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不甘如此》 第1章 全是假的 夏日的晚风都是极热的,吹得连江雨有些昏昏然。 隔着一层紧闭的红漆木门,她悄然无声地听着里头发出的阵阵喘息声。 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汗水,她拿了手绢轻轻一擦,淡粉的胭脂蹭了洁白的绢布一大块。 “得手了吗?”她狠咬了下唇,紧张地上身都在发抖,脚步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门边。 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滚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隔着一层薄屏风,隐约能看到有一团东西正在红棉布底下一上一下的动作。 兴奋地情绪在连江雨心尖炸开烟火,她悄悄退了出去,若有所思地一笑。 此处乃偏殿,御花园晚宴正盛几乎无人会在意这处冷清。 因为过于兴奋,她直接跑了起来,点翠步摇相互碰撞发出叮咚清脆的声音,悦耳地犹如琴师的妙曲。 只要她引来人,只要她们看到连苏雨那龌蹉不堪的一幕… 想着想着,她不免噗嗤一笑,满面的小人得志之色。 果然,在她风风火火地跑到宴会正中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昭宁帝眉头微蹙,开口询问:“江雨,为何跑的如此之快?” “父皇…苏雨姐姐她,她。”她故意磕磕巴巴,眼中有些堂皇,“没事,您不要在意,是我看错了。” 众人全部都看在眼里,况且这字里行间都提到了长公主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都喜欢看些闹剧。 袅袅的淑妃立马捏着手帕唏嘘道:“这江雨公主的话里可是有话呢。” 一旁的常美人也是一副看好戏模样:“刚才长公主就是醉了去休息了,这会子…啧。” 一时之间,舆论达到最高。 “带朕去。” 连江雨双手一锤,压下即将绷不住的笑意,拂身带路。 今日的情况是她算计好的,在她连苏雨的点心里加了整整一瓶的合欢散,还故意找了个腌臜侍卫扶她去休息… 不论如何…连苏雨都不可能占得了什么便宜。 只要长公主的名声一毁,她就可以如愿嫁给小顾将军,成为名盛幽浮的将军府的夫人。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宁清宫门口。 本来喜悦的表情突然换成了一副眉头紧蹙,不忍继续的为难模样。 昭宁帝颌首:“带路!” 连江雨故作深吸一口气,使劲推开了门。 身后一行人议论纷纷,也颇有兴趣地跟着二公主继续往里走。 刚走到寝卧门前,极为刺耳的喘息声贯穿了每个人的耳膜。 昭宁帝始终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微微发抖的身体昭示着他的愤怒,“全德开门。” 连江雨识趣地退回一边,“这里头兴许不是姐姐,父皇还是…”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呵,不是她,朕自会还她清白。”昭宁帝眼皮微抽,帝王压迫感十足。 身后花红柳绿的人瞬间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来自民间的长公主究竟做出了怎样出格的事。 门被推开半扇。 喘息声更明显了。 “父皇!” 这一声过于响亮了,震得连江雨脊背一凉,浑身的血液犹如凝固了般。 慌张回头。 连苏雨正正气十足的站在不远处,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父皇不在宴会,来这里是为何?让儿臣好找。” 连江雨不敢呼吸,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她看到了… 昭宁帝眼睛一眯,“你在这里,那江雨你看到的又是谁?” 连江雨像疯了一般的闯入屋内,一把推开屏风。 直逼瞳孔的触目惊心,那个被安排好的侍卫正在饥渴十分地撞着自己的大宫女春园,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一般。 春园满面痛苦,泪水流了满脸,口中不停的叫着公主救救我。 “滚开!”连江雨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也不顾男人身上的污秽物了,吃力将他从春园身上拉开,“谁借给你的狗胆子!” 将两人分开后,她才想到回头去看身后那些来看戏的人们。 男的,女的,都是一副惊讶又不忍直视的含蓄表情,只有自己的父皇和连苏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妹妹,你的大宫女…”连苏雨也学着她平日里的话说一半法恶心她。 “江雨公主,你好香啊…”意识不清的侍卫扯着连江雨的裙角放在嘴上亲咬。 