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大师善恶抉择》 第1章 风水布局 第一章 乱葬岗上的豪宅 青城山下,薄雾缭绕。 张天师捋着花白的长须,站在"乾坤堂"门前,望着远处山峦起伏的轮廓。晨光穿透云层,在他青灰色的道袍上洒下斑驳光影。这位年过六旬的风水大师,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亮如星辰,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背后的气运流转。 "师父,早膳备好了。"徐应德憨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粗壮的手指被烫得发红也不在意。 张天师微微颔首,转身步入内堂。堂中正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八卦图,四周摆放着各式罗盘、铜钱和古籍。一张红木案几上,摊开着一本泛黄的《易经》,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小伍子呢?"张天师接过粥碗,眉头微蹙。 徐应德挠了挠头:"大师兄一早就出门了,说去城里采买朱砂。" 张天师轻哼一声,没有多言。他这两个徒弟,一个天资聪颖却心术不正,一个资质平庸却心地纯善,每每想起,都让他感慨命运弄人。 五年前,冯伍跪在乾坤堂前三天三夜,求他收徒。那少年眼中闪烁的野心与贪婪,张天师一眼便看穿了。但冯伍面相奇特,天庭饱满却地阁尖削,是难得一见的"阴阳面",在风水相术上天赋异禀。张天师动了惜才之念,破例收下这个徒弟。 而徐应德则是去年冬天在雪地里捡回来的。那时他衣衫褴褛,饿得奄奄一息,却还抱着一个冻僵的老乞丐不肯松手。张天师见他心性纯良,虽资质平平,还是收他为二徒弟。 "师父,今天要教我看罗盘吗?"徐应德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张天师正要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乾坤堂前,车上跳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手中捧着一封烫金请帖。 "张天师,我家老爷有请!"管家恭敬地行礼,"赵老爷新建的宅院想请您去看看风水。" 张天师展开请帖,眉头渐渐皱起。赵德昌是城中首富,靠放高利贷起家,坊间传闻他手段狠辣,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贫道近日身体不适,改日再——" "师父,"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插入,"赵老爷给的酬金可是这个数。"冯伍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张天师冷冷地扫了大徒弟一眼:"钱财乃身外之物。赵德昌作恶多端,他的钱沾着血,不接也罢。" 冯伍快步走到师父身边,压低声音道:"师父,赵家新建的宅院就在城东那片荒地上。您不是一直说那里风水古怪吗?正好去看看。" 这句话打动了张天师。城东那片荒地几十年来无人敢动,传说曾是古战场,地下埋着无数尸骨。赵德昌竟敢在那里大兴土木,确实蹊跷。 "也罢,就去看看。"张天师终于点头,转向徐应德,"去准备罗盘、镇魂铃和八卦镜。" 冯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赵家新宅占地数十亩,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张天师一下马车就皱起眉头——这宅院坐东朝西,大门正对着一片乱石岗,犯了风水大忌"开门见煞"。 "哈哈哈,张天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赵德昌挺着大肚子迎出来。他约莫五十岁上下,面色红润,但张天师一眼就看出他印堂发黑,眼白泛黄,是典型的"财多身弱"之相。 "赵老爷好大的手笔。"张天师淡淡道,目光扫过院墙四角——那里竟然都埋着一尊小小的石像,隐约可见是五鬼模样。 冯伍凑到师父耳边:"师父,这是五鬼运财局啊。" 张天师脸色骤变。五鬼运财是邪门风水术,强行催财却会折损阳寿,更会祸及子孙。他冷冷道:"赵老爷,这风水布局是何人所为?" 赵德昌笑容一僵,随即又堆满笑容:"这个嘛...是南方来的一位高人指点的。怎么,有问题?" "问题大了。"张天师从袖中取出罗盘,只见指针疯狂旋转,根本无法定位,"此地阴气极重,根本不宜建宅。强行用邪术镇压,只会适得其反。" 赵德昌脸色阴沉下来:"张天师,我花重金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说教的。" 冯伍突然插话:"师父,其实若调整一下五鬼方位,再配合八卦镜反射,或许能化解煞气..." "住口!"张天师厉声喝道,"这等邪术你也敢妄议?"他转向赵德昌,正色道:"赵老爷,贫道观你面相,三个月内恐有血光之灾。若听我一言,立刻拆除此宅,多做善事,或可化解。" 赵德昌勃然大怒:"放屁!老子花了十万两银子建的宅子,你说拆就拆?来人,送客!"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凝重。冯伍一直阴沉着脸,突然开口:"师父,赵德昌给的酬金足够我们修缮乾坤堂了。何必得罪这样的金主?" 张天师闭目养神,缓缓道:"风水师有三不看:大奸大恶者不看,将死之人不看,必遭天谴者不看。赵德昌三者占全,给他看风水就是助纣为虐。" "那您还说他三个月内有血光之灾?这不是泄露天机吗?"徐应德好奇地问。 张天师睁开眼,目光深邃:"正因如此,为师才要警告他。若能因此行善改过,或许能逃过一劫。" 冯伍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 夜深人静,冯伍悄悄溜出乾坤堂,来到城中一家隐蔽的酒楼。雅间里,赵德昌正独自饮酒。 "赵老爷。"冯伍恭敬地行礼。 赵德昌眯起眼睛:"小伍子,你师父可真是块硬骨头啊。" 冯伍阴阴一笑:"师父年纪大了,不懂变通。其实赵老爷的宅子,我有办法解决。" "哦?"赵德昌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只需在宅基四角各埋一具童男童女尸骨,配合五鬼运财局,就能形成阴兵借道之势,保您财运亨通。"冯伍压低声音,"我曾在师父的古籍中见过此法。" 赵德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被贪婪取代:"需要...杀人?" 冯伍摇头:"不必。乱葬岗上多的是无主尸骨,挖来便是。只是..."他搓了搓手指。 "钱不是问题。"赵德昌豪爽地说,"你要多少?" "五百两黄金。"冯伍顿了顿,"外加您收藏的那本《鬼谷子秘术》。" 赵德昌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 "赵老爷的收藏,道上谁人不知?"冯伍笑道,"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两人举杯相碰,阴影中达成了一桩邪恶的交易。 --- 三日后,张天师发现镇魂铃不见了。这铃铛是祖传之物,专门用来镇压邪祟。 "应德,可见为师的金铃?"张天师问道。 徐应德摇头:"昨日还见挂在堂上呢。"他犹豫了一下,"师父,昨晚我起夜时,看见大师兄偷偷回来,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张天师脸色骤变,掐指一算,突然拍案而起:"不好!小伍子要闯大祸!" 师徒二人匆匆赶往城东。远远就看见赵家宅院上空笼罩着一团诡异的黑云。宅院大门紧闭,却隐约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声。 "五鬼反噬!"张天师面色惨白,"快,去找些黑狗血和桃木来!" 就在这时,宅院内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大门被撞开,冯伍满脸是血地冲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狼狈不堪的赵家仆人。 "师父!救、救我!"冯伍看见张天师,如见救星,扑通跪倒在地。 张天师冷眼看着他:"镇魂铃呢?" 冯伍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金铃,铃身已经布满裂纹:"师父,我错了...那五鬼不受控制,赵德昌他、他..." 话音未落,宅院内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张天师长叹一声,接过金铃,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铃上:"应德,准备八卦镜。今日你我师徒要除魔卫道了。" 徐应德虽然害怕,却坚定地点头:"弟子听师父吩咐。" 冯伍瘫坐在地上,看着师父和师弟走向那阴气森森的宅院,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第2章 血铃镇邪 第二章 血铃镇邪 赵家宅院内阴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张天师手持裂纹密布的镇魂铃,每走一步都感觉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拉扯他的道袍。徐应德紧跟在后,手中的八卦镜不住颤抖,镜面映出扭曲的鬼影。 "师、师父,那是什么?"徐应德指向走廊尽头。 一个四肢扭曲的人影正缓缓爬来,头颅180度扭转,露出赵德昌那张铁青的脸。他的嘴角撕裂到耳根,发出"咯咯"的笑声:"张天师...来得好...一起发财啊..." 张天师面色凝重:"五鬼已附其身,赵德昌没救了。"他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咬破中指在上面迅速画下一道血符,"应德,把八卦镜对准他!" 徐应德双手发抖,却仍坚定地举起铜镜。镜面反射的月光如利剑般刺向赵德昌,那怪物发出一声惨叫,皮肤上冒出阵阵黑烟。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张天师将血符贴在镇魂铃上,猛地摇动。清脆的铃声在阴风中撕开一道口子,赵德昌的身体如遭雷击,剧烈抽搐起来。 五道黑影从他七窍中窜出,在空中凝聚成狰狞的鬼面。整个宅院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结出厚厚的冰霜。 "师父小心!"徐应德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挡在张天师面前。一道黑气如利箭般射来,击中徐应德胸口。他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却仍死死举着八卦镜。 张天师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转为决绝。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手指蘸血在胸口画下一个复杂的符文:"以我精血,祭请天威!" 镇魂铃突然金光大盛,裂纹处渗出刺目的血光。五鬼发出凄厉嚎叫,被金光一点点撕碎。赵德昌的躯体如破布般瘫软在地,七窍流血,已然气绝。 宅院内的阴风渐渐平息,只剩下满目狼藉。张天师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师父!"徐应德顾不得自己伤势,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 "无妨...只是耗了些元气..."张天师虚弱地摆手,目光扫过四周,"小伍子呢?"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冯伍站在院墙上,怀中抱着一个檀木盒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多谢师父替我收拾残局。这《天机镜诀》徒儿就笑纳了!" 张天师瞳孔骤缩:"孽徒!那是镇派之宝,你也敢偷?" 冯伍哈哈大笑:"老东西,你那些迂腐规矩早该丢进茅坑了!有了这秘籍,天下风水尽在我手!"他一扬马鞭,消失在夜色中。 徐应德想追,却被张天师拦住:"罢了...他既选了这条路,自有天收..."话未说完,老人便昏死过去。 --- 回到乾坤堂已是三日后。张天师元气大伤,卧病在床。徐应德笨手笨脚地熬药,不小心打翻了药罐,烫得手背通红。 "笨手笨脚的..."张天师虚弱地责备,眼中却带着慈爱,"过来,我给你上药。" 徐应德憨笑着凑过去:"师父,我皮糙肉厚,不打紧的。倒是您...那天为何要拼上性命?" 张天师长叹一声:"风水师若见邪祟害人而不除,便是助纣为虐。那五鬼若逃出去,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他顿了顿,"倒是你,明知危险还挡在为师面前...傻孩子。" 徐应德挠挠头:"师父待我如父,我怎能眼看您受伤?" 张天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应德啊,你虽天赋不如小伍子,但心性纯良,这才是修道根本。"他从枕下取出一本薄册,"这是我手写的《易经》心得,你拿去研习吧。" 徐应德如获至宝,双手接过:"多谢师父!弟子一定努力!" 夜深人静,徐应德在油灯下苦读。那些晦涩的文字看得他头晕眼花,却仍坚持一字一句地琢磨。忽然,他感觉胸口被五鬼击中的地方隐隐发热,眼前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线条——那是气的流动! 他惊讶地揉了揉眼,再看向院中的老槐树,竟能看到树干周围环绕的淡淡绿气。而当他转向赵家宅院方向时,看到的却是一团翻滚的黑雾。 "这...这是..."徐应德心跳如鼓,不确定这是福是祸,决定暂时不告诉师父,免得老人家担心。 ---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一座破庙中,冯伍借着烛光翻阅《天机镜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原来如此!逆天改命之术竟藏在这里!" 他面前摆着一个诡异法阵,中央放着一面青铜古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团蠕动的黑影。 "想要力量吗?"黑影发出蛊惑的声音,"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 冯伍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什么代价?" "你的良知...和三个至亲之人的性命..." 冯伍大笑:"良知?那东西值几个钱?至于至亲..."他眼中闪过狠毒,"我父母早亡,唯一的亲人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师父和那个傻师弟了!" 黑影发出满意的嘶嘶声:"很好...那么契约成立..." 青铜镜面突然渗出鲜血,将冯伍的右手包裹。当血褪去时,他手背上多了一个狰狞的鬼脸印记。 冯伍感受着体内涌动的黑暗力量,阴森地笑了:"老东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一月后,张天师勉强能下床走动,却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精神。徐应德日夜苦修,渐渐能自如地感知"气"的流动,只是还不敢告诉师父。 这天清晨,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来到乾坤堂,自称是邻县县令派来的师爷。 "张天师,我县近日怪事连连,县令大人特请天师前去看看。"师爷恭敬地递上拜帖。 张天师刚要婉拒,徐应德却突然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师父,这人身上有黑气,和赵家宅院的一样..." 张天师诧异地看了徒弟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好,老朽就走一趟。" 路上,徐应德忐忑地问:"师父,您不问我为何能看出黑气?" 张天师微微一笑:"每个人开天眼的方式不同。你被五鬼所伤却大难不死,反而因祸得福开了阴阳眼,这是你的造化。" 徐应德惊讶不已:"师父早知道了?" "为师虽然老了,但眼不瞎。"张天师咳嗽几声,"记住,这能力是福也是祸,切不可滥用。" 到了邻县,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县城上空笼罩着厚厚的黑云,街道冷清,户户门窗紧闭。 县令是个满面愁容的胖子,一见张天师就大倒苦水:"天师救命啊!这半月来,每晚都有百姓离奇死亡,尸体干瘪如枯木,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张天师掐指一算,脸色陡变:"有人在修炼噬魂大法!此乃禁术,需以活人精气为引..."他猛地想到什么,转向徐应德,"你能感知邪气,可能找到源头?" 徐应德闭目凝神,忽然指向城西:"那里!黑气最浓!" 县令脸色大变:"那是...冯天师的居所啊!" "冯天师?"张天师心中一沉。 "是啊,一位年轻的风水大师,自称冯伍,这半月来帮我们驱邪,却越驱越邪..." 张天师与徐应德对视一眼,师徒二人心照不宣——这场灾祸,竟是冯伍一手造成! "县令大人,"张天师沉声道,"今夜请让所有百姓闭门不出,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这祸端,老朽亲自解决。" 县令连连点头,立刻吩咐下去。 夜幕降临,张天师取出仅剩的三张保命符,一张贴在徐应德胸口,一张自己留着,最后一张折成纸鹤放飞。 "师父,这是?" "给你师叔送信。"张天师神色凝重,"若我二人有个闪失,至少有人知道仇人是谁。" 徐应德心头一颤,突然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弟子愚钝,承蒙不弃。今夜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护您周全!" 张天师扶起徒弟,老眼含泪:"好孩子...记住,邪不胜正。那孽徒虽得了邪术,却不懂易经真谛——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师徒二人来到城西一座大宅前,院内阴风阵阵,隐约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徐应德抬眼看到,整座宅院被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笼罩,旋涡中心正是冯伍的身影! "师父,他在里面!周围还有...好多冤魂!"徐应德声音发抖。 张天师深吸一口气,取出最后一件法器——一枚古朴的铜钱:"这是祖师爷传下的开元通宝,内含一丝先天正气。应德,你怕吗?" 徐应德挺起胸膛:"有师父在,弟子不怕!" "好!"张天师猛地推开宅门,"孽徒!出来受死!" 宅内传来冯伍癫狂的大笑:"老东西,我正等着你呢!今夜就用你和傻师弟的命,完成我的逆天改命大法!" 狂风骤起,漫天黑气化作无数鬼手,向师徒二人抓来... --- 第3章 乾坤定位 第三章 天眼破邪 黑气如潮水般从宅院深处涌来,化作千百只鬼手抓向师徒二人。徐应德胸口发闷,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刺入肺腑,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乾坤定位,八卦护身!"张天师一声厉喝,手中铜钱猛地抛向空中。那枚看似普通的"开元通宝"突然金光大盛,在空中急速旋转,划出一道金色光幕,暂时挡住了袭来的黑气。 徐应德强忍不适,举起八卦镜对准黑气最浓处。镜面反射的月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线,所过之处黑气如沸水般翻滚退散。 "师父,他在正厅!"徐应德突然喊道。在他的天眼视野中,整座宅院的邪气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旋涡中心那个扭曲的人形,正是冯伍! 张天师脸色凝重,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铜钱金光更盛:"跟紧我!" 师徒二人艰难地向正厅推进。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就渗出黑血,墙壁上浮现出痛苦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徐应德看得真切,那些人脸都是被冯伍吸干精气的冤魂。 "老东西,你还真敢来送死!"冯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 正厅大门轰然洞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徐应德差点被吹倒,幸亏张天师一把拉住他。厅内景象令二人毛骨悚然——七具干尸呈北斗七星状排列,中央法坛上,冯伍盘膝而坐,全身笼罩在粘稠的黑雾中。他的右臂已经变成青黑色,手背上的鬼脸印记正一张一合,如同活物。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黑暗。 "小伍子..."张天师声音颤抖,"回头是岸啊!" 冯伍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回头?我已经走到这一步,还怎么回头?"他缓缓站起,黑雾如活物般缠绕全身,"师父,您知道吗?《天机镜诀》最后一页记载的逆天改命之术,需要至亲之人的性命为引...今夜,就借您和傻师弟的命一用!" 他猛地抬手,七具干尸同时立起,扑向师徒二人。张天师急忙摇动破损的镇魂铃,铃声虽弱,却让干尸动作一滞。徐应德抓住机会,八卦镜对准其中一具干尸的额头——那里有一个微弱的红点,在他天眼看来格外明显。 "师父,打它们额头!"徐应德大喊。 张天师虽不明就里,但信任徒弟的判断,铜枪如电射出,精准命中干尸额头。那干尸发出一声尖啸,轰然倒地化为灰烬。 "怎么可能!"冯伍脸色大变,"你能看见命门?" 徐应德来不及思考什么是"命门",全神贯注地寻找其余干尸的弱点:"左边那个,胸口!右边两个,后颈和腹部!" 张天师手法如电,铜钱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每一击都正中徐应德所指位置。转眼间,七具干尸尽数倒地。 冯伍怒极反笑:"好,好得很!傻师弟居然开了天眼通!"他双手结印,手背上的鬼脸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噬魂大法!" 整个厅堂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漆黑的手臂从裂缝中伸出。更可怕的是,冯伍身后的影子突然立起,化作一个三米高的巨大鬼影,张开血盆大口向师徒二人扑来。 "应德,退后!"张天师一把推开徒弟,自己却被鬼影的利爪扫中胸口,道袍撕裂,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师父!"徐应德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在鬼影即将再次攻击时,他猛地将八卦镜按在鬼影胸口——那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在他天眼中格外醒目。 镜面与黑洞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鬼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身体开始崩解。冯伍也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黑血。 "你...你怎么会知道魂核所在..."冯伍不可置信地瞪着徐应德。 徐应德自己也愣住了。刚才那一瞬间,他完全是凭本能找到了鬼影最脆弱的位置,就像冥冥中有谁在指引他一样。 张天师强忍伤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铜钱猛地掷向冯伍。铜钱在空中一分为三,分别射向冯伍的眉心、咽喉和心口。 冯伍仓促闪避,还是被一枚铜钱击中右手背的鬼脸印记。那鬼脸突然发出凄厉尖叫,竟然开始反噬宿主!黑气倒灌入冯伍体内,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全身血管凸起,变成可怕的青黑色。 "不...这不是我们的约定..."冯伍惊恐地看着手背上的鬼脸,"你说过会给我力量..." 鬼脸狞笑着从手背浮起,化作一张模糊的人面:"愚蠢...契约从来都是要你的命..." 张天师见状,强提最后一口真气,咬破十指在铜钱上画出复杂血符:"天地正气,听我号令!封!" 铜钱金光大作,如烈日般照亮整个厅堂。鬼脸发出不甘的嘶吼,被硬生生压回冯伍手背,变成一道丑陋的疤痕。冯伍瘫软在地,昏迷不醒。 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师徒二人粗重的喘息声。徐应德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天师:"师父!您没事吧?" 张天师脸色惨白,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你做得很好..."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师父!师父!"徐应德急得眼泪直流,手忙脚乱地检查师父的伤势。那四道爪伤已经发黑,明显是中了邪毒。 就在他六神无主时,一阵清风吹入厅堂。徐应德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面前,手持白玉拂尘,仙风道骨。 "师...师叔?"徐应德想起师父放出的纸鹤,试探地问道。 道人微微颔首,俯身检查张天师的伤势:"毒已攻心,再晚半刻就没救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三粒清香扑鼻的丹药,喂入张天师口中。 "你叫徐应德?"道人一边运功帮张天师逼毒,一边问道。 "是,弟子徐应德,拜见师叔!"徐应德连忙跪下磕头。 "起来吧。"道人拂尘轻扬,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徐应德托起,"我道号青云子,与你师父同出一门。你能开天眼通,可见资质不凡。" 徐应德惭愧地低头:"弟子愚钝,全靠师父教导..." 青云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天眼通千年难遇,岂是教导能成?这是你的造化。"他转向昏迷的冯伍,眉头紧锁,"这孽徒被噬心老魔下了契约,虽暂时封印,但迟早还会发作。" 徐应德大惊:"那怎么办?" "两个办法。"青云子竖起两根手指,"一是杀了他,永绝后患;二是找到《鬼谷子秘术》下册,内有解除契约之法。" 徐应德不假思索:"请师叔救大师兄一命!" 青云子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叹道:"心善是好事,但过犹不及。你师兄心术已邪,救他未必是福。" "可师父常说,天下无不化之人..."徐应德坚持道。 "罢了。"青云子不再多言,拂尘一挥,冯伍的身体被一层青光包裹,"我先带他回山镇压邪气。你照顾好师兄,待他伤势稳定,可来青城山寻我。" 说着,青云子大袖一卷,竟带着冯伍飘然而起,转眼消失在夜空中。 徐应德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张天师的咳嗽声将他拉回现实。 "师父!您醒了!"徐应德喜极而泣。 张天师虚弱地睁开眼:"青云...来了?" "嗯!师叔救了您,还带走了大师兄..."徐应德将经过简单说明。 张天师听完,长叹一声:"冤孽啊..."他突然抓住徐应德的手,"应德,你记住...冯伍之事还没完...那铜钱...千万保管好..." 话未说完,又陷入昏迷。徐应德这才发现,那枚神奇的铜钱不知何时已回到师父袖中。他小心翼翼地将铜钱取出,贴身收好,然后背起师父,艰难地向城外走去。 天边已现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徐应德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4章 秘术 第四章 铜钱秘辛 乾坤堂内药香缭绕,张天师卧病在床已半月有余。徐应德端着刚熬好的药汤轻手轻脚走进内室,发现师父正倚在床头,手中摩挲着那枚"开元通宝"铜钱,神色凝重。 "师父,该喝药了。"徐应德小心地扶起老人。 张天师将铜钱收入袖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皱起眉头:"这药比青云子的还苦三分。" 徐应德憨笑着递上一块冰糖:"师叔走前留的方子,说能拔除余毒。"他犹豫了一下,"师父,那铜钱..." "你好奇它的来历?"张天师目光深邃起来。 徐应德点点头。那夜铜钱展现的神异力量让他记忆犹新。 张天师长叹一声,从枕下取出一个褪色的锦囊,倒出铜钱放在掌心:"这不是普通铜钱,而是玄天钥。" "玄天钥?" "相传鬼谷子晚年着《秘术》两册,上册讲奇门遁甲,下册载长生之法。下册藏在玄天秘境中,而这铜钱..."张天师将铜钱翻转,露出边缘一圈极细的符文,"正是开启秘境的钥匙之一。" 徐应德瞪大眼睛,凑近细看。那些符文细如发丝,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师父,您说之一,难道还有别的钥匙?" 张天师赞许地看了徒弟一眼:"不错。完整的钥匙应有五枚,对应五行。这枚属金,还有木、水、火、土四枚流落民间。"他咳嗽几声,"百年前,我师祖为防秘术落入歹人之手,将五枚钥匙分别交给五位弟子保管。我们这一脉,世代守护金属钥匙。" 徐应德突然想到什么:"那冯伍师兄偷走的《天机镜诀》..." "正是记载五钥下落的线索。"张天师神色黯然,"那孽徒定是被噬心老魔蛊惑,想集齐五钥打开秘境。" 徐应德心头一紧:"师叔带走大师兄,会不会..." "青云子..."张天师眼神复杂,"他虽是我师弟,但这些年行踪诡秘...但愿他念在同门之谊..."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袖口。 "师父!"徐应德慌忙扶住老人,无意中触碰到铜钱。刹那间,一股奇异热流从指尖窜入,他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黑夜中,三个黑衣人持刀逼近躺在床上的张天师! 这景象一闪而逝,徐应德惊得松开手,画面立刻消失。 "怎么了?"张天师敏锐地察觉到徒弟的异常。 徐应德犹豫片刻,还是将所见如实相告。张天师听完,不但不惊,反而露出欣慰之色:"天眼通第二重预见未来,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触到了门槛。" "预见未来?"徐应德难以置信。 "天眼通有三重境界。"张天师解释道,"一重见气,二重预见,三重洞天。你能预见片段,说明潜力非凡。"他顿了顿,"不过预见之事未必成真,天道无常,随时可变。" 徐应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却暗下决心要保护好师父。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叩响。徐应德出去查看,只见一位身着素白罗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外,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却面色苍白。 "姑娘有何贵干?"徐应德问道。 女子盈盈一礼:"小女子柳寒烟,听闻张天师医术高明,特来求医。"说着挽起左袖,露出手腕上一道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形如盘绕的小蛇。 徐应德天眼微启,看到那"蛇纹"竟在缓缓蠕动,散发出阴冷气息。他心头警铃大作,但见女子弱不禁风的模样,又不忍拒绝:"请稍等,我去禀告师父。" 回到内室,张天师听完描述,眉头紧锁:"让她进来吧。" 柳寒烟入内后,张天师仔细检查了她手腕上的蛇纹,脸色越来越凝重:"姑娘这阴蛇蛊从何而来?" 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垂泪道:"天师明鉴。小女子家住南疆,月前不慎闯入一处古墓,回来后就得了这怪病..." 张天师示意徐应德取来朱砂和黄纸,画了一道镇邪符贴在蛇纹上。那纹路立刻扭曲起来,像是活物在挣扎。 "此蛊已入血脉,寻常符咒只能暂时压制。"张天师沉声道,"需要玄阴草为主药,配合特殊法门才能根除。" 柳寒烟急切地问:"何处能找到玄阴草?" "青城山绝壁上有生长,但采摘极难。"张天师看了徐应德一眼,"我这徒弟近日正要上山寻他师叔,或可顺路采来。" 徐应德一愣,随即会意:"是,弟子明日就动身。" 柳寒烟再三拜谢,留下住址后告辞离去。待她走远,张天师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吓坏了徐应德。 "师父!您怎么了?" 张天师摆摆手:"那女子...不简单。她身上有股刻意隐藏的煞气,绝非寻常百姓。"他擦去嘴角血迹,"我故意说你要去青城山,看她有何反应。" 徐应德这才明白师父的用意:"您怀疑她别有用心?" "非常时期,不得不防。"张天师从怀中取出铜钱,郑重地交给徐应德,"这铜钱你贴身收好,明日假装出门,实则暗中观察。若她有所动作..."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树枝被踩断。徐应德天眼一扫,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有人偷听!"他冲出门去,却只看到一片飘落的树叶。 张天师神色凝重:"看来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急。"他强撑病体下床,从床底暗格取出一本薄册,"这是我毕生所学精华,今夜我教你几招保命之法。" 徐应德跪地叩首:"师父保重身体要紧,弟子可以自学..." "来不及了。"张天师苦笑,"我体内的邪毒突然加剧,恐怕...撑不过三日。" 如晴天霹雳,徐应德呆立当场。他猛地抓住师父的手:"不会的!师叔的丹药明明..." "青云子的丹药只能暂缓,不能根除。"张天师平静地说,"噬心老魔的毒,需以施术者的血为引才能解。冯伍被带走,我本已不抱希望..." "我去找大师兄!"徐应德转身就要冲出去。 "站住!"张天师厉声喝止,"你连青云子在何处都不知道,如何寻找?当务之急是保护好铜钱,绝不能让秘境落入邪魔之手!" 徐应德双眼含泪,重重跪地:"弟子明白了。" 这一夜,张天师强忍病痛,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徐应德天眼已开,学起来事半功倍,很快掌握了"金光护体咒"和"五行遁术"的基本要领。 天蒙蒙亮时,徐应德按计划假装出门,背着包袱大摇大摆离开乾坤堂。走出二里地后,他施展刚学的土遁术悄悄潜回,躲在院外大槐树上观察。 日上三竿时,柳寒烟果然再次出现。这次她没敲门,而是轻盈一跃翻过院墙,身法矫健得完全不似病人。 徐应德屏息凝神,看着她在院中四处搜寻,最后潜入张天师卧室。片刻后,她空手而出,脸上带着困惑之色。 "奇怪,明明感应到在这里..."柳寒烟喃喃自语,突然抬头看向徐应德藏身的大树,眼中寒光一闪。 徐应德心头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谁知柳寒烟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朝县城方向掠去,速度快得惊人。 确认她走远后,徐应德连忙进屋查看师父。张天师安然无恙,正在打坐调息。 "师父,她在找铜钱!"徐应德急切地说。 张天师睁开眼:"果然如此。她能感应到铜钱气息,必与噬心老魔有关。"他咳嗽几声,"应德,你跟着她,看她与何人接头。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徐应德领命而去,远远尾随柳寒烟进了县城。只见她七拐八绕,最后进入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 徐应德不敢跟进去,绕到后院翻墙而上,趴在屋顶偷听。透过窗缝,他看到柳寒烟正与一个黑袍人低声交谈。 "...钥匙在那老道手中,但他藏得很隐秘。"柳寒烟的声音。 黑袍人冷笑:"废物!主上已经等不及了。三日之内必须得手,否则..." "属下明白。"柳寒烟恭敬道,"那老道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他一死,钥匙自然会落到那傻徒弟手里..." 徐应德听得怒火中烧,一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屋内两人立刻警觉:"谁?" 徐应德连忙施展遁术逃离,心跳如鼓。他必须立刻回去警告师父!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跑回乾坤堂时,院门大开,堂内一片狼藉。张天师不见踪影,地上只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师父!"徐应德撕心裂肺的喊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 就在他六神无主之际,袖中的铜钱突然发热,一道微弱的金光指向西北方向——那是青城山所在! --- 第5章 青城迷雾 第五章 青城迷雾 铜钱上的金光如丝如缕,指向西北方的青城山。徐应德顾不得收拾行装,只抓了几张干粮和师父留下的符咒就冲出门去。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脑海中全是那滩刺目的血迹。 "师父一定还活着..."他不断告诉自己,脚步越来越快。 出城十里,山路渐陡。初夏的阳光透过密林,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徐应德不时掏出铜钱确认方向,那金光始终稳定地指向深山某处。 正午时分,他来到一处岔路口。左边是樵夫踩出的羊肠小道,右边则是杂草丛生的荒径。铜钱金光突然变得强烈,明确指向右边。 "这种地方怎么会..."徐应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开齐腰的杂草前进。没走多远,脚下一空,整个人跌进一个隐蔽的坑洞中。 后背重重撞在洞壁上,疼得他眼前发黑。等视线恢复,他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人工开凿的甬道中,四壁刻满古怪符文,与铜钱边缘的纹路极为相似。 "这是..."徐应德刚想细看,甬道深处突然传来"沙沙"声,像是某种生物在爬行。他立刻屏住呼吸,天眼在黑暗中清晰看到一团人形黑影正快速接近。 那东西四肢着地爬行,脖子却扭转180度,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正是柳寒烟!只是此刻她面目狰狞,嘴角裂到耳根,手腕上的蛇纹完全活了过来,变成一条真正的青黑小蛇缠绕在她手臂上。 徐应德浑身发冷,悄悄摸出一张师父给的"五雷符"。那怪物在距他三丈处突然停住,蛇一样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徐...应德..."柳寒烟的声音却从怪物体内传出,扭曲而痛苦,"快走...我控制不了...多久..." 徐应德愣住了:"你能说话?" "噬心老魔...用阴蛇...控制我..."柳寒烟的身体剧烈颤抖,似乎在和什么搏斗,"你师父...被带到...青城观...地下..."话未说完,她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猛地扑来! 徐应德慌忙掷出五雷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道细小闪电击中柳寒烟胸口。她惨叫一声,暂时退却,但显然没受重伤。 "金光护体,诸邪退散!"徐应德念动师父教的咒语,铜钱应声发出耀眼金光,将整个甬道照得如同白昼。柳寒烟身上的黑气如雪遇烈阳,迅速消融。她痛苦地蜷缩在地,那条青黑小蛇从她手腕脱落,闪电般向甬道深处逃去。 柳寒烟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虚弱地睁开眼睛:"多...谢..." 徐应德警惕地没有靠近:"你到底是敌是友?" "都是...受害者..."柳寒烟艰难地撑起身子,"我本是南疆巫女,被噬心老魔抓住下了阴蛇蛊,不得不替他寻找玄天钥..."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狰狞的鬼脸烙印,与冯伍手背上的如出一辙。 徐应德天眼看到那烙印中确实有邪气流动,与柳寒烟本身的气息截然不同,这才稍微信了几分:"你说我师父在青城观地下?" "嗯。"柳寒烟点头,"黑袍人...是青云子的手下...他们设局引你离开...就为抓你师父..."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青云子不是师父的师弟吗?为何要加害师父?徐应德脑中一片混乱。 柳寒烟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青云子...早就投靠噬心老魔...他想集齐五钥...打开玄天秘境..." 徐应德想起铜钱的秘密,心头一紧:"其他钥匙在谁手中?" "我只知道...水钥在洞庭湖...一个老渔夫手里..."柳寒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阴蛇虽去...蛊毒未除...我撑不了多久..." 徐应德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扶住她:"我先带你出去。" 柳寒烟却推开他:"不必管我...快去救你师父...青云子要用他的血...解开铜钱封印..." 铜钱还有封印?徐应德正想问清楚,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甬道顶部开始崩塌! "快走!"柳寒烟用尽最后力气推了他一把,"顺着金光...能找到青城观密道..."一块巨石砸下,隔断了二人。 徐应德想救人却已来不及,只得含泪继续前进。铜钱的金光越来越强,最后竟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光幕,挡住了坠落的碎石。 甬道尽头是一面石壁,看似无路可走。但徐应德天眼微启,发现石壁上有细微的气流流动——后面是空的!他摸索着寻找机关,却一无所获。 "一定有办法..."他闭上眼睛,全力催动天眼。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石壁在他"眼中"渐渐变得透明,露出内部结构。在右下角有个隐蔽的凹槽,形状与铜钱完全吻合! 徐应德颤抖着将铜钱按入凹槽。石壁无声滑开,刺眼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待视线恢复,他发现自己站在半山腰一处平台上,对面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水声轰鸣。 铜钱自动飞回他手中,金光指向瀑布中央。徐应德眯起眼睛,隐约看到水帘后面似乎有个洞口。 "这要怎么过去..."他正发愁,突然发现平台边缘有几根藤蔓垂向下方。冒险精神战胜了恐惧,他抓住藤蔓小心下滑,一点点向瀑布靠近。 水汽扑面,衣服瞬间湿透。就在他即将够到洞口时,藤蔓突然断裂!徐应德失手坠落,眼看要掉入深潭,一道白绫从洞中飞出,卷住他的腰将他拉了进去。 "柳姑娘?"徐应德惊讶地发现救他的竟是柳寒烟。她脸色比之前更差,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阴蛇...找到新宿主前...我暂时清醒..."柳寒烟收起白绫,"前面就是...青城观密道...小心机关..." 徐应德这才注意到身处一个天然溶洞中,前方是人工开凿的阶梯,蜿蜒向上。洞壁上每隔一段就镶嵌着一颗发光的珠子,提供微弱照明。 "你为何帮我?"徐应德忍不住问。 柳寒烟苦笑:"我受制于老魔...害人无数...救你...算是赎罪..."她突然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腰,"快...他要醒了..." 徐应德知道时间紧迫,顾不得多问,沿着阶梯飞奔而上。阶梯尽头是一扇铁门,虚掩着。他悄悄推开一条缝,看到外面是个昏暗的地牢,墙上火把摇曳,映出几个晃动的黑影。 "老东西,再不说出铜钱下落,有你苦头吃!"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徐应德心头一颤,透过门缝看到师父被铁链锁在墙上,白发散乱,道袍血迹斑斑。三个黑衣人站在面前,其中一个正拿着烧红的烙铁逼近。 "青云子...不会得逞..."张天师虚弱却坚定地说。 那黑衣人狞笑:"掌教真人马上出关,到时候搜你魂魄,不怕你不招!"说着就要将烙铁按在师父胸口。 徐应德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铁门冲了进去:"住手!"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有人闯入,一时愣住。徐应德趁机掷出最后一张五雷符,雷电在狭小地牢中炸开,两名黑衣人当场倒地抽搐。剩下那个反应极快,闪身躲过,拔刀向他砍来。 徐应德手无寸铁,只能狼狈闪避。眼看刀锋就要劈中面门,锁链声突然大作,张天师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断一根铁链,缠住黑衣人持刀的手。 "应德...铜钱!"师父嘶声喊道。 徐应德会意,立刻掏出铜钱对准黑衣人。金光迸发,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徐应德趁机一脚将他踢翻,夺过刀砍断师父身上的锁链。 "师父!您怎么样?" 张天师虚弱地摇摇头:"傻孩子...你不该来..."突然脸色大变,"小心身后!" 徐应德回头,只见最初被雷电击倒的两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爬起,手持淬毒匕首向他刺来。距离太近,已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柳寒烟挡在他面前,两把匕首深深刺入她的腹部。 "柳姑娘!"徐应德惊呼。 柳寒烟嘴角流血,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终于...自由了..."她猛地抓住两个黑衣人的手腕,口中念出晦涩咒语。那两人突然惨叫起来,只见他们手臂上的血管迅速变黑,毒素反向流入他们体内! 转眼间,两个黑衣人便口吐白沫倒地身亡。柳寒烟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徐应德连忙接住她。 "谢谢..."柳寒烟气若游丝,"阴蛇...随我死...不会再害人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玉佩,"这是...水钥线索...洞庭湖...渔夫..."手一松,气息全无。 徐应德悲痛不已,却听师父急声道:"快走...青云子马上..." 话音未落,地牢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那声音非人非兽,充满邪恶力量。 "噬心老魔!"张天师脸色惨白,"他竟已与青云子合体!应德,带着铜钱快逃!" "不!我绝不会丢下师父!"徐应德斩钉截铁地说,背起老人就往外冲。 地牢出口竟通向青城观后山。夜色已深,月明星稀。徐应德背着师父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身后传来可怕的碎裂声,整座道观都在崩塌! "去...瀑布..."张天师在他耳边虚弱地指示。 徐应德拼尽全力跑回瀑布边,却绝望地发现来时路已被山崩阻断。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崩塌的道观中升起,两只血红的眼睛如灯笼般在夜空中亮起。 "把铜钱...放入水中..."张天师说。 徐应德连忙将铜钱浸入瀑布下的水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铜钱金光大盛,水面竟分开一条通道,露出水底一扇古老的石门,上面有五个凹槽,中央那个正好是铜钱的形状! "玄天秘境..."张天师惊叹,"原来入口就在这里..." 黑影越来越近,恐怖的威压让徐应德几乎窒息。他来不及多想,抱着师父跳入水中,向那扇石门游去。 铜钱自动飞向中央凹槽,严丝合缝。石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开启一道缝隙,刺目的白光从内射出... --- 第6章 秘境童子 第六章 秘境童子 刺目的白光中,徐应德紧紧抱住师父,感觉身体被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向前。水流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嗡鸣,像是千万只蜜蜂在远处振翅。 当视线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上。天空呈现出梦幻的紫红色,没有太阳却明亮如昼。四周生长着从未见过的植物——有的叶子透明如水晶,有的花朵会随着微风轻轻歌唱。 "这是..."徐应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玄天秘境。"背上的张天师虚弱地说道,"传说鬼谷子开辟的小天地,独立于三界外..."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徐应德连忙将师父轻轻放在一棵形如华盖的树下。这树的叶子是金色的,散发出淡淡清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师父,您撑住!这里一定有能救您的东西!"徐应德手忙脚乱地检查师父的伤势。那些锁链造成的伤口已经发黑,明显是中了剧毒。 张天师微微摇头:"别费心了...噬心老魔的毒...无药可解..." "不会的!"徐应德声音哽咽,"师叔...青云子不是说《鬼谷子秘术》下册有长生之法吗?我们这就去找!" 他刚要起身,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秘术》下册确有长生法,但救不了将死之人。" 徐应德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童子站在三步开外。童子身着素白长袍,头发雪白,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一双眼睛深邃如星空,完全不像孩童的眼神。 "你是..."徐应德下意识挡在师父面前。 白发童子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我是此境守护者,你们可以叫我玄童子。"他声音清脆,却带着千年沧桑,"张道陵的后人,我等了你六百年。" 张天师闻言,挣扎着坐起:"前辈...认得我先祖?" 玄童子蹦蹦跳跳地来到树下,小手按在张天师额头:"别动,让我看看。"片刻后,他皱起小脸,"噬心老魔的毒已入心脉,寻常手段确实无救。" 徐应德扑通跪下:"求前辈救救我师父!" 玄童子歪着头看他:"你这孩子倒是有趣。天眼通开了二重半,却还如此重情重义。"他突然伸手点在徐应德眉心,"让我看看你的心性。" 一股暖流涌入脑海,徐应德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幼时乞讨被师父收留、日夜苦读《易经》、冒死保护师父...最后定格在他为柳寒烟落泪的瞬间。 玄童子收回手,满意地点头:"心性质朴,难得难得。"他转向张天师,"你这徒弟比你强。" 张天师虚弱地笑了:"是...青出于蓝..." "罢了。"玄童子小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子,形如蟠桃却泛着七彩光华,"这是玄天灵实,三百年一结果。能解百毒,续命延年。" 徐应德大喜,正要接过,玄童子却收回手:"慢着。秘境有秘境的规矩,想得灵果,需答我三问。" "前辈请问!"徐应德毫不犹豫。 玄童子盘腿坐下,模样可爱却气势非凡:"第一问:若救你师父需牺牲百人性命,你当如何?" 徐应德一怔,随即坚定回答:"绝不为之。师父常教导,风水师当以济世为怀,岂能为一己之私害人?若真如此,师父宁死也不会接受。" 玄童子不置可否:"第二问:若得《鬼谷子秘术》可成仙了道,但需永世不出秘境,你可愿意?" 这次徐应德思考片刻:"不愿。秘术再强,若不能济世救民,又有何用?弟子宁愿做个普通风水师,为百姓排忧解难。" 玄童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最后一问:若你师父与天下苍生只能救其一,你选谁?" 徐应德浑身一震,额头渗出冷汗。这个问题太过残酷,他转头看向师父,老人眼中满是慈爱,微微摇头似在告诉他不必为难。 沉默良久,徐应德深吸一口气:"我...选天下苍生。" 玄童子挑眉:"哦?为何?" "因为..."徐应德声音颤抖却坚定,"那正是师父会做的选择。若牺牲他能救万人,他定会含笑赴死。弟子...不能辜负他的教导。" 话音刚落,张天师老泪纵横,艰难地伸手握住徒弟的手。玄童子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如清泉叮咚:"好!好!好!三问皆过,这灵果归你了!" 徐应德双手接过灵果,小心地喂师父服下。灵果入口即化,张天师周身顿时泛起柔和白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多谢前辈!"徐应德连连叩首。 玄童子摆摆手:"别急着谢。你师父的毒虽解,但危机未除。"他小手一挥,空中浮现一幅画面——青云观废墟上,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正在咆哮。它上半身还保留着青云子的道袍和面容,腰部以下却已化为黑雾,雾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 "青云子...果然与噬心老魔合体了..."张天师叹息。 玄童子点头:"噬心老魔本是被鬼谷子封印的域外天魔,最善蛊惑人心。青云子道心不坚,被其趁虚而入。"他看向张天师,"他抓你,不仅为铜钱,更为你的血。" "我的血?"张天师疑惑。 "你乃鬼谷子血脉后裔,你的血能解开铜钱封印。"玄童子语出惊人,"五枚玄天钥各有封印,需对应血脉才能激活。金属钥匙对应的正是鬼谷子本家血脉。" 徐应德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柳寒烟临终给的玉佩:"前辈,这是柳姑娘说的水钥线索..." 玄童子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洞庭龙君的凭证。看来水钥在龙君手中。"他沉思片刻,"五钥已现其三——金钥在你手,水钥在洞庭,木钥本由青云子保管,现已落入老魔之手。还有火钥与土钥下落不明。" "那《天机镜诀》..."张天师问道。 "正是记载五钥下落的线索。"玄童子说,"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老魔打开秘境。若让他得到《鬼谷子秘术》下册,三界将遭大劫。" 徐应德忧心忡忡:"可我们连秘境都出不去..." 玄童子神秘一笑:"谁说出不去?"他小手一拍,地面突然升起一座白玉亭台,亭中悬着一面古朴铜镜,"这是两界镜,可送你们去任何想去之处。不过..."他眨眨眼,"在走之前,我还有个礼物给你。" 他走到徐应德面前,踮起脚尖在他眉心一点。刹那间,徐应德感觉天眼像是被注入了无穷力量,视野骤然开阔——他不仅能看到气的流动,更能看穿万物本质!在他眼中,玄童子不再是一个孩童,而是一团纯净的能量体;师父体内气血运行清晰可见;甚至连空气中飘浮的"道韵"都一览无余。 "这是...天眼通第三重?"徐应德震惊不已。 玄童子摇头:"只是暂时借你一用。真正的洞天境界,需要你自己修炼。"他转向张天师,"你体内流着鬼谷子的血,但血脉稀薄,需秘境灵泉洗练才能激活。可要一试?" 张天师毫不犹豫:"请前辈指点。" 玄童子领着二人来到一处碧绿水池边:"进去泡着吧,会很疼。" 张天师脱去外袍踏入池中。刚浸入水面,他突然发出痛苦的低吼,全身血管暴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徐应德心疼不已,却知道这是必经之路。 一炷香后,张天师平静下来,缓缓睁开眼。令人惊讶的是,他花白的头发竟有一半转黑,皱纹也减少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 "感觉如何?"玄童子问。 张天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前所未有的好。"他看向徒弟,突然皱眉,"应德,你眉心的光..." 徐应德不明所以,玄童子却笑了:"天眼通的印记。这小子潜力非凡,假以时日,成就或许不在鬼谷子之下。" 正说话间,两界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浮现出青云观废墟的景象。那半人半魔的怪物正用青云子的声音嘶吼:"张师兄!我知道你在秘境里!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你这孽徒!" 画面一转,显出冯伍被铁链锁住的惨状。他全身是伤,右手已经变成可怕的青黑色,但眼神却出奇地清明。 "大师兄..."徐应德心情复杂。这个背叛师门的师兄,如今竟成了诱饵。 张天师面色凝重:"前辈,我们必须出去。" 玄童子叹气:"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们。"他取出铜钱还给徐应德,"记住,金属钥匙已认你为主,危急时刻它会保护你。"又递给张天师一片金叶,"这是玄天符,可暂时困住老魔。" 二人拜谢,走向两界镜。临行前,玄童子突然叫住徐应德:"小子,记住——天眼通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有时候闭上眼睛,反而看得更清楚。" 徐应德似懂非懂地点头,跟着师父踏入镜中。 --- 青云观废墟上,阴风怒号。 半人半魔的怪物用利爪掐着冯伍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张道陵!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孽徒撕成碎片!" 冯伍痛苦挣扎,却突然笑了:"师...师父不会来的...他早看穿...我的本性..." "闭嘴!"怪物怒吼,爪尖陷入冯伍脖颈,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废墟中央突然裂开一道光缝,张天师和徐应德迈步而出。 "青云子!放开他!"张天师厉喝。 怪物转身,露出狰狞笑容:"师兄,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它松开冯伍,任其如破布般跌落在地,"把铜钱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徐应德天眼全开,看到怪物体内有两团纠缠的能量——一团漆黑如墨,是噬心老魔;另一团灰暗浑浊,是青云子的魂魄。令他惊讶的是,灰暗能量中竟还有一丝微弱的白光,那是青云子残存的良知? "师弟,回头是岸。"张天师苦口婆心,"噬心老魔在利用你,一旦它集齐五钥,第一个吞噬的就是你!" "胡说!"怪物咆哮,"主上答应与我共享长生!" 冯伍突然挣扎着爬起,用尽全身力气撞向怪物:"师父...快走..." 怪物暴怒,一爪刺入冯伍胸膛:"找死!" "不!"张天师和徐应德同时惊呼。 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冯伍的鲜血溅在怪物身上,那灰暗能量中的白光突然大盛!青云子的面容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师兄...救我..."话音未落,黑气反扑,又变回狰狞模样。 但这一瞬间已经足够。张天师掷出玄天符,金叶迎风而长,化作金色牢笼将怪物暂时困住。 "应德,救人!"张天师喊道。 徐应德冲向奄奄一息的冯伍。这位曾经阴险狡诈的大师兄此刻眼中满是悔恨:"师...弟...对不起..." "别说话,我带你走!"徐应德想扶起他。 冯伍却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树皮似的物件塞给徐应德:"《天机镜诀》...缺失的那页...火钥在..."话未说完,他的手无力垂下。 徐应德悲痛不已,却听师父大喊:"应德!快过来!" 金色牢笼已经开始破裂,怪物即将脱困。徐应德含泪拿起那页树皮,只见上面画着火焰图案,旁边写着几个古篆:"祝融峰顶,烈阳当空"。 "走!"张天师拉着他冲向秘境裂缝。 身后传来怪物震耳欲聋的咆哮:"你们逃不掉的!我已有三条线索,秘境终将属于我!" 就在二人即将踏入裂缝的瞬间,徐应德的天眼突然看到怪物体内那团灰暗能量中,青云子的面容再次浮现,满是痛苦与悔恨... --- 第7章 祝融火钥 第七章 祝融火钥 南岳衡山,云雾缭绕。 徐应德搀扶着师父,沿着陡峭的山路艰难上行。虽然服用了玄天灵实,但张天师毕竟年事已高,连日奔波让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师父,要不您在山下休息,弟子上山寻找火钥?"徐应德担忧地看着师父额头的汗珠。 张天师摇摇头,紧了紧背上的包袱:"祝融峰险峻异常,你一人去我不放心。"他指了指前方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巅,"再说,烈阳当空四字提示,火钥很可能要在正午时分才能找到。" 徐应德不再多言,只是更加小心地扶着师父。他取出冯伍给的那页书皮反复查看。树皮质地奇特,火烧不燃,水浸不湿,上面用朱砂绘制的火焰图案在阳光下会微微泛光。 "师父,您说大师兄是怎么得到这页秘籍的?" 张天师脚步微顿,叹息道:"怕是付出了极大代价..."他指了指树皮边缘的暗褐色痕迹,"这是血渍,而且...是心尖血。" 徐应德心头一震。取心尖血是道门禁术,需忍受剖心之痛,通常只在以命换命的法术中使用。冯伍竟为了这一页线索做到如此地步? 正午时分,二人终于登上祝融峰顶。烈日当空,照得火山口周边的岩石泛着赤红光泽,远远望去如同燃烧的炭火。 "好强的火灵之气!"张天师从包袱中取出罗盘,只见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火山口方向。 徐应德天眼微启,看到火山口上空盘旋着赤红色的气流,如同一条火龙在游动。更奇妙的是,怀中的铜钱突然变得温热,与那气流产生某种共鸣。 "师父,铜钱有反应!" 张天师若有所思:"五行相生,金能生水,但火却克金...为何金属钥匙会对火灵之气产生反应?"他忽然盯着徒弟的脸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应德,伸出手来。" 徐应德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掌。张天师用银针刺破他的中指,挤出一滴血滴在铜钱上。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血滴没有滑落,而是被铜钱吸收,随即整个钱币泛起赤金光芒,边缘的符文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果然如此..."张天师声音微颤,"玄童子说铜前认你为主时我就有所怀疑...你体内竟有鬼谷血脉!" 徐应德如遭雷击:"这...这怎么可能?弟子明明是孤儿..." "或许正因你是鬼谷后人,才会被为师收留。"张天师目光深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没等徐应德从震惊中回神,火山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随即地面微微震动。只见火山口上空的赤红气流凝聚成一束,直射峰顶某处。 "烈阳当空...原来如此!"张天师恍然大悟,"快,跟着那束光!" 师徒二人循着红光指引,来到一块形如卧牛的巨石前。巨石表面光滑如镜,正中有一个火焰形状的凹槽。 "这就是入口!"张天师比对树皮上的图案,完全吻合,"应德,将树皮放上去!" 徐应德依言而行。树皮嵌入凹槽的瞬间,整块巨石变得透明起来,露出后面一条向下的阶梯,深不见底。 "我先下。"张天师取出一张符纸折成纸鹤,念咒点燃。纸鹤发出柔和光芒,飞入通道照明。 阶梯陡峭狭窄,两侧墙壁上刻满古老壁画。徐应德天眼所见,那些壁画并非静止,而是不断演绎着上古传说——火神祝融持剑劈山,鬼谷子踏云而来,二人对坐论道... "原来祝融与鬼谷子有交情..."张天师也注意到壁画内容,"难怪火钥会藏在这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阶梯尽头出现一扇赤铜大门,门上浮雕着九龙戏珠图案。徐应德天眼看到,每条龙的双眼都是不同颜色的宝石,唯有正中那条龙的左眼空缺。 "需要镶嵌物..."张天师沉吟片刻,突然看向徒弟手中的铜钱,"试试这个。" 徐应德将铜钱按入龙眼空缺。严丝合缝!九龙同时亮起,赤铜大门缓缓开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一枚赤红如火的玉佩,正是火钥!它被九条锁链固定在半空,下方是一个岩浆池,翻滚的岩浆中不时有火舌窜起,试图够到玉佩。 "好精巧的机关..."张天师赞叹,"九链代表九重封印,唯有鬼谷血脉才能解开。" 徐应德上前一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天眼不受控制地开启到极致,眼前浮现出一幅可怕画面——当他取下火钥时,整个石室开始崩塌,师父被落石砸中! "等等!"他急忙拦住正要念咒的师父,"有危险!" 将预见之事说明后,张天师非但不惧,反而欣慰地拍拍徒弟肩膀:"天眼通预见未来,说明你已摸到第三重门槛。"他取出玄童子给的金叶,"有此物在,可保无虞。" 张天师让徐应德退到门口,自己站在一个特定位置,开始念诵解封咒语。随着古老音节在石室中回荡,九条锁链一一断裂。当最后一条锁链断开时,火钥落入张天师手中,同时整个石室果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开始崩塌! "走!"张天师将金叶抛向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护罩挡住落石,二人急速退出。就在他们踏出赤铜大门的瞬间,身后通道完全坍塌,激起漫天烟尘。 "好险..."徐应德心有余悸,却见师父脸色不对,"师父?" 张天师摆摆手,将火钥交给徒弟:"拿着。为师只是耗神过度..."话未说完,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向前栽倒! "师父!"徐应德慌忙扶住老人,触手却是一片滚烫——张天师正在发高烧,脸色赤红如血。 "火毒...入体..."张天师艰难地说,"取火钥时...不慎吸入一丝...岩浆精气..." 徐应德急得满头大汗。火毒攻心非同小可,若不及时救治,轻则经脉尽毁,重则当场毙命!他环顾四周,忽然想起上山时路过的一处寒潭。 "师父坚持住!弟子带您去寒潭!" 背起师父,徐应德健步如飞地向山下奔去。说来也怪,平日笨手笨脚的他,此刻却身轻如燕,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天眼在危机时刻自主开启,为他指引最安全的路径。 寒潭位于半山腰一处隐蔽山谷,潭水冰冷刺骨,终年不化。徐应德小心翼翼地将师父浸入水中,只听"嗤"的一声,水面腾起大量蒸汽。 张天师痛苦地呻吟一声,随即呼吸平稳下来。徐应德天眼所见,师父体内那股赤红火气正被寒潭水慢慢中和。 "应德..."张天师虚弱地睁开眼,"你刚才奔跑时...脚下生风...可知为何?" 徐应德摇头。 "那是缩地成寸之术...鬼谷子绝学之一..."张天师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体内的血脉...正在觉醒..." 正说话间,徐应德突然感到胸口一凉。低头一看,柳寒烟给的那枚青色玉佩正在发光,同时他隐约听到一个微弱的女声:"小心...他们来了..." "师父!有敌人!"徐应德警觉地环顾四周。 几乎同时,三道黑影从树林中窜出,将他们团团围住。来者皆着黑袍,面戴青铜面具,正是噬心老魔的手下! "交出火钥,饶你们不死!"为首者阴森森地说。 徐应德将师父护在身后,悄悄将火钥和铜钱藏入袖中:"什么火钥?我们只是来采药的。" "少装傻!"黑衣人厉喝,"主上已感应到火钥解封!"他猛地挥手,三人同时扑来! 徐应德仓促应战。他虽然学了几天功夫,但毕竟经验尚浅,很快落入下风。危急关头,天眼再次自主开启,敌人的动作在他眼中突然变得缓慢起来,破绽百出。 抓住一个空隙,徐应德一掌击中为首者胸口。这一掌看似平常,却蕴含着他体内刚觉醒的鬼谷之力,那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断两棵树才停下。 另外两人见状大惊,不敢硬拼,转而攻向水中的张天师。 "师父!"徐应德目眦欲裂,却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寒潭水突然炸开,一道水龙卷冲天而起,将两名黑衣人卷入高空又重重摔下!潭水渐渐平息,露出张天师肃立的身影——老人双手结印,白发飞扬,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师...师父?"徐应德目瞪口呆。 张天师微微一笑:"为师装的。不这样,怎能引出这些宵小?"他走到昏迷的黑衣人前,揭开面具,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狰狞面孔,"果然是噬心老魔炼制的阴尸。" 徐应德这才明白师父早有算计,既惭愧又敬佩:"弟子愚钝,没能看穿师父的计谋。" "你心性质朴,这是优点。"张天师慈爱地说,"不过眼下我们行踪已露,得赶快离开。" 师徒二人刚要走,徐应德突然感觉袖中的铜钱和火钥同时震动起来。更奇怪的是,柳寒烟的玉佩也发出共鸣般的青光。 "师父,您看!"徐应德将三物取出。铜钱、火钥和玉佩悬浮在半空,彼此吸引又排斥,形成一个奇妙的三角平衡。 张天师仔细观察,突然发现三件物品发出的光芒在空中交织,隐约形成一幅地图:"这是...洞庭湖的某处?" 徐应德天眼所见更为清晰——光芒中显现出一座湖心小岛,岛上有个渔夫打扮的老者正在垂钓。 "水钥的守护者!"他脱口而出。 张天师点头:"看来三钥之间有感应,指引我们寻找下一把钥匙。"他收起物品,"先去山下小镇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前往洞庭。" 下山路上,徐应德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天眼扫过周围树林,却只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隐约形成柳寒烟的轮廓,转瞬即逝。 "柳姑娘...?"徐应德心中默念,仿佛听到一声遥远的叹息。 当晚,师徒二人在山脚小镇投宿。夜深人静时,徐应德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打坐。天眼内视之下,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普通内力,而是一种闪烁着金红光芒的特殊能量——鬼谷灵力! 正当他尝试引导这股力量时,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嗒"声,像是有人轻轻落在屋顶... --- 第8章 龙宫三重试 第八章 龙宫三重试 洞庭湖上,烟波浩渺。 徐应德站在船头,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湖心岛。晨雾如纱,为整个湖面蒙上一层神秘色彩。自祝融峰下来已过五日,师父的火毒虽已清除,但脸色仍有些苍白。 "就是那里。"张天师指着雾中的小岛,"三钥感应指示的位置。" 船夫是个沉默寡言的老者,听到他们要去湖心岛,脸色微变:"那地方去不得。老渔夫脾气古怪,这些年赶走了不少访客。" 徐应德好奇道:"老丈见过岛上渔夫?" "远远见过几回。"船夫压低声音,"有人说他不是凡人,能在水面行走,呼风唤雨。三十年前湖上大旱,有人亲眼看见他向天一指,顿时大雨倾盆。" 张天师与徒弟交换了一个眼神。船靠岸后,多给了船夫些银钱,嘱咐他在此等候。 小岛不大,中央有个小水潭,潭边坐着个蓑衣斗笠的老者,正专心垂钓。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今日不卖鱼,请回吧。" 张天师拱手行礼:"前辈可是龙君?贫道携徒儿特来拜见。" 老者手中鱼竿微微一顿:"认错人了。老朽只是个打渔的。" 徐应德天眼微启,看到老者周身环绕着淡蓝色的水灵之气,比祝融峰上的火灵之气还要浓郁数倍。更神奇的是,老者在水潭中的倒影并非人形,而是一条盘踞的龙! "您的影子..."徐应德脱口而出。 老者终于转身,掀开斗笠露出一张布满鳞纹的脸,眼睛是竖直的瞳孔,金黄透亮:"小娃娃眼力不错。"声音突然变得洪亮深沉,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站起身,蓑衣滑落,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鳞甲。头顶两只龙角缓缓生长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转眼间,一个普通渔夫就变成了威风凛凛的龙君! "张道陵的后人,我等你多时了。"龙君看向张天师,又瞥了眼徐应德,"这就是那个身负鬼谷血脉的小子?" 徐应德心头一跳。龙君竟也知道他的身世? 张天师恭敬道:"正是劣徒。我们为水钥而来,望龙君成全。" 龙君冷笑:"水钥乃我守护三百年之宝,岂是说给就给的?"他一挥袖,水潭突然扩大数倍,变成一个小湖,"想要水钥,先过三关考验!" 没等师徒二人回应,湖面突然升起三道水柱,每道水柱中都显现出一幅画面:第一幅是平静如镜的湖面;第二幅是狭窄的廊桥;第三幅则是一座华丽的宫殿。 "镜心湖、千钧廊、幻音阁。"龙君解释道,"通过三关,证明你有资格继承水钥。" 张天师刚要开口,龙君又补充道:"只能他一人闯关。你,留在外面。"说着,龙君手指一点,张天师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光圈,将他禁锢其中。 "师父!"徐应德急道。 龙君不为所动:"放心,只是暂时限制。你若放弃,他随时可走。" 徐应德深吸一口气,看向师父。张天师微微点头:"去吧,为师等你。" "第一关,镜心湖。"龙君大袖一挥,徐应德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上,脚下水面如镜,竟能承重。 "走至湖心,面对真实的自己。"龙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徐应德小心翼翼地迈步。起初一切正常,走到约莫湖中心时,脚下水面突然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团扭曲的黑影!那黑影渐渐成形,变成另一个"徐应德",只是面目狰狞,眼中充满野心与贪婪。 "这就是你内心的阴暗面。"黑影冷笑道,"被轻视的愤怒,被嘲笑的怨恨,你真的甘心永远做个笨徒弟吗?" 徐应德心头一震。确实,他曾无数次在深夜辗转反侧,怨恨自己天赋不如冯伍,嫉妒大师兄得师父器重... 黑影趁势蛊惑:"有了鬼谷之力,你可以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匍匐脚下!让师父知道谁才是最好的徒弟!" 这恶毒的话语让徐应德猛然惊醒:"不!我确实羡慕过大师兄,但从无怨恨!师父待我如子,我岂能如此忘恩负义?" 他坚定地踏前一步,踩在黑影脸上:"你不过是我心中一闪而过的恶念,休想乱我道心!" 黑影发出刺耳尖叫,碎裂消散。湖面恢复平静,映出徐应德坚定的面容。 "第一关,过。"龙君的声音多了几分赞许。 场景变换,徐应德来到一座狭窄的廊桥上,桥下是万丈深渊。廊桥仅容一人通过,且桥面不断倾斜摇晃,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第二关,千钧廊。走到对面即过关。" 徐应德刚踏上廊桥,就感觉肩头一沉,仿佛背上了一座山。每走一步,重量就增加一分。走到三分之一处,他已汗如雨下,双腿发抖。 "这关考验的是担当。"龙君的声音响起,"你背负的重量,是你所承担的责任。" 徐应德咬牙坚持。他想起了师父的期望,想起了柳寒烟的牺牲,想起了天下苍生可能面临的劫难...这些不都是他的责任吗? 就在他即将力竭时,怀中铜钱突然发热,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重量仍在,却不再难以承受。徐应德一鼓作气,终于走完廊桥。 "第二关,过。" 第三关场景最为华丽——一座水晶宫殿,殿中无数珍宝熠熠生辉。中央宝座上坐着龙君,手持一枚湛蓝如玉的水钥。 "最后一关,幻音阁。从我手中取走水钥即可。" 徐应德刚要上前,殿中突然出现十几个龙君分身,每个都手持水钥,难辨真假。更麻烦的是,每当他接近一个龙君,耳边就会响起各种声音: "你师父快死了,还不回去救他?" "冯伍其实比你强多了。" "柳寒烟因你而死!" 这些声音直击心灵弱点,徐应德心神大乱,步伐也开始凌乱。就在他即将迷失时,胸前的青色玉佩突然发出柔和光芒,柳寒烟的声音轻轻响起:"静心...用你的天眼..." 徐应德猛然醒悟,闭目凝神,全力催动天眼。当他再次睁眼时,宫殿、珍宝、分身全部消失,只剩一片虚无。真正的龙君站在不远处,手中水钥散发着纯净的蓝光。 "第三关,过。"龙君微笑道,"恭喜你,三关全..."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一条青黑小蛇从虚空中窜出,直取徐应德咽喉!正是柳寒烟曾经中的阴蛇蛊! 千钧一发之际,玉佩中飞出一道白光,柳寒烟的虚影显现,挡在徐应德面前。阴蛇咬中她的咽喉,与她同归于尽,双双化为青烟消散! "柳姑娘!"徐应德惊呼。 龙君面色凝重:"噬心老魔的爪牙竟能潜入我的龙宫?"他掐指一算,突然变色,"不好!你师父有危险!" 场景瞬间转换,徐应德回到现实世界的小岛上。只见张天师仍被困在光圈中,但岛外湖面上,三个黑袍人正踏水而来,正是噬心老魔的手下! "龙君,请放我师父出来!"徐应德急道。 龙君却摇头:"考验尚未结束。阴蛇出现,说明最后一关有变数。"他直视徐应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立刻取走水钥逃命,或者去救你师父。但若选择后者,可能两者皆失。" 徐应德毫不犹豫:"我选救师父!" 龙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挥手解开光圈。张天师刚一脱困,立刻抽出桃木剑:"应德退后!" 三个黑袍人已登岛,为首者阴笑:"把火钥和铜钱交出来!" 张天师剑指敌人:"休想!"说罢与三人战在一处。虽然修为高深,但毕竟大病初愈,很快落入下风。 徐应德心急如焚,突然想起什么,掏出铜钱和火钥:"龙君!您说过通过三关就能得到水钥!" 龙君点头:"不错。但你选择救人,放弃了取钥机会。" "那现在补上!"徐应德将两物高举,"三钥感应,水钥应该也有所反应!" 果然,龙君袖中的水钥突然蓝光大盛,自动飞出。三件宝物在空中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彼此呼应。 龙君大笑:"好个机灵的小子!拿去吧!"他挥手打出一道水龙卷,将三个黑袍人卷入湖中,"记住,水钥能控天下之水,善用之!" 徐应德接住三钥,突然感觉天眼不受控制地开启到极致。三钥发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他眼前展现出一幅宏大景象——浩瀚星空下,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想必是鬼谷子)正将五把钥匙交给五位弟子。其中一人面容竟与徐应德有七分相似! "那是...我的祖先?"徐应德心中震撼。 景象突然变换,显出张天师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的险境。徐应德瞬间回神:"师父有难!龙君,请送我们回岸上!" 龙君捻须微笑:"既得水钥,何不自渡?"说罢化作一条银龙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徐应德握住水钥,福至心灵地往水面一点。湖水立刻分开一条通道,直通岸边! "师父,我们走!" 师徒二人踏水而行,很快回到岸上。刚上岸,徐应德就拉着师父躲入芦苇丛:"师父,我看到您被黑衣人围攻的景象,就在不久后会发生!" 张天师并不惊讶:"天眼通预见未来,必有其因。我们得做好准备。" 徐应德将三钥交给师父:"这些您保管更安全。" 张天师却只收了火钥和铜钱:"水钥既认你为主,自然由你保管。记住龙君的话,善用其力。" 二人刚商量好对策,芦苇丛外果然传来脚步声。透过缝隙看去,五个黑衣人正在岸边搜寻,其中一人手持罗盘,指针直指他们藏身之处! "找到你们了!"黑衣人狞笑着拨开芦苇... --- 第9章 水龙吟 第九章 水龙吟 芦苇被拨开的刹那,徐应德本能地扑倒师父。五支淬毒弩箭擦着他们头皮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嗡嗡震颤。 "在那里!"黑衣人厉声喝道。 张天师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屏障在身前展开,挡住随之而来的第二波箭雨。"应德,分头走!"老人低声道,同时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箓。 徐应德刚要反对,却见师父眼神坚决,只得咬牙点头。他紧握水钥,向湖边翻滚而去。两名黑衣人立刻追来,余下三人则围住张天师。 "老东西,交出火钥和铜钱,给你个痛快!"为首的黑衣人阴笑。 张天师不语,手中符箓突然自燃,化作三条火蛇扑向敌人。黑衣人慌忙闪避,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火蛇缠身,发出凄厉惨叫。 这边徐应德被逼到湖边,退无可退。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包抄而来,手中短刀泛着幽蓝毒光。 "小子,把水钥交出来!"其中一人狞笑,"否则让你尝尝化骨散的滋味!" 徐应德心跳如鼓,后背已被湖水浸湿。他忽然想起龙君的话——水钥能控天下之水。可具体怎么用,龙君却没教啊! 眼看刀锋将至,徐应德把心一横,将全部内力注入水钥。钥身顿时蓝光大盛,他福至心灵地大喊:"起!" 轰然一声巨响,身后湖面炸开,一道水桶粗的水柱冲天而起,如活物般横扫向两名黑衣人。那二人猝不及防,被水柱重重击中,倒飞数丈,口吐鲜血。 徐应德自己也惊呆了,没料到水钥威力如此之大。但还没等他喘口气,耳边突然响起柳寒烟微弱的声音:"小心...灰袍..." 他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一直藏在黑袍下的灰袍人不知何时已绕到侧翼,手中捏着一枚漆黑长针,正向他后心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的天眼自主开启到极致。在他眼中,那枚毒针的轨迹变得清晰可见,飞行速度也似乎慢了下来。他本能地侧身避让,毒针擦着衣袖飞过,落入湖中,顿时染黑了一片水域。 "能躲过我的丧魂针,有点本事。"灰袍人声音沙哑,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不过到此为止了!"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徐应德脚下土地突然变软,如流沙般将他双腿吞没! "土遁术?"徐应德挣扎不脱,反而越陷越深。危急关头,他再次催动水钥。这次湖水分裂成数十条水蛇,从不同角度袭向灰袍人。 灰袍人冷笑一声,袖中飞出一面小旗,瞬间化作土墙挡住水蛇。同时他另一只手向下一按,徐应德身周的泥土已没至腰部! "应德!"远处张天师见状大急,想要救援却被三个黑衣人死死缠住。 徐应德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怀中铜钱突然剧烈震动,一股暖流涌入心脉。他福至心灵地将水钥、铜钱和怀中玉佩同时举起。 三件宝物在空中形成三角,迸发出刺目光芒。灰袍人脸色大变:"不好!"急忙后退,却为时已晚。 整个洞庭湖的水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形成一个直径数十丈的巨大漩涡。旋涡中心,一条由纯粹水灵之气凝聚的银龙缓缓升起,龙目如电,直视灰袍人。 "龙君显灵?!"灰袍人惊恐万状,转身就逃。 银龙长吟一声,龙尾一扫,漫天湖水化作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雨都重若铅锤,砸得黑衣人抱头鼠窜。灰袍人更是被一道水龙卷直接击中,喷血飞出老远。 徐应德趁机从泥沼中脱身,惊讶地看着眼前景象。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操控如此强大的力量。银龙在空中盘旋一圈,突然低头与他对视。那一瞬间,徐应德在天眼加持下,竟透过水幕看到自己倒影——那张脸与之前在幻境中见到的鬼谷子弟子何其相似! "师父!"徐应德回过神,急忙跑去支援。 张天师那边也已结束战斗。三个黑衣人两个倒地不起,剩下那个正被师父的桃木剑指着咽喉。令人意外的是,灰袍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一掌击晕了那黑衣人。 "你...?"张天师警惕地转向灰袍人。 灰袍人却突然单膝跪地,声音变得清澈许多:"张师兄...快走...我只能暂时压制老魔的控制..."他痛苦地抓着头,"土钥在...清风观...地下...石室..." "青云子?"张天师震惊地认出了师弟的语气。 灰袍人猛地抬头,眼中黑白交替:"走!他快醒了!"说罢,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软倒在地。 徐应德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师徒二人面面相觑,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收拾好三钥,匆匆离开湖边。 半日后,岳阳城外一间偏僻茶舍。 徐应德将三钥摆在桌上,在师父指导下尝试激发它们之间的联系。铜钱居中,火钥在上,水钥在下,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当张天师滴血在铜钱上时,三钥同时亮起,光芒在空中交织,渐渐形成一幅立体地图。 "这是...清风观?"张天师难以置信。 地图清晰显示出他们曾经居住的道观全貌,而一个闪烁的光点正位于主殿下方的密室中。 "土钥竟然一直在我们身边?"徐应德同样惊讶。 张天师沉思片刻,突然拍案:"我想起来了!观中确有传说,祖师爷当年建观时曾在地下埋了件宝物,历代只传观主。我接任时,师父只说是镇馆之宝,没提具体是什么。" 他收起三钥,神色凝重:"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清风观。青云子冒死传递消息,说明老魔也在寻找土钥。" 离开茶舍时,徐应德突然按住胸口——那里的玉佩碎片微微发热。他隐约听到柳寒烟气若游丝的声音:"灰袍...未死...小心..." 徐应德急忙告诉师父。张天师眉头紧锁:"看来青云子与老魔的争斗还未结束。我们得抓紧时间。" 二人星夜兼程,向清风观赶去。路上,徐应德忍不住问:"师父,您说我在水中看到的那张脸..." 张天师叹了口气:"为师早该想到的。清风观创派祖师清虚子,据传是鬼谷子关门弟子。若你是他的后人,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何铜钱认你为主,为何你能轻易操控水钥。" "那我的父母..." "到了清风观,或许能找到答案。"张天师目光深远,"观中有一面祖灵壁,记载着历代祖师事迹。若你真是清虚子后人,壁上必有线索。" 三日后,师徒二人远远望见了熟悉的山门。清风观坐落在青城山支脉上,规模不大却古朴庄严。然而此刻,观中却冒起滚滚黑烟! "不好!"张天师脸色大变,加快脚步。 当二人赶到观前,只见山门倒塌,殿宇燃烧,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几个受伤的道童见到张天师,如见救星般扑来:"师叔祖!您终于回来了!" "怎么回事?"张天师扶起一个满脸是血的小道童。 "前日来了一伙黑衣人,说要找什么钥匙...观主率众抵抗,不敌被擒...他们挖开了祖师大殿..."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心知不妙。张天师安排道童们先去安全处避难,自己带着徐应德直奔祖师大殿。 殿内一片狼藉,中央地面被挖出一个大洞,露出向下的阶梯。洞边血迹斑斑,显然有人负隅顽抗。 "来晚一步。"张天师沉痛道,"但土钥未必已被取走。清虚子祖师设下的禁制,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二人小心下到地室,只见一个白发老道被铁链锁在墙上,奄奄一息。正是清风观现任观主玄诚子! "师兄!"张天师急忙上前解救。 玄诚子微微睁眼,气息微弱:"师弟...你回来了...他们...取走了..." "土钥被拿走了?"张天师急问。 玄诚子却摇头:"不是...是祖灵壁上的...灵珠..."他艰难地指向地室另一头,"土钥还在...石匣中...但他们用灵珠...破了外层禁制..." 徐应德顺着指引看去,只见地室尽头有个石台,台上放着一个刻满符文的石匣。石匣表面已出现裂纹,但尚未完全打开。 "灵珠是什么?"徐应德问。 "历代观主...魂力所凝..."玄诚子声音越来越弱,"能破...血脉禁制..." 张天师脸色铁青:"所以他们用灵珠骗过了禁制,但还差最后一步?" 玄诚子微微点头:"需...鬼谷血脉...滴血..."话未说完,头一歪昏死过去。 徐应德连忙上前,将师父给的保命丹药喂入玄诚子口中。张天师则迅速检查石匣:"还好,核心禁制未破。应德,你来试试。" 徐应德将手放在石匣上,立刻感到一股排斥力。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匣面裂纹处。血珠刚一接触石面,整个地室突然震动起来! 石匣表面的符文逐一亮起,最后汇聚成一句箴言:"血脉为引,正气为钥。" "这是..."张天师若有所思,"需要鬼谷血脉配合正气歌诀才能打开。" 徐应德福至心灵,想起幼时师父教他的那首古怪歌谣。他轻声吟唱起来,声音在地室中回荡。随着歌声,石匣的裂纹逐渐扩大,最终"咔"的一声裂成两半! 匣中静静躺着一块土黄色的玉牌,形如山峰,正是土钥! 就在徐应德伸手要取时,地室入口处突然传来阴森的笑声:"多谢二位替我们打开石匣。" 师徒二人猛然回头,只见三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阶梯下。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正是在洞庭湖边被灰袍人击晕的那个! "你果然没死。"张天师冷声道,同时将徐应德护在身后。 