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学同人》 第1章 穿越进锦绣安宁 文笔稀烂,可能会有第一人称,第三人称胡乱切换,逻辑不一定有,金手指会有。 时间点卡在陆侯挖坟之前那一点点,就是陆侯交代程琅做法事那天。 ———— 陈曦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小婉摆弄她的头发。 她叹了一口气:我是谁,我在哪? 小婉看她精神萎靡不振,出言安慰道:“小姐,你大病初愈,自然是容易累的。要不要今日上街逛逛。” 陈曦一听,自然叫好,让小婉赶紧去准备。 可惜,陈曦刚下了马车,就碰到一个长相一般,全身湿漉漉的男人,影响了她的大好心情。 这男人张口一个“表妹”,闭口一个“拜托”,陈曦只好把马车借给他,让他赶紧回家。 “记得让人把我马车里的内饰清理干净!看你臭得!”陈曦叉着腰说。 这人频频点头答应后,他随从便驱车离开。 此人是徐郎君,陈曦的表哥。 送走了这个二货表哥,陈曦根据他的话,去附近的酒楼转转,打算会会那个踢他下水的螺姑娘,和所谓的英雄救美的侯爷。 穿越之后,陈曦通过套话,从小婉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陈国公之女,陈曦。 公侯伯子男,公最大。 什么卖螺的姑娘,什么安北侯,竟敢欺负我表哥? “陈姑娘,你不能进去!”两个男人,一个模样俊俏,一个大饼脸子,想拦住陈曦,但是奈何对方的身份,确实不敢鲁莽。 他们面对自己的步步逼近,只能频频后退的样子,让陈曦心中暗爽:这穿得值了。 来到二楼,俊俏男子觉得不能再让陈曦走下去,模样恭敬道:“陈姑娘!侯爷正和七姑娘有要事相商,还请谅解,莫要再为难程琅了。” 哦,程琅。这个就是程琅。 小婉说过,汴京城里模样不错的男子中,有一些叫程琅的,她觉得最好看。今日一见,这确实也不算虚言。 不过,纳闷的是,小婉可从没说过,汴京有什么七姑娘。于是陈曦问道:“谁家的七姑娘?” 程琅:“是罗府的七姑娘。” “罗府?哪个罗府?”陈曦可没听小婉介绍过什么罗府。 程琅:“这……就是从前的大理寺正,罗老太爷,罗文斋的后裔。” 陈曦:“不认识。”原来不是螺姑娘,是罗姑娘。 大饼脸补充:“罗府现在当家的是罗文章,罗主簿。” “主簿?”陈曦轻轻捂着嘴,笑道:“这才几品的官啊?” 尽管陈曦也知道,是这个便宜的二货表哥不对在先,但既然罗姑娘有靠山,也不是什么弱势群体。陈曦前来会会,也当然算不上欺负弱小。 说白了,就是陈曦想体验一下陈国公府的名字好不好使。 “从八品。”大饼脸没听出陈曦的阴阳,老实回答。大饼脸与程琅对视:陈姑娘今天一定是疯了,竟然来找陆侯的麻烦。 “从八品!”陈曦声音尖锐,“我不过是病了几日,这汴京城里,从八品的女儿,竟也能上天了?国公家的人,想踢就踢?给我让开!” 二人不让,陈曦只能直接向前,身体贴近程琅。 这种不顾后果的行动,把程琅吓得弹到了一边,他确实搞不懂陈姑娘今天怎么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二人一直跟在陈曦后面,陈曦一进来,就看到陆嘉学正抓住罗宜宁,问她到底是谁。 看到陈曦突然闯入,陆罗二人的表情均有些尴尬,陆嘉学只能把罗宜宁放开。 陈曦用出她最绿茶的声音说:“哟,难怪不让我进来,原来陆侯在跟七姑娘~亲~亲~我~我~呢!”亲亲我我四个字,每说出一个字就扭一下,好不做作。 陆嘉学双手背在身后,语气颇为不善:“原来是陈国公的女儿,有事吗?” 陈曦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心中一颤。 我的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面露威严,一看就不好惹。 只是陈曦被这出色的下颚线吸引到了,直到他咳嗽了两声,才意识到,陆嘉学那双恶狼一样的眼睛,正锐利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打算把陈曦这个擅闯者撕成碎片。 陈曦故意揉搓手帕:“没事~就是想来看看是什么人把我表哥踢下水的。” 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宜宁,“哦,也就那样。到底也是我表哥的错,真是什么都吃得下了。” 罗宜宁虽然不知道“什么都吃得下”是什么意思,但也能感觉到她的夹枪带棒,便立刻回击:“陈姑娘请自重,令表兄徐郎君行为轻浮,品行低劣。这样的人,别说踢下水,就是踢下油锅,也是使得的。” 趁着陈曦被她怼得语塞,罗宜宁迅速逃离现场。 陆嘉学现在心情十分不好,因为陈曦的闯入,让他没能问出罗宜宁是否是眉眉这件事。 心情不好的,还有陈曦,本想仗着家里的权势欺负人,没想到被主簿之女怼得哑口无言。 现在又被陆嘉学的狼眼盯得难受,干脆自己气鼓鼓地带着小婉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小婉问道:“小姐,你今天怎么敢去招惹安北侯陆嘉学?” 