不知是哪个妃子嫌弃的“咦”了一声。 场面一度尴尬。 “两人都处死,明悠公主管教不严,故意诬害长公主,禁闭一月。” 连江雨垮了身子,瘫软在地,眼中含满了泪水:“父皇!春园是无辜的,求您别杀她。” “苏雨又何尝不是无妄之灾。” * 连江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长宣殿了,她整个犹如被掏空的木偶一般,只会呆滞地盯着某一处看。 伺候的宫女因为春园的死也是异常悲伤,可是现在面对主子也是不敢有任何情绪的表露,“公主,没事的,这次一定是侥幸。” 连江雨终于流泪了,大颗的眼泪打在华美云锦长裙上,本来就有些糊的妆在此时更糊了:“鸳鸳,春园没了…” 鸳鸳的眼泪也在此刻决堤,主仆两人搂做一团。 哭到深夜,鸳鸳退下,屋子就只剩下了连江雨一人。 她盯着房梁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自打连苏雨被找回来后自己的处境。 连苏雨琴棋书画样样绝伦,衬得她这个自小在宫中养大的公主如此的缎子草包。 本就不受宠风她就显得更加岌岌可危。 父皇也因为她母亲是皇后而对她无比疼爱。 对比之下自己的母亲到死也就是个采女… 想着想着,她嫉妒成性,热泪滚烫。 终于,她踩上了木藤椅,挂上了三尺白绫。 该结束了,她这窝囊无趣的一生。 当窒息感来临的那一刻,脑子袭来的并不是走马灯,而是一些诡异又奇怪的碎片。 那些明明不是她的记忆,可偏偏里头那个人真的是她。 【爆款短剧待拍: 纯情将军轻点宠,一胎七宝闹不停】 白绫断裂,连江雨摔地头脑发懵,眼前漆黑。 在失去意识前一刻,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好像是类似于戏剧话本子一样的。 而她,就是里头又蠢又坏又作,最后死于女主剑下的女二号。 “好…” * 再次睁开眼,连江雨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地上,只不过头脑清醒多了。 她扶着地坐直身子,吃力咬了一口自己的食指。 很好,还没死。 所以,那些画面都是真的,都是以后会发生的剧情! 笨了二十年的脑袋瓜终于开窍了。 “连苏雨是正统公主,也是这个本子的正角,还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她真的被我算计嫁给那个侍卫了。”连江雨开始咬着指甲复盘:“还有,小顾将军是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她,哪怕和我结婚也不愿意和我洞房,最后还帮着苏雨杀了我?” 复盘到这里,连江雨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真的是,努力全都是白费呢。” 想着想着,她笑了。 笑得有点苦涩,有点令人心酸。 既然结局是既定的,那她这样像跳梁小丑一样的究竟是为什么,还牺牲了自己最喜欢的春园。 纠结到太阳升起。 连江雨终于想通了,她看着自己已经秃了的拇指:“那好嘛,我退出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经公主。” 是的,她是个假公主,从那些碎片里看出来的。 她母亲当时怀的是某个不知名男人的孩子,那个孩子也就是她。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养老吧,禁闭也好,最好关一辈子好了,这样也不用出去被苏雨和顾笙潇虐了。 其实,真的,只要人一想通,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了。 她坐在狼狈地爬到镜子前,看着憔悴又美艳的自己。 瞧瞧,她生的多美,面若银盆,水杏明目,翘鼻小嘴。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貌美是真的就足够了。”她开始安慰自己,说着拿了梳子梳梳自己的头发。 梳着梳着她又开始捂着脸哭泣。 日子就这么疯疯癫癫的过了一月,终于到了禁闭解除那天。 御花园里大红的月季开的正艳丽。 连江雨坐在亭子里看似赏花,实则发呆。 当一个人觉得人生没意思的话,就平时再喜欢的东西也不喜欢了,就比如这种很美的,她平时恨不得连根拔起抱回屋的大红花。 夏风和煦,吹过她脸上的发丝。 鸳鸳给她斟茶:“公主,要不要吃点心。” 连江雨有些沉默,果然,不是谁都能比得上春园那么贴心的。 她淡淡摇头,继续盯着红色发呆。 如果按原剧情来走的话,那她这时候已经闹到椒房殿去了。 说来也神奇,明明椒房是皇后住的宫殿,可偏偏皇帝就愿意让自己亲闺女住里头。 其实从这时候就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差距了。 可她原来真的太迷糊了,什么都看不透,也理解不了。 突然,一道晶蓝色映入眼帘。 她换了个新姿势,两手托腮地打量那人。 “鸳鸳为啥我不记得宫里还有这号男人。” 鸳鸳浅笑,顺势趴在连江雨耳边:公主,这是冷宫里那位的小皇子,叫鹤晴,上个月刚出来。” 