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耀时》 第1章 引子 在灰暗的天空之中，一位星光璀璨的祖灵正俯瞰着下方的影门领地。一轮圆月漂浮在暮色之中，月光将湖面映成一片银飘带，岸旁的地上有这冰封的一层银辉，白雪在树枝上堆积。 祖灵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往树林的边缘望去。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艰难的向前走着，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了一串排列不齐的脚印。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老者，紧跟在后的是一个年龄稍小的影门弟子，他们迈着大步奋力向前，裤腿从积雪旁蹭过，但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注视着一举一动。 “瓦光。”这位祖灵认出了影门巫医，轻声呢喃着。 “还有他的弟子郢朝，他们一定是在去祭祀的路上。”祖灵紧盯着他们欣赏的点点头。 “在所有影门的人里，再没有像你这样的人了！”这位祖灵继续低语道：“如今伟大的事就要降临，五派将深受影响。而你，年轻的巫医啊——你会在这变格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2章 亘楾 宗霜闻着空气，跟老师穿过灌木丛。 她能听到树林边缘传来的涛浪冲刷声，也能感觉到从大湖上直吹进面庞的刺骨寒风。 虽然心里担忧，但她还是抬起头挺起胸，为自己能够和门里的资深学长和老师一起出巡感到骄傲。 尤其是还有一位学长是荆夜，此时，看着他那橙白的道袍，还有他聆听时警惕的眼神。 他留意过她吗？她昨天练习狩猎杀死那只松鼠的时候，荆夜说她干得漂亮，但宗霜不想他只把她当成一位优秀的学徒，她要他对自己另眼相待。 湖水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宗霜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与此同时，茎夜在灌木丛里一绊：“讨厌！谁大半夜的这么大喊大叫？” “出事了！”她的老师惊呼道：“快去。” “但那里是天门领地。”四个人向湖边冲去，那位学长提出反对。 她的老师回头瞥了一眼：“我们会帮助所有陷入麻烦的人，不管他们来自哪个门。” 宗霜觉得自己能闻到从湖的方向传来的湿意，几个心跳后，她跑出树林，发现自己的判没错。 下方的湖畔上天门领地那一边，有两个人正沿着水边来回跑，惊恐的喊声就是从他们那里传来的。 湖面上，有个人被困在病冷的水里。 他正疯狂抓着冰面，但冰总是从他手下裂开，他越是挣扎越是把自己推的离岸边越远。 他的脑袋每一次没到水下都要挣扎更久才能把头在次探出水面，宗霜意识到那个人很快就会永远消失在水面下。 她不由自主朝前跑去，越过了自己的门人，来到岸边深呼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四肢颤抖。 星族啊！请帮帮我！她暗自祈祷大声喊道：“坚持住！我来了！” 老师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行，宗霜，回来！” 但她并没有理会，冒然踏上冰面，张开双臂尽量保持平衡，双腿分开来分散身体重量。 强烈的冷意顿时慎入身体，她强迫自己一点一点移动脚步，向前移动，朝那个拼命挣扎的人走去。 她感觉到冰面在她的体重下随时可能崩裂，但冰面一直没有破开，最后她碰到冰的边缘，伸长手抓住沉在水下面的人的后衣领。 宗霜艰难的拖着那个人慢慢往岸边移动。 他们的体重让周围的冰开始破裂，但冰面破裂后她发觉他们处在的水很浅她能站起来。 她放开那人的后衣领，用肩膀拖着他跌跌撞撞的走上湖岸，放松的长吁一口气，瘫倒在岸边的鹅卵石滩上。 “宗霜你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吗？”她的老师走过来站在她的旁边，她的声音和耳边刮过的风一样冷，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湖心：“我告诉过你回来，我就应该让你至少照顾长老们六个月。” “必须是我去，我是最轻的一个，要是我置之不理，他可能就会死了。”她转向那个被她救起的天门人，心头怒火中烧：“你这个蠢毛球，你在冰面上干什么？” 那个人——他看起来不比她大多少，抬起头望向她，眼中满是感激：“对不起，这是一个意外，你们正好能过来是我走运。” 另外的两个天门人已经走了过来，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门人。 宗霜认出他们俩个是天门的学徒，是她在上次森林大会时见过的人。 “我们也有错。”其中一人说。 “是的，我们感到抱歉。”旁边的那个人道歉道。 “你们以为你们能帮多大的忙？只知道跑来跑去瞎叫唤，像两个疯子一样！”她的老师对着那两个学徒呵斥道。 最年轻的那个天门学徒点了点了头，宗霜发觉他虽然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但对她的老师的责骂却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宗霜的老师还不做罢，转身继续说道：“说来说去，你到底是谁？我怎么没在森林大会上见过你。” 那位学徒晃晃悠悠站起身：“我叫亘楾。” “你是紫罗兰光的孩子吗？”她歪着脑袋打量他，“天门副门主的至亲？看看你——抖的好厉害，最好让我们把你待会雷门，让我们的巫医给你看看。” “不！”亘楾抗议道，“我们是天门的人，不……不能去雷门。” “但雷门离这里更近。”她的老师解释道，“去哪里更好一些。” “但——”亘楾似乎还想说什么，宗霜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对着他喊道：“别犯傻了！