谈吐温和,而且看起来极为年轻,更让人为之痴迷。 颜之礼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回头望去。女子们在又一次看到他的正脸,又疯狂了起来。 “他看我了!” “放屁,他明明看的是我!” “行吧,行吧,他看着你。其他那几位公子看的我。” “你脸还大呢,都是看的我,你也配呀。” 颜之礼在父亲的安排下,乖巧地走到了几位少主的身旁。 司狄宣是个自来熟的,他开口问道:“喂,小兄弟多少岁啊?这就出来了。” 颜之礼回了一个温和的微笑,道:“正及束发。” 这年轻有几分深沉的嗓音,如清脆的流水一般,让人沉醉其中。和他那张脸一样,充满了魅惑性。 又让姑娘们泛起了花痴。“才束发都长这么好看,以后还得了啊。” 在一阵阵喧哗声中,颜从之道:“诸位,你们今天引的这个灵,可不一般。” 有人问道:“那又有何不一般?” 颜从之闭上眼睛道:“我们之前到过一个地方,我从一开始就认为那个地方灵气充沛,我曾在那里找到一本天书。上面写的是一些古老的文字,很像我们之前为便于生意学过的一种文字,但我们根本看不懂。” “后来我经常去那,并且那地方现在已经是我锁定的居住。我有一次在练功时无意间发现,那字并不是我们看不懂,而是它是倒着的,并且有一些石块有明显的裂缝,是重新组过的,所以我们才会看不懂。那石碑上写的正是关于这个墓的。攻破五怨灵,寻找五种血,在将血炼化之后抹于手腕,若其体内神赐之力已达可抗衡五灵混血便可的修仙之径,达成真仙。” “不是,咱们都读不懂那上面写的什么,那你又是怎么懂的呢?重新组语吗?你就那么相信你的直觉。”曲轮经一点儿都不给他人脸面,引得颜氏的人们都皱眉望向他。 颜从之眉目间有着不悦,心道:“ 真是闯了鬼了,点都不近人情,就不能让我痛痛快快的说完吗?没教养。” “颜兄办事我们向来放心。虽然就这么找到一本书,听起来有些荒谬,可我们现在难道只能相信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力量,还要受尽别人的驱赶。就算是不能真正成仙,那也就当是自己出去磨砺一下。” 冷冢问道:“所以说我们今天到的这个地方,就有成仙的五灵之一?” 颜从之道:“没错,那五只怨灵都是极为凶残的,而我们要攻破的,要从低级到高级。我们每次获得一滴五血之一,其他的怨灵获得感应,就会更强。我们今天遇到的,只是因为人多侥幸赢她,但是他们都是被选定了的,比别的妖魔要厉害上几十成力,我们这一路上人会越来越少,到时候敌人会更强,怎样都不应掉以轻心。至于血,就是要她的。” 等过些天了再日更,现在一些事情还没处理完,先浅浅的来一章。 —— 似乎从这个学期开始就噩梦缠身,临近考试就容易做噩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妖鬼伏洞出 第14章 钟离显世日 那女鬼听后竟也没有半分恐惧,颇为大胆地将脸抬了起来。“挺聪明的,不过你凭什么获得我的血?我的血只有一滴,你就不想想,我有没有可能早就给别人了。我有那么宝贵的东西,给了你们以后来灭我吗?” 颜从之一脸淡定,道:“不用想,你那一滴血要是没了,你早就去投胎了。” 她忽然开始躁动起来,疯狂笑道:“懂得挺多嘛,老东西。” 颜从之是较为单纯的,真就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反而还装作谦虚,话里话外透露着骄傲道:“哎呦,哪有哪有啊?虽然我风神俊朗,聪明能干……” 众人也听不下去这些话了,纷纷将视线投到颜以之的身上,不禁思索:“老东西用给他,也不合适。” 那女鬼突然挣脱众人的束缚就向颜之礼飞奔过去,估计是早就预谋好了,趁大家不注意,好直接出手。 颜之礼表情严肃了几分,毫不犹豫一拔剑,有几人本想去帮忙,却发现他虽然很年轻,但是他的功法却是厉害至极,身手也很敏捷。那女鬼在他身上几个来回,检测到他的实力后笑了笑。“不错,挺厉害,适合当我的饭食。” 她刚压迫感十足地说完却尖叫了一声,冷江易拿着剑,毫不怜惜地往着她的脸上砍了一下。 那女鬼震惊至极,拿手摸了摸那一道伤疤,这才暴怒道:“你这人怎么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可是我的脸啊!” 