连江雨双换了个姿势,更加认真地端详起那位。 在御花园里手足无措的少年自然是注意到了连江雨的目光,可惜他怕的紧,只能假装很忙地凑着身边的百合花。 然后刺鼻的味道熏的他猛摇头。 连江雨开始在脑子里过剧本内容,最终只是想到了寥寥无几的几段话。 “连鹤晴被连苏雨救赎。” “连鹤晴连苏雨病态骨科线…” 第2章 狗头军师 连江雨不理解骨科的真正意思,不过大概率也是跟连苏雨有关系吧。 她挑挑眉毛,皱巴着一张脸盯死了这个算是她弟弟的不亲弟弟:“你过来。” 连鹤清点点头,小着步子朝连江雨走去,顺手还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下满手的冷汗。 两人刚好面对面。 鸳鸳眼睛猛一亮,俯身在连江雨耳边嘀咕道:“公主,他长得好俊啊。” 连江雨斜眼瞥了一下鸳鸳,嘴角轻轻一抽:呵,就是因为你看上他了,而你主子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对你特别好,所以咱俩直接趁虚而入差点把人给办了,结局直接被女主杀了,而这个被办了的小孩特别把她从乱葬岗捡回去当养料喂花了。 连鹤清不是聋子,脸色白了一霎,并不十分悦目。 连江雨想到自己最后的结局,就犹如吃了狗屎一般的难受,她吃力锤了自己的脑门,在两人诡异的眼光中在盘子里拿出了一块点心,带着讨好的意味:“那个,鹤清对吧,给,姐姐宫里的点心好吃。”她伸手往他眼前凑了凑。 在冷宫里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苦命孩子,第一次接到别人的善意,所以激动地不知道该不该去接:“给我的。”然后就傻唧唧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连江雨点点头:“对啊,给你的。” 鸳鸳惊了,自己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平时那眼睛一瞪,几乎能把人给剥皮拆骨地吞进去。 今天竟然这么好心的给一个不受宠的弟弟点心吃。 连鹤清赶忙接过,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破碎感,明晃晃地眼睛像两汪汩汩的溪流:“谢谢皇姐。” 连江雨可不敢当,只要这个死孩子吃了她的点心不最后当养料就好了。 点心入口即化, 空气带着过分的沉默与燥热。 连江雨在精神压迫下没忍住摇了摇头,人知结局,其行也善,她以后不会欺负连苏雨了,也不会欺负别人了,她努力会成为一个还行的好人。 只不过想想,她从小那么喜欢的小青梅竟然最后会是让她死在乱葬岗的元凶之一会有点心酸。 真是没搞懂,那个苏雨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啦,明明她们两个长的应该是同一水平线上的长相。 “唉,鸳鸳,回宫吧,太热了。”她身心疲惫地站起身子,将自己的宽大的裙摆往后一扔,抬腿就要离开亭子。 受不了和自己仇人呆在一起。 鸳鸳立马跟上。 身后的连鹤清眼看着唯一肯施舍给自己的皇姐要离开,心中莫名多了几分不舍和酸涩,恍惚间竟然把自己的心里话全盘托出:“皇姐,我可以去找你吗?” 连江雨转头上下扫视他了一眼,冲他颇为无奈一笑:“随意。” 一回到宫里,她就大力将鞋子一踢,横七竖八地往床上一躺。 鸳鸳拿了冷毛巾就要给她擦脸。 连江雨随意翻了个身子,一把拉住鸳鸳的手往自己怀里带,轻声细问:“鸳鸳,是我好看还是连苏雨好看。” 鸳鸳脸颊红了个透顶,往后猛退:“自,自然是公主您。” 烦闷的气氛让两人现在的模样略显滑稽。 最后鸳鸳的结局是什么? 连江雨记不起来,好像也没看到, 心情有些微妙地看向鸳鸳:“噢,没事,你退下吧。” 鸳鸳巴眨了下眼睛,犹豫着坐到了连江雨身边,俯在她的耳边,细声道:“公主,所以,您也意识到了对吧,有那个贱人在,顾将军就不会跟你在一起。” 滚烫的气息扑在连江雨脸上使她头脑发懵,她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懵懵地问出:“那我要怎么办。” “听我的,我会让公主拿到自己想要的。” “春园已经死了…现在公主的所有物只有我而已。” * 仁寿宫,太后邀请, 连江雨提着点心赶到时,华丽的连苏雨已经和太后交谈甚欢了。 而她像一个透明人一般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人家祖孙两人的亲昵。 其实原来连苏雨没回来之前,太后也没有正眼瞧过连江雨,对她也是满腹厌恶。 对噢,其实…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被偏爱过呢,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卖命的去争取那些东西呢。 大概是以为只要那个人死了,这些都会是她的了, 可惜,她想错了。 亲手害死了那个懦弱的连苏雨后她真的得到他们的喜欢了吗? 