你这样要回天门还没到就冻伤了。” 他犹豫了半柱香时间，然后点了点头。 那个天门的两个人走前不情愿道：“好吧，对不起亘楾。” 宗霜从一侧撑起亘楾，她的老师在前面带头，他们穿过天门边界，朝着雷门领地走去。 因为不能独立行走，年轻的学徒撑在她肩上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可耻的，她想着，刚才你还差点淹死呢！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走在前面的荆夜慢下步子，转头看向宗霜，“你做的太棒了，你就了他，真是太厉害了，但是下次不许这样了，太危险。” 她低下头：“嗯，谢谢你荆夜。”现在危急时刻已经过去了，在冰面上时她无暇感受那种不安的刺痛，这时才后怕起来，她可能做好几天的噩梦。 但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展现的软弱——尤其是荆夜。 “真的没什么。” 尽管寒风冻住了她湿漉漉的头发，尽管她每走一步脚下都更加疲惫，但荆夜的赞扬让她倍感温暖。 她的老师提前先去茶悦台统治雷门巫医了，所以当他们归来时，那位慷慨温柔的巫医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他并没有多问为什么天门的学徒在这里，就匆匆戴亘楾去了茶悦台。 宗霜跟在他们后面，进了茶悦台里面。 亘楾已经坐在了檀木制成的椅子上，杨柳正用清水冲洗着他的伤口，以免感染。 见到亘楾得到照顾，她从屏风后面缩回脑袋，可还是被椅子上坐着的亘楾发现了，宗霜只好做出“嘘”的样子，指了指从后间出来的年老的巫医。 “这个可以安神，再加些……好让他睡个安稳觉！”巫医没好脾气的说道。 “嗯，好。”杨柳依旧好脾气的回道，她不理解他是怎么在这里度过每一天的，整日还要听老巫医的唠叨。 看着亘楾被安置好，她自觉离开了。 前脚刚出茶悦台的门坎，她的姐妹就跑了过来：“放生什么事了？老师说你救了一个天门学徒！” 宗霜一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怎么和姐妹讲起自己那些英勇的举动，难为情的转着手指。 “得了吧！快说。”她的姐妹友好的推了一下她。 于是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讲述自己那英勇的举动，内容并没有夸大其词，以免显的她很了不起。 ………… 第3章 宗霜！ 亘楾在雷门巫医巢穴了来回走动，感觉四肢不再僵硬，周身也开始暖和起来。 “这就对了。”雷门的年轻巫医鼓励道：“这样能很好的促进血液循环。”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天气寒冷，但他却觉得很舒适，也确信自己就要回天门了，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接着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宗霜！”他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宗霜每次来茶悦台探望他时，都回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这让他感觉很舒服，从掉进湖里到现在他已经快痊愈了，但他没有感到很高兴，反而很焦躁。 我总不会是在为不久就要离开雷门而感到伤心吧？ 他在雷门这几天，总是回想宗霜将他从刺骨的冰水里救起的场景。她太勇敢了！ 而且从那以后，每次见到她亘楾都觉得自己更加强壮了，就好像宗霜的力量和勇气也激励了他一样。 “你今天感觉怎样？”宗霜走到他面前用微凉的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好多了，谢谢你，不过这个冬天太冷了。”他不好意思的补充道：“可能我在这里多待几天会更好一些。” “别担心。”在一旁捣药的杨柳插嘴道，“在我们确保你身体健康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对了，等你回到天门以后，一定要离那天落水时的那两个人远点儿，他们连考试都没通过，所以你没必要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就去冒险。”宗霜一脸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嗯，你……都知道了？” “他们的事就此为止吧，要是你在想在他们面前证明自己，你就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你不能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上，随他们怎么说吧。” 能从宗霜这里听到这番聪慧的话，让他顿时肃然起敬。“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听他们的话让自己去冒险，对不起。” 宗霜拍拍他的肩：“你不用向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是告诉你不要理那些瞧不起你的人，或者拿你开心的人。” 他开心的对宗霜眨眨眼，屏风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亘楾在里面吗？” 捣药的杨柳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走去。 “那是你父亲对吧？” “对，是他，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来的。”他不安的瞥向屏风外面。 宗霜还没来得及回话他父亲就进来了道：“你感觉如何？” 