黑衣人狞笑:"青云子那点小把戏,岂能瞒过主上?"他一挥手,两名同伴左右包抄,"交出四钥,饶你们不死!" 徐应德眼疾手快,一把抓起土钥。四钥在手,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地室墙壁上的祖师浮雕仿佛活了过来,眼中射出金光! "清风大阵!"张天师惊喜道,"应德,你激活了祖师的守护大阵!" 金光交织成网,将三个黑衣人牢牢困住。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被金光一点点剥离身体! "不!这是...炼魂术?!"为首者惨叫。 张天师面色凝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用邪术害人,今日就尝尝魂魄被炼的滋味!" 眼看三人就要魂飞魄散,徐应德却突然喊道:"师父,留他们性命!" 张天师诧异地看着徒弟。徐应德解释道:"他们或许知道其他钥匙的下落。而且...杀戮有违天道。" 张天师沉吟片刻,点点头。他变换手印,金光化作锁链将三人捆缚,却不伤其魂魄。 "说!噬心老魔现在何处?火钥和木钥在谁手中?"张天师厉声质问。 为首者咬牙不语,另外两人却已经崩溃:"我们说!主上在...在阴山裂缝...火钥已得...木钥在..." 话音未落,三人突然同时惨叫,七窍中冒出黑烟。转眼间,三具躯壳便如烂泥般瘫软在地,再无生机。 "是老魔的禁制。"张天师叹息,"一旦泄密,即刻毙命。" 徐应德看着手中的四钥——铜钱、火钥、水钥、土钥。它们彼此呼应,光芒在空中交织,渐渐形成一条指向北方的光路。 "最后一钥...在阴山?"徐应德猜测。 张天师收起四钥:"看来最终对决在所难免。但在那之前..."他看向墙上的祖灵壁,"我们先搞清楚你的身世。" 祖灵壁由数百块玉牌组成,每块记载一位祖师生平。张天师径直走到最古老的那块前,上面刻着"清虚子"三个大字。 "果然..."张天师指着玉牌下方的小字,"清虚子俗家姓徐,晚年收一养子,延续血脉。应德,你极可能就是这一脉的后人。" 徐应德抚摸着玉牌,突然发现背面还有隐藏文字。当他将四钥靠近时,那些文字竟浮现金光: "五钥齐聚之日,鬼谷再现之时。血脉承继者,当启玄天秘。"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心知接下来的阴山之行,将决定天下苍生的命运... --- 第10章 玄天证道 第十章:玄天证道 阴山裂缝前,狂风怒号。 徐应德紧跟在师父身后,望着前方那道深不见底的地裂。裂缝宽约三丈,两侧崖壁如刀削斧劈,漆黑如墨。更诡异的是,裂缝中不断喷出灰黑色的雾气,在空中凝结成各种痛苦人脸形状。 "好重的阴气..."徐应德不禁打了个寒战。即便有四钥护体,那刺骨的寒意仍让他汗毛倒竖。 张天师取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直指裂缝深处:"噬心老魔就在下面。"老人神色凝重,"应德,记住玄童子的告诫——天眼所见未必是真相。" 徐应德郑重点头,将四钥贴身收好。铜钱、火钥、水钥、土钥在怀中微微震动,彼此呼应。唯独缺少的木钥,就在噬心老魔手中。 师徒二人沿着裂缝边缘寻找下行的路。忽然,徐应德天眼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崖壁上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灰影,正悄悄跟随他们。 "师父,有人跟踪。"徐应德低声道,假装弯腰整理靴子,实则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子。 张天师微不可察地点头:"我早发现了。是友非敌,先别打草惊蛇。" 继续前行约半里,裂缝渐窄,出现一条人工开凿的阶梯,直通地底。阶梯湿滑阴冷,壁上长满散发着幽光的苔藓,照出下方无底的黑暗。 "我先下。"张天师取出一张符纸折成纸鹤,念咒点燃。纸鹤发出耀眼光芒,飞在前面引路。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二人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达底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是个血红色的祭坛,坛上悬浮着一团不断扭曲的黑雾。雾中隐约可见青云子的面容,时而清醒,时而狰狞。 祭坛周围,十二具干尸呈环形排列,每具干尸心口都插着一根漆黑木钉。 "噬魂钉..."张天师倒吸一口凉气,"这魔头用此邪术抽取生魂,增强魔力。" 徐应德天眼所见更为骇人——每具干尸头顶都连着一条黑线,汇聚到祭坛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鬼脸,正是噬心老魔的本相! "师兄...你来了..."祭坛上的黑雾突然开口,声音忽而是青云子,忽而变成刺耳的魔音,"带着钥匙...来送死..." 张天师上前一步,桃木剑直指祭坛:"青云子!若你还有一丝清明,就挣脱老魔控制!" 黑雾剧烈翻滚,青云子的面容短暂清晰:"杀...了我..."随即又被黑雾吞噬。 "哈哈哈哈!"老魔的声音完全占据上风,"青云子这蠢货,真以为能反抗我?他自愿与我合体,现在想反悔?晚了!" 祭坛突然血光大盛,黑雾凝聚成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上半身是青云子的道袍,下半身却是翻滚的黑雾,雾中无数鬼脸哀嚎。 "交出四钥,我给你们个痛快!"怪物厉声道。 徐应德护在师父身前,四钥齐出:"想要钥匙,自己来拿!" 怪物咆哮一声,黑雾中伸出数十条触手,每条都长满尖刺。张天师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屏障展开,挡住第一波攻击。 "应德,布阵!" 师徒二人早有准备。徐应德从怀中掏出四面小旗,分别插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张天师则取出一把铜钱,按八卦方位撒在地上。 "乾坤无极,八卦伏魔!" 铜钱亮起金光,与四色小旗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怪物触手碰到阵图边缘,立刻如遭电击,缩了回去。 "雕虫小技!"怪物冷笑,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腥臭黑血。黑血落在阵图上,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徐应德见状,立刻催动四钥。铜钱居中,三钥环绕,形成一个旋转的光轮。光轮所过之处,黑血尽数蒸发。 "有点本事。"怪物声音阴沉,"不过你们以为,我只有这点能耐?" 它突然仰天长啸,十二具干尸同时立起,拔出心口的黑钉,向师徒二人扑来!更可怕的是,干尸身上的黑线如活物般蠕动,将八卦阵图切割得支离破碎。 "师父小心!"徐应德天眼看到干尸体内涌动的邪气,立刻指引师父攻击要害。 张天师手法如电,桃木剑连点,每一击都正中徐应德所指位置。然而干尸数量太多,二人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危急关头,那道一直尾随他们的灰影突然现身——正是在清风观见过的灰袍人!他手持拂尘,横扫一片,瞬间击倒三具干尸。 "青云子?"张天师惊讶道。 灰袍人摇头:"我只是青云子的一缕分身。他本尊被老魔控制前,将部分意识封在拂尘中,命我暗中保护你们。" 说罢,他冲向祭坛,拂尘如剑,直刺黑雾中心。怪物惨叫一声,黑雾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青云子痛苦的脸。 "师兄...快...杀了我..."青云子哀求道。 张天师老泪纵横:"师弟..." "别被他骗了!"灰袍分身大喊,"那是老魔的陷阱!" 果然,青云子的脸突然扭曲成狞笑,黑雾化作巨掌,一把捏住灰袍分神:"叛徒!"分神惨叫一声,化为青烟消散。 徐应德趁机催动四钥,光轮急速旋转,将剩余干尸尽数斩首。然而祭坛上的黑雾却越来越浓,渐渐充满整个溶洞。 "没用的...在这里...我是不死不灭的..."老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张天师咬牙道:"应德,用那招!" 徐应德会意,将四钥抛向空中,自己则盘膝而坐,全力催动天眼。这一次,他不只是开启天眼,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其中,追求那玄童子所说的"洞天"境界。 起初一片混沌,渐渐地,他看到了——溶洞的每一丝气流,每一粒尘埃,甚至时间的流动轨迹!老魔的黑雾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团有规律的旋涡,旋涡中心有个微弱的红点,正是核心所在! "师父!祭坛正下方三寸!"徐应德大喊。 张天师闻言,立刻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金光大盛,如离弦之箭射向徐应德所指位置。 "不!"老魔发出惊恐的吼叫。 桃木剑穿透祭坛,深深插入地下。整个溶洞剧烈震动,黑雾如潮水般退去,最后全部缩回青云子体内。祭坛上的道人跪倒在地,七窍流血,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 "师兄...我...错了..."青云子艰难地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翠绿色的木牌——正是木钥! 徐应德上前接过木钥,五钥首次齐聚,顿时光芒大作。溶洞顶部开始崩塌,露出上方一片星空——那根本不是岩石,而是某种幻象! "玄天秘境...原来就在阴山之下..."张天师恍然大悟。 青云子气息越来越弱:"快...进去...只有鬼谷传人...能彻底消灭老魔..."他突然抓住张天师的手,"师兄...对不起..." 张天师含泪点头:"师弟,安心去吧。" 青云子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身体渐渐化为光点消散。在他完全消失的瞬间,一缕黑气试图逃窜,被徐应德用五钥之光及时拦截,打得灰飞烟灭。 溶洞顶部完全崩塌,露出一个巨大的星空旋涡。师徒二人对视一眼,手握五钥,纵身跃入。 旋涡中的感觉奇妙无比,仿佛穿过了一层水膜,又像是逆流时光。当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他们已身处一个白玉铺就的平台上,四周云雾缭绕,远处亭台楼阁若隐若现。 "这就是玄天秘境..."张天师惊叹。 平台中央站着一个小小身影——正是玄童子!他笑吟吟地看着二人:"来得比我预计的早。" 徐应德刚要开口,玄童子却摆手:"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先看这个。"他一挥袖,云雾凝聚成一面镜子,显现出外面的世界—— 噬心老魔虽灭,但他散落的黑气仍在人间流窜,附体在一些心术不正者身上。各地邪术频发,百姓遭殃。 "老魔只是表象。"玄童子严肃道,"真正的祸根是人心中的贪嗔痴。只要这些恶念存在,邪祟就永远不会消失。" 张天师沉声道:"那《鬼谷子秘术》下册..." "根本没有下册。"玄童子笑道,"或者说,下册就是你们手中的五钥。它们代表的不是某种功法,而是五种心性——金之坚毅,木之生机,水之智慧,火之热情,土之厚重。" 他走向徐应德:"清虚子转世,你终于回来了。" 徐应德愕然:"我...是清虚子转世?" "不止。"玄童子手指轻点他额头,"你还是鬼谷血脉最后的传人。当年鬼谷子预见到千年后有大劫,特意安排清虚子一脉延续至今,就为等这一天。" 随着玄童子的话语,徐应德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记忆碎片——前世作为清虚子的经历,鬼谷子的教诲,以及转世前立下的宏愿... "我想起来了..."徐应德眼中金光流转,"我此生的使命..." 玄童子满意地点头,转向张天师:"张道陵的后人,你教导有功。现在该让他接受最后的传承了。" 张天师虽有不舍,却欣慰地退后一步。玄童子拉着徐应德走向平台边缘的玉碑:"五钥归位,传承开启。" 徐应德将五钥按在碑上相应凹槽中。玉碑顿时光芒大作,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虚影浮现——正是鬼谷子! "后来者,能集齐五钥,说明你已具备相应心性。"鬼谷子虚影开口,声音如清泉流淌,"今日传你《天机正道》,望你持心守正,济世救民。" 一道金光从虚影眉心射出,没入徐应德额头。徐应德浑身一震,只觉无数知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天眼通的最后桎梏也随之打破。 当他再次睁眼时,鬼谷子虚影已消散,五钥也化为光点融入他体内。玄童子笑道:"恭喜,你现在是真正的玄天传人了。" "那我师父..."徐应德急忙回头。 张天师微笑着走上前:"为师为你骄傲。"老人眼中含泪,"我的衣钵,终于有了最好的传人。" 玄童子拍拍手:"好了,该送你们回去了。人间还有太多苦难等待你们解救。" 他小手一挥,秘境开始旋转。临别前,徐应德突然问:"玄童子,你到底是谁?" 孩童模样的守护者神秘一笑:"我?我只是鬼谷子留下的一缕念头罢了。"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师徒二人已站在阴山外的官道上。朝阳初升,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但徐应德体内奔涌的力量,以及脑海中浩瀚的《天机正道》,都证明那不是幻觉。 "师父,接下来..." 张天师捋须微笑:"你已出师,该有自己的决断了。" 徐应德沉思片刻,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弟子想随师父游历天下,一边济世救民,一边继续学习。" 张天师欣慰地扶起徒弟:"正合我意。" 师徒二人迎着朝阳,向远方走去。徐应德不知道的是,在他怀中,那枚看似普通的铜钱深处,仍残留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黑气... 第11章 五鬼缠宅 青城山脚下,"乾坤堂"的匾额在晨光中泛着古朴的光泽。 徐应德正拿着鸡毛掸子清扫书架上的灰尘,手法依然笨拙。一本《葬经》从他手中滑落,书页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 "小心些。"张天师从内室走出,白发束得一丝不苟,手中托着个罗盘正在校准,"那本书是祖师爷的手抄本。" "师父早。"徐应德连忙蹲下收拾,突然眉头一皱,手指停在某一页上,"奇怪..." 张天师抬眼:"怎么了?" "这页记载五鬼运财局的批注...墨迹新鲜,不是祖师爷的笔迹。"徐应德将书递过去,"倒像是..." "冯伍。"张天师面色一沉,接过书本细看,"这孽徒竟敢回来过?" 徐应德天眼微启,书上果然残留着一丝熟悉的黑气。他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迈巴赫嚣张地停在乾坤堂前,轮胎碾过菜圃,压垮了几株正要开花的风水葫芦。 车上下来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男子约莫五十出头,大背头油光发亮,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请问是张天师吗?"男子站在院门口,语气恭敬,眼神却不断打量着简陋的院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徐应德上前开门:"家师正是张天师。先生有何贵干?" "A市郑东海,特来拜见天师。"男子递上烫金名片,上面印着"东海集团董事长"的头衔,"家中出了些怪事,想请天师去看看风水。" 张天师将书放回架子上,慢条斯理地整理道袍袖口:"郑先生远道而来,先喝杯茶吧。" 郑东海看了眼腕表:"实不相瞒,事情紧急。酬金不是问题,只要天师肯出手。" 徐应德暗中观察这位首富的面相——天庭饱满却隐现青筋,鼻梁高挺但鼻尖带钩,典型的贪得无厌之相;更奇怪的是他印堂处盘旋着一缕黑气,不是普通霉运,倒像是...被人下了咒。 "师父,"徐应德低声道,"郑先生眉心有煞。" 张天师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郑先生,先让贫道起一卦。" 铜钱落地,两反一正。张天师眉头微蹙:"泽水困卦。郑先生家中最近是否有人生病?或是生意上突遭变故?" 郑东海脸色一变:"天师神算!这半月来,我夫人夜夜噩梦,小儿子高烧不退;集团三个项目接连出事,昨天股市又莫名暴跌..."他压低声音,"最怪的是,家里那口三百年的古董钟,每到子时就自己响起来..." 徐应德与师父交换了个眼神。铜钱卦象加上这些征兆,绝非普通风水问题。 "应德,准备罗盘和镇煞符。"张天师起身,"我们随郑先生走一趟。" --- 东海豪庭,A市最奢华的别墅区。郑家的豪宅独占一片人工湖,建筑形如展翅巨鹰,气势逼人。但徐应德一下车就感到不对劲——整栋房子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连周围的树木都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生长。 "郑先生,这宅子建成多久了?"张天师手持罗盘,指针微微颤动。 "三年多。"郑东海有些得意,"请的香港大师设计,说是雄鹰展翅局,主大富大贵。" 徐应德绕到建筑侧面,抬眼看到墙体内部隐约有黑气流动。更奇怪的是,五个角落各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神龛,里面供奉的不是寻常神像,而是五个面目狰狞的小鬼! "师父!"徐应德急忙唤来张天师,"五鬼运财局!" 张天师检查后脸色凝重:"郑先生,宅子布局并非什么雄鹰展翅,而是极为霸道的五鬼运财。此局虽能短期聚财,但必遭反噬。如今五鬼失控,才会家宅不宁。" 郑东海额头渗出冷汗:"这...不可能啊。那位大师说..." "那位大师还说过什么?"徐应德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犹豫。 郑东海支吾片刻,终于坦白:"他说...要在宅基四角各埋一个聚宝盆,里面放些...特殊物品。" 张天师厉声道:"带我们去看!" 在郑东海带领下,师徒二人来到后院一处隐蔽角落。挖开草坪,果然露出一个青铜小鼎,里面竟是一撮头发和几片指甲,还有张泛黄的照片——是个面带怨恨的年轻女子! "这是...借命转运的邪术!"徐应德倒吸一口凉气,"郑先生,这些是谁的物件?" 郑东海面如土色:"我不清楚...大师说随便找些阴物就行..."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最近家里的怪事,好像就是从挖游泳池那天开始的..." "游泳池在哪?"张天师急问。 郑东海带路到西侧。刚靠近,徐应德就感到一阵刺骨寒意。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直指池底。 "池子下面有东西。"张天师沉声道,"立刻抽干水!" 三小时后,池水排尽。工人按指示挖开池底,在约两米深处,铁锹碰到了硬物——一口漆黑的小棺材! "别动它!"张天师喝止想要上前的工人,从袖中取出五张黄符,按五行方位贴在棺材周围,然后示意徐应德:"开棺。" 徐应德戴上师父给的法器手套,小心翼翼撬开棺盖。里面赫然是一具婴儿骸骨,骨头漆黑如墨,额头上钉着七根锈迹斑斑的铁钉! "七煞锁魂..."张天师声音发颤,"这是有人要你全家死绝啊!" 郑东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这...这不可能...游泳池是半年前建的,当时什么都没发现..." 徐应德天眼细看骸骨,突然发现异样:"师父,这婴儿死了不超过三个月!骨头颜色是后来染的!" 张天师检查后确认:"不错。这是有人近期故意埋下的凶物,伪装成古尸。"他转向郑东海,"郑先生,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特别是...懂风水的人?" 郑东海眼神闪烁:"没...没有啊..." 徐应德绕着棺材仔细检查,在底部发现一道新鲜符咒痕迹,画符手法似曾相识。他心头一震——那转折处的勾画方式,与早上那本《葬经》上新增的批注如出一辙! "师父,"徐应德低声道,"是冯伍的手笔。" 张天师面色阴沉如水:"郑先生,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冯伍为何要害你?" 听到"冯伍"二字,郑东海如遭雷击,终于崩溃:"半年前...他来找我合作一个项目...说是能让我财富翻倍...我...我拒绝了...还嘲笑他是江湖骗子..." "什么项目?"徐应德追问。 "他说...说能找到什么玄天秘境...需要大量资金..."郑东海抹着冷汗,"我以为是疯话,就把他赶走了...谁知道他..." 张天师打断他:"游泳池是谁设计的?" "是...是我的助理小林安排的...等等!"郑东海突然反应过来,"小林是冯伍走后才聘用的!难道..." 徐应德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挂断后,他对师父说:"警察马上到。这已经不仅是风水问题,而是刑事案件了。" 张天师点头,开始布置驱煞阵法。徐应德则用手机拍下所有证据,特别是那具有现代医学痕迹的婴儿骸骨。 "郑先生,"徐应德严肃地说,"我们需要那个小林的所有资料。另外,您家里最近有没有来过其他风水师?" 郑东海努力回想:"上周是有个年轻人来过,说是香港大师的徒弟,来检查风水局...我忙着开会,就让管家带他转了转..." "是不是瘦高个,左眉有颗痣?"徐应德描述着冯伍的特征。 "对!你怎么知道?" 徐应德与师父对视一眼——冯伍果然回来了,而且变得更加丧心病狂,竟用婴儿施此等邪术! 正当师徒二人准备进一步询问时,一个保镖慌张跑来:"老板!不好了!夫人和小少爷突然昏迷不醒!医生说...说像是中毒!" 郑东海面无人色,扑通跪在张天师面前:"天师救命!只要救活我家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张天师扶起他:"先别急。应德,你随郑先生去医院。我留下处理这七煞锁魂局。" 徐应德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发现棺材里的婴儿手指似乎动了一下。他天眼全开,顿时毛骨悚然——那根本不是普通婴儿,而是冯伍用邪术炼制的"鬼童"!此刻它正缓缓睁开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眼... --- 第12章 噬心鬼童 噬心鬼童 那婴儿骸骨的眼睛完全睁开了——没有眼白,只有两个黑洞般的瞳孔,深不见底。 徐应德浑身汗毛倒竖,天眼看到无数黑气从骸骨七窍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张扭曲的婴儿脸,发出刺耳的尖笑。 "退后!"张天师一把推开郑东海,手中桃木剑直刺鬼童眉心。 鬼童却猛地弹起,速度快得留下残影,一口咬在桃木剑上。号称能驱百邪的桃木剑竟然"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这不是普通鬼童..."张天师脸色剧变,"冯伍竟炼成了噬心鬼童!" 徐应德听说过这种邪物——取未满月夭折的婴儿,以七根噬魂钉钉入七窍,再以秘法喂养四十九天,使其成为只听主人命令的杀人工具。最可怕的是,它能隔空吸取活人生气! "郑先生,快去医院!"徐应德急声道,"您夫人孩子恐怕不是中毒,而是被这东西隔空吸了阳气!" 郑东海闻言,连滚带爬地往外跑。鬼童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向他,张开满是尖牙的嘴——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徐应德迅速结印,一道金光打在鬼童身上,暂时阻断了它的攻击。鬼童吃痛,转而扑向徐应德,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徐应德仓促闪避,仍被划破左臂,伤口立刻泛出诡异的青黑色。他强忍剧痛,从怀中掏出水钥,念动口诀。空气中水汽迅速凝结,化作数十枚冰针射向鬼童。 鬼童怪叫一声,身形如烟散开,冰针全部落空。再出现时,已在徐应德背后,利爪直取后心! "应德小心!"张天师抛来一面八卦镜。徐应德接住反手一挡,鬼童撞在镜面上,发出凄厉惨叫,镜面也随之裂开。 "师父,它太灵活了!"徐应德喘着粗气,"得找到控制它的符咒!" 张天师从袖中取出一把铜钱,按九宫方位撒在地上:"我布阵困住它,你去找控制物。应该在它生前接触最多的东西上!" 徐应德目光扫向那口黑棺材,天眼发现棺材内壁刻满了细小的符咒。他冒险靠近,果然在头部位置发现一张叠成三角的符纸,正是控制鬼童的关键! 鬼童似乎感应到威胁,不顾铜钱阵法的灼烧,疯狂扑向徐应德。张天师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束!" 血符化作红光缠住鬼童,但仅仅延缓了它片刻。就这宝贵的一秒,徐应德已经扯下符纸,正要撕毁,符纸却突然自燃,化作灰烬! "不好!是子母符!"张天师惊呼,"这只是副本,正本在冯伍手中!" 鬼童彻底狂暴,体型膨胀一倍,黑气弥漫整个游泳池坑。工人们早已吓跑,只剩师徒二人苦苦支撑。 危急关头,徐应德胸口突然一阵灼热——是那块残留的玉佩!柳寒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用...五钥之力..." 五钥?徐应德一愣。自从玄天秘境归来,五钥已融入他体内,从未主动使用过。但现在别无选择,他闭目凝神,尝试唤醒体内沉睡的力量。 起初毫无反应,就在鬼童利爪即将触及咽喉的刹那,一股暖流突然从丹田涌出,迅速流遍全身。徐应德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泛着五色光华——金、木、水、火、土,五钥之力终于苏醒! 他本能地双手合十,五色光汇聚成一个复杂符印,正好印在扑来的鬼童额头上。 "封!" 鬼童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身体如遭雷击,剧烈抽搐着缩回原形,变回那具婴儿骸骨,只是七根铁钉全部脱落。 张天师迅速上前,用特制红布包裹住骸骨,贴上七道镇煞符:"暂时封住了,但必须找到母符彻底消灭它,否则还会复苏。" 徐应德虚脱般坐在地上,五钥之力的初次使用几乎耗尽他的体力:"师父...冯伍为何突然对郑家下手?仅仅因为被拒绝合作?" 张天师摇头:"不止如此。郑东海有所隐瞒。"他看向豪宅,"我感应到这房子地下有异常。趁警察还没到,我们去找找。" 师徒二人进入豪宅,避开惊慌的佣人,顺着罗盘指引找到一间隐蔽书房。书架后有个暗门,通向地下室。 地下室比想象的更大,摆满了古董文物,很多还带着泥土气息,明显是刚出土的。最里间是个祭坛,上面供奉着一尊邪神像,像前放着本账册。 徐应德翻开账册,脸色越来越难看:"师父,郑东海和冯伍早就有合作!他们盗掘古墓,倒卖文物。这上面记录着...天哪,还有活人祭祀!" 张天师检查祭坛,在香炉下发现一张照片——是郑东海和冯伍的合影,背景赫然是一座古墓入口,墓碑上刻着"玄天"二字! "原来如此。"张天师恍然大悟,"冯伍找郑东海不是为了钱,而是看中他盗墓的资源和经验。他们一起寻找与玄天秘境有关的古墓!" 徐应德突然想到什么,在地下室四处搜寻,果然在墙角发现一道暗门。门后是条狭窄通道,蜿蜒向下,隐约能听到流水声。 "通往城市下水系统..."徐应德抬眼看到通道墙壁上残留的血色脚印,"冯伍就是从这进出郑家的!" 张天师仔细检查通道墙壁,发现几处新鲜的血符:"他在准备更大的邪术。看这些符咒排列,像是在布七星夺魂阵...需要七个特定生辰的人作为祭品。" "郑东海的妻儿就是第一个和第二个!"徐应德猛然醒悟,"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二人刚冲出地下室,就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徐应德拨通了郑东海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来不及等警察了。"张天师果断道,"你我分头行动。你去医院保护郑家妻儿,我顺着这条通道追踪冯伍。" 徐应德刚要反对,师父已经将一张紫符塞入他手中:"这是玄天紫霄符,危急时刻可保性命。记住,鬼童只是诱饵,冯伍真正目标恐怕是..." 话未说完,一声巨响从游泳池方向传来,接着是凄厉的鬼哭狼嚎——鬼童冲破了封印! "走!"张天师推了徒弟一把,自己转身迎向鬼童的方向。 徐应德咬牙奔向车库,抢了辆保安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向医院。路上,他不断尝试联系郑东海,终于在第5次拨号时接通。 "徐...徐大师?"郑东海声音发抖,"我太太和儿子...他们...他们在iCu,医生说生命体征正在消失!" "郑先生,听我说!"徐应德紧握把手,在车流中穿梭,"冯伍要拿你全家做祭品!现在立刻让所有医护人员离开病房,我马上到!"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郑东海的尖叫,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声响,最后归于寂静。 "郑先生?郑先生!" 只剩下一串阴冷的笑声,徐应德瞬间如坠冰窟——那是冯伍的声音! "小师弟,好久不见。"冯伍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想救人吗?市医院顶楼天台,我等你。记得带上...师父给你的紫符。" 电话戛然而止。徐应德猛拧油门,摩托车引擎发出怒吼。他心知这是陷阱,但别无选择。冯伍不仅要对郑家赶尽杀绝,更要报当年被逐出师门之仇! 天边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徐应德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那里已不再有温度。他不知道柳寒烟的残魂是否还会出现,但此刻只能孤军奋战。 医院大楼在望,徐应德的天眼已经看到楼顶盘旋的黑气,形成一张狰狞的鬼脸,正对着他狞笑... --- 第13章 七星夺魂 A市人民医院天台,狂风呼啸。 徐应德踹开通往天台的门,眼前景象让他血液凝固——七具真人大小的稻草人偶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每个心口都插着一根噬魂钉。中央的十字架上,郑东海一家三口被铁链捆绑,面色青紫,气若游丝。 "冯伍!"徐应德厉声喝道。 "小师弟,你终于来了。"一个阴柔的声音从水箱后传来。冯伍缓步走出,依旧是那身灰色道袍,左眉黑痣,只是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最骇人的是他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黑色,指甲弯曲如钩,像是鬼童的爪子。 徐应德天眼全开,看到冯伍周身缠绕着浓重黑气,但心脏位置却有一丝微弱的白光——青云子残留的清气!这让他心头一震。 "放了他们。"徐应德慢慢移动脚步,调整到最佳施法位置,"你要的是我。" 冯伍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聪明。我确实需要你这个玄天传人的血来完善大阵。"他举起鬼爪般的右手,"不过在此之前..." 他突然结印,七具人偶同时燃起绿色鬼火!郑家三人立刻发出痛苦呻吟,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线。 "住手!"徐应德甩出三张符纸,试图扑灭鬼火。符纸刚接近就化为灰烬。 "没用的。"冯伍得意道,"这是幽冥火,专烧魂魄。等子时一到,七星连珠,他们的魂魄就会成为我打开玄天暗道的钥匙!" 徐应德暗中观察阵法布局。七具人偶分别代表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星,而郑家三口正好位于北斗勺心,是阵眼所在。要破阵,必须同时摧毁三具关键人偶。 "为什么这么做?"徐应德拖延时间,右手悄悄结印,"玄天秘境已经关闭,五钥也..." "哈哈哈!"冯伍突然狂笑,"你真以为玄天秘境只有一个入口?"他激动地挥舞鬼爪,"《天机镜诀》最后一页记载,世间有七处玄天暗道,只需集齐七个特定命格者的魂魄,就能强行开启!" 徐应德心头一震。难怪冯伍如此疯狂,原来他从未放弃对玄天秘境的执念! "郑东海这个蠢货。"冯伍啐了一口,"我本打算与他合作,利用他的资源寻找暗道。谁知他竟敢嘲笑我是疯子!"他阴森地盯着徐应德,"不过没关系,他全家正好符合三个命格要求..." 话音未落,徐应德突然发难!他双手合十,体内五钥之力涌动,一道金光直射"贪狼"位人偶。同时左手甩出三枚铜钱,分别打向"文曲"和"武曲"位。 冯伍早有防备,鬼爪一挥,黑气化作盾牌挡住金光。但那三枚铜钱却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绕过盾牌,正中两具人偶胸口! "雕虫小技!"冯伍冷笑,却见徐应德嘴角微扬。 铜钱突然爆裂,藏在里面的朱砂粉末四散,沾染人偶。徐应德迅速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两具人偶应声炸裂,阵法顿时出现缺口。郑东海妻子和小儿子的脸色稍有好转。 冯伍暴怒:"找死!"鬼爪猛地伸长,如毒蛇般刺向徐应德心口。 徐应德侧身闪避,仍被划破肩膀。伤口立刻发黑,剧毒迅速蔓延。他强忍疼痛,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血雾化作九字真言,暂时逼退冯伍。徐应德趁机冲向第三具人偶,却被突然从地面窜出的黑气缠住双腿——是那具噬心鬼童!它不知何时已潜伏在此,此刻完全化为黑雾形态,死死困住徐应德。 "你以为我会让鬼童单独行动?"冯伍阴笑,"它一直跟着你,就等这一刻!" 鬼童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徐应德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前玉佩突然发烫,一道白光激射而出,击中鬼童眉心! "啊!"鬼童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暂时退却。 白光凝聚成柳寒烟的半透明身影,她双手结印,一道灵力锁链缠住冯伍:"徐应德...快...我只能困住他片刻..." 冯伍惊怒交加:"贱人!你竟敢背叛我!" 柳寒烟凄然一笑:"是你...先用阴蛇蛊控制我...利用我盗取《天机镜诀》..."她转向徐应德,"破军位...是阵眼...必须同时摧毁三具..." 话音未落,冯伍暴吼一声,鬼爪刺穿柳寒烟虚影。她发出一声叹息,如烟消散。 "寒烟!"徐应德心如刀绞,但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他全力催动五钥之力,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华在掌心凝聚成一个古老符印。 冯伍脸色大变:"五钥合一?!不可能!"他疯狂结印,剩余五具人偶同时射出黑光,交织成网罩向徐应德。 徐应德不躲不闪,符印对准"破军"、"廉贞"、"巨门"三具人偶:"玄天正道,破!" 符印一分为三,如流星般击中目标。三具人偶轰然炸裂,整个七星阵剧烈震动,开始崩塌。郑家三人身上的黑线迅速消退。 "不!"冯伍歇斯底里,"我要你陪葬!"他咬破手腕,黑血喷涌而出,在空中画成一个复杂血符:"以我精血,唤魔降临!" 血符燃烧,天空骤然黑暗。一道血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冯伍。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徐应德知道这是最危险的"请神"邪术,一旦完成,冯伍将暂时获得魔神之力。他必须阻止,但五钥之力消耗过大,一时难以再次凝聚。 就在此时,他想起了师父给的紫符。毫不犹豫地取出,按在眉心:"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紫符燃烧,化作一道紫电没入徐应德天灵。他顿时感到一股浩瀚力量涌入四肢百骸,眼前浮现出鬼谷子的虚影,对他微微颔首。 冯伍的变异已到关键时刻,上半身膨胀如巨人,额头生出尖角。但徐应德天眼看到,他心脏位置那点清气仍在顽强抵抗。 "冯伍!"徐应德声如洪钟,"青云子师叔的清炁还在你体内!你当真要辜负他最后的牺牲吗?" 冯伍身形一滞,狰狞面容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青云子...那个老顽固...活该魂飞魄...啊!" 他突然抱住头惨叫起来,胸口那点清气骤然扩大。徐应德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所有力量汇聚在右手食指,凌空画出一个金色"道"字。 "玄天一指!" 金色"道"字如箭离弦,正中冯伍胸口。没有爆炸,没有惨叫,只有一圈金光如涟漪般扩散。冯伍膨胀的身体如泄气皮球般缩小,黑气从七窍中喷出,被金光净化。 当一切平息,冯伍已恢复人形,虚弱地跪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鬼爪也变回了正常人手。 "我...我这是..." 徐应德精疲力竭地坐倒:"青云子师叔...救了你..." 冯伍如遭雷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青云子如何在最后关头分离出一缕清炁保护他心神;想起自己如何被噬心老魔蛊惑,一步步堕入魔道... "不...不..."冯伍抱头痛哭,黑血从眼角流出。 此时天台门被撞开,张天师带着警察冲了上来。看到现场情况,老人长舒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徐应德勉强站起:"师父...柳寒烟她..." 张天师拍拍徒弟肩膀:"为师看到了。她最后时刻选择了正道,魂魄虽散,但功德已立,来世必有好报。" 警察将失魂落魄的冯伍铐走,医护人员也赶来救治郑家三口。张天师检查过阵法残留后,面色凝重:"冯伍说的玄天暗道确有其事。看来我们还有得忙。" 徐应德望向渐亮的天际,疲惫但坚定:"只要还有人打玄天秘境的主意,我们就不能停下。" 张天师欣慰地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旧册子:"在冯伍的通道里找到的。《天机镜诀》完整版,上面记载了七处暗道的具体位置。" 徐应德接过翻了翻,突然在最后一页停住——那里画着一个熟悉的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旁边写着"清虚子"三字。 "师父,这是..." 张天师捋须微笑:"看来你的前世早有准备。走吧,回乾坤堂。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朝阳升起,照亮师徒二人的背影。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一块七星阵的碎片悄然化作黑气,随风飘向远方... 第14章 往生簪 梅雨季节的清晨,乾坤堂内潮湿闷热。 徐应德正在整理药材,突然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妇女跌跌撞撞冲进来,"扑通"跪在地上。 "天师救命!我女儿...我女儿她..."妇女泣不成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杏眼樱唇,穿着护士服,笑容甜美。但徐应德天眼所见,照片四周却萦绕着一丝黑气。 "大嫂别急,慢慢说。"徐应德扶她坐下,递上热茶。 妇女自称姓林,女儿林素素原是市第三医院的护士,三年前离奇死在医院地下室,官方说法是自杀。但最近半年,林家老宅频频出现异象——午夜梳头声、无故摆动的秋千、镜中闪现的人影... "昨晚我亲眼看见素素站在院子里..."林母浑身发抖,"她脖子上一圈淤青,眼睛流着血泪...她说...她是被人害死的!" 徐应德眉头紧锁。冤魂显形,必有重大冤情。他安抚林母:"今晚我去贵府看看。" "不..."林母摇头,眼神惊恐,"素素说...要您去她死的地方...第三医院旧楼...那里有东西..." --- 午夜,月隐星稀。 市第三医院旧楼废弃多年,铁门锈蚀,藤蔓爬满墙壁。徐应德手持罗盘,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直指地下室方向。 阴风扑面,带着腐臭和药水混合的怪味。徐应德点燃一盏青铜油灯,灯焰竟呈诡异的绿色。他顺着楼梯下行,墙壁上满是抓痕,最深的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血迹。 地下室走廊尽头是间标着"器械室"的房间。门把手上缠着三圈红绳,绳上串着铜钱——典型的封魂手法。 徐应德天眼微启,看到门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肉眼难见的符纸,最新的一张还带着新鲜朱砂气息。他轻触符纸,指尖立刻传来刺痛感。 "冯伍的手法..."徐应德眼神一凛。这种符咒转折处的勾画方式,他再熟悉不过。 取出三枚铜钱按在门上,徐应德念动解咒诀。符纸无风自燃,化为灰烬。他推开门,霉味扑面而来。 器械室堆满生锈的医疗设备,中央空地上画着一个血色圆圈,圈内散落着几根长钉——是镇魂钉!徐应德蹲下检查,发现钉子排列成特殊图案,正是冯伍惯用的"锁魂阵"。 "林姑娘?"徐应德轻唤,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他取出红线系上铜铃,在圈内布下招魂阵,又撒了一圈朱砂。最后点燃三支往生香,青烟笔直上升,却在离地三尺处突然拐弯,向东南角飘去。 徐应德顺着烟气走到一个旧柜子前。柜门被铁链锁住,链子上挂着小木牌,写着"周维"二字。 "周维?"徐应德觉得这名字耳熟。稍一思索,猛然想起——这不就是现任卫生局副局长,前第三医院院长的儿子吗? 他正欲开柜,背后突然寒意大作。铜铃疯狂作响,朱砂圈剧烈颤动! "天师...为我...申冤..." 一个幽幽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冰冷刺骨。徐应德转身,只见招魂阵中央站着个白衣女子,长发披散,脖颈处一道深紫色淤痕触目惊心。她的头以不正常的角度歪斜着,十指指甲全部外翻,鲜血淋漓。 "林素素?"徐应德稳住心神,"你有何冤情?" 女鬼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角渗出血泪:"周维...害我...冯伍...锁我..." 她每说一个字,房间温度就降低一分。器械开始震动,玻璃器皿接连爆裂。 徐应德知道怨气正在积聚,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恶鬼暴走。他迅速取出往生符,却不急着使用:"林姑娘,把真相告诉我,我为你讨回公道。" 女鬼突然厉啸,黑发如蛇般窜出,缠住徐应德脖颈:"你们道士...都说帮...最后都...骗我!" 窒息感袭来,徐应德却不反抗。他任由黑发收紧,艰难说道:"我...不同...我有...五钥..." 体内五钥之力感应到危险,自动运转。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华从徐应德胸口透出,将黑发寸寸震断。女鬼惨叫后退,撞在墙上。 徐应德没有追击,反而收起往生符:"我不伤你。若你信我,让我看看当日情景。" 或许是五钥之力的纯净打动了女鬼,她慢慢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徐应德取出一面铜镜放在地上,咬破手指在镜面画了道血符:"天地明鉴,照见前尘!" 女鬼化作一缕青烟钻入镜中。镜面泛起涟漪,渐渐显现画面—— 三年前的深夜,年轻的林素素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拖进器械室。男人面容扭曲,正是周维!他撕扯着素素的衣服,遭到激烈反抗。恼羞成怒下,他用听诊器勒住素素脖子... 画面一转,已是周维慌张地布置自杀现场。他将尸体吊在房梁,却不知素素魂魄正怨毒地盯着他。就在此时,冯伍悄然出现,递给周维几根镇魂钉... 镜面突然炸裂!女鬼再次现身,怨气比之前更甚:"他们...害我...不得超生...我要...报仇!" 徐应德理解她的愤怒,但若放任怨灵害人,她将永堕恶鬼道。他必须想办法既申冤屈,又度亡魂。 "林姑娘,给我三天。若不能还你公道,我亲自送你去找周维复仇。" 女鬼死死盯着徐应德,最终缓缓点头,化作青烟钻入他手中的玉佩。 --- 次日清晨,乾坤堂。 "师父,此事牵涉冯伍余党和卫生局高官,常规手段难有成效。"徐应德向张天师汇报昨夜所见。 张天师沉吟片刻:"既然阴司难断阳间案,我们就用阳间手段。"他取出一面古朴铜镜,"这是玄天镜,可照人前世今生。周维若真有罪,镜中必现端倪。" 师徒二人制定计划。首先通过林母联系到当年与素素要好的护士,得知周维有个特殊习惯——每月十五都会独自去旧医院"巡视"。 巧的是,三天后正是十五。 --- 月圆之夜,第三医院旧楼。 周维果然独自前来,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他刚走到器械室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女子啜泣声。 "谁...谁在那?"周维声音发颤,却还是推开了门。 室内,一个白衣女子背对门口,正在梳头。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身——正是林素素生前的模样! "周主任...好久不见..."女子幽幽道。 周维面如土色,连连后退:"不可能...你...你已经..." "已经死了?"女子突然变脸,现出吊死鬼原形,"拜你所赐!" 周维惨叫一声,转身要逃,却发现门已消失,四周变成无尽走廊。他疯狂奔跑,却总是在原地打转。 "幻觉...都是幻觉!"周维突然冷静下来,从公文包掏出一张黑符,"冯大师教过我破幻术!" 黑符燃烧,幻境果然消退。周维发现自己仍在器械室,面前站着个年轻道士,哪有什么女鬼? "你是谁?"周维厉声问。 徐应德不答,只是举起玄天镜。镜中映出的周维,肩膀上赫然趴着个七窍流血的女鬼! "啊!"周维疯狂拍打肩膀,"滚开!贱人!" "周副局长,三年前你用听诊器勒死林素素,又伪造成自杀现场。"徐应德声音冰冷,"冯伍教你用镇魂钉封锁亡魂,对不对?" 周维突然掏出一把手枪:"胡说八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污蔑我?" "我是玄天传人徐应德。"徐应德不慌不忙,"你刚才的自白,已经被录音了。" 张天师从阴影中走出,手中录音笔闪着红光。同时门外冲进几名警察——是林母报的警,徐应德提前联系了新任的刑警队长。 周维歇斯底里地举枪乱指:"你们没有证据!我父亲是前院长,我..." "证据在这里。"徐应德指向墙角。在玄天镜照射下,地面浮现出肉眼可见的血迹,正好构成一个人形。 法医当场确认,血迹位置与吊死尸体滴落形态不符,却符合被勒毙后平躺流血的痕迹。周维终于崩溃,跪地痛哭。 就在此时,器械室内突然阴风大作。林素素的鬼魂显形,怨气冲天:"周维...偿命来!" 黑发如箭,直刺周维咽喉。徐应德闪身上前,往生符金光大盛:"林姑娘,他自有法律严惩。你若杀人,将永世不得超生!" 女鬼凄厉尖叫,怨气与金光碰撞。关键时刻,周维胸前突然飞出一物——是那枚镇魂钉!它直射女鬼眉心,要将她再次封印。 徐应德眼疾手快,水钥之力发动,一道水幕挡住镇魂钉。同时张天师念动往生咒,佛光普照。 女鬼身上的怨气渐渐消散,现出原本清秀的容颜。她向徐应德盈盈一拜,化作点点金光升空而去。一枚发簪从金光中掉落,被徐应德接住。 簪子是普通的银簪,但徐应德天眼所见,簪头隐藏着微型符文,与玄天秘境中的纹路极为相似! "师父,这..." 张天师仔细检查后,面色凝重:"看来林素素之死另有隐情。这簪子上的符文,是进入玄天暗道的钥匙之一。" 周维被警察押走时,突然狞笑起来:"你们以为赢了?冯大师早就知道这贱人身上有钥匙...我们故意引你们来的!哈哈哈..." 徐应德心头一凛,猛地看向窗外——月光下,一个黑影站在远处楼顶,左眉黑痣隐约可见,正是本应被关押的冯伍! 他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另一枚发簪。 第15章 七煞锁魂 乾坤堂内,徐应德手中的发簪突然变得滚烫。 "师父,这簪子不对劲!"他刚想松手,银簪却像生了根般粘在掌心。簪头的隐秘符文亮起血光,七个红点沿着他手臂经脉快速上窜,转眼已到肘部。 张天师脸色大变:"七煞锁魂!"他一把抓住徒弟手腕,另一手并指如刀,在徐应德手臂上连点七下,暂时封住红点上行之路。 徐应德只觉一股阴寒顺着手臂蔓延,所过之处肌肉僵硬如尸。更可怕的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从体内抽离——是天眼通的灵力! "冯伍...在簪子上做了手脚..."徐应德牙关打颤,"他故意让周维...引我们..." 张天师已取出一把金针,手法如电地刺入徐应德七处大穴。金针颤动,发出细微嗡鸣,勉强挡住红点攻势。但最前面的一个红点已经冲破封锁,抵达肩膀,向心脉进发。 "忍着点!"张天师咬破指尖,在徐应德胸前画下一道血符。符成瞬间,徐应德感觉心脏像被铁钳夹住,痛得弯下腰去。那红点在心口处与血符激烈对抗,皮肤下鼓起一个小包,左右冲撞。 "出来!"张天师一掌拍在徐应德后背。 "哇——"徐应德喷出一口黑血,血中竟有一条红色小虫在蠕动!张天师迅速用黄符包裹,投入香炉。火焰"轰"地蹿高三尺,变成诡异的绿色。 "七煞已去其一,还有六个。"张天师眉头紧锁,"冯伍这次下了血本,这七煞锁魂蛊要用自身精血喂养七年才能成。" 徐应德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道袍。他尝试运转五钥之力,却发现灵力滞涩,如陷泥潭:"师父...我的灵力..." "别强行运功!"张天师按住他,"七煞锁魂专破修士元神。你现在越是运功,煞气侵蚀越快。" 香炉突然炸裂,绿色火焰四溅。张天师掐指一算,面色陡变:"不好!冯伍在借煞气反向追踪我们!"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阴森笑声:"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透过窗棂,只见冯伍站在院中枣树下,依旧是那身灰袍,左眉黑痣,只是脸色青白得不似活人。他手中把玩着另一枚发簪,簪头同样泛着血光。 "冯伍!"徐应德强撑站起,却被师父一把按住。 张天师沉声道:"师弟,既来拜访,何不进门一叙?" 冯伍阴笑:"师兄的乾坤一气阵我可不敢擅闯。不如你们出来?"他晃了晃发簪,"或者...我让剩下六煞一起发作?" 徐应德突然闷哼一声,右腿一软跪倒在地——第二个红点突破了封锁!这次是在丹田位置,他感觉五脏六腑像被无数细针穿刺,痛得眼前发黑。 张天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冯伍,你要的是这个吧?玄天玉露,秘境至宝。放了应德,我给你。" 冯伍眼睛一亮,随即狐疑:"师兄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他是我徒弟。"张天师平静道,"你清楚我的底线。" 冯伍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好!你把玉露放在院门口,我收了立刻解除七煞。" 张天师示意徐应德别动,自己拿着玉瓶走向院门。就在他即将跨过门槛时,突然转身将玉瓶抛向徐应德:"接住!" 冯伍大怒,手中发簪血光大盛。徐应德体内剩余五个红点同时暴动,如毒蛇般向心脉窜去!剧痛之下,他接不住玉瓶,眼看就要落地—— 一道白影闪过,玉瓶被稳稳接住。竟是个半透明的女子身影,正是本应往生的林素素! "恩公...小心..."她的残魂比上次淡了许多,似乎随时会消散,"这玉露...是假的..." 冯伍见状暴怒:"贱人!敢坏我好事!"他咬破手指,在发簪上画了道血符。林素素的魂魄立刻扭曲起来,发出痛苦呻吟。 徐应德目眦欲裂,不顾剧痛扑向冯伍:"住手!" 冯伍狞笑,发簪指向徐应德:"七煞归一,魂飞魄散!" 剩余五个红点瞬间汇合,化作一道血箭直射徐应德眉心。千钧一发之际,林素素残魂挡在前面,血箭穿透她半透明的身体,威力大减,但仍击中徐应德额头。 "啊!"徐应德抱头惨叫,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体内扯出——是天眼通的本源之力!一道金光从他眉心被抽出,向发簪飞去。 张天师终于动了。老人白发飞扬,道袍无风自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七根金针:"金针渡魂,以我代汝!" 七根金针同时飞出,三根刺入徐应德头顶大穴,四根射向冯伍。冯伍急忙闪避,仍被两根金针击中肩膀。他惨叫一声,发簪脱手。 神奇的是,那根正在抽取徐应德天眼之力的金光丝线,此刻竟分出一股流向张天师!老人浑身一颤,瞬间苍老了十岁,腰背佝偻下来。 "师父!不要!"徐应德知道师父在用"金针度魂术"分担他的伤害,这样下去两人都会... 就在此时,他体内沉寂的五钥之力突然自行运转。不同于以往的金木水火土五色分明,这次五色光华竟融合成一种混沌的灰光,顺着金光丝线反向冲向发簪! "砰"的一声,发簪炸得粉碎。冯伍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黑血。更可怕的是,他脸上的皮肤开始龟裂,左半边脸的人皮面具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和森森白骨! "你...你竟能破我法术?!"冯伍不可置信地瞪着徐应德,声音因半边脸漏风而含糊不清。 徐应德自己也震惊不已。那混沌灰光是什么?五钥之力何时有了这种变化? 冯伍突然阴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原来《天机镜诀》上说的是真的...五钥合一,可化混沌..."他边说边退,"小师弟,我们很快会再见..." 一阵黑雾腾起,冯伍消失无踪。 院中恢复平静,只剩下师徒二人和林素素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残魂。 徐应德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天师:"师父!您怎么样?" 张天师虚弱地摆摆手:"无妨...休养几日便好。"他看向林素素,"林姑娘,多谢你。" 林素素的魂魄已经透明如薄纱,声音细若蚊呐:"恩公...为我申冤...素素无以为报..."她指向地上发簪碎片,"那簪子...是我祖母所传...她说...来自一个叫玄音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阵清风吹过,她的魂魄如烟消散,唯有一点金光落入徐应德掌心,化作一枚小小的金色光点,随即没入皮肤。 徐应德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上行,最终停留在眉心被撕裂的天眼处,稍稍缓解了那里的剧痛。 "师父,她说玄音...是玄天秘境的另一处吗?" 张天师沉思片刻:"《天机镜诀》提过,玄天秘境有七道玄音门,需特定钥匙开启。看来这两枚发簪就是其中之二。" 他艰难站直身体:"冯伍不惜暴露行踪也要夺取发簪,说明他找到了某处玄音门的位置。我们必须抢在前面。" 徐应德点头,突然眉心一阵刺痛——天眼通的损伤比想象的严重。他勉强能开天眼,但视野模糊不清,像是隔了层毛玻璃。 张天师看在眼里,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白玉:"这是养魂玉,可助你修复元神。但完全恢复,还需找到玄音门。" "为何?" "因为..."张天师意味深长地看着徒弟,"我怀疑玄音门后,有清虚子留下的东西——很可能是你前世封存的一部分力量。" 徐应德心头一震。若真如此,冯伍抢夺发簪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他要阻止徐应德恢复完整实力! "师父,我们该如何寻找玄音门?" 张天师望向远方:"先从发簪来历查起。林姑娘说这是她祖母所传...我们去拜访林家。" 师徒二人收拾法器,准备启程。徐应德没注意到,他掌心那个金色光点正微微闪烁,与遥远处的某个存在产生着神秘共鸣... --- 第16章 血画玄音 林家老宅在雨夜中如同一座阴森坟墓。 徐应德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天眼受损后,他看到的景象都蒙着一层血色薄雾,而此刻,整栋老宅在他眼中正蒸腾着粘稠的黑气,像是一锅煮沸的沥青。 "师父,这宅子..."徐应德声音发紧。 张天师手持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怨气冲天,不止林素素一个亡魂。"老人从包袱中取出两盏灯笼,却不是常见的红纸灯笼,而是白纱罩面,内里燃着幽蓝火焰。 "幽冥灯,可照阴阳两界。"张天师递给徒弟一盏,"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院中荒草丛生。奇怪的是,雨水在这里变成了诡异的淡红色,落在皮肤上冰凉刺骨。徐应德的天眼看到,每一滴"雨"里都包着一缕挣扎的亡魂。 正屋大门上贴着封条,早已被雨水泡烂。张天师轻轻一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股霉味混合着腐臭扑面而来,徐应德胃里一阵翻腾——那臭味像是陈年的血腥。 幽冥灯的蓝光勉强照亮前厅。家具上盖着白布,像一具具停尸房里的尸体。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全部面朝墙壁,唯有正中央一幅山水画正常悬挂,显得格外突兀。 "那就是林素素说的祖传古画?"徐应德指向那幅画。 画上是座形似竖琴的山峰,山脚下有个白衣女子背影。技法古朴,却有种诡异的生动感,仿佛那女子随时会转身。 张天师凑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颜料...是血!" 徐应德闻言,天眼聚焦,果然看到画上每一笔都泛着暗红光泽。更可怕的是,那白衣女子的衣裙部分,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指纹——有人用指尖蘸血,一点一点涂出了这幅画! "师父,画上有封印。"徐应德发现画框边缘刻着细密符文,"像是...镇魂用的?" 张天师脸色凝重:"不止。这是封灵咒,用来囚禁亡魂。"他掐指一算,"今日正好是月圆之夜,子时将至。若画中真有玄机..." 话音未落,古画突然"啪"地一声绷直,如同被无形的手扯紧。画中白衣女子缓缓转头——她根本没有脸,本该是面部的位置一片空白! 徐应德浑身汗毛倒竖,天眼看到无数黑气从画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幽冥灯的蓝光骤然暗淡,屋内温度直线下降,呵气成霜。 "滴答...滴答..." 画框开始渗出暗红液体,顺着墙壁流下,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液体中浮动着细碎的黑色颗粒,徐应德定睛一看,竟是剪碎的指甲! "退后!"张天师一把拉开徒弟。 就在此时,古画中的无面女子突然抬起手,指向西北方向。她的指尖渗出鲜血,在画面上勾勒出一条蜿蜒红线,最终停在一处山洞前。同时,画中山峰形状微变,更像一把竖琴了。 "玄音门地图!"徐应德惊呼。 突然,画中伸出数十只惨白人手,抓向师徒二人!徐应德本能地祭出五钥之力,混沌灰光在掌心凝聚。然而这次灰光极不稳定,刚出现就开始反噬,顺着手臂经脉逆行,所过之处如万蚁噬咬。 "啊!"徐应德单膝跪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皮肤开始石化! 张天师见状,迅速取出七根银针,刺入徐应德右臂穴位:"五钥反噬!别运功!" 老人刚说完,古画中的人手已经抓住他的道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人手上都长着相同的黑痣——左手中指第二节,与冯伍的一模一样! "冯伍的阴魂傀儡!"张天师桃木剑连斩,断手落地仍如蜘蛛般爬行。 徐应德强忍剧痛,左手掏出铜钱剑,将爬来的断手钉在地上。断手挣扎两下,突然自燃,绿火中传出冯伍的阴笑:"师兄,这份见面礼如何?" 火势迅速蔓延,整个前厅陷入绿火海洋。诡异的是,火焰冰冷刺骨,烧过的物品结满白霜。 "幻术!"张天师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破!" 绿火应声消散,但古画上的血迹地图也跟着消失了。更糟的是,屋外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钝器砸墙。 "师父...我的天眼..."徐应德突然捂住额头。在刚才的混乱中,他受损的天眼被动开启,此刻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整栋老宅的墙壁里,嵌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那些尸体全都抬着手,摆出向前攀爬的姿势,最骇人的是,每具尸体的左手中指第二节都有黑痣! "这是...冯伍的阴尸阵!"张天师脸色煞白,"他用活人炼制的阴尸,每个都是他的分身!" "咚咚"声越来越近,最近的墙壁开始凸起,浮现出一张人脸轮廓。徐应德绝望地发现,自己右臂的石化已经蔓延到肩膀,而混沌灰光仍在体内乱窜,五脏六腑如被钝刀切割。 就在此时,后院传来一声凄厉猫叫。徐应德天眼所见,那里突然亮起一点金光——是林素素消散前留给他的那点金光在共鸣! "师父,后院有东西!" 师徒二人踉跄着向后院跑去。身后墙壁轰然破裂,数十具阴尸爬出,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它们全都穿着现代衣服,有些甚至穿着第三医院的病号服——都是近几年失踪的人! 后院杂草丛中,孤零零立着一口古井。井沿上刻着与发簪相同的符文,此刻正泛着微光。徐应德掌心的金光感应到符文,变得灼热起来。 "下井!"张天师当机立断。 二人刚跑到井边,阴尸群已涌入院落。最前排的阴尸突然加速,四肢着地如野兽般扑来!张天师转身洒出一把铜豆,落地化作金色小人,暂时挡住阴尸。 徐应德探头看向井中,黑漆漆的井水映出他的倒影——那根本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容,剑眉星目,额心有颗红痣! "清虚子..."徐应德恍然大悟,这口井是清虚子留下的印记! 张天师催促:"快下去!" 徐应德刚要入井,突然整个院子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更多阴尸从地下爬出。而最恐怖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屋顶——冯伍! 不,那已经不是完整的冯伍了。他的人皮面具完全脱落,露出腐烂的半边脸。蛆虫在眼眶里蠕动,牙齿裸露在外,活像一具会动的尸体。他手中拿着一面小鼓,鼓面苍白细腻,分明是人皮所制! "师兄,这么急着走?"冯伍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不想见见老朋友吗?" 他轻敲人皮鼓。"咚"的一声,徐应德如遭雷击,七窍同时渗血。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混沌灰光被鼓声引动,彻底失控,全身经脉如被烈火焚烧! "啊!"徐应德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灰线,整个人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偶。 张天师目眦欲裂,突然咬破十指,在掌心画下两道血符:"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以我寿元,护徒周全!" 血符化作红光没入徐应德体内,暂时压制住灰光。但张天师瞬间白发脱落大半,脸上皱纹深如刀刻,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师父!不!"徐应德挣扎着想站起来。 冯伍冷笑:"师徒情深,感人至深啊。"他又敲了一下鼓,"咚!" 这次,井水突然沸腾,一具具白骨浮出水面。每具白骨额头上都钉着一根噬魂钉,正是冯伍惯用的手法! "三十年前我就在等今天。"冯伍从屋顶飘下,腐烂的半边脸滴落着脓血,"林家老太婆不肯说出玄音门秘密,我就把她做成了这面鼓。" 他爱抚着人皮鼓面,徐应德这才看清,鼓面上隐约是张老妇人的脸,正痛苦地扭曲着——是林素素的祖母! "畜生!"徐应德怒吼,不顾石化蔓延,强行催动五钥之力。这次,混沌灰光与张天师的红光融合,化作一道灰红交织的光柱直冲冯伍。 冯伍不躲不闪,人皮鼓一横,光柱竟被吸收!鼓面浮现出清虚子的面容,痛苦地张着嘴,似乎在警告什么。 "多谢师弟。"冯伍阴笑,"这鼓就缺一点玄天之力激活呢。" 他猛地撕开自己道袍,露出胸膛——心脏位置嵌着一块发光的碎片,正是玄天秘境的残片!鼓声再响,碎片与灰红光芒共鸣,整口古井开始坍塌。 "不好!他要强行打开玄音门!"张天师拉起徒弟,"跳井!快!" 二人跃入井中,下坠过程中,徐应德看到井壁上浮现出无数血字,正是《天机正道》的经文!这些文字化作金光包裹住他们,而上方,冯伍的狂笑与阴尸的嚎叫渐渐远去... "噗通!" 出乎意料,他们并未落入水中,而是掉进了一个干燥的洞穴。远处,一道形似竖琴的石门静静矗立,门上七个孔洞,似乎需要七把钥匙。 徐应德挣扎着爬起来,石化已蔓延到半边身体。他看向奄奄一息的师父,又望向那道石门,突然明白了——这就是玄音门,而钥匙就是... 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林素素的发簪,簪头符文正与石门上的第一个孔洞完美对应。 "师父...我们找到了..."徐应德哽咽道。 张天师虚弱地点头:"玄音门后...有你前世封存的力量...能治好你的伤..."老人咳出一口黑血,"但冯伍...跟来了..." 果然,井口方向传来阴尸爬行的声音,还有冯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哼唱:"玄音七响...鬼门大开..." 徐应德拖着半石化的身体,艰难地向石门爬去。他知道,一旦冯伍进入玄音门,后果不堪设想。但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混沌灰光又开始蠢蠢欲动,而这次,他似乎听到了灰光中传来的...低语声? 第17章 玄音噬魂 玄音门前,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徐应德拖着半石化的身体爬向石门,身后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石化的右臂已经失去知觉,像块沉重的水泥挂在肩上。更可怕的是,灰光正在胸腔蔓延,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他的肺叶正在石化! "师父...坚持住..."徐应德回头看向张天师。 老人情况更糟。七窍不断渗出黑血,原本仙风道骨的面容枯槁如死灰,十根手指已经全部变成紫黑色。但他仍强撑着结印,一道微弱的金光屏障挡在井口方向,延缓着冯伍和阴尸群的逼近。 "咚!" 人皮鼓的声音从井口传来,如同重锤砸在徐应德天灵盖上。他喷出一口鲜血,惊骇地发现血中夹杂着细小的灰色结晶——内脏已经开始石化了! "应德...别管我..."张天师声音嘶哑,"把发簪...插入孔洞...玄音门后有你前世留的力量...能解五钥反噬..." 徐应德摇头,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撑地,艰难地向师父挪动。就在这时,井口的金光屏障"咔嚓"一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咚!咚!" 连续两声鼓响,屏障轰然破碎。阴尸如潮水般涌出,但它们没有立即扑来,而是整齐地分列两侧,让出一条路。冯伍缓步走来,腐烂的半边脸随着步伐抖动,不时掉下几块带着蛆虫的腐肉。 "多感人的师徒情。"冯伍的声音已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声音的混合,"可惜今日你们都要成为玄音门的祭品。" 徐应德天眼勉强开启,看到冯伍体内盘踞着一团黑气,形状如同婴儿,却长着满口尖牙——是噬心鬼童的进阶形态! "你不是冯伍..."徐应德突然明白过来,"你是那具鬼童!" 冯伍——或者说占据冯伍躯体的东西——发出刺耳尖笑:"聪明!冯伍那个废物早就被主人抛弃了。我吃掉了他的魂魄,只留下这具皮囊..."它突然撕开胸前道袍,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洞,"看,冯伍的心脏还在我手里呢!" 它从怀中掏出一颗干瘪发黑的心脏,心脏上钉着七根细如牛毛的黑针。每根针上都缠绕着一条半透明的魂魄,其中一条赫然是冯伍的模样,正无声地哀嚎着。 徐应德胃里一阵翻腾。但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颗心脏的跳动频率,竟与人皮鼓的鼓声完全一致! "咚!" 第四声鼓响,玄音门突然震动起来。石门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人脸,七个孔洞同时渗出粘稠黑血。那些血落在地上,竟如活物般向徐应德爬来! "师父小心!"徐应德想拉开张天师,但石化已到胸口,动作迟缓如八十老叟。 黑血突然加速,如毒蛇般缠上徐应德的左腿。接触的瞬间,他听到无数冤魂的尖叫在脑海中炸开,几乎要撕裂他的神志。更恐怖的是,被黑血沾染的皮肤立刻开始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张天师强撑着念咒,一把铜豆撒向黑血。铜豆炸开,金光四射,暂时逼退了黑血。 冯伍——不,鬼童——冷笑一声,敲响第五声鼓。"咚!" 玄音门上的七个孔洞突然扩张,从每个洞里伸出一条溃烂的手臂,抓向师徒二人。徐应德勉强躲开,但张天师被一条手臂扣住肩膀,五个漆黑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师父!"徐应德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石化的右臂砸向那条鬼手。 "咔嚓"一声,石化手臂碎裂,但也成功击退鬼手。徐应德痛得眼前发黑,右臂只剩半截,断面不见鲜血,只有灰色的石质纹理。 "傻徒弟..."张天师老泪纵横,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紫得发黑的符箓,"既然如此...为师只好用这同归符了..." 鬼童见状,第一次露出惊恐之色:"紫霄同归符?老东西你疯了?!这符用了会魂飞魄散!" 张天师惨笑:"除魔卫道,死又何惧?"说着就要点燃符箓。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突然感到怀中发簪剧烈震动。他福至心灵,用左手抽出发簪,猛地刺入自己石化了的胸口! "应德!"张天师惊呼。 发簪刺入的刹那,徐应德全身如遭雷击。一股清流从簪头涌入心脏,暂时遏制了石化蔓延。更神奇的是,玄音门上的一个孔洞突然亮起白光,与发簪共鸣! 鬼童暴怒:"休想!"它疯狂敲击人皮鼓,"咚!咚!"连续第六、第七声! 整个洞穴剧烈摇晃,顶部开始剥落。徐应德抬头,吓得肝胆俱裂——洞顶不知何时挂满了吊死鬼!每个都吐着三尺长的紫黑舌头,此刻正如蛇般扭动着,向师徒二人袭来! 张天师勉强挥动桃木剑,斩断几条长舌。但数量太多,转眼间就有三条舌头刺穿他的肩胛骨,将老人如提线木偶般吊起! "师父!"徐应德想救人,却被地上突然涌出的黑血缠住双腿。同时,玄音门上的七条鬼手再次袭来,这次精准地扣住了他的四肢、脖颈和腰部。 "哈哈哈!"鬼童狂笑,"看着师父死,或者自己逃命,选吧!" 徐应德绝望地挣扎,却见张天师被吊在半空,鲜血顺着雪白长须滴落,仍对他摇头:"走...走啊..." 就在此时,发簪刺入的胸口位置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徐应德天眼内视,看到那点林素素留下的金光正在心脏处闪烁,与发簪的力量共鸣。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恩公...簪中有我祖母一缕残魂...她能暂时压制五钥反噬...但只有十息时间..." 徐应德瞬间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停止挣扎,转而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发簪上。簪头符文光芒大盛,与玄音门上的一个孔洞完美对应。 "一。"他开始计数,同时感到石化暂时停止。 鬼童察觉不对,尖叫着命令吊死鬼收紧长舌。张天师闷哼一声,左肩骨"咔嚓"断裂。 "二。"徐应德左手结印,发簪自动旋转,刺得更深。 玄音门上的孔洞光芒越来越亮,开始有清越的琴音从门内传出。鬼童惊恐地后退:"不!你不能打开玄音门!" "三。"徐应德充耳不闻,继续计数。 吊死鬼们收到命令,全部松开张天师,转而扑向徐应德。数十条长舌如箭雨般射来! "四。"徐应德不躲不闪,只是盯着师父坠落的身影。 就在长舌即将命中之际,张天师突然凌空转身,残存的左手甩出七枚铜钱,在空中布成北斗七星阵,暂时挡住攻击。 "五。"徐应德眼眶湿润,师父竟还有余力保护他! 鬼童彻底暴怒,一把撕下自己腐烂的半边脸——那根本不是血肉,而是无数黑色蛆虫组成的假面!虫群飞向徐应德,每只虫子口器都泛着幽绿毒光。 "六。"徐应德左手艰难地抬起,混沌灰光再次凝聚,但这次更加不稳定。 蛆虫群撞上灰光,瞬间死了一大片,但剩余的突破防线,落在徐应德身上,开始疯狂啃噬他的皮肉。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七。"计数继续,发簪已经有一半没入胸口。 玄音门震动得更厉害了,第一个孔洞完全亮起,一道白光如利剑射出,将几条鬼手斩断。徐应德趁机挣脱束缚,拖着残破的身体向石门爬去。 "八。"还有两息! 鬼童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突然扑向张天师。老人已经力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蛆虫扑面而来—— "九!"徐应德左手猛地拍向石门,发簪完全插入胸口! 最后一息,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徐应德看到鬼童的蛆虫距离师父的面门只有一寸;看到吊死鬼的长舌即将刺穿自己的后心;看到石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里面是无尽白光... "十。" 时间恢复流动。徐应德做出了选择——他没有冲进门内,而是转身扑向师父,用身体挡住蛆虫群! "蠢货!"鬼童尖叫,"你本可以得救的!" 蛆虫钻入徐应德的伤口,疯狂啃食内脏。但与此同时,他胸口的发簪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色光点。这些光点在空中凝聚成林素素和她祖母的虚影,两位女子手拉手,唱起一首古老的安魂曲。 玄音门上的七个孔洞同时亮起,七道光束交织成网,将鬼童、阴尸和吊死鬼全部笼罩。鬼童发出凄厉惨叫,蛆虫身体在光中融化。 "不!主人救我!"它绝望地伸手向天。 洞穴顶部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黑色鬼手探下,抓住鬼童就要带走。徐应德认出那是噬心老魔的手——他竟然还没被彻底消灭! "休想!"徐应德用尽最后力气,将体内残存的混沌灰光全部逼出,化作一柄灰色长剑射向鬼手。 灰剑穿透鬼手掌心,黑血如雨洒落。鬼手吃痛松开,鬼童坠落光网,瞬间灰飞烟灭。 危机解除,徐应德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石化再次蔓延,这次速度更快,转眼已到脖颈。他模糊地看到张天师爬过来,老泪纵横地抱住他。 "傻徒弟...傻徒弟啊..."张天师哽咽着,颤抖的手抚过徐应德逐渐石化的脸。 玄音门此时已开启三分之一,里面传出飘渺的呼唤:"徐应德...归来..."那声音与徐应德一模一样,正是他前世清虚子的残念。 张天师看看石门,又看看怀中即将完全石化的徒弟,突然做出决定。老人用桃木剑划开自己手腕,鲜血喷涌而出,在徐应德胸口画下一个复杂符咒。 "师父...不..."徐应德想阻止,却发不出声音。 "以我精血,续徒性命。"张天师念咒,每念一个字就苍老一分,"魂魄为引,玄天为证..." 符咒亮起刺目血光,徐应德的石化竟然暂时停止!但代价是张天师的头发全部变白脱落,皮肤迅速干瘪,如同风干的橘子皮。 "去吧..."张天师用尽最后力气,将徒弟推向玄音门,"门后...有你前世留的...解煞之法..." 徐应德想反抗,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柔和力量托起,缓缓飞向石门。在穿过门缝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 那些没被光网消灭的蛆虫,正源源不断地钻入张天师为他画符的伤口!而师父已经无力抵抗,只是对他露出最后一个微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我等你。" 然后,石门在徐应德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两个世界。 第18章 冰肌咒 港城国际机场,一架纯白色私人飞机缓缓降落。 停机坪上,十余辆黑色奔驰早已等候多时。舱门开启,六名保镖先行下机,警惕地扫视四周后,才让出一条路。两名护士推着轮椅出现,上面坐着个裹着厚厚毛毯的少女。 少女约莫十八九岁,面容精致却苍白如纸,嘴唇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最诡异的是,在这三十多度的酷暑天,她呼出的气息竟然凝结成白霜! "阮小姐,我们到内地了。"一位银发管家弯腰轻语,"车已备好,直接去青城山。" 阮明月——港城首富阮世昌的独女——虚弱地点点头,手指紧紧攥着胸前一枚古玉。玉上刻着复杂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车队刚驶离机场,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就跟了上去。车内,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拨通电话:"老板,阮家果然去找那个老道士了。要不要..." 电话那头传来阴冷的指令:"跟紧他们。那丫头身上的冰肌咒快到发作期了,正好让老道士亲眼看看效果。" --- 青城山脚,乾坤堂。 张天师的情况比徐应德离开时更糟了。那些钻入他伤口的蛆虫仿佛有生命般在皮下蠕动,所过之处肌肉迅速坏死。老人半边身子已经瘫痪,只能靠左手勉强活动。 "吱呀——"院门被推开。 一个陌生青年搀扶着位白发老者进来,后面跟着推轮椅的护士和一群保镖。张天师眯起昏花的老眼,看到轮椅上那个裹着厚毯的少女时,突然瞳孔一缩。 "天师救命!"银发管家"扑通"跪地,"我家小姐中了邪术!" 张天师示意他们进屋。保镖们想跟上,却被管家喝止:"都在外面等着!惊扰了天师,你们担待得起吗?" 关上门,管家才揭开阮明月身上的毛毯。少女穿着加厚羽绒服,却仍在瑟瑟发抖。更可怕的是,她的发梢、眉毛上都结着细小的冰晶! "何时开始的?"张天师声音嘶哑,左手颤抖着取出一张黄符。 "三个月前。"管家回忆,"小姐参加完南洋一个古董拍卖会,当晚就开始怕冷。起初只是轻微不适,后来..." 他递上一部手机,屏幕里是段监控视频。画面中,阮明月在卧室安睡,突然,她全身开始结霜,短短几分钟就变成一具"冰雕"!房间温度计显示,气温骤降至零下二十度。 "每天子时准时发作,持续一小时。"管家抹泪,"港城所有医院都查不出原因。后来有位风水先生说,这像是古籍记载的冰肌咒..." 张天师眉头紧锁。确实是冰肌咒,但此咒需以百年怨灵为引,现代早已失传。除非... "阮小姐,拍卖会上可曾接触过特殊物品?"张天师问。 阮明月虚弱地抬起手,露出胸前的古玉:"只买了这个...卖家说是清代古玉..." 张天师天眼受损,但仍能看出玉上缠绕着浓重黑气。他让管家把玉取下,放在案几上,然后取出徐应德留下的罗盘。 罗针刚靠近古玉就疯狂旋转,最后"啪"地折断!与此同时,玉上纹路突然蠕动起来,竟组成一张人脸——冯伍的脸! "冯伍!"张天师厉喝。 玉中人脸咧嘴一笑,发出尖锐的声音:"师兄,别来无恙啊?这份礼物可还满意?"声音赫然是冯伍的,"这丫头体质特殊,是施展玄冰大法的绝佳容器。我死了,传承可不能断..." 张天师抓起桃木剑刺向古玉,却晚了一步。玉石"砰"地炸裂,一股黑烟窜出,直扑阮明月口鼻! "小姐!"管家想阻拦,被黑烟掀翻在地。 黑烟尽数钻入阮明月体内。少女双眼骤然睁大,瞳孔变成冰蓝色,房间温度瞬间下降,茶杯里的水结冰炸裂! "玄天正道,万炁归宗!"张天师强撑病体,左手掐诀点向阮明月眉心。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刹那,阮明月突然开口,声音却是冯伍的:"师兄,你自身难保,还想救人?"她——或者说它——看向张天师右肩的伤口,"噬心虫的滋味如何?" 张天师闷哼一声,右肩伤口突然剧痛,几条黑色蛆虫钻出,疯狂扭动。老人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但手指仍坚定地点在阮明月眉心。 "啊!"阮明月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一缕黑烟从她七窍中溢出,在空中凝聚成冯伍的虚影。 "老东西!你..."冯伍的鬼魂话未说完,张天师已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 血雾中夹杂着细小的金色光点——是徐应德临行前留给师父的保命金光!光点触及鬼魂,如烈火烹油,冯伍惨叫一声,消散无踪。 阮明月瘫软在轮椅上,恢复神志,但脸色更差了,皮肤几乎透明,能看到下面青紫色的血管。 "天师...我...我会死吗?"少女气若游丝。 张天师喘息着坐回椅子,右肩伤口不断渗出黑血。他看得出,冯伍的鬼魂虽被暂时击退,但"冰肌咒"仍在阮明月体内。若不尽快解除,这女孩活不过七天。 "阮小姐,拍卖会具体位置在哪?"张天师问。 "南洋...黎云山下的古宅..."阮明月回忆,"那宅子据说有两百年历史,主人是...是个华侨收藏家..." 张天师眼睛一亮:"可姓林?" 管家惊讶道:"天师怎知?确实姓林,据说是清末下南洋的富商后裔。" 张天师心中了然。林素素祖母的发簪,阮明月中的冰肌咒,都指向同一个地方——黎云山林氏古宅!那里必有玄机。 "准备一下,我们去南洋。"张天师突然说。 管家愕然:"可天师您的身体..." "无妨。"张天师艰难站起,"不过在此之前..."他看向阮明月,"我需要联系我徒弟。" 管家为难:"但据我们所知,徐天师进入秘境后一直未归..." 张天师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正是徐应德那枚"开元通宝"的仿品。他将铜钱放入阮明月手中:"握紧它,想着你要对我徒弟说的话。" 阮明月虽疑惑,还是照做了。铜钱渐渐发热,少女惊讶地发现,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陌生山洞的景象,还有个模糊的年轻男子身影... --- 玄音门内,时间仿佛静止。 徐应德盘坐在一片虚无中,周身环绕着五色光华。他的右臂已经恢复如初,胸口石化也完全消退,但双眼仍紧闭,似乎沉浸在某种深层次冥想中。 突然,他手中的铜钱微微震动。一个陌生少女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徐天师...求你救救我...我中了冰肌咒..." 徐应德猛然睁眼,瞳孔中闪过五色光芒。他看向手中铜钱,上面浮现出阮明月的影像,以及她身后虚弱不堪的张天师。 "师父!"徐应德惊呼。 张天师的影像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应德...速寻...玄音门出口...南洋黎云山...林宅...冰肌咒与发簪...有关..." 影像突然扭曲,徐应德看到几条蛆虫从师父领口爬出,顿时心如刀绞。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阮明月身上的气息——那冰肌咒的手法,竟与噬心老魔如出一辙! "师父坚持住!我这就找出口!"徐应德大喊,但影像已经消散。 他环顾四周。玄音门内无边无际,只有五色光华流转。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吸收前世清虚子留下的力量,但距离完全融合还差最后一步。 "一定有办法提前出去..."徐应德自语。突然,他想起林素素消散前留下的金光。内视己身,那点金光正静静悬浮在丹田处。 徐应德尝试用五钥之力触碰金光。刹那间,金光大盛,在他面前投射出一幅地图——正是南洋黎云山的地形!图中一处古宅被特别标出,宅子后院有口古井,井底赫然是另一道玄音门的标记! "原来如此..."徐应德恍然大悟,"七道玄音门分布各地,林宅就是其中之一!" 他必须尽快出去。但玄音门一旦进入,需完全吸收传承才能离开,强行突破会魂飞魄散... 除非... 徐应德看向环绕周身的五色光华。清虚子的传承已吸收九成,剩下的一成是最精纯的"玄天本源"。若放弃这部分力量,他就能提前出关,但将永远无法达到圆满境界。 没有犹豫,徐应德双手结印,主动切断了与最后一层本源的联系。五色光华剧烈震荡,一道裂缝在虚无中显现。 "师父,我来了!"徐应德纵身跃入裂缝。 --- 乾坤堂内,阮明月手中的铜钱突然发烫,随即"咔"地裂成两半。 "成功了..."张天师露出欣慰的笑容,"应德收到消息了。" 管家刚要说话,突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保镖们立刻警觉起来,手按枪套四处搜寻。 "在那里!"一个保镖指向后院。 众人赶去,只见枣树下躺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浑身是血,但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还活着。 张天师老泪纵横:"快...抬进屋...那是我徒弟徐应德!" 当众人手忙脚乱地抬人时,没人注意到,院墙外那辆灰色轿车悄悄驶离。车内,鸭舌帽男子正兴奋地打电话: "老板,大收获!不仅阮家丫头中了咒,连徐应德也出现了!他好像受了重伤..." 电话那头,一个沙哑的声音轻笑:"很好。按计划进行,把他们全部引到黎云山。那里...有份大礼等着他们。" 通话结束,说话人转过身——赫然是半边脸腐烂的冯伍!或者说,是占据冯伍尸体的那个东西。它爱抚着桌上的一面人皮鼓,鼓面是张苍老的女人脸,正痛苦地扭曲着。 "快了...就快了..."它轻声呢喃,"等集齐七个特殊体质者的魂魄,玄音七门齐开,主人就能彻底复活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墙上悬挂的地图——上面七个红点,已经亮了三个。分别是:青城山、黎云山,以及...港城阮家豪宅。 第19章 血井骨咒 南洋黎云山,暴雨如注。 黑色奔驰车队在泥泞山路上艰难前行,车灯在雨幕中只能照出几米远。头车里,徐应德紧盯着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停住,直指前方黑暗处。 "就在前面。"他声音沙哑。强行破关离开玄音门的后遗症仍在,每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副驾驶的管家回头看向后座:"小姐,您还好吗?" 阮明月裹着毛毯瑟瑟发抖。虽然还未到子时,但越靠近黎云山,她体内的"冰肌咒"反应越强烈。此刻她呼出的白气已经在车窗上结了一层薄霜。 "没...没事..."少女牙齿打颤,"就是...好冷..." 徐应德天眼受损,但仍能看到一缕缕黑气正从窗外渗入,缠绕在阮明月身上。这些黑气与林氏古宅方向涌来的怨气如出一辙。 "再坚持一下。"徐应德取出一张黄符贴在阮明月额头,"这符能暂时阻隔怨气。" 车队转过一个弯,前方突然出现两盏惨白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灯光映照出一座中西合璧的古老宅院,围墙斑驳,爬满藤蔓。最诡异的是,那些藤蔓在雨中竟如活物般蠕动! "就是这里,黎云山林宅。"管家声音发紧,"上次来还没这么..." 他话未说完,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宅院正门。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门上用铁链锁着七具动物干尸,看形状像是黑猫,每只都被钉穿了四肢。 "七煞锁魂..."徐应德脸色凝重,"下车后别碰任何东西,尤其是水。" 车队在宅院前停下。保镖们刚撑开伞,突然一阵阴风刮来,七八把伞面同时被掀翻,雨水直接浇在众人头上。 "啊!"阮明月尖叫。雨水接触她皮肤的瞬间,竟然结成了冰碴! 徐应德迅速结印,一道金光闪过,众人头顶出现无形的屏障。他这才发现,落下的根本不是雨,而是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骨灰? "跟紧我。"徐应德搀扶着张天师走向宅门。老人情况更糟了,右肩伤口处的蛆虫不断蠕动,让他每走一步都冷汗涔涔。 宅门上的铁链早已锈蚀,轻轻一碰就断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混合着腐臭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停尸房的冰柜。 管家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出宽敞的前厅。灰尘覆盖的家具上,白布单下隐约是人形轮廓。正对门口的墙上,悬挂着那幅传说中的山水画——形似竖琴的山峰,山脚下的白衣女子。 "就是这幅画!"阮明月虚弱地指向画作,"拍卖会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徐应德天眼微启,顿时毛骨悚然。画上的山峰根本不是颜料绘制,而是用骨灰堆砌而成!那些看似随意的笔触,实则是密密麻麻的噬魂咒文。更可怕的是,画中白衣女子的衣裙部分,全是指纹大小的血手印! "别看画!"徐应德突然大喝,但为时已晚。 阮明月已经与画中女子"对视"。刹那间,少女全身结起白霜,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她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线,正迅速向心脏位置汇聚! 徐应德一把扯下画作,咬破手指在画框上画了道血符。画中女子突然尖叫起来,原本背对的身影缓缓转身——哪里是什么美女,分明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空洞的眼窝里爬满蛆虫,嘴角撕裂到耳根。 "还我...脸皮..."画中女尸的嘴唇蠕动着,声音直接钻入众人脑海。 管家和保镖们吓得瘫软在地。张天师强忍剧痛,从怀中掏出一把糯米撒向画作。糯米触及画面立刻变黑,发出烧焦头发的臭味。 "这是画皮鬼!"张天师喘息道,"有人把她脸皮剥下,魂魄封在画中..." 徐应德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阮明月:"拍卖会上,你有没有买过什么...皮肤制品?" 阮明月已经冻得说不出话,管家代答:"小姐买了把...人发编织的扇子..." "在哪?" "港城...家里..." 徐应德和张天师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扇子用的"人发",恐怕就是画中女尸的头发!这是连环诅咒! 突然,张天师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右肩伤口处喷出黑血。