并没有! “太后娘娘,小顾将军来了。” 连江雨身体一僵,不禁又回忆起自己看到的那些剧情,顾笙潇和苏雨是真心相爱的,两人才是真的主角… 愣神之际,在她身后站着的鸳鸳吃力推了自己主子一把,让自己主子刚好摔在顾笙潇跟前。 顿时,宫殿一片寂静。 是祸不是福。 连江雨因为丢人的不敢抬头,指甲已经嵌入了地毯,头上顶着的步摇跟着自己身体地颤抖哗啦啦作响。 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也懂这是为什么。 “二公主?” 熟悉至极的声音。 鸳鸳故意不去扶连江雨,任由尴尬暴露在阳光之下。 终于,她心心念念的顾笙潇朝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连江雨仰起头,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流了满脸,脸上的胭脂糊作一团。 她想要伸手接住顾笙潇的手,可是她又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心中没来由的发苦,不敢伸手:“我没事。” 顾笙潇见她迟迟不肯站起,语气中带了几分烦躁:“二公主?不起来?” 连苏雨此时已经下了台阶,站在两人身边,略带暧昧地看着顾笙潇,讽刺道:“妹妹是觉得地上凉爽?” “明悠,还不起来,当真要如此不体面?”太后也闷闷开口了。 金碧辉煌的仁寿宫正厅,难堪的只有趴在地上的连江雨一人。 她抬手就要去擦脸上的泪水,可惜这样一动作反而看起来更狼狈了。 鸳鸳瞧到自家公主实在委屈,便赶紧俯身拉住连江雨的手腕,轻柔将她带起,“公主。”说着她又拿起手绢替自家主子擦了擦脸上糊透了的胭脂。 “笙潇哥哥。”连苏雨眉开眼笑,冲着顾笙潇甜甜一喊。 顾笙潇的注意力瞬间从连江雨身上移开,也冲她温柔展颜:“苏雨。” 如此甜美,如此温馨,如此天作之合。 坐在高位的太后冷淡地扫了底下一周,单手托腮,满是对自己另一个孙女的不满:“明悠啊,你是公主,今日如此之丑必得承受些什么。” 站在太后身旁的老嬷嬷立马会意,“老奴这就去。” “但是哀家罚你就显得不够仁慈,我瞧着你这丫头是个结实的,不妨就拿她儆猴是了。” 老嬷嬷已经拿了皮鞭走到连江雨身边,等待着时机。 顾笙潇表情淡淡,连苏雨甚至有一丝窃喜,赶忙拉着他往旁边挪了挪。 鸳鸳立马跪下,可怜兮兮地弓着背:“任凭太后责罚。” 连江雨脸上羞红还未散去,整个人立马警觉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制止。 “啪。” 鞭子在鸳鸳背上甩出一道骇人的血痕。 血沫溅了连江雨一脸。 连江雨吓坏了,颤抖着往后退。 那鸳鸳会被打死吗? 春园死了,现在轮到鸳鸳,那下一步会不会真的是自己。 “啪。” 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解气啊,直接将人打的吐了血。 鸳鸳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开始大口呕血,眼睛始终盯着自家公主。 连苏雨眉头一蹙,倒是没想到这坏丫头竟然会死这么早,不过上辈子她被连江雨害的那么惨,她宫里的丫鬟肯定也出力了,就算是死一百遍也不足惜。 第三鞭子即将落下时,连江雨突然抱住了鸳鸳,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火辣辣的痛,哭哭啼啼道:“千万别死啊。” 她千万不能死,如果她死了,自己就彻底孤立无援了,连一个能给自己出馊主意的人都没了。 “好了,别打了,哀家乏了。” 老嬷嬷收起鞭子,低头应是:“是。” 顾笙潇低头看了眼连江雨背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正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不想被连苏雨给恰好制止。 “顾哥哥,你说要教我骑马射箭,今日马场正好空闲。” “好。” 在连江雨眼里,两人是你侬我侬的离开了。 鸳鸳抬起头去看身上的人,拿起袖子替她擦去了脸上的血渍,语气都变得虚弱温柔了很多,不过那对上扬的凤眼倒是亮晶晶的:“公主,你是因为他哭了吗?” “你推我干嘛!很痛哎。”连江雨将脸埋进她的怀里吃力擦了两下,“手都磕红了。” “我以为这样就会引起他的注意力,公主你就会喜欢的。”鸳鸳用下巴抵住连江雨的额顶,目光随意在周围扫了一圈,“他们都在看我们,我们赶紧走吧。” 连江雨这才站直了身子,拍拍自己已经皱巴巴的衣裙:“走吧。” 离开仁寿宫,可怜的小公主这才又皱巴起一张脸,哭唧唧起来:“为什么每次丢人的都是我,连苏雨永远都是被上天眷顾的人。” 鸳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尴尬笑笑:“大概率,是,她是锦鲤精转世了。” 连江雨被伤害的太深,没忍住抱起墙吃力地磕起了头,“让我磕死妥了,我不要死那么惨啊。” “不会死是,您可是公主啊。”鸳鸳慌了,伸手挡住了连江雨的额头,“磕破相了怎么办。”