不过在她吼完,脸上的疤又快速愈合了起来,又平静道:“差点忘了,我都死了好久呢,这一剑拿不走我的命,能伤害到我什么呢?” 颜从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布袋,潇洒地伸手扔出。 那布袋在感应到女鬼时,忽然变得很大,朝那女鬼扑去。 女鬼迅速躲开,可这布袋是一个灵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直追着她不放。 布袋的速度竟然比那女鬼还要快,女鬼很轻易的就被布袋捕捉到了。布袋在网到那只女鬼后,为便于查看,就呈现得较为透明。 玄云兹道:“你这吞天囊还是这么厉害,但我记得你好像每个灵器只用一次,这是不要的,就扔给你儿子了。” 刚说完呢,那布袋就忽然动了动,像是时刻就要被撕裂。 颜从之心虚道:“这些年有点儿懒,少有制其他的灵器。这女鬼再怎么都是我们成仙的一个劫难,没有那么弱,我也不能保证能关住她。” 就在众人感觉那布袋快支撑不住时,有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黑暗中出现,按住了布袋,周围发出了一阵金光,布袋即刻安静了下来。 玄云兹怔愣片刻,又道:“颜兄,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们这还可以用功力压制呢?” 颜从之挠着头,道:“这吞天囊至我们没有在世上乱游荡后,一直是我的夫人在保管,现在才还给我,已经有七八载了,我都忘了啊。” “这么听夫人的话啊?”有人笑道。 颜从之脸色微红。“也就是这吞天囊放了那么久,所以才有些不中用了,不过这位是……” 众人看去,都想知道是谁帮助了他们。放眼一瞧,却是一个说不出来名字的人。 此人乃是绝色美人,好些人一时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墨黑长发高高竖起,衣染梧枝色,清矾竹叶纹看起来很随和,花容月貌,空谷幽兰,林下之风,醉美人及晴雪云扃挂有几个小铃铛,精美无瑕疵。宝相花纹兰花纹在肩上,余下还有云头纹和如意纹做装饰。衣襟处还有金丝勾勒的凤鸟纹,下摆的随着大家放出的灵光也发光,十分轻薄,却有几分庄重,也许是软烟罗。瞧着像是一个江湖女侠的打扮,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手执的利剑上刻有深寒二字,瞧着大概是在及笄左右吧。若是女子便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若是男子则翩翩少年,长身玉立。若有人说他是男子无人会有异议,有人说她是女子,更无人会有异议,俊与美似乎都在来人的身上体现。 “深寒剑,你这剑的样子,我似乎在哪见过,虽不是这个名字,但它绝对是我见过的那把。不过我见过的是修圣火系,为何你修的是玄冰系?”颜从之看向那女子,眼神渐渐变得幽暗。 “害,你记错了。”女声清脆温婉,顿时俘获大众芳心。 一众女子随之兴奋起来,“长这么好看,为什么是个女子啊?她为什么不是男子,她要是个男的,我就可以嫁给他了。” “是女子我也愿意嫁……” 话未说完,便被几个脸色铁青的长辈阻止了。毕竟长辈们还是不大听得这话。 他们都还在专心致志的去观赏这些人,同时,被收住的女鬼开始蠢蠢欲动。 司狄宣躲在众人身后,与黑暗中颜从之明亮的眼对视。这一眼,很深邃,让人摸不清在想些什么。 众人才发现来的并不只有她一个,毕竟是能撼动这么多人的大角色,没有个人跟着也难以保证无人可危害到她。 只见一人缓缓在她的身后出现。 是一身着槿紫衣裳的女子,额间一凤尾朱砂极为显眼。 那女子似乎已经并不年轻,但比起众位家主还是年轻了点。那人面中带着不可直视的威严,双眼如恶狼一般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冷冢第一个做出反应,躬了躬身道:“多谢相助,敢问你们是哪个家族的人?” 那青衣女子一手支着脸,答:“在下钟离氏弟子,竹墨音。” “钟离”这两字一说出,就让在场的人眼神变了变,尤其是应飞舞,不久前她的小妹还跟她提过这件事。