几条蛆虫钻出,在空中扭曲着,竟组成一张小小的人脸,对着徐应德狞笑。 "师...弟..."蛆虫发出冯伍的声音,"好久...不见..." 徐应德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蛆虫捏碎。但更多的虫子从师父伤口涌出,老人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下凸起数十条蠕动的痕迹! "按住师父!"徐应德急声命令保镖,同时取出七根银针。 在众人协助下,他迅速将银针刺入张天师身上凸起处。每刺一针,就有一条蛆虫被钉死。但虫子数量太多,有些已经钻到胸口位置。 "应德..."张天师突然抓住徒弟的手,"别管我了...去后院...古井...那里有..." 话未说完,宅子深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敲鼓。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墙上的画作、照片纷纷坠落。 "子时到了!"管家惊恐地看着手表,"小姐的冰肌咒要发作了!" 果然,阮明月已经瘫倒在地,全身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像个水晶棺材。更可怕的是,那些冰不是透明的,而是混浊的血红色! "带她去后院!"徐应德背起张天师,"快!" 众人跌跌撞撞穿过走廊,所过之处墙纸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符咒。有些符咒已经变黑,渗出粘稠液体,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后院荒草丛生,中央是口被石板封住的古井。井沿上刻着与林素素发簪相同的符文,此刻正泛着微弱的红光。 "打开它!"徐应德命令。 保镖们合力掀开石板。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井中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血浆!更骇人的是,血面上漂浮着数十缕长发,每缕头发都连着一小块头皮! "这是...林素素祖母的..."张天师虚弱地说。 仿佛回应他的话,血井突然沸腾,一个残缺不全的女性头颅浮出水面。她半边脸皮被剥去,露出肌肉和牙齿,另半边脸却完好无损,能看出生前是个慈祥的老妇人。 "救我..."女鬼的声音从井底传来,"他在...地下室...七个...七个..." 徐应德刚要追问,血井突然炸开,血浪滔天!数十具白骨手臂从井中伸出,抓向众人。保镖们吓得四散奔逃,只有管家忠心护主,抱着冰封的阮明月后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徐应德结印施法,一道金光屏障挡住血浪。 血水退去后,井边赫然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灰袍道服,左眉黑痣,正是冯伍!但当他转过身,所有人都惊叫起来——他的半边脸完全腐烂,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蛆虫! "小师弟,好久不见。"冯伍的声音从虫群中传出,"多谢你带这丫头来,她是第七个祭品了。" 徐应德瞬间明白了一切:"七个特殊体质者...你要开启七道玄音门!" 冯伍——或者说占据冯伍尸体的东西——大笑:"聪明!这老太婆的孙女是第一个,港城丫头是最后一个。"他指向冰封的阮明月,"等子时月光照在井上,仪式就完成了。" 张天师突然挣扎着站起:"你不是冯伍...你是噬心老魔的分身!" "没错。"虫群组成的面容扭曲着,"冯伍那个废物早就被主人抛弃了。我吃掉了他的魂魄,只留下这点记忆..."它突然撕开道袍,露出胸膛——那里嵌着一块发光的碎片,"看,玄天秘境的碎片,多美啊..." 徐应德认出那正是秘境核心的一部分!难怪它能操控阴尸、施展邪术。 "应德..."张天师突然低声说,"我拖住它...你用五钥之力..." 老人猛地推开徒弟,扑向冯伍。他右肩伤口完全裂开,无数蛆虫如箭矢般射向敌人!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放出所有噬心虫,自己也会毙命! 冯伍显然没料到这一招,被蛆虫群扑个正着。那些虫子疯狂啃噬它体内的黑色尸虫,两者纠缠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师父!"徐应德心如刀绞,但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他转身抱起冰封的阮明月,冲向血井。 井中血水再次沸腾,数十只骨手抓来。徐应德不再保留,全力催动五钥之力。但这次,五色光华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混沌灰光! 灰光所过之处,骨手瞬间石化,随即粉碎成灰。血水蒸发,露出井底——那里赫然是一道刻满符文的石门,正是另一道玄音门! 石门中央有七个凹槽,其中六个已经嵌入了不同物品:发簪、玉佩、梳子...第七个凹槽空着,形状与阮明月佩戴的古玉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徐应德恍然大悟,"七把钥匙对应七个特殊体质者!" 他取下阮明月颈间的古玉,正要放入凹槽,身后突然传来张天师的惨叫。回头一看,冯伍已经挣脱蛆虫群,而张天师倒在血泊中,胸口被掏出一个血洞! "师父!"徐应德目眦欲裂。 冯伍舔着指尖的鲜血:"别急,下一个就是你。"它突然加速,鬼爪直取徐应德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冰封的阮明月突然炸裂!少女双眼变成冰蓝色,一股极寒之气从她体内爆发,瞬间将冯伍冻成冰雕! "快...我控制不了多久..."阮明月的声音从冰蓝少女口中传出,"打开...玄音门..." 徐应德不再犹豫,将古玉嵌入第七个凹槽。石门轰然开启,刺目的白光涌出,将整个后院照得如同白昼。 冯伍的冰雕出现裂痕,黑色尸虫正拼命钻出。徐应德知道,一旦它脱困,所有人都得死。 他看向奄奄一息的师父,又看向维持冰封的阮明月,做出决定。抱起张天师,他纵身跃入石门,只留下一句话在院中回荡: "阮小姐,坚持住!我会回来救你们!" 白光吞没师徒二人的瞬间,冯伍的冰雕彻底炸裂。黑色尸虫汇聚成人形,发出不甘的尖啸。而阮明月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井边... 石门缓缓关闭,最后一丝缝隙中,隐约可见徐应德抱着师父,冲向光芒深处的一个模糊身影——那身影额心有颗红痣,正是清虚子! 第20章 借命合同 青城山道上,暮色四合。 徐应德背着行囊,小心搀扶师父张天师。从南洋归来已三日,老人胸口的伤虽已止血,但被噬心虫蛀空的右肩依然触目惊心。每走几步,张天师就要停下来喘息片刻。 "师父,歇会儿吧。"徐应德指向路旁一块平整山石。 张天师摇摇头:"再坚持一下,天黑前到乾坤堂..."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 徐应德心如刀绞。玄音门内虽有清虚子残魂相助,保住了师父性命,但噬心虫造成的损伤已深入骨髓。他正欲再劝,忽然耳朵一动——前方弯道处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有人倒在那里!" 二十步开外,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仰面倒在路边,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昂贵的腕表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身旁的鳄鱼皮公文包敞开着,文件散落一地。 徐应德天眼虽未完全恢复,仍能看到男子印堂处缠绕着浓重黑气,更骇人的是,他的七窍中隐约有红线蠕动,像某种活物! "别碰他!"张天师低喝,"先看看。" 徐应德折了根树枝,小心翼翼拨开男子眼皮。瞳孔扩散,眼白布满血丝,但在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徐应德心头一凛——那分明是冯伍左眉上的那颗黑痣! "师父,是..." "嘘。"张天师示意徒弟噤声,从怀中取出一面八卦镜,照向男子面部。 镜中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一团蠕动的黑气,黑气中包裹着数十条细如发丝的红线,正从男子七窍中进进出出,如同寄生虫。 "借命咒。"张天师声音发紧,"有人用邪术偷他阳寿。" 正说着,男子突然停止抽搐,从喉咙深处发出"咯咯"异响。徐应德警觉地拉着师父后退两步。只见男子机械地坐起,双眼依然紧闭,右手却精准地摸向散落的文件,将其中一份塞回公文包。 "他在保护这个。"徐应德眼尖,看到那是一份合同,封面印着"莫氏集团绝密"字样。 男子做完这个动作,又直挺挺倒下,恢复昏迷状态。这次,一缕黑血从耳中流出,在地上汇成诡异的符号——像个"七"字。 张天师掐指一算,面色骤变:"七日后是他的死期。现在救他,或许能揪出幕后黑手。" 徐应德会意,取出三枚铜钱按在男子额头、心口、丹田,暂时镇住体内邪气。又从行囊找出半瓶符水,捏开男子下巴灌入。 符水下肚,男子浑身剧烈颤抖,突然弯腰呕吐。吐出的不是胃内容物,而是数十条红色线虫!那些虫子落地后疯狂扭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细声音。 "退后!"张天师甩出一张黄符。符纸触及线虫立刻燃烧,绿火中传出凄厉惨叫,隐约能听出"冯伍"二字。 线虫烧尽后,男子呼吸平稳下来。徐应德检查公文包,找出那份合同。翻开第一页,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商业合同,分明是份"灵魂契约"! 条款一:甲方自愿质押十年阳寿; 条款二:乙方保证甲方事业顺遂; 条款三:若甲方违约,魂魄归乙方所有... 落款处不是签名,而是个血色指纹,指纹中央有个针眼大的黑点。 "莫云天..."徐应德从男子钱包找出身份证,"莫氏科技集团总裁?" 张天师若有所思:"那个搞人工智能的莫氏?最近新闻说他们收购了十几家养老院..." 话音未落,男子突然睁眼,一把抓住徐应德手腕:"救...救我...他们...在养老院..."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 "谁在养老院?"徐应德追问。 莫云天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他颤抖着从内袋摸出手机,解锁后调出一条未发送的短信: 【项目A如期进行,七日后收割】 紧接着,他撕开衬衫前襟,露出胸口——那里赫然纹着七个红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最可怕的是,红点不是颜料,而是嵌在肉里的小珠子,正随着心跳微微搏动。 "七星夺魂..."张天师脸色铁青,"与阮明月的症状如出一辙!" 徐应德突然想到什么,翻过莫云天身体。果然!在他后心处贴着一张近乎透明的符纸,上面用尸油写着生辰八字。符纸边缘已经开始发黑,正慢慢向中心蔓延。 "别揭!"张天师制止徒弟,"这符连着心脉,强揭会立刻要他的命。" 正束手无策时,山路尽头传来引擎声。一辆黑色奔驰疾驰而来,急刹在他们面前。车上跳下四个西装男,为首的是个银发老者,看到莫云天顿时老泪纵横。 "董事长!总算找到您了!"老者扑过来,"医生!快!" 徐应德警觉地挡在莫云天身前:"你们是谁?" "我是莫总私人律师赵世诚。"老者出示证件,"莫总三天前突然失踪,我们找遍了...天啊,他怎么了?" 徐应德与师父交换眼色。三天前,正是他们从南洋返回的日子,时间太过巧合。 "莫总中邪了。"徐应德直言,"有人用借命咒偷他阳寿。" 赵律师面色大变,压低声音:"果然...莫总最近总说有人要害他...尤其是收购那些养老院后..." "养老院?"张天师敏锐地抓住关键,"为何收购养老院?" 赵律师犹豫片刻,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莫总失踪前签署的最后一份合同,收购永安连锁养老院。奇怪的是,这些养老院都在偏远山区,而且收购后立刻清空老人,却保留全部医护..." 徐应德翻阅文件,一张照片从中滑落——是家养老院的外景,建筑布局赫然是七星夺魂阵的变体!更可怕的是,照片角落有个模糊人影,灰袍道服,左眉似乎有颗黑痣... "冯伍!"徐应德失声叫道。 赵律师吓了一跳:"您认识那个风水顾问?莫总很信任他,所有养老院都是他选址设计的。" 张天师面色凝重:"赵律师,莫总提到的项目A是什么?" "这..."赵律师面露难色,"是集团最高机密,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与长寿研究有关,实验室就设在最大的那家养老院地下。" 正说着,担架上的莫云天突然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医护人员按不住他,只见他双目圆睁,直勾勾盯着徐应德,右手拼命指向东南方。 "他在指什么?"赵律师困惑道。 徐应德顺着方向望去,暮色中隐约可见远处山峦轮廓——形似一把竖琴! "玄音门..."徐应德心头一震,"师父,那方向是不是..." 张天师掐指一算,突然脸色大变:"不好!七座养老院的连线,正是玄音七门的位置!冯伍要用活人祭品强行开门!" 仿佛印证他的话,莫云天胸口七个红点突然同时流血。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声音里竟夹杂着冯伍的阴笑: "晚了...已经...开始了..." 尖叫戛然而止。莫云天瘫软下去,再无声息。医护人员慌忙施救,却见心电监护仪上已经是一条直线。 "不!董事长!"赵律师痛哭失声。 徐应德却盯着莫云天的脸——死者的表情凝固成一个诡异的微笑,左眉处,一颗黑痣正缓缓浮现... 第21章 七星噬心 七星噬心 莫氏私立医院vip病房,警报声刺耳。 "心跳停了!准备电击!"主治医生大喊。 徐应德被挤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对莫云天进行抢救。除颤器一次次压下,病床上那具躯体随之弹起,又重重落下,像条离水的鱼。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冷酷地宣告着死亡。 但徐应德的天眼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莫云天的魂魄正被七条红线拉扯着,迟迟不能离体。那些红线从胸口七个红点伸出,另一端消失在虚空中,分明是有人要拘走他的魂魄! "让开!"徐应德再顾不得掩饰,一把推开医生,三枚铜钱按在莫云天眉心、喉头、心口。 "你干什么?!"主治医生怒喝,"保安!" 张天师挡在徒弟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紫符:"诸位稍安勿躁,贫道乃青城山张天师,此人中的是邪术,寻常医术救不了。" 紫符无火自燃,化作一只紫色蝴蝶停在心电监护仪上。奇迹发生了——那条直线突然跳动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有心跳了!"护士惊呼。 医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不合常理的紫蝶。趁他们愣神,徐应德迅速检查莫云天身体。七个红点仍在渗血,背后的透明符咒已经发黑了大半。 "师父,符咒快生效了。"徐应德低声道,"一旦全黑,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他。" 张天师点头,转向赵律师:"准备一间静室,再找七盏油灯、一碗公鸡血、一把手术刀。要快!" 赵律师见识了紫蝶神迹,哪敢迟疑,立刻吩咐人去办。 五分钟后,医院顶楼一间闲置会议室被清空。莫云天被安置在中央地铺上,周围按北斗七星方位摆放七盏油灯。徐应德用公鸡血在地上画了个复杂阵法,又在莫云天周围撒了一圈朱砂。 "赵律师,请回避。"张天师严肃地说,"接下来所见,恐怕会吓着你。" 赵律师却坚定地摇头:"莫总待我如兄弟,我要亲眼看着他活过来。" 徐应德不再多言,取出一包银针,在烛火上消毒。第一针刺入莫云天眉心,针尾立刻剧烈颤动,发出嗡嗡响声。 "好强的邪气。"张天师皱眉,"应德,先断七魄连线。" 徐应德会意,七根银针分别刺入七个红点。针入皮肤的瞬间,莫云天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七个红点同时喷出黑血,血中竟有红线般的活虫在扭动! "老天!"赵律师倒退两步,撞翻了椅子。 那些红线虫每条约三寸长,尾部连着米粒大小的肉块——正是被蚕食的内脏碎片!它们在血泊中扭动着,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细弱声音。 徐应德强忍恶心,用银筷夹起一条。虫子突然暴长,如箭般射向他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桃木剑一挥,将虫子斩为两段。断虫落地后仍在蠕动,两截身体拼命向彼此爬去,似乎想要重新连接。 "焚了它们!"张天师厉喝。 徐应德立刻甩出七张黄符,贴在虫身上。符纸燃烧,绿火中传出凄厉惨叫。七条虫子化作灰烬,但莫云天仍未醒转。 "该背后那张符了。"张天师沉声道,"赵先生,请按住莫总双腿。" 赵律师虽然吓得面无人色,仍咬牙上前按住莫云天。徐应德按住病人双肩,张天师则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玉刀,小心地挑向那张透明符咒。 刀尖刚触及符纸,莫云天突然睁眼!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眼白,直勾勾地盯着张天师。更可怕的是,他左眉处缓缓浮现一颗黑痣——冯伍的标志! "师兄...好久不见..."莫云天的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冯伍的声音,"你以为...杀得了我?" 张天师不为所动,玉刀继续下压:"孽障,还不现形!" "嘶啦"一声,符纸被揭开一半。莫云天——或者说附在他身上的东西——发出刺耳尖叫。被揭开的符纸下不是皮肤,而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洞,洞里隐约可见跳动的心脏! "七家养老院...七百祭品..."冯伍的声音狞笑着,"你们...阻止不了..." 张天师猛地把符纸完全撕下。莫云天身体如遭电击,剧烈抽搐起来。那个血洞中喷出黑烟,在空中凝聚成冯伍的虚影,随即被七盏油灯的火光绞碎。 莫云天真正醒了过来,双眼恢复清明。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突然捂住胸口的血洞,疼得面容扭曲。 "莫总!"赵律师喜极而泣。 徐应德连忙用纱布按住伤口:"别动,伤口会恶化。" 莫云天虚弱地摇头:"没用的...那东西...吃了我半个心脏..."他艰难地抓住徐应德的手,"冯天师...他骗了我...养老院地下...有祭坛..." 张天师递上一杯符水:"慢慢说,什么祭坛?" 莫云天啜饮一口,脸色稍缓:"三个月前...我查出肝癌晚期...冯天师说可以借命续寿..."他痛苦地闭上眼,"他要我收购七家养老院...说那里的老人...阳气将尽...取之无碍..." "畜生!"赵律师怒骂。 "地下...有七星阵..."莫云天声音越来越弱,"每阵需要...百人祭...今晚子时...首阵启动..." 徐应德看向窗外,夕阳已经西沉,距离子时不足六小时! "最近的养老院在哪?"张天师急问。 "青松岗...离这...三十里..."莫云天突然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钥匙...我办公室...抽屉夹层..." 话未说完,他再次昏死过去。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变得紊乱,血压持续下降。 "癌细胞扩散了。"赶来的医生检查后摇头,"就算没有邪术,他也活不过今晚。" 徐应德看向师父:"怎么办?救人还是去养老院?" 张天师沉思片刻:"分头行动。你带赵律师去莫氏集团取钥匙,我去青松岗查探。记住,无论发现什么,子时前必须撤离!" 徐应德刚要反对,老人已经掏出三张紫符:"为师虽伤未愈,但拖延时间足够了。你取到钥匙后立刻赶来。" 知道师父脾气,徐应德只好点头。临走前,他看了眼病床上的莫云天,突然发现对方左手指甲变成了诡异的青黑色——和当初冯伍被噬心老魔附体时一模一样! "师父,他..." "我看到了。"张天师沉声道,"冯伍的残魂还在他体内。你快去快回。" --- 莫氏集团大厦,顶层办公室。 赵律师用莫云天的指纹打开门禁,领着徐应德进入宽敞的董事长办公室。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华灯初上,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抽屉在这。"赵律师指向红木办公桌。 徐应德刚要上前,突然天眼刺痛——办公室东南角的盆栽后,贴着一张几乎透明的符纸!他示意赵律师别动,自己小心靠近,发现符纸上画着个眼睛图案,正诡异地转动着眼珠。 "监视符。"徐应德低声道,"冯伍在看着我们。" 他取出一枚铜钱,贴在符纸上。铜钱立刻变得滚烫,符纸自燃起来,火中传出冯伍的冷哼。 安全后,徐应德拉开抽屉,果然在夹层中找到一把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北斗七星图案。更令人意外的是,钥匙旁边还有个小笔记本,记录着七家养老院的详细地址,每家后面都标注着数字:100。 "果然是每处一百人祭..."徐应德心头一凛,"我们得..." 话未说完,整栋大厦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将办公室染成血红色。走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沉重得不似人类。 "谁...谁在那?"赵律师声音发颤。 徐应德抬眼看到门外走廊弥漫着黑气,隐约有数十个人影晃动。那些人影姿势怪异,有的歪着头,有的四肢反折,正慢慢向办公室逼近。 "阴尸!"徐应德一把拉过赵律师,"冯伍早料到我们会来!" 他迅速在门上贴了三张黄符,但知道撑不了多久。环顾四周,办公室唯一的出口就是大门,而这里是68层! "怎么办?"赵律师面如土色。 徐应德看向落地窗,咬牙道:"信我吗?" 赵律师还没反应过来,徐应德已经抡起椅子砸向窗户。钢化玻璃爆裂成无数颗粒,夜风呼啸而入。 "你疯了吗?这是68楼!" "抓紧我!"徐应德一手抱住赵律师,一手掏出水钥。自从玄音门归来,他对五钥之力的掌控精进不少。 门外,阴尸开始撞门。黄符燃烧起来,最多再撑十秒。 "跳!"徐应德拽着赵律师跃出窗外。 赵律师的惨叫划破夜空。下坠过程中,徐应德全力催动水钥,空气中的水分迅速凝结,在二人身下形成一层又一层水垫。 他们重重摔在水垫上,仍被震得头晕目眩。徐应德顾不上疼痛,拉起赵律师就跑:"快!找辆车!" 身后大厦传来玻璃爆裂声,几个黑影从68层窗口跃下,如炮弹般砸在停车场,随即扭曲着爬起,向他们追来! "上车!"赵律师解锁一辆奔驰。 引擎轰鸣,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徐应德回头看去,至少二十具阴尸在车后狂奔,速度竟不亚于汽车!更可怕的是,其中一具阴尸的脸...分明是已经死去的莫云天! "他死了..."徐应德喃喃道,"冯伍完全占据了他的身体..." 赵律师闻言,差点失控撞上护栏:"那...那医院里的..." "是个诱饵。"徐应德终于明白过来,"冯伍故意引师父单独行动!" 他急忙拨打师父电话,却只听到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青松岗养老院,此刻恐怕已成鬼域。而距离子时,只剩不到四小时了... 第22章 血池尸潮 青松岗养老院在夜色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徐应德跳下出租车时,天空飘起细雨。雨滴打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是血雨!天眼所见,整座养老院笼罩在翻滚的黑气中,院墙上爬满血色藤蔓,每一根藤条都在蠕动,像是活物的血管。 "先生,要等你吗?"司机探头问道,随即被养老院的景象吓得脸色发白,"老天,这地方..." "不用,快走!"徐应德甩下车门,头也不回地冲向铁门。 身后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出租车逃也似地离去。徐应德顾不得多想,手按铁门正要翻越,突然触电般缩回手——铁门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每根刺上都挂着腐肉碎屑! "噬魂铁..."徐应德认出了这种邪门材料,需用活人鲜血淬炼而成。他取出铜钱剑,在掌心划出道血痕,将血抹在剑身上。铜钱剑泛起红光,一剑劈下,铁门锁链应声而断。 院内死寂得可怕。主楼大门洞开,里面黑黢黢的,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口。徐应德天眼微启,看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血脚印,全部指向地下室方向。 "师父..."徐应德心头一紧,循着脚印飞奔。 刚踏入主楼,身后大门"砰"地自动关闭。黑暗中响起"咔嗒咔嗒"的机械声,紧接着,整条走廊的应急灯亮起,投下血红色的光芒。墙壁上满是抓痕,最深的地方还嵌着断裂的指甲。 地下室的楼梯口被一扇铁门封住,门上用血画着七星图案。徐应德正要上前,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细微的"沙沙"声。抬头一看,天花板上趴着十几个老人,他们四肢反折如蜘蛛,浑浊的眼球全白,嘴角咧到耳根,正滴滴答答地流着口水! "咯咯咯..."最前面的老人喉咙里发出怪响,猛地扑下! 徐应德侧身闪避,铜钱剑顺势一划,老人头颅飞起,却没有血——只有无数红线虫从断颈处涌出,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离火符!"徐应德甩出三张符纸,火焰腾起,红线虫在火中扭曲尖叫,散发出烧头发的焦臭。 其他老人阴尸见状,纷纷从天花板跃下。他们动作快得不似人类,指甲暴长如刀,有几个甚至四肢着地奔跑,活像人形蜘蛛! 徐应德边战边退,铜钱剑舞得密不透风。每斩一具阴尸,就有大量红线虫爆出。很快,整个走廊地面铺满了扭动的红虫,几乎无处下脚。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徐应德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血符,猛地拍向地面。 血符入地,化作金色波纹扩散。触及波纹的红线虫纷纷爆裂,阴尸们也如遭雷击,暂时僵直。徐应德抓住机会,冲向地下室铁门。 铁门上的七星血图突然蠕动起来,化作七个小鬼模样,张牙舞爪地阻拦。徐应德掏出从莫云天办公室取得的青铜钥匙,直接插入锁孔。 "咔嚓"一声,铁门开启的瞬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徐应德被冲得倒退两步,胃里翻江倒海——那气味像是停尸房混合着腐臭的下水道。 楼梯下方隐约有青光闪烁,伴随着低沉的诵经声。是师父!徐应德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血液凝固—— 地下室已被改造成巨大的祭坛,中央是个直径十米的血池,池中漂浮着数十具老人尸体。池边七个方位各立着一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胸口被剖开,鲜血顺着凹槽流入池中。 张天师被吊在祭坛正上方,白发散乱,道袍染血。老人双目紧闭,嘴角却不断念诵着咒语,周身环绕着微弱的金光,勉强抵抗着从血池伸出的无数血手。 "师父!"徐应德大喊。 张天师猛然睁眼:"应德快走!这是陷阱!"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沸腾,池底浮出七具铁棺。棺盖弹开的瞬间,七道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巨大的鬼脸——冯伍的面容,却有三只眼睛! "小师弟,恭候多时了。"鬼脸开口,声音震得整个地下室簌簌落灰,"师父的血正好做最后祭品,助我主重生!" 徐应德怒喝:"冯伍!你已死过一次,还要执迷不悟吗?" 鬼脸狞笑:"死?那只是开始!"它突然张开巨口,吐出一团黑气。 黑气落地,化作数十具阴尸,全是养老院的老人!他们眼窝中爬满红线虫,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从四面八方围向徐应德。 "应德...用五钥..."张天师虚弱的声音传来,"别管我...毁了祭坛..." 徐应德怎可能弃师父于不顾?他深吸一口气,全力催动体内五钥之力。这次不再是五色光华,而是直接爆发出混沌灰光! 灰光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阴尸纷纷石化,随即碎成粉末。但灰光完全不受控制,继续蔓延,连血池边缘也开始石化! "不!"冯伍鬼脸惊怒交加,"你竟掌握了混沌之力?!" 徐应德自己也震惊不已。这力量太过霸道,眼看就要波及到吊着的师父!他拼命想收回灰光,却如抱薪救火,灰光反而更加暴烈。 "傻徒弟..."张天师突然笑了,"记住玄童子的话吗?有时候闭上眼睛,反而看得更清楚。" 徐应德福至心灵,立刻闭上双眼,停止对抗灰光。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灰光不再扩散,而是如臂使指般随他心意流转! "师父,坚持住!"徐应德操控灰光如利剑,斩向束缚张天师的铁链。 冯伍鬼脸岂会坐视?它尖啸一声,七具铁棺中同时射出黑索,缠向徐应德。同时,血池掀起巨浪,一具具浮尸爬出,如行尸走肉般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自己掌心:"以我精血,祭请玄天!" 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复杂符箓,正是"玄天封魔符"!符箓大放光明,暂时定住了冯伍鬼脸和黑索。 "应德,现在!"张天师嘶吼。 徐应德会意,将混沌灰光导入符阵。两股力量交织,形成金灰双色的龙卷风,将冯伍鬼脸卷入其中。鬼脸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被一点点撕成碎片。 "不!主人救我!"冯伍残魂绝望呼喊。 祭坛顶部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黑色鬼手探下,想要救走冯伍残魂。徐应德岂会让它得逞?灰光化作长矛,直刺鬼手掌心。 "嗷!"鬼手吃痛,缩回裂缝。冯伍残魂最终被龙卷风彻底绞碎,只留下一声怨毒的诅咒:"你们...逃不掉的..." 随着冯伍湮灭,整个地下祭坛开始崩塌。血池沸腾蒸发,七根石柱接连断裂。 "应德!"张天师从半空坠落。 徐应德飞身接住师父,却被冲击力撞得连退数步,跌入血池!想象中的剧痛没有来临,血池下竟是空的——他们穿过一层粘稠的血膜,掉进了一条狭窄的密道! "师父!您怎么样?"徐应德扶起老人。 张天师气若游丝:"没...没事...快找出路..." 密道幽深潮湿,墙壁上长满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照明。徐应德背着师父,沿着唯一的路前行。没走多远,前方出现一道铁门,门上刻着北斗七星图案。 "又是七星..."徐应德谨慎地靠近,抬眼看到门缝中渗出缕缕黑气。 他轻轻推开门,里面是个圆形石室。室中央摆着口透明水晶棺,棺中躺着一具尸体——冯伍的本体! 与之前见到的腐烂半脸不同,这具尸体保存完好,只有左眉处的黑痣格外显眼。更诡异的是,尸体胸口微微起伏,竟还有呼吸! "他...没死透?"徐应德震惊道。 张天师虚弱地摇头:"不...这是养尸棺...他在等待...噬心老魔重生..." 正说着,棺中的冯伍突然睁眼,直勾勾地看向师徒二人。他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师兄...小师弟...欢迎来参加...我的重生仪式..." 第23章 七煞尸棺 水晶棺中的冯伍睁眼的瞬间,徐应德几乎停止呼吸。 那张脸太完整了,与之前见到的腐烂半脸形成恐怖对比。皮肤红润有光泽,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唯有左眉那颗黑痣,泛着不自然的紫光,证明这绝非正常人体。 "咯咯咯..."冯伍的喉咙里发出气泡般的笑声,嘴唇却纹丝不动,"小师弟...你以为...赢了吗?" 徐应德背着师父后退两步,天眼看到冯伍体内盘踞着一团黑气,形状如同蜷缩的婴儿,却长着满口尖牙——噬心鬼童的最终形态! "应德...毁掉养尸棺..."张天师在徒弟耳边气若游丝,"用...五钥之力..." 徐应德刚要行动,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红线虫,如雨般落下。同时,四面墙皮脱落,显现出埋藏在墙内的七具铁棺——与祭坛中的一模一样! "七煞...锁魂..."冯伍的声音越来越弱,眼中的光芒却在增强,"我死了...你们...陪葬..." 徐应德知道不能再拖。他放下师父,双手结印,强行催动体内五钥之力。混沌灰光在掌心凝聚,却比以往更加狂暴。右臂经脉如被烈火焚烧,皮肤迅速龟裂,露出下面灰白色的肌肉——石化现象再次出现! "啊!"徐应德咬牙忍住剧痛,将灰光推向水晶棺。 灰光触及棺盖的刹那,冯伍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他胸膛处的黑气疯狂挣扎,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棺内液体沸腾,尸体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尸虫。 "不!主人...救我..."冯伍的声音彻底扭曲。 天花板上的红线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试图阻挡灰光。徐应德右臂已经石化到肘部,仍不退缩,灰光更盛。 "砰!" 水晶棺终于炸裂,冯伍的尸体如烂泥般瘫软,黑气被灰光包裹,一点点消融。就在即将彻底消灭的瞬间,那团黑气突然分裂出一小缕,闪电般钻入最近的一具铁棺! "轰隆!" 铁棺棺盖弹开,一个身影缓缓坐起——赫然是另一个徐应德!只是这个"徐应德"眼神呆滞,皮肤青灰,胸口有个碗口大的血洞。 "这是..."徐应德毛骨悚然。 张天师强撑站起:"替身尸...冯伍早就...在找你的替代品..." 仿佛印证他的话,其余六具铁棺接连开启,每具都坐起一个与徐应德相貌相似的尸体!七个"徐应德"同时转头,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本尊,嘴角缓缓咧开,露出冯伍标志性的狞笑。 "师兄...我早说过..."七个声音异口同声,"杀不死我的..." 石室开始崩塌,大块岩石砸落。徐应德顾不上追击,背起师父冲向唯一出口。身后传来七具替身尸的怪笑,但他们并未追来,而是手拉手围成一圈,开始某种邪恶仪式。 密道曲折向上,空气逐渐清新。徐应德右臂石化已到肩膀,每走一步都如刀割。张天师情况更糟,老人气息微弱,胸口被蛆虫蛀出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 "师父坚持住...快到出口了..."徐应德喘息着说。 前方出现亮光。两人跌跌撞撞冲出密道,发现置身于养老院后山的松林中。夜空无星无月,却泛着诡异的紫红色,仿佛浸透了鲜血。 "不对..."张天师突然警觉,"这天空..." 话音未落,四周树木突然剧烈摇晃,不是风吹,而是从根部开始腐烂!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萎缩,最后轰然倒塌,碎成满地虫蛀的粉末。 更可怕的是,地面开始渗出紫黑色雾气,如活物般向师徒二人蔓延。雾气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昆虫爆体,连岩石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七煞...蚀骨雾..."张天师声音发抖,"冯伍启动了...最后的陷阱..." 徐应德想背师父逃跑,却发现黑雾已形成合围之势。最近的雾气距离不足十米,他裸露在外的右手背溅到一点,皮肤立刻溃烂,露出白骨! "天地玄宗..."徐应德忍痛结印,试图用五钥之力抵挡,但右臂石化严重,只激起微弱的灰光。 黑雾越来越近,死亡只在呼吸之间。就在此时,山林间突然阴风大作!一队人影凭空出现,穿过树木向他们奔来。 徐应德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那队人影穿着破旧的民国军装,脸色青灰,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胸口开着血洞,分明是一队阴兵! "师父...阴兵借道!"徐应德绝望地护住张天师。 谁知阴兵队伍在距离他们三米处整齐停下。为首的军官摘下军帽,竟向张天师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张师兄,别来无恙。" 张天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是...青云观...李师弟?" 军官点头,转向黑雾,从怀中掏出一面残破的军旗:"众将士听令!保家卫国,就在今日!" 阴兵们齐声呐喊,排成一列人墙挡在黑雾前。军官将军旗插入地面,旗面无风自动,散发出柔和金光。黑雾触及金光,如雪遇烈阳,暂时退却。 "师兄快走!"军官头也不回地喊道,"我们撑不了多久!" 张天师老泪纵横:"李师弟..." "走啊!"军官怒吼,"别忘了当年青云观的誓言!" 徐应德不敢迟疑,背起师父冲向唯一没有黑雾的缺口。身后传来阴兵们整齐的诵经声,随即是黑雾反扑的呼啸,以及凄厉的惨叫... 跑了约莫半小时,师徒二人精疲力竭地倒在一处山涧旁。徐应德右臂石化已到颈部,半边脸失去知觉。张天师情况更糟,老人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师父...坚持住..."徐应德用尚能活动的左手取水,却发现涧水漆黑如墨,水底沉着无数红线虫! 就在绝望之际,远处传来引擎声。一道车灯划破黑暗,朝他们驶来。徐应德勉强抬手示意,车辆停下,车门打开,走下的竟是阮明月! "徐天师!张天师!"少女惊呼,"总算找到你们了!" 她不是一个人。赵律师和几名保镖紧随其后,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师徒二人抬上车。徐应德惊讶地发现,阮明月脖颈上的冰肌咒痕迹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淡淡的金色符文。 "你怎么..."徐应德声音嘶哑。 阮明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莫总死后,我去了他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了这个。" 盒中是一块半月形古玉,与徐应德怀中的发簪形状完美契合。更神奇的是,当两块玉靠近时,徐应德右臂的石化竟然暂时停止了蔓延! "这是..."张天师勉强睁眼,"玄音门的钥匙...另一半..." 阮明月点头:"古玉背面刻着字——玄音双钥合,鬼门一线开。" 徐应德突然想起什么:"阮小姐,你说去了那个地方,是哪里?" "黎云山下的林氏古宅。"阮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里...有口血井..." 话音未落,车辆突然急刹。前方道路上,七个身影整整齐齐地站立着——正是那七具替身尸!它们手拉着手,胸口血洞相连,组成一道人墙。最中间的"徐应德"缓缓抬头,左眉处赫然浮现一颗黑痣。 "小师弟..."七个声音同时响起,"游戏...才刚开始..." 第24章 双钥现世 黎云山脚下,林氏古宅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徐应德右臂裹着厚厚绷带,石化虽暂时止住,但灰白色的裂纹仍不时渗出诡异液体,滴在地上会腐蚀出小坑。张天师情况稍好,老人靠在车后座,手中摩挲着阴兵军官给的那块令牌,眉头紧锁。 "师父,这令牌..."徐应德低声问。 张天师将令牌翻转,露出背面八个古朴小字:"玄天七子,镇魔永生"。老人手指微微发抖:"青云观...果然与玄天秘境有关..." 前排副驾驶的阮明月转过身,脖颈上的金色符文在阳光下闪烁:"张天师,您认识那些阴兵?" "六十年前,青云观有七位弟子。"张天师目光悠远,"抗战时期,为保护一方百姓,七人联手施展禁术,召唤阴兵对抗日军...事后全部力竭而亡。" 徐应德心头一震:"所以那位李军官..." "是我同门师弟。"张天师苦笑,"当年我因年纪最小,被师兄们强行送走,成了唯一幸存者..." 话未说完,车辆猛刹。古宅铁门前,赫然立着七个身影——正是那七具替身尸!它们手拉手组成人墙,胸口血洞相连,形成诡异的七星图案。 "怎么会..."阮明月脸色煞白,"我们明明甩掉它们了!" 为首的"徐应德"缓缓抬头,左眉黑痣蠕动:"小师弟...你逃不掉的..."声音与徐应德一模一样,却带着冯伍特有的阴冷。 徐应德天眼刺痛,看到七具尸体间有红线相连,每条线上都流动着记忆碎片——竟全是他的童年往事!最可怕的是,中间那具替身尸突然开口: "七岁那年...你在清风观偷吃供果...被师父罚抄《清净经》..."它咧嘴一笑,"这个记忆...你喜欢吗?" 徐应德如坠冰窟。这是只有他和师父知道的秘密!冯伍怎么可能... "噬心虫..."张天师突然明白过来,"那些红线虫不仅能吞噬血肉,还能读取记忆!" 替身尸们同时大笑,声音重叠如同回音:"现在...我们就是你..."它们齐步向前,血洞中伸出红线虫,如毒蛇般昂首。 "倒车!快!"徐应德厉喝。 司机慌忙倒车,却撞上了无形屏障——后方不知何时也立起一道人墙,又是七个替身尸!车辆被前后夹击,进退不得。 "下车!"张天师推开车门,左手掐诀,一道金光劈开左侧替身尸的包围。 众人冲出车外,向古宅狂奔。替身尸不紧不慢地追赶,仿佛猫戏老鼠。最恐怖的是,它们一边走一边变化,越来越像真正的徐应德,连眼神和微表情都一模一样! "进宅子!"徐应德踹开腐朽的大门,"后院有口井!" 古宅内部比上次更加破败。墙壁上的血手印新鲜得像是刚印上去的,地板上散落着碎玻璃和虫壳。众人跌跌撞撞穿过走廊,来到后院。 那口血井仍在原地,但井沿上的符文已经全部变黑,井中不再有血水,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现在怎么办?"赵律师气喘吁吁地问。 徐应德看向阮明月:"古玉和发簪。" 阮明月会意,取出半月形古玉。徐应德也用左手掏出怀中发簪。当两物靠近时,突然光芒大盛,在空中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七道玄音门的位置,以及它们之间的连接通道! "果然如此..."张天师仔细观察,"七门如七星,中心是..." 地图中心突然浮现一个模糊影像:团黑气中蜷缩着个婴儿状的怪物,正是噬心老魔的本体!它似乎在沉睡,但胸口处有规律的起伏表明,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咯咯咯..."替身尸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它们已经包围了后院! 为首的"徐应德"缓步上前,这次它不再模仿,而是直接用冯伍的声音说道:"把钥匙交出来,给你们个痛快。" 徐应德将发簪和古玉交给阮明月,自己挡在最前面:"师父,带他们走!我来断后!" "傻徒弟..."张天师却笑了,"为师这把老骨头,早该随师弟们去了。"他猛地将徐应德推向井口,"记住,七门齐开之日,用混沌之力!" 老人转身,撕开胸前绷带,露出被蛆虫蛀空的伤口。他咬破手指,在伤口周围画下血符:"以我残躯,祭请玄天!" 血符亮起刺目金光,张天师整个人如火炬般燃烧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纯粹的生命之火,所过之处,替身尸纷纷惨叫后退,红线虫成片化为灰烬。 "师父!不!"徐应德目眦欲裂。 张天师回头,火光中的面容慈祥而坚定:"应德,活下去..."说罢,他冲向替身尸群,如同一颗流星撞入敌阵。 爆炸声震耳欲聋,强光让所有人暂时失明。等视线恢复,替身尸已经七零八落,大部分化为焦炭。而张天师...只剩那枚青云观令牌静静躺在地上。 "天师..."赵律师跪地痛哭。 徐应德呆立原地,右臂石化突然加速,转眼蔓延到肩膀。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空洞。师父走了,那个从小抚养他、教导他的老人,就这样... "徐天师!小心!"阮明月突然尖叫。 焦黑的废墟中,一具替身尸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半边身体已经炭化,但左眉黑痣依然醒目:"师...兄...真是...感人..."冯伍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你们...都得死..." 它突然扑向阮明月,目标明确——她手中的古玉和发簪! 徐应德本能地挡在前面,右臂完全石化,无法结印。千钧一发之际,他福至心灵,不再抵抗体内暴走的混沌灰光,而是任由它喷薄而出! 灰光如洪水般席卷,所过之处,替身尸瞬间化为石像,随即崩解成灰。但这次灰光没有停止,继续向四周扩散,连古宅墙壁都开始石化! "徐天师!控制住!"阮明月惊恐后退。 徐应德咬牙尝试,却发现根本无法收束这股力量。右臂裂纹中渗出的灰色液体滴在地上,腐蚀出碗口大的坑洞。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灰光吞噬! 就在此时,血井中突然传来水声。一股血柱冲天而起,林素素祖母的残魂再次浮现。她残缺的面容上带着决绝,扑向徐应德,用半透明的身体包裹住他石化的右臂。 "恩公...以此报恩..."她的声音直接传入徐应德脑海。 鬼魂与灰光接触,发出"滋滋"声响,如同冷水浇在热铁上。奇迹发生了,灰光渐渐收敛,最终缩回徐应德体内。而老太太的残魂,则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一切归于平静。徐应德跪倒在地,右臂石化退到手肘处,但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减轻了不少。阮明月小心翼翼靠近,将古玉和发簪递还给他。 "徐天师...我们现在..." 徐应德拾起师父留下的令牌,声音嘶哑:"去最近的一道玄音门。必须在七门齐开前阻止噬心老魔苏醒。" 他最后看了一眼师父消散的地方,那里只剩一小撮灰白色的灰烬,被风吹起,飘向远方。 突然,赵律师的手机响起。他接通后,脸色瞬间惨白:"什么?!这不可能!" "怎么了?"阮明月问。 赵律师颤抖着挂断电话:"莫氏集团旗下七家养老院...同时发生命案...近七百名老人...全部心脏消失..." 徐应德与阮明月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那个投影——噬心老魔胸口有规律的起伏。那不是呼吸...是心跳!冯伍用七百颗心脏,提前唤醒了这个魔头! "没时间了。"徐应德挣扎着站起,"噬心老魔一旦完全苏醒,需要七把钥匙封印。现在我们有二,还差五把。" "去哪里找?"赵律师问。 徐应德看向手中的令牌,背面"玄天七子"四字格外醒目:"去找另外五位师叔留下的...传承。" 众人正要离开,血井中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等等..." 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井沿,接着是第二只。在林素素祖母残魂消散的地方,一个新的鬼魂正艰难爬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穿着护士服,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 "林...素素?"徐应德难以置信。 女鬼点头,虚弱地说:"恩公...奶奶让我告诉你...七把钥匙中...有一把在..." 她的话没能说完,身体突然被井中伸出的一只黑色鬼手抓住,硬生生拖了回去!鬼手上,冯伍左眉的黑痣清晰可见。 "不!"徐应德扑向井口,却只抓到一缕阴气。 井底传来冯伍的狞笑:"小师弟...游戏...才刚开始..." 第25章 师徒遭熬 子夜时分,林氏古宅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徐应德右手搭在锈迹斑斑的门环上,突然触电般缩回。他的右臂自手肘以下已经石化,此刻灰白色的裂纹中竟渗出几缕黑气,如同活物般扭动。 "师父,不对劲。"他压低声音,"我感觉到..." 话音未落,古宅内突然卷出一股黑色旋风!那风如有实质,在空中扭曲成蟒蛇形状,直扑师徒二人面门。 "退后!"张天师一把推开徒弟,左手掐诀,右手桃木剑横挡胸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金光咒尚未念完,黑风已至。老人被撞得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院墙上。更可怕的是,那黑风触碰到桃木剑后,竟顺着剑身缠绕而上,转眼就爬满了张天师整条右臂! "师父!"徐应德箭步上前,左手结印拍向黑风,"破!" 他左掌金光与黑风相撞,发出"嗤嗤"声响,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黑风被暂时击退,却在空中重新凝聚,这次分化成七股,从不同角度袭来。 张天师面色惨白,右手衣袖已被腐蚀成碎片,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黑色细线,如同蛛网般向肩膀蔓延。"七煞尸气..."老人声音发颤,"冯伍竟炼成了这等邪物..." 徐应德护在师父身前,右臂石化部分与黑风产生诡异共鸣,灰白裂纹中的黑丝越聚越多。他强忍手臂传来的刺痛,左手快速结出三清印:"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黑风突然发出尖啸,七股合而为一,化作一张狰狞鬼脸,正是冯伍的模样!鬼脸左眉那颗黑痣尤为醒目,它张开血盆大口,朝徐应德当头咬下! "应德小心!"张天师猛地将徒弟推开,自己却被黑风正面击中。老人闷哼一声,胸前道袍"刺啦"裂开,露出七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每道伤口中都有一条红线虫在蠕动! "师父!"徐应德目眦欲裂,不顾右臂剧痛,强行催动体内混沌之力。灰白光芒从他石化部分迸发,与黑风纠缠在一起。 两股力量相持不下,徐应德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他"看"到一些破碎画面—— 年轻二十岁的张天师站在青云观后山,对面是同样年轻却已左眉带痣的冯伍。两人中间躺着七具尸体,每具胸口都有血洞... "师兄,你拦不住我。"记忆中的冯伍狞笑着,"七煞已成,玄天当开..." 画面突然切换:张天师跪在祖师像前,七道黑气从他背后钻入... "呃啊!"徐应德头痛欲裂,被迫中断了记忆读取。黑风趁势反扑,将他整个人卷到空中! "应德!"张天师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桃木剑绽放刺目金芒,老人不顾胸前伤口恶化,一跃而起,剑尖直刺黑风核心!金光与黑气激烈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周围所有玻璃。 黑风被暂时击散,张天师却踉跄倒地,胸前七道伤口全部裂开,黑血汩汩流出。更可怕的是,那些黑血落地后竟化作小蛇般的红线虫,扭动着爬回老人身体! "师父别动!"徐应德摔在地上,顾不得浑身疼痛,连滚带爬扑到师父身边。他左手并指如刀,沿着师父胸前伤口快速划动,试图逼出红线虫。 "没用的..."张天师苦笑,"三十年前...我就被种下了七煞引...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黑风再次聚集,这次更加凝实,隐约可见冯伍完整的身形。他飘在空中,左眉黑痣蠕动:"师兄,何必挣扎?把钥匙交出来,我让你师徒死得痛快些。" 徐应德护在师父身前,右臂灰光与黑气交织,形成诡异平衡。他注意到自己石化手臂表面浮现出细小符文,隐约组成"玄天"二字轮廓。 "冯伍!"徐应德怒吼,"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冯伍的虚影阴森一笑:"不过是让他...成为第七具尸棺的养料罢了。"说着,黑风骤然扩散,将师徒二人完全包围! 千钧一发之际,院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穿着民国军官制服的"人"破门而入,他们脸色青白,眼中泛着绿光,分明是阴兵! 为首军官抬手一枪,子弹竟是纯粹灵力所化,将黑风打散一片。"李师弟..."张天师虚弱地呼唤。 军官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师兄,我们来迟了。"他转向其他阴兵,"布阵!" 阴兵们迅速站成北斗七星阵,每人胸口都浮现一枚铜钱大小的金光。七道金光相连,形成屏障暂时阻隔黑风。 军官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塞给张天师:"师兄...玄天七子...钥匙..."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显然灵力即将耗尽。 "李师弟!"张天师老泪纵横,"当年是我没用,没能救你们..." 军官摇头微笑,声音越来越淡:"七门将开...小心噬心..."话音未落,整个阴兵队伍如同晨雾般消散无踪。 黑风暂时被阻,徐应德趁机扶起师父:"我们得离开这里!" 张天师却按住徒弟的手,指向青铜令牌。徐应德这才看清,令牌正面刻着"青云"二字,背面则是七颗星辰图案,其中六颗已经暗淡,唯有一颗仍微微发亮。 "去找...阮明月..."张天师气若游丝,"她身上的...半月古玉...是第二把钥匙..." 黑风开始冲击金光屏障,阴兵留下的灵力正在快速消耗。徐应德背起师父,朝后院方向狂奔。他记得那里有口古井,或许能暂时躲避。 穿过长廊时,墙壁上的血手印突然开始蠕动,一个个脱离墙面,化作血色小鬼扑来!徐应德右臂自发反应,灰光扫过,将小鬼尽数石化粉碎。 后院杂草丛生,那口传说中的血井静静矗立在月光下。井沿上刻满符文,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师父,坚持住!"徐应德将老人轻轻放在井边,快速检查伤势。七道伤口中的红线虫已经钻得很深,最中间那道甚至能看到心脏跳动! 张天师颤抖的手指向井口:"看...水..." 徐应德低头,只见井中血水翻涌,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阮明月被捆绑在一间密室中,脖颈金色符文闪烁不定;而她胸前挂着的半月古玉,正与另一件物品——一根古朴发簪产生共鸣! "那是...我娘的发簪?"徐应德震惊道。发簪是他从小随身携带的唯一遗物,此刻正在他怀中微微发热。 血水画面突然扭曲,冯伍的脸再次出现:"小师弟...想要救人?带着钥匙来玄音门...记住,你只有...七天时间..." 画面爆裂,血井突然沸腾,数十只白骨手臂从井中伸出,抓向师徒二人!徐应德急忙背起师父后撤,右臂灰光横扫,将骨手尽数击碎。 就在这时,张天师突然剧烈抽搐,七道伤口同时喷出黑血!那些血液在空中凝聚,竟化作七条张牙舞爪的黑蟒,朝不同方向逃窜。 "不好!"徐应德想阻拦却为时已晚,六条黑蟒眨眼消失在天际,唯有一条被他右臂灰光击中,惨叫一声化为青烟。 井中传来冯伍的狂笑:"哈哈哈...六煞已出...师兄,你养的好徒弟!" 张天师面如金纸,抓住徒弟的手:"应德...听好...七煞尸毒已扩散...六道去了其他养老院...必须阻止..." 徐应德这才明白,师父胸前的七道伤口,对应着七家养老院!冯伍要用七百老人的心脏,完成某种可怕仪式。 "我该怎么做?"他紧握师父的手。 老人艰难地指向青铜令牌:"七子...七钥...你娘...不是普通人..."话未说完,突然一口黑血喷出,昏死过去。 "师父!"徐应德心如刀绞。远处,金光屏障破碎的声音传来,黑风即将再度来袭。 他咬破手指,在师父眉心画下保命符,然后掏出怀中发簪。发簪与令牌相触,竟产生奇异共鸣,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暂时逼退黑风。 光柱中浮现模糊地图,显示着七个光点。徐应德瞬间明白——这是七把钥匙的位置!最近的一个,就在阮明月被关押的地方。 "冯伍..."他握紧发簪,灰白裂纹从右臂向肩膀蔓延,"我要你血债血偿!" 黑风再次聚集时,院中已空无一人,只有井沿上几滴未干的血迹,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生死搏斗... 第26章 血井异变 铁链坠地的脆响在死寂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徐应德右臂的石化部分突然传来剧痛,灰白裂纹中渗出的不再是黑气,而是一种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滴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他本能地后退半步,却听见背后传来阮明月倒吸冷气的声音。 "井水...在上涨..." 原本干涸的古井深处传来"咕嘟咕嘟"的水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徐应德将昏迷的张天师轻轻放在墙角,左手掐诀在师父周围布下金光结界,这才转身看向井口。 只见暗红色的液体正从井底迅速上涌,那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粘稠如糖浆般的血水!更可怕的是,血水中不时浮出森森白骨,有指骨、肋骨,甚至还有半个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井外。 "这不是普通的怨气聚集..."徐应德声音发紧,"井下有东西在召唤这些亡魂。" 阮明月突然抓住他的左臂:"徐天师,你看井壁!" 血水已经涨到离井口三尺的位置,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看见湿滑的井壁上攀附着数十只白骨手臂!它们像某种诡异的水生植物般摇曳,指骨不断抓挠着砖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咯咯咯..." 一阵阴森的笑声从井底传来,血水表面泛起涟漪。徐应德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石化部分的裂纹中渗出更多血丝,与井中的血水产生诡异共鸣。 "它认得你。"阮明月声音发颤,"这口井认得你的气息!" 血水突然翻涌,一张苍老的女人脸浮出水面。那张脸左半边还保留着人形,右半边却只剩下挂着碎肉的骨头!更骇人的是,她头顶插着七根锈迹斑斑的铁钉,随着血水起伏时发出"叮当"碰撞声。 "林...林老夫人?"徐应德认出了这张脸,正是林素素祖母年轻时的模样! 女鬼残缺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钥...匙...七把...开...门..." 阮明月突然捂住胸口,她佩戴的半月古玉正在发烫!与此同时,徐应德怀中的发簪也开始震动。两件物品隔着衣物竟产生共鸣,发出一种类似铜铃的清脆声响。 "不...要...给...他..."女鬼突然尖叫,血水剧烈翻腾,"冯伍...骗了...所有人!三十...年前...就..." 话未说完,一只漆黑如墨的鬼手突然从血水中伸出,一把掐住女鬼的脖子将她拖回井底!徐应德眼疾手快,左手甩出一道金光斩向鬼手,却只斩下一截小指——那截断指落地后竟化作一条红线虫,扭动着钻进了地缝。 血水瞬间沸腾,数十只白骨手臂同时伸长,朝井外抓来!徐应德一把推开阮明月,自己却被三只骨手缠住右臂。石化部分与骨手接触的刹那,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手臂直冲大脑,他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 ——年轻的冯伍跪在一口血井前,将七个婴儿投入井中... ——张天师带着一群道士在井沿贴符咒,却被井中伸出的黑气掀飞... ——一个酷似阮明月的女子将半月古玉交给林老夫人... "徐天师!"阮明月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徐应德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被骨手拉进井口,血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石化部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他暴喝一声,左手法诀变换,一道金光如利刃般斩断骨手。挣脱束缚的瞬间,右臂灰光大盛,竟将残留的骨手碎片尽数吞噬! 血井突然安静下来,水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恐怖场景只是幻觉。但徐应德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拉起阮明月后退数步,低声道:"把古玉给我。" 当半月古玉与发簪在井口上方相遇时,异变陡生! 两件物品同时浮空,散发出柔和的银光。光芒交织处,一幅立体地图缓缓展开——那是七座造型奇特的石门,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每道门上都刻有不同的符文。而七门中央,隐约可见一团蜷缩的黑影,随着某种节奏微微起伏... "玄音七门..."徐应德瞳孔收缩,"中间那是...噬心老魔?" 地图中的黑影突然动了一下,仿佛感应到被窥视。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气息透过投影传来,徐应德右臂的灰光瞬间失控,如潮水般涌向投影! "收起来!快!"他大喊。阮明月急忙抓住古玉,却在触碰的瞬间如遭电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她的眼睛迅速变黑,嘴角扭曲成一个不属于她的诡异笑容: "找...到...你...们...了..." 阮明月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分明是冯伍的声音! 徐应德当机立断,左手咬破指尖,一道血符拍在阮明月眉心。"五星镇彩,光照玄冥——破!" 阮明月浑身剧震,眼中的黑色迅速褪去。古玉和发簪同时坠落,被徐应德一把接住。投影消失的刹那,他注意到地图上最近的一道玄音门,就在城西废弃的青云观地下! "我们得离..."话未说完,院墙突然"轰隆"倒塌,七个黑影踏着尘埃走来。 徐应德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七个"自己"!从身高体型到面部特征都一模一样,甚至连右臂的石化痕迹都分毫不差。唯一的区别是,这些"徐应德"胸口都有个碗口大的血洞,里面隐约可见红线虫蠕动。 "替身尸..."他将阮明月护在身后,"冯伍用我的血和记忆培育的怪物。" 七个替身尸在井前排成一圈,胸口的血洞同时对准中央。红线虫从洞中伸出,彼此连接,形成一个诡异的血色七星阵。阵法成型的瞬间,井中血水再次沸腾,这次竟浮出七具婴儿骸骨,每具额头上都钉着一枚铜钱! 中间那个"徐应德"突然抬头,左眉处一颗黑痣蠕动——正是冯伍的标志! "小师弟,喜欢我的作品吗?"替身尸开口,声音却是冯伍特有的阴冷腔调,"三十年前那七个婴儿,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徐应德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刚才在井中看到的记忆碎片。难道冯伍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替身尸们同时咧嘴一笑,露出与徐应德一模一样的牙齿:"我们就是你...比你更完美..."它们齐步向前,血洞中的红线虫如毒蛇般昂首。 阮明月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糯米撒向替身尸。糯米接触红线虫的瞬间爆出阵阵火花,最前面的两具替身尸惨叫后退,胸口冒出青烟。 "走!去青云观!"徐应德趁机背起张天师,拉着阮明月冲向倒塌的院墙缺口。 身后传来冯伍的狞笑:"跑吧...等七煞归位,你们都是祭品!" 三人跌跌撞撞穿过荒废的街巷,背后隐约传来"咚咚"的跳跃声——替身尸正在追赶!更可怕的是,徐应德的右臂石化正在加速,灰白色已经蔓延到肩膀,每一次使用混沌之力都会加速侵蚀。 "徐天师,你的手..."阮明月惊恐地看着他右臂裂纹中渗出的灰色液体,那液体滴在地上,竟将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没事,先甩开它们。"徐应德咬牙坚持,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就在替身尸即将追上时,巷子尽头突然出现一队人影——穿着民国军装,脸色青白的阴兵! 为首的军官抬手就是一枪,灵力子弹精准命中最前面替身尸的眉心。那具"徐应德"晃了晃,竟然没有倒下,反而从伤口处涌出更多红线虫! "师兄...走..."军官对张天师喊道,虽然老人仍在昏迷,"青云观...地宫..." 阴兵们排成一列,用身体挡住巷口。徐应德来不及道谢,拉着阮明月继续狂奔。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替身尸的嘶吼,但很快归于寂静——阴兵们恐怕已经... 半小时后,三人终于抵达青云观废墟。这座曾经香火鼎盛的道观如今只剩残垣断壁,唯有主殿的三清雕像还算完整。 徐应德将师父轻轻放在供桌上,突然发现张天师胸前的七道伤口发生了变化——其中六道已经完全变黑,唯有心口那道还保留着些许血色。 "七煞尸毒..."他想起冯伍的话,"难道其他六道已经..." 阮明月突然指着三清像:"徐天师,你看老子像的手!" 原本应该持拂尘的右手,此刻竟指向供桌下方!徐应德蹲下身仔细检查,发现一块地砖上刻着细微的符文——正是玄音门地图上见过的标记! 他用力推开地砖,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阴冷的风夹杂着腐朽气息从下面涌上来。更诡异的是,怀中的发簪和古玉再次开始发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我下去看看,你守着师父。"徐应德刚要跳下,却被阮明月拉住。 "一起去。"她眼神坚定,"古玉能感应到其他钥匙,而且..."她指了指自己脖颈上发光的金色符文,"这个能暂时压制你的石化。" 徐应德犹豫片刻,点头同意。他用符纸在师父周围布下防护阵,又留下三张雷符以防替身尸追来,这才点燃一张符纸照明,率先钻入地洞。 地洞下的阶梯长满青苔,湿滑异常。两人小心翼翼下行约莫五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地宫出现在面前,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道石门! 石门造型古朴,上面刻满繁复符文,最上方是三个狰狞的鬼头浮雕,六只眼睛的位置镶嵌着血色宝石。而石门正中,有一个半月形的凹槽。 "第一道玄音门..."徐应德声音发紧,"需要钥匙开启。" 阮明月递过半月古玉,徐应德却摇头:"不对,凹槽形状虽然相似,但纹路不匹配。"他掏出怀中发簪,"应该是这个..." 就在发簪即将接触凹槽的瞬间,整个地宫突然震动!头顶簌簌落下尘土,远处传来重物倒塌的轰鸣。 "替身尸找到这里了!"阮明月脸色煞白,"它们破坏了入口!" 徐应德不再犹豫,将发簪按入凹槽。严丝合缝! 石门上的鬼头突然睁开宝石眼睛,发出刺耳尖笑:"血...我要新鲜的血..." 一道刀光闪过,徐应德划破手掌,将鲜血抹在鬼头嘴上。鲜血接触石门的刹那,所有符文依次亮起红光,伴随着"咔哒咔哒"的机括声,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比井底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镶嵌着人骨制成的灯盏,幽绿色的鬼火无声燃烧。 "跟紧我。"徐应德取下发簪,率先踏入甬道。就在阮明月也跨过石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的一声——石门自行关闭了! 与此同时,徐应德的右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灰白裂纹如蛛网般迅速扩散,转眼就覆盖了整个右肩。他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徐天师!"阮明月急忙扶住他,脖颈上的金色符文光芒大盛。她将古玉贴在徐应德右肩,金光与灰光交织,暂时止住了石化蔓延。 "谢谢..."徐应德艰难站起,"这下面有东西在召唤混沌之力...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两人沿着甬道前进,两侧的人骨灯随着他们的经过依次亮起,照出墙上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壁画: 第一幅画着七个道士将一团黑影封入石棺... 第二幅是石棺被七把钥匙锁住,分别交给七人保管... 第三幅却是一个左眉有痣的道士在偷偷复制钥匙... "冯伍..."徐应德握紧拳头,"他早就计划要释放噬心老魔!" 最后一幅壁画被刻意损毁,只能隐约看出一个女子抱着婴儿站在玄音门前... 就在这时,甬道尽头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坠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近! "躲起来!"徐应德拉起阮明月闪到一处壁龛后。只见三个浑身是血的"徐应德"正一蹦一跳地朝这边移动,它们的右臂已经完全石化,眼中泛着灰白色的光! "它们...怎么进来的?"阮明月用气声问道。 徐应德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剧变:"是混沌之力...它们感应到了门后的力量,所以能追踪到这里!" 最前面的替身尸突然停下,抽动鼻子四处嗅探。就在它即将转向壁龛时,地宫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甬道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 替身尸们立刻被声音吸引,加速朝甬道尽头跳去。徐应德和阮明月等它们走远才敢出来,却发现更可怕的事情——甬道尽头的地面正在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边缘,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呼吸为之一窒: 洞穴中央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血池,池中矗立着七具石棺,排成北斗七星形状。其中六具棺盖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而第七具石棺正在剧烈震动,棺盖上缠绕着七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每条链子上都挂满符咒。 血池边缘,三个替身尸正跪在地上朝石棺叩拜。更远处,隐约可见其他身影——是那些从张天师伤口逃出的黑蟒!它们已经化作人形,正在血池周围布置某种阵法。 "七煞尸棺..."徐应德声音发颤,"冯伍要用师父完成最后一道尸棺!" 就在这时,第七具石棺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一条铁链应声而断!棺盖掀起一道缝隙,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从缝隙中涌出... 第27章 尸棺异动 "咔嚓——" 又一条铁链断裂的声音在洞穴中炸响,如同惊雷滚过。第七具石棺的棺盖又掀起几分,涌出的黑气在空中凝结成一张模糊的婴儿脸,发出刺耳的啼哭声。 徐应德右臂的石化瞬间蔓延到肩膀,灰白裂纹中渗出的不再是液体,而是一缕缕烟雾状的灰气。他咬紧牙关,左手死死按住右肩,却无法阻止混沌之力的暴走。 "徐天师!"阮明月急忙将半月古玉贴在他后颈,金色符文与玉光交织,形成一张细密的网暂时束缚住灰气,"我们得赶快离开!" "不行..."徐应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必须毁掉那具尸棺...否则师父..."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沸腾!池中升起七个血柱,每个柱顶都托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那些心脏表面布满黑色经络,以完全一致的频率收缩扩张,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啾"声。 跪在池边的三个替身尸同时抬头,胸口血洞中的红线虫疯狂扭动。它们不再模仿徐应德的神态,而是彻底变成了冯伍的傀儡,左眉那颗黑痣诡异地蠕动着。 "小师弟...终于来了..."中间那个替身尸开口,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看看师兄为你准备的...七煞养心阵..." 血池边缘的六道黑影——从张天师伤口逃出的黑蟒所化——同时转身。它们没有五官,整张脸只有一张血盆大口,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针尖般的利齿。 阮明月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漏出一声惊喘:"那些心脏...是养老院的..." 徐应德瞬间明白了冯伍的计划。七百颗老人心脏中精选的七颗,用来加速噬心老魔的苏醒!而第七具尸棺,显然是为张天师准备的——七煞归一,大阵即成。 "冯伍!"徐应德怒吼,声浪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有本事出来见我!" 替身尸们同时咧嘴一笑:"我无处不在..."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洞穴都在说话,"看看你的右手...小师弟...那不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徐应德猛地看向自己石化的右臂,灰白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黑点,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最末一颗星的位置,正是他的手心——那里嵌着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痣! "三十年前那七个婴儿...血肉化煞...魂魄为引..."替身尸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徐应德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混沌体质,他能够驾驭五钥之力的能力,甚至他母亲的身份...一切都是冯伍精心设计的局! "嗡——" 怀中的发簪突然剧烈震动,与阮明月的古玉产生共鸣。两件物品自行飞出,在空中盘旋交织,投射出一幅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地图:七道玄音门的位置,以及它们之间错综复杂的连接通道。而在地图中心,那团黑影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一个蜷缩成胎儿姿势的"婴儿",皮肤呈青黑色,布满血管状的红色纹路。它的头部异常硕大,占了身体三分之二的比例,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占据半张脸的嘴。最骇人的是,它胸口处有七个排列成北斗形状的孔洞,每个洞里都有一条红线虫在蠕动! 噬心老魔的本体! 地图出现的瞬间,血池中的七颗心脏同时爆裂!黑血如雨般洒落,第七具石棺的第三条铁链应声而断。棺盖掀起近半,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青色小手,指尖长着三寸长的黑色指甲。 "来不及了..."徐应德右臂的灰光不受控制地暴涨,"必须现在摧毁它!" 他左手掐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石化右臂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灰光如洪水般倾泻而出,直奔血池中央! 替身尸们尖叫着扑向灰光,却在接触的瞬间石化崩解。但它们的牺牲为黑影争取了时间——六道黑影跃入血池,化作六条黑蟒缠住最后四条铁链,硬生生扛住了灰光的冲击! "砰!" 灰光与黑蟒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徐应德和阮明月掀飞数米。徐应德右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石化部分竟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灰色液体如鲜血般渗出,滴在地上腐蚀出碗口大的坑洞。 "徐天师!不能再用了!"阮明月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你的手臂会..." "没...选择..."徐应德喘着粗气,看到石棺中的青色小手正在扒开棺盖。更可怕的是,噬心老魔投影的胸口,七个孔洞中有三个已经亮起红光——对应他们已找到的三把钥匙! 阮明月突然扯下脖颈上的金色符牌,按在徐应德右臂伤口处:"用这个!" 符牌接触灰光的刹那,金光与灰光交织成一种奇异的银白色。徐应德感觉右臂的撕裂感减轻了些,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诡异的空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伤口吸取他的生命力。 "这是..." "我祖母留下的保命符,"阮明月脸色惨白,"能暂时平衡混沌之力...但时间有限!" 徐应德不再犹豫,集中全部精力引导银白光芒。这次光芒更加凝实,化作一柄光剑斩向血池! "嗤——" 光剑斩断两条黑蟒,余势不减地劈在石棺上。棺盖被掀飞大半,露出里面那个青黑色的"婴儿"。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硕大的头部撞向徐应德,没有眼睛却能让人感觉到它在"看"。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感如潮水般袭来。徐应德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尸山血海、城镇毁灭、生灵涂炭...全都是噬心老魔苏醒后将要造成的灾难! "不...可能..."他单膝跪地,七窍都渗出鲜血。仅仅是一次精神接触就差点让他崩溃,这魔物若完全苏醒... 光剑即将斩中噬心老魔的刹那,洞穴顶部突然坍塌!一个黑影如大鹏般从天而降,轻巧地落在石棺边缘——是个穿着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左眉那颗黑痣格外醒目。 冯伍本尊! "小师弟,许久不见。"他微笑着抬手,竟轻描淡写地接住了银白光剑,"这么热情的见面礼,师兄可受不起啊。" 冯伍五指收拢,光剑应声而碎。反震之力让徐应德喷出一口鲜血,右臂的裂纹瞬间扩散到胸口! "徐应德!"阮明月惊呼,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掀飞,重重撞在洞壁上。 冯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徐应德:"比我想象的成长更快...看来混沌之种已经成熟了。"他转向石棺中的噬心老魔,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再等等,宝贝...马上就能饱餐一顿了..." 老魔发出婴儿般的"咯咯"笑声,伸出青色小手抓住冯伍的道袍,撒娇似的摇晃。 这一幕让徐应德胃部一阵抽搐。冯伍与噬心老魔的关系,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亲密...甚至像是...父子? "想知道真相吗?"冯伍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笑着跳下石棺,"六十年前,青云观七子封印噬心老魔时,偷偷留了一缕分魂...经过三十年的培育,终于让它认我为主。" 他走向徐应德,每一步都在血池表面激起涟漪却不沉没:"而你,亲爱的师弟,是我为它准备的最完美的容器...混沌体质,能容纳它的全部力量..." 徐应德强撑着站起,右臂灰光微弱如风中之烛:"你...疯了...它苏醒后...第一个吃的就是你..." "啧啧啧..."冯伍摇头,突然一把掐住徐应德的脖子将他提起,"你以为我没留后手?"他扯开自己的道袍,露出胸口——七个排列成北斗形状的孔洞,每个洞里都有一条金色的小虫在蠕动! "看见了吗?七条本命金蚕...足够控制它一百年..."冯伍凑近徐应德耳边,低声道,"而这一百年里,我能用它的力量做多少事...想想看..." 徐应德呼吸困难,视线开始模糊。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一道金光如流星般划过洞穴,精准命中冯伍后背! "啊!"冯伍吃痛松手,徐应德跌落在地。 洞口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扶着岩壁站立——是张天师!老人胸前六道伤口已经完全变黑,唯有心口那道还泛着微弱的金光。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阴兵给的青铜令牌,此刻正散发着强烈的灵力波动。 "师...父..."徐应德艰难爬起。 冯伍转身,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讶:"师兄?你居然还能动?七煞尸毒应该已经..." "师弟..."张天师声音虚弱却坚定,"六十年前...我就该...亲手了结你..." 老人突然将令牌抛向空中,咬破十指在胸前画下一个复杂的血符:"玄天七子...镇魔永生!" 令牌炸裂,七道金光如利箭射向冯伍!后者仓促间挥袖抵挡,却被其中三道穿透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老东西!"冯伍怒吼,正要反击,石棺中的噬心老魔突然发出刺耳啼哭——第四条铁链断了! 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血池翻涌如沸。张天师趁乱冲到徐应德身边,枯瘦的手抓住徒弟的肩膀:"应德...听好...七钥齐聚不是封印...是释放!冯伍骗了所有人!" "什么?"徐应德如遭雷击。 "真正的封印...是玄天七子的..."张天师的话被一阵更强烈的震动打断。洞顶开始大面积坍塌,磨盘大的石块如雨落下。 冯伍已经退回石棺旁,正疯狂地往噬心老魔嘴里塞着什么——是那些心脏的碎片!老魔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第五条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带阮姑娘...走!"张天师猛地推开徒弟,自己却朝石棺冲去,"去找另外四把钥匙...绝不能让他..." 一块巨石砸在老人背上,将他压倒在地。徐应德想冲过去,却被阮明月拉住:"徐天师!整个洞要塌了!" 确实,洞穴已经面目全非。血池被落石填平大半,噬心老魔所在的石棺被冯伍用黑气笼罩,暂时免受落石影响。而张天师... 老人被压在巨石下,却还在用最后的力气画符。鲜血从他嘴角汩汩流出,染红了花白的胡须。 "师父!"徐应德挣脱阮明月,灰白的右臂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不顾一切地冲向石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阻止冯伍,救出师父! 冯伍冷笑一声,袖中飞出一道黑气,如长鞭般抽向徐应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压在张天师身上的巨石突然炸裂!老人浑身浴血地站起,胸前七道伤口同时喷出金色血液,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暂时挡住了黑气。 "应德...走啊!"张天师的声音已经不成人调,"记住...七子...七钥...真相在..." "轰隆——" 一块更大的巨石砸下,彻底淹没了老人的身影。与此同时,第五条铁链终于断裂,噬心老魔的半边身体已经爬出石棺! "不——!"徐应德还想往前冲,却被阮明月死死抱住。 "徐天师!求你了!"她哭喊着指向洞穴另一侧,那里出现了一条狭窄的裂缝,"那边有路!" 徐应德最后看了一眼师父消失的地方,又看向正在狂笑的冯伍和半醒的噬心老魔,终于咬牙转身,拉着阮明月冲向裂缝。 身后传来冯伍的狞笑:"跑吧...等七钥齐聚,你们都是祭品!" 裂缝后是一条向上的天然隧道,两人跌跌撞撞地爬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一丝月光。当他们狼狈不堪地钻出地面时,身后的洞口在一阵闷响中彻底坍塌。 徐应德跪在地上,右臂的石化已经蔓延到胸口。他望着远处青云观的废墟,想起师父最后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七把钥匙..."他声音嘶哑,"是七个人...玄天七子...本身就是封印!" 阮明月怔怔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徐应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展开右手——掌心那粒黑痣正在蠕动,仿佛有生命般跳动着。他想起替身尸说的话,想起冯伍看他的眼神,想起自己特殊的体质...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或许他自己,就是第七把钥匙? 第28章 血雾迷途 夜色如墨,林氏古宅的后院被一层诡异的血雾笼罩。 徐应德右臂的石化部分传来阵阵刺痛,灰白色的裂纹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他咬紧牙关,左手扶着昏迷的张天师,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口血井。 井水翻涌,粘稠的血浆不断上涌,井壁上攀附着数十只白骨手臂,指节抓挠着砖缝,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师父,再撑一会儿……"徐应德低声说道,声音沙哑。 张天师的脸色惨白如纸,胸前的七道伤口已经全部泛黑,唯有心口处还残留着一丝血色。他微微睁开眼,嘴唇颤抖:"应德……井底……有东西在召唤……" 话音未落,血井突然剧烈震动! "哗啦——"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探出井口,五指张开,死死扣住井沿。紧接着,一张残缺不全的女人脸浮出水面——左半边尚有人形,右半边却只剩下森森白骨,头顶插着七根锈迹斑斑的铁钉。 "林……林老夫人?"徐应德瞳孔骤缩。 女鬼的嘴唇蠕动,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钥匙……七把……开门……" 阮明月站在一旁,脖颈上的金色符文忽明忽暗,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那枚半月古玉正在发烫! "徐天师!"她惊呼一声,"井里有东西在影响古玉!" 徐应德迅速从怀中掏出母亲的发簪,果然,发簪也在微微震动,与古玉产生共鸣。两件物品同时散发出微弱的银光,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要……给……他!" 下一秒,一只漆黑的鬼手从血水中伸出,一把掐住女鬼的喉咙,硬生生将她拖回井底! "砰!" 血水炸开,数十只白骨手臂猛地伸长,如毒蛇般朝三人抓来! "退后!"徐应德一把推开阮明月,自己却被三只骨手缠住右臂。石化部分与骨手接触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手臂直冲大脑,他眼前骤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年轻的冯伍跪在血井前,将七个婴儿投入井中…… ——张天师带领众道士在井沿贴符,却被黑气掀飞…… ——一个酷似阮明月的女子,将半月古玉交给林老夫人…… "徐天师!"阮明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徐应德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被骨手拽入井口,血水正疯狂腐蚀着石化部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他暴喝一声,左手法诀变换,一道金光如利刃斩断骨手。挣脱的瞬间,右臂灰光大盛,竟将残留的骨手碎片尽数吞噬! 血井短暂地安静下来,但徐应德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走!"他低吼一声,背起张天师,拉着阮明月迅速后退。 然而,他们刚退到院墙边缘,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轰——" 院墙轰然倒塌,烟尘中,七个黑影缓缓走出。 徐应德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七个"自己"! 七个"徐应德"站在血雾中,身高、体型、面容,甚至连右臂的石化痕迹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它们的胸口都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里面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红线虫。 "替身尸……"徐应德声音发紧,"冯伍用我的血和记忆培育的怪物。" 七个替身尸同时咧嘴一笑,左眉的黑痣蠕动:"小师弟……逃不掉的……" 它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如同回音,阴冷刺骨。 阮明月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糯米包,却被徐应德按住手腕:"没用,它们已经不是普通的尸傀了。" 果然,替身尸们缓缓抬手,胸口的血洞中伸出红线虫,彼此连接,形成一个诡异的七星阵。阵法成型的瞬间,血井再次沸腾,七具婴儿骸骨浮出水面,每具额头上都钉着一枚铜钱! "三十年前……那七个婴儿……都是为你准备的……"替身尸们齐声说道,声音如同冯伍本人。 