说着,她还心疼地朝已经发青的印堂处吹了几口气,“您还小,顾将军迟早发现您的好。” 如果按照平时鸳鸳的这般安慰,连江雨早就信心满满地开口大笑了,。 可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了, 只要一想到顾笙潇一直喜欢的都是连苏雨就难过。 她本来脑子就笨,哪里能斗过那个心机女呢。 “公主想要放弃?”鸳鸳眼珠一转,诡异问道。 天空几只乌鸦驶过,留下几个黑点。 真的得放弃? 连江雨挥手打散了天空的黑点,转身郑重地拍着鸳鸳的肩膀:“不,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只要顾笙潇而已。” * “笙潇哥哥。” 某些男主即是名盛京城的将军,又是科举考试的文状元,所以理所当然的很受皇帝青睐,有了随意去往皇宫猎场马场的资格。 连江雨端着一盘核桃酥站在不远处,娇软可人地冲顾笙潇抛媚眼。 身后还站着她的首席大军师。 顾笙潇没忍住朝她看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狗头军师吸引。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高的竟然有些吓人了。 属于女主的男主已经出现了哦,可惜小江雨并未察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狗头军师 第3章 嫉妒 顾笙潇轻咳一声,转眼看向身旁的连苏雨,故作正经:“明悠公主也想学射箭吗?” 连江雨笑笑,提着裙子就往他身上蹭:“笙潇哥哥,我要你亲手教我,可以吧。” 盛夏花开鲜艳,浓浓的花香连带着的是滚热的气息。 顾笙潇脸红了,先是从耳尖然后一步步红的脸颊,他不敢低头去看什么,也不敢伸手回应,只是就这么僵着。 连苏雨看出了些什么,表情一滞,惺惺地摔了手里弓箭, 这辈子,总不至于还是被这个死丫头给夺了自己的心上人吧。 那可真的是白重生了。 连江雨巴眨了下水灵灵的大眼睛,继续往前贴,几乎要和他严丝合缝。 “公主。”顾笙潇猛一往后退,隔开了两人之间亲密的距离。 这吃瘪的一幕落到连苏雨眼睛里是异常刺眼的喜悦,她就这么水灵灵的站在了顾笙潇身后,软着嗓音道:“那妹妹不妨和我们一起玩儿啊,拉弓射箭需要天赋…” 连环攻击的威力极强,连江雨听到心碎的声音:她靠的近就不行,连苏雨靠的近就不拒绝了? 她忍住情绪,将双手放在胸口上,做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声音也放的委屈巴巴:“啊,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笙潇哥哥。” 出乎意料的做派,出乎意料的…发言。 在场三人几乎要惊掉下巴。 连苏雨没忍住扶额:这死丫头,怎么变得比上辈子还不正常。 顾笙潇:是我,太残忍了吗? 鸳鸳:哇,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看着三人各色表情,连江雨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了,一股莫名羞涩从脚底板直钻脑门,捂在胸口的手赶忙遮住了脸,“鸳鸳,不玩了,太热了回宫,你背上还有伤口。” 说罢,她拉住鸳鸳一路小跑。 跑回自己的寝宫后,连江雨脸颊的滚烫终于消退,她扶着桌子坐在了软榻上,“终于回来了。”语气带着狂奔后的沙哑。 鸳鸳静静地看着她,看模样似乎是想要往前走一步。 连江雨抬起头,擦擦脸上的细汗,觉出鸳鸳的不对劲来:“你怎么了?”说着就要伸手去试探她的额温。 鸳鸳脸色瞬间煞白,躲开了她的手,顺带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看样子是想吐了。 不行啊,吐宫里要臭死了。 “春明,春明!” 一个端着茶壶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过门槛的时候还差点绊倒。 “公主,奴来了。” “啊,带鸳鸳出去,她要吐了。”连江雨捏住鼻子,如水一般的杏眼生出些许惊恐,“本公主见不得腌臜物。” 春明瞧着鸳鸳的不对劲样,也是点点头赶忙将她扶着,“鸳姐姐,咱先出去。” 果不其然,刚踏出门槛,鸳鸳就吐了个干净。 背上已经发烫的伤口,在此刻又开始冒血。 三鞭子太狠了。 “鸳姐姐!” 在一声惊呼中,连江雨只看到了缓缓下坠的小丫头。 * 偏屋内。 春明正手忙脚乱地替鸳鸳清洗,握着绢布的手都在颤抖:“鸳姐姐,您怎么就突然就顶不住了,你一定要熬过去啊。” 越说她越替这个鸳鸳感到不平。 她从别的小宫女处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这个忠心的鸳姐姐还硬撑着陪她去了御花园撩汉,结果回来就这么嫌脏的不管不顾。 门被推开。 春明以为是连江雨:“公主,您终于来了…” 可看清来人却发现是另一个公主殿下。 “长公主?” 连苏雨浅笑,她只身进了屋。 