此时应飞舞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应元符当时说过的那句话:“我们只需要找到……” 巫丙捷也因着这重磅消息瞳孔微微放大,却不知为何咳嗽两声,随后淡定道:“姑娘说的可真?可是在我们的了解之中,钟离氏早就灭族了,就算是有个弟子也不应该现在还活着。” 竹墨音看着他的脸,缓缓道来:“并非灭族,而是有神赐的一脉迁了族。我想,你们不一定清楚,但颜氏家主应是知道的。毕竟颜夫人可是和……师傅见过的,而且关系蛮好的嘛。当年先祖迁离时,也告诉过很多人,只不过当年被太多人追杀,所以只能放下这话。” 众人看向颜从之,见他淡定的点了点头,周围又爆发讨论。 “那么也就是说,凤凰神赐还存在。” 竹墨音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其中有些人动了歪心思。她不经意间朝几个比她稍大一些的少主的方向望去,眼睛顿时就亮了。 心道:“我去,极品美人,长这么好看,还都好霸气的感觉!这么一大网。” 眼眸正好跟颜之礼对上,在看见他的面容时微微一愣。这个人,该不会是…… 意识到此人身份,她立马将头撇到一边去,装作未见。 那个人,身份不会有这么简单的。钟离一族,有一新任少主。才华横溢,容貌绝佳,能抚琴,会下棋,喜作诗,善绘画,天资聪盈,世上难遇。 知道的,仅只有颜氏家主及少主。父子两人都没有生张。若不是颜家主喜欢带着自家孩子四处游历,有幸见过几回,他们就要被蒙住了。 众人小声议论,“世家”之中竟然还有收徒一说。 竹墨音缓步走向几位家主,拿出了一样东西,道:“这个,能帮我们取到这女鬼的血。” 一语毕,又看向颜氏家主,道:“颜……呃” 小姑娘想了半天还是求助地望向了身后女子。 …… 见那人也不知该怎么说,颜从之亲切笑道:“你爹娘和我是旧相识,也算是个兄弟了,叫伯伯就行。” “嗯,伯伯,可否将这灵器之色再减淡些。”钟离倾意倒还是俏皮中带着懂事,不失稳重,也不失活泼。 “这孩子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颜从之面含欣慰点了点头。 他闭上了眼,似在捻诀,布袋的颜色果然减淡些了。 白衣女鬼撼动不了这奇怪的灵器,只得愤怒地看向竹墨音,却在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瞳孔微缩。 “怎么会在你这?!” 竹墨音抚唇笑道:“挂在那么明显的位置,还不希望被找到吗?” 她手中拿着的东西正是刚才挂在整个洞最中央的岩石上的玉佩,工艺简单粗糙,下方还挂有几颗相思豆。其实说起来,简从他们肉眼就可看出,这做工是蛮差的。与方才幻象中所呈现出来的根本不像。 众人皆有感叹,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一个都没发现。 竹墨音半蹲了下来,道:“这东西很重要吗?你要是不给我你的血然后乖乖去转世投胎,我就把它打碎,然后扔掉,保证你连灰都找不到。” 洞内顿时地动山摇,白衣女鬼怒吼道:“你是不是有病?还给我!” 竹墨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到被骂了,也回怼道:“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狗日的是烂瘟……”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紫衣女子捂住了嘴。 竹墨音扒开她的手,满脸委屈道:“鸾阿姊,你干什么呀?她先骂我的哎。” 别人都没有问,还是司抚葖谨慎些,问道:“那么这位又是谁?” 紫衣女子躬了躬身,以示礼貌,道:“在下是钟离氏的管家,燕柒鸾。” 司狄宣状若有意无意道:“你们怎么保证你们说的是事实,万一是骗我们的呢?” 这话一脱口在场的人都有些警惕了。 颜从之摆了摆手,道:“我的祖辈们都告诉我,钟离家族确实还存在。当年凤凰神赐一脉也消失了好多年,后来就被传为灭族了。可说真的,我是的确见过钟离氏家主的,只不过这两人是否是钟离家族的人,我也不知道。” 