徐应德心头剧震,脑海中闪过刚才在井底看到的记忆碎片——冯伍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他,竟是这场阴谋的核心! "跑!"他猛地拽起阮明月,转身冲向古宅深处。 身后,替身尸们不紧不慢地追赶,脚步声整齐划一,如同催命的鼓点。 "徐天师,前面没路了!"阮明月惊呼。 他们被逼入一间破败的祠堂,腐朽的供桌上摆着一尊残缺的神像,神像的眼睛处是两个黑洞,仿佛在凝视着他们。 徐应德迅速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神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 **"七钥齐聚,玄天当开。"** "玄天……"他喃喃自语,猛地想起师父曾经提过的传说——玄天秘境,封印着上古邪魔。 "砰!" 祠堂的门被撞开,七个替身尸缓步走入,红线虫从血洞中伸出,如毒蛇般昂首。 "把钥匙……交出来……"它们齐声说道,声音重叠,如同千万只虫子在耳畔嘶鸣。 徐应德右臂的灰光疯狂涌动,但石化已经蔓延到肩膀,再强行催动力量,恐怕整条手臂都会崩碎! 阮明月突然扯下脖颈上的金色符牌,塞进他手中:"用这个!" 符牌接触灰光的瞬间,金光与灰光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银白色能量。徐应德感觉右臂的撕裂感减轻了些,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诡异的空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伤口吸取他的生命力。 "这是……" "我祖母的保命符,"阮明月咬牙道,"能暂时平衡混沌之力,但时间有限!" 徐应德不再犹豫,银白光芒凝聚成刃,猛地斩向最前方的替身尸! "嗤——" 替身尸被拦腰斩断,但断面处却没有流血,而是涌出无数红线虫,迅速重组身体! "没用的……"它们狞笑着,"我们……就是你……" 就在绝望之际,祠堂的屋顶突然炸裂!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轻巧地落在供桌上—— 冯伍本尊! 他一身黑色道袍,左眉的黑痣格外醒目,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小师弟,游戏该结束了。" --- 第29章 道门诛邪令 冯伍站在祠堂的供桌上,黑色道袍无风自动,左眉的黑痣微微蠕动,仿佛活物。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徐应德和阮明月,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小师弟,你以为逃得掉吗?"他的声音低沉,却如同毒蛇般钻入耳膜,"整个江南道门,现在都在追杀你们师徒。" 徐应德右臂的灰光疯狂涌动,但石化的裂纹已经蔓延至肩膀,再强行催动力量,整条手臂恐怕会彻底崩碎。他咬牙抬头:"冯伍,你到底想干什么?" 冯伍轻笑一声,袖袍一挥,祠堂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数十道金色符箓,每一道都散发着凌厉的杀气——**诛邪令**! "看到了吗?"冯伍慢悠悠地说道,"龙虎山、茅山、青城、崂山……各大门派联名签署的诛邪令,认定张天师勾结邪祟,意图释放噬心老魔,祸乱人间。" "放屁!"徐应德怒吼,"明明是你——" "证据呢?"冯伍打断他,笑容愈发阴森,"现在所有人都看到的是——张天师胸口的七煞尸毒,而你,徐应德,右臂的混沌之力,分明就是噬心老魔的容器!" 阮明月脸色煞白:"你们……你们颠倒黑白!" 冯伍不再理会她,而是缓缓抬手,祠堂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砰!" 大门被踹开,数十名道士手持法器涌入,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龙虎山道袍,目光如电。 "张天师!"老者厉喝一声,"你师徒二人勾结邪祟,罪无可赦,今日我龙虎山代天下道门,诛杀尔等!" 徐应德心头剧震——**龙虎山掌教,玄清子!** 张天师此时已经虚弱至极,勉强睁开眼,声音嘶哑:"玄清……师兄……这是……冯伍的……阴谋……" "住口!"玄清子怒斥,"七煞尸毒只有噬心老魔的仆从才会沾染,你还有何话说?" 冯伍站在一旁,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徐应德终于明白了——**冯伍早就布局好了!** 他故意让张天师沾染七煞尸毒,又让各大门派亲眼见到徐应德的混沌之力,如此一来,师徒二人便成了众矢之的,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冯伍,反而成了"正道领袖"! "诸位道友!"冯伍高声说道,"张天师师徒已被邪祟侵蚀,若不除之,后患无穷!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 "诛邪!"众道士齐声喝道,法器纷纷亮起灵光,杀气冲天! 徐应德知道,此刻已经无路可退。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右臂上,强行催动混沌之力!灰白色的裂纹瞬间蔓延至胸口,但他已经顾不得反噬,银白色的光芒在掌心凝聚成刃,直指冯伍! "冯伍!今日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冯伍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后退,同时袖袍一挥:"诸位道友,小心!此子已被邪魔控制,不可留手!" "轰——" 龙虎山的**天雷符**、茅山的**五鬼锁魂阵**、青城派的**七星剑阵**同时爆发,整个祠堂在狂暴的灵力冲击下摇摇欲坠! 徐应德银白光刃横扫,勉强挡下第一波攻击,但右臂的石化部分已经开始崩裂,鲜血混合着灰色液体不断滴落。 "徐天师!"阮明月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两名道士拦住,其中一人冷笑道:"妖女,助纣为虐,当诛!" "滚开!"阮明月脖颈上的金色符文骤然亮起,一道金光如鞭横扫,逼退二人。 但更多的道士已经围了上来。 张天师勉强撑起身体,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正是阴兵留下的青云观信物。 "应德……接令……"他声音虚弱至极。 徐应德猛地回头,伸手接住令牌的瞬间,一股磅礴的灵力涌入体内,右臂的灰光竟短暂地稳定下来! 令牌背面,八个古朴小字熠熠生辉—— **"玄天七子,镇魔永生。"** 冯伍见状,脸色骤变:"拦住他!别让他催动令牌!" 但已经晚了。 徐应德将令牌高举,仰天长啸:"玄天七子,英灵不灭!" "轰——" 祠堂的地面突然裂开,七道金光破土而出,化作七名身穿道袍的虚影——正是六十年前,为封印噬心老魔而牺牲的**青云观七子**! "这是……"玄清子瞳孔骤缩,"青云观的英灵召唤术?!" 冯伍面色阴沉,猛地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下一道血符:"噬心老魔,借我神通!" "轰隆——" 祠堂外,大地震颤,一股滔天黑气从地底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鬼手,朝徐应德狠狠拍下! "应德!小心!"张天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上前,将徒弟推开,自己却被鬼手正面击中! "师父——!!" 徐应德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张天师的身体被黑气吞噬,胸口最后一道血色彻底湮灭…… "冯!伍!"他嘶吼着,右臂的灰光彻底暴走,裂纹蔓延至半边身体,整个人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朝冯伍扑去! 冯伍冷笑一声,身形如烟消散,只留下一句阴冷的话语回荡在祠堂内—— "小师弟,游戏才刚刚开始……七钥齐聚之日,便是噬心老魔苏醒之时!到时候,整个江南,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祠堂外,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徐应德跪在地上,怀中抱着张天师冰冷的身体,右臂的灰光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 "冯伍……"他缓缓抬头,眼中再无半点温度,"我要你……血债血偿!" --- 第30章 丧师之痛 暴雨倾盆,冲刷着祠堂外斑驳的石阶。 徐应德跪在泥泞中,怀中抱着张天师逐渐冰冷的身体。老人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唯有胸前那七道完全漆黑的伤口,无声诉说着他遭受的折磨。 "师父......" 雨水混着血水从徐应德脸颊滑落。他的右臂已经完全石化,灰白色的裂纹蔓延至脖颈,像一张逐渐收紧的死亡之网。 阮明月撑着受伤的身体,踉跄着走到他身旁。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祠堂外,那些道士早已随着冯伍的离去而撤走,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符纸和法器。 "徐天师......"她最终只是轻轻将手搭在他肩上,"张天师他......" "我知道。" 徐应德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缓缓起身,将师父的遗体小心地背起。雨水冲刷着老人花白的胡须,也洗去了他嘴角最后一丝血迹。 "冯伍说得对,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抬起左手,掌心是那枚青铜令牌——"玄天七子,镇魔永生"。令牌在雨中泛着微弱的金光,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七钥齐聚......"徐应德喃喃自语,"师父临终前说,七钥不是封印,而是释放......冯伍骗了所有人......" 阮明月突然捂住胸口,她的半月古玉正在发烫:"徐天师!古玉有反应!" 徐应德从怀中掏出那支发簪,两件物品在雨中同时亮起微光,指向同一个方向——**青云观后山**。 "看来,我们找到第三把钥匙了。" 青云观后山,一处被雷劈过的古松下,隐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洞口。 洞内阴冷潮湿,石壁上爬满了血色藤蔓,每一根藤蔓上都结着人眼状的果实,在黑暗中诡异地眨动着。 "这是......噬心藤。"阮明月声音发颤,"传说只生长在极阴之地,以人的恐惧为食。" 徐应德没有回答。他的右臂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石化部分甚至开始向心脏蔓延。但他不能停下,师父用命换来的线索,必须追查到底。 洞穴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门中央有一个半月形的凹槽,与阮明月的古玉完美契合。 "准备好了吗?"徐应德看向阮明月。 她深吸一口气,将古玉按入凹槽。 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溶洞,中央是一座血池,池中漂浮着七具石棺,排列成北斗七星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具石棺上都缠绕着红线虫组成的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着池底一个模糊的黑影...... 噬心老魔的本体! "果然在这里......"徐应德握紧发簪,缓步向前。 突然,血池翻涌,七具石棺同时震动!其中三具的棺盖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的人影—— **龙虎山玄清子、茅山玉衡子、青城派长青子!** 三位道门高人的尸体静静躺在石棺中,胸口都有一个血洞,里面蠕动着红线虫。他们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但徐应德知道—— **他们已经被冯伍制成了尸傀!** "欢迎来到玄天秘境,小师弟。" 冯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悬浮在半空,黑色道袍无风自动,左眉的黑痣已经变成了一只猩红的眼睛,正贪婪地盯着徐应德。 "你来得正好,还差最后一步——你的混沌之体,就是第七具尸棺最好的养料!" 冯伍抬手一挥,血池中的红线虫疯狂涌动,化作数十条触手朝徐应德袭来! 徐应德右臂灰光暴涨,一拳轰碎最先冲来的触手,但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 "徐天师!接剑!" 阮明月从怀中抛出一柄青铜短剑——那是她在祠堂废墟中找到的,剑身上刻着"诛邪"二字。 徐应德左手接剑,剑身瞬间燃起金色火焰!他纵身一跃,剑光如虹,斩断无数红线虫,直逼冯伍而去! "没用的,小师弟。"冯伍狞笑着,身形如烟消散,又在另一侧凝聚,"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对抗整个玄天七煞阵?" 他猛地咬破手指,在虚空画下一道血符:"七煞归位,玄天当开!" "轰——" 血池沸腾,四具空着的石棺同时打开,强大的吸力将徐应德和阮明月向棺内拖去! "不......"徐应德右臂插入地面,试图稳住身体,但石化部分在血池的影响下开始崩裂!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硬生生劈开了血池的吸力! "什么人?!"冯伍暴怒。 烟尘散去,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林素素!** 她的脖颈上缠绕着红线虫,双眼漆黑如墨,显然已经被冯伍控制。但此刻,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冯伍......你忘了一件事......"她的声音忽男忽女,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噬心老魔......从来就不是你能控制的......" 她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那里镶嵌着半块血红色的玉璧,正是**第四把钥匙**! "什么?!"冯伍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 "咯咯咯......"林素素的笑声变成了噬心老魔特有的婴儿啼哭,"你以为......只有你在布局吗?" 血池中的黑影突然睁开七只眼睛,红线虫组成的锁链寸寸断裂! 冯伍终于慌了:"不......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 "晚了。"徐应德冷冷道,"七煞归位的不是你,是它。" 整个溶洞开始崩塌,噬心老魔的本体正从血池中缓缓升起。它的身躯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婴儿,头部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二,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胸口有七个孔洞,每一个孔洞中,都有一把钥匙的虚影在缓缓成型...... **七钥齐聚,噬心苏醒!** --- 第31章 黄泉引路 噬心老魔的苏醒让整个玄天秘境剧烈震颤,血池翻涌如沸,洞顶巨石不断砸落。 徐应德右臂的石化已经蔓延至半边脖颈,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血池边缘——张天师的魂魄正被一股黑气缠绕,缓缓拖向噬心老魔的巨口! "师父!" 他想要冲过去,却被冯伍拦住。这位曾经的师兄此刻面目狰狞,左眉的血眼疯狂转动:"别急,小师弟,下一个就是你!" "滚开!"徐应德右臂灰光暴涨,一拳轰向冯伍面门。 冯伍冷笑闪避,却不料徐应德这一拳竟是虚招!他的左手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阴兵令牌**! "李师叔!"徐应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令牌上,"助我!" 令牌炸裂,一道金光如利箭穿透洞顶直落九幽。刹那间阴风怒号,一队穿着民国军装的阴兵踏破虚空而来! 为首的军官正是当年青云观的李道长,他看了一眼濒临苏醒的噬心老魔,脸色骤变:"师兄的魂魄?!" "李师叔!"徐应德单膝跪地,"求您帮我抢回师父魂魄!" 李道长没有废话,抬手一挥:"青云卫,结阵!" 数十阴兵瞬间列成北斗阵型,灵力化作金色锁链缠向张天师的魂魄。噬心老魔发出刺耳尖啸,七只眼睛同时射出黑光,竟将锁链寸寸腐蚀! "不行!"李道长嘴角溢血,"它苏醒在即,阴兵伤不了它!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下黄泉,从生死簿上勾回师兄的名字!" 徐应德没有丝毫犹豫:"我去。" "你疯了?"阮明月抓住他的手臂,"活人下阴间,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师父能为我死。"徐应德扯下腰间一枚铜钱,"我就能为他闯一次阎罗殿!" 李道长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盏青铜灯:"这是引魂灯,能保你一炷香时间。灯灭之前必须回来,否则......" "我明白。" 徐应德盘膝而坐,李道长将灯芯点燃。幽蓝色的火焰跳动间,他的魂魄离体而出,而石化的右臂竟也化作魂体跟随! "走!" 李道长剑指地面,一道金光劈开阴阳路。徐应德纵身跃入,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黄泉路上,阴风刺骨。无数孤魂野鬼在迷雾中哀嚎,试图拉扯这个生魂。徐应德右臂灰光闪烁,所过之处鬼魅尽数退散。 突然,一道黑影拦住去路——**黑无常**! "生魂擅闯地府,好大的胆子!" 徐应德不卑不亢:"青云观弟子徐应德,求见判官大人!" "就凭你?"黑无常哭丧棒当头砸下。 徐应德不闪不避,左手指天:"玄天七子,镇魔永生!" 一道金光自九霄落下,竟在黑无常脚前劈出一道沟壑。这位阴帅脸色大变:"你是......" "让路!" 黑无常犹豫片刻,终是侧身:"一炷香。" 判官殿内,崔判官正在翻阅生死簿。 徐应德直接跪在堂前:"求判官大人放我师父还阳!" 崔判官头也不抬:"张正阳阳寿已尽,魂魄当归地府。" "我愿以命换命!" 判官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可知逆天改命的代价?" "万劫不复,在所不惜。" 崔判官沉默良久,突然将生死簿推到他面前:"看清楚了。" 徐应德低头,只见张天师的名字旁边赫然写着——**"七煞噬心,魂飞魄散"**! "这......" "你师父魂魄已被噬心老魔标记,就算还阳也会被它吞噬。"判官淡淡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替他承受这个标记。" 徐应德毫不犹豫:"我来。" 崔判官深深看他一眼,突然挥笔在生死簿上划去张天师的名字,又在徐应德名下添了一行朱砂小字—— **"七煞噬心,永世不得超生。"** "去吧。"判官合上生死簿,"记住,你只有七日阳寿了。" 玄天秘境内,引魂灯的火焰已经微弱如豆。 噬心老魔完全苏醒,庞大的身躯挤满了半个洞窟。冯伍狂笑着站在它肩头:"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突然,一道金光自地底冲出,精准命中张天师的魂魄! "啊!"噬心老魔发出痛呼,缠绕魂魄的黑气被硬生生斩断。 徐应德的魂魄归位,猛地睁眼:"李师叔!现在!" 李道长率领阴兵结阵,金色锁链再次缠住张天师的魂魄,这次毫无阻碍地将其拉回体内! "不!"冯伍暴怒,"你们找死!" 噬心老魔七只眼睛同时睁开,恐怖的能量在口中凝聚。就在黑光即将喷发的刹那,林素素突然扑到它身上! "徐应德!记住,七日后子时......"她的身体迅速被黑气腐蚀,却死死抱住噬心老魔,"......用混沌石......封印......" "轰!" 爆炸声中,噬心老魔暂时被压制。李道长趁机打开通道:"走!" 徐应德背起刚刚苏醒的张天师,跟着阮明月冲向出口。身后传来冯伍歇斯底里的咆哮:"跑吧!七日之后,我要让整个江南陪葬!" 黎明时分,三人逃到一处破庙。 张天师缓缓睁眼,看到徒弟遍布裂纹的脸:"应德......你......" "师父。"徐应德笑着擦去嘴角黑血,"欢迎回来。" 他隐藏了右手掌心——那里有一个血红的"七"字,正在缓缓渗入皮肤。 七日之后,噬心标记发作之时,就是他魂飞魄散之日...... 第32章 黑色豪车 清晨的乾坤堂门前,雾气未散。 徐应德正在给右臂换药,灰白色的裂纹已经蔓延至锁骨,每一道缝隙里都渗出暗红色的血丝。自黄泉归来后,他只剩下七天阳寿,但表面仍装作无事发生。 "徐天师,喝药。"阮明月端来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这是她用古法熬制的"镇魂汤",能暂时压制石化。 徐应德刚接过碗,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三辆黑色奥迪A6无声地停在店前,车牌全是连号的"0"字开头。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阮明月手中的药碗"啪"地掉在地上——**B市一把手,赵书记!** 赵建国面色阴沉,眼窝深陷,显然很久没睡好觉。他身后跟着两名穿黑西装的保镖,腰间鼓鼓囊囊,明显配了枪。 "徐大师。"赵建国开门见山,"我夫人病了,听说你能治。" 徐应德眯起眼。这位以铁腕着称的领导,此刻声音里竟带着一丝颤抖。 "赵书记,我们这是风水堂,不是医院。" "医院要是能治,我还用来找你?"赵建国猛地掀开手中提箱——满满一箱百元大钞,"这是定金,治好了再翻十倍。" 徐应德正要拒绝,余光却瞥见提箱夹层里露出一角照片——照片上,赵夫人的脖子上,赫然缠着一圈**红线虫**! 赵家别墅坐落在西山龙脉上,按理说风水极佳。可徐应德刚踏进庭院,右臂就传来刺痛——这里的磁场不对劲。 "从半个月前开始。"赵建国领着他们上楼,"她每晚子时都会......自己梳头。" 主卧门前,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低声交谈,见赵书记来了连忙让开。徐应德推门而入,瞬间僵在原地—— 赵夫人背对门口坐在梳妆台前,身上穿着大红色旗袍,正在用一把古朴的木梳缓缓梳头。最诡异的是,镜子里映出的根本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张惨白的陌生女人面孔! "又来了......"赵建国声音发颤,"每天子时准时开始,一直梳到鸡鸣......" 阮明月突然捂住嘴:"徐天师,看她的脚!" 赵夫人的赤脚悬空三寸,根本没沾地! 徐应德右臂灰光微闪,天眼瞬间看破虚妄——哪有什么赵夫人?分明是一具套着人皮的傀儡,胸腔里爬满了红线虫! "赵书记。"他沉声道,"您夫人......已经死了至少七天。" "放屁!"赵建国暴怒,"她明明还在动!还在说话!"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赵夫人"突然转过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老赵......来帮我梳头呀......" 声音甜腻阴冷,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音调! 徐应德一把扯住想要上前的赵建国:"不想死就别过去!" 他左手掐诀,一道金光打在"赵夫人"身上。旗袍瞬间腐烂,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皮肤——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针脚,就像......**被人重新缝起来的碎尸**! "这是阴尸傀儡。"徐应德冷汗直流,"有人用您夫人的皮囊,养了个东西。" 赵建国面色惨白:"不可能......三天前她还能正常吃饭......" "她吃的是什么?" "她......"赵建国突然想起什么,"只吃生肉......还必须是带血的......" 阮明月迅速检查梳妆台,从抽屉里摸出一张泛黄的婚书:"徐天师!你看这个!" 婚书上写着赵建国的生辰八字,另一方却是个叫"柳如烟"的女子,落款日期是......**民国七年**! "阴婚契!"徐应德瞬间明白,"有人给您配了冥婚,现在正妻来索命了!" 话音刚落,别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梳妆台的镜子"咔咔"裂开,一只苍白的手从镜中缓缓伸出...... "咯咯咯......" 阴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只手已经完全伸出镜子,露出一个穿着民国嫁衣的女人。她的盖头下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红线虫! "夫君......"女鬼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为何......另娶她人......" 赵建国吓得瘫坐在地:"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徐应德右臂灰光大盛,一拳轰向女鬼:"装神弄鬼!" 女鬼被击中胸口,嫁衣碎裂,露出里面——竟是赵夫人的脸皮! "徐天师小心!"阮明月突然惊呼,"镜子!" 徐应德猛地回头,只见梳妆台的碎镜里,缓缓浮出**七个穿着嫁衣的女鬼**,每一个胸口都贴着不同的名字—— **赵建国的前妻、母亲、姐姐......甚至还有他十六岁早夭的女儿!** "原来如此......"徐应德终于看破真相,"有人用赵家所有女性的怨气,养了一只七煞鬼母!" 女鬼们同时扑来,徐应德右臂彻底爆发灰光,却在即将击中她们时突然收手——这些确实是枉死的魂魄! "赵书记!"他大吼,"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赵建国面如死灰,终于崩溃道:"半年前......青云观拆迁项目......有个老道士以死相逼......" 徐应德脑中"轰"的一声——**是冯伍的报复!** 女鬼们的利爪已经碰到徐应德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阮明月突然扯下脖颈的金色符牌砸向镜子! "玄天正道,万法归宗!" 符牌炸裂,金光中浮现七个道袍虚影——正是玄天七子!女鬼们发出凄厉惨叫,纷纷退回镜中。 趁此机会,徐应德一把火烧了阴婚契。女鬼们的身影渐渐淡化,唯有最初的那个还死死盯着赵建国: "夫君......七日之后......我来接你......"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消散,床上的"赵夫人"瞬间垮塌,变成一堆腐肉和红线虫。 赵建国跪地干呕,许久才颤声问:"结、结束了?" "不。"徐应德看着自己右臂——石化又蔓延了一寸,"这只是开始。七日后鬼门大开,她会带着更多冤魂回来。" 他弯腰从腐肉堆里捡起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冯"字**。 "冯伍......"徐应德捏碎铜钱,"这是要逼我入局啊。"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恰好映在墙上的日历—— **距离噬心老魔完全苏醒,还剩六天。** 第33章 铜钱问路 B市殡仪馆的停尸间里,冷气森然。 徐应德将三枚铜钱抛在赵夫人残破的尸体上,铜钱"叮当"跳动,最终排成一个诡异的三角——**阴卦**。 "果然......"他右臂的灰光微微闪烁,"魂魄被扣在阴间了。" 阮明月翻看着赵建国的档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徐天师,你看这个。"档案里夹着一张青云观拆迁时的照片——道观地宫里,赫然露出一口贴着符咒的**青铜棺**! "冯伍好算计。"徐应德冷笑,"他故意让赵建国挖出鬼母棺,又用赵家女性祭炼成煞......" 话未说完,殡仪馆的灯突然频闪。停尸柜"砰砰"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门而出! "来了!"徐应德一把拉过阮明月,右手灰光化作屏障。 "吱呀——" 所有停尸柜同时弹开,数十具尸体直挺挺坐起!它们的脖子上都缠着红线虫,齐刷刷转头看向二人,嘴角咧到耳根: "徐......应......德......" 尸体们扑来的瞬间,徐应德右臂重重砸向地面! "轰!" 灰光如涟漪荡开,前排尸体瞬间石化崩碎。但更多的尸体从四面八方涌来,甚至从通风管道爬出,整个停尸间瞬间被塞满! "徐天师!"阮明月背靠着他,金色符文在脖颈发烫,"数量太多了!" 徐应德正要强行催动混沌之力,突然—— "咚!咚!咚!" 三声鼓响从地底传来,震得尸体们动作一滞。紧接着,殡仪馆的水泥地裂开一道缝隙,一队穿着破烂军装的**阴兵**列队而出! 为首的军官摘下锈迹斑斑的钢盔,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正是李道长! "师侄,久等了。" 阴兵们沉默地举起步枪,枪口喷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专门灭魂的**冥火**!尸体们在蓝色火焰中哀嚎着化为灰烬。 李道长走到徐应德面前,递过一枚生锈的怀表:"师兄让我给你的。" 怀表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张天师与六位道士站在青云观前,每人手中捧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而照片角落,一个左眉有痣的少年阴冷地笑着...... **冯伍!** "玄天七子当年不是牺牲。"李道长声音沙哑,"是被冯伍暗算,七把钥匙也被他调包了。" 徐应德猛地合上怀表:"所以真正的钥匙......" "就在七子的尸体里。"李道长指向照片背面——那里用血写着七个地名,第一个正是:**"B市西山公墓·第七区"**! 西山公墓第七区,荒草丛生。 这里埋葬的都是无主孤坟,夜风掠过墓碑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徐应德按照李道长的指示,停在一座没有名字的坟前。 "就是这。"阮明月看着罗盘疯狂转动的指针,"地下三米。" 徐应德右臂插入泥土,灰光涌动间,地面如豆腐般被轻易挖开。很快,一具穿着道袍的骸骨显现出来——骸骨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青铜钥匙**! "青云观玉衡子......"徐应德恭敬地拜了三拜,才伸手取钥匙。 就在钥匙被拔出的刹那,骸骨突然暴起,白骨五指狠狠掐住他的手腕! "擅动封印者......死......"骸骨空洞的眼窝里燃起绿火。 阮明月急忙将古玉按在骸骨额头:"前辈息怒!我们是玄天一脉!" 骸骨顿了顿,突然松开手,转而指向东南方向,那里隐约有红光亮起。 "它在示警!"徐应德猛地回头,"冯伍来了!" 果然,公墓入口处,七个黑影正一蹦一跳地向他们逼近——是**替身尸**!而领头的那个,左眉黑痣格外醒目...... "跑!" 徐应德抓起钥匙,拉着阮明月冲向公墓深处。身后替身尸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追到十米之内! "分头走!"他将阮明月推向一条岔路,"去乾坤堂等我!" 阮明月还想说什么,却见徐应德右臂灰光暴涨,一拳轰向地面!"轰隆"巨响中,一道三米宽的裂缝将替身尸暂时阻隔。 她咬牙转身离去。 徐应德则冲向公墓最深处的一座祠堂。刚踏入门槛,怀中的钥匙突然发烫!他惊讶地发现,祠堂供桌上摆着的根本不是牌位,而是一口**迷你青铜棺**! 棺盖自动滑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带血的铜钱**。 "这是......" 他刚拿起铜钱,替身尸已经破门而入!为首的"冯伍"狞笑着伸出利爪:"钥匙......交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铜钱突然炸开,化作一团血雾笼罩祠堂。雾中传来千军万马奔腾之声,隐约可见无数阴兵冲杀而来! 替身尸们发出惨叫,在血雾中融化成一滩滩红线虫。徐应德趁机翻窗逃走,却听到"冯伍"最后的嘶吼: "明日......鬼门开......你......和赵建国......一起死......" 乾坤堂内,阮明月正在给昏迷的张天师喂药。 徐应德跌跌撞撞冲进门,右臂的石化已经蔓延到下巴。他颤抖着将青铜钥匙和染血铜钱放在桌上: "第二把钥匙......是阴兵虎符......" 说完便喷出一口黑血,重重倒地。阮明月掀开他的衣领,惊恐地发现——那个血红的"七"字标记,已经扩散成**噬心老魔的脸**!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 **距离鬼门关,还剩最后一天。** 第34章 子时将至 乾坤堂的铜壶滴漏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子时的更声从远处传来。 徐应德靠在太师椅上,右半边身体已经完全石化,灰白色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爬满脖颈。他左手握着那枚带血的洪武通宝,铜钱边缘正在微微发烫。 "还有三个时辰。"阮明月将熬好的汤药放在桌上,药汁黑如墨汁,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银光,"虎符需要活人精血才能激活,你现在这样..." "够用。"徐应德艰难地抬起左手,指尖在铜钱上一抹。鲜血渗入钱纹的瞬间,铜钱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血渍如活物般蠕动,渐渐显露出四个篆字: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纸窗"啪啪"作响。挂在门楣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警讯。 "来了。"徐应德猛地站起身,石化部分的碎屑簌簌落下。 院中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落满了乌鸦。它们血红的眼睛齐刷刷盯着堂内,却诡异地保持着绝对安静。树下的阴影里,七个湿漉漉的脚印正凭空出现,一步步向大门逼近—— **每个脚印里,都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红线虫。** "砰!" 乾坤堂的大门被一股无形力量撞开。阴冷的风裹挟着腐臭气息灌入室内,烛火瞬间变成幽绿色。 七个穿着血色嫁衣的身影飘在门外,盖头下传出"咯咯"的轻笑。最前方的女鬼缓缓抬头,盖头滑落的瞬间,露出赵建国女儿青涩的脸——只是这张脸从中间被整齐地剖开,左半边是少女模样,右半边却是腐烂的骷髅! "徐叔叔..."少女的声音甜得发腻,"爸爸让我来接你..." 阮明月脖颈上的金色符文突然灼烧起来,她痛苦地捂住脖子:"它们在共鸣...鬼母要醒了!" 徐应德将铜钱拍在桌上:"李师叔!" "哗啦——" 地面如水面般泛起波纹,一队队阴兵破土而出。但与上次不同,这些阴兵身上都缠绕着血色锁链,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他们也被红线虫控制了!** "怎么会..."阮明月脸色煞白。 少女鬼魂突然尖笑:"想不到吧?冯叔叔早就把虎符调包了!"她腐烂的右手举起个东西——**另一枚带血的洪武通宝**! 两枚铜钱同时发光,阴兵们突然调转枪口,冥火蓝光对准了徐应德! 千钧一发之际,病榻上的张天师突然睁开双眼——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颗蠕动的红线虫团! "师...父?"徐应德僵在原地。 老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爬下床,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错位声。他撕开自己的道袍,露出胸口——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蠕动,渐渐凸出七个北斗形状的鼓包。 "应德..."张天师的声音里混着冯伍的腔调,"你还没发现吗?你才是最后的钥匙啊!" 徐应德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怀表照片——七位道长手中的钥匙,形状正好能拼成一个人形! 少女鬼魂趁机扑来,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石化右臂:"多完美的容器...冯叔叔等这一天..." "咔嚓!" 右臂突然传出碎裂声。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灰白色的石壳片片剥落,露出里面**青铜色的骨骼**——骨头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最醒目的是臂骨中央三个篆字: **"玄天枢"** 整个乾坤堂突然剧烈震动,供桌上的法器叮当作响。徐应德感觉一股古老的力量从右臂苏醒,青铜臂骨上的符文逐一亮起。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玄天七子当年不是被暗算...是自愿将魂魄炼入骨骼,成为活体封印!" 张天师胸口的鼓包突然爆开,七条金头红身的怪虫激射而出!它们在空中首尾相连,竟组成一把**血色钥匙**的形状,直刺徐应德眉心! "明月!虎符!" 阮明月咬牙扯下脖颈的金符,鲜血顿时从伤口喷涌而出。她将金符按在铜钱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玄天七子,英灵不灭!" "轰——" 金符炸裂成七道金光,分别注入徐应德的青铜臂骨、六把钥匙和铜钱虎符。天地间骤然响起洪钟大吕般的诵经声,七个道袍虚影在空中结印,化作北斗七星阵落下! 少女鬼魂发出凄厉尖叫,嫁衣在金光中燃烧。冯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这不可能!" 徐应德的青铜右臂自动抬起,五指张开对准张天师。老人胸口的虫巢剧烈挣扎,却无法抗拒那股吸力—— "师父,安息吧。" 七条金虫被硬生生抽出,在青铜臂骨前组成完整的钥匙形状。与此同时,另外六把钥匙从不同方向飞来,与青铜臂骨完美拼接! **七星钥,终归位!** 天地骤然寂静。 所有鬼魂定格在原地,红线虫如潮水般退去。冯伍的惨叫从地底深处传来,伴随着噬心老魔不甘的啼哭。 徐应德的青铜右臂插入地面,七色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封印阵图。阵眼处缓缓降下一口青铜巨棺,棺盖上七个锁孔正好对应七把钥匙。 "结束了。" 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巨棺轰然闭合。无数金色锁链从地底窜出,将棺材拖入九幽深处。 晨光穿透云层时,徐应德发现自己的右臂恢复了血肉——只是掌心多了一个北斗形状的疤痕。 阮明月扶着苏醒的张天师走来,老人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七颗朱砂痣排列成北斗形状。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35章 青丝叩门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张天师便被门环撞击声惊醒。 青铜门环上缠着三缕灰白发丝,随晨风轻轻摇曳。发丝末端系着枚生锈的"乾隆通宝",铜绿间渗出暗红血渍,正"嗒、嗒"地往青石阶上砸出血花。 "吱呀——" 门开三寸,一股混着腐橘味的阴风窜入。石阶上跪着个佝偻老妇,玄色麻衣下摆沾满泥渍,像是刚从坟堆里爬出来。她双手高举过头,托着件猩红襁褓——那红色竟在蠕动,原是万千发丝编织的**血罗衣**。 "求真人救我儿..."老妇额头抵地,后颈衣领滑落,露出三枚铜钱大的紫黑淤痕,形如**婴儿指印**。 香案前,血罗衣在无风自动。 徐应德用桃木剑挑开襁褓,青铜右臂突然剧痛——七枚棺材钉排列成北斗状,钉身缠满青黑脐带,每根脐带里都裹着条干瘪的**红线虫**。 "这不是寻常的..."张天师话音戛止,突然掐住自己喉咙。他脖颈皮肤下鼓起串小包,正沿着血管往心口钻。 "师父!" 阮明月金簪疾刺,挑出条金头红身的怪虫。虫尸落进香炉,"滋"地化作青烟,凝成个蜷缩的婴孩虚影。 老妇突然咯咯笑起来,脱落的下颌砸在香案上:"我儿说...真人身上有他爹的味道..." 地窖的霉味里混着股甜腥。 火折子照亮角落的柳木小棺时,阮明月脖颈"玄天"纹骤然发烫。棺盖上七滩粘液组成北斗纹,正中央嵌着半块青铜碎片——纹路与徐应德右臂疤痕严丝合缝。 "咔、咔"啃噬声从棺内传来。 婴孩背对众人,正抱着颗腐烂头颅吸吮。它青黑的后背上,脊椎骨节节凸起如算珠,皮肤上布满针脚缝合的**《往生咒》**。听到响动,它缓缓转头—— 左眼是浑浊的死人白,右眼却是清亮的童眸。 "娘亲..."婴齿间漏出混着脑浆的呼唤,小手拍打棺板,"饿..." 老妇的粗布衣突然爆裂。 她干瘪的腹部裂开道蜈蚣状疤痕,数十条红线虫拧成脐带,另一端竟连着小棺底部暗格!暗格里蜷缩着具男性腐尸,天灵盖上钉着枚**五帝钱**——正是徐应德三日前超度的溺死鬼客! "三十年前我难产而亡..."老妇的声音忽而苍老忽而稚嫩,"夫君把我儿封在棺中...喂了他二十八年..." 婴孩突然尖啸,青铜碎片迸发青光。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抓向碎片,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锁魂咒**—— "原来如此。"张天师拂尘炸开三千银丝,"这孽障是冲着玄天棺的封印来的!" 子时的更鼓穿透雨幕。 乾坤堂地窖已化作血池,婴孩在粘稠血浆中爬行。它每爬一步,身上《往生咒》就脱落一句,露出底下更古老的**青铜祭文**。 "天地为炉..."张天师咬破舌尖在掌心画符,"今日便再炼你一回!" 阮明月突然按住脖颈纹身,金线刺入脊椎的剧痛让她跪倒在地。她看见婴孩清亮的右眼里,映出个正在微笑的**左眉痣道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阮明月强忍着剧痛,想起了师父曾传授的秘法。她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在地上画出了一道奇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光,竟与婴孩身上的青铜祭文产生了共鸣,婴孩的动作瞬间一滞。 张天师趁机大喝一声,将拂尘化作一道银色的光网,向婴孩笼罩而去。徐应德也拼尽全力,控制着右臂上的锁魂咒,试图将婴孩的力量压制。 婴孩发出愤怒的咆哮,身上的青铜祭文光芒大盛,竟将光网和锁魂咒都震得摇摇欲坠。就在这时,阮明月脖颈上的“玄天”纹突然光芒大作,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涌出,直接冲向婴孩。 婴孩被这股力量击中,惨叫一声,身上的青铜祭纹开始逐渐消散。老妇也随之瘫倒在地,红线虫纷纷从她身上脱落。 随着最后一道青铜祭文消失,婴孩化作一团黑烟,被张天师收入了法器之中。地窖中的血池也渐渐干涸,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第36章 血婴棺 子时的雨敲在乾坤堂的瓦片上,像无数细小的指甲在抓挠。 地窖里的血水已经漫到膝盖,泛着铁锈味的泡沫"咕嘟咕嘟"翻涌。婴孩在血水中沉浮,青黑的皮肤上,那些针脚缝合的《往生咒》正一节节崩断,露出底下暗青色的**阴刻祭文**——每一笔划里都嵌着粒蠕动的米珠,细看竟是**虫卵**。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 张天师的舌尖血符悬在半空,忽然被血浪打散。老朽的道士一个踉跄,拂尘银丝缠住自己的左腿——不知何时,三根红线虫已钻透道袍,正顺着腿骨往上爬。 "师父!" 徐应德青铜右臂插入血水,灰白裂纹中迸出青光。就在他要抓住婴孩的刹那,那半块嵌在婴孩胸口的青铜碎片突然"铮"地鸣响,他整条右臂的符文**倒流**,青光竟顺着血脉往心脏窜去! 剧痛让徐应德跪倒在血水里。 他看见自己右臂的青铜光泽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婴孩皮肤上那种**尸青色**。更可怕的是,掌心北斗疤痕里钻出七条金头红身的怪虫,正沿着胳膊往肩头啃噬——每啃一口,就有一段记忆被撕碎。 (*"应德,接住乾坤镜!"*)——师父在青云观大火中的喊声模糊了。 (*"徐天师小心!"*)——阮明月脖颈金符的光晕暗淡了。 (*"小师弟..."*)——冯伍左眉黑痣的狞笑却越发清晰... "它在改写你的魂印!"阮明月突然扑来,金簪刺入徐应德肘部要穴。她脖颈"玄天"纹暴涨,金线顺着簪子导入他经脉,与青光绞作一团。 婴孩发出啼哭般的笑声,清亮的右眼瞳孔分裂——里面竟藏着**第三只眼**,正倒映出地窖角落那具男性腐尸。腐尸天灵盖的五帝钱"咔"地裂开,露出内层刻着的生辰八字: **"甲子年 癸酉月 丁亥日 子时"** ——正是冯伍的命格! "噗嗤!" 张天师的拂尘柄突然刺穿自己掌心。鲜血喷在悬浮的舌尖血符上,竟化作七枚**血钉**,将快要钻进心脉的红线虫钉在皮肤表面。老道士撕开道袍,露出胸口的七颗朱砂痣——此刻那些痣正渗出黑血,组成个倒悬的北斗。 "玄天七子听令!" 沙哑的吼声中,朱砂痣离体飞出,化作七道血虹贯入徐应德右臂。青铜符文猛地大亮,将金头红虫尽数焚毁。那些被吞噬的记忆碎片从虫尸里涌出,却在重组时多了段**本不存在**的画面—— (*年轻的张天师站在青铜棺前,怀里抱着个啼哭的婴儿。棺中伸出布满尸斑的手,将半块青铜镜塞进婴儿襁褓...*) "原来是你..."徐应德突然抓住婴孩的脚踝,"二十九年前被封印的,根本不止噬心老魔!" "咔嚓!" 婴孩胸口的青铜碎片突然离体,闪电般射向徐应德眉心。千钧一发之际,阮明月脖颈金符离体飞出,在空气中化作**青铜镜虚影**,与碎片严丝合缝拼成半面古镜。 镜光照出婴孩第三只眼的真容——那根本不是眼睛,而是**半粒青铜丹丸**,表面刻着与徐应德右臂同源的符文。 "丹鼎派的尸解术!"张天师咳出大口黑血,"冯伍这孽障...竟把自己金丹剖了一半养尸婴!" 血水突然沸腾。男性腐尸的腹腔炸开,爬出无数红线虫组成的**冯伍半身像**,左眉黑痣的位置嵌着另半粒金丹。虫像的嘴唇开合,发出混杂着婴啼的冷笑: "小师弟,你以为封印的是噬心老魔?那不过是养金丹的鼎炉罢了..." 腐尸的右手突然抓向阮明月,指尖沾着抹暗红——竟是能腐蚀金符的**棺底泥**! "铮——" 青铜镜光突然转向,照出地窖墙壁上隐藏的**镇龙钉**。那是徐应德三日前为镇风水所钉,此刻钉帽正泛着不祥的血光。 "原来在这儿..." 徐应德右臂猛地插入自己胸膛,硬生生抽出一根**青铜骨**。骨头上密布的符文与镜光相接,在血水上空投影出幅星图——北斗勺柄直指青云观地宫! 冯伍虫像突然暴怒,红线虫组成的躯体疯狂扭动:"你敢!" "师父!"徐应德将青铜骨掷向张天师,"去断龙台!" 血浪轰然炸开。等浑浊散去,地窖里只剩漂浮的襁褓残片。阮明月跪在血水中,怔怔看着掌心——那里躺着半粒黯淡的金丹,内里隐约可见**蜷缩的婴儿虚影**... 第37章 金线缠心 卯时的更鼓闷闷地响了三声。 阮明月蜷缩在厢房角落,脖颈上的"玄天"咒纹已经蔓延到锁骨。她盯着掌心——那半粒金丹像活物般微微搏动,每一次跳动都从皮肤下抽出几缕金线,正顺着腕脉向心口爬去。 "呃啊!" 金线突然刺入穴位,剧痛让她撞翻了铜盆。水中倒影一闪而过——她的右眼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淡金色,眼底浮着枚小小的**黑痣**。 "明月?" 徐应德破门而入,青铜右臂上的符文正泛着青光。他胸口的伤处没有流血,断裂的肋骨间隐约露出金属光泽。在看到阮明月眼睛的瞬间,他右臂猛地一震:"冯伍的金丹在夺舍!" 阮明月突然诡笑,声音变成男女混响:"小师弟...你挖骨救人的模样...真像当年的师兄..." 她抬手掐向自己咽喉,指甲缝里渗出的却是**棺底泥**。 青云观地宫的石阶上,张天师的脚印渗着黑血。 老人每走一步,胸口的七颗朱砂痣就暗淡一分。拂尘扫开蛛网,露出尽头那口青铜棺——棺盖内壁上布满了抓痕,最新的一道还沾着**新鲜血渍**。 "果然用了剥皮葬..." 张天师指尖拂过棺壁上的暗纹。那是种古老邪术:将活人生魂封入青铜,再剥下皮囊制成引魂幡。此刻棺底残留的皮肤碎屑,正与阮明月脖颈的"玄天"纹**同源共振**。 "哗啦!" 积水突然翻涌。棺底浮起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容赫然是**年轻时的阮明月**!人皮额心点着朱砂,后颈处有三枚紫黑指印——与叩门老妇的伤痕一模一样。 "三十年前..."张天师的拂尘柄刺入自己掌心,用血在棺壁写起《度人经》,"玄天棺里封的根本不是噬心老魔..." 乾坤堂的阵法中央,阮明月被七根桃木钉固定成北斗状。 徐应德割开右腕,让青铜色的血滴在她眉心。血珠与金线相触,竟浮现出**两套经脉**——一套属于阮明月,另一套则在吞噬她的魂魄,每根金线末端都连着个模糊的**婴儿虚影**。 "原来如此。"徐应德的青铜骨发出共鸣,"冯伍把另一半金丹...种在了你前世尸身里!" 阮明月突然剧烈挣扎,金线从七窍喷射而出:"你救不了她...就像当年救不了那七个婴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像冯伍,右眼黑痣渗出脓血。就在金线即将刺入心脏时,厢房门板"砰"地炸裂—— 张天师站在月光下,手中人皮猎猎作响。老人胸口插着半截青铜镜,镜面正映出阮明月体内**两个重叠的魂魄**! --- "天地为鉴!" 张天师将人皮按在阮明月脸上。青铜镜光穿透皮囊,照出她灵台深处的记忆碎片: (*二十九年前的雨夜,年轻的张天师抱着啼哭的女婴站在青铜棺前。棺中伸出布满尸斑的手,将半块青铜镜塞进襁褓...*) (*同一个女婴,被左眉痣道人按在祭坛上,金丹一分为二...*) (*血泊里渐渐长大的身影,脖颈慢慢浮现"玄天"咒纹...*) 阮明月突然尖叫,金线从体内倒卷而出,在空中凝成冯伍的虚影:"师兄...你竟然把玄天镜...藏在她魂魄里!" 虚影扑向青铜镜的刹那,徐应德的右臂贯穿了阮明月胸膛—— 却不是伤害,而是从她心口抽出了**半面青铜镜**! 晨光刺破乌云时,乾坤堂的阵法已经熄灭。 阮明月安静地躺在血泊里,脖颈的"玄天"纹褪成淡金色。她掌心躺着两枚金丹,此刻正化作飞灰消散。 徐应德跪在一旁,青铜右臂与左臂共同捧着完整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地宫青铜棺内的景象—— 七具婴儿骸骨围成圆圈,中央蜷缩着个**没有脸皮的道人**。他的头盖骨被掀开,里面爬满红线虫,正拼命摆成北斗形状... "这才是真正的冯伍。"张天师咳出带虫的血沫,"我们封印的...从来都是他的皮囊..." 清风拂过,镜面泛起涟漪。当波纹平息时,映出的却是阮明月安睡的容颜,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里有团微弱的青光,正随着呼吸轻轻闪烁... --- 第38章 蜕皮 子时的梆子声在青云观废墟上回荡。 地宫青铜棺的缝隙里渗出粘稠黑液,像一条条细小的黑蛇在石砖上蜿蜒。棺盖内壁的抓痕间,那张没有脸皮的头颅正缓缓转动——暴露在外的肌肉纤维随着呼吸舒张收缩,喉结上下滚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 "啪嗒。" 一块碎肉掉在棺底。没有嘴唇的口腔突然张开,吐出一团缠绕着血丝的红线虫。虫群在腐肉间组成模糊字迹: **"甲子 癸酉 丁亥 子时"** ——正是冯伍被剥皮的时刻。 阮明月在噩梦中惊醒,腹部的青光与窗外的梆子声同步闪烁。 铜镜里,她的倒影正在缓慢变化——脖颈的"玄天"纹如活物般蠕动,金线顺着血管爬上右脸,在颧骨处勾勒出**半张男子面相**。最骇人的是,那半张脸的左眉位置,正缓缓鼓起一粒黑痣。 "啊!" 她撕开衣领,发现腹部皮肤下凸起细小的颗粒。指尖轻抚的刹那,七百二十个针眼大的孔洞同时渗出金液,在肚皮上组成**青铜镜的纹路**。 厢房门突然洞开。 徐应德站在月光下,青铜右臂的裂纹里爬出无数符文,在空中拼成半面古镜。镜光照向阮明月腹部时,她听见了婴儿的笑声—— "娘亲..." 声音来自她自己的喉咙。 地宫石阶上的黑血脚印越来越新鲜。 张天师用拂尘挑开青铜棺内堆积的虫尸,露出底下七具呈北斗排列的婴儿骸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被掀开,里面蜷缩着**正在蜕皮的小型冯伍**。 "尸解仙..."老道士的指尖发抖,"这孽障把自己分成了八份!" 最小的那个冯伍突然抬头——它脸上覆盖着阮明月的皮肤碎片,清亮的童眸里映出徐应德的身影:"师兄...你当年把我封进玄天棺时...可没说过会孵出双生子啊..." 它的手伸向张天师胸口,指尖沾着来自阮明月腹部的**金色羊水**。 乾坤堂的阵法中央,阮明月腹部的青光凝成实体。 徐应德的青铜骨自动离体,在空中与青光拼成完整的青铜镜。镜面照出的不是影像,而是流动的**血脉图谱**—— 阮明月的子宫里蜷缩着两个胎儿:一个浑身青黑,脊椎上刻着《往生咒》;另一个通体青铜色,右臂布满与徐应德相同的符文。 "原来如此..."张天师的拂尘"啪"地折断,"冯伍的金丹...养出了他自己的克星..." 镜光突然大盛。 青黑胎儿猛地睁眼,瞳孔里映出地宫景象——无面道人的头颅正在长出**阮明月的脸皮**! 黎明前的暴雨冲刷着青云观残垣。 青铜棺内的无面道人已经披上阮明月的面皮,正用她的声音哼唱摇篮曲。七具婴儿骸骨围着他爬行,每具骸骨都捧着一块从自己身上剥下的皮肤,皮肤上血写着**生辰八字**。 "甲子年..." "癸酉月..." "丁亥日..." 徐应德的青铜右臂插入棺中,硬生生扯下那张脸皮。暴露在外的肌肉组织上,七百二十个针眼同时喷出金线——每根线都连着阮明月腹部的胎儿! "你以为..."无面道人的喉结滚动,声音混着血泡,"剥皮葬炼的是我的皮?" 它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正在跳动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竟是阮明月分娩的画面!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阮明月在血泊中分娩。 产婆剪断脐带的瞬间,婴儿的啼哭与青铜镜的碎裂声同时响起。徐应德接住那个通体青色的婴孩,发现它右臂的符文正与自己的伤痕**严丝合缝**。 地宫方向传来崩塌的闷响。 张天师拖着半截拂尘归来,道袍上沾满青铜色的血:"冯伍的皮...自己走进镜子里了..." 铜镜碎片在晨光中闪烁,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脸——时而冯伍,时而阮明月,最终定格为婴儿纯净的瞳孔。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新生儿的掌心悄然浮现一粒**黑痣**... 第39章 朱砂劫 寅时三刻,张天师在定中惊醒。 胸前七颗朱砂痣中的天枢位突然发烫,那颗暗红如血的痣点竟像蜡油般融化,顺着道袍褶皱滴落在蒲团上。"滋啦"一声,棉布蒲团被灼出七个排列成北斗状的焦黑小孔。 老道士颤抖着拨开灰烬,在第七个孔洞里摸到一粒**冰凉的青铜珠**。珠子不过米粒大小,表面却阴刻着完整的《度人经》,最中央嵌着个蜷缩的婴儿黑影——左眉一点朱砂红得刺目。 "第一天..."张天师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铜镜中映出他胸口剩余的六颗痣正在缓慢移位,"七星替命,开始了。" 厢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徐应德撞开门时,阮明月正死死按着婴儿的后颈。襁褓散落处,三枚紫红指印已经肿成铜钱大的血疱,每个疱顶都生着颗**黑痣**。最骇人的是,黑痣表面布满针尖大的孔洞,正往外渗着青铜色的脓液。 "是七煞钉魂!"阮明月的声音发颤,"冯伍把命格钉进了孩子三魂里!" 婴儿突然停止啼哭,青金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房梁。顺着视线望去,屋檩缝隙间趴着七只**人面蜘蛛**——每只腹部的花纹都对应一颗朱砂痣的方位。 "啪!" 天璇位的蜘蛛突然坠下,正落在婴儿眉心血疱上。黑痣应声而破,一缕青烟钻入婴儿鼻孔。孩子右臂内侧随即浮现一道本不存在的符文,笔划间隐约可见**"癸酉"**二字。 祠堂的百年楠木供桌上,三柱清香无火自燃。 张天师褪下道袍,露出爬满褐色斑纹的后背——那些纹路竟是由无数**香灰痣**拼成的北斗阵图。老道士将天蓬尺横于心口,乌木尺身突然裂开,露出内里藏着的半页残经: **"七星替命者,朱砂为引,香灰作舟"** 第二颗朱砂痣(天璇位)突然爆开,溅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香灰脓**。脓液在经书上蜿蜒,凝成与婴儿臂上相同的"癸酉"符文。 供桌下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双**青紫小脚**——脚踝三圈指印与婴儿后颈的痕迹严丝合缝,脚背却布满正在消退的朱砂痣点。 阮明月给孩子换尿布时,发现他后颈的皮肤在蠕动。 三枚指印间生出细密血丝,正拼成**微型青铜镜**的纹路。更可怕的是,每当镜纹闪烁,她产后本应消失的腹部胎记就会凸起七颗光点——光点排列竟与张天师胸前的朱砂痣分毫不差! "呃啊!" 剧痛让她掀开衣襟。腹部的青光已凝成实体,最下方那颗痣的位置,分明有只**婴儿手掌**的轮廓从体内往外顶撞。妆台上的铜镜突然映出骇人一幕——她的倒影怀里抱着婴儿,而婴儿臂上的"癸酉"符文,正通过脐带般的金光流向她腹部的光点...... 子时的梆子像闷在棺材里。 张天师用银针挑开第三颗(天玑位)朱砂痣,痣心滚出粒冰凉的**青铜眼珠**。瞳仁里刻着"丁亥",虹膜上爬满正在蜕皮的红线虫。 "好一个移星换斗..."老道士的拂尘炸开三千银丝,"用七星痣偷天换命!" 供桌下伸出青紫小手,突然攥住他的脚踝。那手心长着第七颗朱砂痣,正疯狂吸食其余六颗的血色。张天师胸前的痣群急速灰败,而阴影里的孩子也渐渐显形—— 竟是个与婴儿一模一样的存在,只是通体青黑,眼窝里旋转着两枚**青铜符**! "师父!" 徐应德的青铜右臂贯穿青黑婴孩的胸膛,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面**沾血的青铜镜**。镜面照出惊悚真相:七个冯伍的虚影正通过朱砂痣的链接,往婴儿体内灌注魂魄! 五更鼓响,晨光刺破云层。 张天师胸前的朱砂痣已全部消失,婴儿后颈的青铜镜纹却彻底成型。青黑婴孩在阳光下化作飞灰,灰烬中七百二十颗黑痣拼成谶言: **"七星坠,玄天归"** 阮明月腹部的七点青光突然离体,在空中结为北斗印,重重烙在婴儿眉心。孩子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吐出一团缠绕金线的红线虫——每根金线都拴着颗**朱砂痣**的虚影。 虫团坠地的刹那,青云观地宫传来青铜棺碎裂的巨响。 而在无人注意的墙角,新生儿的掌心,一粒朱砂痣正褪去红色,渐渐凝成青铜色的...... 第40章 夜半叩门 子时刚过,乾坤堂的门环突然无风自动,发出"咔哒、咔哒"的规律声响。 徐应德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着铁锈味的腥风扑面而来。台阶上跪着个腹部高耸的妇人,素白旗袍被鲜血浸透了大半,粘稠的血浆正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成蛇形。 "求真人救我腹中孩儿......"妇人抬头,嘴角渗出黑血,"他已经...死了三日了..." 她掀开衣摆——青紫色的肚皮上,七个排列成北斗状的针眼正在渗出**青铜色脓液**。最骇人的是,腹部左侧明显凸起个**小手印**,五指分明,指甲却泛着尸青色。 张天师的银针刚触到妇人脉门,针尾就结出冰霜。 "不是寻常的鬼胎。"老道士掀开妇人眼皮,瞳孔里映出个蜷缩的**青黑婴儿**,脊椎上钉着七枚生锈的棺材钉,"有人用‘七星锁魂’养尸婴。" 铜盆里的无根水突然沸腾。妇人猛地抽搐,从喉咙里呕出半截**红线虫**,虫身缠着张泛黄的婚书——男方写着冯伍的生辰八字,女方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如此!"徐应德青铜右臂青光大盛,"冯伍在借孕妇养第二具化身!" 话音未落,妇人的肚皮突然透明如纱,清晰可见里面蜷缩的胎儿正用长满黑牙的嘴,一点点啃食自己的脐带。每咬一口,就有道血线顺着针眼流出,在地上汇成**"癸酉"**二字。 祠堂的七星灯无风自摇。 张天师割破中指,将血滴在妇人肚脐。血珠竟逆着重力向上滚动,沿着七个针眼连成完整的北斗图形。老道士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迹里裹着半条**金头红虫**。 "他在用七星针偷换命格......"张天师擦去嘴角黑血,"把死胎转成活婴,再借生产之机金蝉脱壳!" 供桌上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青云观方向。铜镜映出骇人景象——地宫里的青铜棺盖大开,棺底积着层**新鲜羊水**,水面漂浮着七片带血的朱砂痣。 阮明月突然捂住腹部——产后本该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渗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青铜汁液**! 子时的更鼓像催命符。 妇人被安置在阵法中央,肚皮上的七星针眼开始蠕动,每个孔洞里都钻出条**白须尸虫**。虫子首尾相连,在腹部皮肤上拼出半篇《往生咒》,而凸起的小手印正对应着缺失的段落。 "需要活人引产。"张天师将三清铃压在妇人眉心,"尸胎见不得至亲血。" 铜铃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徐应德右臂划出道伤口。青铜色的血滴在妇人肚皮上,七个针眼同时喷出黑烟。烟雾中浮现冯伍的虚影,左眉黑痣渗着脓血: "小师弟...你猜这胎儿的生父是谁?" 肚皮轰然爆裂,数百条红线虫托着个**青铜婴儿**爬出。它脊椎上的七枚棺材钉自动脱落,钉身上刻着徐应德、张天师和阮明月的生辰八字! 五更鸡鸣时,青铜婴儿在阵法中融化。 张天师拾起最后脱落的棺材钉,钉帽上的朱砂突然流动起来,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北斗。老道士胸前的七颗痣重新浮现,而阮明月腹部的伤口终于止住青铜液。 妇人悠悠转醒,平坦的小腹上只余七个淡淡的红点。她茫然地摸向怀中,掏出一块**带血的铜镜碎片**——镜面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青云观地宫里正在重组的青铜棺。 "还没结束......"徐应德盯着碎片里闪过的青黑小手,"冯伍还剩六具化身。" 晨光中,新生婴儿的掌心,"子"字悄然添上一笔,已成**"孽"**形。 第41章 夜积香灰 三更的梆子敲过第三响时,守夜的阮明月听见祠堂传来"沙沙"声。 供桌下的香灰无风自动,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着,渐渐堆出个三寸高的**人形轮廓**。更骇人的是,香灰人偶的眉心嵌着粒朱砂,正是张天师胸前消失的第一颗痣。 "徐天师!"阮明月急退两步,脖颈的金符突然发烫,"香灰在偷师父的命格!" 铜盆里的无根水"咕嘟"沸腾,水面映出骇人景象——青云观地宫的青铜棺内,七片带血的朱砂痣正拼成**婴儿面孔**,嘴唇开合间吐出缕缕香灰。 张天师用桃木剑挑开香灰人偶,灰堆里滚出三粒**青铜眼珠**。 "是‘借形还魂’。"老道士的银须无风自动,"冯伍用香灰为骨、朱砂为血,在塑自己的新肉身!" 剑尖刚触到眼珠,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个穿红肚兜的婴孩,正用冯伍的声音尖笑:"师兄,你每灭一具化身,我就多一分力......" 火舌卷过房梁,烧出七个排列成北斗的焦黑小孔。孔洞里淅淅沥沥漏下**混着香灰的血雨**,落地竟凝成七个巴掌大的灰人,每个灰人后颈都有三枚紫红指印! 五更天,乾坤堂的地砖上爬满香灰手印。 徐应德用青铜右臂按住最前面的灰婴,触手的瞬间,灰烬里刺出密密麻麻的**红线虫**,顺着他的经脉往心脏钻。右臂符文青光暴涨,将虫群烧成七百二十粒黑痣,每粒痣里都传出婴儿啼哭。 "是七煞养尸阵的阵眼!"阮明月扯开衣领,腹部的七星伤疤正在渗血,"它们在吸食我的胎元!" 铜镜突然映出恐怖一幕——她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地图,指向城郊乱葬岗。而地图角落,香灰人偶已经长到两尺高,正用沾血的手指在墙面刻字: **"癸酉葬母,丁亥葬子"** 张天师胸前的第二颗朱砂痣开始褪色。 老道士盘坐在香灰人偶前,用银针挑破指尖,将血滴在人偶眉心。血珠渗入的刹那,人偶突然发出冯伍的惨叫,灰烬身躯炸开,露出里面**裹着脐带的青铜婴儿**! "找到你了......"徐应德的右臂贯穿青铜婴胸口,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页残经——正是记载"七星替命"的缺角! 残经上的血字突然蠕动,拼出新谶言: **"灰为骨,朱为血,镜为魂"** 青云观方向传来地裂的轰鸣,青铜棺的碎片冲天而起,在夜空拼成巨大的**倒悬北斗**!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香灰人偶已长到成人高度。 它站在祠堂中央,灰烬身躯渐渐凝实,露出冯伍的五官。最恐怖的是,它左眉的黑痣正在渗血,而张天师胸口的第三颗朱砂痣随之暗淡。 "师父!"徐应德挥剑斩向人偶脖颈,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铜婴挡住。婴儿脊椎上的七枚棺材钉飞射而出,将他的青铜右臂钉在墙上。 "没用的......"人偶发出冯伍的笑声,"每颗朱砂痣都是我的替命符......" 晨光刺破云层的瞬间,人偶突然溃散成灰。而在无人注意的墙角,新生婴儿掌心的"孽"字,悄然多了一撇...... 第42章 泥人叩门 卯时刚至,乾坤堂的门槛上多了串湿漉漉的脚印。 那脚印不过三寸长,指缝间还夹着河底的水草,从门前石阶一直延伸到正厅香案下。徐应德俯身查看时,香炉里的香灰突然塌陷,露出个用**尸泥**捏成的小人——它跪在灰堆里,双手高举过头,捧着一片鱼鳞,鳞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救"字。 "是山港村的‘河童信’。"张天师指尖的银针突然锈蚀,"看来那地方的‘尸潮汛’提前了。" 阮明月刚触到鱼鳞,脖颈的金符就烫出一道青烟。鳞片上的刻痕渗出血珠,在案几上绘成简易地图——村口老槐树的位置,画着七个血淋淋的**倒吊小人**。 山港村的河道飘着腥臭的泡沫。 带路的村民老周突然跪在岸边,扒开芦苇丛——浑浊的河水里,赫然立着七根**人腿粗细的柏木桩**,每根桩顶都钉着只腐烂的乌鸦,鸟喙里叼着截婴儿脐带。 "七天前开始,每天河里多一根桩子......"老周的声音发颤,"昨晚王寡妇去洗衣裳,看见...看见木桩上长出了人脸!" 仿佛印证他的话,最近的木桩突然裂开,树皮剥落处露出**张浸泡得发胀的面孔**——正是村里失踪的货郎!那"脸"的嘴唇蠕动两下,"噗"地吐出口黑水,水里裹着几十粒**带血的糯米**。 徐应德的青铜右臂突然刺痛。他拨开黑水,发现每粒糯米都刻着生辰八字——全是村里未满周岁的婴孩! 夜半的村口老槐树下,七个倒吊的草人无风自动。 张天师用朱砂绳缠住树干,绳结刚打好,树皮就渗出**酱油色的尸液**。老道士抹了把液体凑近鼻尖,突然变色:"是‘阴桥引’!有人在用活人桩搭渡魂桥!" 阮明月突然指向河面——月光下,七根木桩间不知何时多了条**浮尸拼成的桥**!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脑腔里插着燃了一半的白蜡烛,烛火竟是渗人的幽绿色。 "快看桩子!"老周惨叫。 最靠近岸边的木桩上,那张货郎的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青铜色的婴儿头骨**。骨头的天灵盖上,赫然钉着枚刻有"癸酉"二字的棺材钉! 子时的梆子声被浪涛吞没。 河水突然暴涨,浮尸桥的缝隙里伸出无数**长满鱼鳞的手**。徐应德青铜右臂插入水中,青光所照之处,河水竟像幕布般被掀开,露出河床上的恐怖景象—— 三百具尸骨跪成八卦阵,每具骸骨怀里都抱着个陶罐。罐口钻出红线虫组成的细流,正往木桩上的婴儿头骨里灌注。而阵眼处,赫然是口被铁链缠住的**青铜小棺**! "是冯伍养的第二具化身!"张天师的拂尘炸开,"他在用尸潮汛催生青铜婴!" 突然,所有蜡烛同时熄灭。浮尸桥上的尸体齐刷刷转头,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张张血口,异口同声发出冯伍的腔调:"师兄...你终于来参加我儿的满月礼了......" 五更鸡鸣时,最后根木桩轰然倒塌。 徐应德从河底挖出的青铜小棺里,躺着个**浑身刻满祭文的死胎**。它的脊椎被七枚棺材钉贯穿,钉帽上的"癸酉"二字正渗着青铜汁液。 "不是寻常的养尸......"张天师用银针挑开死胎眼皮,露出里面**旋转的青铜符**,"冯伍在给这些化身分魂!" 阮明月突然呕吐,吐出的不是秽物,而是**七粒带血的糯米**——每粒都刻着在场三人的生辰八字! 回程的马车上,老周哆哆嗦嗦递来个布包。掀开一看,是块从浮尸嘴里抠出的**鳞片**,背面刻着山港村所有孕妇的名字,而最早的那个,赫然是二十年前的...... **阮明月**。 第43章 半夜捞尸 山港村的河道在子时泛起诡异的青光。 徐应德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青铜右臂插入淤泥,灰白色的裂纹顺着河水蔓延。突然,他指尖触到某种坚硬物体——一具**婴儿骸骨**的颅骨,天灵盖上钉着七枚青铜钉,排列成倒北斗的形状。 "第三具化身......" 骸骨突然"咔"地仰头,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红线虫**,虫身组成冯伍的脸:"小师弟,你来得正好......" 虫脸猛地炸开,河底淤泥沸腾般翻滚,数百具缠着水草的浮尸同时坐起,腐烂的手指抓向徐应德的脚踝—— 阮明月手中的火把突然熄灭。 月光下,七根柏木桩之间的浮尸竟自行拼接成桥,每具尸体的胸腔都敞开着,里面蜷缩着个青铜色的**婴灵**。它们齐刷刷转头,清亮的瞳孔里映出阮明月的身影,突然异口同声喊:"娘亲......" "小心!" 张天师的拂尘横扫,三具浮尸的头颅飞起,却在空中自行重组——腐烂的皮肉剥落,露出里面**青铜浇筑的婴儿头骨**,下颌骨开合间发出金铁交击般的笑声。 最骇人的是,河岸边的老槐树上,七个倒吊的草人不知何时变成了**真实的村民**!他们脖颈被鱼线勒断,舌头垂到胸口,正用脚尖在泥地上划出"癸酉"二字...... 徐应德的右臂被三具浮尸死死咬住。 他暴喝一声,灰白裂纹中迸发青光,将浮尸震碎成骨块。骨堆里滚出个完整的青铜婴,脊椎上七枚棺材钉突然离体飞射,将他的道袍钉在柏木桩上! "咯咯咯......" 青铜婴爬向阮明月,腹部裂开张布满黑牙的嘴:"娘亲...饿......" 阮明月脖颈的金符突然灼烧,她呕出大口鲜血——血水中裹着七粒糯米,每粒都刻着在场三人的生辰八字!更恐怖的是,血珠落地后竟自行滚动,在泥地上拼出**山港村的地图**,而村口祠堂的位置,正闪烁着青铜色的光...... 推开祠堂腐朽的木门,霉味里混着浓重的血腥气。 供桌上摆着口**柳木小棺**,棺盖被七根鱼线缠绕,线另一头连着房梁上吊死的七只黑猫。张天师的银针刚触到棺木,黑猫突然同时睁眼,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砰!" 棺盖炸裂,里面蜷缩着具女尸——赫然是二十年前难产而死的阮明月生母!她鼓胀的腹部突然蠕动,青紫色的皮肤下凸起个小手印...... "原来如此......"张天师面色惨白,"冯伍用你的至亲血脉养尸婴!" 女尸猛地坐起,腐烂的双手抓住阮明月的手腕。她腹部"刺啦"裂开,钻出个浑身刻满祭文的青铜婴——与河底那具一模一样,只是胸口多了个"子"字烙印! 五更鼓响,祠堂的地面开始渗出黑水。 青铜婴与河底挖出的那具突然同时尖啸,声波震得瓦片簌簌坠落。它们扑向阮明月,一个啃咬她的脖颈金符,另一个撕扯她腹部的七星伤疤——每撕开一道伤口,就有**青铜汁液**喷涌而出! "明月!" 徐应德挣断鱼线,青铜右臂贯穿其中一具尸婴的胸口。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块**带血的铜镜**——镜面映出的竟是乾坤堂里那个新生婴儿,他掌心的"孽"字正在疯狂闪烁! 突然,另一具尸婴咬住阮明月的咽喉。鲜血溅在铜镜上,镜中的乾坤堂婴儿猛地抬头,瞳孔变成渗人的青铜色...... 第44章 河童信 山港村的黎明笼罩在浓雾里。 徐应德蹲在河滩边,指尖拨开湿润的泥沙。一枚鱼鳞突兀地嵌在泥中,边缘泛着青铜色的锈迹。鳞片上用血刻着歪扭的字迹:"救救孩子"。 "已经是第七枚了。" 阮明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捧着的陶罐里,六枚相似的鱼鳞排成北斗状,每一片都在渗出浑浊的水珠。水珠落地不散,反而像活物般朝着河水的方向蠕动。 突然,徐应德的青铜右臂剧烈震颤。河面"咕嘟"冒出一串气泡,一具缠满水草的尸体缓缓浮起——那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双手被红线捆在胸前,天灵盖上钉着枚生锈的棺材钉。 最骇人的是,孩童青紫的嘴唇竟在张合,发出老妪般沙哑的声音:"......癸酉......葬子......" 村口的老槐树下,七个草人随风摇晃。 张天师用银针挑开草人的衣襟,里面竟裹着新鲜的人皮!每张皮的后颈处,都烙着三枚紫黑的指印,与阮明月脖颈上的金符形状完全吻合。 "不是普通的草人。"老道士的指尖沾上草人腹部的黏液,"是‘替身偶’,用来转移诅咒的。" 夜风吹过,草人突然齐刷刷转头。它们的面孔在月光下融化,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红线虫**。虫群组成一张张村民的脸,异口同声呢喃:"......饿......" 阮明月突然捂住腹部——产后的伤口裂开一道细缝,渗出青铜色的液体。液体滴在树根上,泥土里立刻钻出数十条**白须尸虫**,疯狂啃食草人的根系。 祠堂的地窖里,摆着七口陶瓮。 徐应德掀开第一个瓮盖,恶臭扑面而来。瓮底沉着个青铜铸造的婴儿头颅,七窍塞满糯米。当月光透过窗缝照在头颅上时,那些糯米突然膨胀,爆出密密麻麻的**虫卵**。 "是‘养蛊瓮’。"张天师用符纸包裹住一颗虫卵,"冯伍在培育青铜尸婴的载体。" 话音未落,其余六口陶瓮同时炸裂!腐臭的液体中爬出六具残缺的青铜婴尸,它们用扭曲的四肢撑起身体,脊椎上的棺材钉"铮铮"作响。最完整的那具突然扑向阮明月,腹部的裂口张开,露出里面**旋转的青铜符文**—— 正是徐应德右臂上缺失的那段咒言! 乾坤堂的铜镜蒙着层血雾。 镜中的婴儿正在啃食自己的右手,每咬一口,现实中的阮明月脖颈就多一道牙印。徐应德试图打碎铜镜,桃木剑却被镜面吞噬——剑尖从婴儿背后的阴影里刺出,险些贯穿张天师的咽喉! "没用的。"老道士擦去颈侧的血迹,"这是‘照骨镜’,连着那孩子的魂魄。" 突然,镜中的婴儿停止啃咬。它缓缓抬头,清亮的瞳孔变成浑浊的青铜色,嘴角咧到耳根:"爹爹......饿......" 现实中的婴儿同时啼哭,掌心的"孽"字渗出黑血,在摇篮里汇成山港村的地图。地图上,七个坟包正缓缓移动,排列成**倒北斗**的形状...... 山港村的孕妇们聚集在祠堂,每个人的肚皮上都浮现出"子"字烙印。 最年长的产妇掀开衣襟——她腹部的烙印最深,皮肤下明显有什么在蠕动。张天师的银针刚刺入表皮,就听"噗"地一声,针孔里钻出条**金头红虫**,虫身上赫然刻着冯伍的生辰八字! "他在用孕妇养‘子母煞’。"徐应德的青铜右臂插入地面,灰白裂纹顺着地脉蔓延,"每个新生儿都会成为青铜尸婴的容器。" 突然,所有孕妇同时捂住腹部惨叫。她们肚皮上的"子"字疯狂闪烁,祠堂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七具青铜婴尸不知何时爬上了房梁,正用长满黑牙的嘴啃咬绳索! 暴雨倾盆,河水暴涨。 徐应德站在浮尸桥上,脚下是三百具跪拜的骸骨。河中央的青铜小棺已经打开,里面躺着具无皮的男尸——脊椎被七枚青铜钉固定成诡异的弧度,头盖骨里蜷缩着个**完整的青铜婴**。 "终于见面了,小师弟。" 男尸的胸腔突然裂开,冯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青铜婴缓缓爬出,每移动一寸,山港村就有一户人家传出惨嚎——他们的新生儿正在变成**青铜雕像**! 阮明月突然跪倒在地,腹部的七星伤疤全部崩裂。七道青光射向青铜婴,却在半途被另一股力量截住——乾坤堂的婴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河边,掌心"孽"字大亮,竟在**吞噬青光**! "原来如此......"张天师咳出大口黑血,"双生劫......必须同时斩杀两具主婴......" 青云观地宫的断龙石下,压着半页残破的《七星葬经》。 徐应德用青铜右臂推开巨石,碎石剥落处露出七枚暗金色的长钉——钉身刻着"天枢"至"摇光"的星位名,正是当年玄天七子封印噬心老魔的法器! "来不及了......"张天师割破手腕,将血洒在钉上,"冯伍的魂魄已经分散,必须同时钉住七具主婴。" 突然,地宫剧烈震动。青铜棺的碎片浮空而起,在众人头顶拼成巨大的倒悬北斗。棺内渗出粘稠黑液,在空中凝成冯伍的虚影:"师兄......你忘了当年是谁帮你们补全七星阵的?" 阮明月脖颈的金符突然炸裂,露出底下隐藏的**第八枚朱砂痣**! 子时的更鼓如同丧钟。 徐应德将七枚断龙钉分射四方,自己则扑向河中的青铜主婴。就在钉尖即将刺入婴灵天灵盖的刹那,乾坤堂的婴儿突然瞬移到跟前,用小小的身躯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噗嗤!" 青铜主婴的利爪同时贯穿徐应德的胸膛。鲜血喷溅在断龙钉上,七道金光冲天而起,将倒悬北斗击得粉碎。 冯伍的惨叫响彻山谷:"不!这不可——" 话音戛然而止。 山港村的所有青铜婴尸同时凝固,随即化为齑粉。乾坤堂的婴儿安静地躺在血泊中,掌心的"孽"字渐渐淡去...... 黎明到来时,阮明月在祠堂角落发现了最后一样东西。 那是个褪色的红肚兜,上面用金线绣着生辰八字——正是冯伍被剥皮那日的干支。肚兜里裹着半粒金丹,里面封印着个微小的青铜婴虚影,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第45章 拜山贴 重阳节的晨雾还未散尽,乾坤堂的门槛上便多了三张拜帖。 第一张是**茅山派**的紫符金笺,墨迹里游动着活物般的朱砂;第二张是**龙虎山**的玉版丹书,背面印着天师府的雷纹;第三张最奇,是张**萨满教**的兽皮,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好大的阵仗。"张天师指尖轻点,三张拜帖无火自燃,灰烬竟在空中组成个"斗"字,"看来有人想掂量掂量老道的斤两。" 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符文微微发烫:"师父,怕是冯伍的余孽在挑事。" 堂外忽起狂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雾中隐约现出三拨人影—— 为首的茅山道士青袍玉冠,背后斜挎七柄桃木剑。 "久闻张真人七星锁魂独步天下。"他并指如剑,七柄木剑"铮"地出鞘,在空中排成杀破狼凶局,"贫道这七煞剑阵,还请品鉴!" 剑阵未至,堂内所有符纸已自燃成灰。张天师不慌不忙,取三枚铜钱掷于案上—— **天、地、人三才镇位!** 铜钱落地生根,竟将七柄飞剑定在半空。老道士袖中飞出张皱巴巴的黄符,轻飘飘贴在中宫剑身。那符上歪歪扭扭画着个笑脸,却听得"咔嚓"一声,最锋利的桃木剑竟拦腰折断! "你!"茅山道士脸色大变,"这是......" "小朋友的涂鸦符。"张天师捋须微笑,"道法自然,何必拘泥?" 龙虎山来的黑袍道士更不答话,直接掐起五雷诀。 乌云瞬间遮蔽烈日,五道紫雷劈向乾坤堂屋顶!电光中隐约现出**雷部三十六将**的虚影,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张天师突然解开发髻,白发如瀑垂落。他从耳后取出根绣花针,对着雷云轻轻一挑—— "刺啦!" 漫天雷暴竟被这细针引着,全数导入堂前的老槐树。树干顿时焦黑如炭,却从中裂开,露出树心藏着的**青铜八卦镜**。镜面一转,三十六雷将的虚影反倒扑向施法者! "乾坤挪移?!"黑袍道士慌忙祭出天师印抵挡,仍被震退三步。 最诡异的当属那萨满巫师。 他解下腰间的人头骨法器,咬破舌尖喷出口血雾。骨碌碌转动的头骨里,突然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落地便化作三百阴兵,刀枪上皆缠绕着怨气。 张天师叹了口气,从供桌下拎出个竹编的**蛐蛐笼**。 "去。" 笼门一开,跳出的竟是只碧眼金蟾。这蟾蜍不过铜钱大,却张口吞下三只阴兵,肚子瞬间涨成皮球。更奇的是,它每吞一只,萨满巫师脸上的皱纹就多一道。 "食怨蛊?!"巫师惊恐后退,"你怎会南疆秘......" 话未说完,金蟾突然"呱"地大叫。三百阴兵齐齐调转刀锋,竟朝着施法者反戈一击! 日暮时分,三教来人尽皆铩羽。 "诸位可明白了?"张天师蹲在槐树下,用绣花针拨弄着焦黑的雷击木,"道不在符,不在器,而在......" 他突然将针尖刺入树皮裂缝。 "咔嚓"一声,雷击木里掉出个**青铜小人**,正是冯伍的模样!小人左眉的黑痣突然渗出脓血,随即在阳光下化作飞灰。 三教修士面面相觑,终于齐齐躬身:"谢真人指点迷津!" 夜风拂过,堂前铜铃轻响。没人注意到,新生婴儿掌心的"孽"字,又悄悄多了一撇...... 第46章 三教拜山 重阳寅时,晨露未曦。张天师正在院中吐纳,忽见三道光华破空而至,落在乾坤堂前青石板上,化作三封拜帖。 第一封乃茅山紫符金帖,朱砂书就"七煞诛邪"四字,笔锋如剑,隐隐有金戈之声;第二封是龙虎山玉版丹书,云纹雷篆间"五雷正法"四字电光流转;第三封最为奇特,竟是萨满教血皮战书,边缘犬牙交错,散发着腥膻血气。 "有意思。"张天师广袖轻拂,三封拜帖无风自燃。灰烬中现出北斗星图,天枢位却缺了一角。 徐应德青铜右臂微微震颤:"师父,这是..." "七星缺位,必有妖祟。"老道士从耳后取下一根绣花针,"看来今日要会会这些贵客了。" 辰时三刻,茅山玉真子率众而至。但见那道人: - 头戴芙蓉冠 - 身披八卦衣 - 背负七柄桃木法剑 - 腰间悬着三清铃 "久闻张真人道法通玄,今日特来领教!"玉真子剑指掐诀,七柄法剑应声出鞘,在半空结成天罡北斗阵。剑光过处,院中老槐无风自动,落叶竟被剑气绞成齑粉。 张天师不慌不忙,从袖中排出三枚铜钱。第一枚"天"字钱钉住天枢位,第二枚"地"字钱镇守摇光位,第三枚"人"字钱不偏不倚卡在阵眼。 "叮——" 七柄法剑同时凝滞,剑身符文明灭不定。玉真子脸色骤变,急忙变换剑诀,却见张天师取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个笑脸。 "去。" 黄符轻飘飘贴在阵眼法剑上,"咔嚓"一声,最锋利的天枢剑应声而断。 #### **第三回·五雷天罚** 午时将至,龙虎山玄霄道人踏云而来。但见: - 九霄雷云翻涌 - 三十六雷将虚影隐现 - 掌心雷纹闪烁如活物 "请真人试我龙虎雷法!" 话音未落,五道紫雷当空劈下。电光所过之处,青石板寸寸龟裂,檐角铜铃炸成碎片。 张天师忽然解开发髻,白发如瀑垂落。那根绣花针在指尖轻转,竟将漫天雷霆尽数引向院中老槐。"轰隆"巨响中,雷火顺着树干直贯地脉,竟从树根处震出一面青铜八卦镜。 镜面一转,三十六雷将虚影倒卷而回。玄霄道人急忙祭出天师印,仍被震得连退七步,道冠歪斜。 申时三刻,萨满祭司乌尔汗带着腥风而至。但见: - 腰间悬着九个人头骨法器 - 脸上涂着靛蓝图腾 - 手中骨杖缠绕着黑气 "长生天在上!"乌尔汗咬破舌尖,血雾喷在头骨上。骷髅眼窝中爬出无数尸虫,落地化作三百阴兵,刀枪上缠绕着漆黑怨气。 张天师从供桌下提出个竹编蛐蛐笼。笼门一开,跳出的竟是只碧眼金蟾。这小蟾蜍不过铜钱大小,却将阴兵如烟般吸入腹中。每吞一只,乌尔汗脸上就多一道皱纹。 "食...食怨蛊?!"老萨满惊恐后退,却见三百阴兵突然调转矛头,森冷刀锋直指施法者。 日落西山,三教众人尽皆叹服。张天师踱步到雷击槐树下,绣花针轻轻一挑,树皮裂处掉出个青铜小人,左眉一点朱砂红得刺目。 "道法自然,何须拘泥?"老道士拈须微笑,"诸位可明白了?" 三教修士面面相觑,终是齐齐躬身:"谢真人指点!" 夜色渐浓时,谁也没注意到: - 堂前铜铃无风自动 - 新生儿掌心的"孽"字又添一笔 - 那根绣花针的针眼处,隐约闪过一线血光。 第47章 夜半阴风 子时刚过,山间忽起怪风。 张天师正在静室打坐,忽觉案上烛火摇曳,竟映出窗纸上一个**扭曲人影**——长发披散,十指如钩,正贴着窗棂缓缓爬动。 "来了。"老道士双目微睁,袖中滑出三枚铜钱,在烛台前排出"天地人"三才阵。 窗外传来"咯咯"轻笑,似女非女,似童非童:"老牛鼻子......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未落,整扇窗户"砰"地炸裂,碎木中夹杂着腥臭的**黑血**,溅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蜂窝般的孔洞! 徐应德闻声赶到时,静室内已遍布蛛网般的**血红丝线**。 那些丝线细如发丝,却坚韧异常,缠在梁柱上"吱吱"作响,仿佛活物般蠕动。张天师被数十道血丝困在中央,老道袍上已有七八处被蚀穿,露出里面泛着青光的皮肤。 "是血蚕蛊!"徐应德右臂青铜符文骤亮,灰白裂纹中迸出青光,"师父别动!" 他左手掐剑诀,一道金光劈向血丝。不料丝线遇光即断,断口却喷出**腥黄脓液**,落地化作无数细小的红头蜈蚣,窸窸窣窣朝师徒二人爬来! "呵呵呵......" 房梁上传来女子的娇笑。抬头望去,但见一个**红衣女子**倒悬而下—— - 面如敷粉,唇若涂丹 - 十指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幽蓝 - 腰间挂着九个骷髅头,眼窝里跳动着绿色鬼火 "茅山的牛鼻子、龙虎山的杂毛都奈何不得你们......"女巫舔着指甲,"那就让本仙娘的九子母阴魔来会会你们!" 她突然扯断一串骷髅项链,九颗头骨落地即长,眨眼间化作九个**青面獠牙的鬼婴**,咧着满口黑牙扑来! 张天师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拂尘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银丝拂尘炸开三千白光,将血丝尽数斩断。老道士踏罡步斗,袖中飞出七张黄符,每张符上都画着个**简笔笑脸**,却精准贴在九子母阴魔的眉心。 "砰!" 最前面的三个鬼婴当场炸成血雾。女巫脸色大变,急忙掐诀念咒,剩余六个鬼婴竟互相吞噬,转眼融合成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徐应德右臂青光大盛,整条手臂的青铜符文离体飞出,在空中结成八卦金锁。他暴喝一声,八卦锁当头罩下,将那怪物死死压在地面。怪物嘶吼挣扎,震得地面龟裂,却见张天师突然将绣花针掷出—— "嗖!" 细针穿过女巫眉心,带出一缕黑血。她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整个人如陶俑般寸寸开裂,最终"哗啦"碎成一地**腥臭的虫尸**。 晨光微熹时,师徒二人循着虫迹找到山涧深处。 乱石堆里藏着个**青铜鼎**,鼎中蜷缩着个干瘪老妪—— - 皮肤如树皮般褶皱 - 头顶插着七根骨针 - 肚脐处连着根血红脐带,另一端没入鼎中 "这才是真身。"张天师拂尘轻扫,老妪猛地睁眼,瞳孔竟是**竖立的蛇瞳**! "你们......坏我百年道行......"她嗓音沙哑如锉刀,"黑苗寨不会放过......" 话未说完,徐应德右臂已贯穿青铜鼎。鼎身"咔嚓"裂开,里面涌出成千上万的**红线蛊虫**,却在青光中尽数化为飞灰。 老妪发出最后一声尖啸,身体迅速干枯风化,最终只剩一张**人皮**飘落在地。皮上赫然刺着与婴儿掌心相同的"孽"字...... 第48章 血咒引路 女巫师伏诛的第三日,乾坤堂的屋檐下突然多了三串**骨铃**。 那铃铛用人的指骨制成,风一吹便发出凄厉的哭嚎声。张天师站在院中,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西南——那里,山雾中隐约可见九道黑影,正踏着诡异的步伐逼近。 "黑苗寨的九黎尸傀阵。"老道士眯起眼,"那妖妇的师兄们来了。" 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符文微微发烫,灰白色的裂纹中渗出暗红色的血丝。他低声道:"师父,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骨笛声—— "呜——" 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爬出来...... 山雾散开,九具**青铜尸傀**缓缓现身。 每一具尸傀都披着苗疆服饰,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胸口刻着古老的巫纹。它们的关节处缠绕着红线蛊虫,每走一步,地面便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痕迹。 为首的尸傀突然抬手,面具下的嘴巴裂开,竟发出女巫师的声音:"老牛鼻子......杀我师妹......今日要你们血债血偿!" 张天师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随手一抛—— "天、地、人,三才镇邪!" 铜钱落地,瞬间化作三道金光,钉住最前面的三具尸傀。然而,剩余六具尸傀突然加速,身形如鬼魅般闪烁,转眼已至院前! "砰!" 第一具尸傀撞开院门,双臂一展,袖中飞出无数**黑翅蛊虫**,嗡嗡作响,遮天蔽日。 徐应德右臂青光大盛,一拳轰出,蛊虫群被震散大半,但仍有一部分扑向师徒二人。张天师迅速掐诀,袖中飞出一张黄符,符上画着个笑脸,轻飘飘贴在尸傀额头上。 "咔嚓!" 尸傀的面具碎裂,露出里面腐烂的面容——竟是女巫师的同门师兄!他的瞳孔已经变成纯黑色,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你们......逃不掉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膨胀,"轰"地炸开,漫天血雾中飞出密密麻麻的**血蚕蛊**! 血蚕蛊如雨般落下,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张天师迅速结印,脚下踏出七星步,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一道金光屏障撑开,暂时挡住蛊虫。徐应德则右臂插入地面,灰白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地底传来"隆隆"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 突然,地面裂开,九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如蛟龙般缠向剩余尸傀! "锁!" 