经过自己打算,她知道这个鸳鸳是个有脑子的人,如果可以收入麾下,那以后对付连江雨的恶意便有了矛。 她宫里的宫女除了忠心外少了连江雨宫里丫鬟所具备的毒辣和机灵。 那个死去的春园,的的确确的是个聪明狠心的,而这个鸳鸳看样子也不是个窝囊瓜。 上辈子,她被那个春园害的好惨,而这个鸳鸳倒是没做什么过于出格的。 连苏雨俯下身子,拿出自己带来的金疮药:“把毛巾给我吧。” 春明吓坏了,“公主…” 连苏雨冲她温和一笑:“别怕。我不会害她。” 此时昏迷的鸳鸳终于睁开了眼睛,呆滞地盯着连苏雨的脸。 看了一刻便摇了摇头:“你不是我家公主。” 春明吓的咬破了舌尖,僵硬地看着苏雨。 “我家公主没你漂亮…” 此言一出,连苏雨被逗笑了,低头掩着嘴笑:“怎么觉得呢?” 春明尴尬地开始乱看,这话要是让连江雨听到就完蛋了。 不过趁着这空档,她又仔细打量了跟前的长公主: 流畅瘦削的瓜子脸,桃花上挑美人眼,小巧玲珑挺翘鼻,还有眉宇之间的王室威严感。 活脱脱的绝世大美人儿。 而连江雨比起连苏雨真的就显得不够美丽了,感觉连一点儿皇上的模样也没遗传到。 连苏雨开始替鸳鸳清创:“放松,我会帮你的…” 鸳鸳开始哭着双手乱抓:“我不要你,我家公主呢?我要我家公主。” 春明机灵地握住鸳鸳的手,讨好道:“公主您继续吧。” 这长公主可真是个仁慈的。 此时,另一头。 连江雨正在三皇子宫里的游园中,灰扑扑的给他捉蛐蛐。 “皇兄,已经捉了一罐子了,您就把金疮药给我吧。”她将手中的两只蛐蛐放入瓷罐,顺带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土。 三皇子连沅眼皮懒懒一抬,“已经一罐子了吗?” 连江雨赶忙点头。 “行了,小伍,给她拿半服。” * 一路小跑,挨着墙根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 她的宫殿偏的厉害,她母亲地位不高只能住偏殿,所以她是被主宫里的那位抱养的,主宫里的良妃娘娘前些年病急去了,空无一人的宫殿就剩了她自己。 跑的脸都红了,手中的药膏被紧紧攥住,身后并未跟着太监丫鬟伺候。 这宫里仅剩的两个还未单独立府的皇子,一个是三皇子另一个就是刚从冷宫出来的连鹤晴。 他们都暂住在皇子所,离妃子的寝宫也是极远。 这一路程真的让连江雨有些吃不消。 终于跑回宫,她飞身扑进侧屋,却只见自己的丫鬟被自己讨厌的人搂在怀里上药。 一瞬间,内心的嫉妒和恨意翻滚,手中的半金疮药摔落在地:“你怎么来了。” 瞧着连苏雨精致的妆容,连江雨只觉得自己狼狈又难堪,盘好的发髻早就散了,脸上还带着灰土和划痕。 做人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本来就经常听到旁人议论她生的不若这个刚从民间找回来的公主… 现在比较起来,更显得自己的毫无优点。 春明正在帮连苏雨卷袖子的手停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连苏雨并不当回事,只是认真上药,毫不给自己妹妹一个眼神。 “嘭。” 连江雨吃力摔上门,转身眼泪滚落。 她宫里什么宝贝都没有,金疮药也是抓了一个时辰的蛐蛐才求来的。 明明从小的在宫里长的的人是她,可是她既不是主角儿,也不受宠爱。 想着想着,她打了自己一巴掌,更大的泪珠滚落:“都说了你别挣了,还那么贱嗖嗖的往人家身上凑。” 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屋,她如同泄了气一般的气球。 决定了不挣,可看到连苏雨得到她奢望的一切时又忍不住拼命的嫉妒。 她还是想和顾笙潇成亲啊。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若银盆,杏眼浑圆… 甚至连父皇的鼻子都没有遗传到。 皇家子女清一色的高鼻梁,到她这里就变得些许扁平了。 太普通的一张脸。 果然,她就是个野种,也就必然不会是话本子的主角,因为从小就没有主角像,主角都是倾国倾城的,都是像…连苏雨那样的好模样。 妒意犹如毒蛇,寸寸爬上了她的心头,带着那般难受,她一把打翻了妆台上的所有。 好不甘心… 所以,没看到鸳鸳结局的原因是,她去找了好归路对吧,她跟连了苏雨。 锋利的步摇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淋漓。 听着屋外恭送长公主的声音,于是拼命扶着桌子站起,颤着两条腿走出门外。 看到的是一片乌泱泱的太监宫女对自己最讨厌的人毕恭毕敬。 所以呢,她到底多恶毒,才会让这些丫鬟太监都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如此急着去尊贵的舔长公主呢。 去往侧屋。 鸳鸳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静静地躺在那里。 连江雨双腿没了力气,几乎是爬着来到了她身边,盯着鸳鸳苍白的脸,一声冷嗤。 泪水爬满整脸。 还在流血的双手诡异地捧起鸳鸳的脸,将她带离了枕头。 