亘楾正和父亲一起迈步穿过森林，走在回天门的路上，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冬天特有的味道，脚下还有树上落下堆积的叶子，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现在已经离开雷门领地，反正他现在没机会在留在雷门里了，就把自己康复状况坦白了——“杨柳的治疗方法很有效，我敷了一些药糊，现在已经基本好了。” “你到底是为什么掉进湖里了？你妈妈在天门担心死了。”他父亲转过头来看向他。 “你不知道吗？”亘楾惊讶的回道，他还以为宗霜告诉其他人了，现在看来她是为他保住了这个秘密。 他父亲摇摇头：“他们只告诉叶辰你们三个在湖边玩然后你不小心就掉进水里了，但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所以才来问你。” 想起最终导致自己掉进水里的那一系列事情，他就觉得难看，后悔自己不应该像他们证明什么。 “他们嘲讽我，说我永远也强大不起来，考试永远通不过，我特别生气，就冲他们跑去，但他们闪开了，我没意识到离湖面有多近，脚下一滑就……”后面的他没再说下去，耳根慢慢变得通红，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感到后悔。 “亘楾，生命的真谛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天门的领导者门主叶辰就不是，她是一个非常智慧的门主，紧靠这点就打败了其他人，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个头大、最勇敢的人能解决的，做好你自己，我和你母亲都看好你。” 他想要反驳，希望父亲说的不对，但又没有什么借口能说的通，他担心自己的说辞会让父亲失望。 既然不信奉形事方式，为什么还要变强？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时间来学习？ 强烈的愧疚感在他心中涌起。 他醒来时，惊慌像凛冬的寒风一样刺穿了他，赶忙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出了门就看到老师正在不远的地方，他赶紧小步跑过去。 “我是不是起晚了，对不起。” 他的老师轻哼一声：“你没有起晚，刚刚好，只是你在雷门拉下了大量的功课……” 亘楾激动的心又回来了，虽然他离开了雷门，但一想到马上又要重新作回学徒他就高兴：“啊！我等不及了。” 他的老师又哼了一声：“你这个一激动就打断别人说话的毛病要改改了。” 他夸张的点点头，眼神无意中看到老师身后的叶辰，她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亘楾离得太远听不见什么内容，但从她板着的脸来看，他敢肯定门主正在说的绝对是嘲笑他的那两个人。 他的老师见他看向身后解释道：“他们正在接受应有的惩罚，叶辰说要等你回来再作决定。” “其实……我也有错的，不应该光说他们。” “不，他们是你的学长，你才刚刚成为学徒，他们应该比你懂事，而不是取笑你。” 他原本希望自己回来后能够忘掉那次掉进湖里的意外，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满意，也许他应该在雷门多待几天，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生气，父亲就不应该这么早来接他，紧接着怒意又被取代了，他就那么渴望待在雷门吗？甚至都为此受伤。 这也太有病了！ 第4章 测评 宗霜站在靠近石头的山谷出入附近，她感觉心脏咚咚咚的狂跳不止，几乎站着都回腿抖。 宗霜的老师还没有出来，她的姐妹却提前跟了出来，替她高兴道：“真的吗？真的吗！你今天就要开始评估了！” 她浑身一颤，她的姐妹憧憬的的盯着她，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得到的待遇并不完全公平。 宗霜和她的姐妹明明是同时开始学习的，她一直以为她们会一起测评一起通过。 “嗯，是真的，我好紧张，咱们本来是一起的，但因为我救的那个天门学徒，让门主印象很深，我的老师又借此机会向他推荐，我还想着和你一起的！” “你担心什么？我早晚都会通过的。还是先看看你吧，你真是一个超棒的人。” 她指出：“我还没通过呢，……” “你肯定会的，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通不过呢？” 她朝姐妹眨眨眼，她对她的信心让宗霜很是欣慰，但依旧止不住的紧张。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母亲的声音：“来吧，宗霜时间快到了，你的老师在大榆树那里等你。” 激动紧张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最后向母亲和姐妹告别，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大榆树，祝我好运吧…… “宗霜，注意力集中，还不够快！” 大榆树下的空地上，宗霜的测评已经开始，每个学徒评估之前都会有一名优秀的评估员，当然这个评估员不是自己的老师，在日常训练中，老师和自己的学生都会有避免不了的切磋，时间久了就会对对方的一招一式了解不少，所以学徒们参加测评的评估员都是由门主或代理门主来选的，她这次的评估员正好是荆夜。 他是一名为人正直善良的人，办事刚正不阿，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以对手的身份出现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该怎么做怎么做，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拉你一把，又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倒拉你一把。 