徐应德暴喝一声,锁链瞬间收紧,将尸傀牢牢捆住。尸傀挣扎嘶吼,红线蛊虫从关节处疯狂涌出,试图腐蚀锁链,但青铜符文闪烁,蛊虫触之即灭。 就在师徒二人以为胜券在握时,远处传来一声冷笑。 "区区青铜锁,也想困住我黑苗寨的尸傀?" 雾气中,一个**黑袍老者**缓步走出。他手持骨杖,杖头悬挂着九个婴儿头骨,眼窝中跳动着绿色鬼火。 "师兄......"张天师眯起眼,"果然是你。" 黑袍老者阴森一笑:"张老道,当年你杀我师妹,今日我便让你师徒二人陪葬!" 他猛地将骨杖插入地面,口中念出晦涩的咒语。霎时间,九具尸傀同时爆裂,血肉化作**血雾大阵**,将整个乾坤堂笼罩其中! 血雾中,视线完全被遮蔽,连呼吸都带着腥甜的味道。 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符文疯狂闪烁,试图驱散血雾,但雾气却越来越浓。张天师沉声道:"这是九黎血煞阵,一旦被困,魂魄会被慢慢腐蚀。" 黑袍老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呵呵呵......好好享受吧......" 突然,血雾中伸出无数**苍白鬼手**,抓向师徒二人! 张天师迅速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一道血符:"破!" 血符炸开金光,暂时逼退鬼手。但雾气仍未散去,反而开始凝聚成**血色骷髅**,张口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突然从耳后取下那根**绣花针**。 "应德,借你青铜骨一用!" 徐应德会意,右臂青光大盛,一道符文离体飞出,缠绕在绣花针上。张天师手持金针,对准血雾最浓处猛地一刺—— "噗!" 针尖仿佛刺中了某种无形之物,血雾瞬间如潮水般退去。黑袍老者的惨叫声响起:"不可能!你怎么能破我的......" 雾气散尽,只见老者跪在地上,胸口插着那根绣花针,针眼处正渗出黑血。他的面容迅速衰老,最终化作一具干尸,风一吹,便散成灰烬。 晨光洒落,乾坤堂恢复平静。 但师徒二人清楚,黑苗寨的复仇不会就此结束。那根绣花针的针眼里,隐约可见一丝黑气游动——正是冯伍的残魂。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新生婴儿掌心的"孽"字,此刻已蔓延成**"魔"字**...... 第49章 骨铃惊魂 女巫师伏诛后的第七日,山间雾气突然变得腥甜粘稠。 徐应德清晨推开乾坤堂的大门时,门槛上整整齐齐摆着三串**人指骨铃**。那些被炼制得发黑的指节用红线穿着,铃舌竟是蜷缩的干瘪蛊虫。山风掠过,骨铃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九幽深处传来的冷笑。 "叮——" 最中间的骨铃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青石板上拼出个歪斜的"祭"字。张天师蹲下身,银针刚触到字迹,针尖就"滋啦"冒出青烟。老道士的眉头拧成死结:"黑苗寨的血铃传讯,这是不死不休的战书。" 阮明月抱着婴儿从内室出来,怀中的孩子突然啼哭不止。她慌乱掀开襁褓——婴儿掌心的"魔"字正在渗出青铜色的汁液,那些液体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七个排列成北斗状的小坑! 午时的烈日下,九只**血翅蝇**围着乾坤堂盘旋。 这些蛊虫大如铜钱,翅膀上的纹路组成扭曲的人脸。徐应德用青铜右臂凌空一抓,最肥硕的那只"噗"地爆开,溅出的黑血在掌心凝成微型地图——群山环抱的峡谷里,九堆篝火围成圆圈,每个火堆旁都跪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巫师。 "是黎母山黑苗寨!"张天师拂尘一震,"他们正在举行九骷还魂祭!" 仿佛印证他的话,剩余八只血蝇突然自焚,灰烬中浮现出女巫师破碎的面容:"师兄们......已经挖出......青铜棺......"话音未落,阮明月突然惨叫——她脖颈的金符烫得冒烟,皮肤下凸起九个小点,正随着远处祭祀的鼓点跳动! 子夜的山路上飘着诡异的蓝火。 徐应德右臂的灰白裂纹延伸到脖颈,在皮肤表面形成锁链状的纹路。他拨开挡路的藤蔓,腐臭味扑面而来——树干上涂满**尸油**,那些黄褐色的油脂正缓缓流动,组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是引魂尸油。"张天师用银针挑起一滴,油珠里裹着半截红线虫,"他们在给那妖妇招魂。" 密林深处突然传来"咚"的闷响。师徒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九具无头尸体跪在空地中央,脖颈断口处插着燃烧的白蜡烛。烛火映照下,他们双手捧着的头颅齐声吟唱:"魂兮归来......返故居些......" 最骇人的是,那些头颅的天灵盖都被掀开,里面蜷缩着青铜色的**婴灵**! 黎母山腹地的祭坛上,九堆人骨篝火熊熊燃烧。 中央的土坑里斜插着口**青铜棺椁**,棺身上缠着七条浸泡过尸油的铁链。每根铁链另一端都拴着个苗女,她们的肚皮被剖开,脐带连着一具具青铜婴尸。 "果然在养九子母煞!"张天师刚踏进祭坛范围,地面突然伸出无数苍白鬼手。老道士甩出三张黄符,符纸上的笑脸图案竟流下血泪,将鬼手灼出阵阵黑烟。 黑袍巫祝从火焰中走出,面具下的声音沙哑刺耳:"张天师......你杀我师妹......今日便用你徒弟的青铜骨......给她重塑肉身!" 他猛地扯断胸前骨链,九具青铜婴尸同时睁眼! 祭坛剧烈震动,青铜棺盖"砰"地掀开。 棺中涌出粘稠的黑水,女巫师腐烂的尸体缓缓浮起。她的天灵盖里爬满红线虫,那些虫子正疯狂编织着新的脑髓。九具婴尸蹦跳着爬向她,竟像乳燕归巢般钻入她破碎的腹腔! "快阻止血饲!"张天师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拂尘上。银丝暴涨如瀑,却见黑袍巫祝狞笑着挥杖——七条铁链上的苗女突然炸裂,血雾在空中凝成**血色北斗**,将拂尘死死抵住。 徐应德右臂插入地面,灰白裂纹如蛛网蔓延。地底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九条青铜锁破土而出,却在半途被婴尸喷出的蛊虫缠住。最年长的那个婴尸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爹爹......你的骨头......好香......" --- **第六章 魔字噬心** 千钧一发之际,山林间突然回荡起婴儿啼哭。 阮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边缘,怀中的孩子掌心"魔"字大亮。那些青铜汁液如活物般流动,在空中凝成冯伍的虚影:"啧啧啧......黑苗寨的蠢货......你们都被利用了......" 黑袍巫主尚未反应过来,女巫师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她腹腔内的九具婴尸疯狂啃咬内脏,青铜棺椁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 "不好!"张天师脸色骤变,"这是九煞逆生阵,冯伍要借尸还魂!" 仿佛印证他的话,女尸的天灵盖突然炸开,红线虫组成的脑髓腾空而起,直扑阮明月怀中的婴儿! 虫群即将触及婴儿的刹那,张天师甩出那根绣花针。 针尖刺入冯伍虚影的眉心,针尾的金线却连在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符文上。老道士暴喝:"天地为炉,造化为工——封!" 灰白裂纹顺着金线蔓延,将虫群冻成冰晶。黑袍巫祝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青铜棺突然爆发的吸力拽向棺内。女尸的残躯像融化般坍缩,最终在棺底凝成颗跳动的**青铜心**。 "原来如此......"徐应德单膝跪地,右臂的青铜光泽正在消退,"冯伍早就把心脏炼成了法器......" 黎明时分,祭坛余烬中只剩那口青铜棺。 阮明月怀中的婴儿不再哭闹,但掌心的"魔"字已变成青黑色,隐约可见皮下有东西在蠕动。张天师用银针挑破字迹边缘,带出的竟是半条**青铜蛊虫**! "冯伍的魔种......"老道士的声音发苦,"已经和孩子的魂魄长在一起了......" 山风卷着骨灰掠过,青铜棺的碎片突然震颤起来。那些碎片上的符文自动重组,在空中拼出半张地图——指向北方某座荒废的道观。而在众人看不见的阴影里,婴儿的瞳孔闪过一抹青铜色...... 第50章 荒观迷踪 青铜棺碎片拼成的地图在香案上泛着幽光。 徐应德用银针拨动碎片,那些阴刻的符文突然渗出黑血,在黄裱纸上晕染出清晰的路线——终点是北方三百里外的"玄阴观"。张天师盯着地图边缘那行小字,银须无风自动:"七尸镇魔,钥归玄天...冯伍竟把玄天七子的遗骸藏在那里!" 阮明月突然闷哼一声。她怀中的婴儿掌心"魔"字凸起,青黑色血管正顺着胳膊向上蔓延。最骇人的是,那些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而是**青铜汁液**! "来不及了。"张天师撕开道袍下摆,露出胸口七颗黯淡的朱砂痣,"明日启程,必须赶在下一个朔月前......"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闷响。众人冲出门外,只见院中老槐树下堆着九颗骷髅头,每个天灵盖上都钉着青铜钉,排列成倒北斗状。 北行的山道上雾气弥漫。 抬轿的纸人突然僵住——前方三丈处,四个**青面獠牙的尸傀**抬着顶猩红轿子。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端坐的"新娘":凤冠霞帔下,赫然是女巫师腐烂的脸! "咯咯咯......" 她的下颌骨脱落,腹腔里爬出九条红线虫,在空中组成冯伍的字迹:"此路不通"。 徐应德右臂青光暴涨,灰白裂纹顺着手臂蔓延到桃木剑上。一剑斩出,轿帘炸成碎片,却见新娘的嫁衣下空空如也——只有个青铜炼制的**傀儡骨架**,脊椎上刻满《往生咒》。 "是调虎离山!"张天师猛然回头。后方山路上,九个戴青铜面具的苗人正抬着真正的尸轿狂奔,轿中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 破败的道观隐藏在荆棘深处。 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腐朽的经幡如垂死之人的手臂般晃动。正殿的三清像被泼过黑狗血,神龛下堆着七具呈北斗排列的**道士干尸**——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里面塞着青铜炼制的微型法器。 "果然是玄天七子......"张天师跪地行礼,突然剧烈咳嗽。他摊开掌心,里面赫然是三条**金头红虫**,虫身上刻着"癸酉"、"丁亥"、"甲子"——正是冯伍当年被剥皮时的干支! 阮明月突然指向供桌:"你们看!" 桌下蜷缩着个青铜婴儿,怀里抱着面八卦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乾坤堂的景象——他们留在堂中的婴儿,正用长满黑牙的嘴啃咬自己的手掌! 地窖的铁门被尸油浸透,上面贴着七张残破的黄符。 徐应德刚扯下最后一张符,"轰"地一声,铁门自动打开。阴冷的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地窖中央是口井,井沿上坐着七个**正在蜕皮的道士**! 他们的皮肤像衣服般堆在脚边,裸露的肌肉上爬满红线虫。听见响动,七具血尸同时转头,没有嘴唇的嘴齐声吟诵:"七星坠......玄天归......" 最骇人的是,井水里沉着面青铜镜,镜中倒映出的不是血尸,而是七具完好无损的道士遗体。张天师突然老泪纵横:"原来当年......你们是用魂魄镇住了井......" 话音未落,七具血尸突然扑来! 桃木剑刺入血尸胸口,溅出的却是青铜汁液。 徐应德右臂的灰白裂纹已经蔓延到脸颊,那些缝隙里正渗出青光。他暴喝着将最后一具血尸踹入井中,水面突然沸腾——七道金光从井底射出,在空中结成北斗阵图。 "快看镜子!"阮明月尖叫。 井底的青铜镜正在融化,镜面浮现出冯伍被剥皮那日的场景:年轻的张天师将半块铜镜塞进女婴襁褓,而真正的噬心老魔,竟是被锁在镜中的**另一个冯伍**! "双魂术......"张天师踉跄后退,"我们当年封印的......只是他一半魂魄......"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 阮明月怀中的婴儿发出非人的尖啸,掌心的"魔"字彻底裂开,钻出条三尺长的**青铜蛊虫**!那虫子头部长着冯伍的脸,身躯却是由无数细小符文组成。 "养了这么久......总算成熟了......"蛊虫口吐人言,猛地钻入婴儿口腔。孩子的皮肤瞬间泛起金属光泽,瞳孔变成浑浊的青铜色。 最恐怖的是,井水中的青铜镜突然浮起,镜中的"冯伍"咧嘴一笑,缓缓伸出苍白的手...... "砰!" 镜面炸裂的瞬间,现实与镜中的冯伍同时抓住婴儿。两股青铜汁液顺着孩子的七窍涌入,在他额头凝成新的**第三只眼**。 "师父......"徐应德的右臂开始崩解,"必须斩断魂桥!" 张天师突然扯开道袍。老人胸口七颗朱砂痣的位置,皮肤自行裂开,露出下面**青铜色的肋骨**——每根骨头上都刻着《度人经》! "玄天七子......"老道士将肋骨一根根拔出,"今日......完璧归赵......" 七根青铜骨飞向七具道士遗骸,井水瞬间沸腾如熔岩。 天象异变,北斗七星白日显形。 七具道士遗骸漂浮空中,各自结出不同法印。青铜婴儿发出凄厉哭嚎,第三只眼里流出黑血——那些血珠落地即燃,火焰中浮现出冯伍一生的记忆碎片。 "原来你才是......"徐应德看着最后一片记忆,瞳孔骤缩,"第一个被噬心老魔附身的人!" 七星光芒汇聚成束,将青铜婴儿钉在井沿。张天师咬破手指,在婴儿额头画下血符:"尘归尘......土归土......"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玄阴观轰然坍塌。等烟尘散尽,井口只剩个青铜炼制的**七星锁**,而那个婴儿...... 正安静地睡在废墟间,掌心的"魔"字褪成了淡金色疤痕。 第51章 富商邀约 京北市,秋雨淅沥。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乾坤堂门前,车门打开,先下来的不是司机,而是一只**金丝楠木拐杖**。拐杖顶端雕着貔貅,兽眼镶嵌两颗血珀,在雨幕中泛着暗红的光。 "张真人,久仰了。" 富商**周世昌**踏出车门,五十岁上下,一身手工西装,腕上戴着一串**黑曜石佛珠**。他笑容和煦,眼底却藏着几分阴翳,像是常年被什么东西纠缠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显得勉强。 "周某在京北新购了一处宅院,想请真人帮忙看看风水。" 他递上一张烫金请帖,指尖触到张天师掌心时,老道士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这人的体温,低得不似活人。** 周宅位于京北玉泉山脚下,是栋中西合璧的三层别墅。 刚踏入前院,徐应德的青铜右臂就传来刺痛。灰白色的裂纹微微发亮,映照出地面上**七道暗红色的痕迹**,从大门一直延伸到主宅,像是被什么液体常年浸泡过。 "这地砖......"徐应德蹲下身,手指轻触缝隙。 "去年刚换的意大利进口石材。"周世昌微笑,"怎么?有问题?" 张天师不动声色地看了徒弟一眼。 那些"红痕"在常人眼中根本不存在,只有开了天眼才能看见——这是**血煞地脉**,说明这栋宅子底下,至少埋过七具横死的尸体! 别墅内部的装修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古怪—— 1. **玄关镜**正对大门,镜框是九条青铜蛇缠绕而成,蛇眼嵌着黑珍珠 2. 客厅**水晶吊灯**的灯架,被刻意做成了倒悬的北斗七星状 3. 楼梯扶手雕刻着**百鬼夜行图**,每个鬼怪的眼睛都会随着人的移动而转动 最诡异的是**主卧**。 推开门,迎面是一张巨大的红木床,床头的雕花竟是**七具相互纠缠的骷髅**!床尾对着的整面墙,挂着一幅古画——画中是口青铜棺材,棺盖微微开启,露出一只苍白的手。 "周先生。"张天师盯着那幅画,"这宅子前主人,是做什么的?" 周世昌的笑容僵了僵:"听说是个古董商,后来......" 他话未说完,画中的那只手,突然**动了一下**。 师徒二人决定留宿观察。 子时刚过,徐应德就被一阵"咯吱"声惊醒。声音来自三楼,像是有人在拖拽重物。他悄声上楼,发现声音源自走廊尽头的**书房**。 门缝下渗出暗红色的光。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 周世昌背对着门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个青铜香炉。炉中插着三支**骨香**,燃烧的烟雾在空中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更骇人的是,他正用金刀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香炉里! "......魂兮归来......" 富商的声音变得沙哑苍老,完全不像白天那个儒雅商人。随着吟诵,书架的暗格突然打开,露出里面**七个小陶罐**。每个罐口都贴着黄符,符上用血写着生辰八字。 徐应德的天眼看得分明—— 那些罐子里,装的是**人的五脏**! "师父!" 徐应德冲回客房,却发现张天师不在床上。 窗边的茶几上摆着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地下室方向。他顺着指引来到一扇铁门前,门上的符咒已经被撕开一半。 推开门,腐臭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七口**迷你青铜棺**呈北斗状排列,每口棺材上都缠着红线。张天师站在中央,手中的拂尘银丝全部炸开,正与悬浮在半空的**鬼童**对峙! 那鬼童穿着清朝服饰,脸色青紫,嘴角咧到耳根:"老道士......多管闲事......" 它突然扑向张天师,却在半途被徐应德的青铜右臂拦住。灰白裂纹中迸发的青光将鬼童逼退,但它很快又尖笑着消失在地下室的阴影里。 "七煞养鬼术。"张天师擦去嘴角的血迹,"周世昌在用自己的精血,养这七个横死的童灵!" 最中间的青铜棺突然震动。 棺盖自行滑开,里面竟是一具**缩小的成人干尸**,穿着民国时期的西装。干尸手中捧着块八卦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周宅当年的景象—— 十几个孩童被活生生钉死在墙上,他们的内脏被挖出,塞进陶罐。而主持这场仪式的,赫然是年轻时的周世昌! "原来如此......"徐应德右臂的符文全部亮起,"这宅子是他祖上建的,所谓的购买,只是掩人耳目!" 鬼童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家......世代养鬼......你们......逃不掉......" 地下室的铁门"砰"地自动关闭,七口青铜棺同时渗出黑血! 张天师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血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金光炸开的瞬间,七口棺材里伸出十四只鬼手。徐应德右臂插入地面,灰白裂纹如蛛网蔓延,将最先扑来的三个鬼童定在原地。 "用这个!" 老道士抛来那根绣花针。徐应德会意,将针尖刺入右臂的青铜符文。针眼处突然迸发刺目白光,化作七道金线缠向鬼童! 最年长的鬼童发出凄厉尖叫,身体开始融化。但就在这时,周世昌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嘴角咧到耳根,手里握着把**青铜匕首**,直刺张天师后心! "噗!" 匕首刺入肉体的闷响在密室回荡。 但不是张天师——千钧一发之际,最弱小的那个鬼童突然挡在老道士身前! "师......父......"鬼童的声音变得清澈,"报......仇......" 它的身体迅速膨胀,"轰"地炸成漫天光点。其余六个鬼童见状,竟纷纷扑向周世昌,撕咬着他的血肉! 富商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皮肤下鼓起无数张孩童的脸。他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像般坍缩,最终只剩下一套西装,和地上那串**裂开的黑曜石佛珠**。 黎明时分,师徒二人在周宅后院挖出七具孩童骸骨。 张天师摆下往生阵,诵经声中被超度的不仅是亡魂,还有那口青铜棺中的干尸——经查证,那是周世昌的祖父,民国时期着名的"鬼商"周慕云。 "养鬼敛财,终遭反噬。" 离开时,徐应德回头看了眼别墅。三楼的窗口,七个模糊的小身影正朝他们挥手告别。而主卧那幅古画中的青铜棺,棺盖已经**彻底合拢**。 第52章 貔貅请帖 京北的秋雨带着刺骨寒意。 张天师接过烫金请帖时,指尖触到周世昌冰凉的皮肤,那温度让他想起停尸房的金属台面。请帖上烫着貔貅纹样,兽眼用血珀镶嵌,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晕。 "听闻真人精通奇门遁甲。"周世昌抚摸着黑曜石佛珠,"周某新得的宅子总有些...异响。" 他说话时嘴角保持着完美弧度,可右眼角却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徐应德站在师父身后,青铜右臂的灰白裂纹微微发亮——他看见富商西装领口别着的金镶玉胸针里,封着一缕蠕动的黑气。 周宅坐落在玉泉山阴面,是栋三层巴洛克式别墅。 刚踏进前院,徐应德的右臂就传来刺痛。铺地的意大利大理石砖上,七道暗红色纹路从大门延伸至主宅,在雨水中若隐若现。 "去年翻新时特地进口的石材。"周世昌的皮鞋踩过血纹,"有什么问题吗?" 张天师拂尘轻扫,袖中铜钱落地后竟直立旋转——这是"地煞冲堂"的凶相,说明宅基下至少埋过七具横死之尸。更诡异的是,那些血纹突然扭曲变形,组成个倒写的"囚"字。 玄关处的落地镜框由九条青铜蛇缠绕而成。 经过时,徐应德分明看见镜中的自己右臂完全青铜化,而身后的周世昌...根本没有倒影!走廊两侧挂满古画,所有画中人的眼睛都跟着仿客移动。经过《韩熙载夜宴图》时,画中仕女突然转头,嘴角渗出黑血。 "这些都是家父的收藏。"周世昌抚摸着楼梯扶手的百鬼夜行雕花,"明代真迹。" 张天师突然按住徒弟肩膀——那些"雕花"根本不是木头,而是用**童骨**拼接的!最小的那个骷髅头,天灵盖上还钉着生锈的棺材钉。 主卧的红木床头上,七具骷髅浮雕正在悄悄变换姿势。 当周世昌拉开窗帘时,张天师注意到他手腕内侧的针孔——那些排列成北斗状的青紫痕迹,分明是长期注射**尸油**留下的。床尾的《青铜启棺图》突然渗出黏液,画中那只苍白的手...比上午多伸出来三寸! "周先生最近睡得好吗?" "托真人的福..."富商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因为张天师的桃木剑正抵着他后颈——剑尖挑起的皮肤下,蠕动着**红线虫**组成的"癸酉"二字。 铜壶滴漏显示子时三刻,三楼传来拖拽重物的声音。 徐应德摸到书房外,透过锁孔看见周世昌跪在青铜香炉前。富商脱去了西装,露出后背的**七星锁魂图**——七个穴位插着银针,每根针尾都连着红线,延伸至墙角的七个陶罐。 "......食汝血肉......供吾长生......" 他割破手腕将血滴入香炉,烟雾中凝成的鬼脸竟与《青铜启棺图》里的一模一样!当暗格里的陶罐开始震动时,徐应德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击碎门板—— 罐口黄符飘落,露出里面浸泡在血水中的**婴儿心脏**! 追踪红线来到地下室,铁门上的符咒已被鲜血浸透。 七口迷你青铜棺呈倒北斗排列,每口棺材里都蜷缩着具童尸。最年长的那个突然睁眼,腐烂的手指抓住徐应德右臂:"哥哥...救我..." 张天师拂尘炸开三千银丝,将扑来的三个鬼童钉在墙上。铜钱落地显出的卦象让老道脸色骤变——这不是普通养鬼术,而是**借命邪阵**!周家世代用童尸做"替命人",每个横死者能续十年阳寿。 "砰!" 中央铜棺突然炸裂,穿民国西装的老者干尸直挺挺立起。它手中的八卦镜映出恐怖真相:现在的周世昌...早在三十年前就该死了! "你们...坏我周家...百年大计!" 周世昌的咆哮混着三重声音,西装爆裂处露出爬满红线虫的躯体。七个鬼童突然调转目标,撕咬着曾经的饲主。最弱小的那个抱住张天师的腿:"道爷...超度..." 徐应德趁机将绣花针刺入干尸眉心。针眼迸发的金光中,七口铜棺同时渗出黑血,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冯伍的脸:"小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黎明超度仪式上,往生咒文震碎了主卧的古画。 画中青铜棺彻底闭合的瞬间,后院老槐树下自动裂开七道缝隙。师徒二人挖出的童尸手中,都攥着块黑曜石碎片——拼起来正是周世昌终日把玩的那串佛珠。 "不是超度..."张天师将最后具童尸放入往生阵,"是解脱。" 离开时,别墅所有窗户同时映出七个挥手的小身影。而徐应德怀中的罗盘指针,正死死指向京城另一处豪宅... 第53章 佛珠噬主 回到乾坤堂,张天师将拼合的黑曜石佛珠置于香案上。 佛珠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血光。徐应德用银针轻挑其中一颗,珠子竟"咔"地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半张人皮**——左眉位置的黑痣清晰可见。 "冯伍的皮......"张天师面色凝重,"他竟将一魂封在佛珠里,借周家养鬼术滋养残魂!" 突然,人皮上的黑痣渗出黑血,血珠落地后化作七条红线虫,扭动着爬向熟睡的婴儿。徐应德右臂青光暴涨,灰白裂纹如蛛网蔓延,将虫群尽数吞噬。 夜深人静时,那根绣花针突然从针线盒中自行立起。 针眼处渗出粘稠的**青铜汁液**,在桌面上勾勒出陌生的山川地貌。徐应德被右臂的剧痛惊醒,只见针尖正悬在自己眉心前三寸,针眼里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 镜中的"自己"正在狞笑,右臂完全青铜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冯伍的脸在蠕动! "师父!" 张天师破门而入,手中拂尘银丝缠住绣花针。老道士咬破指尖,在针身上画下血符:"封!" 针尖的青铜液突然倒流,针眼内传来冯伍的嘶吼:"你们......逃不掉的......" 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 阮明月掀开襁褓,只见孩子掌心的"债"字已蔓延出**血管状纹路**,那些青黑色的细线正顺着胳膊向上爬。最骇人的是,字迹中心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心脏**! "是因果契......"张天师用银针刺破自己的七窍,取"七窍玲珑血"点在婴儿额头,"冯伍用周家百年的血债,炼成了这枚债种!" 血珠与青铜心脏相触的刹那,整间屋子突然剧烈震动。供桌上的黑曜石佛珠炸成齑粉,粉末在空中组成一行血字: **"七日后,债主临门"** 翌日清晨,师徒二人循着绣花针的指引来到京北"金玉满堂"别墅区。 18号别墅的铁艺大门上,盘绕着九条青铜蛇雕。张天师的罗盘刚靠近栅栏,磁针就疯狂旋转起来——这是"九龙锁魂局",比周宅的养鬼阵凶险十倍! "查到了。"徐应德翻看手机里的房产档案,"业主叫...沈曼青?" 照片上的旗袍美人眉眼如画,可放大后细看,她的瞳孔里竟映着口青铜棺材! 沈宅的会客厅摆着架古董自鸣钟。 当沈曼青端着茶盏走近时,徐应德右臂的灰白裂纹突然发烫——美人身上散发的不是香水味,而是**尸油混着檀香**的诡异气息。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水头极好,可内侧却刻着密密麻麻的《往生咒》。 "张真人尝尝这茶。"她递来的青瓷杯里,茶叶组成个"囚"字,"明前龙井,用......" "无根水泡的?"张天师突然打断,"还是说...童女心头血?" 茶杯突然炸裂,溅出的液体在地毯上腐蚀出七个骷髅图案! 子时的沈宅地下室,寒气刺骨。 推开暗门的瞬间,七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地窖中央是口丈余长的**青铜棺**,棺身上缠着七条浸泡过黑狗血的铁链。最骇人的是,棺盖的缝隙里正缓缓渗出...**新鲜的血液**! "沈小姐的长生秘法..."张天师拂尘指向角落的冰柜,"就是用少女精血养这口棺材吧?" 冰柜门突然弹开,七具穿着旗袍的少女尸体整齐排列,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里面... **蹲着个青铜婴灵!** 沈曼青的尖笑突然变成男声:"张正阳!你当年封印我的债...该还了!" 她的旗袍爆裂,露出的躯体上爬满红线虫。那些虫子组成冯伍的脸,张口喷出腥臭的黑血。七个青铜婴灵同时扑来,最前面的那个... **竟长着乾坤堂婴儿的脸!** 徐应德右臂插入地面,灰白裂纹如闪电般蔓延。就在他要催动青铜之力时,绣花针突然从怀中飞出,针尖直刺自己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咬破舌尖喷出口血剑。 血珠在空中凝成北斗状,将绣花针定在半空。老道士撕开道袍,露出胸口七颗重新亮起的朱砂痣:"玄天七子听令!" 七道金光从痣中射出,将青铜棺上的铁链尽数斩断。棺盖轰然掀开,里面跳出的... **是掌心生着"债"字的另一个徐应德!** 两个青铜右臂相撞的刹那,整座地窖开始崩塌。沈曼青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像般坍缩,最终只剩摊黑血,和血水中那串... **与周世昌一模一样的黑曜石佛珠!** 七日后,乾坤堂的婴儿突然开口说话。 "师父..."孩子掌心的"债"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解"字,"冯伍的魂...在绣花针里......" 张天师看向供桌——那根绣花针不知何时断成七截,每截针身上都刻着个名字: **玄天七子的真名!** 窗外,今年的第一片枯叶飘落。叶脉的纹路,恰似青铜棺上的咒文...... 第54章 断针七劫 寒露这日,乾坤堂的供桌上突现异象。 那根断成七截的绣花针,竟在无外力作用下自行颤动。每截针身上的名字依次亮起青光:"玉衡"、"天权"、"摇光"......最终组成残缺的北斗阵型。缺的那角,正对堂前铜镜。 "师父!"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纹路突然发烫,"针里有东西要出来!" 张天师以银针刺破七窍,取"七窍玲珑血"滴在断针上。血珠滚动间,针眼处渗出粘稠的**青铜脑髓**,在空中凝成冯伍的虚影: "师兄...你可知当年青云观地宫里...真正镇压的是什么?" 虚影爆散的刹那,铜镜"咔嚓"裂开,镜中竟映出个陌生的地宫景象——七具青铜棺围成圆圈,中央悬着口水晶匣,匣中... **蜷缩着个与徐应德一模一样的婴儿!* "这是...三十年前的青云观地宫?" 徐应德触碰镜面,指尖却被寒气灼伤。更骇人的是,镜中婴儿突然睁眼,右臂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铜化——那灰白裂纹的走向,与自己手臂分毫不差! 张天师突然剧烈咳嗽,道袍前襟溅上黑血。老人颤抖着从怀中取出半块青铜镜残片,镜背铭文赫然是: **"甲子年癸酉月,封双生子于玄天"** 残镜与裂痕处对接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黑暗中传来婴儿此起彼伏的啼哭,仔细分辨... **竟有七个不同的声线!** 油灯重燃时,供桌上多了七滩青铜液渍。 每滩液渍中都裹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拼起来正是幅残缺的七星图。张天师用银针挑起"天枢"位的皮肤,在烛光下显现出细如蚊足的刻字: **"应劫者,替命人"** 阮明月怀中的婴儿突然咯咯直笑,掌心"解"字裂开细缝,钻出条**金头红虫**。那虫子落地即长,转眼化作三尺长的青铜锁链,一头缠住徐应德右臂,另一头... 竟笔直指向镜中的水晶匣! 子时的更鼓刚响,七截断针突然浮空而起。 针眼处喷出的青铜汁液在空中交织,渐渐凝成个**三寸高的冯伍**。这微型人偶左眉黑痣蠕动,开口竟是七个声音重叠:"玄天七子的魂魄...本就是最好的封印材料..." 它突然扑向铜镜,细小的手掌竟穿透镜面,抓住水晶匣里的婴儿!现实中的徐应德右臂剧痛,青铜皮肤寸寸龟裂,露出下面跳动的**青色血管**。 "原来如此..."张天师猛地扯开道袍,露出胸口的七星痣,"当年你们七个...是用自己的转世身重铸了封印!" 冯伍的微型化身发出刺耳尖笑。 它拽着水晶匣里的婴儿往镜外爬,每爬一寸,现实中的徐应德就衰老一分。阮明月想上前帮忙,脖颈的金符却突然燃烧——七个青铜婴灵正从她腹部的旧伤钻出! "天地玄宗..."张天师咬破十指,在胸前画出血色北斗,"万劫不复!" 七道血光穿透铜镜,将冯伍的化身钉在水晶匣上。镜中的婴儿突然睁开双眼,右臂爆发的青光与徐应德产生共鸣。 在惊天动地的碎裂声中,铜镜炸成万千碎片。每一片里都映出个不同的场景: - 年轻的张天师将哭啼的婴儿放入青铜棺 - 冯伍偷偷调换棺中的七星符 - 七个道士在不知情下,把自己的转世身炼成了活封印... 晨光微熹时,乾坤堂重归平静。 满地的铜镜碎片自发拼回原状,只是镜面多了道裂痕。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纹路褪去大半,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而那个总爱啼哭的婴儿... **正安静地玩着七截断针,将它们摆成北斗的形状。** 张天师拾起最长的"天枢针",对着朝阳细看——针眼里残留的青铜液,正缓缓凝成两个字: 第55章 针舆图 寒露过后的第七日,乾坤堂的晨课被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打断。 七截断针在供桌上自发拼合,针眼处渗出的青铜汁液竟在黄裱纸上勾勒出完整的山川脉络。徐应德右臂的灰白裂纹微微发亮,那些纹路与地图上的水系走向完美重合。 "是滇南的葬龙岭!"张天师指尖发颤,"当年玄天七子...竟把最后一道封印藏在那里..." 地图突然无火自燃,火焰中浮现七口青铜小棺的虚影。最中央那口棺盖微启,露出一只青紫色的婴儿小手——掌心的"债"字正在蜕变成"解"字。 八月十五,铜镜的裂痕如期渗出青铜血液。 阮明月用瓷碗接住滴落的液体,血珠在碗底自行旋转,渐渐凝成七颗微型北斗。婴儿突然伸手触碰血珠,指尖刚接触水面,整碗血就沸腾起来! "啊!" 碗中升起血色雾气,雾里显出个阴森地宫——七具道士骸骨围坐成圈,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里都插着截断针。中央的水晶匣已经开启,里面空空如也... **本该封印在匣中的东西,此刻正在乾坤堂!** 更骇人的是婴儿近来的举动。 他用针尖在桌面、墙壁甚至自己皮肤上刻写古怪符号。张天师连夜翻检《云笈七签》,发现这些竟是失传已久的**"玄天镇魔篆"**! "不对..."老道士突然扔下竹简,"这些符文的笔顺全是反的!"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婴儿刻完最后一笔时,所有符文突然渗出血珠。血珠落地不散,反而聚成七个小人,齐声诵念: **"七星倒悬,魔主重生"** 师徒二人星夜赶往滇南。 葬龙岭的入口处立着块无字碑,碑身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徐应德的右臂刚触到石碑,整座山岭突然震动!七道青光从不同方位升起,在空中结成倒悬的北斗。 地宫石门自行开启,阴风中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 "晚了..."张天师面如死灰,"冯伍的残魂已经..." 话未说完,黑暗中亮起十四点幽光——七具青铜棺同时开启,每个棺中都爬出个**半人半尸的徐应德**! 混战中,徐应德的右臂突然脱离控制。 青铜皮肤完全剥落,露出里面跳动的**青色心脏**!这颗心表面刻满反写的云篆,正随着远处婴儿的啼哭剧烈收缩。七个复制品的攻击突然变得有章法—— 他们正在布**七煞锁魂阵**!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封印容器?"徐应德苦笑。 就在阵成刹那,地宫顶部突然炸裂。晨光中,阮明月抱着婴儿凌空而降—— 那孩子掌心"解"字大亮,竟将所有反写云篆尽数吸入体内! 烟尘散尽时,七具复制品已化为青铜汁液。 婴儿安静地睡在祭坛中央,周身缠绕着正写的云篆。张天师拾起地上最后半截断针,发现针眼处刻着蝇头小字: **"魔由心生,劫随念起"** 回程的马车上,徐应德发现右臂的青铜纹路完全消失了。但当他午夜独处时,镜中的倒影... **右臂依然泛着诡异的青光。** 第56章 葬龙疑云 寒露过后的第七日寅时,供桌上的七截断针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徐应德从梦中惊醒时,那些断针已经自行拼合成完整的绣花针形态。针眼处渗出的青铜汁液在黄裱纸上蜿蜒流动,渐渐勾勒出一幅精细的山川地形图。最诡异的是,图纸东北角的瀑布位置,赫然标着个血红色的"癸"字。 "葬龙岭......"张天师枯瘦的手指划过图纸,在途经某个山谷时突然缩回——那里的墨迹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另一层图案:七口迷你青铜棺围着一口水晶匣,排列方式与乾坤堂铜镜映出的景象一模一样。 阮明月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小手拍打着图纸。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浮现出七个针尖大小的孔洞,透过孔洞可以看到...... **地宫里的七具道士尸体正在缓慢转身!** 八月十四的夜半,铜镜毫无征兆地炸裂。 飞溅的碎片中,最大的一片插在房梁上,镜面朝下滴着青铜色的液体。徐应德用瓷碗接住这些液体,发现每滴落七滴,碗底就会显现一截模糊的路线。 "是血引术。"张天师将碗中液体泼向院落,那些青铜血珠竟悬空不落,在月光下连成指向西南的箭头,"明日月圆,我们必须赶到葬龙岭。" 收拾法器时,徐应德发现罗盘的磁针疯狂旋转——不是受到干扰的那种乱转,而是精确地依次指向七颗星辰方位。当他无意间将罗盘靠近婴儿,磁针突然静止,盘面浮现出细小的云篆: **"子时棺开"** 滇南的秋雨带着腐叶的气息。 向导老吴在葬龙岭入口就止步不前:"二十年前七个道士进山,就再没出来......"他指着山腰若隐若现的雾气,"每到子时,那里会亮起七盏绿灯。" 当夜宿在山脚客栈,徐应德被窗外的敲击声惊醒。窗纸上映着个侏儒般的黑影,正用长指甲划着某种符文。他猛地开窗,只抓到一把潮湿的**人发**——发丝末端连着块头皮,上面纹着倒悬的北斗图案。 "是守陵人。"张天师点燃人发,火焰竟呈青绿色,"他们在警告我们别靠近。" 更惊悚的是,燃烧的烟气在屋顶凝成七个骷髅,齐声低语:"归......去......" 葬龙岭入口的无字碑上,布满了指甲抓挠的痕迹。 徐应德右臂触碰碑面的刹那,那些划痕突然渗出黑血,组成反写的《道德经》。碑底传来"咔哒"机括声,露出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匣中放着半枚带血的铜钱,钱文正是"癸酉通宝"。 "甲子癸酉......"张天师突然咳出黑血,"这是冯伍的生辰钱!" 山体突然震动,七道青光从不同方位升起。最年长的守陵人从树后转出,他的瞳孔已经变成青铜色:"三十年了......终于等到七星重聚......" 地宫石门刻着幅骇人壁画: 七个道士正在将婴儿放入青铜棺,而暗处有个左眉有痣的人影,正用针尖挑开棺底的封印。壁画突然剥落,露出后面真正的墓道——两侧墙龛里,七具呈打坐姿态的干尸同时抬头! "是玄天七子的肉身。"张天师的声音发颤,"他们用尸解法将自己炼成了活阵眼。" 中央祭坛上,水晶匣的盖子已经移位。匣底残留着婴儿形状的凹槽,槽内刻着行小字: **"应劫者,徐应德"** 子时的更鼓在地宫回荡。 七具干尸突然炸裂,尸块中飞出密密麻麻的红线虫,在空中组成冯伍的脸:"多谢师兄......替我养了三十年的容器......" 虫群扑向徐应德,却在接触右臂时被青光弹开。最骇人的变化发生了——地宫顶部剥落的壁画碎片,正自动拼合成新的图案: **画中的婴儿长大成人,模样与徐应德分毫不差!* **第七章 双生之战** 七个青铜复制的"徐应德"从不同方位袭来。 他们的攻击带着诡异的默契:天枢位攻左颈,摇光位取右膝,开阳位直刺后心......正是北斗七星的轨迹!真正的徐应德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反向扭曲,皮肤下浮现出与婴儿掌心相同的云篆。 "原来如此......"张天师撕开道袍,露出胸口的七星痣,"七星锁魂锁的不是冯伍......" 老道士突然将七根银针刺入自己穴位。鲜血喷溅在祭坛上,竟激活了隐藏的阵法——水晶匣的底座缓缓升起,露出下面真正的封印: **半块刻着"玄天"二字的青铜镜!** 镜光照耀下,七个复制品如冰雪消融。 冯伍的残魂在虫群中尖啸:"你不敢毁那面镜子!那是......" 张天师突然将铜镜按在徐应德右臂上。镜面与皮肤接触的刹那,所有青铜纹路都活了过来,如百川归海般涌入镜中。最惊人的是,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在的徐应德,而是...... **三十年前那个被放入青铜棺的婴儿!** "这才是真正的你。"老道士泪流满面,"玄天七子用毕生修为,将你炼成了活封印......" 黎明时分,地宫开始崩塌。 徐应德抱着昏迷的婴儿冲出墓道,身后传来冯伍最后的诅咒:"七星轮转......你们逃不掉的......" 回到乾坤堂的第七日,婴儿掌心的"解"字完全消失。但张天师在整理法器时,发现那七截断针又悄悄拼合在一起——针眼处渗出新的青铜汁液,这次勾勒出的是...... **京城皇宫的平面图!** 第57章 钦天异象 霜降前夜,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自行转动。 监正周怀安跌跌撞撞冲出观星台,手中星图飘落在地——紫微垣的星象被诡异的青铜色雾气笼罩,北斗七星的勺柄竟指向皇宫内务府的位置。更骇人的是,当他用西洋望远镜细看时,发现那些"雾气"分明是无数细小的**青铜符文**! "快禀报圣上!"老监正刚转身,喉咙突然被无形之力扼住。铜壶滴漏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渐渐凝成个戴道冠的人形:"多嘴......" 次日清晨,太监在内务府的井中发现监正尸体。他七窍塞满红线虫,双手紧攥着半块青铜镜残片——镜面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乾坤堂的婴儿! 乾坤堂内,七截断针拼成的皇城图上,"乾清宫"三字正在渗血。 "九龙锁脉......"张天师指尖发颤,"这是比葬龙岭更凶险的囚龙局!" 徐应德用银针挑破血珠,里面竟游出条三寸长的**青铜蚯蚓**。虫身刻满反写的云篆,断成七节后每节都变成微型罗盘,指针齐齐指向皇宫东南角。 婴儿突然咯咯直笑,用沾满口水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拉。被他碰过的地方,墨迹褪去露出隐藏层——那竟是一张**人体经络图**,而穴位标注全是倒写的! "不好!"张天师打翻茶盏,"冯伍在皇宫里养了具龙脉尸!" 为探虚实,师徒二人夜访潘家园鬼市。 戴着青铜面具的牙郎递来张泛黄的《营造法式》残页:"客官要找九龙壁的暗道?"他指甲在壁虎雕纹上轻轻一划,"得用这个换......" 徐应德解开包袱,露出葬龙岭带回的半块铜镜。牙郎突然抽搐,面具下钻出数十条红线虫:"果然是你...破坏师尊大计......" 虫群尚未近身,就被张天师的银针钉在地上。最后一根针落下时,虫尸拼成个"癸"字——正是冯伍生辰的干支! 混入皇宫的当晚,师徒藏身御花园假山。 子时三刻,九龙壁的第五条龙眼突然转动。月光下,七个太监抬着顶猩红软轿悄然而至。轿帘掀开时,徐应德的右臂剧烈刺痛——轿中坐着个穿明黄寝衣的"人",它的脸...... **正在融化!** "是圣上身边的李总管。"暗处的侍卫低语,"每月十五,他都会来九龙壁进补......" 话音未落,那"人"突然扭头。它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张血口,吐出的却是冯伍的声音:"小师弟...你终于来了......" 跟踪至内务府后院,师徒发现口被符咒封禁的古井。 井绳上缠着七色丝线,每拽一寸就会响起婴儿啼哭。下到井底,眼前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张天师都倒吸凉气—— 九具帝王遗骸呈放射状摆放,中央是条真正的**龙骨**!每根骨节上都钉着青铜钉,钉帽刻着"玄天"二字。最骇人的是,龙首天灵盖被掀开,里面蜷缩着个穿龙袍的...... **青铜婴儿!** "原来如此。"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冯伍用历代帝王遗骸养了条伪龙!" 龙骨突然震颤,井壁的七盏青铜灯同时点亮。 灯光映照下,可见井底刻着巨大的反写云篆。张天师刚摸出罗盘,磁针就炸成碎片——那些"灯"根本不是烛火,而是悬浮的**人眼珠子**! "恭迎师尊!" 李总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的皮囊像脱衣服般褪下,露出里面由红线虫组成的躯体。虫群扑向龙骨,瞬间激活所有青铜钉。 惊天动地的龙吟中,那具青铜婴儿睁开了第三只眼...... 皇宫突然地动山摇。 太和殿的琉璃瓦暴雨般坠落,每片碎瓦都刻着反写云篆。侍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最终凝成戴道冠的人形! 乾坤堂内,婴儿突然悬浮半空。他撕开自己的襁褓,胸口浮现完整的北斗图案。阮明月想抱住他,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孩子全身的皮肤正在蜕变成青铜!**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咬破十指在胸前画出血符。 "玄天七子,归位!" 七道血光穿透云霄,与葬龙岭、周宅、沈宅等七处凶地的青铜器产生共鸣。无数青铜碎片破空而来,在皇宫上方拼成巨大的八卦镜阵。 镜光照射下,龙骨寸寸断裂。冯伍的残魂从青铜婴儿体内被逼出,发出不甘的嘶吼:"你们根本不懂......我要重铸的是怎样的......"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真正的杀招来自意想不到之处——那个始终安静的乾坤堂婴儿,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口,掏出了...... **跳动的青铜心脏!** 惊天动地的爆炸后,皇宫恢复平静。 钦天监呈报:紫微星旁的青铜雾气已散。但张天师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回到乾坤堂的婴儿看似无恙,可每当子时,他的影子都会自行站起,在墙上书写陌生的云篆。更可怕的是,那七截断针又神秘失踪了。 而在皇宫废墟深处,有太监听见九龙壁下传来...... **细微的抓挠声。** 第58章 续命灯 立冬这日,乾坤堂的门环被叩响三声。 徐应德拉开门,只见台阶上跪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双手高举过头,捧着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块**泛着尸香的紫檀木牌**——牌上"东川首富杜振海"七个字,每个笔画里都嵌着粒正在蠕动的白蛆。 "求张真人救我父亲!"杜振海重重磕头,额角撞在青石板上迸出血珠,"老爷子突然......" 话未说完,他怀中的木牌"咔"地裂开,掉出个青铜小盒。盒中蜷缩着条**三寸长的尸虫**,虫背上赫然刻着冯伍的生辰八字! 杜家别墅的暖气开得极旺,却驱不散主卧的阴寒。 八十岁的杜老爷子躺在床上,全身皮肤呈现诡异的**青铜色**。更骇人的是,他胸口插着七根银针,针尾连着的红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那里悬着盏**人皮灯笼**,灯罩上依稀可见扭曲的五官。 "七天前开始长这些......"杜振海掀开被单。 老爷子的腹部密密麻麻全是**凸起的云篆**,那些青黑色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动,不时顶起皮肤形成小丘。徐应德右臂突然刺痛——老人肚脐眼里,赫然塞着半截熟悉的绣花针! "是七星夺寿术。"张天师掀开老人眼皮,露出没有瞳孔的青铜色眼球,"有人用他当灯油,在养续命灯......" 查阅房契时,徐应德发现惊人事实: 杜家别墅的前身,竟是民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养尸堂"**!当年专为达官贵人制作"肉身佛"的邪修组织,就曾在此处活动。地下室还保留着当年的青铜祭坛,坛底刻着行小字: **"癸酉年七月初七,冯某敬献长生盏"** 最恐怖的发现来自阁楼——七个贴着黄符的陶瓮中,分别装着不同年龄段的**人脑**。最老的那颗大脑表面,已经凝结出青铜色的菌斑! "这不是治病......"张天师银针挑开黄符,"是有人在回收利息!" 子时的梆子刚响过,主卧的人皮灯笼突然亮起幽绿火光。 杜老爷子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直挺挺坐起,腹部的云篆全部凸起成小指粗细。随着符文的蠕动,他七窍中飘出缕缕白烟,尽数被灯笼吸收。 "快看针尾!" 徐应德发现七根银针的红线另一端,竟然穿透虚空连接着不同方向——天枢针指向皇宫、天璇针指向葬龙岭......而摇光针,竟笔直指向**乾坤堂婴儿的房间**! "七星借命......"张天师突然咳血,"冯伍在收网!" 拂晓时分,杜老爷子突然睁开青铜色的眼睛。 他的口腔里爬满白色菌丝,发出的却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师兄...你当年用我养蛊...可想过今日?" 腹部云篆突然爆裂,青黑色的黏液喷溅到墙上,腐蚀出七个骷髅图案。更骇人的是,那些黏液落地后竟自动流向绣花针,针眼处开始渗出...... **与乾坤堂婴儿相同的青铜汁液!** 张天师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绣花针。 针尖突然射出青光,在空中凝成冯伍的虚影:"你以为毁掉七星灯就够了?"虚影狞笑着指向杜老爷子,"他体内养了三十年的青铜蛊,早就......" 话未说完,徐应德的右臂突然插入老人腹部。灰白裂纹顺着手臂蔓延到患者全身,将那些蠕动的云篆尽数冻结。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绣花针上——针眼处突然睁开只**竖瞳**,瞳孔里映出的竟是当年被冯伍害死的师妹! "原来是你......" 张天师老泪纵横地捧起绣花针。针眼里的竖瞳流下血泪,虚空中响起女子的叹息:"师兄...用这根封魂针...结束这一切......" 当针尖刺入杜老爷子眉心时,整栋别墅突然剧烈震动。七盏人皮灯笼同时炸裂,无数红线虫在火光中化为灰烬。老人腹部的青铜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 **三十年前本该死亡的正常肤色!** 三日后,杜老爷子在阳光下咽下最后一口气。 临终前他紧握张天师的手,从喉管里咳出半枚铜钱——正是当年冯伍给他的"买命钱"。而乾坤堂内,那七截断针再次消失无踪。 收拾法器时,徐应德发现罗盘背面多了行血字: **"下一个癸酉年,七星归位"** 第59章 诡谲遗嘱 杜老爷子的头七夜里,律师在宣读遗嘱时突然口吐铜钱。 "咔、咔"的金属碰撞声中,七枚"癸酉通宝"从他喉咙里接连滚出,在檀木桌上排成北斗状。最骇人的是,每枚铜钱的钱眼里都钻出条红线虫,虫身拼出八个血字: **"七星归位,癸酉大吉"** 律师的尸体还未凉透,杜振海就接到医院电话——负责老爷子尸检的法医,被发现在停尸房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断舌下面... **押着第八枚铜钱!** 乾坤堂内,婴儿的皮肤正在"木化"。 那些细密的纹理从掌心"解"字开始蔓延,如今已覆盖全身。更诡异的是,当张天师用银针刺探时,针尖竟带出**淡青色的树汁**! "是乙木替身术......"老道士的手在发抖,"冯伍当年,竟把一魄封在了千年树精体内!" 夜半时分,徐应德被窸窣声惊醒。月光下,婴儿正用指甲在床板上刻字,刻痕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松香味的树脂。那些歪扭的字迹组成两句谶语: **"癸酉年七月七,七星灯照长生骨"** 绣花针的竖瞳里,景象日渐清晰。 通过铜镜放大可见:云雾缭绕的山巅有座破败道观,殿前七棵古柏排列成勺形。最老的柏树下坐着个戴斗笠的老者,他正在雕刻...... **七个与徐应德一模一样的木偶!** "是青城山失踪的玄霄观!"张天师打翻茶盏,"冯伍的师父——凌霄子当年闭关的地方!" 正说着,针眼里的老者突然抬头。斗笠下根本不是人脸,而是由树根盘成的骷髅:"徒弟......你终于找到为师了......" 玄霄观的七棵古柏,树干上全刻着反写的《清净经》。 最粗的那棵柏树中空处,摆着口湿漉漉的小棺材。徐应德刚靠近,树皮就"哗啦"剥落,露出里面**七个呈北斗状排列的树洞**。每个洞中都蜷缩着具干尸,尸体的天灵盖被树根贯穿,形成诡异的共生状态。 "这是......" 张天师的拂尘突然炸毛。七具干尸同时抬头,他们腐烂的胸腔里,跳动着**青铜色的树心**! 道观正殿的供桌上,摆着个未完工的根雕。 那是个与婴儿等高的木偶,后背刻着完整的七星图。当徐应德触碰木偶时,右臂的灰白裂纹突然暴长——裂纹中浮现的,竟是当年被封印的记忆! (闪回画面: - 年轻的张天师将哭嚎的婴儿放入青铜棺 - 暗处的冯伍用针挑开棺底符咒 - 凌霄子的树根缠住七个道士,将他们活活炼成阵眼......)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徐应德跪倒在地,"玄天七子才是真正的容器!" 子时的山风突然带着腥甜。 七棵古柏无风自动,树干上的经文逐一亮起青光。最骇人的变化发生在中空柏树里——那口小棺材的盖子正在被顶起,从缝隙中伸出的...... **是长满根须的婴儿小手!** "师尊的乙木长生体成了!" 暗处传来冯伍的狂笑。七个树洞里的干尸突然炸裂,漫天飞舞的根须如活蛇般缠向师徒二人。张天师刚要结印,却发现自己的皮肤也开始木化—— 手背上浮现的,赫然是杜老爷子腹部的云篆! 小棺材彻底炸裂,里面跳出个**浑身缠满根须的婴儿**。 它与乾坤堂的孩子隔空对视,两个"婴儿"同时开口,声音重叠着冯伍与凌霄子的语调:"甲子轮回......七星归位......" 徐应德右臂插入地下,灰白裂纹如闪电般蔓延。就在他要催动青铜之力时,整座山头突然震动——七棵古柏的根系破土而出,在空中结成巨大的**反北斗阵**! "你以为......"木婴的胸腔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树心,"当年为什么选你做容器?" 绝境中,张天师突然扯开道袍。 老人胸口残留的七星痣迸发血光,与乾坤堂婴儿身上的木纹产生共鸣。更惊人的是,杜家收集的八枚铜钱突然浮空,钱眼射出金光穿透云层—— 真正的北斗七星竟在白昼显形! 天枢星的位置,一道璀璨星光直射而下,将反北斗阵轰出缺口。木婴发出凄厉惨叫,体表的根须在星光中燃烧。 "原来如此......"冯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师兄你早就......" 星光洗礼下,两个婴儿同时悬浮半空。 木婴的根须尽数断裂,露出里面真正的青铜心脏;而乾坤堂的孩子全身木纹剥落,皮肤下流动着纯净的星光。当两颗心脏在光柱中相撞时,爆发出的不是毁灭,而是...... **漫天星辉组成的《渡人经》!** 凌霄子的惨叫响彻山谷:"不!这不可......" 他的树根躯体在经文中灰飞烟灭,七棵古柏轰然倒塌。而在最粗的树干年轮中心,静静躺着半块铜镜——镜中映出的,是年轻时的张天师抱着婴儿微笑的画面。 三个月后,钦天监发现异象: 北斗七星的勺柄位置,多了颗陌生的暗星。而在东川市郊的乱葬岗,有樵夫看见七棵新栽的柏树苗,排列成完美的勺形...... 第60章 七星诡簿 第八枚铜钱在月光下自行翻转。 当"癸酉通宝"四个字第三次朝上时,杜振海突然发现铜钱背面多出条裂缝——细如发丝的裂痕里,缓缓渗出**松脂混合尸油**的浊液。 停尸房的灯光开始频闪。 法医那截断舌突然弹跳起来,像条肥硕的蛆虫般蠕向铜钱。在两者相触的瞬间,铜钱裂缝中猛然刺出**七根青铜树须**,将舌头钉成北斗状! "啊!!!" 杜振海的惨叫惊飞夜鸦。他看见铜钱的钱眼正在扩大,变成个幽深的树洞。洞底传来婴儿啼哭,紧接着涌出大股腥臭的**柏树汁液**...... **** 乾坤堂的婴儿突然停止哭泣。 它木化的皮肤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星光。张天师割破手指,将血滴在婴儿眉心——血珠没有下坠,反而逆流向上,在空气中勾勒出**微型星图**! "癸酉年七月七..."老道士声音发颤,"原来冯伍把钥匙藏在了..." 话音未落,婴儿的胸膛突然透明化。 那颗跳动的心脏竟是**青铜材质**,表面刻满与铜钱相同的符文。更骇人的是,心脏中央嵌着半枚铜镜——正是玄霄观古柏年轮里消失的那半块! **** 青城山巅响起雷声。 七棵倒塌的古柏残桩同时喷出黑血,树桩年轮疯狂旋转。当徐应德的灰白裂纹触及最近那截树桩时,年轮中心突然浮出**青铜棺的虚影**—— 棺盖上清晰刻着杜家的家徽! "杜老爷子...才是第一个容器?" 徐应德右臂的裂纹突然暴长。那些灰白纹路自动组成卦象,显示出更可怕的真相:三十年前下葬的杜家太爷,棺材里装的其实是...... **七具拼接的童子尸**! **** 木婴的残躯开始结晶。 它碎裂的青铜心脏里,不断涌出写满经文的树根。这些根须在空中自动编织,竟复原出半页《太平经》残卷——正是记载"乙木替身术"的关键章节! 张天师突然喷出大口鲜血。 血雾中浮现出年轻时的画面:冯伍跪在七星灯阵里,将七个铜钱塞入垂死道士口中。而供桌上的青铜棺中,躺着个**后脑勺长树苗**的婴儿...... "我明白了!"老道士撕开婴儿襁褓,"北斗七星是假象,真正的阵眼是——" 婴儿后背的木纹突然活动起来。 那些看似杂乱的纹理,在月光下组成清晰的**第八星宫图**!当铜镜的虚影与星图重叠时,乱葬岗的七棵柏树苗突然疯长,树冠结成巨大的...... **倒悬铜钱阵**! **** 子时三刻,所有铜钱同时鸣响。 杜振海手中的第八枚铜钱炸成粉末,从中飞出只青铜色的尸虫。虫子展开翅膀的瞬间,东川市所有槐树都渗出柏树汁液,汁液里游动着**红线虫拼写的谶语**: **"甲子重开,镜棺倒悬"** 乾坤堂的地板开始皲裂。 裂缝下露出具湿漉漉的青铜棺,棺内整齐排列着八具戴斗笠的干尸。每具尸体都保持着吞咽动作,而他们大张的嘴里—— **各含着一枚发芽的铜钱**! 次年惊蛰,有盗墓贼在杜家祖坟挖出七口空棺。 棺底残留的铜锈,拼成北斗七星缺失的天权星方位。 而在本该摆放尸体的位置,生长着一簇散发松香的...... **人形树菇**。 第61章 人形树茹 盗墓贼王老六撬开最后一具棺材时,终于看清了那簇“人形树菇”的真面目—— 那根本不是菌类,而是一个**蜷缩成婴儿形状的树根团**! 树根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红纹,正随着呼吸缓缓蠕动。更骇人的是,当王老六的匕首碰触到它时,树根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半张人脸**—— 赫然是三十年前失踪的杜家小少爷! “咔嗒。” 寂静的墓室里突然响起铜钱落地声。王老六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腰间别着的“癸酉通宝”不知何时少了一枚。而地上那枚铜钱正诡异地竖着旋转,钱眼里钻出的红线虫,竟拼出了新的血字: **“食菇者,替长生”** 三天后的杜府祠堂,八仙桌上摆着道全素宴。 杜振海夹起一块琥珀色的“松茸”时,发现菌伞背面刻着细小的云篆。在座宾客无人察觉异常,唯有坐在末席的张天师突然捏碎茶盏—— 老道士的天眼看见,每道菜里都蠕动着**青铜色的树须**! “别吃!” 警告来得太迟。吞下菌菇的商会会长突然眼球凸出,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随着“噗”的闷响,七枚铜钱从他嘴里喷出,在桌面排成**倒北斗阵**。 最恐怖的是,会长的天灵盖突然裂开,一簇带着脑浆的树苗顶破头皮,在烛光中舒展叶片—— 每片叶子上都长着**人脸纹路**! 与此同时,徐应德在杜家藏书阁发现本残破的《养器录》。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诡异图示:七个童子被树根贯穿脊柱,吊在铜钱组成的环阵中。图示旁注着蝇头小楷:“癸酉年铸钱,需以活人养铜。钱成之日,饲主可替死延寿......” 书页突然无风自动。 夹层里飘出张血符,上面歪扭写着:“杜家七子,实为铜奴”。徐应德右臂的灰白裂纹突然灼痛,裂纹中浮现的记忆让他毛骨悚然—— 当年青铜棺里的婴儿,后背原本刻着**八星图**!缺失的那颗暗星位置,正是如今杜振海胸口长出的**铜钱痣**! 子夜时分,杜府后院传来婴儿哭声。 丫鬟提着灯笼循声找去,只见假山石缝里塞着个树根缠绕的襁褓。当她颤抖着拨开根须时,里面的“婴儿”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 它的嘴巴一直裂到耳根,露出满口铜钱般的牙齿! “咔嚓!” 灯笼坠地的瞬间,整个杜府的植物都开始疯长。紫藤蔓绞碎窗棂,牡丹花蕊里钻出红线虫,最可怕的是那株百年银杏——树干上浮现出七张痛苦的人脸,正在树皮下游动! 张天师用七星灯摆出问天阵时,铜镜突然炸裂。 飞溅的碎片中,映出个骇人画面:青城山乱葬岗的七棵柏树,不知何时已长成合抱粗。它们的根系在百米地下纠缠成巨大棺椁,而棺中躺着个**由铜钱拼接的巨人**! “原来如此...”老道士咳出血沫,“杜家祖坟是假棺,真正的七星养器场一直在...” 话音未落,法坛上的铜钱全部立起。它们像被无形丝线牵引般飞向窗外,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铜钱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直指杜振海的卧室! 当众人破门而入时,看见杜振海正用匕首剜胸口的铜钱痣。 伤口里没有流血,反而涌出粘稠的树汁。随着“啵”的轻响,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被他自己扯了出来! “甲子到了...该归位了...” 杜振海的声音变成冯伍的腔调。那颗青铜心脏突然裂开,里面飞出密密麻麻的铜钱蛾,每只蛾翼上都刻着反写的《度人经》! 最惊悚的变化发生在尸体上——杜振海的皮肤迅速木化,胸口空洞里长出簇晶莹的“蘑菇”,菌丝组成八个字: **“铜钱铸骨,尸骨养魂”** 黎明前的乱葬岗,七棵柏树突然同时倒下。 露出的大坑中央,悬着口倒立的青铜镜棺。当第一缕阳光照到棺盖时,镜面突然映出八个杜振海的身影——每个“他”都缺少不同的器官,而空缺处都填着... **发光的人形尸菇**! 徐应德的灰白右臂自动插入棺缝。在触碰到棺内物的瞬间,整座山响起洪钟般的铜钱碰撞声。玄霄观遗址突然从地底升起,道观残墙上布满跳动的铜钱,如同... **一具巨型青铜棺椁的内壁**! 第62章 脊椎灯油 镜棺开启的刹那,徐应德的灰白右臂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棺内没有尸体,只有七盏青铜灯台——每盏灯芯都插着半截焦黑的**人脊椎骨**,灯油槽里凝固的油脂中,浮着密密麻麻的铜钱碎屑。 “这是…玄天七子的…”张天师话音未断,七盏灯突然同时亮起。 燃烧的火焰里浮现出道士们扭曲的面容,他们张合的嘴里不断涌出铜钱,钱眼钻出的红线虫在空中组成血淋淋的账本: **“癸酉年七月初七,收杜家黄金八百两,代养铜奴七具”** 铜钱蛾群突然扑向灯台。 当蛾翼上的反写《度人经》触碰到火焰时,整口镜棺变成巨大的投影幕布——三十年前的画面清晰显现: - 杜老爷子将七个亲生儿子推进熔铜炉 - 滚烫的铜汁里挣扎的小手化作铜钱 - 冯伍用红绳串起钱眼,将哭嚎的魂魄塞进道士口鼻… 最骇人的是画面角落:年轻的张天师颤抖着接过钱袋,而襁褓中的徐应德…**正吮吸着青铜乳汁**! 徐应德右臂的裂纹突然崩裂。 灰白皮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液态青铜**!那些金属液体自动流向灯台,在七盏灯之间勾勒出完整的八星图——缺失的暗星位置,正是他心脏所在! “原来我才是…” 话音未落,杜振海木化的尸体突然炸开。飞溅的树皮里裹着八枚发光铜钱,精准嵌入徐应德全身要穴。他的皮肤开始呈现青铜光泽,后脑勺缓缓裂开… **一株青铜树苗破颅而出**! 玄霄观残墙轰然倒塌。 漫天铜钱雨中,冯伍的树根骷髅从地底爬出。它每走一步,就有道士干尸从钱眼钻出,这些“铜奴”的脊椎自动折断,接成七节人骨灯台。 “师兄啊…”骷髅的下颌咔咔开合,“你养了六十年的容器,不就是为了今夜?” 张天师的道袍突然自燃。 老人胸口残留的七星痣化作火流星,点燃了七盏人骨灯。在烈焰与青铜交融的光晕里,徐应德看清了师父最后的记忆—— 当年那个被调包的婴儿…**本就是凌霄子转世的树精**! 当青铜树苗长到三尺高时,徐应德的意识突然清明。 他看见自己右臂的液态青铜正在倒流,那些金属在掌心凝成铜镜碎片。七盏人骨灯的火焰同时扭曲,将光线聚焦在碎片上… “哗啦——” 整座青城山的地面开始透明化。 地下百米处,八口青铜棺组成巨大的八卦阵。每口棺中都躺着个徐应德,他们被树根缠绕的胸口,都嵌着块铜镜碎片。 冯伍的骷髅突然发出惨叫:“不可能!明明只炼了七…” 铜镜碎片突然爆发强光。 光芒中浮现出更古老的画面:明朝永乐年间,八个道士将青铜棺埋入山腹;民国三年,杜家先祖挖出铜棺时,里面坐着个**长铜钱癣的婴儿**… 徐应德终于明白了循环的真相—— **每个甲子年**,都会有人重复“七铜奴养器,八星归位”的仪式。而自己…是唯一逃出轮回的“第八人”! 青铜树苗突然开花。 花蕊里掉出颗刻满符文的铜心,徐应德本能地抓住它。在触碰的瞬间,整座山的地脉灵气暴走,七盏人骨灯的火苗全部转向… **烧向了冯伍的树根骷髅**! “不!这是…”骷髅在烈焰中疯狂挣扎,“…凌霄子师尊的…” 火焰突然变成青色。 所有铜钱同时融化,金属液体在空中重组,最终凝成一面完整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再是过往幻象,而是… **抱着婴儿的年轻张天师,正在掐诀封印铜镜**! 当徐应德把铜心按进镜面时,时空仿佛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 - 冯伍的骷髅化作青铜树苗 - 七盏人骨灯变回完整尸骨 - 自己右臂的液态青铜褪去 铜镜表面浮现两行云篆: **“七钱养器终是妄 八星归位始见真”** 山风拂过,铜镜与树苗同时风化。 在飘散的铜粉中,徐应德接住最后落下的东西—— 半片带着体温的铜钱,钱眼里… **长着朵小小的、洁白的人形菇**。 第63章 叩门声 铜镜风化的第三年,惊蛰雨夜。 徐应德正在擦拭那枚长着人形菇的铜钱,道观大门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这是玄霄观弟子特有的暗号。 开门时,暴雨中站着个身披蓑衣的独臂人。斗笠下露出半张布满铜钱癣的脸,对方咧嘴一笑,缺了三颗牙的口中隐约可见...**舌头上刻着反北斗纹**! "陈...师兄?"徐应德指尖发冷。这位六十年前"兵解"的师兄,当年明明被自己亲手葬在... "师弟的青铜臂没了?"陈师兄的独臂突然抓住门框,袖口滑出截森森白骨——骨头上密密麻麻钉着七枚铜钱,"可师兄的‘七星锁魂钉’还在呢。" 茶壶里的水刚沸,陈师兄就弹出枚骨钉落入杯中。 "尝尝,癸酉年的铜钱茶。"他缺指的右手推过茶盏,水面浮着的铜钱上,红线虫正拼出"敬师尊"三字,"当年咱们七兄弟里,就属你喝得最干净。" 徐应德突然头痛欲裂。 记忆碎片中浮现出拜师场景:七个孩童跪在青铜棺前,捧着长满铜绿的茶盏。而年轻时的张天师背后...**站着个戴斗笠的树根人**! "想起来了吧?"陈师兄的独臂突然裂开,爬出只青铜色的尸虫,"咱们喝的拜师茶里,泡着上代‘铜奴’的指甲。" 夜半雷声炸响时,陈师兄突然掐住自己喉咙。 他呕出团缠绕红线的血肉,展开后竟是半截舌头——舌苔上刻着微型《清净经》,字缝里渗出松脂味的液体:"师父兵解前,把下半卷经书...藏在我舌根里。" 徐应德用银针挑开舌肉,露出底下更小的血字: **"铜钱养器是假,八魄饲树为真 凌霄非师,乃千年铜精"** 话音未落,那截断舌突然跳进茶壶。沸腾的水面浮现出恐怖画面:玄霄观地底埋着的根本不是树根,而是...**缠绕着八具童尸的青铜巨蟒**! 子时更鼓响起时,陈师兄突然撕开蓑衣。 他的后背布满鱼鳞状的铜钱痂,此刻正一片片剥落。痂皮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蠕动的青铜细丝——每根丝上都串着七枚微型铜钱! "当年我们七人,其实都成功了。"陈师兄的声音突然变成冯伍的腔调,蜕皮到一半的脸悬着半张人皮,"只不过...你吞的是第八枚‘种钱’。" 铜钱痂落尽的躯体上,浮现出北斗七星状的孔洞。最骇人的是每个洞眼里,都缓缓探出...**婴儿小手般的青铜树芽**! 暴雨突然变成铜绿色。 砸在青石板上的雨滴,全部凝固成微型铜钱。陈师兄的蜕皮躯体在钱雨中融化,最终变成滩蠕动的铜汁,汇向徐应德珍藏的那枚人形菇铜钱... "叮——" 铜钱突然竖着嵌入桌面。 钱眼里钻出的不再是红线虫,而是条**长满铜钱鳞的小蛇**!它绕着茶壶游走时,壶嘴喷出的蒸汽里,浮现出张天师被青铜蟒缠住的画面... 老道士的道袍下伸出八条树根,正将七盏人骨灯推向蟒口。而灯油槽里反射的倒影,赫然是... **七个正在饮茶的幼年徐应德**! 当铜鳞小蛇咬住人形菇时,整座道观突然倾斜。 地砖缝隙渗出粘稠铜汁,墙壁浮现出血管状的青铜纹路。最恐怖的是供奉的三清像——它们的眼眶里正在流出...**融化状态的铜钱**! "还不明白吗?"冯伍的声音从铜钱雨中传来,"玄霄观本身就是口...**活着的青铜棺**!" 徐应德怀里的半片铜镜突然发烫。 镜面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个被树根贯穿胸腔的婴儿——它心口嵌着的不是青铜,而是...**块刻着"癸酉"二字的铜镜碎片**!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道观大门再次被叩响。 这次是七短一长的节奏,伴随着铜钱碰撞声。当徐应德打开门时,门外站着... **七个浑身长满铜钱癣的自己**! 他们同时抬起腐烂程度不同的手臂,掌心都托着盏人骨灯。灯焰组成古老的云篆: **"八星俱灭,铜棺方开"** 第64章 七灯照影 七个"徐应德"手中的青铜人骨灯突然同时熄灭。 道观内的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一层铜绿色的霜。徐应德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影子的脖颈处竟浮现出七枚铜钱状的勒痕,而影子的右手... **正掐着他本体的喉咙!** "这是...反魂术?"徐应德艰难地摸向怀中铜镜。镜面冰冷刺骨,映出的却是七张重叠的面孔——每个"他"的瞳孔里都跳动着不同颜色的灯焰。 最年长的那个铜钱癣"徐应德"突然咧嘴一笑,腐烂的牙龈间露出半截铜钱:"师弟,你当真以为...当年师父选你是因为天赋?" 道观的地面突然塌陷。 露出个巨大的青铜八卦盘,盘上八具铜棺呈放射状排列。每具棺盖上都刻着徐应德不同年龄的样貌,而中央悬着的正是... **那口装着树根婴儿的镜棺!** 七个"徐应德"同时掐诀,他们身上的铜钱癣开始剥落,化作漫天飞舞的铜钱蛾。蛾群扑向八卦盘,在铜棺表面拼出惊悚真相: - 永乐年间,八个道士将铜精封入童尸 - 每个甲子年重演"七死一生"的养器局 - 张天师这一脉...**本就是铜精选中的守棺人!** "现在明白师父为何传你《渡人经》了?"最年轻的"徐应德"突然流泪,血泪在脸上腐蚀出铜钱状的孔洞,"那是...**铜精的食谱啊**..." 徐应德突然咬破舌尖。 喷出的血雾中混着点青铜碎屑——那是三年前铜镜风化时,无意间吞下的镜渣!碎屑在空中组成微型北斗,星光照射下,七个"徐应德"同时发出惨叫... 他们腐烂的皮肤下露出青铜骨骼,每根骨头上都刻着相同的八字: **"癸酉通宝,血肉铸钱"** 八卦盘开始旋转。 中央镜棺的盖子缓缓滑开,里面伸出八条青铜蟒般的树根。最骇人的是树根表面布满铜钱状鳞片,每片鳞下都嵌着个...**缩小的人脸**! 当第一条树根缠住徐应德时,他怀里的铜镜突然炸裂。 飞溅的碎片划破七个"徐应德"的咽喉,他们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滚烫的铜汁!这些金属液体逆流而上,在镜棺上方凝成巨大的铜钱虚影... 钱眼处缓缓浮现张天师的脸。 "痴儿..."虚影中的老道士双目流血泪,"当年为师给你起的道号...**本就是‘镇铜’二字**!" 徐应德右臂残留的灰白裂纹突然发光。那些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渡人经》——每个字都在燃烧! 燃烧的经文贴附上青铜树根。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树根上的人脸开始哀嚎,铜钱鳞片一片片剥落。镜棺中的婴儿突然坐起,它心口的铜镜碎片反射出最后真相... 八具铜棺里根本没有尸体,只有**七盏青铜灯与一口空棺**! "原来...我才是第八具容器?" 徐应德突然大笑,从眼眶里滚出两枚融化的铜钱。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流动的竟是...**写满经文的青铜液**! 黎明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整座道观开始崩塌。 瓦片化作铜钱雨,梁柱崩解为青铜砂。七个"徐应德"在光中灰飞烟灭,而真正的徐应德走向中央镜棺... 抱起那个树根婴儿的瞬间,他看清了婴儿后颈的烙印: **"永乐十九年,钦天监制"** 山风骤停。 无数铜钱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癸酉"二字,随后轰然坠地。而在原八卦盘的位置,静静躺着八枚生锈的铜钱,钱眼分别刻着: 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以及最后一枚无字的暗星**。 第65章 青娥诡道 庚子年三月初三,张天师破例收了个女徒。 那女子自称姓虞,名青娥,生得柳眉杏眼,偏生右眼角有一道寸许长的疤,像被铜钱刮过似的。她呈上的拜师帖颇为古怪——竟是写在半张烧焦的**铜钱符纸**上。 "师父请看。"虞青娥解开随身包袱,里面滚出七枚生锈的"癸酉通宝",每枚钱眼都穿着根红线,"这是家父临终前,含在舌下的..." 烛火忽地一颤。七枚铜钱在案几上自行滚动,排成个残缺的北斗阵型,缺口处正对着徐应德的右臂。 虞青娥住在藏经阁旁的耳房,窗前总悬着个绣绷。 值夜的道童曾看见,她每夜子时必对月穿针。那根三寸长的银针颇为奇异——针鼻儿竟是个微缩的**青铜钱眼**!更奇的是,她绣的不是花鸟,而是... **人皮**! "师兄莫惊。"某夜徐应德窥见时,虞青娥正将绣好的人皮绷在竹圈上,"这是湘西赶尸匠的绝活,绣满三百六十针,亡魂就能借皮说话..." 烛光下,那张人皮的面容逐渐清晰,赫然是十年前失踪的...**冯伍**! 每逢朔望,虞青娥必要画个全妆。 她用的胭脂颇为古怪,朱砂里掺着铜绿粉,画眉的黛石竟是用**铜钱青锈**调的。最奇的是她点唇时——先含住枚铜钱,待双唇被钱缘压出血痕,再以血调色。 "师妹这是何意?"徐应德忍不住发问。 铜镜前的虞青娥突然转头,唇色由朱红变成诡异的青铜色:"师兄可听过铜钱卦?活人含钱画唇,能问鬼事..." 话音未落,镜中她的倒影竟自行摸出枚铜钱,**塞进了镜外徐应德的口中**! 中元节作法时,虞青娥捧出盏古怪的灯。 灯座是截人骨,灯罩竟是用**铜钱熔成的纱**!更骇人的是灯芯——分明是根缠绕着红线的女子长发,燃烧时散发出松脂混着血腥的气味。 "此灯名唤窥阴。"她指尖抚过灯罩,上面立刻浮现密密麻麻的人脸,"是用当年那七个...啊!" 灯罩突然炸裂,飞溅的铜钱纱片划破她手腕。滴落的血在法坛上汇成个"酉"字,而灯芯发出的青烟里... **站着个怀抱青铜婴的斗笠人**! 八月十五那夜,虞青娥做了件骇人的事。 她将七枚铜钱叠在掌心,以银针贯穿钱眼。随着"咔"的脆响,铜钱全部裂成两半,露出内层暗藏的**人皮符咒**! "果然如此..."她颤抖着拼好人皮,上面用血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每颗星位都标着人名,"师父、陈师叔、冯师叔..." 第七颗星的位置,赫然写着**"虞青娥"**! 重阳日清晨,道童发现虞青娥的铜镜碎成两半。 一半镜面蒙着霜,照出的人影会慢半拍动作;另一半镜面渗着血,映出的景物全是倒的。徐应德将两半镜子拼合时,裂缝处突然渗出**青铜色的黏液**... 黏液在桌面蠕动,组成八字谶语: **"铜镜照魂,癸酉断命"** 此时经楼传来巨响。众人赶去时,只见虞青娥高悬梁上,脖颈缠着七股红线,每根红线都穿着枚铜钱。而她右手紧攥着半张人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徐师兄,我看见了...**第八枚铜钱在你颅骨里**..." 下葬那日,怪事连连。 棺材刚入土,坟头就长出七株铜钱草。张天师拔起一株查看,草根竟缠着截指骨——骨头上刻着"癸酉"二字! 当夜子时,徐应德梦见虞青娥坐在镜前梳妆。 "师兄啊..."梦里的她正在往眼角贴铜钱,"你以为师父为何收我?因为我的疤..."她突然撕开眼角伤痕,里面跳动着**青铜色的心脏**! "是六十年前...**被铜钱割出来的**呀!" 第66章 铜钱草 虞青娥坟头的铜钱草,一夜之间长满整个道观后院。 张天师用七星剑斩草时,草茎断裂处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青铜脓血**!更骇人的是,那些"草叶"在月光下自动折叠,竟变成无数微缩铜钱,钱眼处钻出红线虫,在空中拼出一行血字: **"七钱归位,铜镜重圆"** 徐应德拾起一枚铜钱细看,发现钱背的"癸酉通宝"四字下,还藏着极小的阴文——**"徐应德颅"**! 三更时分,张天师将徐应德绑在法坛上。 "为师今日要行开天窗之术。"老道士手持青铜钎,钎尖刻着与虞青娥银针相同的钱眼纹,"你颅骨里那枚铜钱...是当年冯伍亲手钉进去的。" 钎尖刺入百会穴时,整个道观的铜钱草突然集体枯萎。徐应德听见自己头骨传来"咔嗒"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 **正在颅内转动**! 当张天师用磁石吸出那枚铜钱时,供桌上的七星灯突然全部变成青色。 铜钱比寻常的"癸酉通宝"小一圈,通体泛着尸铜特有的暗绿。最诡异的是钱眼处——那里嵌着颗**人眼珠**,瞳孔竟会随着月光强弱收缩! "这是..."张天师的手突然颤抖,"凌霄子师尊的...**窥天瞳**!" 话音刚落,铜钱上的眼珠突然暴凸。一道青光射出,在墙壁上映出幅骇人画面: **年轻的张天师正将七枚铜钱,依次钉入七个婴儿的天灵盖**! 铜钱眼珠里流出的黏液,在经案上自动组成文字。 徐应德这才看懂真相:所谓"七星养器",养的根本不是长生法器,而是为了...**培育能寄生铜精的活人容器**! - 七个铜钱对应七魄 - 八枚铜钱暗合八卦 - 而自己颅中这枚...**是铜精的本命钱**! "难怪你能活下来..."张天师突然惨笑,"因为你本就是...**铜精选的第八具肉身**啊!" 子时更鼓响起时,道观所有铜器开始融化。 香炉、铜钹、甚至三清像手中的法器,全部变成青铜液体流向法坛。这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铜镜,镜中缓缓浮现... **六十年前的玄霄观**! 镜中的凌霄子正在剥皮——他撕下的不是人皮,而是布满铜钱癣的树皮!树皮下露出的躯体,由无数铜钱串联而成,每枚钱眼里都蜷缩着个婴儿魂魄。 "看见了吗?"镜外的张天师突然口吐铜汁,"这才是咱们真正的...**师父**!" 徐应德突然抢过青铜钎,刺入自己右臂残余的灰白裂纹。 当初被封印的青铜之力喷涌而出,与空中铜镜形成共鸣。当两股青铜气相撞时,整个道观响起洪钟大吕般的铜钱碰撞声—— **叮!叮!叮!** 七声脆响后,铜镜炸裂成八块。每一块碎片都映着徐应德不同年龄的模样,而最后一块... **映着正在腐烂的虞青娥**! "师妹?!" 碎片中的虞青娥突然睁眼,她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师兄...铜钱草...是**活人种的**啊..." 黎明时分,道观恢复了平静。 张天师不知所踪,法坛上只余七盏熄灭的青铜灯。徐应德手中攥着那枚嵌着眼珠的铜钱,发现钱背的阴文变了—— **"癸酉轮回,八劫归一"** 当他蹒跚着走到虞青娥坟前时,看到一幕奇景: 所有枯萎的铜钱草都倒伏成北斗形状,而中央位置长出一株新苗——嫩绿的草茎上,开着朵铜钱大小的白花,花心处... **坐着个指甲盖大小的虞青娥**! 第67章 荒村弃婴 徐应德下山那日,正值癸酉年惊蛰。 行至乱葬岗时,忽闻婴啼。拨开枯草,见一约莫三岁的男童蜷缩在腐棺旁,浑身滚烫,右臂生满铜钱状红斑。最奇的是,孩子手中紧攥着半枚铜钱——正是当年虞青娥坟头铜钱草的叶片所化! "天杀的!这是铜皮症!"村妇们避如蛇蝎,"前日他家染了铜钱蛊,满门死绝..." 徐应德俯身抱起孩子,男童突然睁眼——瞳孔竟是**青铜色的竖瞳**! 男孩高烧不退,徐应德熬药时发现异状。 药罐中的水竟化作铜汁,沸腾时浮出七枚铜钱虚影。更骇人的是,男孩吮吸药勺时,勺底残留的药渣自动排列成卦象: **"泽雷随,兑为铜"** 当夜子时,徐应德被窸窣声惊醒。只见男孩蹲在墙角,正用长满红斑的右手**从地板缝隙里抠出铜钱**!那些锈蚀的钱币沾满泥土,分明是... **从坟里新掘出来的**! 三日后,男孩身上的红斑开始蔓延。 那些铜钱状斑块边缘生出细密纹路,竟组成微型《渡人经》!徐应德用银针试探时,针尖带出的不是血,而是**散发松香的青铜汁液**。 "师父...疼..."男孩第一次开口,吐出的却是陈年铜锈,"铜爹爹说...要凑够...八十一枚..."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铜钱落雨声。徐应德推窗一看,院中老槐树的每片叶子上,都粘着一枚湿漉漉的"癸酉通宝"! 男孩失踪那夜,徐应德在枕下发现张人皮。 皮上用血画着诡异的图示:七个孩童围坐成圈,每人心口嵌着铜钱,钱眼处生长出树根般的红线,共同缠绕着中央的青铜婴。 图示旁注: **"铜铜养钱,钱养铜精 九九之数,魄归铜心"** 徐应德猛然想起——这孩子被弃之地,正是当年**埋玄霄观七具铜奴尸骨的乱葬岗**! 循着铜锈味追踪至枯井,徐应德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男孩赤身坐在井底,周身浸泡在青铜色的液体中。井壁上密密麻麻嵌着八十枚铜钱,排列成倒北斗状。见他来了,男孩突然咧嘴一笑—— **满口牙齿都变成了微型铜钱**! "还差一枚..."男孩的竖瞳泛着青光,举起残缺的右臂。只见小臂内侧有个铜钱大小的凹坑,正缓缓渗出树汁,"徐师父...你有的..." 徐应德右臂残余的灰白裂纹突然灼痛。 当年被封印的青铜之力自动涌向掌心,在手中凝成最后一枚"癸酉通宝"。男孩看见这枚铜钱,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 井底的青铜液沸腾,浮出七具铜奴干尸! "原来如此..."徐应德苦笑,"你才是...**真正的第八枚容器**!" 当最后一枚铜钱嵌入男孩右臂时,整口枯井开始震颤。 八十枚铜钱同时脱落,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在,而是六十年前的场景:年轻的张天师抱着个男婴,正将铜钱**钉入婴儿尚未闭合的囟门**! "师兄别来无恙?"镜中的"张天师"突然转头,脸皮剥落露出树根骷髅——正是冯伍! 男孩的身体开始结晶化,皮肤下流动的青铜液逐渐凝固。在完全化作铜像前,他对着徐应德做了个诡异的手势: **右手掐寅文,左手托午纹**——正是玄霄观"七星养器"的起手式! 第68章 铜童睁眼 男孩彻底化作青铜像的瞬间,枯井底部突然塌陷。 徐应德坠入地下洞穴,摔在一口湿漉漉的青铜棺上。棺盖刻着八星图,其中七颗星由铜钱镶嵌,唯独第八星的位置空着——形状与男孩右臂的凹坑分毫不差! "咔嗒。" 怀中的青铜男童突然转动头颅,铜钱牙齿碰撞出诡异的童谣: **"铜钉钉,铁钉钉 七个童子哭灵灵 谁家埋下养钱蛊 来年坟头铜草青"** 棺内传来抓挠声。 徐应德用残存的灰白右臂推开棺盖,里面竟蜷缩着**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最小的那个还是婴孩,正吮吸着铜钱串成的"奶嘴";最年长的已是白发老者,胸腔里跳动着青铜心脏。 七人同时开口,声音重叠着冯伍与凌霄子的语调:"师兄...就差你了..." 洞穴突然亮起青光。岩壁上浮现数百口小铜棺,每口棺盖都刻着"癸酉"二字。而正中央悬着的巨大铜镜里... **映出正在旁观这一切的虞青娥**! 铜镜中的虞青娥突然伸手,指尖穿透镜面。 她将一盒胭脂塞进徐应德手中,盒内盛着的竟是凝固的青铜血!当血膏接触铜棺时,棺内的七个"徐应德"同时惨叫——他们皮肤上浮现出胭脂色的咒文: **"铜心血咒,八魄归一"** 最骇人的是那婴孩。它吐出铜钱奶嘴,奶嘴落地变成微型铜镜,镜中映出的竟是...**张天师正在给幼年徐应德喂铜汁**! 徐应德突然扯下右臂残余的灰白皮肤。 皮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青铜经文!这些经文自动飞向铜镜,在镜面与虞青娥留下的胭脂咒融合,最终组成完整的《渡人经》。 "师父,弟子明白了..." 他猛地将青铜右臂插入棺中老者的胸口,掏出了那颗跳动的心脏。心脏离体的瞬间,所有铜棺同时炸裂,飞出的不是尸块,而是... **漫天燃烧的铜钱**! 燃烧的铜钱暴雨般砸落。 每枚铜钱触地即融,化作青铜液体流向中央铜棺。徐应德抱着青铜男童站在棺中,任由铜汁漫过脚踝——那些液体接触到他残缺的右臂时,竟开始重新凝结成血肉! "原来...这就是八魄归一..." 铜镜中的虞青娥突然流泪。她的泪滴在镜面蚀刻出最后真相:当年张天师分离的不只是铜精,还有徐应德的**人性**——那部分魂魄被铸成了... **最初的那枚"癸酉通宝"**! 当铜汁漫到胸口时,青铜男童突然活了。 它用铜钱牙齿咬破徐应德心口,将那颗青铜心脏塞进自己胸腔。紧接着,整个洞穴开始坍塌,无数铜钱草从裂缝中疯长,草叶上全都挂着... **缩小的人皮灯笼**! "师兄,你输了。"男童的声音变成冯伍的腔调,"铜精早就在你接住孩子的那一刻...**种进了你的魂魄**!" 三年后的清明,有樵夫在荒山发现奇景: 七株铜钱草围着一口青铜井,井边坐着个独臂人。那人左手抱着个青铜男童,右手正在雕刻铜镜。镜坯上隐约可见八星图纹,而最亮的星位处... **嵌着一枚沾血的铜钱**。 樵夫走近时,独臂人突然抬头——他的右眼是正常的,左眼却泛着青铜色的光: "劳驾,可曾见过一个...眼角带疤的道姑?" 山风骤起,铜钱草沙沙作响。那些草叶背面,全都长着**虞青娥面容的纹路**... 第69章 铜镜招魂 深夜的玄霄观内,烛火摇曳。 张天师手持一盏青铜古灯,灯芯燃烧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七缕纠缠在一起的黑发——那是当年玄天七子留下的唯一遗物。他站在一面被铜钱封住的古镜前,镜框上缠绕的红线早已腐朽,轻轻一碰便化作尘埃。 “师父,这镜子……”徐应德站在一旁,右臂的灰白裂纹隐隐泛着青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触及铜锈,整条右臂的纹路突然如活物般蠕动,青铜色的液体从裂纹中渗出,滴落在地,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张天师眉头紧锁,低声道:“这镜子……封的是‘铜精’的残念。” 话音未落,镜中忽然传来幽幽戏腔,似远似近,如泣如诉。张天师猛地将七星灯照向镜面,刹那间,镜中浮现出一座荒废的戏台,台上七道人影正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吞下铜钱,随后倒地抽搐,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里的青铜骨骼**! 而戏台中央,摆着八口青铜小棺,棺盖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棺而出…… 次日,师徒二人循着线索,来到当年戏班所在的荒废村落。 戏台早已坍塌,只剩几根腐朽的梁柱斜插在泥土中。徐应德蹲下身,拨开杂草,发现戏台下方埋着一个铜钱瓮,瓮口被红绳紧紧捆住,绳上串着七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师父,这瓮里……有东西。”徐应德低声道。 张天师掐诀念咒,红绳应声而断。揭开瓮盖,里面赫然是七截人骨——每根骨头上都钻着铜钱大小的孔洞,孔洞边缘光滑如镜,像是被某种利器生生凿穿。 徐应德将耳朵贴近骨孔,刹那间,耳边响起冯伍阴冷的低语: **“……师兄,七个铜人傀儡已备好,就缺那‘活铜心’了……”** 张天师面色骤变,猛地抓起头骨,骨孔中突然钻出密密麻麻的红线虫,在空中扭曲拼凑,最终组成一行血淋淋的戏文: **“铜人唱戏,替身换命;八棺齐聚,铜精出世。”** 几日后,师徒二人打听到一个古怪的流浪戏班。 戏班班主是个独眼老者,右眼嵌着一枚铜钱,钱眼处偶尔会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他的戏箱里装着七具铜人傀儡,每具傀儡的面容都栩栩如生,甚至能做出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戏班……演的是《铜钱记》。”张天师低声道,“每逢月圆之夜,他们必演此戏,而每次谢幕时……” 徐应德瞳孔一缩:“会多出一个铜人?” 张天师缓缓点头。 当夜,师徒二人藏身戏台暗处。台上演员唱念做打,看似寻常,可当戏至高潮时,主角突然僵立不动,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里的青铜骨架!台下观众却恍若未觉,依旧鼓掌喝彩。 更骇人的是,谢幕时,台上果然多了一具铜人——那铜人的面容,竟与徐应德年轻时一模一样! 当夜,徐应德陷入梦魇。 梦中,他站在戏台上,七个铜人围着他唱戏,每唱一句,他的右臂便多一块铜斑。台下坐满观众,可当他仔细看去——**那些观众,全是不同年龄的张天师**! 最年老的“张天师”缓缓抬头,嘴角咧开,露出铜钱般的牙齿:“徒儿……你终于来了……” 徐应德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他低头看向枕边,那里赫然多了一枚湿漉漉的铜钱,钱眼里塞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虞青娥的笔迹: **“铜戏非戏,人傀非傀;速去查师父的……”** 后半截字迹被血渍模糊,再也无法辨认 次日清晨,徐应德发现张天师闭关的经楼被一道青铜锁链封住,锁链上刻满反写的《清净经》。 他催动右臂的青铜之力,强行破门而入,却见张天师正跪坐在蒲团上,面前的火盆中燃烧着一本《养傀录》。残页翻卷间,隐约可见几行触目惊心的记载: **“取七童心头血,混以铜汁塑傀,再以八字相合者活祭,可炼‘铜精替身’……”** 火光映照下,张天师的影子突然扭曲变形,竟缓缓分裂出七个头颅! “徒儿……”张天师的声音忽然变得嘶哑,语调竟与冯伍一模一样,“其实当年……玄霄观里……**从来就没有张天师**!” 