受到刺激的女孩睁开了眼睛,大概是是因为痛苦也滴了几滴泪水,所以有些泪眼朦胧。 “她对你可真好。”连江雨的鲜血摸了鸳鸳一脸,“金疮药她也舍得给你用。” 鸳鸳笑:“公主…你哭了,因为什么。” 连江雨没回答,低头咬了她的肩膀:“你配接受她对你的好吗?” 鸳鸳没叫痛,还是笑着:“公主是因为顾小将军才哭的吗?放心,我都给你,他会娶你,我会让他爱上你…” “凭什么?” 第4章 为什么 似乎是咬的太用力,连江雨突然送了口,趴在鸳鸳的肩头抽泣起来:“你跟她走了,我怎么办,春园没了,那我就什么都不剩了。”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看到的结局,不忍心直视的悲惨结局。 鸳鸳伸手箍起连江雨的脸蛋,轻轻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轻柔道:“公主啊,我没有跟任何人走,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说着,她还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您瞧,我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死在您宫里。” 连江雨抬起头,故意将鼻涕眼泪蹭了她一身:“那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觉得我粗俗,自卑,恶毒,嫉妒成性。 ” 环抱住她的丫鬟,细声在她耳畔道:“那我跟公主讲讲我在一堆主子中选中您当我主人的故事吧。” “什么选中,你跟春园都是被我惯的放肆。”连江雨伸手摸了摸她滑溜溜的头发,语气带着怪嗔。 “那一天呐,是个雨天,我们丫鬟们跪在桥下,不敢抬头。” “结果,我好奇,偷偷的抬起了头。” “公主穿着湖蓝色的衣裙,正跟春园姐姐聊的开心,笑起来特别善良,我就把我的签跟前头的丫头换了换。” “之后每次被公主骂,我都会想着那天那么善良的笑容…” * 第二天一早,鸳鸳就换下了春明值班,早早地准备洗漱用物。 一旁正在摆早膳的太监不禁啧啧:“也就你这么伺候这个活阎王了。” 鸳鸳没吭声,继续往洗脸水里倒玫瑰花瓣。 看到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太监撇撇嘴,继续开口酸道:“你就应该趁昨天跟了长公主离开的,她才是真纯善。” 将筒里的花瓣加好,鸳鸳直接抬起了盆,狠剜了他一眼,出口怼道:“都少了个根儿,就别少个舌头了,要不然啥都没落着不是更悲催吗?”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路过小隔厅时,她看到了站在正宫门口的连苏雨。 那人正明媚的冲她笑。 示意她过去。 思忖中,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长公主身边:“长公主。” 连苏雨示意她免礼,伸手替她去承担水盆的重量:“帮你主子打的洗脸水?” 鸳鸳点头:“是,公主就要醒了。”她生的高,连苏雨几乎只到她的下巴处,看起来并不十分有气魄。 “不如跟着我。”连苏雨终于开口要人了,“我不会亏了你。” 脸盆的里的水荡起阵阵涟漪,花瓣犹如鱼儿般摇晃。 “那我家公主该怎么办?”鸳鸳没忍住苦笑了,眼中似乎含了水光:“我刚答应了她永不离开。” 连苏雨听到后只是神情一滞,潇洒地转身离开。 鸳鸳继续提着盆子往自己公主屋里赶。 屋里的人早已经趴在窗子上看了真切,却丝毫未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误会之门一旦打开就无法轻易闭合。 “公主。” 连江雨整理了表情,笑着看着她:“你来的真及时。” 好啊鸳鸳,既然你于我不仁,我必将你剖骨剜心,茹毛饮血,一同入无间地狱。 “洗漱吧。” 两人洗漱之时各含心思,气氛入赘冰窟般冷冽。 收拾好自身形象后,连江雨就顺着鸳鸳的意思去了太子学堂, 势必拿下…顾笙潇。 她趴在门缝间,仔细盯着里头正在用功做功课的人,心中渐起波澜。 不知何时,素面朝天的脸蛋上染上一抹红晕。 手没控制好力道,痴神之间,门被推开,她跌入学堂正屋内,仓皇地不知道该不该站起身。 每次都是摔在心上人眼前,每次都是出丑。 书堂内的四人全部回眸望向门口的粉人。 连江雨圆眼滴溜溜地一转,打量了在场的所有人。 苏大人,皇兄,小厮,还有…顾笙潇。 鸳鸳在门口把风就干脆没有进来,现在她家公主的难堪就无人能暂且遮挡了。 正在念诵古词的苏大人冷冷看了眼这个废物公主,满脸都是对她的鄙夷。 而正襟危坐的皇兄只是觉得很丢人,根本不想管她。 小厮没得到主人指令不得上前。 唯有顾笙潇起身拉起了她,还关心的问了两句:“可有摔伤。” 面对小青梅的温柔,连江雨偷偷瞟着他的脸色,紧张地抓紧了袖子:“额,我没事。” “丢人现眼。”太子丢下一句话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学堂。 