陈曦没好气:“咋了?一个侯爷而已,惹不得?” 小婉:“这是个阎王!” 于是,小婉把她所了解的陆嘉学的过往,给陈曦一一道来。 陆嘉学原是陆家庶子,有一同胞姐姐。他俩生母去世得早,他们父亲不待见他俩,所以在陆家过得很不好。 后来,他姐姐嫁去程家后,汴京贵族的活动中,便再没有见到陆嘉学这个人,更别说听到关于他的事情。 直到英国公以陆家子弟均骁勇善战为由,向陛下请旨,允许英国公在下次北伐时,将陆嘉学也一并带上。陆嘉学这个名字才又出现在贵族视野里。 “哟~英国公为啥专门提携他?”陈曦嗑着瓜子,一脸八卦。 小婉:“英国公与陆家是世交,据说是看不惯他家对待孩子不公平,偏心嫡子陆嘉然,打压庶子陆嘉学。” 陈曦:“那也得陆嘉学有能力不是?不然谁去扶烂泥?后来呢后来呢?” 小婉:“后来,便是英国公带他们去北伐。回来后,陆嘉然领了军功,而陆嘉学又一次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直到……直到……” 陈曦催促她快说。 小婉有些犹豫,在陈曦的不断催促下,才说:“直到有传闻说,陆嘉学与宋姑娘情投意合,准备入赘宋家的消息。陆嘉学才又一次上了战场。” 陈曦:“啊?陆嘉学消失那段时间,是上战场后,伤了病了吗?” 小婉摇头:“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后来,这陆家兄弟,就只有陆嘉学从战场平安归来。再后来,就是陆嘉学无意中,发现了柱国宋应山的罪证。为了大宋,他大义灭亲,检举揭发了宋应山。大理寺认为证据确凿,将什么什么书……” 陈曦:“《大理寺详断官签书》。” 小婉:“嗯,对,就是这个书,将此案的详细情况一一记录,呈给官家。官家震怒,便依照大理寺的审判建议,判宋家诛九族之刑,还让陆嘉学督促执行。” 陈曦:“然后呢?陆嘉学跟宋姑娘结婚了吗?” 小婉:“小姐!你在说什么!这个宋应山就是宋姑娘的祖父,都诛九族了,还成什么亲!” 陈曦手指盖住那惊讶得都成“O”的嘴,头上的步摇随着她轻微摇头而晃动:“这也太……”太凶残了。 小婉:“所以奴婢才说,这是个阎王!当年,您才十岁,还经常跟着宋姑娘屁股后面玩,与她关系极好。此事之后,您每次看到陆嘉学,都会尽量躲避的呢。” 算算日子。自己这具身体,今年才十三岁。那不是才三年前的事? 惹!!! 好吓人!!! 陈曦当下便去找陈国公,让她这个便宜父亲,赶紧给自己请个老师来教她练武。 把身体练好了,以后遇到这个惹不起的,倒还能跑得快一点,久一点。 第2章 锻炼 我这便宜的老爹对我是挺好的,听我说想习武,二话不说,就给我请了个老师。 但是为什么是陆嘉学啊? 陆嘉学那阴测测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对陈国公说:“爹……陆侯,陆侯应该很忙吧……我这就是锻炼锻炼,强身健体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陈国公“嘿嘿”一笑,转头问陆嘉学:“陆侯,你可是很忙?” 陆嘉学微微欠身,拱手作揖,恭敬答道:“承蒙国公垂询,晚辈自执掌皇城司,琐事缠身自是不假,然较之国公周旋于家国诸事、日理万机,晚辈所忙不过一隅之事,实不敢言忙。” “哈哈哈,你看,陆侯说他有空。那就这样定了!” 于是,我便加入了陆侯训练营,开始了魔鬼训练。 … 在这段魔鬼训练时间里,我每天训练结束后,都累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别说出府游玩,就是多照照镜子,都做不到。 这几天,陆嘉学不在,让我自主训练,我才得了喘息之机。小婉给我放松时,跟我说了近期八卦。说十年前有个案件的余孽,抓了好久都没抓到,如今突然出现了,大喊冤枉,请求翻案。 “然后呢?” 然后就跪在那里。 “啊?为什么?冤枉就拿出证据来啊,跪在那里有什么用?”我怀疑小婉听来的故事不完整。 可是小婉再说不出更多的了,只说他看起来如何如何可怜,汴京内的百姓对此议论纷纷。 “十年了,他还来喊冤,说不定是真的冤枉呢?”小婉是这样说的:“据说是他的老师当年查出收贿受贿。” 我:“有些官职,到了一定程度,收贿受贿也在所难免。这个老师该不会是得罪了谁,才被搞了吧?” 小婉迷茫,听不懂。 我将此事询问我爹,我爹让我别多想。 我:“爹,这样的冤案多吗?” 陈国公:“啊?我的乖宝贝,这可不能张口就来,说话要讲证据的。” 确实。当年陈久衡这案件,牵连甚广,总不能靠几个人的口供,这么简单吧? 我:“当年是不是人证物证都齐全?” 陈国公:“这不是爹审的,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怎么,你对查案有兴趣?” 我:“我就问问!我听小婉说,他很可怜,一个人从早跪到晚的。” 陈国公:“爹不是说他一定有罪,或者一定被冤枉。只是如果你因为一个人连续跪着,米水不进几天,觉得他很可怜,便出于同情,心里偏向他,进而去怀疑当年的审判结果,甚至怀疑官家的决定?爹认为这样的行为十分幼稚。” 