徐应德踉跄后退,撞翻了警架。 书架后方,竟藏着一道暗门。推门而入,地窖中整齐摆放着七具铜像——每具铜像的面容,都是张天师不同年龄的模样! 而最新的一具铜像尚未完工,胸口留有一个空腔,形状……**恰好能放入一颗活人的心脏**! “明白了吗?”冯伍的声音从铜像中传出,带着讥讽的笑意,“你师父……不过是**我炼的第一个铜傀**啊!” 徐应德右臂的灰白裂纹骤然暴长,青铜纹路如活蛇般游走,最终在皮肤上拼出一卦: **“泽水困,兑为铜。”** 绝境之中,徐应德忽然笑了。 “既然你们要铜精……”他猛地将右臂插入未完工铜像的空腔,“那我便给你们……**真正的铜心**!” 刹那间,整座道观地动山摇!七具铜像同时炸裂,飞溅的并非碎片,而是无数燃烧的《渡人经》经文! 火焰中,徐应德恍惚看见—— **真正的张天师,正被青铜锁链禁锢在铜像深处,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70章 灰烬中的真相 铜镜炸裂的余烬尚未冷却,徐应德跪在焦黑的经楼地板上,指尖触碰到那块从灰堆里浮现的青铜牌。牌面冰凉,刻着"癸酉"二字,背面却有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 **"第八具铜傀,名唤徐应德。"** 他盯着这行字,忽然低笑出声。 "原来如此……" 笑声未落,地窖深处传来"咔哒"轻响。那七具碎裂的铜像残骸竟开始蠕动,每一块碎片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全是不同时期的"张天师"。它们哀嚎着,挣扎着,最终化作七道青光,猛地钻入铜牌之中! 铜牌瞬间融化,滚烫的青铜液顺着徐应德的右臂蔓延。皮肤被腐蚀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青铜经络。更可怕的是记忆—— **六十年前那个雨夜,根本没有"张天师收徒"。** **只有一个绝望的道士,将七个童子的魂魄封入铜钱,又把自己的记忆切成八份……** **分别灌进了八具铜傀!** 徐应德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浮现的铜钱状疤痕——那是当年拜师时,"张天师"给他喝的"铜茶"留下的印记。 **原来所谓师徒,不过是铜精在玩一场拼图游戏!** 他忽然想起虞青娥留下的那张血字纸条。 纸条前半句写着:"**铜戏非戏,人傀非傀;速去查师父的……**" 后半句被血渍模糊,但此刻,他忽然明白了。 **她写的不是"师父"。** **而是——** **"速去查徐应德的……"** 当青铜化蔓延到脖颈时,徐应德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他猛地将铜牌拍进自己心口! "既然要八傀归一……"他七窍流血,血中泛着青铜光泽,"那我就给你们……一颗真正的铜心!" 整座道观骤然静止。 下一秒,所有铜器同时炸裂,碎片如暴雨般飞溅,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八卦阵图。阵眼处,七具铜傀残骸与徐应德的身体开始融合…… 而在灰烬最深处,静静躺着一枚完好的铜钱。 钱眼里,一滴血正缓缓渗出…… 徐应德伸手去抓,却在触碰的瞬间,听到了一声轻笑。 "师兄,你终于想起来了?" **冯伍的声音,竟是从他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八卦阵的光芒逐渐凝聚,最终化作一道青铜锁链,猛地缠住徐应德的右臂,拖着他向道观后院的那口古井移动! 井口被七道铜符封印,每一道符上都刻着"癸酉"二字。 徐应德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他的身体正在与铜傀融合,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一刻,他忽然想起—— **六十年前,他曾经来过这口井边。** **那时的"张天师",往井里扔了什么东西……** 锁链猛地一拽,将他拖入井中! 黑暗。 冰冷的井水浸透衣衫,徐应德沉入水底,却发现自己能呼吸。 井底没有水,只有一口巨大的青铜棺。 棺盖上刻着八星图,七颗星由铜钱镶嵌,唯独第八星的位置空着——形状与他胸口的铜钱疤痕一模一样! 棺内传来抓挠声。 "咔……咔……"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拼命挣扎。 徐应德伸手推棺,却在触碰的瞬间,听到了无数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救我……"** **"放我出去……"** **"我不想变成铜傀……"** **……** **全是他的声音!** 棺盖缓缓滑开。 里面蜷缩着一个浑身缠满青铜树根的婴儿,心口嵌着半块铜镜——正是当年虞青娥留下的那面! 婴儿抬头,露出一双青铜色的竖瞳。 "你来了……"它的声音重叠着冯伍和张天师的语调,"我等你很久了……" 徐应德忽然明白了一切。 **这口井,才是真正的"养器场"。** **而他,不过是铜精选中的最后一个"容器"。** 婴儿伸出手,掌心托着一枚铜钱——正是灰烬中那枚完好的"癸酉通宝"。 "吞下它,"婴儿咧嘴一笑,满口铜钱般的牙齿闪烁着寒光,"我们就能……合二为一了。" 徐应德盯着那枚铜钱,忽然笑了。 "好。" 他接过铜钱,却没有吞下,而是—— **猛地按进了婴儿的心口!** "既然要合二为一……"他七窍流血,血中泛着青铜光泽,"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铜钱触碰到铜镜的瞬间,整口青铜棺轰然炸裂! 井水倒灌,青铜锁链寸寸断裂。徐应德在激流中下沉,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虞青娥站在井口,对他伸出手。 "师兄,"她轻声说,"该醒了……" 三年后的清明,有樵夫在荒山发现奇景—— 七株铜钱草围着一口枯井生长,井边坐着个正在雕刻铜镜的独臂人。 那人左眼清明,右眼却泛着青铜色的光。 "劳驾,"他突然抬头,声音像是很多人同时在说话,"可曾见过一个……眼角带疤的道姑?" 山风拂过,铜钱草沙沙作响。 草叶背面,隐约浮现着虞青娥的面容…… 第71章 老妇人的怪病 青城山下,细雨如丝。 张天师撑着油纸伞,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他拨开灌木,只见一位白发老妇人蜷缩在树下,脸色青灰,嘴唇乌紫,双手紧紧捂着心口,指缝间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不是血,而是**带着铜锈味的粘稠汁液**! "老人家,您怎么了?"张天师蹲下身,手指搭上她的脉搏,眉头顿时一皱。 脉搏全无,可老妇人分明还在喘息!更诡异的是,她的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铜钱在血管里滚动**。 老妇人颤抖着抓住他的袖子:"道长……救我……我儿子……会报答您……" 话音未落,她猛地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金属摩擦声,随后昏死过去。 张天师将老妇人背回道观,用银针刺入她的人中穴。针尖刚刺入,就听"叮"的一声脆响——**银针竟被什么东西顶弯了**! 他掀开老妇人的衣领,只见她心口处有一个铜钱大小的淤青,皮肤下隐约可见一枚铜钱的轮廓。更骇人的是,淤青周围延伸出七条红线,如同树根般向全身蔓延。 "这是……七钱锁魂蛊?"张天师面色凝重。 此蛊需用七枚沾过人血的"癸酉通宝",分别钉入人的七窍,再以铜钱为引,让中蛊者日夜受铜锈蚀心之苦。而最阴毒的是——**下蛊之人,必是中蛊者至亲**! 三日后,一队豪华马车停在道观门前。 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锦衣华服,腰间悬着一枚鎏金铜钱,钱眼处嵌着一颗墨玉。他见到张天师,立刻躬身行礼:"在下沈万金,多谢道长救母之恩!" 张天师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铜钱上——那铜钱的纹路,竟与老妇人心口的淤青一模一样! 沈万金似有所觉,笑着解释:"这是家传的通宝玉钱,据说能招财辟邪。"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银票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张天师指尖一捻,发现纸浆里竟掺着**铜钱灰**! 沈万金热情邀请张天师去府上做客。 沈府建在半山腰,整座宅院竟是用铜钱形状的青砖垒成!更诡异的是,屋檐下挂的不是普通风铃,而是**用红线串起的铜钱**,微风拂过,叮当作响,如同无数人在低声絮语。 "道长见笑了,"沈万金指着主楼解释,"这是聚财楼,按铜钱局布置,楼共八层,暗合八卦。" 张天师抬头望去,发现第七层的窗户被木板封死,而第八层……**根本没有窗户**! 夜深人静时,张天师悄悄潜入第七层。 推开门,屋内竟摆着七口青铜小棺,每口棺盖上都刻着人名——全是沈家已故的先祖!而正中央的供桌上,放着一个铜盆,盆中盛满暗红色的液体,浸泡着…… **七枚长满铜绿的"癸酉通宝"**! "道长果然发现了。"沈万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手持一盏青铜灯,灯光映照下,他的影子竟有七个头颅! "沈家世代做铜钱生意,祖上得异人传授铜钱养运术。"他抚摸着铜盆,"用至亲之血养铜钱,可保家族百年富贵。" 说着,他掀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一枚铜钱——正是老妇人心口淤青的源头! "您母亲中的不是蛊,而是铜钱替命术。" 沈万金苦笑:"三十年前,我身患绝症,母亲求一位道人施法,将我的病转移到铜钱上,再植入她体内……" 他忽然跪下:"如今铜钱反噬,只有道长能救!" 张天师看向铜盆,七枚铜钱突然立起,钱眼处渗出黑血,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七星归位,铜楼养尸"** 沈万金带张天师登上第八层。 推开门,屋内竟是一座青铜法坛!坛上摆着八盏油灯,七盏已灭,唯剩一盏火光微弱。灯旁放着一本古册,封面写着《铜金秘要》——落款竟是…… **"冯伍"**! "那位道人说,此法传自青城山。"沈万金低声道。 张天师翻开古册,最后一页记载着骇人秘术: **"取至亲骨血养铜钱,满甲子则可炼铜精替身,代死延寿……"** 而今日,正好是第六十年! 子时更响,整座铜楼突然震动! 七口青铜小棺同时开启,七具干尸坐起,空洞的眼窝对准沈万金。老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心口的铜钱淤青已变成青铜色! "儿啊……"她伸出枯手,"该还债了……" 沈万金惊恐后退,腰间的玉钱突然炸裂,墨玉中爬出无数红线虫,瞬间缠满他的全身! 张天师猛然醒悟—— **这根本不是报恩,而是一场延续六十年的……铜精夺舍!**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符,猛地拍向地面: "天地无极,铜精现形!" 整座铜楼的地板突然浮现巨大的八卦阵,七具干尸发出惨叫,化作七道青光钻入老妇人体内。她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里面…… **一具跳动着青铜心脏的婴尸!** "冯!伍!"张天师怒喝。 婴尸咧嘴一笑,满口铜牙碰撞:"师兄,别来无恙?" 黎明时分,铜楼轰然倒塌。 沈万金昏迷不醒,老妇人变回原样,只是心口的铜钱淤青消失了。而张天师站在废墟中,手中攥着半页残破的《铜金秘要》—— 上面画着一幅未完成的阵图:八座铜楼环绕一口井,井中隐约有个戴斗笠的人影…… **正是当年玄霄观的布局!** 第72章 沈家词堂的异动 铜楼倒塌的三日后,沈万金从昏迷中苏醒。 他面色惨白,嘴唇干裂,颤抖着抓住张天师的手:"道长……我堂兄一家……也染上了同样的怪病!" 张天师随他赶往沈家祠堂。推开沉重的黑檀木门,一股刺鼻的铜锈味扑面而来。祠堂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沈家旁支。他们面色青灰,嘴唇乌紫,胸口处隐约可见铜钱状的淤青。 最骇人的是祠堂正中的供桌——原本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此刻竟摆着一尊青铜人像,人像双手捧着一枚巨大的"癸酉通宝",钱眼处不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下方的铜盆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那铜盆里的液体,分明是血!** 张天师走近铜像,指尖轻触钱币边缘,顿时一阵刺痛——铜钱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是"七钱锁魂蛊"的变种! "这尊铜像是何时请来的?"他沉声问道。 沈万金额头渗出冷汗:"半年前……一位游方道人说此像能聚财,只要每月以亲族之血供奉,可保沈家百年富贵……" "道人?"张天师眼神一凛,"可是斗笠遮面,声音沙哑?" 沈万金猛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张天师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那半页《铜金秘要》,指着上面的阵图:"八座铜楼养一井……你们沈家,到底建了几座这样的聚财楼?" 沈万金面如死灰:"八……八座……" 当夜,张天师带着徐应德潜入第二座铜楼。 推开七层阁楼的木门,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屋内整齐摆放着四十九口小铜棺,每口棺盖上都刻着一个沈家族人的名字!而正中央的铜盆中,浸泡着七枚长满绿锈的铜钱,钱眼处不断有红线虫蠕动。 "师父,这些铜钱……"徐应德用银针挑起一枚,针尖瞬间变黑,"是活的!" 话音未落,铜棺突然齐齐震动!棺盖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 **赫然是冯伍年轻时的模样!** "师兄,别来无恙啊?"人脸咧嘴一笑,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你以为毁了主楼,就能破我的八极铜瘟阵?" 雾气人脸猛地扑向二人! 张天师甩出七枚铜钱,在空中布成北斗阵,暂时挡住攻击。趁此间隙,他快速解释道: "这不是普通的诅咒,而是铜瘟——冯伍将铜精分化成八份,藏于八座铜楼。每座楼吸收一族血脉,待四十九日后……" "就能炼出八具铜精化身!"徐应德接话,右臂的灰白裂纹隐隐发光。 人脸发出刺耳的笑声:"不错!沈家血脉特殊,先祖曾参与铸造癸酉通宝,最适合养铜……" 突然,它猛地转向徐应德:"尤其是你,我的好师侄!你以为自己逃得掉?你体内流的……可是铜血啊!" 徐应德如遭雷击。 六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年幼的他被按在青铜祭台上,冯伍用铜钱划开他的手腕,鲜血滴入铜盆,与七枚"癸酉通宝"融合……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 人脸狂笑:"你以为张师兄为何收你为徒?因为你是唯一活下来的铜童!你的血……就是最好的铜晶容器!" 张天师突然掐诀念咒,七星剑直刺人脸:"闭嘴!" 剑光闪过,雾气炸裂。但在消散前,人脸留下最后一句: "去找第八座楼吧……你们会喜欢里面的惊喜……" 根据沈万金提供的线索,第八座铜楼建在沈家祖坟旁。 推开斑驳的铜门,楼内竟是一座道观!正殿供桌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浑浊发黑,散发着腐臭味。而神龛中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 **一具盘坐的青铜干尸!** 干尸心口插着一柄铜钱剑,剑身刻着"玄霄"二字。最骇人的是,干尸的右手捧着一本名册——翻开第一页,上面记载着: **"永乐十九年,钦天监选童男四十九,铸钱镇煞……"** 而名册末尾,赫然列着八个姓氏: **杜、沈、徐、虞、陈……** **正是当年被卷入铜精事件的家族!** "原来如此……"张天师声音沙哑,"冯伍不是始作俑者,他只是在延续……" "六百年前的铜瘟!" 突然,干尸的眼眶中亮起两点青光。铜钱剑"嗡嗡"震颤,剑身上的铜钱逐个脱落,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甲子轮回,铜瘟再起"** 与此同时,徐应德右臂的灰白裂纹突然暴长,青铜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师父……"他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铜钱状的纹路,"我……控制不住了……" 第73章 青铜之血 徐应德的右臂彻底化为青铜,灰白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全身。他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铜钱纹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铜钱在他血肉中游动。 张天师咬破指尖,以血画符,一掌拍在徐应德眉心:"定魂!" 然而,符咒刚触及皮肤,便"嗤"地一声燃烧起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徐应德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师父……我听见它们在叫我……" "它们?" "铜井里的……东西。" 话音未落,整座铜楼剧烈震颤!地面龟裂,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一股浓重的铜锈味翻涌而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苏醒。 甬道尽头,是一口被八条青铜锁链缠绕的古井。 井口贴满符咒,但此刻,那些符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锁链"咔咔"作响,似乎随时会崩断。井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撞击井壁。 "六百年前,钦天监以四十九童子铸钱镇煞,将铜精封入此井。"张天师沉声道,"如今铜瘟再起,怕是……" 话音未落,一条锁链突然断裂! 井水瞬间沸腾,咕嘟咕嘟冒出青铜色的气泡,水面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由无数铜钱拼凑而成**! "终于……等到今日……"人脸开口,声音如同千万枚铜钱碰撞,"甲子轮回……八魄归位……" 徐应德突然跪倒在地,青铜化的右臂插入泥土,灰白裂纹如树根般向井口蔓延。 "师父……它在召唤我……"他痛苦地低吼,皮肤下的铜钱纹路越来越亮,"我的血……本就是铜精的一部分……" 张天师猛然醒悟——**徐应德并非被铜精侵蚀,而是他本就是铜精的化身!** 六百年前,钦天监以四十九童子铸钱,却有一滴铜精之血逃逸,化作婴孩,被玄霄观收养。六十年前,冯伍发现真相,试图以"八傀养铜术"唤醒铜精,却被张天师阻止。 而今日,铜瘟再起,徐应德体内的青铜血脉……终于要彻底苏醒了! 井水轰然炸开! 一条由铜钱组成的巨蟒破水而出,蟒身每一枚铜钱都刻着"癸酉通宝",钱眼中钻出红线虫,在空中交织成网,将张天师牢牢束缚。 "师兄,你拦不住天劫。"巨蟒口吐人言,声音与冯伍一模一样,"铜精现世,是命中注定!" 徐应德缓缓站起,全身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纯粹的青铜之躯。他的心脏位置,一枚巨大的铜钱缓缓旋转,钱眼处……**赫然是当年那半块铜镜的碎片**! "师父……"他的声音已不似人类,带着金属的嗡鸣,"我不想……但我控制不了……"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忽然想起虞青娥留下的胭脂盒。 他猛地掏出木盒,将其中凝固的青铜血抹在七星剑上,剑身顿时燃起青色火焰。 "铜精虽强,却有一物可破——"他纵身跃起,剑锋直指徐应德心口的铜镜碎片,"**镜中倒影,才是真正的你!**" 剑光斩落,铜镜碎片应声而裂!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 徐应德的青铜身躯开始崩解,铜钱巨蟒发出凄厉嘶吼,井水倒流,八条青铜锁链重新缠绕,将井口死死封住。 而在漫天飞舞的铜钱碎片中,一块镜片折射出最后的画面—— **年轻的张天师抱着婴儿时期的徐应德,轻声道:"为师给你起个道号,就叫镇铜吧……"** 三年后,青城山下。 一位独臂道人漫步在荒野中,身后跟着个七八岁的男童。孩童蹦蹦跳跳,偶尔弯腰摘下一株铜钱草,草叶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师父,这草为什么叫铜钱草呀?" 道人低头,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因为它们长在铜精陨落之地,吸收了青铜之血。" 孩童似懂非懂,忽然指着远处:"咦,那里有个人!" 荒草丛中,隐约可见一角道袍。 道人缓步走近,发现是一具盘坐的青铜干尸,心口插着半截七星剑。干尸手中捧着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 **一片郁郁葱葱的铜钱草,在风中轻轻摇曳。** 第74章 铜钱雨 青城山深处,那口被八条青铜锁链封印的古井,突然开始震颤。 锁链"咔咔"作响,井水翻涌,青铜色的气泡不断上浮,在水面炸开,溅出的液体竟腐蚀了周围的岩石,发出"滋滋"的声响。 张天师站在井边,面色凝重。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啪"的一声断裂——**阴气太重,连法器都承受不住!** "师父……"徐应德站在他身后,右臂的灰白裂纹已经蔓延至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青铜色的经络在跳动,"它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井底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座山都跟着摇晃! **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井底的封印!** "退后!"张天师猛地推开徐应德,同时甩出七张黄符,在空中结成北斗阵。 然而,符纸刚触及井口,便"轰"地燃烧起来,化作灰烬飘散。紧接着,井水沸腾,无数铜钱如暴雨般喷射而出! 这些铜钱并非死物——**每一枚都在空中自行旋转,钱眼处钻出红线虫,如活蛇般扭动着,朝师徒二人扑来!** 徐应德挥动青铜化的右臂,硬生生挡下几枚铜钱,但那些红线虫却顺着他的手臂爬了上来,钻入灰白裂纹之中! "呃啊——!"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皮肤下的青铜纹路骤然亮起,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铜钱在他血管中流动! 就在此时,井口的八条青铜锁链——**断了第一条!** "轰——!" 井水炸开,一条由铜钱组成的巨蟒破水而出,蟒身每一枚铜钱都刻着"癸酉通宝",钱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如同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竟浮现出一张人脸——**赫然是冯伍!** "师兄,别来无恙啊?"冯伍的声音从蟒口中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笑声,"你以为……封得住铜精六百年,就能封得住它一辈子?" 张天师咬牙,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七星剑上,剑身顿时燃起青色火焰:"冯伍!你为了一己私欲,不惜以千万人性命养铜精,今日我必斩你!" 徐应德的情况越来越糟。 红线虫已经爬满他的半边身体,灰白裂纹彻底化为青铜色,他的右眼瞳孔收缩成竖线,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青铜经络。 "师父……"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像是金属摩擦,"我……控制不住了……" 张天师回头,心中一沉——**徐应德正在彻底青铜化!** 而更可怕的是,那些钻入他体内的红线虫,正在他心脏位置汇聚,逐渐凝结成一枚巨大的铜钱! 巨蟒狂笑,蟒身一甩,狠狠抽向张天师! "砰!" 张天师被击飞数丈,撞断一棵古树才停下,嘴角溢血。他抬头,见巨蟒已经缠上徐应德,铜钱组成的躯体不断收紧,似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徐应德!"张天师大吼,"记住你是谁!" 徐应德浑身颤抖,青铜化的右臂猛地插入地面,灰白裂纹如树根般蔓延,竟暂时遏制了青铜化的趋势! 他艰难抬头,左眼仍保持清明:"师父……我……不想变成怪物……" 张天师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猛地撕开道袍,露出胸口——那里竟刻着一道血符,正是当年封印铜精时留下的"镇铜印"! "以我精血,唤天地正气!"他并指如剑,狠狠划过胸口,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大的符咒,"镇!" 血符化作流光,猛地轰向巨蟒! "轰——!" 巨蟒发出凄厉嘶吼,铜钱组成的躯体寸寸崩裂,冯伍的脸在火焰中扭曲:"不——!你疯了!这样你也会——" 话音未落,血符彻底炸开,刺目的金光吞没了一切! 当光芒散去时,井口已经恢复平静。 八条青铜锁链重新缠绕,井水不再沸腾,铜钱巨蟒化作一地锈蚀的铜渣,冯伍的脸彻底消散。 而张天师…… **他半跪在地,胸口血符黯淡,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徐应德跌跌撞撞地爬过来,青铜化的右臂已经恢复部分血肉,但皮肤下仍有铜钱纹路在隐隐发光:"师父!" 张天师抬头,露出一丝疲惫的笑:"铜精……暂时封住了……" 他看向徐应德的心脏位置——那里的铜钱纹路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一枚小小的铜钱印记,嵌在皮肤上。 "你的体内……仍有铜精之血……"张天师低声道,"它迟早会再次苏醒……" 三个月后,青城山下。 徐应德站在一座新坟前,静静放下一株铜钱草。 "师父,我会找到彻底消灭铜精的办法……"他低声道,右臂的铜钱纹路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跑来,手里举着一枚刚捡到的铜钱:"道长!你看,我找到了这个!" 徐应德接过铜钱,瞳孔骤然收缩—— **钱眼处,一条红线虫缓缓蠕动,朝他咧嘴一笑。** 第75章 铜钱童谣 青城山下的小镇上,最近流传着一首诡异的童谣:铜 **"铜钱转,红线缠,** **七个童子哭灵前。** **谁家埋下养钱蛊,** **来年坟头铜草鲜。"** 起初,只是孩童们唱着玩,可渐渐地,怪事发生了—— **凡是唱过这首童谣的孩子,第二天都会失踪。** 而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泥土里总会多出一枚湿漉漉的"癸酉通宝",钱眼里钻着一条鲜红的线虫,一碰就缩回去,像是活物在窥视。 徐应德循着线索,来到一座荒废的戏楼。 推开门,腐朽的戏台上竟摆着七具小棺材,棺盖半开,里面躺着七个孩童的尸体——**他们的胸口全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铜钱!** 最骇人的是,戏台两侧挂着七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七条扭动的红线虫!** "咯吱——" 身后的大门突然自动关闭! 徐应德猛地回头,只见戏台帷幕无风自动,一个戴着铜钱面具的黑影缓缓走出,手中提着一盏人皮灯笼,灯光映照下—— **戏楼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孩童的脸,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铜钱在喉咙里滚动的声音!** "徐道长,久等了。"面具人开口,声音如同铜钱碰撞。 他抬手一挥,七具童尸突然坐起,铜钱心脏"咔咔"转动,红线虫从钱眼钻出,如活蛇般缠向徐应德! 徐应德右臂青铜纹路暴起,一掌劈碎最先扑来的童尸,可尸体炸开的瞬间,**无数铜钱碎片如暴雨般射来!** "嗤!"一枚铜钱划过他的脸颊,血珠还未落地,就被钱眼里的红线虫吸食殆尽! 面具人轻笑:"你的血……铜精很喜欢。" 激战中,徐应德一脚踏空,竟坠入戏台下的暗室! 暗室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棺盖上刻着八星图,七颗星由铜钱镶嵌,而第八星的位置——**赫然是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纹路形状!** "终于来了。"面具人缓缓走下台阶,"这口八极养铜棺,缺的就是你这枚活钱。" 他摘下面具,露出真容——竟是当年沈家的幸存者,沈万金的幼子! "你以为铜精被封印了?"少年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满口铜钱般的牙齿,"它只是……换了个容器。" 少年突然割破手腕,鲜血滴在铜棺上,七枚铜钱逐一亮起红光。 棺盖缓缓滑开,一股腐朽的铜锈味喷涌而出,徐应德看到—— **棺内躺着的,竟是青铜化的张天师!** 不,那不是张天师…… 是铜精借着张天师的躯壳,正在复苏! "师父……"徐应德声音颤抖。 棺中的"张天师"突然睁眼,瞳孔是纯粹的青铜色:"徒儿……为师等你……好久了……" "张天师"缓缓抬手,掌心浮现一枚跳动的铜钱心脏:"来……成为铜精的一部分……" 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纹路疯狂蔓延,仿佛在呼应召唤。他颤抖着举起七星剑,却迟迟无法刺下—— **对面是他亦父亦师的至亲啊!** 就在此时,棺中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斩……" 徐应德浑身一震——那是真正的张天师,在最后一刻清醒了! "师父……弟子……得罪了!" 他暴喝一声,七星剑燃起青色火焰,狠狠刺入铜钱心脏! "噗嗤!" 铜钱心脏炸裂,青铜棺轰然崩塌! "张天师"的躯体寸寸龟裂,露出底下纯粹的铜精本体——一条由铜钱组成的巨蟒! "你杀不死我……"巨蟒嘶吼,"只要世间还有铜钱流通……我就永不消亡!" 徐应德单膝跪地,右臂彻底青铜化,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八星图。他抬头,看着铜精在火焰中消散,却听到最后一句低语: **"下一个甲子……我还会回来……"** 三个月后,小镇恢复了平静。 失踪的孩童们被发现在自家床上沉睡,胸口多了一枚铜钱状的胎记。而那座戏楼,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只留下一地铜钱灰。 徐应德站在青城山巅,看着手中的罗盘——指针不再指向铜井,而是稳稳指向…… **山下的万家灯火。** 铜精未灭,只是蛰伏。 而他的右臂,青铜纹路已经蔓延至心口。 第76章 铜钱锁龙局 青城山脚下,雾气弥漫。 徐应德右臂的青铜纹路隐隐发烫,指引着他来到一处荒废的义庄。推开腐朽的木门,只见满地铜钱排列成诡异的阵型——**"九星飞宫局"!** "坎一宫,死门现......"徐应德掐指一算,脸色骤变。这是奇门遁甲中的大凶之局,铜钱为引,死门为陷,分明是要引他入局! 突然,地上的铜钱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地重组排列,最终在坤二宫的位置露出一个地洞。洞中传来孩童的笑声:"道长,来陪我玩呀......" 徐应德燃起一张"六丁六甲符",纵身跃入地洞。 落地瞬间,四周突然亮起八盏青铜灯,将他困在中央。每盏灯对应奇门遁甲中的一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天盘乙奇临伤门,地盘丙火克庚金......"他快速推演奇门格局,突然瞳孔一缩,"不好!这是八门金锁阵!" 话音刚落,死门的青铜灯骤然爆燃,火焰化作一条火龙扑来!徐应德急踏"玉女反闭步",身形如鬼魅般闪过,同时咬破中指,凌空画出一道"**八卦禁火符**": "离宫丙火,听吾号令——禁!" 火龙应声而散,但惊门的灯盏又射出无数铜钱暗器! "叮叮叮!" 徐应德挥动青铜右臂格挡,铜钱击在金属上火花四溅。他趁机取出三枚"**遁甲阴符**",分别射向开、休、生三门: "三奇得失,八门遁甲——开!" 三门灯盏应声而灭,但剩下的五盏灯突然移位,按照"**五鬼搬运术**"的轨迹飞速旋转,整个地洞开始扭曲变形! "竟然是奇门配合茅山的邪术!"徐应德额头见汗,急忙脚踏"**九宫八卦步**",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宫位生门上。同时右手掐"**玉皇诀**",口诵《烟波钓叟歌》: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 地面突然浮现巨大的八卦虚影,与旋转的灯阵轰然相撞! "轰——!" 气浪翻腾中,一个浑身缠满红线的孩童从震位缓缓走出。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枚转动的铜钱,嘴角咧到耳根: "道长好本事,居然能破我的**奇门铜钱局**。" 徐应德倒吸一口凉气——这孩童用的竟是早已失传的"**奇门造物术**",以铜钱为媒,将奇门遁甲的格局具象化! 孩童抬手一挥,四周浮现八枚巨大的"**癸酉通宝**",按照"**八神值使**"的方位排列: "值符临九天,腾蛇盘地户——看你怎么破!" 危急关头,徐应德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奇门遁甲总图**"。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图中央的"**天乙贵人**"位上: "六甲秘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开!" 刹那间,他周身浮现九道虚影,正是奇门中的"**九天神将**"!与此同时,右臂的青铜纹路疯狂蔓延,在皮肤表面形成完整的"**洛书九宫图**"。 "太乙神树?不可能!"铜童首次露出惊恐之色,"你怎么会......" 徐应德不给对方反应时间,双手结"**天罡印**",九道神将虚影同时出手: "**八门俱灭,九宫归真——破!**" "啊——!" 铜铜在金光中炸裂,化作无数铜钱四溅。但徐应德还来不及喘息,整个地洞突然剧烈震动—— 地面裂开一道深渊,露出下方幽深的铜井。八条青铜锁链"哗啦啦"作响,井水沸腾如煮,一个由铜钱组成的巨大头颅缓缓浮出水面! "甲子轮回......"铜精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奇门遁甲......困不住我......" 最骇人的是,井壁上刻满了**奇门符咒**,此刻正一个个亮起血光——**竟然有人用奇门遁甲在加强铜精的封印,同时也在帮它破解天劫!** 铜井边缘,静静躺着一卷竹简。 徐应德捡起一看,竟是失传已久的《**黄帝阴符奇门遁甲天书**》!扉页上赫然写着: "以奇门养铜精,借八门炼长生......" 落款是——**冯伍**! "原来如此......"徐应德浑身发冷,"他用奇门遁甲篡改天机,让铜精既被封印又能缓慢复苏......" 突然,竹简上的文字开始蠕动,化作无数红线虫朝他扑来!徐应德急忙施展"**金蝉脱壳术**",却还是被几条虫子钻入右臂的青铜纹路中...... 第77章 铜虫噬心 青城山巅,暴雨倾盆。 徐应德跪在悬崖边,右臂青筋暴起,皮肤下的青铜纹路正被红线虫疯狂啃噬。那些虫子每吞噬一寸血肉,就化作一枚微小的铜钱,在他经脉中"叮当"作响。 "天盘丙奇入墓,地盘癸水泛滥......"他强忍剧痛掐算奇门格局,"寅时三刻,死门当值......必须赶在铜精完全苏醒前......" 突然,怀中的《奇门遁甲天书》自动翻开,最后一页浮现血字: **"八门渡厄,需以活人为祭"** 字迹未干,山脚下的村庄突然传来惨叫——**家家户户的门槛下,都钻出了带着铜钱的红线虫!** 徐应德拖着残躯来到古观遗址,用青铜右臂砸开地宫石门。 尘封的祭坛上,八盏人鱼膏灯按照"**八门遁甲**"方位排列。中央太极图的阴阳鱼眼处,各嵌着一枚"**遁甲铜钱**"——正是当年张天师留下的后手! "开门纳吉,休门养元......"他颤抖着点燃七盏灯,唯独留下"**死门灯**"未燃,"师父......弟子今日要行逆天之事了......" 随着咒语,祭坛四周浮现八道虚影——**值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奇门八神齐现! 徐应德割破手腕,让鲜血流入太极图: "六甲翻宫,八门倒转——开!" 鲜血触到铜钱的瞬间,整座山剧烈震动!八盏灯的火苗化作金龙,缠绕成巨大的"**奇门遁甲阵**"升空,将漫天暴雨都映成金色。 山下,正在啃噬村民的红线虫突然僵住,痛苦地扭动着化为灰烬。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铜井的八条锁链同时崩断!** "轰——!" 井水冲天而起,一个由万千铜钱组成的巨人缓缓站起,胸口镶嵌着冯伍狰狞的面孔:"你以为......奇门遁甲救得了他们?" 危急关头,徐应德突然想起天书夹层中的密文。 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青铜右臂上,皮肤下的铜钱纹路竟自动重组为"**洛书九宫图**"!与此同时,祭坛上的八神虚影同时掐诀,空中浮现《烟波钓叟歌》全文: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 铜精巨人突然惨叫,身上的铜钱纷纷脱落——**那些钱眼里的红线虫,正被歌声逼出体外!** "原来如此......"徐应德恍然大悟,"师父早将**八门化煞咒**藏在歌诀中!" 铜精疯狂挣扎,井水化作无数铜钱箭射来。 徐应德脚踏"**禹步罡斗**",手结"**玉皇心印**",祭坛上的八盏灯突然飞起,在他周身旋转成"**八卦金光罩**": "值符临天乙,九星照八门——" 他猛地将青铜右臂插入祭坛中央,暴喝一声: "**度——厄——!**" "轰隆!" 右臂轰然炸裂,无数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遁甲符**",将铜精牢牢钉回井中!那些碎片上的铜钱纹路,竟化作三百六十五道"**六丁六甲符**",如同天罗地网罩住铜井。 黎明时分,暴雨停歇。 徐应德失去右臂的伤口处,竟生长出一株嫩绿的铜钱草。更神奇的是,漫山遍野都冒出了这种奇草,每一片叶子都泛着淡淡的金光。 山下幸存的村民发现,只要将铜钱草含在口中,体内的铜钱蛊就会慢慢消融。而所有被红线虫害死的亡魂,都化作萤火般的金光,随着晨雾缓缓升空...... "这是......"老村长颤巍巍地跪下,"**八门渡厄,草木皆兵**啊!" 三个月后,青城山下来了个独臂道人。 他左手持幡,上书"**奇门渡厄**"四字,腰间挂着八枚铜钱组成的罗盘。每当有孩童唱起那首铜钱童谣,他就会送出一株铜钱草,并教他们念: "**八门开生路,九星度亡魂**......" 有人说看到他右肩的伤口里,偶尔会钻出一两条红线虫,但转眼就被铜钱草的根系缠住、消化。更有人说,在暴雨夜见过他与一个戴斗笠的老者对弈,棋盘上的黑子全是铜钱,白子则是...... **含苞待放的铜钱草花**。 第78章 遁甲溯源 青城山的铜钱草,在第七个满月之夜开花了。 徐应德独坐山巅,望着漫山遍野的金色小花。每一朵花蕊中都嵌着微型铜钱,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更奇的是,当山风吹过,这些花朵竟发出"叮叮当当"的铜钱碰撞声。 "兑为泽,巽为风..."他掐指推算奇门格局,突然脸色剧变,"风泽中孚卦?不好!" 话音未落,最近的一株铜钱草突然爆开,花蕊中的铜钱激射而出,在空中组成一幅画面——**六十年前的玄霄观,年轻的张天师正将一枚铜钱钉入婴儿眉心!** 道观地宫内,徐应德用仅剩的左手翻开《遁甲天书》残卷。 泛黄的竹简上,突然浮现出新的血字: **"铜镜不照今世人,却记前生未了因"** 他猛地想起师父临终前留下的铜镜碎片。当三块碎片拼合时,镜面竟映出一段被抹去的记忆—— 冯伍跪在奇门祭坛前,双手捧着《黄帝阴符经》,而祭坛中央悬浮的正是那口青铜棺! "原来...铜精之祸始于..." 突然,镜中的冯伍转过头,嘴角渗出青铜汁液:"师兄,你终于发现了吗?**我们才是最初的容器啊!**" 铜镜"咔嚓"裂开,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徐应德陷入幻境,看到六百年前的钦天监: - 四十九名童子被按在八卦祭坛上 - 他们的鲜血流入"**八门锁龙井**" - 而主持仪式的老道,面容竟与冯伍一模一样! 最骇人的是,当铜精被封印时,老道将自己的魂魄分成八份——**分别藏进八枚特制的"遁甲铜钱"**! "所以铜精每次苏醒..."徐应德冷汗涔涔,"其实都是冯伍在借体重生!" "叮!" 一枚铜钱突然落在石桌上。徐应德抬头,看到月光下有个戴斗笠的老者正在摆弄棋局。 棋盘上的黑子全是铜钱,白子则是铜钱草花。老者枯瘦的手指每落一子,山下的铜钱草就枯萎一片。 "**八门金锁局**,你我各执四门。"老者声音沙哑,"你赢了,铜精永封;我赢了..." 他掀开斗笠,露出冯伍腐烂的脸:"...就拿你的魂魄补全最后一块遁甲铜钱!" 徐应德左手捻起一朵铜钱草花,按在棋盘天元位: "天芮星临值符,太乙神数推演——" 整座棋盘突然亮起星光,九颗铜钱自动飞起,在空中组成"**九星连珠**"奇观。冯伍的铜钱棋子纷纷炸裂,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炸裂的铜钱里,爬出了无数个微型冯伍!** "没用的..."千百个冯伍齐声冷笑,"你破得了棋局,破得了六百年的因果吗?"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突然扯开衣襟。 他心口处,赫然嵌着那面铜镜碎片! "乾为天,坤为地——"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镜面,"**奇门遁甲,照见前生!**" 镜光暴涨,映出六百年前的真实场景: - 冯伍才是被献祭的第四十九个童子 - 老道将他的魂魄炼成"**遁甲铜钱**" - 而铜精...**本就是冯伍的怨气所化!** "不...这不可能!"万千个冯伍同时抱头惨叫。 徐应德趁机结"**太乙救苦印**",铜钱草花纷纷飞起,化作无数金色符文贴满冯伍全身: "八门渡厄,九星引魂——" 随着咒语,冯伍的躯体开始崩解,六百年来被吞噬的魂魄化作莹白光点升空。山下的铜钱草突然集体绽放,每一朵花都托起一个光点,缓缓飞向银河...... 黎明时分,徐应德在祭坛边醒来。 棋盘上只剩下一枚生锈的铜钱,钱眼里开出一朵新的铜钱草。当他触碰时,耳边响起师父的声音: "**因果已渡,奇门可封...**" 第79章 镜中真相 青城山巅,风雷涌动。 徐应德独臂持剑,站在那口被八条青铜锁链缠绕的古井边。井水早已干涸,井底静静躺着一面八棱铜镜——镜面刻满奇门遁甲的秘文,边缘镶嵌着八枚"遁甲铜钱"。 "还差最后一枚......"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在棋局中获得的铜钱,铜钱上的"癸酉"二字正在发烫。当铜钱贴近井口时,整座山突然剧烈震动,八条锁链"哗啦啦"作响,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突然,一道天光破开乌云,直射井底! **"天门开"的异象,出现了!** 徐应德纵身跃入井中,指尖触及铜镜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六百年前**,钦天监以四十九童子炼铜钱镇煞,却不知真正的邪物是那面"八棱遁甲镜"。此镜能篡改因果,颠倒阴阳,冯伍正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甘愿被炼成铜钱。 - **六十年前**,张天师并非要封印铜镜,而是想毁掉这面镜子。但镜中的"因果之力"太强,他只能将自己的魂魄分成八份,分别封入八枚铜钱,形成"八门金锁阵"暂时镇压。 - **而现在**,铜镜即将苏醒,它要改写历史,让所有被铜钱吞噬的亡魂永世不得超生! 镜中的画面突然扭曲,浮现出冯伍狰狞的脸:"师兄,你以为赢了吗?这面镜子,早就记录下了你的魂魄......" 话音未落,徐应德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竟要亲手将最后一枚铜钱嵌入镜中! "休想!"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铜镜上,同时脚踏"**反吟伏吟步**",强行逆转奇门格局: "字符反吟,八门倒转——" "轰!" 铜镜表面的八枚铜钱同时炸飞,镜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但更可怕的是,那些裂纹中渗出青铜色的液体,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液体化作一个与徐应德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全身青铜,右臂完好无损。 "我就是你遗忘的那部分......"青铜人咧嘴一笑,"当年张天师将你魂魄一分为二,一半留在现世,一半封入铜钱......" 它抬手一挥,井壁上浮现出徐应德童年的真实记忆—— **根本没有什么"被收养",他本就是铜镜孕育的"器灵"!** "不......"徐应德踉跄后退,但青铜人步步紧逼:"承认吧,你和我一样,都是镜子的一部分......" 绝境中,徐应德突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缓缓站直身体,"但我这一半魂魄,学会了人间最厉害的东西......" 他左手掐"**玉皇诀**",右手虚引天光,周身浮现出完整的奇门遁甲图: "**八门俱灭,九宫归真——**" "**遁甲......归一!**" 刹那间,他的身体化作无数金色符文,如锁链般缠住青铜人,一起冲向铜镜! "你疯了?!"青铜人惊恐大叫,"这样你会魂飞魄......" "砰——!" 镜面轰然炸裂,无数光影碎片中,可见徐应德的残魂微笑着消散...... 青城山下。 新来的小道士指着山巅问:"师父,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呀?" 老道长抚须微笑:"谁知道呢?不过你看......" 他指向山路两侧——那里开满了铜钱草,每一片叶子都托着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偶尔风吹过,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铜钱碰撞声,像是有人在轻声细语...... 第80章 铜镜劫 青城山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张天师抬头望了望天色,乌云压得极低,几乎要触到紫霄宫的飞檐。他掐指一算,眉头微蹙:"申时三刻,巽位生变..."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照亮了山门前蜷缩的小小身影。 那是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浑身湿透,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像是受了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边缘泛着一圈诡异的青铜色。 "师父,这孩子..."道童明心撑着伞,声音发颤。 张天师快步上前,发现男孩怀里紧紧抱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铜钱上的"癸酉"二字在雷光中若隐若现。 "奇哉。"张天师轻触铜钱,指尖传来刺痛,"竟含因果之力。" 男孩突然睁眼,那双异瞳直勾勾盯着张天师:"井...井里有东西在哭..." 张天师心头一震。青城后山确实有口古井,被八条青铜锁链封印,乃龙虎山历代天师禁地。 雨更大了。张天师解下道袍裹住男孩:"先回观里。" --- 紫霄宫东厢房,炭盆噼啪作响。 张天师以银针为男孩接好脱臼的右臂,又画了道"安魂符"化入水中。男孩饮下符水,眼中的青铜色渐渐褪去。 "你叫什么?从何处来?" 男孩茫然摇头:"他们都叫我铜娃...只记得跟着流民逃荒..." 张天师注意到男孩颈后有个铜钱大小的胎记,纹路竟与那枚"癸酉"铜钱相似。他暗运"望气术",只见男孩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青铜色气息——那是因果线的痕迹。 "可愿随我学道?"张天师突然问。 道童明心惊呼:"师父!您二十年未收徒了!" 男孩怔怔望着掌心铜钱,忽然说:"它说您是天师..." "它?"张天师目光一凛。 男孩指向空无一物的墙角:"那个穿红肚兜的小娃娃..." 张天师袖中罗盘疯狂转动——那里确实有阴灵!他迅速结"金光诀"拍去,隐约听见孩童的哭嚎消散在雨中。 "阴阳眼..."张天师喃喃道,"难怪能触动铜钱中的残魂。" 当夜,张天师焚香起卦。卦象显示"泽水困"变"雷水解",主劫难中有生机。铜钱在香炉上自行旋转,最后"癸酉"二字朝上,竟渗出暗红血珠。 "六百年的因果..."张天师凝视血珠中浮现的模糊画面:四十九个童子被投入熔炉,铜液里浮沉着扭曲的小脸... 窗外,男孩睡梦中蜷缩成团,右臂胎记微微发烫。 --- 清明。 徐应德——张天师为他取的名字——正在院中练习"步罡踏斗"。十七岁的少年身形挺拔,独臂却丝毫不影响他步伐的精准。随着罡步变换,地上的铜钱阵"叮当"作响,组成不同的卦象。 "不错,已能引动地气。"张天师颔首,"今日教你八门搬运术。" 徐应德眼睛一亮。这三年,师父传授他奇门遁甲、符咒医术,却始终不许他接触高深法术。他天资聪颖,早已将《遁甲天书》背得滚瓜烂熟,唯独实践机会寥寥。 "看好了。"张天师袖中飞出八枚铜钱,凌空组成八卦阵。他掐诀念咒:"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移!" 徐应德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竟已站在三丈外的柏树下。他心跳如鼓——这就是遁甲术的玄妙! "你命格特殊,与铜钱因果纠缠。"张天师神色凝重,"故需以奇门之术为束,否则..." 话音未落,山下传来急促钟声。道童飞奔来报:"李家村出事了!七口人一夜暴毙,每人嘴里都含着铜钱!" 张天师面色骤变:"癸酉铜钱?" "不...是乙亥..." 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灼痛。他看见师父袖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后山古井方向。 "应德,取我桃木剑来。"张天师沉声道,"该教你实战了。" --- 李家村笼罩在诡异雾气中。村口老槐树上挂满白幡,纸钱随风飘舞,却听不见一声哭丧。 "阴气凝而不散..."徐应德揉着发烫的胎记,"师父,地下有东西。" 张天师以剑尖挑起泥土,露出半枚锈蚀铜钱。刹那间,无数青铜色丝线从地底钻出,缠向二人!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徐应德迅速结"九字真言印",金光闪过,丝线如遭火灼般退缩。 张天师赞许地点头,剑指最大那户宅院:"主凶在彼。" 宅院内,七具尸体整齐排列在堂屋,每具尸体口中铜钱泛着幽光。最骇人的是他们的表情——竟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徐应德突然捂住右眼。在他的阴阳眼中,每个尸体上方都飘着个穿红肚兜的童子,正冲他咯咯笑。 "四十九铜钱煞..."张天师冷笑,"看来有人想重启八棱遁甲镜。" "镜?"徐应德刚发问,尸体突然同时坐起!铜钱从他们口中飞出,如利箭射来! 张天师甩出八道黄符:"八门金锁!"符纸化作金色锁链捆住铜钱。徐应德趁机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符:"五雷正法!" 惊雷炸响,铜钱纷纷坠落。但其中一枚"乙亥"铜钱突然裂开,钻出个青铜色婴灵,直扑徐应德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右臂胎记迸发青光。婴灵惨叫一声,竟被吸入胎记中。他脑中顿时浮现陌生记忆——熔炉、哭喊、铜镜冰冷的反光... "应德!"张天师扶住踉跄的徒弟,发现他右眼完全变成了青铜色。 "师父...我看见了..."徐应德声音颤抖,"冯伍...他把童子魂魄炼进铜钱...为了..." 张天师急忙点他眉心:"静心!莫被残念侵蚀!" 突然,所有铜钱齐齐震颤,发出刺耳鸣响。地面裂开缝隙,更多青铜丝线如活物般蠕动。 "不好!它们在召唤本体!"张天师一把拉起徒弟,"速退!" 二人刚冲出宅院,整座房屋轰然塌陷。烟尘中,隐约可见一口青铜古井的虚影... 回山路上,徐应德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师父,那些铜钱里的童子...是不是想找替身?" 张天师望着暮色中的山峦:"他们想回家。" "家?" "八棱遁甲镜。"张天师轻抚徒弟发烫的右臂,"六百年前,钦天监以为炼铜钱能镇煞,实则铸成大错..." 徐应德忽然站住,指着山路两侧:"师父您看!" 不知何时,路边长满了铜钱草。圆圆的叶片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随风摇曳时发出细微的"叮当"声,仿佛无数铜钱轻轻碰撞... 第81章 铜棺煞 铜棺煞 雨水顺着蓑衣滴落,徐应德蹲在崖边,独臂轻抚过新长出的铜钱草。叶片上的露珠滚到他指尖,竟泛着淡淡的铜锈色。 "又做那个梦了?"张天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应德缩回手。这三个月来,他总梦见自己站在井边,井底有面刻满符文的铜镜。最可怕的是,梦里的他——长着青铜色的手臂。 "师父,八棱遁甲镜究竟是什么?" 张天师的道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沉默地望着山谷间的雾气,直到雾气里传来急促的铜铃声。 "出事了。"张天师突然按住徐应德右臂胎记,"今日起,你每日需以清心咒镇压此处。记住,无论如何不可让胎记完全变成青铜色。" 山下来的是个衙役,脸色惨白如纸:"天师!清水河捞起八口铜棺,开棺的人都疯了!" --- 清水河畔柳树林,腐臭味弥漫。八口青铜棺材呈八卦形排列在河滩上,棺盖全部打开,内侧刻满暗红色符文。 "是遁甲秘文。"徐应德指尖刚触到棺壁,立刻触电般缩回——那些符文在流血! 张天师桃木剑挑开最近那口棺的裹尸布。尸体竟新鲜如生,双手交叠置于腹部,掌心里赫然是一枚"乙丑"铜钱。 "铜钱锁魂..."张天师剑尖轻点尸体眉心,突然暴喝:"退!" 尸体猛地睁眼,口中喷出黑水!徐应德急忙甩出三道黄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黑水遇符化作青烟,但更多黑水正从其他棺材涌出! 围观人群尖叫逃散。徐应德瞥见个穿红肚兜的小童蹲在柳树上笑,正要提醒师父,地面突然震动。八口铜棺的符文同时亮起,在空中交织成血色八卦图! "八门聚阴阵!"张天师甩出八枚铜钱钉入棺中,"应德,布反吟伏吟局!" 徐应德咬破食指,以血在掌心画出复杂卦象。正要施法,右臂胎记突然剧痛——那个红肚兜小童竟趴在他背上,正用尖牙撕咬胎记! "滚开!"他反手拍出"五雷印",小童怪叫着化为青烟。但这一耽搁,血色八卦已完全成型,河水开始倒灌! "坎位生变,走巽门!"张天师一把拽过徒弟,桃木剑划出金光。二人刚冲出阵眼,原先站立处就被冲天血浪吞没。 河滩上传来凄厉哭嚎。徐应德回头,看见八个穿寿衣的亡魂正从铜棺爬出,每走一步,身上就掉落腐烂的皮肉。 "师父,超度他们吧。"徐应德摸出怀里的往生符。 张天师却按住他:"且看。" 只见亡魂们聚集到河心,突然互相撕咬起来。每吞噬一个同类,剩下的亡魂就更凝实一分。最后剩下的那个,身形已如实质,胸口嵌着八枚铜钱组成的诡异图案。 "铜钱煞在养蛊!"徐应德毛骨悚然。 亡魂突然转向他们,腐烂的脸上露出诡笑:"张天师...还认得我吗?"声音竟是清越童声。 张天师面色骤变:"冯伍?!" 亡魂哈哈大笑,身形暴涨:"师兄,你以为毁掉铜钱就有用?镜不碎,因果不灭!"说着突然扑向徐应德! 徐应德正要结印,右臂胎记突然灼如烙铁。恍惚间,他看见六百年前的画面——冯伍将哭喊的童子推入熔炉,铜液里浮沉着那面八棱铜镜... "应德!"张天师的喝声惊醒了他。亡魂的利爪已到眼前! 危急关头,徐应德本能地脚踏"反吟步",独臂掐"玉皇诀":"八门搬运!" 空间扭曲了一瞬。亡魂扑了个空,而徐应德已出现在三丈外的柳树下——但他左肩道袍被抓破,五道黑气正顺着伤口蔓延。 "你竟能瞬移?"亡魂惊怒交加,"张天师,你教得好徒弟!" 张天师不答,袖中飞出四十九枚铜钱组成天罗地网。亡魂左冲右突,铜钱每次碰到它都爆出火花。突然,它胸口铜钱图案亮起,所有铜钱全部落地! "哈哈哈...铜钱怎伤铜钱煞?"亡魂狂笑着冲向最近的村庄。 徐应德强忍剧痛:"师父,它要借活人精气化形!" 张天师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个紫檀木盒。开盒瞬间,龙吟声响彻四野——盒中竟是半片青铜镜残片! 亡魂如遭雷击,发出非人惨叫:"你竟敢...拆解圣镜?!" "非拆,乃镇。"张天师将镜残抛向空中,手结"日君诀":"五星列照,焕明五方——" 镜残折射阳光化作五色光柱,将亡魂钉在地上。它疯狂挣扎,每动一下就有铜钱从体内崩出。 "应德,现在!" 徐应德会意,忍痛画出"炼度符"拍向亡魂:"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符纸触及亡魂瞬间,所有铜钱同时炸裂! 冲击波掀翻了二人。等尘埃落定,河滩上只剩个青铜色婴孩状的黑影,正怨恨地盯着他们:"你们阻不了...镜已开始苏醒..." 说罢化作青烟消散。那半片镜残"当啷"落地,表面多了道裂纹。 张天师踉跄着去扶徒弟,发现徐应德左肩伤口已变成青铜色,正缓慢扩散。 "铜煞入心..."张天师迅速点了他七处大穴,取出七根金针,"忍着。" 金针依次刺入徐应德眉心、咽喉、心口等部位。每刺一针,张天师脸色就苍白一分。到第七针时,他竟咳出口鲜血! "师父!" "无妨。"张天师抹去血迹,捻动心口那根金针,"金针渡劫,需以施术者心血为引。" 徐应德感到有热流顺着金针涌入体内,与左肩的阴冷气息对抗。剧痛中,他恍惚看见师父背后浮现八卦虚影,而自己右臂胎记正与那半片镜残共鸣... 当最后一缕黑气被逼出,徐应德彻底昏死过去。朦胧中,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器灵归位时,因果重写日..." --- 三日后,紫霄宫。 徐应德在檀香中醒来,发现右臂缠满符布。张天师正在案前画符,背影比往日佝偻了许多。 "天师..."他嘶声唤道。 张天师转身,眼中闪过欣慰:"总算醒了。"递来药碗时,徐应德注意到师父右手掌心有个铜钱大小的焦黑痕迹。 "您的手..." "金针渡劫的代价。"张天师不以为意,"倒是你,可知为何能施展八门搬运术?" 徐应德摇头。那日情急之下的瞬移,事后想来确实蹊跷——此术需修炼十年方有小成。 "你与铜钱因果太深。"张天师轻抚镜残,"这半片镜子,能增幅遁甲之力,却也加速铜煞侵蚀。" 徐应德突然抓住师父手腕:"我在幻象里看到...冯伍称您师兄?" 殿内骤然寂静。良久,张天师长叹:"六十年前,我与冯伍同拜上代天师门下。他痴迷遁甲禁术,发现铜镜能篡改因果后...走火入魔。" 窗外惊雷炸响。徐应德右臂胎记隐隐作痛,仿佛在呼应什么。 "您分魂镇压铜镜..."他福至心灵,"所以功力大减?" 张天师苦笑:"你总是太聪明。"起身取下墙上的桃木剑,"今日起,教你踏罡步斗。若再遇险,至少能自保。" 徐应德握紧剑柄,突然郑重叩首:"谢师父授业。" 这是他第一次称"师父"而非"天师"。张天师背过身去,肩头微颤:"...傻孩子。" --- 夜深人静时,有个黑影潜入河滩,捡起师徒打斗时掉落的头发与血迹。铜钱在月光下泛起幽光,上面"癸酉"二字如血般猩红。 "快了..."黑影抚摸着铜镜虚影,笑声惊飞夜枭,"就快集齐了..." 远处,青城山巅的古井中,传来细微的水花声。八条青铜锁链无风自动,仿佛在为什么东西的苏醒而战栗... 第82章 血月引魂 铜钱草在月光下疯长。 徐应德蹲在药圃边,看着这些圆叶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子时的更鼓刚过,所有叶片突然齐刷刷转向东南——正是古井所在的方向。 "不对劲..."他伸手想拔除几株,指尖刚触到叶片,右臂胎记就传来钻心刺痛。月光下,胎记边缘已经泛起青铜色,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汁般缓缓扩散。 身后传来枯叶碎裂声。徐应德迅速掐"剑诀"回身,却见张天师提着灯笼站在丈外,道袍上沾满露水,显然已观察多时。 "血月当空,阴气最盛。"张天师灯笼映出他凝重的面容,"你最近是否常感右臂灼热?梦中可还见到那口井?" 徐应德缩回袖子。自从铜棺煞事件后,他确实每晚都梦见自己站在井边,而梦里的井水一次比一次涨得高。 "师父,这些草..." "不是草,是引魂幡。"张天师突然用桃木剑挑起一株。断茎处竟渗出暗红液体,落地后凝成"乙亥"二字! 山中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铜铃声。徐应德耳尖微动——这不是风声,是无数铜钱在碰撞!他开启阴阳眼,只见漫山遍野的铜钱草上,都蹲着穿红肚兜的童子,正齐声唱着诡异童谣: "铜钱铜钱转转转,转回娘亲怀抱里..." 张天师脸色骤变:"血月引魂!快回观布阵!" 二人疾奔回紫霄宫时,整座道观已被薄雾笼罩。雾气中隐约可见憧憧鬼影,所有影子都朝着后山方向跪拜。 "他们在拜什么?"徐应德喘着气问。 "拜镜。"张天师咬破食指,在观门画下血符,"八棱遁甲镜每逢甲子年血月便会苏醒片刻,吸引方圆百里的亡魂..."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供桌上的铜镜残片发出刺耳鸣响,徐应德右臂胎记随之亮起青光。剧痛中他跪倒在地,看到自己手臂皮肤正逐渐变成青铜色! "静心!"张天师一把扯下三清像前的黄幡裹住他右臂,同时脚踏七星:"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镇魂咒声中,徐应德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在脑海回荡:"归来...归来..."这声音让他想起铜棺煞喊出的那个名字——冯伍。 当第一缕晨光驱散雾气时,震动终于停止。徐应德瘫坐在地,发现右臂肘部以下已完全变成青铜,五指屈伸间发出机械般的"咔咔"声。 "去丹房。"张天师声音沙哑,"我为你熬制镇灵汤。" --- 丹房药气氤氲。徐应德泡在墨绿色药汤中,看师父将各种稀奇药材投入鼎炉:雷击枣木、百年朱砂、甚至那半片镜残。 "师父,镜残..." "唯有镜能制镜。"张天师擦去额前汗水,"此汤能暂缓青铜化,但治标不治本。" 徐应德注视着自己青铜化的右臂。药汤接触皮肤时泛起泡沫,像在腐蚀金属。他突然问:"若我完全变成青铜...会怎样?" 鼎炉火光映照下,张天师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摇晃:"你会成为镜灵载体,八棱遁甲镜将通过你重现人间。" 沉默良久,徐应德轻声道:"那个冯伍...当年也想变成这样?" "他更疯狂。"张天师搅动药汤,水面浮现模糊画面,"冯伍发现铜镜能篡改因果后,想回到过去救他早夭的妹妹..." 画面逐渐清晰:年轻时的张天师与一个俊秀道士在古井边争执。后者突然推倒八盏青铜灯,井中锁链哗啦作响... "这就是六十年前那晚?"徐应德想凑近看,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水中!药汤沸腾起来,浮现更多画面: 四十九个童子被铁链锁着推入熔炉,铜液里沉浮着八棱铜镜。有个酷似冯伍的道士正疯狂大笑:"以童子纯阳血祭镜,可逆转阴阳!" 徐应德惨叫一声——那些童子的哭喊声直接在他脑中炸响!最可怕的是,他在铜镜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收!"张天师急忙撤去法术,将几近昏迷的徒弟捞出药汤。检查右臂时,他瞳孔骤缩——青铜化不仅没减轻,反而蔓延到了肩部! "怎么会..."张天师翻检药材,突然抓起装朱砂的匣子,"这不是朱砂!是掺了铜粉的赝品!" 徐应德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师父向来镇定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想安慰几句,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清脆的童声: "徐哥哥...来玩呀..." 阴阳眼下,那个红肚兜童子正趴在窗棂上,朝他晃动手中的铜钱串。 --- 子时三刻,徐应德悄悄来到后山凉亭。 童子坐在石桌上踢着小脚,脖颈处赫然是"乙亥"铜钱嵌在血肉中。见徐应德来了,它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细针般的尖牙。 "你不怕我收了你?"徐应德暗中掐好"五雷诀"。 童子却捧出一把铜钱草:"吃这个...能止痛..." 徐应德右臂突然抽痛,鬼使神差地接过一株。草叶入口冰凉,青铜化的刺痛感果然减轻。但紧接着,他眼前闪过更多碎片记忆: 冯伍将铜镜沉入井中...张天师带人用八条锁链封印...某个青铜色人影从镜中爬出... "这是...?" "镜灵的记忆。"童子声音突然变成成年男性,"师兄分魂镇压我六十年,也该醒了。" 徐应德大骇——童子左眼变成了青铜色,正诡异地旋转! "你到底——" "嘘..."童子捂住他的嘴,"你听。" 夜风送来细微的"叮当"声。徐应德循声望去,只见山路两侧所有铜钱草无风自动,草叶碰撞声组成诡异的音律。更可怕的是,这些声音在他耳中渐渐化作清晰人语: "徐应德...本就是镜灵转世..." "张天师收养你...只为多一道封印..." "来井边...真相在镜中..." 声音越来越响,徐应德头痛欲裂。童子趁机将一枚"癸酉"铜钱塞入他掌心:"血月之夜,持此钱可下井见镜..." 铜钱入手瞬间,徐应德右臂青光暴涨!青铜化如潮水漫过肩膀,向心口蔓延。他跪倒在地,看到自己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与古井锁链上的如出一辙! "孽障!"一声暴喝炸响。张天师御剑而来,桃木剑直取童子咽喉!童子怪笑着化作青烟消散,只留那枚铜钱在徐应德掌心发烫。 "师父...我..." "别说话!"张天师甩出"缚灵索"捆住他,"铜钱煞在诱导你觉醒!" 徐应德被金绳勒得生疼。更痛的是师父眼中的失望——三年来,张天师从未用这种看邪物的眼神看他。 "您早知道我会变成这样?"徐应德挣扎着举起青铜右臂,"我是您用来镇压铜镜的工具?" 张天师面色微变:"谁告诉你的?" "镜灵记忆..."徐应德突然发力,缚灵索竟被青铜右臂生生挣断!他踉跄后退,"我看到六十年前...您将某个青铜人影封入井中...那人长得像我..." "那是冯伍炼制的镜奴!"张天师急步上前,"应德,莫中离间计!" 徐应德却继续后退,直到崖边。山风呼啸,他右臂上的符文与月光共鸣,在崖下投射出巨大铜镜虚影。 "那请师父告诉我——"他声音带着金属回音,"为何我右臂上的符文与井口锁链一模一样?为何我能吸收铜钱煞的记忆?为何..." 话未说完,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张天师!五指尖端伸出青铜利刃,直取咽喉! "闪开!"徐应德用尽全力扭转手臂,利刃擦着张天师道袍划过,割断一缕白发。 张天师趁机拍出"镇魂符",却见徐应德纵身跃下悬崖! "应德!" 下落途中,徐应德看见师父探出的手和惊恐的表情。他苦笑着想:若我真是镜灵,摔下去也不会死吧? 崖下铜镜虚影突然实体化。徐应德穿透镜面的瞬间,看到镜中站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全身青铜的人... --- 紫霄宫晨钟响起时,小道士发现张天师独坐崖边,道袍沾满露水,手中紧握着那枚"癸酉"铜钱。更奇怪的是,天师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白发。 而在崖下的铜钱草丛中,有片青铜色的皮肤正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一只苍白的手悄悄拾起它,放入贴身的铜匣中。匣子里已经收集了:几根白发、干涸的血迹、现在又多了这片皮肤... 铜匣合上时,发出"咔嗒"轻响,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声音。 --- 第83章 镜中人 下坠。永无止境的下坠。 徐应德穿透铜镜虚影的瞬间,世界突然颠倒。他看见自己的白发向上飘舞——不,那不是白发,是崖顶垂落的锁链。而"下坠"的感觉也变了,更像是被某种力量拉扯着横向移动。 "欢迎回家。" 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时,徐应德重重摔在坚硬地面上。他挣扎着爬起,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倒悬的道观前。紫霄宫的牌匾倒挂着,香炉悬在头顶,香灰却诡异地向上飘散。 "喜欢吗?这是根据你记忆造的。"声音来自背后。 徐应德猛回头,呼吸为之一窒——青铜人!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全身泛着青铜光泽,右臂完好无损。更可怕的是,当他移动时,青铜人会同步做出镜像动作,仿佛照镜子般分毫不差。 "你是谁?"徐应德掐起"五雷诀",却发现法力全无。 青铜人咧嘴一笑,牙齿也是青铜色的:"我是你遗忘的那部分。"它抬手轻触徐应德青铜化的右臂,"六十年前,张天师将我们魂魄一分为二——一半留在现世,一半封入铜钱。" "胡言!"徐应德挥拳打去,拳头却穿过青铜人身体,仿佛击打幻影。 青铜人不急不恼,转身走向倒悬的紫霄宫:"来看看真相吧。" 宫门自动开启。里面没有神像,只有无数悬浮的铜镜碎片,每片镜子都映出不同场景。最大那块碎片上,清晰显示着年轻时的张天师正在古井边施法:他将一个青铜色婴孩的魂魄生生撕裂,一半打入井中,另一半...注入某个农家弃婴体内。 徐应德踉跄后退。那个弃婴颈后的铜钱胎记,与他的一模一样! "现在明白了?"青铜人声音带着金属回响,"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是张天师制造的活体封印。" 镜中画面突变:现世的青城山正在崩塌,古井锁链根根断裂。张天师在井边吐血布阵,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他在加速消耗寿元。"青铜人冷笑,"想用九星连珠之术召你回去。" 徐应德扑向镜面:"师父!" 指尖触及镜面的刹那,无数记忆洪流般涌入: 六岁的他在田间晕倒,醒来时右臂多了铜钱胎记...十二岁首次梦见古井,当晚全村铜器无故锈蚀...三个月前铜棺煞事件,他吸收亡魂记忆时右眼变青... 所有线索串联成残酷的真相:他确实不是普通人。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徐应德声音嘶哑。 青铜人指向镜中某个角落。徐应德凑近看,顿时毛骨悚然——冯伍的亡魂正在收集他掉落的头发、血迹,甚至青铜皮肤碎屑! "血月之后是甲子轮回日。"青铜人语气突然急促,"若让冯伍集齐镜灵载体,他就能操控完整的八棱遁甲镜,改写六百年前那个错误..." "什么错误?" "冯伍的妹妹根本没死!"青铜人怒吼,所有镜片同时震颤,"那丫头是纯阴之体,被钦天监选中作为祭品...冯伍发现真相时已经晚了..." 徐应德如遭雷击。所以冯伍痴迷逆转因果,是想救回妹妹?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镜中闪过的画面:若铜镜完全苏醒,所有被铜钱吞噬的亡魂将永世不得超生! "四十九个童子..."徐应德想起那些红肚兜小鬼,"他们不是想找替身,是想阻止铜镜苏醒?" 青铜人没有回答。它的身体正在变淡,而徐应德的青铜化开始向心口蔓延。 "时间不多了。"青铜人指向头顶——倒悬的"地面"上,现世的张天师已布好七星灯阵,正将桃木剑指向心口,显然要施展某种禁术。 "他要兵解自身强行打开通道!"青铜人突然抓住徐应德,"听着,若你回去,就正中冯伍下怀。但若留下...你会永远成为镜灵。" 徐应德望向镜中的师父。老人嘴角溢血,却仍固执地变换手诀。那个总是严肃刻板的天师,此刻眼中竟噙着泪光。 三年前收留他的雨夜...手把手教他画符的清晨...为救他损耗功力的黄昏... "送我回去。"徐应德突然说。 青铜人怔住:"你可知后果?" "知道。"徐应德摸向心口——青铜化已蔓延至锁骨,"但我这一半魂魄,学会了人间最珍贵的东西。" 青铜人沉默良久,突然大笑。笑着笑着,它的身体开始崩解成无数青铜颗粒。 "果然是你的选择..."它的声音逐渐消散,"记住,铜镜苏醒时,用遁甲归一..." 话音未落,整个镜中世界剧烈震动!徐应德抬头,看见现世的张天师终于刺破心口,一滴心头血坠向井中—— 血滴穿透两界屏障,化作红光笼罩徐应德! "抓紧!"青铜人用最后的力量将他推向红光,"告诉张天师...冯伍的妹妹还活着..." 世界天旋地转。徐应德最后看到的,是青铜人彻底消散前比出的口型:小心身后。 --- 现世。古井边。 张天师踉跄跪地,心口插着桃木剑。七星灯已灭六盏,最后一盏也摇摇欲坠。就在灯焰将熄的刹那,井中突然喷出青光! "师父...接住..." 张天师猛然抬头,看见徐应德从井口飞出!他急忙撤剑结印,一道金光托住徒弟身体。但紧接着,他瞳孔骤缩——徐应德全身大半青铜化,皮肤上浮现出与锁链相同的符文! "冯伍的妹妹还活着!"徐应德刚落地就急声道,"她才是关键..." 话音戛然而止。师徒二人同时转头——八条锁链中的两条突然断裂,井水开始咕嘟冒泡,水面下隐约可见八棱铜镜的轮廓! "来不及了..."张天师强撑站起,"铜镜感应到镜灵归位,正在加速苏醒。" 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伸向井口。更可怕的是,他听到脑海中响起冯伍的声音:"好徒儿...多谢你带回最后一片拼图..." "他在我体内!"徐应德惊恐后退,"师父,快用缚灵索!" 张天师却摇头:"没用了。青铜化超过心口,符咒已难生效。"他突然按住徐应德天灵盖,"唯今之计,只有..." 话未说完,一道乌光从林中射来,正中张天师后背!老人闷哼一声,扑倒在井边。徐应德大骇,只见冯伍的亡魂从自己口中飘出,化作实体落在井沿! "师兄,别来无恙。"冯伍轻笑。他已不是腐烂亡魂模样,而是个俊秀道士,只是双眼泛着诡异青铜色。 张天师艰难抬头:"你...一直附在应德身上?" "准确说,是寄宿在他右臂胎记里。"冯伍爱怜地抚摸井沿,"多亏这孩子收集铜钱,我才能吸收足够力量现形。" 徐应德想扑过去,却发现双脚已完全青铜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怒吼。 冯伍转身,眼中突然流露出刻骨哀伤:"救我妹妹。"他挥手洒出八枚铜钱,每枚都映出不同画面:"她本被选为镇镜童女,却在仪式前夜逃走...钦天监临时改用四十九童子顶替..." 铜钱画面最后定格在某个山洞: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被青铜锁链禁锢,面容竟与徐应德有七分相似! "她没死,却被镜中怨气侵蚀六百年..."冯伍声音颤抖,"只有完全苏醒的铜镜,才能逆转这个因果!" 张天师突然咳嗽着大笑:"蠢货!你以为铜镜会听你的?它只会吞噬所有因果,让世界重归混沌!" 仿佛印证他的话,井水突然沸腾!更多锁链开始断裂,水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童子面孔,都在痛苦哀嚎。 冯伍却置若罔闻,从怀中取出个铜匣——正是收集徐应德脱落物的那个!他将铜匣举过头顶,开始吟诵古老咒文。 徐应德感到青铜化加速蔓延。绝望中,他突然想起青铜人消散前的话:遁甲归一... "师父!"他嘶声喊道,"教我遁甲归一术!" 张天师面色大变:"不可!那是同归于尽的——" "快啊!"徐应德已青铜化到颈部,"否则大家都得死!" 冯伍的咒语声越来越响。铜匣开启,里面飞出徐应德的血发、皮肤,与井中升起的铜镜碎片融合... 张天师老泪纵横,却还是颤抖着掐起手诀:"气走奇经...神归八门..." 随着咒语,徐应德体内浮现出金色光点,逐渐组成完整的奇门遁甲图。与此同时,冯伍终于完成仪式,铜镜完全浮出水面! "就是现在!"张天师暴喝,"八门俱灭,九宫归真——" 徐应德用尽最后力气合十双手:"遁甲...归一!" 金光爆发。他的身体化作无数符文锁链,缠住铜镜与冯伍一起坠向井底!冯伍惊怒咆哮,却挣脱不开:"你疯了?!这样会魂飞魄——" 轰然巨响中,井口被金光封印。最后瞬间,徐应德似乎看见红衣女子对他微笑... --- 青城山下。新来的小道士指着山巅问:"师父,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呀?" 老道长抚须微笑:"谁知道呢?不过你看..." 他指向山路两侧——那里开满了铜钱草,每一片叶子都托着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偶尔风吹过,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铜钱碰撞声,像是有人在轻声细语... 而在紫霄宫后院,张天师独自立于新立的无字碑前,手中摩挲着半片青铜镜残。镜面偶尔闪过微光,映出一只青铜色的右手,正在虚空中画着熟悉的符咒... 第84章 青铜怀表 暴雨倾盆的深夜,"万象符斋"的铜铃突然响起。 齐星野从《遁甲演义》上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个浑身湿透的老者。老人怀中紧抱的油布包正在滴水,露出的边角却干燥如初——那是用辰州朱砂画过防水符的痕迹。 "店家收古术书么?"老人嗓音沙哑,指甲缝里嵌着青铜锈。 齐星野推了推眼镜。作为江城最后一家专业符箓店老板,他见过太多拿假古籍行骗的。但老人解开布包时,他的呼吸还是停滞了——泛黄的绢本上,《时轮经》三个篆字正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 "开价?"齐星野假装漫不经心,右手却在柜台下掐"辨伪诀"。指间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心头一跳:真品! 老者竖起三根手指:"三十万。这只是人卷。" 齐星野差点打翻茶盏。奇门遁甲三卷中,人卷记载体术符咒,正是他苦寻多年的。但柜台上月营业额还不到两万... "预付五千,余款半月内付清。"他摘下腕间沉香木手串,"这是百年雷击木,可镇..."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青铜色液体。他推开手串,颤抖着指向店铺东南角:"那尊铜晷...加上它..." 齐星野瞳孔微缩。铜晷是爷爷留下的,晷盘背面刻着残缺的奇门阵法。老人怎会知道它特别? 交易在沉默中完成。老者临走前突然说:"戌时三刻别去城东。"话音未落,门外炸响惊雷,再睁眼时老人已消失无踪,只剩地上一滩青铜色水渍。 齐星野急忙翻阅《时轮经》,在末页发现段惊人记载:"八门移位,可易时之流速。然妄改时序者,必遭时隙反噬..."墨迹旁沾着同样的青铜液体。 --- 第二天清晨,齐星野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门外站着个穿杏黄风衣的姑娘,马尾辫上别着枚青铜发卡,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老板,能修这个吗?"她递来块青铜怀表。表盖刻着八卦图案,但最惊人的是——指针在逆时针旋转! 齐星野接过怀表的瞬间,右腕突然刺痛。卷起袖子,只见昨晚研读《时轮经》时沾到的青铜锈迹,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在皮肤上蔓延。 "我叫苏晚晴。"姑娘指着逆行的秒针,"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最近突然开始倒转..." 齐星野用放大镜细看表盘,倒吸凉气——内侧竟刻着微型奇门局!更诡异的是,当他把怀表靠近铜晷时,晷针突然疯狂旋转,在石盘上刮出火花! "你父亲是?" "苏砚,二十年前在殷墟考古时失踪。"苏晚晴掏出发黄的照片,"唯一找回的遗物就是这块表。" 照片上的考古队合影里,齐星野赫然发现昨夜老者站在角落!他急忙翻出《时轮经》对比,确认扉页藏书印与照片中苏砚笔记本上的钤印相同。 "令尊可曾提过时隙或八门移位?" 苏晚晴眼神骤变:"你怎么知道这些?父亲日记里写过..."她突然捂住心口,青铜发卡"咔"地裂开道缝。 齐星野这才注意到,她锁骨处隐约露出青铜色瘢痕。联想到经书中"时隙反噬"的描述,一个可怕猜想浮上心头:苏砚当年可能触动了某种时间禁术! "今天申时再来。"他塞给苏晚晴张符纸,"贴身放好,千万别碰金属。" 送走客人,齐星野立刻按《时轮经》记载布阵。当铜晷投影与特定奇门局重合时,骇人的事发生了——墙角出现个模糊的"气泡",里面桌椅全都以不同速度移动! "时隙..."齐星野颤抖着伸手,指尖穿过"气泡"的瞬间,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店里帮爷爷研磨朱砂! "砰!" 一声巨响将他拉回现实。铜晷炸裂,晷针深深扎进墙面。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已覆盖满青铜锈斑,正传来蚀骨疼痛... --- 申时,苏晚晴没来。 齐星野等到酉时三刻,终于坐不住往她留的地址赶去。刚到城东就察觉异常——夕阳下的梧桐树,有的枝叶繁茂,有的却已枯黄,仿佛处在不同季节。 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救她!辰阁要收容器!"附带的照片让齐星野血都凉了:苏晚晴被青铜锁链绑在某个八卦形房间,全身布满网状瘢痕! 定位显示在城东老钟楼。齐星野冲进钟楼地下室时,恰好撞见惊悚一幕:三个太阳穴有时针刺青的黑衣人,正将苏晚晴往口青铜棺材里按! "住手!"齐星野甩出八枚铜钱。铜钱落地成阵,最前的黑衣人顿时动作迟缓如电影慢放——这是《时轮经》记载的"休门迟滞术"。 "辰阁办事,闲人退避!"为首者亮出枚青铜令牌,"此女是时隙污染体,必须收容!" 苏晚晴在棺中挣扎:"他们说我父亲是叛徒...要清除所有..." 齐星野突然注意到棺材内壁刻满《时轮经》内容!电光火石间,他想起老者警告,摸出怀表猛地按在棺盖上。 怀表与青铜棺接触的刹那,整个房间的时间流速骤然混乱!黑衣人的动作时快时慢,有个甚至卡在拔刀动作上不断重复。齐星野趁机拉住苏晚晴,却被最后一个黑衣人拦住。 "你可知触碰石隙的后果?"黑衣人扯开衣领,露出青铜化的胸膛,"她父亲当年为救病妻启动禁术,导致整个考古队陷入时间循环..." 苏晚晴突然夺过齐星野的《时轮经》残卷,撕下页符纸拍在黑衣人额头:"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是齐星野见过最标准的九字真言手印。黑衣人僵直倒地,全身迅速覆盖青铜锈。苏晚晴拉起他就跑:"快走!我身上瘢痕在发烫!" 逃到安全处,苏晚晴才解释:"父亲教过些基础...他说《时轮经》地卷记载着八门移位的完整阵法..." 齐星野看着她脖颈蔓延的青铜纹路,想起经书上的警告:"你还能撑多久?" "找到父亲就能解决。"苏晚晴按着心口,"怀表倒转越快,说明离真相越近..." 突然,怀表盖子弹开,投影出幅地图——正是江城下水道系统!某个闪烁红点处标着"殷墟n127"字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照片背景里的考古编号。齐星野看着已蔓延到肘部的青铜瘢痕,苦笑道:"看来戌时三刻必须去城东了。" 远处钟楼传来报时声。诡异的是,今晚的钟声,整整慢了十三分钟... --- 第85章 青铜晷室 戌时三刻的城东下水道,弥漫着铁锈与潮湿的霉味。 齐星野举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墙壁上诡异的青铜色苔藓。那些苔藓排列成规则的螺旋纹路,像某种古老符号。最令人不安的是,它们正随着苏晚晴怀中怀表的倒转而轻微蠕动。 "还有多远?"齐星野压低声音问。他的右手小臂已经完全被青铜瘢痕覆盖,此刻正传来阵阵刺痛。 苏晚晴盯着怀表投影的红点:"就在前面拐角...等等!"她突然抓住齐星野的手腕,"你听..." 寂静的下水道深处,传来规律的"滴答"声。不是水声,更像是...钟表走动? 拐角后方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直径约五米的圆形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日晷。晷盘上刻着完整的奇门遁甲局,晷针阴影正指向"死门"。更诡异的是,周围墙壁上密密麻麻挂满停走的怀表,表盘时间全都定格在11:27。 "父亲的手笔..."苏晚晴颤抖着抚摸晷盘边缘的刻痕,"这是他的签名方式。" 齐星野从背包取出《时轮经》残卷对照,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八门移位阵的实体化!你父亲把下水道改造成了时间调节器!" 话音刚落,怀表盖子弹开的脆响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投影变成模糊影像:穿考古服的苏砚正在晷盘前调试某种仪器,身后站着...昨夜卖书的老者! "是那个卖我《时轮经》的人!"齐星野惊呼。 影像中的苏砚突然抬头,仿佛能看见他们:"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记录,说明锚点已经激活..."声音带着电子干扰般的杂音,"记住,殷墟n127不是地点...是时间坐标..." 影像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所有挂在墙上的怀表突然开始走动!有的顺时针,有的逆时针,表针转速各不相同,整个空间顿时充满错乱的齿轮咬合声。 "不好!"齐星野拽着苏晚晴后退,"他在不同时间流速层都留下了记录!" 已经晚了。最快的怀表分针转完一圈时,青铜晷盘"咔嗒"转动一格。齐星野眼睁睁看着自己右手背上的瘢痕蔓延出新的分支,像电路板上的导线般爬向指尖。 苏晚晴的情况更糟。她锁骨处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颈部,此刻正形成清晰的奇门遁甲图案。当图案中的"景门"亮起时,她突然瞪大眼睛:"有人来了!" 下水道另一端传来金属鞋底撞击地面的声响。三个辰阁黑衣人持青铜罗盘出现在甬道口,为首者正是昨天被九字真言定住的那位。 "时间污染体果然会回到初始感染点。"黑衣人亮出缠满铜线的古怪枪械,"最后警告,放弃抵抗接受收容!" 齐星野迅速在脑中回忆《时轮经》内容。人卷记载的"八门移位"需要配合特定步法,但眼下空间狭小... "跑!"他甩出三张符纸。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烟雾暂时遮蔽视线。两人刚冲到对面甬道,身后就传来电流般的"滋滋"声——烟雾中闪过青铜色电弧,所过之处的墙壁竟出现老化剥落! "那是时间加速器!"苏晚晴声音发颤,"被击中会瞬间衰老!" 前方出现岔路。齐星野瞥见左侧通道墙壁有新鲜刻痕——是奇门局中的"生门"标记!他毫不犹豫拉着苏晚晴转向,却撞上一道透明屏障——就像昨天店里出现的"时隙气泡"! 屏障后站着卖书老者。他嘴唇翕动,声音直接传入脑海:"《时轮经》地卷在辰阁徐无咎手中...找到他..."说着将某样东西按在屏障上。 齐星野下意识伸手,竟穿透屏障接到半块青铜八卦镜。与此同时,追兵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来不及了..."齐星野咬牙翻开《时轮经》,快速浏览"八门移位"章节,"赌一把!" 他咬破食指在八卦镜上画出复杂符纹,同时脚踏罡步:"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时轮逆转!" 镜面爆发出刺目青光。辰阁众人刚冲进岔路,动作突然变得极其缓慢,就像被按了慢放键。但齐星野也付出惨重代价——青铜瘢痕瞬间覆盖整条右臂,并向肩部蔓延! "只有三秒!快走!"他口鼻渗血,拽着苏晚晴冲向下水道深处。 三秒后,身后传来愤怒的咆哮和能量武器充能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锁骨处的奇门图案突然全部亮起!她本能地按向墙壁某块砖石——砖面竟浮现出与八卦镜吻合的凹槽! 机关转动声中,暗门滑开。两人跌入黑暗的瞬间,数道青铜电弧擦着后背掠过... --- 暗室里的空气带着陈腐的檀香味。 齐星野喘着粗气点燃打火机,火光照亮满墙的图纸和公式。最显眼处挂着泛黄的考古队合影,照片上用红笔圈出了两个人:苏砚和卖书老者。 "这是我父亲的秘密研究室..."苏晚晴抚摸着工作台上积灰的笔记本,"看日期...是他失踪前一天写的。" 齐星野翻阅笔记,越看越心惊。苏砚的研究已经远超《时轮经》记载——他试图制造"时间锚点"来固定特定时刻,以此拯救病逝的妻子。笔记最后几页潦草地画着青铜怀表的构造图,旁边标注:"关键在n127相位差..." "我明白了!"齐星野突然拍桌,"殷墟n127不是地点编号,是指公元127年东汉时期的某个天象!你父亲想回到那个时间点改变某种因果!" 苏晚晴从抽屉里找出个青铜匣子。开匣瞬间,怀表突然疯狂倒转,投影出段新影像:病床上的女子与苏晚晴有七分相似,正握着苏砚的手嘱咐什么。影像最后定格在病房日历特写——2023年9月27日。 "这是我母亲..."苏晚晴泪珠滚落,"她去世那天就是...今天。" 齐星野猛然醒悟。二十年前的今天,苏砚启动时间禁术试图救妻;二十年后同一天,他们阴差阳错找到这里。这绝非巧合! 暗室外突然传来规律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没等两人反应,墙壁滑开,走进个穿藏青道袍的中年男子。他太阳穴的时针刺青是银色的,手中青铜罗盘指针正直直指向齐星野。 "徐无咎..."齐星野护在苏晚晴身前,"辰阁执事?" 男子轻笑:"不错,还知道我名号。"他目光扫过工作台,"苏砚当年偷走《时轮经》地卷残页,看来你们已经看过了。" "我父亲不是小偷!"苏晚晴激动地站起来,锁骨处的青铜纹路随之发光。 徐无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时隙共鸣...你比我想象的侵蚀更深。"他忽然掀开道袍下摆,露出左腿——从膝盖以下完全是青铜材质!"这就是篡改时间的代价。" 齐星野握紧八卦镜:"为什么追捕我们?" "因为你们在触发新的时间悖论。"徐无咎取出卷竹简放在桌上,"这是完整的地卷,看了就明白。" 竹简记载着骇人听闻的真相:时间修复不是消除错误,而是将错误封存在"时隙"中。苏砚当年强行改变妻子死亡时间,导致2023年9月27日这一天出现裂缝,所有相关者都会不断被拉回这个时间点。 "你父亲...还有考古队其他人,都活在时间循环里。"徐无咎指着苏晚晴的怀表,"这是他用时隙青铜打造的钥匙,能短暂打开循环通道。" 齐星野突然想到什么:"那个卖我《时轮经》的老者——" "周教授,考古队领队。"