燕柒鸾似乎是有些不奈烦,掏出剑,冷厉道“那可真是巧了,我们真就没有带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但若是想试试,可以与我们比上一比,看看我们的力量纯不纯?” 颜从之瞳孔骤然一缩,道:“你也会使用他们的力量吗?” 燕柒鸾冷哼一声,道:“我当然不会了,毕竟我也知道这份力量的重要性。但我的修为是在他们的教导下日渐增强的,我的功法也是他们教的,再怎么也能保证比你们在场一半以上的人强。” 司抚葖转眼看了下布袋子后,眼神忽而变了变,似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众人半信半疑,未有人注意他的神情。那吞天囊里压着的女鬼可一点都不安分,她大吼道:“你们快放我出去,你们以为关住我就能拿到我的血了,我告诉你们永远不可能!等我一出来,我就把你们戳成肉泥。” 看这气势,吞天囊应是马上就要压不住了。竹墨音笑着说道:“怎么只会叫嚣啊?还有,谁说你不给我们便拿不到了?我们再怎么也是干这一行的,当然有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的,你若是一直不服,我们就用这份力量打到你服为止呗。” “你……”那女鬼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在那吞天囊上抓。虽然这吞天囊闲置了很多年,没有当年的威力,但也不是这么轻易都能破得了的。 女鬼泄了气,怒目横视。司狄宣开口道:“这么威胁你都不肯服,或是有个心结或是恩怨未了。你是执念还是恩怨?” 这话一问出来,女鬼立马转向他,那眼神里竟然还带着几分悲哀,转瞬即逝。女鬼道:“关你屁事,快放我出来,还有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竹墨音只是不紧不慢道:“你回不回答?不回答我现在就把它给摔了。” 这女鬼也不知是经历了些什么,性格和那幻想里的完全不同。一听这话可是气的不轻,只一瞬气势高涨,一掌拍在吞天囊上,众人只感觉这东西下一秒就要被拍飞了,好在燕柒鸾早有预谋,用她的剑柄把这吞天囊又按了回去。 女鬼气急败坏道:“有病吧!” 她也是个爱骂人的呀,可惜了这张温和似水的脸。 下一秒,竹墨音将拿着女鬼的玉佩的手缓缓抬起,蓄积了力,正打算往地下扔去。 那女鬼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在竹墨音马上就要放手时,她才回过神来,她大吼道:“别扔,我说我什么都说,把玉佩放下!” 竹墨音虽是消停下来了,但还是对这女鬼的语气不满。 司狄宣莫名其妙地轻嗤一声,眼神一一过周围人,心中笑道:“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不过,他不会还是那种别扭性格吧。” 视线未免太过于灼热,冷江易转头看了他好几眼,确定此人无半分不好意思的感觉,似乎是想逗一逗他,专要这样看着他。 “那么,漂亮姐姐,请将那幻象里我们没有看到的告诉我们吧,以及为什么要杀你嗯……你的……呃……该叫什么来着?” 燕柒鸾叹息道:“她要是认,那就是姑母,若是不认,直叫名儿就行了。你也别老是只修炼了,更别只看些诗文和那些什么……呃,别以后见了亲戚全都不认识。” 竹墨音撅着嘴,道:“知道了啦。那你认吗?” 女鬼的脸色变了变,嘴巴张张和和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燕柒鸾道:“如果你不愿意说或者是说了什么假话,那么这个玉佩就会像小阿意说的那样,你连灰都找不到。” 事情暂时还没有处理完。 为什么我对孩子们的才能描写一般只有琴棋书画呀,精通武艺之类的,因为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奈何我一样都不会[狗头]。其实最主要是我也想不到其他的。 好多人在这之前是和乖崽有过交集的。 神赐只是对他们实力的考验,也是激发他们体内真正力量的一个物品。 本来想写布料为浮光锦的,那种熠熠生辉的衣服,简直是爱了,但是不是那时候就有了[裂开]。 醉美人以及晴雪是海棠花和梨花的古称。 