我微微低头,陈国公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对此事的了解,仅仅是小婉的只言片语而已。 陈国公以为我心里委屈,便提出让我去刑部看看以往的小案子的卷宗。 我:“为什么不是这个案子的呢?” 陈国公:“这样的大案件,即便为父是刑部尚书,也不能随意调取。更何况,为父还不是呢。刑部尚书只是与我们家有旧,否则,你连小案子的卷宗,也碰不到。” 我鼓掌:“哦~那你很棒棒哦~” 陈国公敲了一下我的头,笑我胡闹。 … 我乔装成一个少年,跟着陈国公来到刑部。 陈国公和刑部尚书寒暄了两句,就有人带我去看卷宗。 这一看,就看到了太阳下山。 连续几日皆是如此。 这日,陆嘉学来到我府上考教。 考教完后,我还没得喘口气,陆嘉学就开始问我:“听说你对查案有兴趣?看了几份卷宗之后,可有收获?” 我:“都是很简单的案件,人证物证齐全,犯人也认罪了。基本没什么问题吧?” 陆嘉学:“卷宗上的记载确实简略,但有关的信息不会遗漏。包括审问过程,毕竟有些犯人审问起来特别困难。” 我:“你们会屈打成招吗?” 陆嘉学:“有些比较……有些犯人会打。算了,女孩子不必知道这些。” 我还想问“为什么女孩子不必知道”时,陆嘉学就说休息够了,继续考教我。直到我筋疲力竭,早就将这个问题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 我训练之余,会去刑部再看看卷宗。 今天,我在刑部学习时,听到有几个刑部的主事、员外郎,在议论前几天的陈道衍。他们说,也不知是谁嘴碎,把陈道衍的事情告诉了官家,官家现在让汪相重申此案。 汪相率领当年审理此案的官员们,一起让陈道衍拿出证据,证明陈久衡冤枉。可陈道衍居然只拿出一张没头没尾的信件。 据说是宋应山的手书。 上面没有签名,没有印章,也不知是写给谁。 “这样的证据还想翻案?”其中一个主事摇头说道。 我听后也摇摇头。 看了几天的卷宗,我发现,刑部绝不会只通过几份手书、信件,就给人定罪。 ??当时,我向提供方便的主事提问,他解释道,一直都存在手书造假、印章造假的情况,因此审讯案件,必须要慎重。 ??物证要查验真伪,人证要录口供画押,人证、物证要相辅相成,逻辑一致,形成闭环,才不容易完成冤假错案。 既如此,这个陈道衍真的很奇怪。如果他真的天真到,以为一张纸就能翻案,应该早就出来了,何必苦苦等到今日? 说不定,这张手书就是他自己写的,硬是赖宋应山头上,反正宋应山死了,死无对证。 出来搞这一出,是想博得官家下令重新审理,以便有更多的机会去找到证据吧? 诶?等等。那他肯定不是一个人咯? 真有趣。 … 次日,陆嘉学考教完后,我说了对陈道衍行为的猜想。本来以为他又会说:“女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个”。没想到他眼前一亮,问的是:“你也觉得陈道衍有同伙?” 诶?同伙? 陆嘉学:“我抓捕陈道衍已久。有一次追踪到罗府,居然能跟丢。我怀疑罗府里有窝藏他的同伙。” “没搜吗?”我听得极为认真。 “想搜。”陆嘉学叹了口气继续说:“因为一些原因,停下了。后来又被他跑了。” 看陆嘉学有些愤恨,而我的关注点则集中在罗府上。 哪个罗府?那个罗姑娘的罗府?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非你纠缠罗七……是你想用美男计?” 陆嘉学:“我与眉眉的情分自是不同,你休要胡言!” 什么妹妹? 在我的追问下,陆嘉学将他与罗宜宁别院定情之事,娓娓道来。 这是我第一次从陆嘉学嘴里了解他的过往。 他说他是因为中毒失明,才在别院养伤的。那时,他生活在黑暗之中,无人照料。是眉眉给了他伤药,才慢慢重见光明。 那时候,他们情投意合、心心相映。 眉眉给他剪纸,给他带果子,他教眉眉弹琵琶、玩骰子。 他们私定终身。 后来宋子芸得知,陆嘉学在别院认识了一个叫做眉眉的村姑,气愤至极,带人把眉眉逼下山崖。 陆嘉学语气极为愤恨,说话间还有些咬牙切齿。说完,盯着我,看我反应。 而我沉浸在陆嘉学的故事中,丝毫没有注意陆嘉学的表情和语气,问他:“好奇怪啊,你中毒了,家里不给你治吗?按理说,宋子芸既然喜欢你,你家不给你找郎中,她更该带郎中来给你看病啊。不至于打探不到你消息吧。” 陆嘉学听我说这些,神色微变,眉头紧锁。不一会儿收回目光,眉头松开。 “莫非当年陈曦还太小,宋子芸并不会什么都跟她说?”陆嘉学如是想道。 陆嘉学试探:“我记得当初,宋子芸身后有条小尾巴,应该是你吧?” 我暗自懊恼,这段时间过得太太平了,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陆嘉学目光锐利,我自知无法欺骗他,只能如实回答:“对啊,是我,可我若是宋子芸,我就抢先一步给你送药。这样,就没有眉眉什么事了。” 结果收获了陆嘉学的冷笑。 “给我送药?当初我这双眼睛,就是被宋子芸毒瞎的。”陆嘉学负手而立,面若寒霜:“若非如此,我的军功,岂能让陆家然领了?” 第3章 无语 听了陆嘉学的话,我顿时哑然失语。 宋子芸你他爹的,你喜欢人家,又干嘛给人下毒?这河里吗!……难怪原身躲着陆嘉学,不止是害怕阎王,更怕被宋子芸波及。 