这份经验还是她从那些上一届跟荆夜过过招的那些学徒那里听来的，他们都差点过不了，对他的评价就是温柔的内心，坚硬的外皮，这也导致他在门里面有了一个外号——“核桃” 现在的“核桃”正专注的以进攻方式提剑劈向她，宗霜赶忙把自己的剑也迎上去，“当”剑与剑的碰撞声在四周传开，刺的她手上微微一颤。 我一定要撑过三炷香，马上了！ 又是一回合，荆夜也知道了她的坚持，招式更加快了。 就在谁也没想到的时候，“当”她感觉手上一轻，动作顺势顿住。 她的剑断了！ 也就是这会儿荆夜的剑直冲她来，在离脖颈一指远的地方停下。 “我……我认输。” 她的心里一阵难受，为什么剑会断啊？偏偏这个时候。 脖颈上的剑尖缓缓离开，荆夜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宗霜，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一名优秀的学徒，不要气馁，这次只是个意外。” 宗霜回看过去道：“谢谢你，荆夜，我……觉得你很好。” 荆夜点点头道：“我先回去了，下次你一定能通过……你也很好，你也一定是一个不错的伴侣。”最后一句话荆夜打趣道。 看着荆夜离开的背影，被夕阳度了一层金边，这个背影她看过了早春旭日初升、看过了盛夏日光倾午、也看过了清秋流霞将尽。 从一开始的偷偷看悄悄瞥，到后来的不经意对视，心跳乱了节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很遗憾宗霜，你没能完成评估，不过也不是你的问题，还有下次，明天我去看看门里有没有多余的材料给你铸剑，早些休息吧。” 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联想，宗霜的心情也好了一点：“嗯，我就先回去了。” 刚进了雷门的宫门，在空地上玩耍的姐妹就跑到她面前来，激动的道：“宗霜你太棒了，我们又有一位通过测评的学徒了！不，现在不应该是学徒了。” “宗雪，你先别激动，我没通过。” 她的姐妹表情立马严肃起来道：“什么？你没通过，不可能，你那么厉害的！” 她无奈的看了看姐妹：“我的剑断了。” “哦！怪不得呢，我就说嘛，你怎么会失败呢？别伤心宗霜，下次你一定会通过的。” “嗯，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房间睡吧。” “嗯，那你保证不伤心了我就回去！”宗雪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双手叉腰道。 看着自家姐妹的小孩脾气，她心里的自责慢慢退去，微笑着点头道：“好，都听你的，快去吧，晚安。” “晚安，好梦。” 第5章 礼物 冬青丛旁的地面几乎没有雪，亘楾紧挨着他的老师，现在他正在背门规，但是亘楾发现他不大记得起来。 除了又冷又饿，我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你不遵守门规的时候你要接受什么惩罚？”陆清问道。 他的话让亘楾的肚子咕咕的叫，口腔湿润起来：“根据情况下结论，门主提出合适的惩罚。” “你可算答对一道题了。”他的老师叹了口气继续道：“念在你刚回来的份上就先这样吧，记得好好背！咱们走吧。” 亘楾高兴的抖抖耳朵，终于能回去了，此时的肚子已经隐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再不回去他就要饿死了。 他刚开口想回话就被分了心，就见叶辰和巫医走了过来：“……无法联系到他们……我很担心是……”那是他们的巫医焦灼的声音。 他全程听的目瞪口呆，要不是老师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他恐怕就要惊呼出声。 “那么你就去看看草药库存吧，以免有人在这时候生病。” 等两个人离开，他的老师才把捂住他的手拿开，亘楾忧心忡忡的道：“怎么办，听起来像是联系不到祖灵了，我们该怎么办？” “别愁了，就算你愁破脑袋也不一定会好转，叶辰会带领大家度过难关的。” 尽管陆清的声音那么沉稳自信，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忧，亘楾猜测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肯定是在安抚他，其实陆清却一样忐忑无能为力。 雪下了一夜，雪面上除了他们踩过的脚印以外几乎没有其它的痕迹，不管是谁都不想在这种天气里外出！ “我猜连动物都躲在被窝里呢。”他不满道。 “加油吧，这是为了天门，每个人都回来巡逻的，不止咱们，我们下到湖那里看看。”他的老师不及不忙的说道。 他们渐渐的离湖面越来越近，树木慢慢稀疏起来，露出一片片更加宽阔的空地，他的累的要命，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他们绕过榛树灌木，大湖就映入了眼帘，在通往水畔的斜坡顶端有一只羽毛乌黑亮丽的乌鸦啄着冻硬的土地。 “看见了吗？那只乌鸦，你按我之前说的射中它，记得隐藏自己的身体。” 亘楾立即放低了身子，悄悄抽出背后的弓箭，拉弓搭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他得儿向陆清证明他的实力，没有因为去了雷门而落下功课！ 亘楾缓缓闭上左眼，瞄准目标，后手松弦，那个乌黑亮丽的乌鸦僵硬的倒了下去。 “干得好，亘楾，看来你没有因为去了雷门就忘记基本的功课。”即便寒风凛冽刺骨，老师的赞扬仍让亘楾从耳朵暖到了心里，他坦白道：“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它会飞走呢，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陆清：“我们最好回去了，不过你要先把它埋起来。” “没问题。”亘楾骄傲地回道，他忍不住想象起老师跟门人们提起他的这只猎获后，他们会说什么，让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在嘲笑我一个试试！ 