司崽 颜父:“这些人智商有待进步哈,虽然很顺利,但说几句就信了,实在是……” 说实话的,感觉乖乖会是我除了司崽冷崽在这篇文里最宠爱的一个崽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的性格是我比较喜欢的,中性的打扮和长象也是我比较喜欢的,然后呢我很欣赏优秀的人,后来她的命运也让我有点儿心疼。但是要还真说起宠爱的话,感觉一想到哪一个崽崽,想到他/她的事迹,就感觉他们好可爱,顿时就有了亲妈滤镜,所以说偏爱也谈不上。 聊天: 看见一些人中考回来了,唉,当初中考说不上悲伤,也说不上是快乐。本来考完心情还挺好,但是开家长会家长又迟到了,别人的家长都来了。我先在家里也提醒过ta我东西多,但一去了就在那里说怎么这么多东西?我带抱着一大箱书,上面叠着一个盆和里面装的东西,好重啊!我的手都被磨出血了,因为书太多了,盖子盖不上就叠在上面的,盆和盖子老是掉下来,我都跟不上,掉下来的时候我喊了一声,结果ta没听到,只好放下去捡起来了。然后当时过马路那盆也掉了,有一个车子直接就过来了,当时距离我的盆只有1cm。那个箱子越来越低,因为实在有些拿不动了。就一直在我腿上刮,回来的时候腿上到处都是淤青,记得当时手都快没有知觉了,就像大脑失去了控制手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拿东西都没办法,还一直颤抖。第二天全身酸痛。ta也说不上在吼我,反正一直在掉东西,语气有些不好了。(和之前的地生会考一样,送我去学校的时候因为接人快迟到了,语气也不好,然后又忘记带袋子了,说我不提醒。)ta去找别人,我在车那里等了好久,突然就感觉有点儿委屈,实在控制不住了,就在那里哭,擦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发现我在两个车的中间(都是停着的哈),然后才想起来看一眼,不是吧?车里面有人,好几个,还在看我[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钟离显世日 第15章 凡尘皆过往 女鬼的身体颤抖几下,她咧开嘴,忽然开始大笑。 笑足够了,才抬起头,咬咬牙开口道:“在那之后,我夫君就死了啊!他的母亲,从来不管我们的孩子,后来她还把我的孩子投到了大江之中。先开始她还瞒着我,后来过了好几天,她竟然告诉我,我的孩子死了,是她害死的。我万念俱灰之下,才杀了她。我杀了她,也是她活该!” 在场众人听到这一番话,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虽然幻象中,她所谓的姑母并不喜欢这个儿子,更不喜欢这个儿媳,但再怎么也不可能将这无辜的孩子给扔掉啊。 怨念形成血泪,“啪嗒”掉在地上,一刻未停。 听完这些,众人不免感到一丝同情。那女鬼的眼神慢慢变得血红,就在众人认为她安分下来时,却听她突然大吼道:“我就要杀了那该死的女人,我就要杀了那老不死的东西!她是活该,活该……” 同时也不忘挣扎,搞得吞天囊好几次差点破裂。 竹墨音拍拍手,道:“你安静点!我们这是在问你话,可不是在和你吵架。” 颜之礼还算温和,道:“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毕竟她再怎么讨厌你们,也不至于恨你们。你的孩子,自然也是她后世的骨肉,当年她没有杀自己的孩子,如今能拿你们的孩子怎么样?” 女鬼转过头来,满眼悲怆,道:“你懂什么?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她的夫君就是被她克死了,她儿子也是被她克死的,她就该死!” 登时,周围的怨气越聚越多,吞天囊再也不受控制被弹开了。 那女鬼迅速隐没了形体,待到众人看清,她已朝着竹墨音的方向扑过去。竹墨音与燕柒鸾的反应足够快,立即闪身躲避。 其他人见这情形,立刻向周身望了一眼,好在这女鬼并没有出现在他们身边。 这女鬼不是很厉害,很快就又败下阵来。但是她丝毫不放弃,哪怕拼得个鱼死网破,也不愿为他们受用。 怨气高涨,洞中的岩石受之影响,迅速振动起来。那些先前被司抚葖正压住的血蝙蝠从地上飞了出来,汇聚成团,想要联合攻击他们。 这血蝙蝠还是跟先前一样,不会死,但攻击力极低。 