陆嘉学看我低着头,身子微微侧过一边,似乎不敢面对他,便脸凑过来,问道:“你见到眉眉死而复生,还坐在我身边,怎么不害怕?” 那天,陆嘉学抓住罗宜宁,差点就能让她承认自己是眉眉,结果被陈曦打断,不了了之。 过了几日,陈国公便邀陆嘉学一叙,说有事相求。没想到竟是让他教陈曦习武。 谁家姑娘会喜欢习武啊? 陆嘉学认为,这分明是变相撮合。为了让陈曦不要对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陆嘉学选择答应下来,并对陈曦开始了魔鬼训练,以为这个娇气的小姐,最多一个月,就会打退堂鼓。 当然,也是顺便公报私仇,让她打断自己跟罗宜宁! 每次折磨到她筋疲力竭时,陆嘉学都会等她抱怨,等她发脾气,以便他好把责任推回到陈曦身上。结果她最多哼哼两句“好累”,其他的一概没有。 这让陆嘉学想不通:明明那天,陈曦就是如此刁蛮任性。怎么开始习武后,变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这装得也太好了吧? 长期观察下来,陆嘉学发现她真是找他习武的。一遍没练好,就两遍,两遍还不行,就三遍、四遍…… 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问她会不会训练太重了,要不要休息。 她听后居然说:“陆侯是不是明天有重要的事?那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练习。你不忙了再来。”态度端正,言辞恳切。 这让陆嘉学进退两难。 回到侯府,看到程朗还在喊“舅舅饶命”,气不打一处来:程朗要是有陈曦一半老实,早就能坚持到三十招了! 因此,陆嘉学决定好好教陈曦。坚持至今,竟也有四五个月了。 在受到程朗的提醒,陆嘉学想起了宋子芸这个人。同时,也想起陈曦当年就是宋子芸的小尾巴之一,便也来试探一番。 说不定她跟着宋子芸,见过眉眉呢? “为什么不害怕?”我有些困惑嘟囔:“不知道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她还曾经死过呢。” 陆嘉学眉毛一挑,却依旧一言不发,那双锐利的眼睛,打算看穿我。 我才反应过来,陆嘉学这是认定眉眉被逼跳崖,跟我有关系。立刻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冤有头债有主,宋子芸的锅,我可不背。你要是不愿意教我习武了,你就直说呢,不要扣那么大的锅给我。” “那倒也不是。”陆嘉学面上似乎有些失望,又心不在焉地教我几招后,才离去。 夜里,我睡前复盘今日的对话,才反应过来:若陈道衍曾经躲在罗府,那岂不是罗府里就有陈道衍的同伙? 会是谁呢? 眉眉也不比我大多少,十年前也是个小屁孩而已,首先排除她。 可是其他罗府的人我也不认得。实在想不通,此事便被我抛之脑后。 直到听说陈久衡案打回大理寺重审,由英国公代替原来汪远,重新审理此案…… 第4章 爱上陆嘉学跟呼吸一样简单 换成英国公主审此案,我是从我父亲口中得知的。 对比他的兴致勃勃,我则是兴趣缺缺。毕竟我又不能参与,关我屁事。 “哎呀~宝贝女儿~你不要委屈嘛~爹爹想办法,把你塞进刑部,做刑部孔目,可好?”我父亲说道。 孔目,是官府中的高级吏员。 刑案孔目,则主管司法审判的具体事务,包括案件的受理、调查取证、文书记录、判决执行等。 我父亲给我画饼,说若我能做刑部孔目,便也能有机会参与此案的调查。 我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我能行吗?” “当然能了!”我父亲斩钉截铁说道。当他了解到,我这半年来除了习武,就是在刑部看卷宗,连街都不逛,便察觉我并不是一时兴起。既然女儿有兴趣,爹又有关系,塞个人进去又有何难? 我:“可我是女孩,这也可以吗?”印象中,宋朝的女性应该没那么容易? 我父亲:“并没有规定说,女孩就不能做官啊。” 我一脸懵逼。 我父亲:“为父可以举荐你。只是这段时间,你看的都是卷宗,想来还是不太符合刑部的要求。” 我:“啊?刑部有什么要求?” 于是,我开始学习刑律条文和文书。 学到一半我闹情绪了,因为学习这些,只是为了更好地协助官员处理具体案件、整理法律文件等事务而已。 就是行政岗嘛!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做捕快!我要进大理寺!”我要做一线调查员! 可这次,我父亲并没有依着我的性子行事。 … … … … “这又是去哪里啊?不要影响我练字。”我脸上十分不情愿,但依旧是随着母亲一起出行。 这段时间,我都呆在家里,不出门。 习武累了,就干脆练字。天天一刻都不闲着,但也就是忙这两件事,其他事一概不理。 妆也不化,也不要新衣服,更别说跟其他府的娘子玩耍。 问就是:“爹又不喜欢我抛头露面,化什么妆,穿什么新衣?给谁看呢?” 把陈国公气死了:“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家里习武已经是极限。