刚跨过门槛，他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正坐在黑莓丛旁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连他们来到空地都没发现，只是盯着远处看。 天门的营地很大，在最前面的地方是一片石头铺成的露天地面一进门券一眼就会看到，大家有时候都集中到这里开会议，只有少数时候门主单独和巫医谈，其它的地方就是他们各自的房间会议厅巫医的庭院等等，不过最好的地方还是天门靠后的花园，里面什么花都有，一进门券就能闻见浓浓的花香。 “看你的父亲在干嘛呢？”他问亘楾。 “谁知道呢，他就是这么奇怪，我猜他只是在看风景吧。”他嘀咕道，小步走上前去。 “我回来了，还射中了一只特别大的乌鸦。” 他父亲终于扭过头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你能找到乌鸦可不容易，你母亲和妹妹在桌上等你，快去吧。” “你不去吃吗？”他看向父亲的眼睛，那双眼里一片漆黑，只有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有一星点点的亮。 “我不饿，你们先去吃吧。” “嗯。”简单说完几句他转头走向等自己的老师：“我先走了。” “嗯，拜拜。” 他走向他们家的院子，刚探了个头一个身影就从墙后面蹦了出来：“哥你回来啦！我们等你好久了。” “嗯嗯，我来了。” 眼见松针又要开启话唠模式他连忙阻断：“好了，咱们先去吃饭吧，别让母亲等了。” 他牵着妹妹的手走进里屋，她这个妹妹其实不是亲妹妹，而是有一次他父母外出巡逻时发现的孤儿，当时她小小一只缩在角落里，别人都不让碰，最后还是年幼的亘楾走过去没多久就把她抱了起来，也不知怎的她就黏上了他，后来因为松针不想跟亘楾分开干脆住在了他家，母亲父亲也没有意见，她成了他家里的新成员，只是现在她也16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整天都嘟囔着我哥我哥，这让他很头疼。 到了里屋，母亲一看见他就连忙站起身：“回来了，好久不见我儿又帅气不少。” 他也笑笑回道：“没有没有，快坐下吃饭吧，让你们久等了。” “哎呀一家人这算什么？我还没说说你呢。”母亲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到他碗里：“你这几天可担心死我了，是不是那两个人欺负你了？我跟你妹妹都为你急死了，现在好一点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 “松针给你准备了礼物，一会你去看看吧。” 他打心底感到幸福，虽然父亲的行为让他很不解，但不能对这无辜的人发泄：“好，谢谢你松针。” “不客气的，亘楾你很棒了。” 吃完饭他跟着松针和母亲一起来到房间：“看，亘楾这是给你的，快打开吧。” 这是一个蓝色的盒子，很大很沉，上面的蝴蝶结棒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松针棒的，他不忍心的把那个蝴蝶结解开，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把崭新的弓箭，一看就价值连城的那种，他愣愣的看向母亲：“这是送给我的？” “难道还有别人吗？”母亲微笑着回道。 “谢谢你们，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他给了母亲和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永远是你坚不可摧的后盾，你不必苛求完美，做自己就好。” “嗯，我想我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去吧，明天见。” 在回房的路上，他遇见了那两个学徒，其中的一个直接走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那份猎获挺不错的。” 亘楾不知道他们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我只是碰巧看见而已。” 他做足了被嘲讽的准备，但他们只是站在他面前：“我们能邀请你一起吃个点心吗？” 亘楾迟疑的点点头，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同意但还是点头以示。 “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就在靠近湖边的地方，它的羽毛很明显。” 那个看起来比较高的学徒回道：“那地方不错，陆清一定对你非常满意。” “是的，我还以为他要对我永远的失望下去。” 跟他一样高的那个学徒安慰道：“大部分老师都是那样，你很棒的，嗯……我们对不起你。” “没关系，我没放心上。” 高个子的那个打趣道：“你挺让我刮目相看的，就那天你掉水里，其实吧，还挺勇敢的，能为了捍卫自己鼓起勇气朝我发动攻击，蠢货一个。” 突如其来的开心让亘楾发出了轻轻笑声，他似乎没有那么在意那件事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这个寒冬能很快的过去，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第6章 通过 宗霜在厚厚的积雪中留下一个深深地脚印，活动着已经麻木的手腕，她正在进行她的第二次评估，老师的指点在耳边回响。 集中注意力！不一定要打的过荆夜，还有一柱香拖到结束就可以了，这一次她一定要通过。 她放缓呼吸，让脚落地如落叶般轻灵，她观察者荆夜的每一步动作，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宗霜率先挥出一剑，在半途突然转了个方向，向着荆夜的脖子而去。 “当”两剑相撞声音刺耳，一来一回她有些体力不知，还有半柱香时间，她一定要坚持住。 宗霜挥剑的手越来越麻，要不是她定力好，现在剑已经脱手了，我不能辜负姐妹老师的期望，一定要坚持住！ 眼看一柱香就要烧尽，荆夜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现在局势不妙，她以防御的姿势来对荆夜的进攻招式。 