徐无咎叹息,"他每隔二十年会暂时脱离循环,寻找能终结这一切的人。" 苏晚晴抱紧怀表:"怎么救他们?" "两种选择。"徐无咎竖起手指,"一是我现在收容你们,慢慢净化时隙污染;二是你们亲自进入循环,但风险是..." "可能永远困在里面。"齐星野接话。他的右臂已经完全失去知觉,青铜瘢痕开始向胸口蔓延。 徐无咎点头:"更糟的是,辰阁内部有派系想利用时隙实现永生。他们故意放周教授接触你,"他看向齐星野,"就为集齐三卷《时轮经》。" 墙上的挂钟突然敲响十一下。苏晚晴的怀表投影自动开启,显示出一段陌生影像:青铜日晷室中央,悬浮着个散发青光的裂缝。 "子时将至,时机最薄弱的时候。"徐无咎迅速展开竹简最后部分,"要救人就必须现在行动。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别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齐星野和苏晚晴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徐无咎开始吟诵古老咒文,竹简上的文字一个个浮到空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怀表投影的裂缝突然实体化,将两人吸入其中... 最后一刻,齐星野看见徐无咎的嘴型在说:"小心二十年前的——" 然后世界天旋地转。 当视线恢复时,他们站在阳光明媚的考古现场。戴着草帽的苏砚正在不远处调试仪器,而他身旁的老者——正是周教授——手里拿着的,赫然是《时轮经》天卷! --- 第86章 时间闭环 齐星野和苏晚晴穿越到二十年前的考古现场,震惊发现正是他们现在的行动导致了苏砚启动时间禁术,形成完美闭环,过去与现在相互影响。 随着在时间循环中停留,两人身上的青铜纹路开始赋予特殊能力——齐星野能短暂预知三秒未来,苏晚晴则能感知时间流向,但每次使用都加速青铜化。 揭露卖《时轮经》的老者实为考古队领队,他每隔二十年会短暂脱离循环,一直在寻找能打破时间悖论的人,暗示整个事件背后有更复杂的布局。 徐无咎警告两人小心"二十年前的自己",暗示辰阁内部存在叛徒,正是此人当年怂恿苏砚启动禁术,为后续冲突埋下伏笔。 结尾处两人面临救苏砚还是维护时间线的艰难选择,苏晚晴发现母亲留下的神秘符号与青铜怀表上的刻痕完全吻合,暗示母亲可能知晓时间秘术。 热浪扑面而来。 齐星野下意识抬手遮挡刺目的阳光,青铜化的右臂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眼前的考古现场忙碌而有序,工作人员来回穿梭,丝毫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两人。 "那是...父亲!"苏晚晴声音发颤。二十年前的苏砚正站在青铜日晷仪旁记录数据,阳光下他的鬓角还没有白发。 齐星野急忙拉住要冲上前的苏晚晴:"别过去!我们是时间闯入者,随便接触过去的人可能引发悖论!" 话音刚落,他的右臂突然传来剧烈灼痛。青铜瘢痕像活物般蠕动,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卦象符号。与此同时,三秒后的画面强行涌入脑海:苏砚将打翻的墨水泼在图纸上,焦急地喊人帮忙。 "小心!"齐星野猛地拽开苏晚晴。 哗啦—— 墨水瓶果然在预言的位置坠落,黑色液体溅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苏砚匆忙跑来收拾,视线扫过两人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他...看得见我们?"苏晚晴抓紧齐星野的手。 没等回答,一阵熟悉的滴答声从她怀中传来。青铜怀表不知何时又开始走动,这次是顺时针,但速度时快时慢。表盖内侧浮现一行小字:"找到天卷与地卷的接口处"。 "周教授手里拿的就是天卷。"齐星野眯眼看向远处的老教授,"但什么是接口处?" 两人借着帐篷掩护靠近主发掘区。途中齐星野注意到,所有工作人员佩戴的怀表都走得不一致——有的快十分钟,有的慢半小时。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影子在阳光下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偏移,仿佛每个人都活在不同的时间流速里。 "这里的时间是破碎的..."苏晚晴锁骨处的青铜纹路微微发亮,"我能感觉到...时间的褶皱。" 正说着,她的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表盖弹开,投影出个旋转的八卦图案,直指营地边缘的小帐篷。帐篷门口挂着"资料室"的牌子,但守卫正在打瞌睡。 齐星野刚要行动,右臂又传来预知画面:三秒后守卫会醒来查看。他立刻改变路线,带着苏晚晴绕到帐篷后方。果然,守卫伸着懒腰站起来环顾四周时,两人已经溜了进去。 资料室里堆满刚出土的青铜器碎片。最显眼的位置放着块刻满古篆的青铜板,上面的文字正诡异地流动变幻。 "这是..."齐星野掏出《时轮经》人卷残本对比,"时间铭文!" 苏晚晴的怀表自动吸附到青铜板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刹那间,整个帐篷里的时间流速骤然改变——飘落的灰尘悬浮在半空,外面的人声拉长成怪异的音调。 "我们处在独立时间泡里。"齐星野看着完全静止的守卫影子,"怀表是控制器!" 青铜板上逐渐显现出完整的三卷《时轮经》内容。最惊人的是末尾补充:要打破时间循环,必须在"锚点时刻"同时改变三处关键节点的选择。 "焦点时刻应该就是今晚。"苏晚晴指着最后一行忽明忽暗的文字,"但什么是三处节点?" 帐篷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齐星野的预知能力再次触发——是周教授!两人匆忙躲到资料柜后,却听见老人自言自语:"又来了两个...这次能成功吗?" 脚步声停在青铜板前。通过柜子缝隙,他们震惊地看到周教授从怀中取出个小瓶,将里面的青铜色液体倒在板上!液体被吸收后,浮现出新的文字:"引导他们找到地卷"。 "他在帮我们?"苏晚晴用口型问。 齐星野刚想回应,右臂突然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痛。预知画面如洪水般涌入:夜晚的日晷仪、苏砚启动禁术的瞬间、突然出现的第三个拿青铜罗盘的人... "啊!"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周教授猛地转头:"谁在那里?" 危急关头,苏晚晴锁骨处的青铜纹路突然蔓延到脸颊。她本能地抬手,周围时间流速顿时减缓。两人趁机冲出帐篷,却发现外面的世界更诡异——所有考古队员都像影片定格般静止不动,只有周教授还在以正常速度追来! "他不在这个时间流里!"齐星野拉着苏晚晴狂奔,"他和我们一样是时间异客!" 两人躲到青铜日晷仪后方。周教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晚晴突然发现晷盘背面刻着与怀表相同的八卦图案。她鬼使神差地将怀表按上去—— 日晷仪无声旋转,露出地下的暗道! "快进来!"黑暗中伸出一只青铜色的手。 齐星野的预知能力疯狂预警,但更可怕的是他看清了那只手——手腕上的沉香木手串,和他戴的一模一样! "是...未来的我?" 没时间多想,周教授已经逼近。两人跳入暗道,旋转的日晷仪随即复位。黑暗中,那个救他们的人已经消失,只在地上留下半块烧焦的《时轮经》地卷残页。 "这到底..."苏晚晴声音发抖。 齐星野拾起残页,上面记载的正是"八门移位"的进阶用法:"以身为祭,可固时之锚"。他的右臂青铜瘢痕在接触残页时亮起微光,显示出更多隐藏文字:"三处节点:启阵者、助阵者、阻阵者"。 "我明白了!"齐星野猛地抬头,"要打破循环,必须同时改变这三个人在锚点时刻的选择!" "父亲是启阵者,周教授是助阵者..."苏晚晴突然脸色煞白,"那助阵者是谁?" 暗道尽头传来金属碰撞声。两人循声走去,发现是间简陋的实验室。墙上的日历显示日期正是今晚,而工作台上摊开的笔记本写着:"妻病危,唯有逆转时间可救。辰阁应允借地卷一用,然代价未知..." "父亲被骗了!"苏晚晴抓起笔记本,"辰阁根本不同意!看这里——"她指向页脚微小的符号,"这是母亲自创的警示标记!" 齐星野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复杂的阵法图,标注需要三卷《时轮经》共同启动。但最关键的"天卷"部分被血迹遮盖,旁边潦草写着:"徐无咎不可信"。 "徐无咎?不就是帮我们穿越的那个..."齐星野突然住口,预知画面再次闪现——二十年前的徐无咎正将某种青铜液体注入阵法核心! 外面突然传来骚动。两人透过通风口看到,夜幕已经降临,考古队员们正聚集在日晷仪周围。苏砚手持人卷站在阵眼,周教授捧着天卷,而第三个穿辰阁制服的人...赫然是年轻版的徐无咎! "原来他才是幕后黑手!"齐星野握紧拳头,"他骗苏砚启动禁术,就为获得时间操控的力量!" 苏晚晴的怀表突然疯狂旋转,投影出三个光点:一个在日晷仪,一个在周教授怀中,最后一个...竟指向她自己! "三卷《时轮经》..."她恍然大悟,"人卷在父亲那,天卷在周教授那,而地卷..." 她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青铜纹路已经组成完整的奇门遁甲图——正是地卷内容! "你就是地卷!"齐星野震惊道,"你母亲一定把地卷内容用某种方式刻印在你身上!" 外面仪式已经开始。苏砚启动阵法,青铜日晷仪发出刺目光芒。年轻徐无咎趁机将青铜液体倒入阵眼,整个考古队瞬间被青光笼罩! "没时间了!"齐星野拉起苏晚晴,"要改变三个人的选择,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苏晚晴却盯着某个角落——病弱的母亲正虚弱地靠在帐篷边,手中拿着块青铜片对她做口型:"记住...爱不是改变过去...是接受..." 话音未落,怀表投射的光束突然与母亲手中的青铜片相连,在空中形成完整的八卦图形。图形中央,缓缓浮现出苏晚晴从未见过的第四个光点... --- 第87章 开放式的结局 齐星野和苏晚晴震惊发现,正是他们现在的行动导致了苏砚启动时间禁术,形成完美闭环。母亲留下的青铜片揭示"爱不是改变过去,而是接受"的深刻哲理。 随着在时间循环中停留,两人身上的青铜纹路开始赋予特殊能力——齐星野能短暂预知三秒未来,苏晚晴则能感知时间流向,但每次使用都加速青铜化进程。 面对救苏砚还是维护时间线的艰难选择,苏晚晴发现母亲留下的神秘符号与青铜怀表完全吻合,暗示母亲早已知晓一切并留下指引。 齐星野决定以"遁甲归一"之术将自己化为时间锚点,永久固定循环缺口,让苏晚晴能带着修正后的《时轮经》返回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中,苏晚晴成为辰阁新任执事,而古董店里的铜铃无风自动,暗示齐星野可能以某种形式存在于时间裂隙中。 以下是《时隙行者》第四集的完整内容: 第四个光点悬浮在空中,像星辰般闪烁。 苏晚晴伸手触碰,光点立刻展开成熟悉的青铜怀表虚影——但不是她手中这个,而是更新、更精致的版本。表盖内侧刻着她从未见过的符号:一个圆环套着莫比乌斯环。 "这是...时间的拓扑结构?"齐星野的右臂青铜瘢痕与光点共鸣,浮现出复杂公式,"你母亲在告诉我们,时间不是线性..." 外面阵法光芒大盛。苏砚的惨叫声传来,他的左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铜化!年轻徐无咎冷笑着将更多青铜液体倒入阵眼,周教授则拼命想阻止却被弹开。 "三个节点!"齐星野拽着苏晚晴冲出暗道,"必须同时改变他们的选择!" 两人分头行动。齐星野直奔年轻徐无咎,右臂预知能力全开,提前三秒避开所有攻击路线。当他终于抓住对方手腕时,惊觉那触感根本不是人类皮肤——而是覆盖着细微青铜鳞片! "你已经被时间同化了!"齐星野怒吼,"为什么要害苏砚?" 年轻徐无咎狞笑:"没有牺牲哪来力量?等循环完成第四十九次,我就能..."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到了齐星野右臂上的瘢痕,"原来是你!那个自愿成为锚点的..." 话音未落,齐星野的预知画面突然延长到十秒!他看到未来的自己全身青铜化,站在日晷仪中心维持着某种平衡。更可怕的是,这个画面里的苏晚晴...捧着盒骨灰。 "不..."齐星野踉跄后退,正好撞上赶来的苏晚晴。她锁骨处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半边脸颊,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父亲不肯停下仪式!"她急得快哭出来,"他说母亲等着他救..." 病床上的苏夫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口青铜色液体。她虚弱地向女儿招手,递来那块神秘青铜片:"晚晴...记住...时间就像这莫比乌斯环...没有正反..." 青铜片与怀表完美嵌合,投影出全新画面:二十年前的今晚,苏夫人悄悄修改了阵法图纸,将反噬全部引向自己。这才是她真正的死因——不是病死,而是时间悖论的牺牲品! "母亲...您早就知道..."苏晚晴泪如雨下。 苏夫人用最后力气指向周教授:"给他看...真相..." 齐星野突然明白了一切。他冲向周教授,将未来徐无咎给的半块地卷残页塞过去:"教授!看看阵法背面!" 周教授颤抖着翻过图纸——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苏夫人的警告:"此阵实为时间陷阱,启动者将永世循环!" "我们都被利用了!"周教授老泪纵横,冲向阵法核心,"苏砚!停手!" 但为时已晚。阵法已经运转到临界点,苏砚的腰部以下全部青铜化。年轻徐无咎狂笑着将最后瓶液体倒入,整个考古现场开始扭曲变形! "要塌缩了!"齐星野的预知能力看到无数可能的时间线在收束,"苏晚晴!只有你能终结循环!" "怎么做?" "你才是真正的地球载体!"齐星野指向她身上完整的奇门遁甲图,"用遁甲归一术重组时间线!但需要有人成为固定锚点..." 苏晚晴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青铜色液体。齐星野看着在阵法中惨叫的苏砚,又看向抱着母亲痛哭的苏晚晴,突然笑了。 "记得徐无咎说的吗?又来了两个..."他轻抚苏晚晴脸上的青铜纹路,"我们不是第一批尝试改变历史的人。但我们可以是最后一批。" 说完,他猛地冲进阵法中心,青铜化的右臂直插入日晷仪! "值符反吟,八门倒转——"齐星野的声音开始金属化,"遁甲...归一!" 刺目青光爆发。他的身体分解成无数青铜符文,像锁链般缠绕住即将崩溃的时间流。苏晚晴怀表上的莫比乌斯环标志大亮,投射出完整的三卷《时轮经》虚影。 "不!!"年轻徐无咎想阻止,却被固定在了时间琥珀中。 苏晚晴强忍悲痛,按照母亲青铜片的指引,开始重组时间线。她锁骨处的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重组成完美阵法。当最后一个符号就位时,整个考古现场如镜子般碎裂... --- 晨光中的万象符斋,铜铃无风自动。 苏晚晴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柜台前,手中捧着完整的三卷《时轮经》。门口的徐无咎——现在应该叫徐阁主了——正欣慰地看着她。 "三年了,你终于从时隙中带回了完整经典。"他指着日历,日期显示2026年9月27日。 "齐星野呢?"苏晚晴急切地问。 徐无咎沉默片刻,取出一块青铜怀表放在柜台上。表盖刻着莫比乌斯环,指针永远停在11:27。 "他成了时间的锚点。"徐无咎轻声道,"但也因此存在于所有时间线中。你看——" 他指向墙角。那里有个模糊的青铜人影,正对着苏晚晴微笑。人影脚下,一株铜钱草悄悄探出新芽,圆圆的叶片上,晨露折射出七色光芒。 苏晚晴抚摸着怀表,突然感觉有谁在耳边轻语。她望向窗外的青城山,仿佛看见两个时空在此刻重叠——二十年前的考古现场,现在的紫霄宫,以及某个存在于时间裂隙中的青铜身影,都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铜铃又响了。这次,她清楚地看到,是只青铜色的手在拨动铃舌... 第88章 铜人叩宫 每个人命中对应北斗九星之一,张天师独创"九星改命术"可短暂逆转命格,但会引发"因果瘢"——皮肤浮现青铜色星图瘢痕。 奇门遁甲三大禁忌术:"八门焚血"燃寿增法、"九宫断魂"斩人因果、"七星借命"逆天改运,皆需付出惨痛代价。 龙虎山秘传"雷火铜符",以赤铜熔入朱砂炼制,可封禁邪祟,但每用一枚就会在施术者体内沉积铜毒。 徐应德的阴阳眼能直接看到因果线——善缘为金丝,孽债为黑索,常人命中三五根,大奸大善之人则有数十根交织。 全身青铜化的神秘男子夜闯紫霄宫,张天师认出这是六十年前被自己封印的师弟冯伍,他体内"癸水"命星正在吞噬其余八星。 徐应德为冯伍施术时,发现他命宫中的九星排列竟与自己完全相同,而张天师每次看到这个星图都会神色大变。 通过"回光溯影"术,徐应德目睹六十年前的悲剧——冯伍为救病危爱妻强启"七星借命"禁术,导致九星失衡堕入魔道。 张天师坚持要再次封印冯伍,徐应德却认为应助其补全命星,两人理念冲突演变为遁甲斗法,意外引动冯伍体内沉睡的铜符之力。 冯伍即将魂飞魄散之际,揭露当年张天师之妻为救众人自愿成为铜符容器,而徐应德正是她转世之身,师徒面临道义与情感的终极考验。 子时的紫霄宫,雷声沉闷。 徐应德独臂执笔,在黄表纸上勾勒"镇煞符"最后一笔。朱砂突然晕开成血滴状——这是符纸预警。他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亥卯未三合木局冲克金宫...师父!" 殿门轰然洞开。风雨中矗立着个青铜色人影,通体泛着金属光泽,唯有心口处微微起伏。更骇人的是,他太阳穴插着九根铜钉,排列成北斗九星形状。 "冯伍..."张天师的声音从徐应德身后传来,"六十年不见,你竟把自己炼成了铜尸?" 青铜人缓缓抬头,铜钉随动作渗出青黑色液体:"师兄...救我..."话音未落便轰然倒地,砸碎三块青砖。 徐应德正要上前,被张天师一把拽住:"且看。" 桃木剑挑开青铜人衣襟,露出心口拳头大的溃烂。溃烂中心有团幽蓝火焰,正吞噬周围血肉。每吞噬一分,青铜色就蔓延一寸。 "癸水噬星!"张天师倒吸凉气,"他命宫里的癸水星在吞其余八星!" 徐应德突然捂住右眼——在他的阴阳眼中,青铜人身上缠满黑色因果线,其中三根竟连向自己!更离奇的是,当他试图看清这些黑索源头时,右臂胎记突然灼痛,浮现出九星图案。 "师父,他与我..." "先救人。"张天师打断道,甩出八枚铜钱布成"八门金锁阵","取我雷火铜符来!" 铜符贴到冯伍心口的刹那,幽蓝火焰骤然收缩。徐应德分明看到,有根黑索顺着铜符爬上了张天师手腕! "师父!因果线..." "无妨。"张天师面不改色地掐断黑索,"准备九星改命术。" 徐应德大惊。这是龙虎山禁术,需以施术者命星为引,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双星俱陨。但张天师已经取出九盏青铜油灯,按九宫方位摆好。 "他太阳穴的铜钉是封星钉。"张天师点燃对应"天芮星"的宫灯,"每拔一根都要补上一道命星之气,你来护法。" 徐应德咬破指尖,在冯伍周围画下血八卦。当张天师拔出第一根铜钉时,整个大殿突然阴风大作!钉孔喷出幽蓝火焰,直扑"天蓬星"宫灯。 "坎宫水旺,转离火!"张天师喝道。 徐应德迅速掐"离火诀"指向相应宫灯。火焰被暂时逼退,但更多蓝火从其他钉孔涌出。最可怕的是,冯伍身上的青铜色开始向张天师持钉的右手蔓延! "师父撒手!" 张天师却纹丝不动,继续拔第二根钉。这次蓝火分成两股,同时攻击"天任"、"天心"二星宫灯。徐应德独臂难支,眼看火焰就要吞没灯芯—— "玉清命令,劫汝众神。雷霆上圣,灭魂飞魄...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文,张天师白发飞扬,九盏宫灯同时大亮。蓝火被暂时压制,但他整条右臂已经青铜化到肘部! "第三钉!"张天师声音开始嘶哑。 徐应德突然按住师父的手:"不对!九星方位有问题!"他指向冯伍心口,"您看火焰走向——这不是普通癸水噬星,是有人逆转了他的命盘!" 灯光下,冯伍溃烂处的火焰确实呈现诡异螺旋状。徐应德右眼刺痛,隐约看到火焰中心有枚铜符虚影——正是张天师刚才用过的那种! "师父...您六十年前..." 张天师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自己衣襟。苍老的胸膛上,九星图案赫然在目,其中天芮星位置嵌着半枚铜符! "当年我确实用雷火铜符封过他。"张天师苦笑,"但你看仔细——我体内的符是残缺的。" 徐应德凑近一看,悚然发现铜符断口处有细密齿痕,像是被什么咬碎的。而冯伍心口的火焰中心,隐约可见另外半枚铜符的轮廓... "现在明白为何必须救他了?"张天师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青铜色血沫,"有人集齐了两半铜符,要炼九星归一丹..."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刺耳笑声。无数铜钱如蝗虫般撞向门窗,每枚铜钱上都刻着"癸酉"二字! "铜钱煞!"徐应德甩出三道镇煞符,"是冲着冯伍来的!" 张天师却看向徒弟右臂——胎记上的九星图案正与冯伍心口的火焰共鸣。他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突然一掌拍向徐应德后心: "对不住了,应德!" 徐应德只觉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时,自己竟与冯伍位置互换!九盏宫灯的火光全集中到他身上,在脚下投出巨大的九星连珠影。 "师父您..." "你才是真正的九星共主。"张天师泪光闪烁,"六十年前冯伍盗铜符,为的就是你命宫里的九星同辉之相!" 铜枪暴雨击碎窗棂。徐应德看到每枚铜钱里都钻出个红肚兜童子,嘻嘻哈哈地组成人墙挡住张天师。而冯伍不知何时已经坐起,青铜色的手指正刺向自己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灼亮。九星图案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完整命盘。冯伍的手指在距他心口寸许处僵住,青铜面具般的脸上裂开条缝: "阿沅...是你吗?" 这个称呼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徐应德脑海中的记忆闸门。无数画面奔涌而来——六十年前的紫霄宫、重病的女子、铜镜前交换的信物...最后定格在一面八棱铜镜上,镜中映出的赫然是女装打扮的自己! "我本是...女子?" 冯伍的青铜身躯突然龟裂,露出底下正常的人体皮肤。他颤抖着捧起徐应德的脸:"阿沅转世...师兄竟把你..." 张天师的暴喝打断了他:"冯伍!你还要害她第二次吗?!" 桃木剑破空而来,穿透冯伍胸口。但没有血——只有青铜液体汩汩流出,落地凝成"癸酉"二字。 铜钱童子们齐声尖叫,化作青烟钻回钱中。冯伍趁机将半枚铜符拍入徐应德右臂胎记:"去找另外半枚...在当年那面铜镜..."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彻底崩解成青铜碎块。碎块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是《奇门遁甲》失传已久的"九星改命术"全文! 张天师颓然跪地,青铜化的右臂开始恢复原状。但徐应德分明看到,有九根新的黑索缠上了师父的命宫... "师父,冯伍说的阿沅是..." "你前世的俗家名字。"张天师声音沙哑,"也是我妻子。" 殿外突然传来鸡鸣。晨光中,满地青铜碎块上的符咒开始消失。徐应德急忙用朱砂拓印,最后一刻却看到碎块组成个箭头,直指后山禁地方向—— 那里有口被八条锁链缠住的古井。 --- 第89章 井中镜 徐应德触碰古井锁链时,大量前世记忆涌现——他竟是张天师亡妻阿沅转世,当年为镇压铜镜之祸自愿兵解,而性别转换是转世过程中的因果错位。 古井下八棱铜镜上铭刻着"以魂为锁,以魄为钥"的古老咒文,镜中封印着冯伍部分魂魄和阿沅临终记忆,徐应德右臂胎记正是开启封印的钥匙。 张天师面对既是爱妻转世又是得意弟子的徐应德,陷入情感与道义的矛盾,而徐应德对师父的态度也从单纯敬仰变得复杂纠结。 冯伍留下的半枚铜符与徐应德胎记融合后,开始吸收他体内阳气,导致他白天渐失五感,夜晚却能看到常人不可见的因果线,陷入阴阳失衡的危险状态。 铜镜映出当年怂恿冯伍使用禁术的神秘人身影,此人太阳穴有辰阁特有的时针刺青却戴着青铜面具,暗示辰阁内部存在叛徒。 晨露沾湿了道袍下摆。 徐应德站在后山古井前,右臂胎记隐隐发烫。八条青铜锁链在晨光中泛着诡异光泽,锁链上刻满与冯伍碎块相同的符咒。最奇怪的是,这些锁链没有拴在井沿,而是直接插入虚空,仿佛捆着看不见的怪物。 "师父从不让我靠近这里..."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锁链。 指尖接触青铜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素衣女子跪在铜镜前,镜中映出她与张天师年轻时的模样。她将发簪刺入心口,血滴在镜面"癸酉"二字上... ——冯伍发狂般捶打铜镜,镜面却浮现出女子温柔的笑脸... ——婴儿啼哭声中,有人将半枚铜符按在孩子右臂... 徐应德踉跄后退,头痛欲裂。这些分明是他的记忆,却又不是——记忆中那个叫阿沅的女子,确确实实就是前世的自己! "想起来了吗?" 张天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应德转身,发现师父道袍心口位置渗出血迹——正是记忆中阿沅簪子刺入的位置。 "师父,我究竟是..." "阿沅转世。"张天师轻抚井沿,锁链发出哀鸣般的铮响,"当年你为镇压铜镜之祸兵解自身,魂魄本该入轮回。但冯伍用禁术强留你一缕残魂在镜中..." 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灼亮。锁链剧烈抖动,井水咕嘟冒泡,水面下隐约可见八棱铜镜的轮廓。 "他想复活你,却导致魂魄残缺。"张天师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半枚铜符,"我不得不分魂入镜,才保住你转世的机会。" 徐应德突然明白为何自己天生独臂——那是魂魄不全的象征!而冯伍临死前说的"师兄竟把你...",后半句应该是"变成男子"。 "性别错位是转世代价?" 张天师沉默片刻,突然掐诀点在徐应德眉心:"自己看吧。" 更多记忆涌现:阿沅兵解后,冯伍盗走铜镜试图逆转生死,却导致镜中怨气外泄。张天师赶来时,镜面已经映不出人影,只倒映着漫天血光。为挽救苍生,他将妻子残魂与冯伍部分魂魄共同封印... "所以您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徐应德声音发颤。 "收你为徒那日就发现了。"张天师苦笑,"你研墨时总先转三圈,与阿沅习惯一模一样。" 井水突然沸腾!锁链一根根绷直,铜镜浮出水面。镜面映出的不是他们,而是个穿嫁衣的女子——阿沅正用簪子在镜上刻字,血珠组成"以魂为锁,以魄为钥"八个字。 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伸向铜镜。胎记与镜面接触瞬间,嫁衣女子的影像突然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时辰到了..."镜中阿沅的嘴唇开合,声音却从徐应德口中发出,"夫君...取回铜符..." 张天师脸色大变:"不好!镜灵在召唤另一半铜符!" 他想拉开徒弟,却被镜中射出的青光击中。更可怕的是,徐应德右臂开始青铜化,皮肤下浮现出与锁链相同的符咒! "应德!念净心神咒!" 徐应德却仿佛没听见。他的瞳孔变成镜面般的青铜色,倒映出六十年前的场景:冯伍跪在铜镜前,身后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那人太阳穴有辰阁特有的时针刺青,正将某种液体倒入镜面... "辰阁...有叛徒..."徐应德机械地重复着,"他骗冯伍...说铜镜能..." 话未说完,最后一条锁链突然断裂!铜镜腾空而起,直扑徐应德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镜面: "五星列照,焕明五方!" 铜镜哀鸣着坠地。徐应德如梦初醒,发现右臂已完全青铜化,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锁链的"情绪"——它们在恐惧什么。 "师父,铜镜在害怕自己映照的东西..." 张天师拾起铜镜,用道袍小心包裹:"不是怕,是警告。当年怂恿冯伍的辰阁叛徒,如今还在活动。" 回紫霄宫的路上,徐应德发现自己五感正在退化。阳光变得苍白,鸟鸣声越来越远,甚至踩断树枝都听不见声响。但与此同时,他看到了更多诡异景象——树木的因果线像藤蔓般缠绕,每只飞鸟都拖着长长的命运轨迹... "铜符在吸收你的阳气。"张天师递给他个紫金铃铛,"戴在耳旁,可暂保五感。" 铃铛响动中,徐应德的听力恢复些许。他摸到耳后有块硬物——不知何时长出的青铜斑块,形状竟像微型铜镜! "当铜符完全复苏,你会..." "变成铜镜的容器。"徐应德平静接话,"冯伍临死前就想完成这个仪式,对吗?" 张天师没有否认。路过藏经阁时,他突然问:"你可知奇门遁甲三大禁忌?" "八门焚血燃寿增法,九宫断魂斩人因果,七星借命逆天改运。"徐应德对答如流,却见师父摇头。 "那是表象。"张天师推开藏经阁暗门,"真正的三禁是:情、痴、妄。" 暗室内供奉着面破碎的八卦镜。张天师取香三炷,却怎么也点不着——香头刚燃起就立刻熄灭,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 "冯伍犯的是情禁,为私情逆天改命;我犯的是痴禁,执着于挽回过去..."香终于点燃,青烟组成"癸酉"二字,"而你,要小心妄禁。" 徐应德不解。张天师指向他青铜化的右臂:"妄自以为能超越天道。"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从包裹中飞出!它在空中分解重组,变成八枚铜钱落在八卦镜周围。更惊人的是,徐应德耳后的青铜斑块开始发烫,投射出段影像: 戴青铜面具的辰阁叛徒,正在某个密室摆弄八枚"癸酉"铜钱。每枚铜钱上都连着因果线,其中三条赫然通向紫霄宫! "他在用铜钱吸收命星之力..."徐应德突然捂住右眼,"等等,那是...?" 影像最后闪现出个熟悉的身影——年轻时的张天师,正将哭闹的婴儿交给山下的农户。婴儿襁褓里,半枚铜符闪着微光... "原来您早就..."徐应德声音哽住。 张天师老泪纵横:"我亲手送走转世的妻子,又亲手接回她...作为弟子抚养。"他颤抖着抚摸铜钱,"这大概就是天道对我痴禁的惩罚。" 徐应德想安慰师父,右臂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铜钱!青铜手指触及钱币的刹那,整条手臂符咒大亮。八枚铜钱飞起,在他头顶组成残缺的北斗九星图案。 缺的那颗,正是天芮星的位置。 "我明白了!"徐应德强忍手臂剧痛,"冯伍当年盗铜符,为的是补全我的命格!九星同辉需要天芮星归位!" 张天师面色惨白:"而天芮星...正是阿沅的本命星..." 两人同时看向八卦镜。镜面不知何时变得清澈,映出紫霄宫地底密室——那里有具水晶棺,棺中女子面容鲜活如生,心口插着根簪子,簪头正是缺失的半枚铜符! "阿沅的...肉身?"徐应德倒退两步。 张天师却死死盯着簪子上缠绕的黑线:"不对!有人用她的身体作因果锚!"他猛地转身,"快!去后山把井口重新封住!" 已经晚了。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徐应德耳后的青铜斑块灼痛难忍,投射出最后影像: 戴面具的叛徒站在井边,手中拿着支与阿沅棺中一模一样的簪子... --- 第90章 因果锚 徐应德发现紫霄宫地下密室中保存着阿沅完整的肉身,胸口插着封印簪,而自己右臂胎记正是当年阿沅兵解时使用的发簪所化,性别转换之谜终被揭开。 张天师面对既是爱妻转世又是得意弟子的徐应德,陷入道义与私情的剧烈冲突,在为其疗伤时不慎触动前世记忆,导致两人魂魄短暂共鸣。 徐应德体内半枚铜符开始吸收张天师的命星之力,导致他白天五感尽失如同废人,夜晚却能看到万物因果线,甚至能预见三秒后的未来。 青铜面具人终于露面,竟是辰阁当代阁主师弟,他利用阿沅肉身作为"因果锚"布局六十年,计划在九星连珠之夜完成禁忌仪式。 徐应德发现要阻止仪式必须有人永久成为"因果锚"替代阿沅肉身,而张天师已秘密准备"八门焚血"术打算牺牲自己,师徒面临灵魂抉择。 地底密室的寒气渗入骨髓。 徐应德的青铜右臂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与水晶棺之间拉出细密的青色电弧。棺中女子——前世的自己——面容安详如睡,唯有心口那支发簪周围凝结着冰霜。 "别碰!"张天师拽回他的手,"簪子是封印核心,拔出瞬间所有因果线都会..." 话未说完,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裂开,半枚铜符浮出皮肉。棺中发簪与之呼应,竟自行上升了半寸!密室内顿时阴风大作,阿沅的一缕青丝无风自动。 "它在召唤我..."徐应德声音变成诡异的双重音调,夹杂着女声,"夫君...我们约定过的..." 张天师如遭雷击。这个称呼击穿了他六十年的心理防线,持剑的手微微发抖。就在他晃神的刹那,徐应德已经将青铜手指按上棺盖。 "以魂为锁..."徐应德右眼完全变成青铜色,倒映出棺中景象,"以魂为..." "醒来!"张天师一记清心咒拍在他后心。 徐应德猛地咳出大口青铜色液体,神智暂时清明。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左臂也开始浮现青铜纹路,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地泛着金属光泽。 "师父...我在变成铜镜的容器?" 张天师没有回答,而是迅速用朱砂在棺椁周围画下八卦阵。当最后一笔完成时,阿沅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她...还活着?"徐应德倒退两步。 "不,是因果锚在起作用。"张天师指向簪子周围的黑线,"有人用阿沅的肉身固定了特定因果,任何改变都会导致时间线收束。" 徐应德突然明白为何自己转世会性别错乱——阿沅的部分魂魄仍被禁锢在肉身里!他颤抖着摸向耳后的青铜斑块,那里现在清晰映出个倒计时:距离九星连珠还有七天。 "辰阁叛徒在等九星连珠..."他喃喃道,"那时因果律最薄弱..." 话音未落,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铜枪暴雨般的撞击声,其中夹杂着刺耳的笑声:"师兄,你果然把她藏在这儿!" 是青铜面具人! 张天师一把拉过徐应德,桃木剑划出金光:"走密道!" 密道石门关闭前,徐应德最后瞥见水晶棺上的冰霜正在融化。更可怕的是,阿沅的右手无名指——戴着婚戒的那根——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 紫霄宫后山的瀑布后藏着间石室。 徐应德躺在石床上,青铜化已经蔓延到左肩。张天师正在用金针为他疏导经脉,每扎一针,金针就变黑一分。 "铜毒已入心脉。"张天师拔出完全变黑的金针,"今夜子时若还不能抑制..." "我会完全青铜化。"徐应德平静地接话。他的听力正在迅速衰退,连瀑布声都变得模糊。但与此同时,他看到更多不可思议的景象——每根金针都拖着长长的因果线,连向不同时空的张天师。 "师父,您在同时为不同时间的我施针?" 张天师手一抖,金针掉落:"你能看见时空褶皱?" 徐应德指向虚空中的金色丝线:"它们从过去七天延伸而来,最终都汇聚在今夜子时..."他突然住口,因为看到最可怕的一幕——所有金针在子时那刻同时折断! "别看!"张天师捂住他的眼睛,"预知未来是铜符苏醒的征兆。" 但已经晚了。徐应德右眼看到的画面继续推进:折断的金针化作青铜液体,形成八枚"癸酉"铜钱。而石室角落里,悄然浮现出戴青铜面具的身影... "他今晚会来!"徐应德挣扎着坐起,"目标是您体内的半枚铜符!" 张天师却似早有预料,从怀中取出个紫檀匣子。开匣瞬间,徐应德右臂铜符剧烈震颤——匣中竟是颗跳动的青铜心脏! "冯伍的九曜心。"张天师声音低沉,"当年他化为铜尸前,我亲手挖出来的。" 徐应德突然头痛欲裂。新的记忆碎片涌现:冯伍跪在铜镜前泣血哀求,镜中的阿沅却微笑着摇头;年轻张天师持剑刺穿冯伍胸膛时,一滴泪落在铜镜上... "您杀冯伍...是为了救我?" "不,是为阻止他完成九星归一。"张天师轻抚青铜心脏,"他以为集齐九星能复活阿沅,实则是打开铜镜的钥匙。" 心脏突然跳动加速,表面浮现出北斗九星图案。徐应德惊愕地发现,这星图与自己胎记上的完全一致,唯独天芮星位置空缺——正是阿沅的本命星! "所以我的胎记..." "是阿沅的发簪所化。"张天师突然老泪纵横,"她兵解时将本命星与发簪融合,刺入铜镜封印怨气。而你转世时..." 话未说完,瀑布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无数铜钱如子弹般射入石室,每枚铜钱上都刻着"癸酉"二字。最骇人的是,铜钱落地后立刻化作红肚兜童子,嘻嘻哈哈地扑向青铜心脏! "八门焚血!"张天师咬破手指在胸口画符,"烈焰召来!" 符文化作火龙卷住童子,但它们很快在火中重组,变成个巨大的青铜面具虚影:"交出来吧师兄...你护不住两颗心..." 徐应德想帮忙,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青铜化已经蔓延到胸口,皮肤下浮现出与阿沅棺椁上相同的封印符文。更糟的是,他清晰看到有根黑索从自己心口伸出,正源源不断吸取张天师的命星之力! "师父...快斩断我们之间的因果线!" 张天师却笑了:"傻孩子,那是我主动渡给你的命星之力。"他突然扯开道袍,露出心口嵌着的半枚铜符——它正通过黑索与徐应德体内的半枚共鸣! "六十年前我就该随阿沅而去..."张天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苟活至今只为等你回来..." 青铜面具人终于现出真身——是个与张天师年纪相仿的道士,太阳穴的时针刺青是倒转的。他手中拿着支与阿沅心口一模一样的发簪,簪头闪烁着另外半枚铜符! "徐无咎!"张天师怒喝,"你竟敢盗用辰阁秘术!" "错了师兄。"徐无咎摘下面具,露出与冯伍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本姓冯,是冯伍的亲弟弟。潜伏辰阁六十年,就为今日!" 他甩出发簪,簪子如活物般刺向张天师心口。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的青铜右臂突然自动格挡,与发簪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两半铜符隔空呼应,在空中投射出完整的三卷《时轮经》!徐无咎狂笑着扑向经卷:"九星连珠提前了!" 石室顶部突然崩塌,露出夜空——北斗九星竟真的开始连成一线!星光照射下,徐应德身上的青铜纹路迅速退去,但阿沅棺椁所在方向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他调虎离山!"张天师面色惨白,"真正目标是阿沅的肉身!" 徐应德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九星光芒中,他同时看到三个时空的自己:前世为女子的阿沅、正在青铜化的自己、以及某个全身笼罩在青光中的模糊身影。 "我明白了..."他抓住张天师的手,"要破局必须有人成为新的因果锚!" 张天师突然平静下来:"你知道八门焚血术的终极用法吗?"不等回答,他心口的半枚铜符突然燃烧起来,"以我残躯,固尔因果..." "不要!"徐应德想阻止,却被星光定住。他眼睁睁看着张天师化作人形火炬,烈焰中九盏青铜灯凭空浮现,组成困住徐无咎的阵法。 最痛苦的记忆在此刻复苏:当年阿沅也是这样,在九星光芒中对他微笑,然后将自己钉入铜镜... "这次换我守护你们。"火焰中的张天师轻声道,"活下去,阿沅...不,应德..." 当第九颗星归位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徐应德的青铜右臂褪去金属光泽,恢复成正常血肉;而远处紫霄宫方向,一道青光冲天而起,隐约可见女子身影... 徐无咎发出不甘的怒吼:"不!因果锚怎么会被...啊!"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成青铜碎块,每块上都刻着"癸酉"二字。最后时刻,他怨毒地盯着徐应德:"你以为结束了?铜镜已经..." 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化作青铜雕像,随即碎成齑粉。 晨光微熹时,徐应德抱着张天师留下的道袍回到紫霄宫。主殿完好无损,仿佛昨夜的大战只是幻梦。但当他推开密室石门,水晶棺已经打开,棺中空空如也,唯留一支发簪。 簪头铜符完整无缺,内侧刻着小小八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徐应德拾起发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 第91章 逆命人 道门至高秘术,可借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瞬移遁形。修至化境能元素化身,但每次使用都会导致命格五行紊乱,需以"定星盘"调理。 每人出生时天定的命格显化,烛火颜色对应五行(青木、赤火、白金、黑水、黄土),烛长即阳寿。邪修常盗取他人命烛续命。 将活人炼成青铜傀儡的禁术,需在受术者命烛最旺时抽魂,肉身不朽却永世不得超生。破解之法唯有"七星引魂术"。 记录因果的灵物,善缘为金线,孽债为黑丝。大奸大恶者帛上黑丝缠结如蛛网,而大善人则金线织就羽衣。 全身青铜化的女子夜闯紫霄宫,张天师认出这是二十年前被自己逐出师门的师妹楚瑶,她为救重病爱子偷学禁术遭反噬。 徐应德为楚瑶施术时,发现她命烛竟与病榻少年相连,而少年命格与张天师同属"炎上格",暗示三人存在隐秘关联。 通过"回光溯影"术,徐应德目睹二十年前的悲剧——楚瑶为救师兄张天师强行"五行逆命",导致自己命格残缺,被迫盗婴续命。 张天师坚持要销毁铜人,徐应德却欲救少年,两人斗法引发五行暴乱,意外引动楚瑶体内沉睡的"土遁甲"之力。 楚瑶临终揭露少年实为张天师血脉,当年她盗走婴儿是为防止辰阁"炼童祭镜",而铜化是为替孩子承受"金煞劫"。 惊蛰的雨,带着铜锈味。 徐应德正在丹房研磨辰砂,独臂衣袖被窗外斜雨打湿。突然铜铃急响——不是风吹,是"预警铃"!他掐指一算,脸色骤变:"酉卯相冲,金克木...师父!" 紫霄宫大门被撞开。青铜色的身影踉跄而入,在青砖上留下带锈迹的脚印。来者抬起头,徐应德倒吸凉气——竟是个面容姣好却全身青铜化的女子! "楚瑶..."张天师的声音从殿后传来,"二十年不见,你竟修成铜人煞?" 女子跪倒在地,青铜手指抓挠着心口,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师兄...救救晏儿..."她从口中吐出一盏琉璃灯,灯芯火苗已呈青黑色,"他的命烛..." 徐应德刚要接过灯盏,张天师已闪身挡在前方,桃木剑挑开女子衣襟——心口处嵌着块八卦铜镜,镜中映出病榻上的少年,面容与张天师有七分相似! "你对他用了命格嫁接?"张天师剑尖发颤,"盗我头发指甲还不够,现在连孩子都不放过?" 女子突然抓住剑刃,青铜手掌被灼得冒烟也不松手:"你看看他的命烛!" 徐应德趁机接过琉璃灯。灯座底部刻着"戊寅"二字,而灯芯火焰竟分出两色——内焰赤红如血,外焰青黑如墨。更诡异的是,当他转动灯盏时,火焰中浮现出张天师的生辰八字! "师父,这..." 张天师突然闷哼一声,道袍心口位置渗出血迹。楚瑶见状大笑,笑声却像哭:"果然...炎上格的因果斩不断..." 话音未落,她身上的青铜色开始龟裂,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徐应德这才发现,那些青铜斑块根本不是修炼所得,而是强行封印溃伤的符咒! "先救人。"张天师突然扯下三清像前的黄幡裹住女子,"去药池。" --- 药池蒸汽氤氲。楚瑶浸泡在混入朱砂的药液中,青铜斑块暂时停止蔓延。徐应德以金针刺穴,每下一针,针尾就凝结出青铜色露珠。 "她在转化为铜人。"张天师研磨着雷击枣木粉,"最多还有十二个时辰。" 徐应德看向琉璃灯。灯焰此刻稳定了些,隐约可见病榻少年胸口也有青铜斑块,形状竟与楚瑶完全对应! "师父,他们在共享命格?" "不,是转移。"张天师将木粉撒入药池,"楚瑶把金煞劫引到自己身上,通过铜人煞替那孩子承受反噬。" 药液突然沸腾。楚瑶睁开眼睛,瞳孔是诡异的青铜色:"应德...你右臂的胎记..." 徐应德下意识捂住胎记——那是他自幼失臂后长出的奇异纹身,形如燃烧的树枝。张天师却突然掐住楚瑶脖颈:"还敢打他的主意?" "师父!"徐应德急忙阻拦,"她气息断了!" 张天师松手,楚瑶却诡笑着吐出最后句话:"...胎记是火遁甲的反噬,对吧?"随即昏死过去。 徐应德如遭雷击。这个秘密连他都不知晓,这女子如何得知? "她曾是龙虎山百年一遇的遁甲天才。"张天师擦拭桃木剑,"二十年前因偷学五行逆命被逐出师门。"剑尖挑起楚瑶一缕头发,发根处竟有烧焦痕迹,"现在看来,她成功了部分..." 窗外突然传来铜钱落地的脆响。徐应德开窗查看,只见暴雨中站着个撑黑伞的少年,正是铜镜中那个病容少年!他赤脚踩在雨水中,每步都留下青铜色脚印。 "晏儿...快走..."药池中的楚瑶突然挣扎起来。 少年却径直走到窗前,递来枚湿漉漉的铜钱:"道长,这是我娘欠你们的。" 铜钱上的"癸酉"二字正在融化,滴落的铜液在窗台蚀刻出八卦图案。徐应德刚要接过,少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接触瞬间,右臂胎记剧痛,前世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年轻时的张天师与楚瑶在密室斗法,楚瑶手中抱着啼哭的婴儿... ——辰阁修士将铜镜压向婴儿心口,镜面映出"炎上格"三个血字... ——楚瑶咬破手指在婴儿额头画符,随即带着孩子跳入丹炉... 记忆中断时,徐应德发现自己已跌坐在地。少年不知何时退到雨幕中,黑伞下露出一双与张天师一模一样的凤眼:"明日卯时,我娘若回不来,铜镜就会完成转化。" 说完抛来个布包。徐应德接住,里面是半块烧焦的"定星盘",盘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 第92章 母子镜 通过"回光溯影"术,徐应德目睹二十年前楚瑶为救张天师强行施展"五行逆命",导致自己命格残缺,而晏儿竟是张天师的亲生骨肉,被楚瑶盗走以躲避辰阁的"炼童祭镜"仪式。 楚瑶全身青铜化并非修炼邪术,而是为替晏儿承受"金煞劫"的反噬,她心口嵌入的八卦铜镜实为母子命格相连的媒介,每块青铜斑痕都对应晏儿一次生死危机。 张天师坚持销毁铜人以绝后患,徐应德却欲救晏儿,两人斗法引发五行暴乱,楚瑶体内沉睡的"土遁甲"之力意外被激活,导致紫霄宫地脉移位。 晏儿的命烛呈现罕见的双色火焰,赤红内焰继承张天师的"炎上格",青黑外焰则来自楚瑶的残缺命格,唯有"七星引魂术"能分离二者,但施术者需承受命格撕裂之苦。 铜镜中浮现辰阁大长老的身影,他太阳穴的时针刺青是倒转的,暗示其通过逆转他人命格来延寿,而晏儿正是他选中的下一个"容器"。 卯时的雨带着铁腥味。 徐应德摩挲着定星盘上的焦痕,指尖传来刺痛——这血迹与张天师卧房暗格里的生辰帖同源。窗外,晏儿留下的青铜脚印正被雨水冲刷成诡异符文,组成"午时三刻"四个字。 "师父,那孩子..." "是楚瑶偷走的婴儿。"张天师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八卦形状的烧伤,"但不是寻常拐带,是命格置换。" 药池方向突然传来青铜碎裂声。两人赶去时,楚瑶已经坐起,胸口的八卦铜镜脱落大半,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心脏。最骇人的是,镜面不再映照晏儿,而是显示着紫霄宫的地下密室! "你们...居然把它藏在这儿..."楚瑶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声,"师兄,二十年了,你还在自欺欺人..." 张天师桃木剑直指她咽喉:"当年你盗走婴孩,害得青沅难产而死!" "青沅姐是自愿的!"楚瑶嘶吼着捶打药池,青铜碎屑四溅,"她宁愿死也不让辰阁把孩儿炼成镜童!" 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灼痛。前世记忆翻涌而来:二十年前的雨夜,难产女子将婴儿交给楚瑶,自己则跳入丹炉...画面最后定格在女子回头瞬间——竟与张天师书房画像上的道侣一模一样! "师娘她..." "用性命下了炎上禁咒。"楚瑶的青铜手指插入胸口,抠出块带血的镜片,"所以晏儿活不过十六岁...除非找到替身。" 镜片上浮现出晏儿的身影。他躺在某间石室里,胸口插着七根铜钉,排列成北斗形状。每根钉尾都连着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消失在虚空... "七星锁命术!"张天师脸色煞白,"辰阁大长老的续命邪法!" 楚瑶凄然一笑:"午时三刻,最后一条锁链就会完成。"她突然抓住徐应德独臂,"你能救他...因为你的胎记是火遁甲的钥匙!" 张天师一剑斩断她的手腕:"妖言惑众!"青铜断掌落地却仍蠕动着爬向徐应德。 徐应德拾起断掌,掌心赫然刻着微型奇门局——正是他每夜梦中所见!局中"死门"位置嵌着片赤红鳞甲,与他胎记材质相同。 "师父,这到底是..." "楚瑶!"张天师突然暴喝,"你看看窗外!" 楚瑶转头刹那,张天师闪电般将桃木剑刺入她胸口铜镜!镜面轰然炸裂,无数青铜碎片悬浮空中,每片都映出不同画面: ——年轻张天师与楚瑶在密室斗法,实则是为掩盖婴儿哭声... ——辰阁修士将铜镜压向婴儿胸口,镜中伸出青铜手臂... ——楚瑶咬破手指在婴儿额头画血符,符文中藏着"张晏"二字... "原来...晏儿是师父的亲儿子?"徐应德心神剧震。 最大的镜片突然映出此刻的晏儿——他所在的石室墙壁正在渗血,血珠组成"午时三刻"四字。少年痛苦地蜷缩身体,七根铜钉同时震颤,发出催命般的嗡嗡声。 "来不及了..."楚瑶的青铜身躯开始崩解,"应德...用火遁甲..." 张天师突然掐诀念咒:"五星列照,焕明五方!"咒文化作金光裹住所有镜片,"徐应德!布回光溯影阵!我要亲眼看看当年真相!" 徐应德咬牙将独臂按在地面。胎记纹路脱离皮肤,在地面蔓延成燃烧的阵法图。当最后一道纹路完成时,所有镜片同时发光,投射出立体幻象: 二十年前的龙虎山,青沅临产当晚。辰阁大长老带着铜镜前来,声称婴儿是千年难遇的"炎上格",必须炼成"镜童"镇守辰阁气运。为保孩儿,青沅将自身命格与铜镜相连后跳入丹炉。而楚瑶为掩护师兄血脉,不惜自毁命格施展"五行逆命",带着婴儿假死遁走... 幻象最后显示,楚瑶心口的铜镜实为母子连命法器,她每替晏儿承受一次"金煞劫",身体就青铜化一分。 "所以铜人煞不是邪术..."徐应德声音发颤,"是母爱..." 张天师踉跄后退,撞翻药炉。炭火点燃道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青沅...楚瑶...我竟错怪你们二十年..." 楚瑶用最后力气抓住张天师手腕:"现在明白...为何我非要晏儿修炼金遁甲了?只有金能暂时压制火...才能拖到今日..."她吐出口青铜液体,"午时三刻...七星连珠...这是最后机会..."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彻底崩解成青铜碎块,唯剩心脏还在跳动。徐应德拾起心脏,发现内里藏着半枚铜钥匙,而晏儿给的定星盘上,正好有对应的锁孔! "师父!这能打开..." "地下密室的炎上棺。"张天师老泪纵横,"青沅的遗体就在那里...她用自己的命格为饵,等辰阁大长老上钩..." 窗外雨势骤急。铜钱大的雨滴砸在窗棂上,竟发出金属碰撞声。徐应德望向天际——乌云中隐约有七颗星辰排成直线,正是白日星现的异象! "七星连珠提前了!"他抓起定星盘与铜钥匙,"辰阁在干扰天象!" 张天师却按住他:"且看。" 桃木剑挑起楚瑶留下的青铜碎屑,碎屑在空中组成紫霄宫微缩模型。其中地下密室位置闪着红光,而七条青铜锁链正从不同方向刺向那里! "大长老要同时抽取晏儿和青沅的命格..."张天师扯下道袍,露出满身符咒,"应德,我传你火遁甲最后一式。" 徐应德刚要拒绝,右臂胎记突然自燃!青色火焰中浮现完整火遁甲修炼法门——原来这胎记本就是传承印记! "师父,您早就计划好..." "不,是青沅。"张天师指向自己心口的八卦烧伤,"她兵解前将火遁甲一分为二,半部刻在我心口,半部化为你胎记..." 雷鸣炸响。一道闪电劈中院中古柏,树干裂开处竟流出青铜液体!液体落地成线,如活物般爬向密室方向。 "来不及了!"张天师咬破指尖在徐应德眉心画符,"记住,火遁甲最高境界不是化身火焰..." "是点燃命格!"徐应德福至心灵,接上下半句。 师徒二人同时冲向地下密室。途经回廊时,徐应德注意到所有雨水都在避开张天师的影子——那不是避让,是吞噬!师父的影子里藏着东西... 石门开启的瞬间,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脱离皮肉,化作火焰箭射向室内七星法阵。阵中的晏儿猛地抬头,七根铜钉同时崩飞!但更惊人的是阵法中央那口红棺——棺盖正在震动,仿佛里面有东西要破棺而出! "青沅!"张天师扑向棺椁,"不要出来!阳光会..." 棺盖轰然炸裂。素衣女子凌空而立,心口插着青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辰阁大长老狰狞的脸:"终于...等到炎上格..." 女子却笑了。她伸手抚向虚空,仿佛触摸不存在的人:"楚瑶,带晏儿走..." 早已死去的楚瑶竟从镜中走出,青铜身躯重新凝聚。她抱住昏迷的晏儿,向徐应德抛来面八卦镜:"接住!这是..." 镜面突然映出徐应德前世的画面——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中,正是年幼的他误触"火遁甲"禁制,导致青沅不得不提前兵解! "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徐应德踉跄后退。 "不!"张天师一把抓住他,"青沅是自愿的!她早算到辰阁会来夺婴..." 话未说完,大长老的青铜巨手已穿透青沅灵体,抓向晏儿。千钧一发之际,楚瑶将孩子抛给徐应德,自己迎向巨手:"师兄...保重..." 巨手穿透她胸膛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徐应德清楚看到楚瑶唇语:"火生土...记住..." 随即她的青铜身躯爆炸,无数碎屑在空中重组,竟化作完整的地遁甲符文!张天师见状,毫不犹豫割开心口,将血洒向符文: "五行相生,火土成山!" 血与青铜融合,形成巨大屏障挡住大长老。青沅的灵体趁机裹住晏儿:"孩子...娘对不起你..." 徐应德右臂突然恢复知觉。他福至心灵地并指如剑,点燃自己命格:"火遁甲·焚心!" 青色火焰顺着青铜锁链逆流而上,直冲云霄。七星连珠的光芒被火焰染成赤红,而本该午时三刻出现的日食,竟提前了一个时辰! 黑暗中,唯有青沅的灵体在发光。她轻吻晏儿额头,将某物塞入徐应德手中:"给他...十六岁生日..." 天光重现时,青铜巨手与青沅都已消失。徐应德怀中的晏儿缓缓睁眼,瞳孔深处跳动着赤红火焰:"娘...爹..." 张天师颤抖着抱住孩子,却发现晏儿胸口铜镜残片正在消融——那是楚瑶最后的力量在净化"金煞劫"。 徐应德摊开手掌,青沅留下的是半块烧焦的襁褓,上面绣着"张晏"二字,以及一行小字:"命格有缺,以爱补之"。 远处传来辰阁钟声。大长老虽退,但风暴才刚刚开始... --- 第93章 青铜残局 上古流传的玄妙阵法,以山川为棋盘,众生为棋子。每六十年一现世,胜者可改一国气运,败者魂飞魄散。棋局开启时,会自然吸引当世九位命格特殊者入局。 奇门遁甲为基础的博弈之术,分"天弈"观星象、"地弈"改风水、"人弈"夺气运三境。修至化境可短暂操控他人命格,但会沾染"弈债"。 每个人与命运相连的无形丝线,颜色对应五行命格。修道者可见命丝走向,高手能短暂拨动他人命丝,但会引发因果反噬。 参与天机棋局的凭证,青铜铸造的棋子,刻有"天、地、人"三彩印记。持子者会逐渐被棋局同化,最终要么成为胜者,要么沦为棋局养分。 徐应德在古玩市集购得半局青铜棋谱,触碰时右臂胎记灼痛浮现星图。当夜紫霄宫遭神秘人袭击,来人不要财物专抢残谱,留下"白虹贯日,棋局重开"八字战书。 张天师认出棋谱是六十年前天机棋局的残局,而徐应德胎记正是当年失踪的"天弈子"所化。更惊人的是,袭击者手法与张天师已故的弈术启蒙恩师如出一辙。 徐应德通过棋谱回溯记忆,看到六十年前张天师为破棋局,不得不将挚爱师妹"青娥"的命格炼入"地弈子",而这位师叔祖竟与自己容貌七分相似。 张天师坚持要销毁棋谱,徐应德却认为这是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关键。两人理念冲突演变为遁甲斗法,意外激活棋谱中沉睡的青娥残魂。 青娥残魂揭示惊人事实——当年棋局未终,张天师每夜独弈是在偿还弈债,而徐应德正是她转世之身,体内藏着决定本届天机棋局胜负的关键一手。 谷雨时节的古玩市集,铜钱草在墙角疯长。 徐应德独臂捧着本青铜棋谱,指尖传来刺痛感。谱页残缺不全,仅剩十九道交叉的棋线,以及四个锈蚀的"天弈子"——青铜铸造的棋子,刻着北斗九星图案。 "道长好眼力。"摊主压低声音,"这是六十年前天机棋局的残谱,从龙虎山流出来的..." 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灼痛。胎记纹路脱离皮肤,在棋谱上方组成微型星图,恰好与四个天弈子位置重合!最惊人的是,当星图与棋子接触时,锈迹剥落露出底下"癸卯"二字。 "多少钱?" "不要钱。"摊主突然抓住他手腕,"只要道长答应一事——今夜子时,别让张天师碰这棋谱。" 徐应德瞳孔骤缩。摊主太阳穴有青铜色时针刺青,正是辰阁成员的标记!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对方指甲缝里的铜锈——与三日前刺杀师父未遂的刺客一模一样。 "你是..." 摊主已消失在人流中,只余棋谱在案。徐应德翻开末页,发现夹层里有张发黄的照片:年轻时的张天师正在与素衣女子对弈,女子腕间戴着的,赫然是如今穿在徐应德独臂上的沉香木珠! 紫霄宫的晚钟惊起群鸦。 徐应德将棋谱摊在案上,胎记纹路与棋线完美契合。当最后一缕夕阳照在"天元"位时,四个天弈子突然自行移动,在棋盘上排出"白虹贯日"的杀局! "果然来了..."张天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六十年前的血债。" 徐应德转身,惊见师父手中桃木剑滴着青铜液体。道袍下摆沾满同样的液体,在青砖上蚀刻出八卦图案。 "师父您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张天师剑尖挑起棋谱,"辰阁弈堂的人来过了?" 徐应德正要回答,突然瞥见师父腰间挂着个陌生锦囊——囊口露出一角青铜,正是与棋谱同源的"地弈子"!更诡异的是,锦囊在阴阳眼下缠绕着数十根黑丝,每根都连向不同时空的张天师。 "您早知道棋谱现世?" 张天师沉默着点燃三炷香。烟气在空中凝成六十年来的天象图,其中"癸卯"年位置有个明显黑洞——正是天机棋局开启的年份! "当年九位弈者,仅我一人存活。"香灰落地成卦,显示"山地剥"变"地雷复","如今棋局重开,你是第一个被选中的天弈子。" 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剧痛。棋谱上的天弈子腾空而起,嵌入他胎记纹路!剧痛中前世记忆涌现: ——素衣女子在棋盘前兵解,魂魄注入三枚地弈子... ——年轻张天师抱着染血的棋谱仰天痛哭... ——辰阁大长老将青铜液体倒入婴儿口中,婴儿右臂顿时浮现星图胎记... 记忆中断时,徐应德发现自己已跪倒在地。四个天弈子完全融入右臂,皮肤上凸起清晰的棋线纹路。而张天师的道袍无风自动,露出心口处嵌着的半枚"人弈子"! "师父...我是..." "青娥的转世。"张天师声音沙哑,"也是本届棋局的活棋。" 窗外突然传来铜钱落地的脆响。九枚"癸卯"铜钱排成直线滚入大殿,每枚都站着个红肚兜童子,齐声唱道:"弈债偿,棋局启;天元定,生死劫..." 张天师桃木剑横扫,童子们炸成青烟。但最后那枚铜钱却诡异地竖着旋转,露出背面的字——正是徐应德在古玩市集见过的辰阁刺青图案! "弈堂的讨债人。"张天师冷笑,"看来我那位恩师终于坐不住了。" 徐应德突然想起什么,翻开棋谱夹层照片背面——题着"白虹贯日局,青娥绝笔"的字样,落款竟是张天师的生辰八字! "师父,这棋局..." "是青娥临终所布。"张天师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青铜碎屑,"她用命格为饵,逼我立誓永不涉足天机棋局..." 话音未落,殿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雨中身影——戴青铜面具的老者踏着铜钱走来,每步都留下燃烧的脚印。他手中提着盏青铜灯,灯芯竟是根缠绕黑丝的金线! "好徒儿,六十年不见。"老者声音带着金属回声,"这局白虹贯日,该收官了。" 张天师横剑在前:"应德,布八门金锁阵!" 徐应德刚掐诀,右臂棋线突然发光。四个天弈子破体而出,在空中组成杀局直扑老者!面具应声而碎,露出与照片中青娥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布满青铜斑块。 "师...师祖?"徐应德失声叫道。 老者大笑,扯开衣襟露出嵌满棋子的胸膛:"青娥那傻丫头,到死都不知道,她才是棋局最大的活棋!" 张天师突然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涌而出,浇在棋谱上形成血雾。雾中浮现当年真相: ——老者为赢棋局,将青娥炼成"人弈子"... ——张天师为救师妹,不得不将她魂魄分散注入三枚地弈子... ——青娥兵解前偷偷将毕生修为凝成沉香木珠,留给转世后的自己... 血雾突然被青铜灯吸入。老者狞笑着举起灯:"多谢我徒儿送来命丝,正好补全最后一枚天弈子!" 灯芯金线突然射向徐应德。千钧一发之际,沉香木珠自行断裂,十八颗珠子在空中组成微型棋局,暂时挡住金线。 "走!"张天师一把推开徒弟,"去后山天元洞...青娥在那里留了..." 老者青铜手掌穿透张天师胸膛:"多嘴!" 徐应德眼睁睁看着师父心口的人弈子被挖出。更可怕的是,老者的手在抽出时,竟带着张天师的命丝——那是根赤红如火的丝线,此刻正被缓缓抽离! "师父的命格...是炎上格?"徐应德突然明白棋局为何需要张天师,"您要用师父的命格做棋局燃料!" "聪明。"老者将命丝接入青铜灯,"就像六十年前用青娥的润下格平衡棋局一样..." 徐应德右臂棋线突然全部亮起。前世记忆如洪水涌来——他/她正是青娥转世,而沉香木珠里封存着当年破局的关键一手! 当最后一颗珠子嵌入棋线,徐应德终于看清真相:所谓天机棋局,实则是辰阁收集特殊命格的阴谋。而青娥留下的后手是... "天地同寿!" 他怒吼着将右臂插入地下。胎记纹路脱离身体,顺着地脉直奔后山。老者见状大惊:"你竟敢..." 地动山摇中,紫霄宫地面裂开巨大缝隙。一具水晶棺椁破土而出,棺中素衣女子双手交叠于心口,掌心里是半局用血画成的棋谱——正是徐应德买到的残谱缺失的部分! "青娥...姐..."张天师挣扎着爬向棺椁。 老者狂笑着举起青铜灯:"正好一并收了!" 灯芯分出九根金线刺向棺椁。就在接触瞬间,棺中女子突然睁眼,与徐应德四目相对:"你终于来了...我的转世..." 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与棺中女子做出同样的动作——落子天元! "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棋局真正开始了... --- 第94章 润下格 徐应德触碰水晶棺后,青娥残魂与他融合,导致他时而娇柔如女子时而刚毅如男儿,甚至无意识施展出失传的"润下格"水系遁术,让张天师震惊不已。 张天师被抽离大半"炎上格"命丝,陷入时而狂躁如火时而虚弱昏迷的状态,在清醒片刻透露必须集齐三枚人弈子才能稳定命格,而最后一枚在辰阁禁地。 青娥残魂揭示天机棋局实为封印上古邪物"弈魂"的阵法,每六十年需以特殊命格为祭加固封印,而她正是上一任守阵人,自愿兵解为棋。 徐应德体内青娥意识苏醒时,不自觉流露出对张天师的眷恋,而张天师面对既是爱妻转世又是得意弟子的他,陷入道义与私情的剧烈挣扎。 青铜面具老者真实身份揭晓,竟是辰阁初代阁主借尸还魂,他计划用本届棋局释放"弈魂"获取永生,需要集齐"炎上"、"润下"两种极端命格。 指尖触及棺椁的刹那,徐应德右臂棋线全部崩断。 水晶棺中的素衣女子——青娥的肉身——突然睁眼,与徐应德四目相对。没有阴冷,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熟悉感,仿佛照镜子般自然。 "你来了..."青娥的嘴唇未动,声音直接在徐应德脑海响起,"我的转世..." 青铜面具老者狂笑着扑来:"正好一并炼成棋奴!" 徐应德想躲,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摆出古怪手印——右手兰花指,左手剑诀,分明是女子姿态!一道水幕凭空出现,挡住老者致命一击。 "润下格!"张天师咳着血惊呼,"青娥的独门遁术!" 徐应德惊恐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肢体。更多记忆涌入:青娥幼时被当作男孩培养的委屈,初见师兄时的悸动,兵解前的不舍...这些情感如此真实,仿佛本就是他的经历。 "专注..."脑海中的女声轻语,"想象你是溪流..." 老者再次攻来,这次九根金线直取徐应德眉心。徐应德本能地踏起罡步,却踩出完全陌生的步法——轻柔如舞蹈,却在空中留下水痕。金线刺入水痕竟如泥牛入海! "该死的水遁!"老者暴怒,青铜面具彻底融化,露出布满棋子的可怖面孔,"你以为融合残魂就能赢?弈魂大人早已..." 张天师突然掷出桃木剑,剑身缠绕着赤红命丝,如火焰般刺入老者后背:"应德!攻他天突穴!" 徐应德身体自动反应,独臂并指如剑,指尖凝聚水珠。但就在即将击中时,他右臂突然恢复控制,招式硬生生转为火诀——水火相激,爆发出巨大冲击波! 老者被震飞,张天师却闷哼一声,胸口嵌着的人弈子又脱落半截。徐应德这才发现,师父的命丝竟分成了两股——赤红如火的"炎上格"与淡蓝如水的"润下格"相互缠绕! "师...兄..."他口中突然吐出青娥的称呼,声音柔媚得自己都吓一跳。 张天师眼神复杂:"青娥?" "不完全是..."徐应德感到两个意识在脑中拉扯,"她在我记忆里...师父您的伤..." "无妨。"张天师勉强坐起,指向正在重组身躯的老者,"他是辰阁初代阁主借尸还魂,靠吞噬棋手命格苟活。必须毁掉他体内三枚人弈子..." 老者胸口的三枚棋子突然发光,对应天、地、人三个方位。徐应德右臂残留的棋线随之呼应,刺痛中浮现新记忆: ——青娥跪在棋盘前,将三枚地弈子分别藏入龙虎山、辰阁和紫霄宫... ——其中一枚就埋在紫霄宫"天元洞",正是张天师刚才想让他去取的东西! "天元洞...人弈子..."徐应德挣扎着保持清醒。 张天师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里带着青铜碎屑:"来不及了...我体内的半枚在消融..." 老者趁机扑向水晶棺,青铜手掌直插青娥心口:"你的润下格归我了!" 棺中青娥肉身突然微化,自行崩解成无数水珠。水珠在空中重组,化作与徐应德一模一样的虚影,与他背靠背站立。 "水生木..."双重音色在殿内回荡,"木生火..." 徐应德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涌来。右臂胎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流动的水纹。而背后的青娥虚影则呈现火焰状——正是张天师被抽离的"炎上格"命丝所化! "不!"老者惊恐后退,"你怎么能同时驾驭两种相克命格?!" "因为爱..."徐应德与青娥虚影同时开口,"比弈魂更古老..." 水火交融的光柱冲天而起。老者胸口两枚人弈子当场爆裂,但最后一枚却突然飞向殿外——正是子时方向! "辰阁...还有一枚..."张天师虚弱地指向北方,"集齐三枚才能..."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徐应德想去追棋子,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青娥的残魂正在与他深度融合,导致身体时而水雾化时而实体化。 "先救师兄..."青娥的意识主导了话语,"用沉香珠..." 徐应德这才发现崩散的十八颗沉香珠正在地面组成疗伤阵法。他跪在阵眼处,突然福至心灵地割破手腕,让血水流入阵法——水中竟带着细小的冰晶! "润下格精血..."青娥的记忆浮现,"可暂稳炎上命格..." 血液接触张天师伤口的刹那,蒸腾起赤蓝相间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当年情景:年轻张天师为救入魔的青娥,自愿将半枚人弈子植入心脏,导致命格永久残缺... "原来师父的伤..."徐应德轻抚张天师白发,动作轻柔如女子,"是为救您..." "是我们。"青娥纠正道,"你就是我,徐应德只是今生的皮相。" 殿外突然传来铜钱落地的脆响。九枚"癸卯"铜钱滚入,这次每枚都站着青铜童子,抬着顶迷你轿子。轿帘掀开,露出个穿红肚兜的婴儿,手中把玩的正是刚才飞走的人弈子! "弈魂大人!"重伤的老者爬向轿子,"请赐我..." 婴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它把人弈子塞进嘴里,"咔嚓"咬碎吞下,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所有铜钱炸裂,童子们化作青铜液体流向婴儿,瞬间将其塑造成少年模样。 "青娥..."少年弈魂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合声,"这局你又要输了..." 徐应德体内青娥意识剧烈震荡,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记忆碎片如利刃剐蹭神经: ——弈魂不是器物,是上古棋仙堕落后的怨灵... ——每届天机棋局实则是给它献祭命格... ——青娥当年兵解是为把自己炼成"活禁制",永远困住弈魂... "师兄...骗了我..."青娥通过徐应德之口喃喃道,"他说会等我转世..." 弈魂少年大笑:"因为他知道,只有欺骗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当棋蛊!"它伸手抓向张天师,"现在该收取利息了..." 徐应德想阻拦,身体却因魂魄冲突动弹不得。危急关头,昏迷的张天师突然睁眼,一把扯下颈间玉佩捏碎——里面竟是半枚人弈子! "青娥...对不起..."他将弈子刺入心口,"这次换我当棋蛊..." 玉佩碎片在空中组成微型棋局,正是当年"白虹贯日"的残局!弈魂少年脸色大变:"你竟敢..." 张天师整个人燃烧起来,火焰却不是赤红而是青白色。火舌舔舐到弈魂少年,竟在其皮肤上烧出焦黑的棋线! "天元焚心局!"老者惊恐万分,"疯子!这是同归于尽的..." 火焰突然转为温柔,轻轻包裹住徐应德。张天师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记住,爱不是棋子..." 爆炸的气浪掀翻大殿屋顶。等徐应德爬起时,弈魂与老者都已消失,只剩满地青铜碎屑。张天师躺在废墟中央,心口的人弈子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燃烧的棋形烙印。 "师父!"徐应德扑过去。 张天师气若游丝:"他们...去辰阁了...最后一枚人弈子在..." "我知道。"徐应德握住他的手,声音时而男声时而女声,"您撑住,我去取来。" "不..."张天师挣扎着指向北方,"先找...青娥藏在龙虎山的...地弈子..."突然剧烈咳嗽,"你体内...两魂融合...需要..." 话未说完又陷入昏迷。徐应德探查他脉搏,发现命格正在急速消散——就像当年的青娥! "必须尽快集齐三枚人弈子..."青娥的意识分析道,"但你我魂魄正在同化..." 徐应德看向自己时隐时现的手臂。确实,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难区分哪些记忆是自己的,哪些是青娥的。最可怕的是,他竟开始自然使用女性用语和动作! "先去龙虎山。"他/她下定决心,用青娥独创的"水云步"飘然而起,"师兄...不,师父撑不了多久..." 收拾行装时,徐应德发现残破棋谱中滑落一张青娥亲笔信: "见字如晤。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赌赢了——转世后的我正与师兄并肩作战。记住,天机棋局的终极秘密不是封印弈魂,而是..." 后半截被血迹模糊。徐应德将信纸对着月光,隐约看出几个字: "...棋局本身...就是活的..." 窗外,一只青铜色的手突然搭上窗棂... --- 第95章 铜钱瘢 上古流传的占卜神器,由天盘、地盘、人盘三部分组成,可推演国运兴衰。每甲子现世一次,持有者能短暂窥见未来,但会加速自身命格消耗。 特殊铸造的卜具,正面刻"天、地、人"三才,背面刻"福、禄、寿"三运。掷钱问卜时,铜钱会嵌入占卜者皮肉,形成"铜钱瘢"。 道门禁术,通过太乙式盘将两人命格暂时置换,需以"因果锁"相连。施术后两人会共享五感,一方受伤另一方承受,直至命格归位。 辰阁特制的追踪法器,形如铜镜,能显示特定命格者的方位。镜面浮现青铜色雾气时,表示目标正在使用遁甲术。 徐应德在古董市集购得三枚"三命铜钱",占卜时铜钱竟自行嵌入他右臂缺失处,形成铜钱瘢。当夜紫霄宫遭袭,来人不盗财物只拓印铜钱瘢图案。 张天师认出铜钱瘢是开启"太乙式盘"的钥匙,而式盘每甲子现世必引血光之灾。更惊人的是,铜钱上"癸卯"年号与徐应德生辰完全吻合。 徐应德通过铜钱回溯记忆,发现六十年前张天师为破"七杀局",不得不将爱徒"明尘"的命格炼入式盘,而这位师兄竟与自己容貌神似。 张天师坚持要销毁铜钱瘢,徐应德却认为这是解开自己身世的关键。两人斗法引动式盘感应,导致徐应德短暂预见未来紫霄宫覆灭的景象。 神秘人现身揭露徐应德实为明尘转世,体内藏着式盘缺失的"人盘"。而张天师每夜独坐不是在修炼,是在忍受换命术的反噬之痛。 立夏的鬼市,铜绿味的雾霭在巷弄间流淌。 徐应德独臂拂过摊贩上的古旧卜具,突然指尖一颤——三枚暗青色铜钱正泛着诡异幽光。钱面"天、地、人"三字凹陷处残留着黑褐色物质,像是干涸的血渍。 "道长好眼力。"驼背摊主嗓音沙哑,"这是三命钱,能断福禄寿。"他枯瘦的手指划过铜钱背面,"癸卯年铸,与道长生辰契合呢..." 徐应德瞳孔微缩。他的生辰八字从未对外透露,这老者如何得知?正要询问,铜钱突然自行跳入他右臂断处!剧痛中皮肉蠕动,竟在残缺处形成三枚铜钱状瘢痕,与真钱一模一样! "终于...等到太乙引..."摊主低笑着退入雾中。 徐应德想追,铜钱瘢却爆发灼痛。瘢痕中心渗出青铜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微型式盘虚影——天盘刻二十八宿,地盘布九宫八卦,唯人盘位置空空如也。 紫霄宫的晨钟惊散了雾气。 "太乙式盘的钥匙..."张天师凝视铜钱瘢,桃木剑尖微微发颤,"你从何处得来?" 徐应德刚要回答,剑尖突然刺向瘢痕!在即将接触刹那,铜钱瘢迸发青光,三枚虚影铜钱腾空而起,在师徒之间组成三角屏障。 "果然认主了。"张天师收剑叹息,"六十年前那局七杀朝斗,终究没能破干净..." 铜钱突然落地,摆出"天覆地载"的凶局。与此同时,徐应德右眼刺痛,浮现陌生记忆: ——暴雨中的紫霄宫,年轻张天师将铜钱按在道童眉心... ——道童浑身是血,胸口插着七柄铜剑,剑柄均刻"癸卯"... ——最后画面是道童被推入青铜鼎,鼎上刻着与铜钱瘢相同的纹路... "师父...明尘是谁?"徐应德脱口而出。 张天师手中茶盏砰然炸裂:"你看到多少?" "足够多。"徐应德摸向铜钱瘢,"我看到您把师兄...炼成了式盘的一部分。" 殿外突然传来铜铃急响。九个红肚兜童子踏着铜钱而来,最前头那个捧着拓印泥板,嘻嘻笑道:"奉阁主令,取三才印样..." 张天师袖中飞出七枚铜钉:"辰阁的走狗!" 童子们炸成青烟,唯留拓印板跌落。徐应德捡起一看,板上正是自己铜钱瘢的逆向图案!更骇人的是,板背刻着行小字:"人盘归位时,太乙现世日"。 "他们在收集式盘钥匙..."张天师扯开道袍,露出心口嵌着的半块青铜罗盘,"六十年前,我为破七杀局,不得不将明尘的命格炼入太乙人盘..." 徐应德右臂瘢痕突然渗血,血珠在空中组成卦象——"山地剥"变"地雷复"。同一瞬间,他清晰看到有七根黑线从张天师心口罗盘伸出,连接着自己铜钱瘢! "您对我用了换命术?" "不,是续命。"张天师苦笑,"你先天残缺的右臂,就是命格不全的证明。"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中浮现巨大式盘虚影,天盘与地盘缓缓旋转,唯人盘处空荡。铜钱瘢随之发烫,徐应德不受控制地飘起,独臂直指石盘中心! "人盘...在我体内?"他在青光中艰难发问。 张天师急掐"镇魂诀":"明尘兵解前,将人盘精魄散入轮回...我找了三世才..." 话未说完,七柄铜剑破窗而入!剑身"癸卯"二字血光刺目,组成"七杀局"将张天师钉在墙上。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踏着剑柄走来,手中铜镜映出徐应德骨骼——右臂缺失处赫然有完整的人盘光影! "多谢张天师温养人盘六十年。"面具人声音带着金属回声,"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铜镜射出青光笼罩徐应德。剧痛中,他看见更多记忆碎片: ——明尘不是被炼化,是自愿兵解镇压七杀... ——张天师每夜独坐不是在修炼,是在忍受换命反噬... ——自己右臂缺失并非先天,是五岁时为救师父被铜剑斩断... 最震撼的是最后画面——明尘兵解前,将某物交给年轻张天师,而那物件...正是现在徐应德戴着的沉香木护符! "师兄...不,师父..."徐应德在青光中挣扎,"您一直在用换命术替我承受人盘反噬?" 张天师突然暴起,七柄铜剑尽数震碎:"傻孩子,哪有什么换命术..."他扯开心口衣襟,露出完全青铜化的胸膛,"从你五岁那年,为师就把人盘种在自己命宫里了!" 面具人闻言大笑:"难怪找遍三界找不到人盘...张天师,你比明尘还疯!" 他猛地掀开面具——竟是鬼市那个驼背摊主!只是此刻背不驼了,太阳穴上辰阁刺青正泛着血光。 "辰阁大长老..."张天师冷笑,"装死六十年,就为今日?" 大长老铜镜对准徐应德:"不,是为太乙式盘完整的这一刻!" 镜光灼烧下,徐应德右臂铜钱瘢脱离身体,化作青铜液体在空中重组。更可怕的是,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被抽离——那是段被封印的记忆: 五岁那年,是他自己将手伸向铜剑...因为他看见未来片段——若不牺牲右臂,师父会死! "原来...是我自己..."徐应德喃喃道。 人盘即将完全离体时,沉香木护符突然炸裂。里面飘出张黄符,上书"天地同寿"四字——正是明尘笔迹! 符纸自燃,青烟中浮现明尘虚影。他轻抚徐应德头顶:"师弟,这一世...你终于学会了自保..." 大长老惊恐后退:"不可能!明尘魂魄早该..." "是被你打散了。"明尘虚影转向张天师,"但我留了一缕在护符里..."突然伸手按向徐应德心口,"现在物归原主!" 徐应德只觉排山倒海的记忆涌入——不是前世,是平行轮回的无数可能!每个轮回里,他都以不同方式为救师父牺牲,而张天师永远在寻找复活他的方法... "太乙式盘...不是预测未来..."他恍然大悟,"是展示所有可能!" 大长老趁机将铜镜按入自己胸膛:"那又如何?现在式盘是我的了!" 天地骤暗。暴雨中,完整的太乙式盘终于现世,而三方势力——徐应德体内的人盘、张天师心口的半块罗盘、大长老的铜镜——同时射出血光! "师父..."徐应德突然看清式盘中心的真相,"太乙式盘本身就是..." 张天师纵身扑来:"别说出来!" 已经晚了。三道光束交汇处,缓缓睁开了只巨大的...眼睛。 --- 第96章 太乙之瞳 太乙式盘中央睁开的巨眼并非器物,而是被封印的上古邪神"太乙之瞳",它以展示未来可能为诱饵,诱导人们帮其解封。徐应德体内的人盘实为最后一道封印。 徐应德获得平行轮回记忆后,身体开始不可逆地青铜化,同时获得预见片段未来的能力。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加速异变,右臂铜钱瘢已蔓延至脖颈。 张天师胸膛青铜化揭示"换命术"实为永续命格纠缠的禁术。当年他为救徐应德,将两人命格永久绑定,一人生则另一人死,唯有太乙式盘能解此死结。 大长老揭露辰阁创立初衷就是守护式盘封印,但历代阁主都被"太乙之瞳"蛊惑,暗中收集特殊命格者作为祭品。明尘是唯一识破真相的阁主,因此被设计杀害。 为重新封印邪神,必须有人永久成为"活阵眼"。张天师准备牺牲自己,徐应德却在预见未来中看到这会导致邪神在三十年后再度苏醒,两人面临灵魂抉择。 那只眼睛睁开时,时间静止了。 徐应德看着雨滴凝固在空中,每一滴里都映出不同的未来片段:有的自己全身青铜化成为邪神容器;有的张天师被七柄铜剑钉死在紫霄宫匾额下;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画面——明尘的魂魄从自己体内被生生扯出,而师父在疯狂大笑... "别看!"张天师的声音仿佛隔着水幕传来,"它在展示你最恐惧的可能!" 徐应德想闭眼,却发现眼皮已经青铜化,无法闭合!右臂铜钱瘢如活物般蠕动,顺着脖颈爬上脸颊。与之相对的,是体内涌现的无数陌生记忆——三百二十七个平行轮回中的自己,每个都走向悲惨结局。 "师...父..."他的声音开始带着金属回声,"我看过所有未来了...没有一种我们能..." "未来在心不在眼!"张天师突然扯开道袍。胸膛完全青铜化的皮肤上,刻着"天地同寿"的血咒,"明尘当年留下的真正后手!" 大长老的狂笑震碎雨幕:"蠢货!你以为明尘真在乎你们?"他手中的铜镜映出可怕真相——当年明尘兵解前,将某种青铜液体喂给了年幼的徐应德! "人盘不是选择你...是污染你!"大长老的太阳穴刺青渗出青铜液体,"太乙大人需要容器!" 徐应德右眼突然剧痛。在三百二十七种记忆之外,他看到了第三百二十八种可能:五岁那年,是自己主动喝下那碗"药"的... "想起来了?"大长老的铜镜对准徐应德眉心,"你从来就不是明尘的师弟转世...是他为太乙大人准备的活鞘!" 张天师突然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口。青铜化的胸膛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赤红心脏——每一跳都伴随着徐应德铜钱瘢的闪烁! "师父...我们的命格..." "从来就没分开过。"张天师苦笑,"当年你为救我断臂,我就把半颗心换给了你..." 悬浮的太乙之瞳突然收缩瞳孔。所有凝固的雨滴同时炸裂,形成水雾牢笼。大长老趁机将铜镜抛向巨眼:"恭迎太乙大人归位!" 镜面折射出诡异光芒,徐应德体内的青铜液体开始沸腾。皮肤寸寸开裂,露出底下人盘的青铜光泽。最痛苦的不是肉体,而是灵魂被撕裂感——明尘的记忆正被强行抽离! "坚持住!"张天师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血八卦,"天地定位,山泽通气——" 咒文未念完,七柄铜剑突然从地下刺出,将他钉成跪姿。大长老狞笑着踩住剑柄:"没用的...太乙大人能看到所有咒术的破解之法..." 徐应德的身体已经半青铜化,唯有左眼还保持清明。透过这只眼睛,他看到第三百二十九种可能:张天师的心脏里藏着半枚"天地同寿"符的真正含义——那不是符咒,是钥匙!能重组太乙式盘的钥匙! "师父...心..."徐应德用尽力气抬起青铜化的右臂。 张天师会意,猛地将桃木剑完全插入心脏!鲜血没有喷涌,而是凝成血线流向徐应德。当血线与铜钱瘢连接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徐应德身上的青铜斑块开始退却,露出原本的皮肤;而张天师则加速青铜化,很快只剩面部未被侵蚀。悬浮的太乙之瞳剧烈震颤,眼白部分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原来如此..."大长老突然惊恐后退,"明尘当年不是要封印太乙...是要同归于尽!" 徐应德感到明尘的记忆完全苏醒。那不是被灌输的,是他自己的前世——明尘早就通过式盘看过所有轮回,发现唯一破解之法是将太乙之瞳分散封印在自己与师弟的命格里,再通过转世轮回不断稀释它的力量... "师兄...不,师父..."徐应德声音恢复清澈,"您早就知道?" 张天师已经无法说话,青铜化蔓延到下颌,只余双眼还能转动。但那目光说明了一切——六十年来,他独自守着这个秘密,忍受换命术的反噬,就为等这一刻。 "太迟了!"大长老突然掏出一把"癸卯"铜钱撒向空中,"七杀朝斗,血祭开门!" 铜钱化作七柄血剑刺向徐应德。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眼中迸发最后金光——他彻底化为青铜像,而所有青铜物质瞬间转移到徐应德身前,形成完美盾牌! 血剑撞上青铜盾,炸出漫天光雨。光雨中,徐应德看到张天师的命格正通过血线源源不断流入自己体内。这不是换命...是传功! "不!"大长老突然惨叫。他的铜镜正在融化,镜中伸出无数青铜手臂将他拖向太乙之瞳,"大人!我是您最忠诚的..." 巨眼无情地吞噬了他。获得血肉滋养后,瞳孔中央裂开道缝隙——真正的封印将破! 徐应德福至心灵,将体内两股命格之力导入铜钱瘢。三枚瘢痕脱离皮肤,在空中重组为微型太乙式盘。当这个微缩式盘飞向巨眼时,不可思议的共鸣发生了: 巨眼的裂纹开始弥合,但代价是徐应德的身体重新青铜化!这次更快,转眼就蔓延到心口。明尘的记忆在脑海中尖啸:"就是现在!用石盘看最后一种可能!" 徐应德凝视微缩式盘。在所有平行轮回之外,他看到了第三百三十种可能——自己与师父的命格从未真正分离,就像式盘的天人两地三盘,看似独立实则一体。 "我明白了..."他抬手按向青铜化的张天师,"太乙需要的是分裂的我们..." 当师徒二人青铜化的身体相触时,太乙之瞳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巨眼被无形之力撕成两半,一半飞向徐应德,一半飞向张天师。而悬浮的微缩式盘则急速扩大,将分裂的瞳孔重新封印! "不!!!"巨眼的哀嚎声中,所有青铜物质开始崩解。 徐应德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不是明尘的记忆,是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当他爬向张天师的青铜像时,雕像表面正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苍老但完好的人体。 "师...父?" 张天师微弱地睁开眼:"它...还在..." 果然,天空残留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瞳孔的轮廓。而地上的铜钱瘢痕虽然消失,徐应德右臂断处却开始发烫——那里正浮现出新的纹路:一只闭着的眼睛。 "轮回...没有结束..."张天师艰难地撑起身子,"但这次...我们有了这个..." 他指向自己心口。原本青铜化的位置现在是个空洞,里面悬浮着半枚"天地同寿"符。而徐应德右臂的眼形纹路,恰好能与它组成完整图案! 紫霄宫外传来嘈杂人声。辰阁修士们正在逼近,他们的铜镜映出师徒二人重伤的身影。徐应德搀起张天师,突然瞥见废墟中有物闪光——是大长老留下的铜镜碎片,里面映出的不是他们,而是一个正在倒流的沙漏... "师父,辰阁还在等..." "知道。"张天师咳着血,"所以为师早准备好了..." 他颤抖着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倒出三枚铜钱——与当初徐应德在鬼市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背面刻的不是"福禄寿",而是"天地人"。 "六十年前那局七杀朝斗..."张天师将铜钱按在徐应德右臂眼纹上,"现在该收官了..." 铜钱嵌入皮肤,眼纹微微睁开一条缝。透过这道缝隙,徐应德看到了最遥远的未来——三十三年后的某个雨夜,一个独臂道士走进鬼市,从驼背摊主手中接过三枚铜钱... --- 第97章 活尸香客 道门至高封印术,以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对应人体奇经八脉。施术者可将邪祟封入自身经脉,但会永久改变命格走向。 每人头顶三寸的无形灯火,颜色对应三魂七魄状态。修道者可见魂魄灯强弱,邪修则能盗取灯油续命,被夺者会陷入"活尸"状态。 辰阁秘传的追踪术,将铜钱浸泡在目标血液中七七四十九日,铸成铜人后可无视距离操控目标肢体,但会留下青铜瘢痕。 跨越生死的契约,以血为墨写在特制黄帛上。签约者共享命格,一方身死则另一方成为"活契",需完成死者遗愿才能往生。 紫霄宫接连有香客陷入"活尸"状态,徐应德发现他们头顶魂魄灯被盗,现场总留有一枚嵌进地砖的"癸卯"铜钱。追踪时他的独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攻击张天师。 张天师认出这是失传的"铜人引"邪术,而徐应德右臂早被种下铜人引却不自知。更惊人的是,铜钱上刻着六十年前被张天师亲手封印的师妹"素心"的符印。 通过"回光溯影"术,徐应德目睹张天师当年为镇压"八门尸煞",不得不将素心魂魄封入自身"死门"脉,导致她永世不得超生,而这一切是为救个与徐应德神似的道童。 素心残魂通过铜人引控制徐应德,要求他杀死张天师解脱自己。张天师坚持要再次封印,徐应德却认为应超度师叔,两人理念冲突引发八门斗法。 素心揭露惊人真相——当年那个道童就是徐应德前世,而张天师与他签过"阴阳契",师徒命运早已纠缠百年。要破局必须有人自愿成为"活契"永镇八门。 大暑的晌午,知了声嘶力竭。 徐应德蹲在偏殿角落,独臂轻触地砖上嵌着的铜钱。钱上"癸卯"二字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与之前七位"活尸"香客身边发现的一模一样。最奇怪的是,铜钱边缘残留着香灰状的粉末,在阴阳眼下呈现魂魄特有的淡青色。 "又是盗魂术..."他捻起粉末,突然右臂剧烈抽搐,五指不受控制地掐向自己咽喉! "定!" 张天师的清心咒及时赶到。徐应德跌坐在地,看着自己右臂上浮现出细密的铜线,像叶脉般从断肢处向心口蔓延。每根铜线末端都连着无形的丝线,延伸向远方。 "铜人引。"张天师桃木剑挑断几根丝线,线断处溅出青铜液体,"有人把你做成了铜人偶。" 徐应德扯开衣领,铜线已经爬到锁骨。最可怕的是,当张天师剑尖靠近时,那些铜线竟自动躲避,仿佛有生命般! "什么时候..." "至少二十年了。"张天师剑尖突然转向殿外,"看够了吗?" 殿门阴影处传来轻笑。一个穿杏黄道袍的女子倚柱而立,太阳穴贴着青铜钱币,手腕系着串"癸卯"铜钱。最骇人的是她没有影子——不,影子是有的,只是与身体动作不同步! "师兄好眼力。"女子声音带着铜铃般的回响,"一别甲子,还记得素心的小把戏。" 张天师道袍无风自动:"你早魂飞魄散了。" "是啊,多亏师兄的八门金锁。"自称素心的女子掀开道袍,露出透明身躯里流转的八色光流——正是人体八门经脉,"把我封在你死门脉六十年..." 徐应德右臂突然自行抬起,铜线暴长缠向张天师!同时他脑海中涌入陌生记忆: ——暴雨夜的紫霄宫,年轻张天师将铜钱按在道童眉心... ——道童浑身抽搐,胸口八处大穴插着铜剑... ——最后画面是素心扑向道童,却被张天师用桃木剑贯穿心口... "住手!"徐应德咬牙压制右臂,"师叔...那个道童是..." "是你前世啊,傻孩子。"素心飘近,透明手指轻抚他脸上铜线,"玄灵子为救你,把我魂魄炼成八门锁..."突然厉喝,"可他没告诉你,你每活一日,我就多受一日噬魂之苦!" 张天师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八卦图:"应德,她不是素心!是八门尸煞借记忆伪装的!" 血八卦照出素心真容——哪有什么道袍女子,分明是具青铜骷髅,每个关节都嵌着"癸卯"铜钱!骷髅胸腔里跳动着青色火焰,火焰中裹着个痛苦挣扎的女子虚影。 "真假重要么?"骷髅下颌开合,"六十年的封印,足够怨气化形了..." 它突然散架,铜钱如蝗虫扑向徐应德。每枚铜钱接触皮肤就烙下个"癸卯"印记,转眼间他全身布满铜钱瘢!张天师急忙甩出八张符纸:"八门金锁,封!" 符纸贴在徐应德八大穴上,暂时抑制住铜钱瘢蔓延。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瘢痕同时渗出青铜液体,在空中凝成个与徐应德一模一样的铜人! "多好的容器啊..."铜人开口,声音却是素心的,"玄灵子,你当年用我封八门尸煞,今日我要用你徒弟破封!" 铜人扑向张天师。