做捕快,想也别想!” “那我就在家习武、练字,碍你什么事了?就非要化妆吗?”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陈国公夫人觉得这不是好办法,今日便带着人来,给我化了妆,穿了套新衣,带我出去转转,散散心。 我不知道这是去哪里,但看到我母亲还带着一食盒,觉得应只是去野餐,便勉强接受,也不再倔强。 下了车,来到一个大门。抬头一看——罗府。 啊?哪个罗府? 小婉:“是新进的解元。”小声:“就是罗七姑娘家。” 我勒个大西瓜! 不去不去! “是陈国公夫人和徐国公夫人~快请进~”里面的人收到消息,早早在府门口等候。 我只能一秒变乖,跟随在母亲、小姨身边。在外面搞的难看,和在家里窝里横,是两种性质,我知道。 我等入座后,看到一面如菜色的男人。 “你看,韩公子果然也来了。”“可不是嘛,我就说他与罗府走得很近。”我母亲和小姨说悄悄话。 我母亲把食盒给我,让我给韩公子送去:“这是府上最好的厨子做的点心,你送去给韩公子尝尝。” 我接过食盒,微笑着答应了。 等我离开了她们的视线,才露出厌烦的表情:果然是到了哪里,都免不了催婚。烦死了! 这韩公子瘦成这样,他能品鉴出美食的真谛? 给他吃,岂不浪费? 我转来转去,碰到了一个看着挺珠圆玉润的妹子,感觉给她正合适! 可素不相识,却突然说送给她吃,别人肯定不会收。于是,我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感叹真香。 她果然被吸引来了。 她看了看我手里的点心,又看了看我:“你好像是刚刚随着陈国公夫人和徐国公夫人来的。” 我:“对啊~我叫陈曦,是陈国公家的娘子。” “我叫罗宜秀,是罗府六姑娘。”她自我介绍完,试探地问我,她能不能吃。 我果断将整个食盒送给她:“吃吧吃吧,我家还有呢~” 罗宜秀吃了一口,直呼好吃,拉着我要一起去玩,说要给我瓦片烤肉。 “芜湖,你还会这个?”我惊呆了。 可才走两步,就有婢女来请我们回去——因为安北侯来了。 … 我们来到的时候,听到有人夸奖道:“我义兄的字,雄厚有力,果然更胜一筹。” 罗主簿也陪笑道:“陆侯写得一手好霸气的草书啊,非常人所能及啊!” 我没见过陆嘉然写字,就走进了些,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 “罗主簿过奖了。”陆嘉学谦虚道。 陆嘉学是习武之人,眼神、听力极强,我这一晃,伸头,他就发现了我。 “锋芒外露,气势逼人。”一旁的孙学究说道:“确与陆侯的行事风格相近呐!” 我虽然不认得他,但我不傻,听出了一点阴阳怪气。 陆嘉然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把笔交给罗宜宁,让她也试试。看罗宜宁接过笔后,他殷勤地给她布置好空白的宣纸。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嘉学,不禁感慨:哎~爱情啊爱情,你只会让英雄,变,狗,熊! 陆嘉学认认真真地看着罗宜宁的字,表情十分复杂,似乎困惑着什么。 赵明珠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而是叫了我,说:“陈姑娘~好久不见。你也来试试吧?” 啊? “你们写的都很好……”我皱眉,我抗拒,我才写了几天啊?还是赌气时写的,能跟你们一样吗? 推脱不了,我只好拿起笔,不情不愿地问:“要写什么?” “都可以,陈姑娘不要有压力。”说话的人是罗大娘子。 赵明珠: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罗三公子:清风徐来 陆嘉学:水波不兴 罗宜宁: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脑子里一片浆糊,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书法,于是写下了此刻唯一记得的。 陆嘉学一边看着我写,一边默念:“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字还可以,这愁什么? 感到有目光看向他,陆嘉学回头与视线的主人对视。赵明珠凑过去,小声问道:“义兄,你这小徒弟别是被你吓坏了吧?” 来时的路上,陆嘉学已将陈曦的事情说与她听,赵明珠认为他太过于敏感,这般行事会伤害陈曦。 我感觉到周围气场怪怪的:“确实不能与各位哥哥姐姐们相比。”此刻,我只觉得脸颊发热。 孙学究摸摸胡须,说道:“练字需要平心静气,陈姑娘的字感觉有点赌气?” 罗府众人:? 陆嘉学、赵明珠:! 那可不是有点赌气嘛,但是嘴上说的是:“没有啦没有啦,以后我会注意。” 赵明珠把我带走,让我离开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我义兄平时都挺好,就是一遇到眉眉的事情,就会有些激动。陈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赵明珠安慰我。 