他想速战速决！ “荆夜，你不用那么紧，又不是敌人。”她的老师见荆夜的招式越发狠绝不禁劝道。 “要是现在她面前的是敌人的话还会让她吗？”这句话堵的她的老师哑口无言，叹了口气，用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这一走神她没注意荆夜挥过来的剑，反应过来时剑刃已经架在她脖颈三指远。 “香灭了！”听见老师的话她深深松了一口气，幸亏幸亏，这时候香灭的真是时候！ “恭喜你通过了评估，现在你是一名合格的门人了。”荆夜没了原先的严肃，向她打趣道。 果然！他还是想让我通过的。 “谢谢你，荆夜，我很高兴我能通过。”宗霜笑着看向面前的少年。 阳光透过树叶枝丫撒下点点斑驳的影子，心跳加速。有个声音在心底告诉我，喜欢的是你，仅此而已。 少女傻傻的看着喜欢的人出了神，明明就在面前，却觉得隔着一面墙，摸不着，看不见。 错开目光，也许只是幻觉罢了。 “宗霜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现在咱们回去告诉他们你的好消息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嗯……”她想到姐妹可能已经在等她回来了，也不想别的就冲向营地，她等不及要告诉母亲父亲还有其他门人，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莽撞的学徒了，她做到了，把用功做到了极致。 刚到门里，就听见门主和巫医的声音，“怎么办？联系不上他们了，五大门将引来史上最难的季节。” 或许是她刚跑的原因，谈话的两人都默契的停了下来，看向她的方向。 宗霜心头一紧，装作不知道没看见的样子走过去：“季罂，杨柳，我有一个好消息！我通过评估了！什么时候召开会议啊？我等不及了。” 季罂和杨柳互相看了她一眼，尽管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保不准他们看没看出来。 “那可真是一件好事，会议就在晚饭之前开始吧，你的姐妹可能要等不及了。”季罂道，朝着空地的方向一看示意她去找宗雪。 “嗯，我这就去。” 她也不敢再多聊，省的麻烦降到她身上，但杨柳说的联系不到是什么意思？难道……祖灵们不见了！这个想法让她心里一颤，不可能，宗霜晃晃她的脑袋，我在想些什么啊，就算他们联系不上了那又如何呢？ 他们过的照样如常，世界上的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离别，它不会因为这个而摧毁覆灭，太阳照常东升西落，月亮照常夜晚出现，晚风依旧吹拂，不会因为遮挡而停止吹动，这个世界是自私的，也是可悲的。 时间来到晚饭前，宗霜看门主在离她不远处站定，其他门人围着他们站的石台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我的评估仪式就要开始了！她想着疯狂整理自己的衣襟和发型，她的母亲不容忍她散着头发出去参加仪式，特意给她把头发盘了上去，还插着一些满天星在上面。 季罂高声道：“所有年龄够大、能独自出门的人到石台下参加会议。” 杨柳匆匆从他的住处赶来，她的姐妹更是站在第一排向她招收，她见好朋友玖屏也在台下看着她，不由得心里一紧。 好多人啊，想她第一次站在这上面还是刚成为学徒的时候，当时的自己竟然不觉得紧张，可真是怪。 等所有人接到通知赶来后季罂朝她瞥了一眼示意她上前来：“身为门主，我现在的责任是要为一位通过评估的雷门新成员举行仪式，我在此将她引荐给诸位，她经历千锤百炼从一众学徒中脱颖而出，宗霜，你是否发誓愿意为了保护雷门即使是失去生命你也在所不惜？” 她提高自己的音量：“我发誓，我愿意为了保护雷门即使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她说着眼神不经意的瞥过台下的荆夜。 “那么我以雷门门主的身份授予你学士的权位，从此你不在是个学徒欢迎你成为一位新的学士。” 台下一片掌声响来。 一阵暖意从宗霜的心里溢出来，她享受着台下门人们的掌声，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最伟大的学士，或许还会当上门主！ 夜晚的空气格外清凉，一轮圆月高悬在空中，鼻尖似有似无的传来松针的味道，结冰的大湖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 激动在心里翻涌，在这次大会上季罂将要告诉其它五门自己已经是一名学士了，但同时怀疑之情也悄然来临，她还记得回去的路上碰见季罂和杨柳说的话，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难道巫医们联系不上他们了吗？可……为什么呢。 她和门人们一同来到星星岛，头顶上空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闲的更加明亮，他们赶到的时候其他几门都已经在了。她今天会见到那些人呢？说不定亘楾在知道她已经通过评估后来恭喜她，这个蠢家伙应该不会在理那些学徒了。 宗霜看见门人都已经和来自其他门的人混在一起了，也朝之前还是学徒时认识的几个朋友走去，结果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人，差点撞上她。 “嗨，宗霜，你还好吧。” 她惊呼道：“亘楾！你怎么这么不稳当，进来如何？” “还不错，都亏了你在那次救了我一命，他们相处起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坏。”亘楾的话让她的心尘埃落地，索幸他还不知道她已经获得了学士称位，她也不想让他知道的这么早，到时候等季罂亲口说出来让他震惊震惊才好。 “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在湖边遇到一只特别大羽毛特别黑的乌鸦，我射中了它，完全靠我自己！那两个讨厌的家伙也祝贺了我。” “那可真棒不是吗？” “我爱死那种感觉了，你呢，宗霜？” “嗯，当然。”