不过这样就有点难办了,即使是攻击力强,但会死也算是好一些。至少不用一会儿防这,一会儿防那,根本杀不干净。 诡异的笑声又充斥着整个洞穴,使周围环境更加阴森。 颜从之将吞天囊拿在手里,默念了几句咒语,那吞天囊忽然变得比之前更大,升到空中,刮起了一阵强风。 一阵金光闪烁,所有的血蝙蝠都被吸进了吞天囊之中。 女鬼看着这情景,咬牙切齿道:“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说完便扑得老高朝几位小裴们的方向攻去,他们都是分成一堆一堆的,女鬼想杀谁,一看便知。危害不到他人,别人还有闲心聊天呢。 “那些姑娘和公子,太好看了吧。” “切,都没我好看呢,也就只够当我陪衬了。” “你要不要点脸啊?真会嚣张,有大把的姑娘喜欢我呢,我都没像你这样。” “我看那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要是做我的夫人的话,我还可以勉强接受呢。” 他们低声欢笑,却见那原本要去攻击司狄宣几人的女鬼猛然朝他们奔来。 众人一时惊慌失措,连剑都忘记拔了。 “嗖”的一下,一把明晃晃发着光的宝剑出现在眼前,挡住了要偷袭的女鬼。她甜美一笑,明明说的那么平缓,却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不要再聊白了呦,小心等会儿小命不保,那可是连个畜生都娶不到了哟。” 那几人得了便宜还想卖乖,只是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你不能小心点儿吗?等会儿把我的脸给扇了,我这俊美的容颜哪能伤得起啊。” “你管我。”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要你管。” “不是,你……” “少管我。” “我日……” “你管得着吗?傻j巴,狗屎玩意儿。我好心帮你们挡了她,还反倒来怪我,那你们下地狱算了。” 这几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她是个不好惹的,嘴也蛮毒,今后还是不要招惹她了,否则待她再骂几句,祖宗十八代都要被问候一遍了。 上官家主上官琴喊道:“上官良快布镇。” 上官沙乜比阿姊更快反应。立即将阿姊护了起来,以助于阿姊施镇。 上官良掐手捻诀,四方穿梭布阵,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一个大阵赫然现在中央,迸发出强烈的灵气,暂且压住了怨气。 不负众人所望,那镇勉强压下了奋力支撑的女鬼。 司狄宣走向前来,抹了把汗,道:“继续先才的问题,在你杀死她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那女鬼听到这问题之后,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朝他吐了口唾沫,道:“你妈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杀她吗?还问我这个问题,你是有什么大病?” 司狄宣高傲的脸色逐渐变为冰冷,他呼出一口浊气,道:“不答,呵,我有好多种法子可以逼你张口。” 女鬼脸色一变,装模作样地仔细想了想。 她额尖冒着冷汗,开口道:“是司寇如,他又找了回来,可他要杀的人已经被我杀了。我当时躲在屋后,通过墙壁的缝隙偷看。我没有杀死她,她当时还在吐血呢。司寇如看着她的模样,一直哈哈大笑,随后拿着自己的剑活剥了她的皮。那老不死的当时说‘你比当年更残忍了,我早就知道你会来了,你想杀的我都替你解决了’。她还想拉我下水,她隔着墙,指向我偷看的缝隙,我知道,他已经发现我了。他没有来杀我,我是自己逃走的。” 玄封言轻嘶一声,问道:“既然她知道那个会来,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怕你与你的孩子也会遭受这样的酷刑死去,所以才杀了你的孩子。” 那女鬼的眼神变了变,“不可能,那老不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杀了我的孩子。”