ummmmm...?我面露困惑。 赵明珠:“那是不是我突然叫你写字,让你感到尴尬?” ummmmm...?*2 赵明珠:“我听义兄说,你是个老实的妹妹,好奇之下,便出言相邀,不想唐突了。” “老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以为我,等一下,“还是陆嘉学说的?这不可能吧?” 赵明珠没有接我的话,只问我平时都读什么书,为何记住的都是这种忧愁的诗句? 忧愁? 赵明珠看我一脸迷茫,心想:莫非陈曦还小,并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单纯喜欢? 便让我说说,这句诗我是怎么理解的。 我:“就是有一个人他心情不好,举着刀挥舞,想砍点东西发泄。可因为贫穷,舍不得伤了东西,所以只能劈水上。因为水不会断嘛。发泄完了喝酒,结果一想到自己如此贫穷,喝了这顿没下顿,又重新惆怅起来。” 赵明珠:…… “要不,让义兄教你刀法?”赵明珠微笑面对。 我能看得出,赵明珠这是为了避免尴尬,强行暖场。 她真是个好人。 于是我俩开始熟络起来。 赵明珠心思单纯,我轻轻松松套出了许多她和陆嘉学的关系。 比如陆嘉学失踪重新出现后,英国公就让赵明珠和陆嘉学拜个把子,算是明说他魏凌就是要保护陆嘉学,让陆家的小人,在害人前,掂量掂量。 赵明珠原本也是听令于英国公,对陆嘉学并无特殊感情。后来二人渐渐熟悉,才从他口中得知,陆家然为了冒领他的军功,哄骗宋子芸毒瞎他,还把他软禁在别院里。 若不是有个好心的村姑,他的眼睛根本好不了。 陆嘉学即使受到这等毒害,依旧意志坚定,并未因为之前的种种不公,自暴自弃,自怨自艾。 双眼复明,他立刻请缨。面对敌人,他坚毅果敢冲锋在前,将生死置之度外。从黑暗重回光明,他的忠诚、坚韧、英勇从未改变。 因此,即使后来陆嘉学的报复手段极其残忍,连英国公也对他颇有微词,赵明珠还是对他一如既往地敬重。 … “意思是,你今天本不想来,是陆嘉学说罗宜宁可能是那个村姑,你才来看看?替他试试罗宜宁的字?”我捂着嘴,用极其低的声音问赵明珠。 若非如此,赵明珠有什么必要一来就找笔墨纸砚,不就是不想让陆嘉学表现得过于明显。 我暗自腹诽:你丫的喜欢他吧? 又聊了一会儿,陆嘉学派人来传话说,他得空了,随时可以护送我们离开。 我俩一听,立刻起身,一起向门外走去。毕竟我们一个是家里长辈带来的,另一个是陪义兄来的,本来就没有跟罗府很熟。 一到门口,刚好看到陆嘉学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衣袂猎猎作响,瞬间便上了屋檐。他一捡起风筝,左手对屋檐一推,借力退回,身轻如燕,悄然无声,唯脚边扬起了些许尘土。 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沓。 他把风筝给了一小丫头。小丫头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哥哥~”后,哒哒哒地跑开。 等小丫头离开后,陆嘉学才看到有两个女孩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小一点的那个,更是流露得十分明显,一点都不掩饰。 第5章 陈道衍之死 “软鞭?”我从陆嘉学手里接过一根大约两米的鞭子。 这跟鞭子,软绵绵的,没什么用的感觉。不过,鞭身在光线下呈深邃墨蓝,近乎黑色,还蛮好看。手柄经特殊打磨,贴合手型,用一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缠绕手柄,应该就像羽毛球拍包条胶带一样,起到防滑吸汗的作用。 “这个长度既能规避了你的身高不足,保证你有足够的攻击范围,又便于携带,还不会因为过长,而显得招摇。” 陆嘉学在得知陈曦想习兵器后,替她选了软鞭。毕竟孩子还小,身高就是最大的缺点。真遇上事了,刀啊剑啊,都不实用。 “哦……”我撅着嘴,勉强接受了陆嘉学的说法。 在我看来,这软鞭一砍就断,很难想象有什么攻击力。 陆嘉学见我表情不是很满意,又说道:“而且你刚开始练,蟒鞭不宜选用太长的,免得别人没伤到,反而打到自己。” 居然是蟒鞭? 我眼前一亮,刚才还看不顺眼的鞭子,现在看着威力可猛了~回头对着墙甩了几鞭,啪啪作响。 陆嘉学等我玩累了,又说道:“我想让你跟我出去一趟。” “好啊,去哪里?” “牢房,替我套话。” 那日陆嘉学把我们送回家后,才与赵明珠一同回去。看来他是发现了什么。 我学着陆嘉学的调调,说道:“牢房?女孩子~没~有~必要到这种地方~” 陆嘉学吃了憋,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能留下一句“鞭子我不会,你自己练吧”,大步离开。 我可不想让他走。 那日才发现他是一个会给人捡风筝的大暖男,实在是让我有一些心动。 可是他已经被气跑了,我只能追上去:“哎呀~去~去~跟你去还不行吗?” … … … 是去牢房没错,怎么还非要换囚服呢? 我真他爹的后悔死了。 我现在被关在陈道衍的隔壁。