要是有的话她当然想了，只是雷门注重剑修，几乎没人会选射箭。 亘楾似乎没注意到她那份心不在焉的紧张，“如果你想要弓箭的话我那里有一大堆，我可以给你一个。” 她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气，瞪着他说：“我们能自己造剑，多谢你了！” 亘楾眼睛睁大了一些，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安的上下眨动：“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剑修也很厉害。” 看到他慌张的样子宗霜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试图再说的时候影门门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所有人注意，大会现在开始！” 等她转过身来看向身边的亘楾发现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而是在那两个讨厌的学徒那里，她心里的不知所措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怎么又和那两个讨厌的人在一起，居然还聊起天来了！真是活该被嘲讽。 “这个寒冬让人很难熬，但影门依旧健在，希望冬季赶快过去。” “雷门也希望这个凛冬的寒意散去，不过好在湖面都冻住了，省的那些学徒往水里掉。”季罂他这句话明显实在提醒天门上次的落水事件。 她的门人有些已经扭头去看亘楾所在的地方，宗霜也注意到了一些视线在自己身上停顿，依然正视前方。 “我代表天门像上次的事感谢，你们的人救了我的人，我也很抱歉给你们添了麻烦，不过天门最近边界处有人肆意踩踏的痕迹，我不希望有第二次，如果再来范的话我们绝不留情！”叶辰严肃的声音在会场说完引来一阵不满的嘀嘀咕咕。 “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巫医说进来预兆不好，祖灵联系不到了，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风门门主皱眉问道。 河门门主：“可能是因为他们有些事情吧，或许也是湖水被冻住的原因，我的巫医说聆听不到声音了。” “希望如此吧，看来我应该分享一点好消息。”季罂的声音响起，随着响起的不只是声音还有她的心。 “雷门近来有了一名新的学士，宗霜，我相信她是一名智慧的学士，恭喜她！” 四面八方的人望向她所在的地方，欢呼和祝贺声随之响起，她的心从未有的激动自豪。 等声音消下去季罂看向叶辰：“天门如何？” 不过那位门主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天门的日子还算过的去，也许没你们那么煎熬。”她的语气中带着犹豫，宗霜猜她是不想让外门知道天门的艰苦。 “一直沉默的影门门主抬起头道：“我的儿子郢朝接到了一个信息，说吧。” 影门那边出现一个身影，看起来有些紧张道：“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说‘黑暗正存于五门之中，必须将其逐走’后来在聆听的时候我还听到过一次。” 各个门主们交换着若有所思的目光，季罂先道：“是你认识的祖灵吗？” “不……不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样的声音。” 那个影门巫医学徒说完就引来了一阵质疑。 宗霜不禁思考他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说不定是影门主故意来吓他们的，毕竟那是他儿子。 “为什么只有你们聆听到了声音，而且还是位学徒？”风门门主提出疑问道，显然不相信郢朝的话。 “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不会说谎我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编一些糊弄小孩儿的谣言！”影门主恼怒的为郢朝解释。 “这件事还没解释清楚前我要和我的副组长巫医再进行讨论，下个大会会给出答案。”河门主道。 她看见郢朝似乎在大家讨论时抽搐了一下，后背一片冰凉，是谁在搅乱这场和平呢？ 第7章 剑 “今天我要教你们一个新的战斗方式，当然毫无疑问雷门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你们准备好了吗？”陆清宣布了本节课的内容。 “随时奉陪。”亘楾轻笑一声低头看向手里握着的剑，在离上次会议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虽然天气依旧严寒但至少近来没下雪，此刻他和妹妹松针正跟着他的老师训练。 “仔细盯着，看我什么时候动剑、出剑。” 话音刚落，陆清“刷”的一声拔剑出鞘，动作犹如游龙穿梭。 他舞剑也如亘楾所想的一样，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快如闪电；弄得人眼花缭乱，随称不上是‘神’但在天门这个以弓为主的宗门数得上厉害的了。 “这个我之前看别的学徒学过！”松针拍拍他的肩，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道。看着妹妹可爱的样子，他忍不住在她头顶摸了一把：“松松别闹，一会可别哭着耍赖！” 松针：“才不会！我一会儿肯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亘楾：“那等你……” 话没说完一股风夹杂着阵阵凛冽的剑意随之袭来，他眉头一顿反手抽剑一个反劈。 明明是正午，太阳却像是偷懒似的躲在云层后面不出来，空地上一大一小，一白一青两个身影混成一团，白影出剑速度如离弦之箭，空气都仿佛被撕裂。青一色的身影动作稍微缓慢，呈现防守的形态，接招的速度略显迟钝，虽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陆清，手下留人啊！”