她这话说的很坚决,但在说完之后,脸色又变得十分古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开始断断续续的重复这句话,怨念也逐渐散去。 众人就这么听着她重复这句话,也没敢插嘴。 可她的音量陡然拔高,又哭又笑。“他的心早就空了,被他养在外面的狗给吃了,所以他把我的心也偷走了,我的真心也被他负了,我为什么这么傻?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竹墨音缓缓走到几位少主的身旁,手中拿着玉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颜之礼见她到来,嘴边漾出一抹笑意,斯文道:“那里我刚用灵光照过的,有点儿脏,你来这边吧。”他主动让开了原本的位置。 “多谢小公子啦。”钟离倾意天真的朝他笑着,标准的笑露八齿,一时间,一种温暖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散,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颜之礼看着她,有些出神,竹墨音小声笑道:“怎么我很好看吗?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这话让颜之礼的脸爬上了一丝红晕,憋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说出一声“姑娘”。 竹墨音看着他这表现,不得让人心中升起一种玩弄他的心思,道:“那只是我的化名而已,我叫,钟离倾意,你可以叫我这个名字哦。” 颜之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在了那里。 果然是她。 “倾意?此生唯一倾意,吗?”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那你叫我乖乖也行啊,我就想听你这么叫呢。”竹墨音依旧小声说着,脸上洋溢着笑脸。 她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开玩笑,但颜之礼顺着她的意,道:“那……意乖乖?” 另一边,玄封言对那女鬼不耐烦了,道:“搞半天你先前就是在蒙我们啊。” 司狄宣似是安抚般的拍着他的肩膀,眉眼含笑道:“别急呀,套个话哪有那么简单呢?你要是实在闲的慌,像冷公子那样,蹲地上玩手指头好了。” 这话引得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冷江易身上,他在做什么,这可是很清楚了。 居然,真的在玩手指头! 可真不像他的作风。 冷江易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凶狠的目光直直射向司狄宣,却苦于没办法开口,只能心中警告:“你下次要没事儿别来惹我好嘛?” 那女鬼双手抱着头,大喊道:“不是的,不是的!” 此时,洞中的石底长出了朵朵如血液般殷红的曼珠沙华,女鬼的身上也开出了三朵。 那女鬼疯狂地抓着这些花,喊道:“我不去投胎,我就要在这等着,等到那老不死的转世,我一定会找到她,用各种办法把她折磨死。” 却又听她话头一转,疯疯癫癫道:“都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滚,都给我滚!啊!” 燕柒鸾看着那些争先恐后冒出的曼珠沙华,伸手折了一朵,道:“花开叶枯,叶长花萎,彼岸花开,入忘川,怨自来。你该去投胎了。” 女鬼没有搭理,则是一直默念着“彼岸花开,入忘川,怨自来。” 司狄宣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道:“既然是怨自来,也不只有你一人有怨了,别人也会有怨吧。” 燕柒鸾将折下的那朵花放在鼻尖嗅了嗅,一时神情也有些低落。“爱一个人没有错,更不需要道理,恨一个人,也不会没有原因,你真的,只是想杀了她吗?” 