这里卫生情况堪忧,真想搞点什么立白洗衣粉,把油渍污渍血渍尿渍,样样洗干净~ 陈道衍躺在草垛上,闭目养神,并没有注意到隔壁来了人。 我选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草,铺好才坐下。 “喂喂~”我开始搭讪陈道衍。 陈道衍听到有人叫他,睁开了眼睛。 我:“你犯了什么事啊?你是被打成这样的吗?” 陈道衍不说话,重新闭上眼睛。 我:“你应该不是偷东西吧?我偷东西,从来没被打得那么惨过~” 陈道衍皱眉,依旧不回话。 而躲在不远处的陆嘉学,因烦躁而踱来踱去:陈曦怎么不按计划行事! 无论我说什么,陈道衍都不理我。 隔壁其他罪犯开始搭腔:“小子~他不会理我们的。他觉得他师父是被冤枉的,跟我们这些人有云~泥~之~别~” 搭讪不成功,本来就让我有点尴尬。现在听到隔壁的大哥这样说,我赶紧顺坡而下:“这很正常,我也觉得我是被冤枉的。难道大哥你不是被冤枉的吗?” 这大哥本来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神气了起来,看我,就像看到了同道中人一样,眉开眼笑地说:“对啊~我们都是冤枉的~”这引得其他犯人也纷纷自称冤枉。 另外一个大哥问:“小子~你看起来没被打?你是一来就认罪了吗?” “毛毛的罪,小子我是无辜的。” “啊对对对,那他们是要给你扣什么罪名?” “他们说我偷了账本,这不是冤枉吗?账本能值几个钱啊,我为什么要偷嘛。” “那你可真是冤枉!” 不久后… “OI~干活儿?干活儿是不可能干的,这辈子不可能干活儿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就是只能ummm(轻手轻脚地抓取)这种,才能勉强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没错!你这个小子果真是自己人!等大哥出去了,一定跟你拜把子!” “好啊好啊,小子我进大牢,感觉像回家一样。在牢里的感觉,比家里感觉好多了!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里面的!” “哈哈哈~” 很快,我便与其他犯人熟络了起来。 突然,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打开牢房把我提了出去。 “啊啊啊我能走你放我下来啊啊啊——” 这些犯人看到来人是陆嘉学,一只手便把我当小鸡仔抓起来,纷纷噤声,不敢再吹牛。 到了提审的牢房里,陆嘉学居然粗暴地把我双手交叉在胸前捆起来。我被吓得使劲挣扎,大喊大叫。 他那大饼脸子的手下,也把陈道衍带来,吊起。 我停止了挣扎,死死盯住陆嘉学,可死嘴就是问不出话来。 陆嘉学接过皮鞭,狠狠地抽陈道衍,每一下都让陈道衍惨叫连连,痛不欲生。我则被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也就十几下,陆嘉学便停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大饼脸子赶紧把我俩松开,也跟着陆嘉学一起离开。 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听到我的抽泣声和陈道衍的呻吟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道衍恢复了行动。他向我走来。我不知他是何意,尖叫着,让他滚开。 我反应异常激烈,陈道衍便只能停下。我猜他应是对我有些好奇:“你是谁,究竟做了什么,能让陆嘉学如此大费周章?” 哎,笨的要死!还在抽泣的我劝他闭嘴:“我跟你不一样,我等下就回家了。” 陈道衍就地而坐:“我刚刚听你说,你偷了账本?是什么账本?” 我:“我没偷!你别跟我说话了!” 陈道衍有些困惑:“在下陈道衍,刚才可是哪里得罪了你?”说完,又想起身靠近我。 我抬起头,撩开头发,露出一边耳洞:“我是陈国公之女陈曦,是被陆嘉学那个变态骗来牢房里,专程套你的话的!所以,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一会儿我真的回家了!”眼角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陈道衍大惊,立刻后退一步,与我保持距离。陆嘉学疯了吗?居然把一贵女独自一人放进男监里? 我拒绝和陈道衍对话,牢里恢复了宁静。 陈道衍心中五味杂陈。 起初,他出来跪求翻案时,就已经做好了被毒打的准备。没成想关来这里后,才发现,陆嘉学似乎很忙,短则几天,最长有半个月,才来牢里一次。而且每次来也只是跟他随便聊聊,问题来来回回就这几个: “你跟陈久衡什么关系?” “陈久衡的案子你还知道什么?” “你说他是冤枉的,可有证据?” 或者: “劫走李应龙的是不是你们的同伙?” “李应龙告诉了你们什么?” 问得最深的也只是“你的同伙可是住罗府?” 这种问题,陈道衍自然是闭口不言。 可不论陈道衍如何应对,陆嘉学的反应只有一个——我欣赏你的表演。 