亘楾一下一下的硬接老师那雷厉风行的剑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得儿想个办法让陆清停下来，借着空暇四处望望，也就只有些小石子们躺在地面上。 有了！ 他每次躲避陆清的剑都小心用剑尖挑起石子往一个方向推，渐渐的那块地上就堆了不高的一层石子。 他的老师还在强硬的出剑，丝毫不犹豫的，阵仗把一旁的松针都看呆了，心里直为他加油，默默还透着一股内疚。 他们不应该在陆清讲课的时候说小话，这样亘楾就不会被迫跟陆清对招了，他之前可没接触过剑，单单听老师那半个时辰的演讲可远远不够。 怎么办？ “怎么办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松针在边上焦急的道。 瞅准时机，他用剑尖挑起一个个石子，朝着老师的方向甩过去。 陆清也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法，正好打了他个措不及防，剑在他手里挥成了个坚硬的盾牌，亘楾迅速上前陆清反应过来时剑已经抵着他的脖颈了。 站在边上的松针：“……”这还是人能想到的反超吗？不是！我在此宣布我哥就是神！ 于是，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他哥，收剑，转身，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转身，走到她面前挑眉潇洒的道：“凉拌，炒鸡蛋。” 松针：“……” 陆清：“……” 松针：我现在撤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陆清你还好吧。” “哼，你这小毛孩儿别太自傲了，早晚有一天吃亏。” 听老师没有怪他，亘楾也松了口气，跟着妹妹松针一起笑了起来。 “好了，有那么好笑？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你托你哥的福不用比试了。”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松针夸张的搂住他的脖子，阴阳怪气道。 “呵，做给谁看呢，在闹你们明天就留在食堂帮忙刷碗吧！” 天门学徒谁一听在食堂刷碗不抖三抖？ 在每个天门学徒刚入门的时候会有一个适应期，也就是要在一个固定的区域活动，平常各位学徒都会在那片区域有自己的宿舍，当然也会有一组一组的学徒成一个班，但那是入门学徒的事了，像亘楾和松针这样的老生都是不需要分组的，他们都有各自的老师，要问为什么害怕去食堂刷碗？想，一众类似被禁足的新生，他们首先会想玩、学、吃，玩肯定不行，谁会让新生有空闲时间来潇洒呢？所以排除，其次哪个人天生就想学呢？也没有，那就剩最后一种方法了——吃！ 他们抱着不吃垮食堂不罢休的精神，一天十个盘子不在话下，所以每次被罚来刷盘子的学徒回来后手都累的抽筋，简直度日如年，想骂死那群新生的干饭速度，简直是牲口！ 松针拉起亘楾就往回跑，“跑这么快干啥？陆清又不会吃了咱们。” 他妹妹回头瞪他一眼：“不跑等着刷碗吗？不被吃也得儿累死！” 亘楾心里一阵好笑，松针显然没听出来陆清的激将法，他是故意把他们吓跑的。 亘楾房间—— “笃笃笃”一阵敲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来了。”亘楾放下手里的剑转身去开门，这大半夜的，谁来敲他屋门？以为他不要睡觉？虽然他现在还没睡。 门被推开，外面站着的是…… “老师？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干什么？” 陆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走进屋内把门关上，“还不是为了你！” 我？他干什么让人糟心的事了吗？ 想是这么想，亘楾还是给陆清倒了一杯茶，毕竟他看的出来老师虽然面上气急败坏，心里肯定在想着什么。 “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 亘楾：？不应该是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的理由吗？ “双排？”他胡乱说道。 老师翻了个白眼，“双什么排？有病啊，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陆清神秘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长盒子，递给他：“给，你自己看吧。” 亘楾这才看见老师拿出的盒子，上面图案繁琐，让人看不出是什么，也没有规律。 “这是什么？”他轻轻抚摸这盒子的表面，心中感叹这质量可不一般。 “你别光摸，打开看看。”陆清不屑道。 盒子边有一个小匣扣，轻轻扳动就可以打开的那种，亘楾试着扳开它，盒子开了一条缝，隐隐约约有个长家伙。 “弓箭！” “嗯，别那么大声，现在是半夜，我可不想吵醒其他在睡的人。” 他真的一整个震惊住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他最喜欢的弓箭！ 亘楾：“哦！谢谢你，陆清。我太激动了，可能要睡不着觉了。” 陆清：“那就别睡了，看你这样像是能绕营地跑个300圈的样子。” 盒子中的弓箭通体透明，像是用水晶一点点雕刻而成的，弓身也刻着盒子上的繁琐花纹，似是古老的文字。 握在手里，便能感到掌心一股透凉的寒气，要是在搭上一只冰晶做的箭，就好似可以穿透这世间的万物。 “我真的太喜欢了！”他一手握弓一手拉弦，摆出一副无所谓惧的样子，弄的老师笑出了声。 “好了，你自己欣赏吧，我先回去了，省得饶了你的兴致。” 陆清走到门口，推开门跨了出去，也就是在那时，他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陆清，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