女鬼神情呆滞几分,再次落下了几滴血泪,道:“是我害死了她,是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我害死了她。” 她颤抖着道:“是我把怨气都撒在她身上。我一味的相信别人口中说说的,他已经另娶佳人,不会再回来了。我想我做事要做得绝,这样以后才没人敢骗我了,所以,我把我的孩子也给溺死了。我当时也好难过啊,可我更不愿意让步。到如今,我还总能在闭眼时看到他惨白的小脸,在梦中听他问我‘娘亲,我会很乖的,为什么你不要我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托同乡人编的谎言,是怕亲人会为此做出什么疯癫的事,而他,早已血洒疆场。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发了疯,杀了她,杀了所有知情的人,只身跑来这里。那时这山洞中也还长着许多的曼珠沙华,我不想再出去。我要是饿了,就是随摘了几朵花,塞在嘴里,不尝味道,直接吞便好了。我感觉我每天都浑浑噩噩,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载体。我再没有再出去过,已经过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了。我也才知晓,我或许才成了个老不死的吧。如今的我就像是一个活着……但又没完全活着的人。” “我生前好多事都记不得了,记忆也变得混乱,我的命,似乎夹杂于这些命运之间,混杂于他们的记忆之中。到头来,我想想起什么,却都记不清了。唯有这些,刻骨铭心。” 这似乎和众人想听到的不太一样,上官良见别人都还处于惊讶之中,不敢说话,便抢了先道:“曼珠沙华,有毒的吧?而且你每日就吃几朵花,也太荒谬了。先不论这个,你既知道真像,又为何要谋骗别人,谋骗自己呢?” 女鬼摇了摇头,长发从她的肩上垂落下来,宛如瀑布。她的身体缓缓倒地,身下形成了一片血泊。 “对呀,我明明早就知道真相了,却不肯相信。人们把一生都困在一个问题中,等真正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不愿意相信,我不愿相信啊……” 话了,她抬手,指尖汇聚了一点腥红,那一点红慢慢抽离出来,正是众人想要的。 “血给你们了,赎罪赎够了,我该去投胎了,下辈子……不想再遇见他们了,玉佩也该扔了,我可不想下辈子还能看见这些前尘往事。” 女鬼用最后的力气说完了话,最后一滴泪落下之时,便化为了一团黑气,深入地下。 那滴血还飘在空中,颜从之拿起吞天囊,把那滴血吸了进去,随后丢给了颜之礼。 竹墨音问道:“这个玉佩如何处置?” 司狄宣道:“遵从你的意愿呗,她不愿意要了,变成灰也可以。” 竹墨音唇角微弯,道:“开个玩笑嘛,她放不下执念,不得轮回。如今执念消散,阻碍不了她什么,就放在这里,等有缘人来拿走才好。” “我生前好多事都记不得了,记忆也变得混乱,我的命,似乎夹杂于这些命运之间,混杂于他们的记忆之中。”这句话是对这个幻象里有那么多个人命运的解释,其实就是想多写一点儿悲剧,然后刚好就有灵感了。 意乖乖~ 用在乖崽崽身上,太可爱了吧,一颗心都要被萌化了。 其实很多人的名字写完就记不清了[托腮]。 对于崽崽们的名字,我真的,看到就想笑。小沙崽崽,我先开始是手写的,我看那个拼音记错了,以为你后面那个字读shì呢,还觉得挺好听。司崽,我也知道你的名字读起来很怪,可我通篇在写,你让我怎么改?小勺崽,请你不要介意你的名字。小颜崽我没打算让你和你爹重一个字的[捂脸笑哭]。郝寺,你这谐音读起来可真好。 聊天: 可恶!至今一个人过马路心狂跳。虽然过了路的车辆并不会撞到我,但还是很恐惧的感觉,就怕下一秒就会给我撞上。如果遇上车多那就更紧张了,莫名其妙的。 第一次做实验那会儿,本来很开心的。做化学时是非常开心,因为在亲眼看到那些奇特景象我的确会感到很惊讶,然后就会特别的高兴。但后来做实验打坏两次玻璃制品就不笑了[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凡尘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