这让陈道衍惶惶不可终日,总担心陆嘉学不在的日子里,是去找罗慎远的麻烦。 他可宁愿陆嘉学天天来打他。 直到今日,这个面容清秀的小子,一来就搭讪自己,且只搭讪自己,演技拙劣,一看就知道是陆嘉学派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笨,把陆嘉学气得不轻,才失去理智地抓他来打,还偏偏要装作一副杀鸡儆猴的样子。 如果陆嘉学要审这小子,打他就好了,打我就是审我啊,难道我会不懂吗? 陆嘉学的迷之操作,让陈道衍十分怀疑他的业务能力,以及自己的判断——这步以身入局的棋是不是下错了? 事已至此,不如主动向这小子示好,反套路他,说不定能了解到外面的形势。 而陈曦自曝性别的行为,强行让陈道衍的“刷好感”“反套路”计划胎死腹中。 又沉默了许久,陈道衍决定继续执行,便开口问道:“陈姑娘,为何会答应陆嘉学入牢房来套在下的话?” 我:“哼。” 为什么?因为他在我面前飘然落地,开屏,展示个人魅力,魅惑我!让我想与之亲近,渣男!但凡早点告诉我还要换囚服,打死我我也不能答应……(以下省略一万个字的咒骂陆嘉学的内心戏) 我的一字决,并让陈道衍放弃,他继续问:“陆嘉学可是想让你问我,手头上是否还有能证明家师清白的证据?” “切~”我发出不屑的声音:“我要是他,才懒得理你。” 陈道衍:“陈姑娘何出此言?” 我:“依照大宋审案的流程,陈久衡的案子,是先由刑部审核,再由大理寺复审,是也不是?” “是。” “当初除了人证的证词,确实也从陈久衡家里搜出了数额匹配的白银,是也不是?” “是……” “那不就得了?连物证都对得上,你们还能上天去?”我翻了个白眼。 陈道衍见我态度轻蔑,不屑于顾,便开口为陈久衡澄清:“家师是被冤枉的!若非如此,我没有必要十年如一日地寻找翻案的机会!” 我:“哦,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陈道衍被我问住了。 我:“然后就是你除了喊冤,还做了什么?这案子,当年由刑部和大理寺层层审核,证据链理应完整。哪里就冤枉了陈久衡?这么多数量的白银,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被人塞进家?”虽然我没看过卷宗,但一个参与此案的孔目,与我说过几句。 陈道衍被我接二连三的话,说得语塞,胸口一直起伏,情绪略微激动地辩解:“就算我没有证据,家师也是被冤枉的!他不是贪赃枉法之人!咳咳咳!”突然咳了一口鲜血在我身上,人便晕倒在地。 “啊啊啊——”我的尖叫,把陆嘉学等人引了进来。 陆嘉学二话不说,迅速把我带离监狱。 … … … 几天后,我父亲休沐日,带着我们全家去**酒肆品尝他们的新品。 这几天我既没有习武,也没有练字,成日昏昏沉沉, 我觉得陆嘉学实在太可怕了,就抽个十几鞭,便把人抽成这样。因此,把还没捂热的蟒鞭还给他,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现在,我与爹娘坐在**酒肆临街的厢房里,桌面上摆着他们的特色菜。然而我依旧精神涣散,只坐在窗边看路上车水马龙,对菜品一点兴趣都没有。 陈国公夫妇对视一眼。 陈国公:“曦儿,你可知为父为何今日带你出来?” 我坐回原位,答道:“因为我最近吃得少。” 陈国公夫人:“你最近为何食欲大减?” 我:“因为不高兴。” “这……那为何不高兴呢?” 我:“因为我讨厌陆嘉学,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爹,娘,这个问题我回答很多遍了。” 陈国公夫妇又对视一眼:可这几天陆侯也没上门。 若是往常,桌面上的菜肴我肯定要细细品鉴。可是现在我一看到红的,都觉得像陈道衍嘴里吐出的鲜血。 二老面露担忧,让我在这儿好生坐着,下楼去看看还有什么菜。 他们一离开,我又坐回窗边,心想: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我还是硬塞一点吧。占了这个原身,享受了那么多好处,还是得讲点基本法。 而且,两个老人这样忧心,也怪可怜的。 此时,有一队身着红色官服的人马,带着一个笼子从街上走来,引来许多人围观。 我看向骑马那个领头的人,发现竟是陆嘉学。 “呕……”红色,鲜血,我干呕了起来。 我的声音引来了陆嘉学的视线。陆嘉学似乎心情极好,还对我笑了一下。可在我眼里,他像是裂开血红大嘴的妖怪,把我吓得缩回了窗内。 等他不再看过来,我才又打开窗。 他们护送的正是陈道衍。陈道衍看起来比那天更糟糕了。 … **酒肆后台。 因为陆嘉学选择白天将陈道衍移交给大理寺,罗慎远无法安排黑衣人劫囚车,正气得捶桌子。 其他师兄连忙安慰他:“师弟!别担心,至少道衍师兄能安全地移交给大理寺,便能替老师申冤了!” “我知道!”罗慎远嘴上这么说,心里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 陈道衍被送到大理寺不过三日,便死在大理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