直到他的背影远去,连江雨才打散了头顶的乌鸦叫:装啥呢,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材料,借我当理由不上学去云阁堂里听曲儿。 顾笙潇也沉默了,看着江雨无语一声叹息:“公主的出场方式的确极端,几乎每次见微臣都会摔,膝盖可还好。” 连江雨舔舔嘴角,脸上的表情几乎挂不住了,只得干笑两声,擦擦脸上因为窘迫而出的细汗:“不疼,不疼,好的很…” 话音未落,苏大人便出声打断了他们之间刚涌起的小火苗:“既然没事,那便离开学堂在叙吧,老臣自当以为书本圣贤,这里并非谈情说爱好时段。” 顾笙潇意识到自己的不稳的思绪,赶忙低头应是,率先出了屋门,走出太子学堂。 正在把风的鸳鸳真的是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跟在顾笙潇身后的满脸通红的连江雨。 “奴婢参见顾将军。” 顾笙潇就当没看见她一般,径直往前走,不带一丝一毫留恋。 连江雨提着裙子就要跟上去,却被鸳鸳给硬生生拦下了:“公主,我们别跟了。” “为什么?!”连江雨八分哀伤的表情里有十分的不理解,她刚刚才出了丑,现在是一定要挽回自己的面子的。 鸳鸳刚想解释,左脸就挨了重重一巴掌,几乎打到耳鸣,白净的脸上是显眼的指痕。 “呸,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抢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的心上人儿啊,瘪犊子,本公主给你吃饭你到学会吃里扒外了。”连江雨气的眼白上布满红血丝,抬着手又给了鸳鸳右脸一记响亮的耳光,“本公主今天要教教你,什么叫忠心。” 鸳鸳跪下,静静地看着连江雨因为刚才摔倒而沾了灰尘的裙身,缓缓探出手,轻柔的拍打,嘴里喃喃:“怎么又摔了呢…” “滚!” 可巧不巧的是,这一幕刚好被来找顾笙潇的连苏雨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笑着侧身对身旁的宫女道:“去,帮帮她。” 宫女点头应是,小心翼翼靠过去。 连江雨如同疯魔一般的,用手拍打着鸳鸳的脊背,最疯狂之时,吃力打掉了她发髻上固定最牢固的银簪子。 鲜血睡着额定淌下,污染了她的眼睛,落在地上开出鲜花。 准备拦下连江雨的小宫女也吓了一跳,不知该不该靠近。 清风拂过,带着一丝咸腥味。 疯狂入魔的公主终于恢复了理智,滚烫的汗珠滚落到眼睛里,刺痛感是她满眼婆娑,没忍住跪在鸳鸳跟前:“打疼了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她那么凄惨的离世,气不过都有人都不爱她。 只有她这么可悲,可悲到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去争取。 如果连苏雨还是以往那样的懦弱那便也好了,可现在她带着滔天的恨意重生,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就只能重蹈覆辙。 那天死去的春园便是十足的证据。 鸳鸳没吭声,仅是低着头。 “你在怪我?”连江雨慌了,伸手去接面前那人涌出的血滴。 不远处的连苏雨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宫女在得到自己主子的指示后,朝鸳鸳递出了帕子:“长公主给您的。” 双手虔诚捧着的连江雨红了眼角,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挑衅她的宫女,声音都带上了嘶哑:“长公主…” 宫女浑身一凉,可怜兮兮低下头。 “你要吗?”连江雨歪着头,笑了。 鸳鸳终于抬起了眼睛,与自己主子对视,也跟着笑了,反问:“您说我该要吗?” “不该,死都不该要。” 偌大的皇宫里看到这一幕的丫鬟太监也有,不过他们还是更重于自己手中的活,面对主子罚下人表示出了极大的漠视,走走停停,来来去去,并未有人驻足观看。 这个公主本来就是个不受宠的疯子, “那奴就不要。” 连江雨立了立上半身,找到了鸳鸳头顶的伤口, 带着亲昵的,不甘的,痴迷的,不理智的, 深深的吻了下去。 血腥在唇瓣上弥漫,开始逐渐往骨髓处蜿蜒曲折。 看戏的连苏雨终于察觉出这场有利于她的闹剧发生了质变,有些嫌恶地掩住了口鼻。 递帕子的宫女也惊了,更加有些站不稳。 端着茶壶点心的小宫女太监们在路过她们身边时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瞠目结舌中带着质疑。 所以… 为什么? * 二公主与自己宫里的宫女嚼对食这件事如大风般刮过整个皇宫。 无味的皇宫内终于迎来了有趣的谈资。 她们在讨论皇帝该如何处置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她们在讨论以后还会有何人愿意娶这个疯子公主… 而从头到尾,皇帝并未露面,那个疯子公主却像毫不在乎似的游转在园林各处…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