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扯下颈间沉香木珠串掷出:"玉清敕令,劫汝众神!" 珠子炸裂,十八道金光钉住铜人。张天师趁机掐诀:"五星列照,焕明五方!"金光化作锁链缠向青铜骷髅。 骷髅怪笑着散开:"没用的师兄...八门尸煞早不在我体内了..."铜钱如雨落下,"它在——" 铜钱突然全部立起,指向徐应德心口! "你体内?!"张天师脸色惨白。 徐应德扒开衣襟,只见心口处浮现八个小孔,正对应八门金锁的封印位置。每个孔里都隐约可见半截铜剑——正是记忆中道童身上插着的! "原来如此..."素心的声音从铜人传来,"玄灵子,你够狠...为救这孩儿,竟把尸煞封在他转世身里..." 张天师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竟是青铜碎屑。他颤抖着扯开自己道袍——心口处赫然是逆转的八门金锁印,锁链另一端延伸向虚空! "不是转世身..."他苦笑,"是阴阳契..." 铜人闻言剧震:"你和他签了生死契?!"突然狂笑,"难怪找遍三界找不到尸煞...玄灵子!你为救他,把尸煞分成了两份!" 徐应德彻底混乱。他碰触心口铜剑,前世记忆如洪水涌来: ——道童不是别人,是张天师俗家侄儿... ——八门尸煞暴走时,是他自愿成为容器... ——素心为救师兄兵解自己,却被误认为要加害道童... 最震撼的是最后画面——濒死的道童与张天师指尖相抵,血线交织成复杂图案...正是"阴阳契"的符文! "师父...我们..." "共用一个命格百年了。"张天师擦去嘴角青铜碎屑,"你每世早夭,是因尸煞在蚕食我们共享的寿元..." 铜人突然暴起,突破金光束缚:"那更该解脱了!"它化作青铜洪流冲向徐应德,"杀了你,阴阳契就破了!" 张天师闪身挡在前,八门金锁印大亮。两道光芒相撞的刹那,徐应德看到难以置信的画面——自己心口的八枚铜剑正在溶解,而张天师心口的锁链寸寸断裂! "不!尸煞要醒了!"素心残魂尖叫,"玄灵子!快——" 地面突然裂开,八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每具棺椁都刻着"癸卯"二字,棺盖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 --- 第98章 阴阳契 八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每具棺椁渗出黑色液体汇聚成尸煞本体。徐应德惊觉自己与张天师体内各封印着尸煞的一半,当年为彻底镇压它,师徒二人被迫签下"阴阳契"共享命格。 素心残魂揭示自己当年兵解时将一魂注入铜钱成为"钱魂",六十年来通过铜钱引收集香客魂魄,就为重塑肉身。她给徐应德最后一次选择——杀张天师破契,或两人同死。 张天师为压制苏醒的尸煞,强行逆转八门金锁术,导致体内经脉寸断。徐应德通过阴阳契共享这份痛苦,同时看到师父记忆里最黑暗的片段——没世亲手送走转世弟子的绝望。 徐应德右臂的铜线并非近期所中,而是五岁那年为救师父主动接受的法术,目的是成为尸煞的"假容器"误导辰阁。这个牺牲让张天师决定签下阴阳契保他轮回。 尸煞即将完全苏醒时,徐应德发现要彻底镇压必须有人永久成为"活棺"。张天师已准备好八门焚血术,徐应德却在师父记忆中看到此法会导致尸煞在三十三年后借体重生。 黑液触地的刹那,整座紫霄宫开始腐朽。 徐应德看着青砖变黑、梁柱生霉,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加速时间流逝。八具青铜棺呈八卦方位排列,棺中黑液如活物般流向中央,逐渐凝聚成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流动的八种颜色,对应人体八门经脉。 "八门尸煞..."张天师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它醒了..." 徐应德心口的八枚铜剑完全融化,黑血顺着伤口流淌。更可怕的是,这些血液在空中凝成细线,与尸煞本体相连!他忽然明白——铜剑不是封印,是"饲管",六十年来一直在喂养尸煞! 素心残魂的尖叫从铜钱中传出:"玄灵子!快封死门!" 张天师却踉跄后退,道袍下摆渗出青铜液体。他每退一步,衰老就加速一分,转眼间已成耄耋老人。徐应德想扶他,却被无形力量弹开——师父周身环绕着逆转的八门金锁,正在自我封印! "没用的师兄..."铜人碎片重组为素心模样,"阴阳契一破,尸煞自然分成两份..."她突然转向徐应德,"但你还有选择——杀了他,契约就解除了!" 铜钱瘢在徐应德全身发烫。每个"癸卯"印记都传来不同记忆碎片: ——七岁那年高烧不退,是师父割腕喂血三日才救回... ——十五岁首次驱邪被怨灵附体,师父将邪祟引入自身经脉... ——去年独臂被铜线控制袭击师父,老人宁可受伤也不反击... "师叔..."徐应德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黑洞,"您看看这个..." 素心残魂凑近,突然颤抖起来:"不可能...阴阳契的命锁怎么会在..." 黑洞中浮现赤红锁链,另一端正连着张天师心口。但锁链中间不是断开,而是被八枚铜钱缠绕——每枚钱都刻着"癸卯",正是素心独创的"钱魂封印"! "您当年...不是要杀我..."徐应德轻触铜钱,"是要救我们..." 铜人突然崩裂。素心残魂发出凄厉哀嚎:"傻孩子!那是尸煞篡改的记忆!"她拼命凝聚形体,"看看你师父心口!" 张天师已经跌坐在八卦阵中央,衰老得几乎辨不出容貌。当徐应德扒开他衣襟时,骇然发现师父心口嵌着半块八卦镜——镜中映出的不是老人,是年轻时的张天师正将铜剑刺入道童胸口! "这才是真相..."素心残魂声音突然温柔,"你前世确实自愿为容器,但玄灵子最后时刻反悔了..."她指向八卦镜,"他用阴阳契把你魂魄送入轮回,自己承受双倍尸煞..." 镜中画面突变:年轻张天师抱着道童尸体痛哭,随后割开两人手腕画符。鲜血组成"天地同寿"四字时,道童心口的八枚铜剑突然飞起,四枚刺入张天师体内! "所以尸煞一分为二..."徐应德摸向自己心口,"四剑在我这,四剑在..."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成型的尸煞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八色流体分裂成两股,分别冲向师徒二人!素心残魂化作青光挡在徐应德身前:"记住!破局关键在铜钱!" 黑液接触青光的刹那,徐应德右臂铜线全部亮起。前世记忆如决堤洪水: 五岁那年,是他自己伸出右臂让辰阁修士种下铜人引; 七岁高烧,是因体内尸煞首次觉醒,师父用八门金锁才压制; 就连去年遇袭,都是为转移尸煞注意力,防止它发现师父日渐虚弱的封印... "师父...您何必..." 张天师已经说不出话,用尽最后力气指向悬浮的铜钱。徐应德会意,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玉清敕令,万神朝礼!" 血雾裹住铜钱,在空中组成完整八卦图。当图形映照在尸煞身上时,骇人一幕出现了——黑液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全是六十年来失踪的香客!他们的魂魄被炼成尸煞的"皮囊"! "原来如此..."徐应德恍然大悟,"师叔收集魂魄不是为复活...是为给尸煞造肉身!" 素心残魂在青光中微笑:"错了孩子...我是要给你们造新肉身..."她突然扑向尸煞,"玄灵子!现在!" 张天师胸膛八卦镜突然炸裂。四道黑光射出,与徐应德心口飞出的四道交汇,在空中形成完整八门金锁阵。尸煞被暂时定住,而素心残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黑液... "她在净化尸煞!"徐应德想帮忙,却被反震倒地。 倒地瞬间,他通过阴阳契看到师父的记忆:素心兵解前夜,将"钱魂术"传给张天师,约定若镇压失败,她就以残魂为媒重塑尸煞... 最震撼的是最后画面——素心与张天师并非普通师兄妹,而是签过"鸳鸯契"的道侣!而那个道童...是他们的孩子! "师...母?"徐应德声音发颤。 净化的黑液突然沸腾。素心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记住...尸煞不死不灭...只能..." 话未说完,八具青铜棺同时闭合!尸煞被强行分割囚禁,但有一缕黑液逃脱,直扑徐应德心口黑洞。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用身体挡住黑液,整个人瞬间青铜化! "师父!" 青铜像微微震动,传出张天师最后的神念:"八门金锁...缺一门...用铜钱..." 徐应德看向空中八卦图——果然,"死门"位置空缺!他福至心灵地抓起地上铜钱,却发现每枚都刻着"癸卯",根本无法补位。 "不对..."他摸向自己心口,"缺的是..." 灵光一闪,他扯下脖颈沉香木牌——背面赫然嵌着枚古旧铜钱,刻的正是"死"字!这是素心师叔留给他的护身符,也是最后一块拼图! 当铜钱嵌入八卦图死门位时,八具青铜棺发出刺耳鸣响。棺盖浮现血色符文,将尸煞彻底封存。但徐应德来不及欣喜就发现——青铜化的张天师正在崩解! "不!"他扑上去想抱住师父,却抓了满手青铜碎屑。 碎屑中藏着半张"阴阳契",上面只有张天师的血手印,另半边被故意撕去。徐应德顿时明白——师父早就在逐步解除契约,独自承担所有反噬! 最后一粒青铜屑从他指缝滑落时,紫霄宫突然恢复原状。阳光透过残破屋顶洒下,照在八具安静合拢的青铜棺上。徐应德跪在光柱中,发现手心铜钱微微发烫——"死"字正在变成"生"字。 远处传来脚步声。辰阁修士们手持铜镜逼近,镜面映出徐应德心口黑洞里蠕动的黑液——还有一缕尸煞残留在他体内! "交出尸煞!"为首修士厉喝,"否则..." 徐应德握紧铜钱,突然笑了:"否则怎样?"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黑液,"来拿啊。" 当修士们惊恐后退时,他看向最年轻的辰阁弟子——那孩子袖口露出半截沉香木珠,与当年自己戴的一模一样... "告诉你们阁主..."徐应德将铜钱按入心口,"三十三年后,八门尸煞会再次现世..." 铜钱完全融入身体的刹那,他清楚看到未来片段:某个大暑晌午,知了声嘶力竭,年轻道士蹲在紫霄宫偏殿,轻触地砖上嵌着的"癸卯"铜钱... --- 第99章 九宫飞星 上古流传的星象秘术,将命宫分为九格对应北斗九星。每格蕴含不同命运轨迹,修习者可短暂改变命星轨迹,但会引发"星瘢"——皮肤浮现青铜色星图。 道门禁术,通过星轨转移将两人命格暂时相连。施术者需以"星针"贯穿两人同命命宫,导致五感共享、痛觉相通,直至星轨归位。 辰阁秘传法器,青铜铸造的星象盘,能显示特定命格者的星轨走向。盘面浮现血色星芒时,表示目标正在使用飞星术。 强行改变星轨的代价,表现为命宫错位、记忆混乱。最严重时会导致命格崩解,化作"星尘"消散于天地间。 徐应德在古籍中发现"九宫飞星图",触碰时右臂胎记灼痛浮现星芒。当夜观星台异动,陨石坠落后现出青铜星盘,盘上刻着与徐应德生辰完全吻合的星轨。 张天师认出星盘是六十年前"贪狼吞月"事件的关键,而徐应德命宫中竟有七颗主星,比常人多出两颗"隐星"。更惊人的是,多出的星轨与张天师年轻时完全重合。 通过"回光溯影"术,徐应德目睹张天师为镇压"星煞",不得不将爱徒"玉衡子"的命格炼入星盘,而这位师兄右臂有着与自己相同的胎记。 张天师坚持要封印星盘,徐应德却认为应解开命格之谜。两人斗法引动星盘异变,导致徐应德短暂预见未来自己全身星瘢化的恐怖景象。 辰阁大长老现身揭露徐应德实为玉衡子转世,体内藏着星盘缺失的"摇光星"。而张天师每夜独坐观星,实为忍受星煞反噬之痛。 白露过后的藏经阁,霉味里混着星象图的铜锈气息。 徐应德独臂展开《开元占经》残卷,指尖突然被纸缘划破。血珠滴在"九宫飞星图"上,图中北斗九星竟开始移位!更奇的是,他右臂胎记——那片形如破碎星云的纹路——正对应着图中"贪狼星"的位置。 "道长也懂星象?"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徐应德汗毛倒竖。转身只见个戴星冠的老者立于月光下,道袍绣着二十八宿,手中青铜星盘"咔咔"自转。最骇人的是他没有倒影——不,有倒影,只是那影子头部多出两支角状凸起! "阁下是..." "辰阁监星使。"老者袖中滑出七枚铜针,每根针尾都坠着迷你星盘,"来取回六十年前遗失的摇光星轨。" 徐应德后退半步,右臂胎记突然灼亮。胎记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北斗七星图,唯缺摇光星。老者见状大笑:"果然在你体内!玉衡子当年——" "滚出紫霄宫!" 张天师的怒喝伴随着桃木剑破空而来。老者闪身避让,星冠被剑气削落,露出太阳穴的青铜星芒刺青。徐应德倒吸凉气——那刺青正在渗血,血珠悬浮成小型星图! "玄灵子师兄..."老者抹去血珠放入口中,"六十年了,你还在豢养星煞?" 张天师不答,袖中飞出九道黄符。符纸燃烧形成的烟圈将老者困住,每个烟圈都对应一颗命宫主星。老者却嗤笑着将铜针刺入自己眉心:"九宫飞星,贪狼吞月!" 所有烟圈突然转向,反罩住张天师!更可怕的是,徐应德右臂胎记不受控制地射出血线,与老者星盘相连。刹那间,前世记忆如陨石砸入脑海: ——暴雨夜的观星台,年轻张天师将铜针钉入道童右臂... ——道童浑身抽搐,七窍流出星光... ——最后画面是名叫"玉衡子"的道士推开道童,自己被星盘吞噬... "玉衡...师兄..."徐应德无意识呢喃。 老者闻言狂喜:"记忆苏醒了?"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嵌着半块星盘,"来,把摇光星还给我!" 星盘迸发吸力,徐应德右臂皮肉扭曲,胎记处浮现出星芒虚影。就在摇光星即将离体时,张天师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五星列照,焕明五方!" 血雾中浮现的并非五行,而是北斗七星!老者惊骇后退:"你竟把其余六星都..." "藏在六道轮回里。"张天师抹去嘴角血渍,"这一世,你休想集齐!" 老者突然将星盘按向自己心口:"那看看谁更狠!"盘面"天枢"、"天璇"二星亮起,对应徐应德右臂胎记中相同的星芒,"星煞归位!" 徐应德只觉天旋地转。右臂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星光凝聚的透明肢体!更可怕的是,他清楚看到自己命宫里——除了正常的七颗主星,还有两颗隐星,轨迹与张天师年轻时完全重合! "师父...我的命格..." "本就是我的半身。"张天师苦笑,"六十年前那句贪狼吞月,为师不得不分星续命..." 老者趁机甩出铜针。七根针精准刺入徐应德七大穴,每根针尾星盘都开始倒转!剧痛中,徐应德看到更多记忆碎片: 玉衡子不是被星盘吞噬,是自愿兵解为"星锁"; 张天师每夜独坐观星,实为用自身星轨填补玉衡子留下的空缺; 而自己右臂胎记,正是当年玉衡子为救道童留下的"星印"... "原来...我才是星煞容器..."徐应德声音开始带着金属回声。 张天师突然扯开道袍。苍老的胸膛上,北斗七星的位置布满星瘢,每处瘢痕都插着半截铜针!他一把抓住老者星盘:"监星使,看看这个!" 星盘接触星瘢的刹那,映出骇人景象——六十年前的观星台上,年轻张天师将七根铜针刺入自己命宫,而玉衡子趁机将星煞引入体内兵解... "你...你们..."老者面如死灰,"用七星锁煞局?!" 张天师猛地将星盘按在徐应德右臂:"应德,现在!" 胎记与星盘共鸣,爆发的星光吞没老者。惨叫中,徐应德看到老者身体透明化,体内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星轨——这根本不是活人,是星煞借体化形! "师父!他是..." "星煞的皮囊。"张天师喘息着拔出心口铜针,"每六十年需要换一具..." 老者身体突然炸裂,化作星尘消散。唯留那顶星冠落地,滚出个迷你铜人——形似徐应德,右臂却完好无损! "替身铜人..."张天师面色凝重,"他早把你做成了星煞容器备选..." 徐应德拾起铜人,右臂星光突然回流。胎记处浮现新的星图——这次是完整的北斗九星,但"摇光"与"隐元"二星格外暗淡。更诡异的是,当星光映在墙上时,竟显示出未来片段: 全身星瘢化的自己站在观星台,脚下躺着青铜化的张天师... "这是..." "星煞预兆。"张天师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星尘,"你看到的是最可能的未来..." 窗外传来辰阁特有的铜铃声。徐应德扒开窗纸,只见九名星冠道士踏着铜钱列阵,每人手中星盘都映出他右臂胎记的倒影! "他们来收星煞了。"张天师塞给徐应德半块烧焦的星盘,"去后山隐元洞...玉衡子在那里..." 徐应德握紧星盘,突然福至心灵:"师父,隐元星是不是..." 张天师已经推开密室机关:"是你缺失的那魂。" 密道关闭前,徐应德最后看见师父胸膛星瘢蔓延到脖颈,而窗外星空——北斗第七星"摇光"正诡异地闪烁,仿佛在对他眨眼... --- 第100章 隐元洞真相 徐应德在后山隐元洞发现玉衡子留下的星盘残片,通过"回光溯影"术目睹六十年前张天师为镇压星煞,不得不将爱徒命格一分为二,善念封入洞中,恶念则随星盘流落轮回——正是徐应德缺失的那一魂。 随着接近玉衡子星魂,徐应德右臂星瘢开始蔓延至脖颈,每次异变都伴随前世记忆碎片。最震撼的是看到自己五岁那年高烧不退,实为星煞首次觉醒,张天师用七星针法将危险命格暂时封印。 徐应德体内两颗隐星的轨迹与张天师年轻时完全重合,揭示两人命格早已通过"七星续命术"相连。张天师每夜独坐观星实为调整星轨,分担徒弟命格中的凶煞之气。 追来的辰阁修士揭露惊人内幕——星煞本就是辰阁初代阁主制造的"伪神",每六十年需要特殊命格者作为容器。而徐应德右臂胎记实为辰阁秘术"星引"的标志,他生来就是被选中的祭品。 玉衡子星魂给予徐应德最后选择——融合成为完整星君对抗辰阁,代价是失去今生人格;或保持现状,但星煞将逐步吞噬张天师命格。此时洞外传来张天师凄厉的惨叫... 隐元洞的水滴声像星斗计数。 徐应德摩挲着洞壁上的星图刻痕,右臂星瘢已蔓延至肩胛。胎记发出的微光映照出诡异景象——所有刻痕都在缓慢移动,组成不同的星象图案。最引人注目的是北斗七星旁,始终有两颗若隐若现的辅星。 "摇光与隐元..."他触碰那两颗辅星刻痕,指尖立刻结出冰霜,"我缺失的命星..." 身后传来铜钱落地的脆响。九枚"癸卯"铜钱滚入洞中,每枚都立着个星冠道士的虚影。为首者手持星盘,盘面血色星芒直指徐应德心口: "玉衡子,星君归位时辰到了。" 徐应德本能地掐诀防御,施展的却是陌生手印——兰花指与剑诀交错,分明是女子仪态!更奇怪的是,这次没有记忆涌入,而是直接"知道"这是玉衡子的"引星诀"。 "我不是玉衡子。"徐应德强压异样感,"你们辰阁——" "辰阁从来就不是道门正统!"道士们突然同时开口,声音合成诡异的金属音,"我们是星仆,侍奉真正的北辰星君!" 星盘射出血光,洞壁星图顿时活了过来。刻痕脱离石壁,在空中重组为北斗九星阵。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举起,星瘢迸发青光与之呼应。当两道光束交汇时,骇人一幕出现了: ——星图中浮现出六十年前的观星台,年轻张天师将七根铜针刺入道童命门... ——但道童不是别人,正是玉衡子!他推开真正的孩童(徐应德前世),自己承受了星煞入体... ——最后画面是玉衡子魂魄一分为二,善念化作青光遁入山洞,恶念随星盘坠入轮回... "现在明白了?"道士们的虚影围着徐应德旋转,"你既是玉衡子的恶念转世,也是星君容器!" 徐应德头痛欲裂。两颗隐星在命宫中剧烈震荡,释放出更多记忆: 五岁那年高烧不退,是因体内星煞初次觉醒; 张天师连夜施救用的"七星针法",实为将危险命格暂时封印; 就连右臂胎记,都是师父用自己的星轨为他重续的命线! "师父...一直在骗我..." "不,他在救你。"洞深处突然传来清朗男声,"就像当年救我一样。" 石壁轰然开启,走出个与徐应德七分相似的道士,只是全身透明如星辉凝聚。最惊人的是他右臂完好无损,掌心托着颗暗淡的星辰——正是缺失的"隐元星"! "玉衡...师兄?"徐应德右臂星瘢突然停止蔓延。 玉衡子微笑摇头:"我是他留下的善念星魂。"他将隐元星推向徐应德心口,"而你,是我的恶念与那个道童魂魄的融合体..." 隐元星融入瞬间,徐应德看到终极真相: 当年观星台上,玉衡子为救道童(徐应德前世)自愿成为星煞容器。但兵解前,他将善念分离藏入隐元洞,恶念则故意随星盘流落轮回——因为只有经历过人性黑暗的魂魄,才能对抗星煞的腐蚀! "所以师父每夜观星..." "是在用自己命格为你平衡星煞。"玉衡子指向洞顶星图,"你看。" 图中显示张天师胸膛的七星瘢痕,每处都延伸出光线连接徐应德命宫。而两颗隐星的位置,恰好对应老人最亮的两颗命星! "七星续命术..."辰阁道士们突然惊恐后退,"玄灵子竟把半条命给了你!" 徐应德如遭雷击。所有线索串联成残酷的温暖——张天师六十年来不是在隐瞒,是在用最沉默的方式守护! "现在选择吧。"玉衡子星魂展开双臂,"融合我成为完整星君,或保持现状..." "融合会怎样?" "你将拥有玉衡子全部记忆与修为,但..."星魂轻触徐应德眉心,"今生的徐应德人格可能消散。" 洞外突然传来张天师凄厉的惨叫!辰阁修士们的本体到了,他们正在用"抽星术"剥离老人命格中的星轨。 "师父!"徐应德冲向洞口,却被星图屏障弹回。 玉衡子星魂叹息:"没有完整星君之力,你破不开这九曜封星阵..." 徐应德看向自己半星光化的右臂,突然笑了:"谁说要融合了?"他猛地将右臂插入洞壁星图,"我有更好的办法!" 星瘢突然逆向流转,所有青光汇聚到指尖。当手指触到玉衡子星魂时,没有融合,而是——共鸣! "你..." "我是徐应德。"他眼中星光璀璨,"不是玉衡子,不是道童转世,是师父养大的徒弟!"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隐元星从心口飞出,与右臂摇光星呼应,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北斗图案。而玉衡子星魂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洞壁星图... "原来如此..."星魂最后微笑,"这才是师尊真正的布局..." 星图大亮,洞顶浮现完整的北辰星象。徐应德福至心灵地咬破手指,以血在右臂星瘢上画出"破军"符——那是张天师在他七岁高烧夜,偷偷教过的保命符! 血符完成的刹那,九曜封星阵轰然破碎。徐应德冲出山洞,只见紫霄宫上空悬浮着巨大星盘,七名辰阁道士正用铜链锁住青铜化的张天师,从老人体内抽离赤红如血的星轨! "住手!"徐应德右臂星光暴涨。 道士们冷笑:"晚了!玄灵子的天枢星轨已归位!" 星盘突然剧烈震动。被抽离的星轨在空中扭曲变形,竟化作火龙卷向道士们!原来那根本不是张天师的命星,是他用"焚血术"制造的假象! "师父!"徐应德趁机冲上前。 张天师已经奄奄一息,但眼中含笑:"傻孩子...为师早把天枢星给你了..."他指向徐应德右臂,"那才是...真正的星引..." 辰阁首席暴怒地举起星盘:"那你们就一起祭星吧!" 星盘迸发九道血光,天地骤然变色。徐应德本能地护住师父,右臂星瘢自动展开成星图屏障。就在血光即将击中他们时,隐元洞方向射来一道纯净星光——是玉衡子星魂最后的馈赠! 两股星光交汇处,浮现出微型北辰。辰阁首席惊骇欲绝:"不可能!北辰星君早已..." "从未离开。"徐应德与张天师异口同声,"只是化入众生命格!" 星光吞没了辰阁众人。当光芒散去时,只剩七枚铜钱落地,每枚都刻着"癸卯"二字。而悬浮的星盘表面裂开缝隙,一只星光凝聚的眼睛缓缓睁开... "星煞本体!"张天师挣扎着想站起来,"它一直藏在辰阁星盘里!" 眼睛完全睁开的刹那,徐应德体内两颗隐星自动飞出,与张天师胸膛残留的五星组成完整北斗。七颗命星环绕星煞之眼,形成完美的封印阵势。 "师父...这是..." "玉衡子真正的计划。"张天师老泪纵横,"他早算到星煞会借辰阁重生...所以让我们..." 话未说完,星煞之眼突然流出血泪。血珠落地化作青铜小人,每个都长着徐应德的面容!它们尖叫着扑向师徒二人,而天上的七颗命星开始暗淡... "它在污染命星!"徐应德右臂完全星光化,"师父,最后一步!" 张天师会意,突然将剩余五根封星针打入自己五脏:"五星列照,焕明五方!" 五道血线连接徐应德右臂。当最后一线贯通时,星煞之眼前浮现出玉衡子虚影——这次是完整的魂魄形象! "星君归位..."玉衡子轻声道,"尘归尘..." "星归星!"徐应德与张天师同时完成咒语。 强光过后,星煞之眼化为青烟消散。七颗命星三颗回归张天师体内,四颗融入徐应德右臂。而玉衡子的虚影对二人深深一揖,消散于天地间。 紫霄宫的晨钟响起时,徐应德发现自己右臂恢复了血肉之躯,只是皮肤下隐约有星芒流动。张天师靠在残垣边,胸膛星瘢少了三处。 "师父,玉衡师兄他..." "终于自由了。"张天师望向东方泛白的天空,"我们也一样..." 徐应德搀起师父,突然瞥见地上铜钱中有一枚与众不同——背面刻的不是"癸卯",是"隐元"二字。当他捡起时,铜钱映出未来片段: 某个白露过后的夜晚,年轻道士在藏经阁展开《开元占经》,身后站着戴星冠的老者... --- 第101章 铜人求医 道门至高秘术,分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五类。修至化境可元素化身,但每次使用都会导致命格五行紊乱,需以"定星盘"调理。 每人出生时天定的命格显化,烛火颜色对应五行(青木、赤火、白金、黑水、黄土),烛长即阳寿。邪修常盗取他人命烛续命。 将活人炼成青铜傀儡的禁术,需在受术者命烛最旺时抽魂,肉身不朽却永世不得超生。破解之法唯有"七星引魂术"。 记录因果的灵物,善缘为金线,孽债为黑丝。大奸大恶者帛上黑丝缠结如蛛网,而大善人则金线织就羽衣。 全身青铜化的女子夜闯紫霄宫,张天师认出这是二十年前被自己逐出师门的师妹楚瑶,她为救重病爱子偷学禁术遭反噬。 徐应德为楚瑶施术时,发现她命烛竟与病榻少年相连,而少年命格与张天师同属"炎上格",暗示三人存在隐秘关联。 通过"回光溯影"术,徐应德目睹二十年前的悲剧——楚瑶为救师兄张天师强行"五行逆命",导致自己命格残缺,被迫盗婴续命。 张天师坚持要销毁铜人,徐应德却欲救少年,两人斗法引发五行暴乱,意外引动楚瑶体内沉睡的"土遁甲"之力。 楚瑶临终揭露少年实为张天师血脉,当年她盗走婴儿是为防止辰阁"炼童祭镜",而铜化是为替孩子承受"金煞劫"。 霜降的夜,铜钱草上凝着血色露珠。 徐应德独臂执灯,照亮药池中青铜色的女子。她心口嵌着八卦铜镜,镜面映出病榻少年苍白的脸。最诡异的是,每当少年咳嗽,女子身上的青铜斑块就扩散一分。 "师父,她撑不过子时。" 张天师沉默地研磨雷击枣木,粉末落入池水发出滋滋声。突然,他扯开道袍露出心口——那里有个与铜镜对应的八卦烙印,正渗出青铜液体! "六十年前那句五行逆命..."张天师声音沙哑,"报应来了。" 徐应德右臂断处突然刺痛。胎记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残缺的五行阵。当阵图映照在铜镜上时,骇人一幕出现了:镜中少年胸口浮现五色丝线,其中金线正被某种力量染成青铜色! "金煞劫!"徐应德惊呼,"有人在用铜人煞转移劫数!" 药池突然沸腾。楚瑶睁开眼睛,瞳孔完全青铜化:"应德...你长大了..."她声音带着金属回声,"晏儿...还活着吗?" 张天师猛地按住她头顶:"妖妇!你盗走婴孩时,可想过青沅会郁结而死?" "青沅姐是自愿的!"楚瑶嘶吼着溅起药液,"她宁愿死也不让辰阁把孩儿炼成镜童!" 徐应德右臂胎记灼痛。前世记忆涌现:难产女子将婴儿交给楚瑶,自己跳入丹炉...画面最后定格在女子面容——竟与张天师书房画像上的道侣一模一样! "师娘她..." "用性命下了炎上禁咒。"楚瑶的青铜手指插入胸口,抠出块带血的镜片,"所以晏儿活不过十六岁...除非..." 镜片映出少年现状:他躺在石室中,七根铜钉贯穿要害,每根钉尾都连着青铜锁链。更可怕的是,锁链另一端消失在虚空,仿佛扎进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体内! "七星锁命术!"张天师脸色惨白,"辰阁大长老的续命邪法!" 楚瑶凄然一笑:"午时三刻,最后一条锁链就会完成。"她突然抓住徐应德独臂,"你能救他...因为你的胎记是火遁甲的钥匙!" 张天师一剑斩断她的手腕:"妖言惑众!"青铜断掌落地却蠕动着爬向徐应德。 徐应德拾起断掌,掌心赫然刻着微型五行阵——正是他每夜梦中所见!阵中"死门"位置嵌着片赤红鳞甲,与他胎记材质相同。 "师父,这到底是..." 窗外突然传来铜铃脆响。九枚"癸卯"铜钱滚入药池,每枚都站着红肚兜童子,齐声唱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张天师甩出七枚铜钉:"辰阁的五行童!" 童子们炸成青烟,唯留铜钱沉入池底。药液瞬间沸腾,楚瑶的青铜身躯开始融化!她挣扎着将镜片塞给徐应德:"去找...后山石室..." 话音未落,她的心脏破胸而出——竟是颗跳动的青铜心!心脏表面刻着"戊寅"二字,正是少年的生辰。 "楚瑶!"张天师想抓住心脏,却被青铜液体灼伤。 心脏飞向窗外,徐应德追出时,看见骇人景象:所有铜钱草无风自动,草叶上的露珠汇聚成线,指向后山。而月光下,一个穿黑衣的少年正站在山路尽头... "晏儿?" 少年转身,胸口七根铜钉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嘴唇未动,声音却从徐应德体内响起:"师兄...救我..." 这声音让徐应德如遭雷击——与梦中那个道童呼唤一模一样! 张天师追出来,看到少年后突然僵住:"不可能...你怎么会..." "长得像您?"少年掀起额发,露出与张天师如出一辙的凤眼,"娘说这是炎上格的特征。" 徐应德右臂胎记突然爆燃!青色火焰中浮现完整记忆:楚瑶并非盗婴,是受青沅所托;所谓"五行逆命",实为张天师为救妻儿强行逆转命格;而楚瑶甘愿铜化,是为替晏儿承受金煞劫... "师父...您早就知道晏儿是..." "我儿子。"张天师老泪纵横,"但更是镜童候选...辰阁需要炎上格童男祭镜..." 少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竟是青铜碎屑!每咳一声,后山就传来锁链绷紧的铮响。徐应德猛然醒悟:"七星锁命...锁的是五行煞气!" "不,说的是这个。"少年扯开衣襟——心脏位置嵌着半面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全身青铜化的楚瑶! "娘替我承受金煞劫...辰阁却用她作煞引..."少年突然跪下,"师兄...我撑不到午时了..." 张天师颤抖着摸向少年额头,却在接触刹那被弹开——少年眉心浮现赤红符文,正是青沅的"炎上禁咒"! "青沅...你连我也防着?" "她防的是辰阁搜魂术。"楚瑶的声音从铜镜传出,"玄灵子...你还记得当年五行阵的生门在哪吗?" 张天师如遭雷击,突然扯开道袍。八卦烙印旁,五个古老刺青组成残缺五行阵——唯独缺了"土"位! "土遁甲...你练成了土遁甲?!" 铜镜中的楚瑶笑了:"所以我能穿过后山禁制...把晏儿藏在..." 话未说完,七根锁链突然从虚空浮现,将少年凌空吊起!他痛苦挣扎的样子,与徐应德记忆中那个道童重叠... "不!"徐应德独臂燃起青火,"火遁甲·焚心!" 火焰顺锁链逆流而上,竟烧出七张人脸——正是辰阁七位长老!他们同时睁眼,瞳孔中映出徐应德前世:那个自愿替张天师赴死的道童! "原来是你..."大长老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六十年前的漏网之鱼..." 锁链骤然收紧。少年惨叫中,铜镜脱落坠地。镜面碎裂的刹那,楚瑶的青铜心飞射而来,与徐应德右臂胎记相撞! 天地间响起清月凤鸣。五行阵图在空中完美显现,而阵眼处站着个虚影——青沅的残魂轻抚三人头顶: "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每念一句,就有一根锁链崩断。当第五根断裂时,少年胸口的铜镜彻底粉碎。但最后两根锁链突然暴长,刺向张天师心口! "师父!" 徐应德想阻拦,右臂却被青铜心包裹。千钧一发之际,楚瑶的青铜身躯从药池飞出,替张天师挡下致命一击! "师兄...保重..."青铜心最后跳动两下,化作尘土飘散。 少年跌落在地,胸口铜镜碎片开始消融。而虚空中的大长老发出不甘的怒吼:"午时三刻还未到!你们怎敢..." 朝阳刺破云层。少年身上青铜色迅速褪去,露出健康肤色。他踉跄着爬向那堆尘土:"娘..." 张天师呆立原地,手中捧着楚瑶最后留下的东西——半枚"癸卯"铜钱,边缘刻着细小字迹:"五行轮转,生生不息..." 徐应德右臂的青铜壳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上面不再是胎记,而是完整的五行阵图。当他扶起少年时,两人接触处闪过五色光芒... 远处传来辰阁特有的铜铃声。张天师抹去泪水,突然将桃木剑插入五行阵中央: "辰阁不是要炎上格吗?"他咬破手指在剑身写下血符,"老夫今日...就再逆一次天命!" --- 第102章 炎上禁咒 徐应德右臂新生的五行阵图赋予他完整遁甲能力,但每次使用都导致内脏五行失衡。而晏儿"炎上格"命格能奇妙调和这种反噬,暗示两人命格存在古老联系。 楚瑶虽死,她修炼的"土遁甲"精髓通过青铜心传承给晏儿。少年开始无意识穿墙遁地,更在危机时刻召唤出母亲青铜化的虚影护体,展现出血脉秘术的惊人力量。 青沅留下的"炎上禁咒"实为封印五行祭坛的钥匙,铜钱上"五行轮转"的刻字指向辰阁禁地沉睡的"五行煞灵"。大长老追捕晏儿不仅为复仇,更为获取纯阳命格解开煞灵封印。 张天师为保护晏儿,首次展现"火遁甲"终极奥义"焚心煮海",以心火为引焚烧方圆五行之力。施展后他陷入假死状态,将毕生修为凝成"火种"传给徐应德。 晏儿胸口的铜镜碎片消融时,映出徐应德前世的道童形象,揭示两人前世为兄弟,同被张天师收养。这解释了为何晏儿的命格能完美平衡徐应德的五行遁甲反噬。 立冬的晨光带着金属寒意。 徐应德按住右臂新生的五行阵图,皮肤下五色流光轮转。每当"火"位亮起,身旁的晏儿就会无意识地伸手触碰,随即流光趋于平衡。少年指尖的温度异常高,仿佛体内藏着座小火炉。 "师兄,我娘她..."晏儿摩挲着半枚铜钱,上面的"癸卯"二字正在褪色。 "土遁大成者,身化尘土未必是终点。"徐应德引燃符纸,灰烬在空中组成残缺的五行阵,"看,土位还亮着。" 晏儿突然捂住心口。铜镜碎片消融处浮现赤红符文,正是青沅的"炎上禁咒"。当符文接触晨光时,竟在地上投出密麻麻的文字——全是辰阁秘术口诀! "这是..." "师娘的馈赠。"张天师声音从背后传来。老人面色灰败,道袍心口的八卦烙印已成青铜色,"她把自己炼成了活禁制..." 桃木剑挑起几张符纸,纸面自动折叠成铜钱状。张天师咬破食指,在每枚"纸钱"上写下"炎上"二字:"辰阁午时必到,我们只有..." 话未说完,晏儿突然凭空消失!地面只余个土坑,边缘整齐如刀割。徐应德右臂"土"位大亮,顺势按向地面——感知到晏儿正在地底穿行,方向直指后山! "土遁甲自行觉醒了!" 师徒二人追到后山禁地时,骇人一幕正在上演:晏儿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青铜锁链虚影。而他对面站着七个戴青铜面具的红袍人,每人手中都提着盏琉璃灯——灯芯燃烧的赫然是人形魂魄! "七星锁魂灯..."张天师桃木剑燃起青火,"他们要用晏儿补最后的炎上灯!" 徐应德右臂五行阵急速轮转。当"火"位对准大长老时,前世记忆突然涌现:六十年前那个雨夜,辰阁就是用这七盏灯抽走了道童的"炎上格"! "师父,当年他们真正要抓的不是您...是..." "是你和晏儿。"张天师苦笑,"你们前世是兄弟,同具炎上格。" 大长老突然掀开面具,露出与青铜像无异的金属面孔:"张玄灵,这次你还能分几次命?"他手中灯盏映出恐怖景象——灯芯里挣扎的正是楚瑶的残魂! "娘!"晏儿嘶吼着扑去,胸口禁咒爆发刺目红光。 光芒中浮现楚瑶的青铜虚影,一掌拍向大长老。后者不躲不闪,任手掌穿透胸膛——原来这具身体早已炼成铜尸!趁楚瑶虚影僵直刹那,六位长老同时抛出锁链,缠住晏儿四肢脖颈。 "炎上禁咒需要活祭..."大长老将灯盏扣向晏儿头顶,"感谢你娘养了你十六年..."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右臂"水"位亮起。他想起楚瑶临终说的"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福至心灵地掐诀念咒:"五行相生,水润炎上!" 暴雨凭空出现,每滴雨水都带着五行水气。炎上禁咒遇水大盛,竟顺着锁链反烧向六位长老!大长老见状不妙,竟一把扯过身旁同伴挡在晏儿面前。 惨叫声中,那位长老被禁咒烧成青铜像。晏儿趁机挣脱,跌入徐应德怀中。少年浑身发烫,皮肤下浮现与徐应德对称的五行阵图——只是以"火"位为核心! "原来如此..."张天师突然大笑,"青沅的禁咒不是保护...是嫁接!"他扯开晏儿衣襟,露出心口完全浮现的阵图,"她把晏儿炼成了活阵眼!" 大长老暴怒地捏碎手中灯盏。楚瑶残魂哀嚎着消散,而其余五盏灯同时射出血光,在空中组成残缺的五行煞阵:"那更留不得他!" 张天师将桃木剑插入地面:"应德,看好了!"剑身燃起白色火焰,"这才是真正的火遁甲!" 白火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开始燃烧。五位长老的锁链瞬间气化,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五行遁术全部失效——这是"焚心煮海",火遁甲最高奥义,能焚尽方圆五行之力! "疯子!"大长老咆哮,"用这招你也会..." "灰飞烟灭。"张天师平静地接话,白发在烈焰中化为灰烬,"但够用了。" 白火吞没了五位长老。他们像蜡烛般融化,最终只剩五滩青铜液体。而张天师的身影逐渐透明,唯有心口八卦烙印越发清晰。 "师父!"徐应德想冲进火场,却被晏儿拉住。 "师兄...看..."晏儿指向师父心口——烙印正在分离,一半留在虚化的身体里,一半凝成赤红结晶飘向徐应德。 "火种..."张天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毕生修为所化...与晏儿的炎上格相辅相成..." 结晶融入徐应德右臂五行阵。刹那间,他明白了师父的全部计划:青沅将晏儿炼成活阵眼,是为镇压辰阁地底的"五行煞灵";而张天师传他火种,是要他协助晏儿完成最终封印! 大长老的残躯突然炸裂,飞溅的青铜液化作无数铜钱草,草叶上的露珠全是缩小版锁魂灯!晏儿胸口的禁咒自动反击,红光过处草木成灰。但更多铜钱草从灰烬中长出,很快将二人包围。 "他把自己化整为零了..."徐应德护住晏儿,"这些草每株都带着他的意识..." 晏儿突然安静下来,手指轻触心口阵图:"师兄,我看到了...娘留下的路..." 阵图投射出光幕,显示紫霄宫地底有条密道,通向五行祭坛。而祭坛中央悬浮着五具青铜棺,棺盖上刻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古篆。 "五行煞灵..."徐应德右臂火种发烫,"辰阁真正的底牌..." 铜钱草突然暴长,草叶如刀割向二人。徐应德右臂"木"位亮起,本能地施展出陌生咒法:"甲乙东方木,曲直能成舟——" 地面窜出无数藤蔓,交织成木舟护住他们。这是木遁甲的基础术法,他竟无师自通!晏儿趁机将炎上禁咒导入木舟,顿时火光冲天。铜钱草在火中发出惨叫,最终凝成个微型青铜人偶。 "大长老的...核心..."晏儿捡起人偶,它心口嵌着半枚铜钱。 铜钱上的"癸卯"二字已经模糊,但背面新浮现几个小字:"五行轮转处"。徐应德猛然想起楚瑶铜钱上的刻字,急忙取出对比——两者拼合,组成完整句子: "五行轮转处,炎上解天机。" "是祭坛的钥匙!"徐应德拉起晏儿,"走!" 地底密道潮湿阴暗,墙壁上长满青铜色苔藓。每当晏儿靠近,苔藓就会发出微光,映出更多炎上禁咒的文字。徐应德逐渐拼凑出真相: 辰阁初代阁主发现五行煞灵后,不是镇压而是供养;青沅作为上任"镜童"候选,在仪式前夜盗走关键铜镜;而楚瑶偷学的"五行逆命",实为青沅从铜镜中参悟的禁术... "所以师娘和师叔...一直在阻止辰阁解封煞灵?" 晏儿突然跪倒在地,胸口阵图剧烈闪烁:"师兄...我听到娘在哭..." 前方传来青铜碰撞声。密道尽头是座圆形祭坛,五具青铜棺呈五角排列,每具棺椁都延伸出锁链,捆着个模糊人影。而中央悬空的镜台上,楚瑶的青铜心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 "他们要用师叔的心...解开最后封印!" 徐应德刚要冲出去,右臂火中突然剧痛。张天师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等煞灵完全显现...用火种点燃晏儿胸口的禁咒..." 五具棺椁同时开启,黑雾涌出形成人形。就在煞灵即将实体化时,晏儿突然挣脱徐应德,扑向镜台! "娘!我来救你!" 少年胸口的禁咒与青铜心共鸣,爆发的红光竟暂时定住了煞灵。徐应德福至心灵,将右臂火种按向晏儿后背:"五行相生,火土成器!" 烈焰顺着禁咒纹路蔓延,瞬间包裹五煞灵。黑雾中传出非人惨叫,而青铜心趁机飞回晏儿胸口,与他的心脏合二为一! "不!"大长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根本不知道解封的是什么!" 祭坛开始崩塌。徐应德背起脱力的晏儿狂奔,身后五具青铜棺正在融化,形成青铜洪水追来。危急关头,晏儿无意识地掐诀念咒:"中央戊己土..." 密道墙壁突然软化,将二人包裹其中。等徐应德回过神,他们已站在紫霄宫后院,脚下是片新生的铜钱草——每片叶子上都托着晨露,露珠里闪烁着星芒。 晏儿昏迷不醒,但胸口规律起伏。徐应德扒开他衣襟,发现青铜心已完全融合,表面浮现出完整的五行阵图。而他自己右臂的火种,正与阵图中的"火"位遥相呼应... 远处传来辰阁的铜铃声,但这次透着慌乱。徐应德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七个青铜人偶正在道观外徘徊——是大长老分裂出的"七情化身",每个都代表一种执念。 最矮小那个人偶突然抬头,与徐应德隔空对视。它举起手中的半面铜镜,镜中映出的竟是张天师虚影! "师父...还活着?" 虚影嘴唇开合,传出微弱讯息:"五行劫...刚开始..." 铜钱草突然无风自动,草叶碰撞声组成诡异的音律。徐应德听出那是楚瑶哼过的摇篮曲,而晏儿在昏迷中,无意识地跟着哼唱起来... [第二集完] --- 第103章 双生命星 道门至高身法,踏北斗七星方位,修至化境可缩地成寸。但每步都会引动星辰之力反噬,需以"定星靴"化解,否则骨骼会逐渐星石化。 辰阁秘传邪术,将七十二地煞星力引入地脉,形成煞阵。阵中万物都会逐渐煞化,最终成为施术者的"煞奴"。 过度使用星辰之力的代价,皮肤浮现星图状斑纹。当星瘢覆盖全身时,人会化作对应星君的容器,丧失自我意识。 上古遗留的法器,晷面刻天罡地煞图,能短暂定格局部时空。使用时会加速周围人寿命流逝,故被列为禁器。 天降陨石砸毁紫霄宫偏殿,陨石核心藏有青铜星盘。徐应德触碰时右臂浮现天罡星图,而张天师认出这是六十年前失踪的"天枢仪"碎片。 星盘显示徐应德命宫有九颗主星,比常人多出"左辅右弼"二星。更惊人的是,这二星轨迹与张天师年轻时完全重合,暗示师徒命格早已纠缠。 通过"回光溯影"术,徐应德目睹张天师为镇压"贪狼星煞",不得不将爱徒"开阳子"的命星炼入地脉,而这位师兄右臂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星图胎记。 辰阁修士突袭抢夺星盘,揭露徐应德实为开阳子转世。张天师坚持要再次封印星煞,徐应德却认为应超度师兄,两人天罡步对决引发星辰暴乱。 危急关头,徐应德体内"左辅右弼"二星觉醒,揭示张天师当年分星续命的真相——他将自己半颗命星植入弟子体内,导致两人成为"双生星君"。 大雪夜的陨星,拖着青铜尾焰坠入紫霄宫。 徐应德独臂拨开瓦砾,陨石核心的青铜星盘正泛着诡异幽光。当他触碰盘面"天枢"位时,右臂胎记突然灼亮——那片形如破碎星云的纹路,竟与星盘上的缺损完全吻合! "别动!" 张天师的喝止晚了一步。星盘"咔嗒"转动,投射出北斗九星虚影。其中"左辅右弼"二星格外明亮,星光汇聚成线,将师徒二人手腕相连。 "天枢仪..."张天师道袍无风自动,"失踪六十年的量天尺..." 徐应德发现星盘映出的自己,骨骼泛着青铜光泽。更可怕的是,当他移动时,地面青砖上会留下发光的星图脚印——正是传说中的"天罡步"痕迹! "师父,这星盘..." "不是盘,是钥匙。"张天师剑尖挑起星盘,露出底部的"癸卯"铭文,"开启贪狼星冢的钥匙。" 窗外传来铜钱落地的脆响。七枚"癸卯"铜钱滚入废墟,每枚都站着个红肚兜童子,齐声唱道:"星君归位时,贪狼吞月日..." 张天师甩出七道黄符,童子们炸成青烟。但最后那枚铜钱竖着旋转,突然射向徐应德右臂!接触胎记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星河倾泻: ——暴雨夜的观星台,年轻张天师将星钉刺入道童右臂... ——道童浑身抽搐,皮肤下星图流转... ——最后画面是名叫"开阳子"的道士推开道童,自己跳入星盘... "开阳...师兄..."徐应德无意识呢喃。 星盘突然剧烈震颤,盘面浮现裂痕。一道青光射出,在屋顶形成北斗七星阵。而"开阳星"位置,赫然站着个与徐应德七分相似的星冠道士! "师弟..."虚影轻笑,"你带着我的命星啊..." 张天师桃木剑直指虚影:"孽障!还敢借星盘显形?" "师兄此言差矣。"虚影抬手,徐应德右臂胎记自动响应,"是您当年将左辅右弼二星植入我体内,才让我成为星君容器..." 徐应德如遭雷击。胎记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完整星图——果然比常人多出两颗辅星!而这两颗星的轨迹,竟与张天师年轻时的命星记录完全重合! "师父...您分星给我?" "不是分,是还。"虚影突然凝实,露出青铜化的半张脸,"我本是你前世开阳子的右弼星..." 张天师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喷向星盘:"五星列照,焕明五方!" 血雾中浮现骇人真相:六十年前,开阳子为镇压暴走的贪狼星煞,自愿将命星炼入地脉。而张天师为保徒弟一线生机,硬生生将自己命宫中的"左辅右弼"二星剥离,植入转世后的徐应德体内! "所以您每夜观星..." "是在调整双星轨迹。"张天师苦笑,"让你既能承接星力,又不至沦为星君容器..." 虚影突然暴起,星冠化作青铜锁链缠向徐应德:"可惜师兄算漏了一点——"锁链穿透皮肉,直接勾住体内二星,"双生命星,本就能相互召唤!" 剧痛中,徐应德看到更多记忆碎片: 五岁那年高烧不退,是因体内星力初次觉醒; 师父每夜为他针灸,实为加固星力封印; 就连右臂残缺,都是为限制星图完整显现! "师兄!"虚影的声音变得急切,"与我融合,我们就能..." "闭嘴!"张天师突然扯开道袍。苍老的胸膛上,北斗七星的位置布满星瘢,每处瘢痕都延伸出光线连接徐应德,"应德,看仔细!" 星瘢组成倒置的北斗,正好与徐应德体内的正北斗呼应。当两幅星图通过光线连接时,浮现出完整的"紫微垣"星象——这是道门最高传承"星君"的象征! "您...早就是星君?" "不,是星锁。"张天师眼中星光流转,"为师用毕生修为,锁住了你体内的贪狼星煞..." 虚影闻言狂笑:"师兄啊师兄...你可知贪狼星煞本就是..." 话未说完,七道青铜箭矢破窗而入!箭尾连着锁链,将虚影钉在半空。辰阁修士踏着星盘碎片闯入,为首者太阳穴贴着青铜星芒:"奉阁主令,回收双生命星!" 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星图自动攻击辰阁众人。但最诡异的是——他的动作与虚影完全同步,仿佛提线木偶! "师弟感觉到了?"虚影在锁链中扭曲,"这就是双生命星的共鸣..." 张天师突然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涌,在空中凝成血色星图:"天罡地煞,听吾号令!" 整个紫霄宫的地面亮起七十二地煞星位,与空中天罡星图呼应。辰阁修士惊恐后退:"你竟在自己道观布天罗地网煞?!" "不止。"张天师拔出桃木剑,剑尖挑着颗跳动的星辰——正是他本命星"天枢","今日...老夫再逆一次天命!" 天枢星飞向徐应德,与他体内二星组成三角阵势。虚影突然惨叫起来,青铜化的部分开始崩解:"师兄!你宁愿毁掉星君传承..." "道门不需要星君。"张天师的声音忽然年轻起来,白发转黑,皱纹消退,"只需要守护苍生的道士。" 徐应德右臂星图大亮。三颗命星共鸣下,他看清了终极真相:贪狼星煞是辰阁初代阁主制造的伪神,每六十年需要特殊命格者作为容器。而开阳子与自己的轮回,都是为彻底终结这个阴谋! "师父...我明白了..." 他踏步向前,脚下自动浮现天罡步阵。第一步踏出,辰阁修士的青铜箭矢尽数粉碎;第二步,虚影的锁链化作星尘;第三步迈出时,整个紫霄宫的星辰大阵轰然运转! "天罡三步..."辰阁首席面色惨白,"你竟能..." 第四步踏下,徐应德与张天师的身影同时虚化。星光中,师徒二人背靠背站立,命星相互缠绕。而开阳子虚影则被星力包裹,逐渐净化成纯净星光。 "师弟..."虚影最后微笑,"这一世...你终于学会了..." 星光消散时,辰阁众人早已逃之夭夭。徐应德跪在废墟中,发现右臂胎记已变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而张天师恢复苍老模样,手中握着星盘最后一块碎片——上面刻着"癸卯"二字,以及一行小字: "双星归位日,贪狼重临时..." 远处传来铜铃声。七个青铜人偶在山门外列阵,每个头顶都悬浮着微型星盘... [第一集完] --- 第104章 紫薇帝星 青铜人偶头顶的星盘映出辰阁禁地的"贪狼祭坛",揭露贪狼星煞实为初代阁主炼制的"伪神",每六十年需吞噬特殊命格者维持存在。徐应德右臂的星图胎记正是下任容器的标记。 徐应德体内开阳子的记忆不断苏醒,导致他夜间无意识施展高阶星术,甚至用古语与星辰对话。最惊悚的是他在井水中看到自己青铜化的倒影开口说话。 张天师为压制徒弟体内暴走的星力,每夜以"定星针"刺入自己命宫,将反噬转移到自身。徐应德发现时,师父后背已布满星瘢,七处大穴插着青铜钉。 辰阁突袭时,徐应德与张天师的命星首次完美共鸣,形成传说中的"紫微帝星"格局。两人合力施展的天罡步引发天地异象,却意外唤醒沉睡的地煞魔将。 当贪狼星煞完全显现时,开阳子残魂给出最后选择——徐应德融合命星成为完整星君对抗辰阁,代价是失去今生人格;或保持现状,但星煞将逐步吞噬张天师命格。 破晓的铜铃声催命般急促。 徐应德数着山门外的青铜人偶——七个,每个头顶悬浮的星盘都映出他右臂胎记的倒影。最诡异的是第七个人偶,它比其他矮小半截,铜钱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悲悯。 "天璇位的哀之化身..."张天师咳嗽着指向星盘碎片,"辰阁大长老的七魄分身。" 徐应德右臂星图隐隐发烫。当"开阳星"位置亮起时,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六十年前的贪狼祭坛,开阳子将青铜星钉刺入自己七大穴,而年轻张天师在旁泣血布阵... "师父,开阳师兄当年..." "不是镇压,是替代。"张天师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星瘢——正是开阳子的本命星图,"他把自己炼成活锁,就为给你争取转世时间。" 人偶们突然同时抬手,星盘投射出辰阁禁地的景象:祭坛中央矗立着青铜巨树,树干缠绕着七十二道锁链,每根锁链都捆着具干尸。而树顶悬着的,赫然是全身青铜化的开阳子! "星君容器..."徐应德右臂不受控制地抓向影像,"师兄还活着?" "活着?"天枢位的人偶发出刺耳笑声,"他早成了贪狼大人的皮囊!" 七面星盘突然合并,形成巨大镜面。镜中开阳子猛地睁眼——那双青铜色的眸子,与徐应德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当他与镜中人对视时,右臂星图开始向肩颈蔓延。 "师弟..."镜中的开阳子竟开口说话,"这一世...你叫应德?" 张天师桃木剑暴起发难,剑尖燃着命星之火直刺镜面。但剑身刚接触镜面就迅速青铜化,眼看要蔓延到持剑的手! "师父撒手!" 徐应德踏出天罡步,地面随之亮起北斗阵图。第一步踏碎三具人偶,第二步震裂合并的星盘,第三步刚要迈出,右腿突然僵直——骨骼正在星石化! "不知死活!"剩余人偶齐声尖啸,"区区三步也敢..." 第四步凌空踏下。徐应德右臂星图脱离皮肤,在空中形成完整紫微垣星象。当星象与地面阵图重合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张天师锁骨星瘢也脱离身体,两颗命星在阵眼处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紫金光华! "紫微帝星!"哀之化身惊呼,"这不可能..." 紫金光芒中,镜中的开阳子痛苦挣扎,青铜皮肤寸寸龟裂。趁此机会,张天师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星盘碎片上:"天罡地煞,听吾号令!" 碎片化作流光刺入剩余人偶眉心。除了哀之化身,其他人偶全部爆裂,飞溅的青铜液竟逆流回镜中,将开阳子重新锁回青铜树! 哀之化身趁机扑向徐应德,却不是攻击,而是将一枚铜钱塞入他手中:"下次月蚀...救救孩子们..."说完自行崩解,铜钱上"癸卯"二字渗出鲜血。 镜面轰然破碎。徐应德摊开手掌,铜钱背面刻着"地煞营"三字,正是辰阁关押"星童"的秘牢! "师父,这是..." "七魄分身的叛变。"张天师踉跄着扶住断柱,"大长老的哀魄不忍心看孩童祭星..." 徐应德突然发现师父道袍后背渗出血迹。掀开一看,骇然看见七个青铜钉深深嵌入命门要穴,每根钉尾都连着星光锁链——另一端竟通向自己右臂星图! "您每晚所谓的观星调息..." "是转移星力反噬。"张天师苦笑,"你每用一次天罡步,就有一步的代价由为师承担..." 铜钱突然发烫。血渍组成简易地图,显示辰阁地煞营的位置。更惊人的是,图上标着七个红点,正是当年开阳子刺入星钉的穴位! "师兄在指引我们..."徐应德握紧铜钱,"地煞营里有什么?" "你的同类。"张天师凝视徒弟右臂星图,"其他被标记的星童..." 夜幕降临,徐应德在井边清洗伤口,水面突然映出青铜化的自己。那个"他"诡异地笑着,嘴唇开合: "子时三刻...地煞冲宫..." 徐应德暴退数步,井水却平静如初。但当他回到厢房,发现案几上的星盘碎片自动重组,显示此刻天象——子时果然有地煞冲宫之兆! "师父!辰阁今晚要..." 话音未落,紫霄宫地面突然隆起七十二个土包。每个土包中爬出青铜骷髅,眼窝里跳动着各色星火——正是被炼化的七十二地煞魔将! 张天师甩出七道黄符:"应德,天罡七步!" 徐应德刚要踏步,右腿却传来剧痛——白天的星石化已蔓延到膝盖!第一 第105章 道魔博弈 古代修真世界,王朝更迭之际,天地灵气紊乱,妖魔频出。 道门正统传承千年,以奇门遁甲之术镇守人间界。八十年前魔道叛乱导致镇派法器"天机盘"碎裂,如今阴煞之气再度涌动,预示大劫将至。 紫霄观镇妖塔铜铃自鸣,昭示阴煞异动。张天师夜观星象发现"天芮星"犯紫微,预示王朝将有大疫。 徐应德修习奇门遁甲屡屡出错,张天师以"九星连珠"考验其心性,暗中观察弟子面对危机时的抉择。 山下来报七具尸体呈现"七星泣血"状,死者生辰暗合"地煞数",尸体摆放构成遁甲局中的"蛇盘地户"凶局。 调查中发现魔道余孽"阴符宗"活动痕迹,其宗主阴九幽八十年前被上代天师镇压,如今借血祭企图破封。 师徒二人以奇门遁甲之术与阴符宗斗法,发现对方竟能预判所有布局,推断观中有内鬼通风报信。 所有线索指向徐应德生辰八字与阴九幽破封时辰相合,张天师面临道义与亲情的终极抉择。 子夜,紫霄观镇妖塔的铜铃无风自鸣。 张天师蓦然睁眼,指间掐着的蓍草齐齐断裂。他疾步至星台,但见天穹之上,天芮星犯紫微宫,星芒泛着诡异的赤色。 "师父。"徐应德捧着罗盘匆匆赶来,盘中磁针疯狂旋转,"后山阴阳潭的水...变黑了。" 老道士袖中飞出三枚铜钱,落地成"凶"字卦象。他眉头深锁:"阴煞冲穴,九幽裂隙要开了。" --- 次日清晨,山下来报命案。 七个樵夫死在青冥山北麓,尸体呈北斗状排列。徐应德随师父赶到时,见每具尸身天灵盖都被钻出铜钱大的孔洞,脑髓不翼而飞,眼眶却渗出黑血,在雪地上凝成诡异的星图。 "七星泣血局。"张天师拂尘扫过尸体,黑血突然沸腾,"有人在炼阴符傀儡。" 徐应德蹲下身,发现死者右手掌心皆刻着倒悬的卦象:"是遁甲反局!乾位变坤,离转坎..."他突然噤声——尸体摆放的位置,赫然构成奇门遁甲中的"蛇盘地户"凶局。 "查生辰。"张天师递过一本泛黄册子。徐应德快速推算,冷汗涔涔:"全是地煞日所生,最后一个死者竟是..."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老道士冷笑,"阴符宗好大的手笔。" 返程途中,徐应德发现师父的桃木剑穗不知何时断了一截。正要提醒,忽见山道旁的老槐树上钉着七张黄符,每张都画着颠倒的八卦。 "退后!"张天师猛地拽回徒弟。黄符无火自燃,青烟中浮现七十二道鬼影,正是奇门中的"地煞数"。鬼影结成阵势,将师徒二人团团围住。 徐应德急掐"六丁六甲诀",却见师父袖袍鼓荡,先一步踏出"九宫步"。老道士每步落下,地面就亮起一道金光,九步之后,方圆十丈浮现出立体的奇门遁甲盘。 "阳遁三局,开!" 随着张天师一声喝令,遁甲盘急速旋转。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轮转不休,最终"生门"对准东北方。鬼影发出凄厉嚎叫,被生生吸入生门之中。 "师父,这不像寻常邪修..." "八十年前的手笔。"张天师拾起烧剩的符纸灰烬,在掌心排成"癸酉"二字,"阴九幽的反吟伏吟局。" 回到紫霄观,徐应德连夜翻检典籍。三更时分,他忽然拍案而起——典籍记载八十年前魔道叛乱,阴符宗主阴九幽被上代天师以"天机盘"镇压在阴阳潭底。而今日所见"蛇盘地户"局,正是破解封印的邪阵! "不对..."徐应德突然发现矛盾之处,"若未破封,为何要杀七人?七乃少阳之数..." 窗外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徐应德推窗望去,只见院中那口镇着"八风煞"的古井正在渗血。井沿上,不知谁用血画了个残缺的奇门局,缺角处正好是"死门"方位。 "师父!井水有变!" 张天师赶来时,血水已漫过井沿。老道士并指为剑,在虚空画下"井"字咒。血水骤然退去,却从井底浮上来七颗头颅——正是白日里那些死者的首级! 更骇人的是,七颗头颅在天灵洞处伸出青铜锁链,在空中自行组成"天芮星"图案。锁链哗啦作响,竟传出人语: "...甲子轮回...天机重聚..." 张天师脸色骤变,袖中飞出八张紫符贴住井口:"应德,取天机盘碎片来!" 当徐应德捧着装有碎片的玉匣返回时,井中锁链已暴长数丈,将整个院落围成牢笼。张天师咬破中指,将血滴在最大的那片青铜碎片上。 碎片突然浮空,投射出完整的奇门遁甲图。图中"值符"与"值使"二星疯狂闪烁,最终停在"庚加癸"的凶格上。 "大凶。"张天师声音发沉,"有人在颠倒阴阳。" 话音未落,七颗头颅突然炸裂。黑血在空中凝成新的遁甲局——这次竟是传说中能改天换地的"鬼遁"格局!局中"天辅星"位置,缓缓浮现阴九幽的独门标记:倒悬的八卦中心,嵌着一只青铜眼。 "师父,我们的应对全被预判了。"徐应德突然毛骨悚然,"就像下棋时对方总先一步..." 张天师沉默半晌,突然扯开道袍。老道士心口处,赫然烙着与井沿血图一模一样的残缺奇门局! "不是预判。"他苦笑,"是因果。" 徐应德如遭雷击。他想起自己总在子时梦见青铜巨眼,想起每次占卜都会莫名错算"死门"方位,最可怕的是——典籍记载阴九幽被镇压那年,正是自己的生辰年! "难道我..." "因果纠缠,非你之过。"张天师合拢道袍,"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老道士突然将天机盘碎片按在徒弟眉心。徐应德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八十年前的血战、坠入潭底的青铜眼、以及...婴儿襁褓中暗藏的阴符! 记忆最后定格在一行朱砂批命: "甲子轮回日,阴符夺天时。" 徐应德踉跄后退,撞翻了案上灯盏。火苗窜上帷帐的刹那,他看见火光中映出两个影子——自己的影子里,分明多出一只竖瞳! "子时到。"张天师突然祭起桃木剑,"阴符借体,该做个了断了。" 剑尖直指爱徒眉心,却在最后一寸停住。老道士的手罕见地颤抖:"...可有话说?" 徐应德惨笑,突然并指刺向自己双目:"弟子只问一句——当年收养我,可是为了今日?" 血泪涌出时,院中锁链尽数崩断。井底传来阴九幽的狂笑:"好个张天师!八十年前种因,今日终于结果!" 张天师突然变指为掌,将天机盘碎片拍入徒弟天灵:"非为除魔,只为证道!" 碎片入体的瞬间,徐应德浑身剧震。他看见八十年前的真相:上代天师临终前,将阴九幽的"因果咒"转移到新生婴儿体内,只为给道门争取八十年时间。而张天师这些年暗中以奇门阵法为自己压制咒力,甚至... "师父你..."徐应德摸到老道士后背——七个穴位全嵌着青铜钉,正是奇门中的"锁命桩"! "奇门遁甲最高秘术——偷天换日。"张天师七窍渗血,"用为师命数...替你改命..." 阴九幽的咆哮从井底传来:"妄想!"整个紫霄观突然地动山摇,七十二道黑气破土而出,每道黑气中都浮现一只青铜眼。 徐应德本能地踏出"八门金锁步",却见张天师抢先一步挡在前方。老道士撕开道袍,露出胸前以金漆绘制的完整奇门局: "八十年前家师留的后手...今日终于用上。" 他双手结"天心印",胸口奇门局竟脱离身体,在空中化作立体阵法。徐应德认出这是传说中的"天元遁甲",需以施术者魂魄为引! "师父不可!" 迟了。张天师身形渐淡,阵法却愈发明亮。阴九幽的尖叫中,老道士最后看了徒弟一眼: "记住...真正的奇门遁甲,不在术,而在..." 余音未散,漫天黑气被尽数吸入阵法。井口轰然闭合,只余地上七枚青铜钉摆成的北斗形状。 徐应德跪地痛哭时,发现青铜钉间隐约有星光流动。凝神看去,竟是微缩的紫微垣星图——师父毕生修为所化的"天机引"!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新雪落下,覆盖了所有血迹。徐应德拾起桃木剑,剑穗不知何时已自行接续... --- 第106章 镇魂碑 紫霄观檐角的青铜铃无风自鸣,徐应德夜观星象发现"天冲星"黯淡,昭示镇魂碑将破 张天师传授"八门金锁阵",徐应德却总在"死门"方位出错,暗示其命格特殊 七星镇七户人家同时暴毙,尸体摆成倒北斗状,每具尸身缺失不同器官 现场发现的青铜碎片上刻有反写的奇门遁甲咒文,指向三十年前的"玄阴之乱" 为追查真相,师徒以奇门遁甲之术与幕后黑手隔空斗法,发现对方竟能预判所有布局 所有线索指向徐应德的身世与三十年前的道门惨案有关,张天师面临艰难抉择 寅时三刻,紫霄观檐角的青铜铃无风自鸣。 徐应德从打坐中惊醒,怀中罗盘的磁针正逆时针飞速旋转。他推开窗棂,只见东北方的天冲星黯淡无光,周围环绕着七点血色星芒。 "血煞犯冲..."他掐指推算,脸色骤变,"镇魂碑要出事!" 道观后山,七座古碑组成的北斗阵正在渗出黑水。张天师早已立在阵眼处,手中桃木剑插在"天枢"位,剑身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 "师父!"徐应德疾奔而来,"是阴煞冲穴?" 老道士摇头,拂尘指向最末的"瑶光"碑。碑面上,三十年前刻下的镇魔咒文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血红的原始纹路——那分明是倒写的奇门遁甲咒! "不是自然侵蚀。"张天师声音发沉,"有人在用反吟伏吟破阵。" 晨课刚过,山下来报噩耗。七星镇七户人家一夜暴毙,死者皆面朝东北,尸身摆成倒北斗状。更诡异的是,每具尸体都缺失不同器官:或心、或肝、或目... "七魄夺元术。"赶往现场途中,张天师从袖中排出三枚铜钱,落地竟全部直立,"阴符宗的手笔。" 徐应德心头一震。典籍记载三十年前"玄阴之乱",阴符宗炼制活人傀儡,几乎颠覆道门正统。是师父联合七大长老布下"天罡锁魔阵",才将其宗主镇压在镇魂碑下。 "可阴符宗不是绝迹三十年了么?" "因果未断。"张天师突然咳嗽,袖口沾染点点金血,"当年...逃了个炼器童子。" 命案现场弥漫着腐橘般的怪味。徐应德蹲身检查,发现死者耳后都有针尖大的红点,周围皮肤呈现奇特的八卦裂纹。他刚要用银针探取,尸体突然集体睁眼,口中喷出黑雾! "退!" 张天师甩出七张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结成"朱雀焚天"阵。黑雾遇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最终凝成一块青铜碎片,"当啷"落地。 碎片上刻着反写的"景"门咒文。徐应德正要拾取,碎片突然跳起,在他虎口划出血痕。血珠滴在咒文上,竟浮现出微缩的奇门局——局中"值符"落宫处,赫然是紫霄观的方位! "师父,他们在定位..." "不止。"张天师凝视碎片,"这是阴遁九局的棋盘,对方在重构三十年前的玄阴大阵。" 返回道观时已近黄昏。徐应德发现山门石阶上多了七枚铜钱,摆成勺形指向西方。他刚要触碰,铜钱突然立起旋转,组成"癸酉"二字——正是三十年前玄阴之乱发生的年份! "挑衅。"张天师冷笑,袖中飞出一把糯米将铜钱打散,"今晚子时,开坛。" 月色如血。法坛上,八十一盏油灯按九宫八卦排列。徐应德脚踏"罡步",手中令旗随师父咒语变换方位。当北斗七星移至中天时,张天师突然将桃木剑插入法坛中央的青铜盆。 盆中清水沸腾,显现出山下的景象: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人正在七星镇中央布阵,所用法器竟是七具棺材!每具棺材都刻着正反两套奇门局,形成诡异的阴阳双盘。 "果然是反吟伏吟..."张天师咬破食指,在盆沿画下血符,"应德,改阳遁一局!" 徐应德急变阵势,却见水镜中的黑衣人突然抬头——兜帽下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团旋转的雾气!黑衣人抬手打出七枚铜钉,水镜应声而碎。几乎同时,法坛上二十七盏灯齐齐熄灭。 "师父!他在反制..." "无妨。"张天师突然扯开道袍,露出胸口以金漆绘制的完整奇门局,"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天心遁甲!" 老道士双手结印,胸前的奇门局竟浮空而出,与法坛残局完美融合。空中浮现立体的奇门盘,八门轮转间,徐应德看到"死门"位置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年轻时的张天师! "这是三十年前的..." "因果镜像。"张天师嘴角溢血,"当年我用天机印镇压玄阴宗主,如今印力将散..." 话未说完,法坛剧烈震动。七具棺材从地下破土而出,每具都渗出黑血,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倒北斗。黑衣人站在"天枢"位,手中捧着一块残缺的青铜印。 "天机印碎片!"徐应德惊呼。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印纽的造型——与师父随身玉佩一模一样! 黑衣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张天师,你可认得这印?当年你用我宗圣物镇压我师,今日..." "住口!"张天师突然暴起,桃木剑脱手飞出,却在穿透黑衣人身体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根本是具青铜傀儡! 傀儡炸裂,露出核心处旋转的阴符。符纸上写着生辰八字,徐应德只看一眼就如坠冰窟——那竟是他自己的生辰! "师父,这是..." "瞒了你三十年。"张天师突然衰老了十岁,"当年玄阴宗主炼阴符圣童,你是唯一活下来的药引..." 山下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镇魂碑方向,七道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青铜眼。眼瞳中央,隐约可见一个被锁链缠绕的身影正在苏醒。 "来不及了。"张天师将玉佩塞给徒弟,"天机印本是一对,阳印在我这,阴印才是镇压关键..." 徐应德握紧玉佩,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血池中的哭喊、青铜印烙在额头的剧痛、以及...年轻张天师斩向玄阴宗主的那一剑,剑锋偏转的刹那... "原来我才是..." "非你之过。"张天师突然并指点在徒弟眉心,"今日传你偷天换日之法,以我命数...斩断这因果!" 老道士身形暴涨,道袍下飞出七十二道金符,每道都缠着血线——赫然是连接着他周身要穴的命脉!徐应德想要阻拦,却见师父回头一笑: "奇门遁甲的真谛,不在遁,而在..." 余音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淹没。山下的青铜眼轰然碎裂,七座镇魂碑同时亮起金光。徐应德怀中玉佩发烫,映照出夜空中的奇观——北斗七星与倒北斗竟同时显现,组成完整的奇门遁甲盘!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徐应德在废墟中拾起师父的桃木剑。剑身虽裂,剑穗却完好无损。他解开绳结,里面藏着一小块青铜碎片——正是天机阴印缺失的最后一块... --- 第107章 遁甲传承 玄天观檐角的七枚青铜铃无风自鸣,徐应德夜观星象发现"天芮星"犯紫微,昭示大凶之兆 张天师传授"九宫八卦阵"要诀,徐应德却总在"惊门"方位出错,暗示其命格与常人不同 青溪镇七名少女离奇失踪,现场只余七盏倒扣的青铜灯,灯芯竟是人的头发 灯底刻有反写的奇门遁甲咒文,指向二十年前的"青溪惨案"与失踪的遁甲天书 师徒以奇门遁甲之术与幕后黑手交锋,发现对方竟能预判道门所有应对之策 所有证据指向徐应德的身世与二十年前的秘密有关,张天师面临道义与亲情的抉择 子时刚过,玄天观檐角的青铜铃突然自鸣。 徐应德从入定中惊醒,怀中罗盘的磁针疯狂旋转。他推开窗,只见西南方的天芮星泛着诡异的红光,正缓缓移向紫微垣。 "血煞冲宫..."他掐指推算,脸色骤变,"阴阳界的封印松动了!" 后山禁地,七根青铜柱组成的七星阵正在渗出黑水。张天师早已立在阵眼处,手中拂尘的银丝根根断裂,飘落在"天璇"位的符咒上,瞬间化为灰烬。 "师父!"徐应德疾步而来,"是阴气外泄?" 老道士摇头,桃木剑指向最中央的青铜柱。柱身上,二十年前刻下的镇魔咒文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血色的古老纹路——那分明是倒写的八门遁甲! "不是自然松动。"张天师声音嘶哑,"有人在用反吟伏吟破阵。" 晨钟未响,山下来报噩耗。青溪镇七名少女一夜失踪,家中只余一盏倒扣的青铜灯。徐应德随师父赶到时,发现灯芯竟是人的头发,燃烧时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七魄引魂灯。"张天师拾起灯盏,底部刻着反写的"伤"门咒文,"阴月宗的手法。" 徐应德心头一震。典籍记载二十年前"青溪惨案",阴月宗炼制活人灯盏,几乎酿成大祸。是师父联合六大长老布下"七星锁魂阵",才将其宗主镇压在阴阳界。 "可阴月宗不是已经..." "余孽未清。"张天师突然咳嗽,指缝间渗出金色血丝,"当年...逃了个记名弟子。" 勘察最后一户人家时,徐应德发现墙角有用血画的微型奇门局。他刚取出罗盘定位,血迹突然蠕动,化作七条红蛇扑来! "坎位!" 张天师袖中飞出七枚铜钱,精准钉住蛇头。红蛇炸裂成血雾,在空中凝成一块青铜镜碎片。碎片上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玄天观的倒影——屋檐上站着七个黑影,正朝藏经阁方向跪拜。 "师父,他们在找..." "遁甲天书。"张天师捏碎镜片,"确切地说,是下半部阴符篇。" 返回道观时已近黄昏。徐应德注意到山门石狮的眼中流出黑血,在地面汇成"癸未"二字——正是青溪惨案发生的年份! "猖狂。"张天师冷笑,袖中飞出一道紫符将血迹蒸干,"今夜丑时,开坛。" 月色如血。法坛上,六十四盏油灯按八卦方位排列。徐应德脚踏"罡步",手中铜铃随师父咒语变换节奏。当北斗七星移至正空时,张天师突然将桃木剑插入法坛中央的水盆。 盆中清水沸腾,显现出山下的景象: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正在青溪镇中央起舞,每一步都踏在奇门局的"死门"上。她手中提着的,赫然是七盏人皮灯笼! "果然是阴符舞..."张天师咬破中指,在盆沿画下血咒,"应德,改阴遁八局!" 徐应德急变阵势,却见水镜中的女子突然转身——白麻布下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黑影!女子抬手抛出七枚骨针,水镜应声而碎。几乎同时,法坛上十六盏灯齐齐炸裂。 "师父!她能预判..." "无碍。"张天师突然扯开道袍,露出后背以金漆绘制的完整奇门局,"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遁甲天机!" 老道士双手结印,背上的奇门局竟浮空而出,与法坛残局相融。空中浮现立体的九宫八卦盘,八门轮转间,徐应德看到"景门"位置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年轻时的张天师! "这是二十年前的..." "因果倒影。"张天师七窍渗血,"当年我用遁甲天书镇压阴月宗主,如今书页将散..." 话音未落,法坛剧烈震动。七盏人皮灯笼从地下升起,每盏都渗出黑血,在空中组成倒北斗。女子站在"天权"位,手中捧着一页泛黄的纸张。 "天书残页!"徐应德惊呼。更令他震惊的是,那纸上的笔迹——与师父平日批注的字体一模一样!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张天师,可还记得这页阴符歌诀?当年你盗我宗圣典..." "住口!"张天师突然暴起,桃木剑脱手飞出,却在穿透女子身体时发出琉璃碎裂之声——那竟是具瓷偶! 瓷偶炸裂,露出核心处旋转的血符。符纸上写着生辰八字,徐应德只看一眼就如坠冰窟——那竟是他自己的生辰! "师父,这是..." "瞒了你二十年。"张天师突然衰老了十岁,"当年阴月宗主炼七煞引魂阵,你是唯一幸存的阵眼..." 山下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阴阳界方向,七道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血月。月影中央,隐约可见一个被铁链锁住的身影正在苏醒。 "来不及了。"张天师将半卷竹简塞给徒弟,"遁甲天书本分阴阳,阳篇在我这,阴篇才是镇压关键..." 徐应德握紧竹简,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血池中的惨叫、朱砂符咒烙在胸口的灼痛、以及...年轻张天师斩向阴月宗主的那一剑,剑锋偏转的刹那... "原来我是..." "非你之过。"张天师突然并指点在徒弟眉心,"今日传你移星换斗之术,以我元神...重续这封印!" 老道士身形暴涨,道袍下飞出四十九道金符,每道都缠着光丝——赫然是连接着他三魂七魄的灵脉!徐应德想要阻拦,却见师父回眸一笑: "奇门遁甲的真谛,不在甲,而在..." 余音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山下的血月轰然碎裂,七根青铜柱同时亮起金光。徐应德怀中竹简发烫,映照出夜空中的奇观——北斗七星与血月竟同时显现,组成完整的九宫八卦盘!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徐应德在废墟中拾起师父的桃木剑。剑身虽断,剑穗却完好无损。他解开绳结,里面藏着一片泛黄的纸页——正是遁甲天书阴篇缺失的最后一张... --- 第108章 阴宅惊魂 晨光熹微,玄天观残破的檐角滴落着露水,混着昨夜激战留下的灰烬与淡淡的血腥。徐应德跪在废墟中,指尖拂过断裂的桃木剑,冰冷刺骨。剑穗中那片泛黄的纸页,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那是《遁甲天书·阴符篇》缺失的最后一张,也是师父张天师以元神为代价,重续阴阳封印后,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纸页上并非文字,而是以极细的朱砂勾勒出的繁复星图与九宫脉络,中心一点墨色,深邃如渊,仿佛能将人的心神吸进去。徐应德认得,那是“遁甲”中的“甲”,藏于六仪之下,隐于无形,亦象征着万变之始。师父临终那句未竟之语——“奇门遁甲的真谛,不在‘甲’,而在…”——此刻在他心中反复回响,与纸页的星图产生着某种玄奥的共鸣。 他小心收起纸页,将其贴身藏好,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胸口,仿佛师父未散的元神。山下的青溪镇一片死寂,七道黑气虽被暂时压制,但血月的阴影和阴月宗主那被铁链束缚的庞大虚影,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师父牺牲自己才争取到的时间,他不能浪费。 下山第一站,并非繁华都市,而是青溪镇旁一个名为“柳溪村”的小村落。村中首富柳家主家,最近怪事频发。先是柳老夫人夜夜噩梦,梦见一个浑身湿透、面目模糊的女人站在她床头哭泣;接着是家中饲养的牲畜接连暴毙,死状诡异,血液尽失;更离奇的是,柳家主新纳的小妾,在梳妆时竟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脸变成了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脸,那女人眼神怨毒,嘴角淌血。 村中流言四起,说是柳家祖坟风水出了问题,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柳家主请了附近几个有名的风水先生,不是束手无策,就是做法时出了意外,其中一位甚至莫名失足跌断了腿。恐慌像瘟疫般蔓延。 徐应德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背负着师父遗留的断剑(剑身虽断,但蕴含的破邪之力仍在)和一个古朴的罗盘,出现在柳家气派却笼罩着阴霾的大宅前。他并未急于进门,而是绕着柳宅外围缓步而行,手中罗盘指针微微颤动。 “坤位低陷,坎水倒流,煞气聚于巽宫…”他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地扫过柳宅东南角一处新砌的矮墙和旁边一口被封死的古井。矮墙砌得突兀,破坏了原本宅基的方正格局;而那古井,井口虽封,井栏上却残留着深褐色的、仿佛铁锈又似干涸血迹的污迹,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腥气。 柳家主听闻有道士主动上门,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出。徐应德开门见山:“柳家主,府上是否动过东南角的土?那口井,封了多久?” 柳家主脸色一变:“道…道长神算!半年前,为了扩个花园,确实在东南角动土,挖地基时…挖出了…挖出了一具无名女尸!当时怕惹麻烦,也请人看过说无大碍,就悄悄迁走了尸骨,封了那口井,在上面砌了墙…难道…难道是那女尸作祟?” 徐应德摇头:“迁走尸骨只是治标。那女子含冤而死,怨气深重,尸骨虽迁,其魂魄却被困于井中水脉,与地气相连。你动土坏了她安息之地,又以矮墙压井,如同在她头顶盖上棺盖,怨气不得出,反而更盛。那矮墙方位属巽,巽为风,主飘荡、入骨,怨气随风侵入宅邸,化作了‘镜中煞’。” 他走入柳家,径直来到那位小妾的房间。房间布置奢华,一面巨大的铜镜立在梳妆台前。徐应德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光,凌空在镜面上画下一个奇特的“遁”字符文。符文一闪即逝,镜面瞬间蒙上一层水汽,随即,一个模糊、湿漉漉、充满怨恨的女子身影在镜中一闪而过,发出无声的尖啸,连带着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小妾吓得尖叫一声,昏死过去。柳家主更是面无人色。 “镜为金,属兑卦,主口舌、破损。怨魂附镜,借镜显形,吸人精魄。”徐应德神色凝重,“此煞已成气候,需破其根源。” 他让柳家主准备三样东西:七盏未用过的新油灯(对应北斗七星,驱散阴邪)、一坛雄鸡血(至阳之物)、还有当年迁走女尸时,包裹尸骨的草席残片(沾染其怨气之物)。 子时,阴气最盛。徐应德在东南角被封的古井旁布下“反吟七星阵”。七盏油灯按北斗方位点燃,灯火幽蓝,并非寻常暖黄。他手持断剑,剑尖挑起那张沾染怨气的草席残片,置于阵眼。口中念诵《阴符篇》中记载的“解冤往生咒”,咒语低沉,引动周围气流旋转。 随着咒语深入,被封的井口突然渗出冰冷的黑水,地面微微震动。一股阴寒刺骨的怨气冲天而起,化作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滴水的女子虚影,张牙舞爪地向徐应德扑来!那虚影带着浓重的湿腐之气,正是镜中显现的怨魂! 徐应德不慌不忙,脚踏“禹步”,身形在七盏油灯间穿梭,如穿花蝴蝶。每一步踏下,都对应一个奇门宫位,引动阵中星力。当怨魂扑至眼前,他猛地将断剑插入阵眼草席,同时左手一拍,那坛雄鸡血凌空飞起,泼洒在怨魂虚影之上! “嗤啦——!”如同冷水浇入滚油,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腥臭的白烟升腾。怨魂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虚影在鸡血的灼烧和七星阵的压制下剧烈扭曲、淡化。 “尘归尘,土归土,冤有头,债有主。以我玄门正法,敕令尔等怨气消散,往生极乐!开‘生门’,引‘太阴’!”徐应德大喝一声,手中断剑爆发出微弱却坚韧的金光,指向北斗星中的天权星(文曲星,主解厄)。同时,他暗中引动了贴身收藏的那页阴符残篇的力量,一丝极其隐晦、仿佛能沟通幽冥的波动扩散开来。 那页残篇上的墨点仿佛活了过来,牵引着被阵法削弱、被鸡血灼伤的怨魂核心怨念,化为一道细细的黑线,竟被强行吸入了残页之中!残页微微一热,旋即恢复冰冷,表面星图似乎流转了一下。 井口渗出的黑水停止了,阴寒之气骤然消散。镜面发出一声轻响,裂开一道细纹,附着的煞气彻底消失。柳家主一家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被搬开,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徐应德脸色微白,这看似简单的驱邪,实则消耗了他不少心神,尤其是最后引动阴符残篇强行吸纳化解那核心怨念,更是险之又险。他告诫柳员外务必拆除矮墙,重开古井(需做净化),并在井旁种植桃树柳树(桃木辟邪,柳枝引魂),另择吉日吉地,为那无名女尸立衣冠冢,四时祭拜,以慰其灵。 柳家千恩万谢,奉上丰厚酬金。徐应德只取了些许盘缠,其余尽数捐给村中修缮祠堂和学堂。离开柳溪村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口古井,心中默念:“师父,这‘阴符篇’的力量,竟是如此…霸道。化解怨气,竟也需吞噬其根?” 离开柳溪村不久,徐应德行至一座名为“临河镇”的商埠。镇上最大的绸缎庄老板赵百万,得了一种怪病。身体日渐消瘦,却腹大如鼓,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爬行,日夜啃噬,痛不欲生。请遍了名医,皆束手无策,甚至有人说是“鼓胀病”(类似腹水),药石无效。 赵家宅邸位于镇东,临河而建,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徐应德未进门,远远便望见赵宅上空笼罩着一层常人难以察觉的、带着土黄色病气的薄雾。罗盘指针指向赵宅后花园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扮作游方郎中,以“专治疑难杂症”为由,被愁眉苦脸的赵夫人请入内室。见到赵百万时,饶是徐应德见多识广,也微微皱眉。赵百万躺在锦榻上,瘦得皮包骨头,唯独腹部高高隆起,青筋暴露。更诡异的是,那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凸起物在缓缓移动,仿佛无数活物在皮下钻营!赵百万双目赤红,痛苦呻吟,气息微弱。 徐应德搭上他的脉搏,触手冰冷滑腻,脉象杂乱如麻,时有时无,更有一股阴邪之气顺着指尖试图侵入他体内,被他体内流转的奇门真炁轻易化解。 “赵老板,病发之前,可曾去过特殊之地?或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徐应德沉声问道。 赵夫人泣不成声:“老爷…老爷两个月前去南疆进了一批上好的生丝…回来没多久就…就这样了…” “南疆…”徐应德眼神一凝,“生丝?恐怕是‘丝’里有‘蛊’!” 他要求查看那批生丝。仓库里,成捆的雪白生丝堆积如山,看似毫无异样。徐应德点燃一张特制的“显形符”,符火带着淡淡的硫磺味。烟气缭绕间,其中几捆生丝的表面,竟浮现出极其细微、如同灰尘般的暗红色虫卵!这些虫卵肉眼几乎不可见,若非符火烟气刺激,根本无从察觉。 “是‘噬心蛊’!”徐应德肯定道,“此蛊虫卵细小,可依附于丝线、布料甚至尘土之中。一旦被吸入体内或接触伤口,便会在宿主体内孵化,以血肉为食,更分泌阴毒,侵蚀五脏。赵老板身体羸弱,阳气不足,正合了此蛊阴邪之性,故而发作迅猛。” “蛊?!”赵夫人吓得瘫软在地,“那…那怎么办?道长救命啊!” 解蛊,尤其这种已深入脏腑、与宿主近乎共生的蛊,极其凶险。徐应德心中推演奇门局,此宅坐北朝南,属坎宅。赵百万病位在腹部,为坤位。坤属土,主脾胃,亦主包容(蛊虫藏身之所)。此时日柱推算,宜开“惊门”(主惊恐、怪异之事,亦主破局)、“死门”(主终结、消亡)以毒攻毒。 他开出一张药方:以雄黄、朱砂、雷丸(破蛊要药)为主,辅以大量辛辣燥烈之药(如大蒜、辣椒、花椒粉末),需研磨成极细粉末。同时,他让赵家准备:一只三年以上的大公鸡(取其至阳冠血)、七枚生鸡蛋(取其中和之气)、以及一个巨大的、从未使用过的陶瓮。 治疗在赵家后花园进行。徐应德以朱砂混合鸡冠血,在赵百万赤裸的肚皮上画下一个复杂的“九宫锁蛊符”,符箓中心正是其肚脐(神阙穴,沟通内外)。然后将七枚生鸡蛋依次置于符箓的七个关键节点(对应七星)。 “此乃‘七星引蛊阵’,辅以‘惊死’二门之力,强行逼蛊离体。过程痛苦万分,赵老板需忍耐。”徐应德肃然道。 他点燃一支特制的艾条,艾烟带着刺鼻的药味,熏烤赵百万肚皮上的符箓和鸡蛋。同时,口中念诵《阴符篇》中一段艰涩的“驱蛊真言”。随着咒语和艾灸的进行,赵百万腹中的蠕动骤然加剧!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的凸起疯狂窜动,仿佛无数虫子受到了致命威胁,急于破体而出! 就在这时,徐应德猛地将研磨好的药粉,混入一碗滚烫的符水(由雄黄、朱砂、烈酒调制),强行灌入赵百万口中! “呕——!!!”赵百万身体弓起,剧烈呕吐。吐出的并非食物残渣,而是大量粘稠腥臭的黑水,其中夹杂着无数米粒大小、暗红色、还在蠕动的蛊虫!这些蛊虫一接触空气,便发出吱吱的尖叫,试图钻回赵百万体内或四散逃逸。 徐应德早有准备,手中断剑划出一道金光,将所有蛊虫逼向那个巨大的陶瓮。同时,他迅速将七枚已变得乌黑滚烫的生鸡蛋投入瓮中,盖上盖子,贴上三道镇邪符! 瓮中立刻传出密集的啃噬声和撞击声,如同沸水翻腾!乌黑的鸡蛋迅速被啃食殆尽,蛊虫在瓮内疯狂自相残杀。徐应德将艾条投入瓮口缝隙,烈焰与符咒之力双重作用下,瓮内的动静渐渐平息,最终化作一瓮腥臭的灰烬。 赵百万吐完蛊虫后,腹部的隆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人也虚脱般昏死过去,但呼吸已平稳许多,皮肤下的蠕动彻底消失。只需后续温补调理,便可恢复元气。 赵家感恩戴德,视徐应德为再生父母。徐应德却看着那瓮灰烬,若有所思:“噬心蛊…南疆…这手法,与阴月宗当年炼制活人灯盏的阴毒手段,何其相似?难道他们的触角,已伸得如此之远? 离开临河镇,徐应德继续游历。一日,行至一处山清水秀的渡口小镇。在渡船等待时,他的目光被岸边一个卖茶的老妇人吸引。老妇人面相凄苦,眉宇间缠绕着一股浓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桃花煞气”。这煞气并非针对她自己,而是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延伸向她身后一个正在默默帮忙收拾茶摊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八年华,荆钗布裙,难掩清丽之色。但她的面相更让徐应德心惊:命宫(印堂)晦暗,隐有赤纹,主血光之灾;夫妻宫(眼角)低陷,且有细小的十字纹路,主婚姻坎坷,易遇人不淑;最要命的是,她嘴角下方,靠近地阁(下巴)的位置,有一颗极小的、颜色鲜红如血的痣! 徐应德心中暗凛:“‘滴泪痣’!主一生情路坎坷,多遇薄情寡义、甚至心狠手辣之徒,且易因情惹祸,甚至有性命之忧!加上她命宫赤纹,桃花煞气缠身,此乃‘桃花血劫’之相!大凶!” 他不动声色,走到茶摊要了碗茶。攀谈间得知,老妇人姓王,人称王婆婆,那女子是她独女,名唤小莲。小莲已许配给镇上一个姓孙的富户之子,婚期就在下月。提起这门亲事,王婆婆愁容满面,欲言又止。 “婆婆似有忧虑?”徐应德放下茶碗。 王婆婆长叹一声:“道长有所不知…那孙家少爷…名声…不太好。只是他家势大,聘礼又重,我家孤儿寡母,实在…” 徐应德看向小莲,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显然对这桩婚事充满恐惧。 “可否借小莲姑娘的手相一观?”徐应德道。 小莲怯生生伸出手。徐应德只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确定:感情线(天纹)在末端分叉断裂,且有一条极深的横纹切入生命线(地纹),形成明显的“断掌纹”!(并非所有断掌皆凶,但结合小莲的面相,此为凶兆无疑)这横纹的位置,恰恰对应她即将到来的婚期! “此婚不可结!”徐应德直言不讳,“小莲姑娘面相手相皆显示,此乃‘桃花血劫’,若强行嫁入孙家,恐有性命之忧!” 王婆婆和小莲都惊呆了。 徐应德解释道:“那孙家少爷,是否面色浮白,眼神轻佻,眉骨突出而印堂狭窄?此乃刻薄寡恩、贪花好色之相。且他眼下(子女宫)青黑浮肿,隐有桃花纹路,主纵欲过度,且易招惹风流孽债。小莲姑娘若嫁过去,非但得不到善待,反而可能因其风流债而引火烧身!” 他指着小莲嘴角的血痣:“此痣名为‘滴泪痣’,主一生情伤不断。更兼命宫赤纹,婚期当口横纹断掌,凶险异常。若想化解,唯有避婚一途!” 王婆婆又惊又怕,但退婚谈何容易?孙家势大,聘礼已收,若反悔,恐遭报复。 徐应德沉吟片刻,道:“也罢。贫道可助你们暂避此劫,并设法让孙家主动退婚。”他让王婆婆取来小莲的生辰八字,又详细询问了孙家少爷的生辰(王婆婆曾托人打听过)。 他以纸代笔,在地上排出小莲与孙少爷的生辰八字奇门局。推演片刻,徐应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那孙少爷命中带‘咸池’煞,流年又逢‘红鸾’星动,本是多情风流之象。但他命局中‘妻星’黯淡,且被‘劫财’星所克,主其根本无心成家,娶妻只为应付门面,婚后必然故态复萌。且他近期‘疾厄宫’有‘阴煞’入侵之兆…”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让王婆婆和小莲如此这般准备。几日后,镇上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待嫁的小莲姑娘突发恶疾,脸上身上长满了可怕的红斑,高烧不退,请来的郎中都摇头叹息。孙家派人来探视,隔着帘子只看到一个满脸红疹、气息奄奄的身影(实则是徐应德用幻术符箓配合草药制造的假象)。更“巧合”的是,孙少爷在去青楼寻欢作乐时,莫名染上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怪病,下身奇痒难忍,请遍名医都说是“风流疮”,极难根治,且会留下丑陋疤痕。一时间,孙家焦头烂额。 徐应德暗中在孙家宅院“桃花位”(根据其宅院坐向推算)埋下了一道“破桃花煞符”,此符会放大孙少爷命中的烂桃花和风流孽债带来的恶果。同时,他利用孙少爷生辰八字中“疾厄宫”的破绽,以奇门术法引动一丝病气,加重其症状(但不会致命,只为惩戒)。 孙家自顾不暇,又见“小莲”病重,唯恐娶个病秧子进门冲撞了自家“病弱”的儿子,更怕“恶疾”传染。没几日,孙家便主动派人上门,以“八字不合,恐有冲克”为由,退还了部分聘礼,解除了婚约。 王婆婆和小莲千恩万谢。徐应德又为小莲画了一道“化煞安神符”,让她贴身佩戴一年,并叮嘱她未来三年内不宜议婚,需潜心在家,多行善事,以自身福德慢慢化解那“滴泪痣”带来的凶煞之气。待煞气消散,面相改善,自会有良缘出现。 离开渡口小镇时,徐应德看着小莲脸上劫后余生的轻松和对未来的希冀,心中微暖。然而,当他摸到怀中那页冰冷的阴符残篇时,一丝隐忧再次浮现。化解小莲的桃花劫,他更多是运用了奇门推算、心理引导和常规符箓,并未动用阴符之力。但之前化解柳家阴宅煞气时,那残篇吞噬怨魂核心的霸道,以及在赵家解蛊时,引动“惊死”二门力量的狠绝,都让他意识到这阴符篇的力量带着强烈的“以暴制暴”、“吞噬化解”的倾向。 “师父…您说真谛不在‘甲’…那在何处?在‘遁’?在‘移星换斗’的转化?还是…”他望向青溪镇的方向,那里封印着师父的元神和蠢蠢欲动的阴月宗主,“…在这‘阴符’的吞噬与掌控之中?”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每使用一次阴符篇的力量,尤其是用于化解阴邪怨煞时,自身的气息似乎就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与那血月同源的冰冷与晦涩。前方的路,既要普度众生,更要守住本心。而青溪镇的血月阴影,以及阴月宗余孽的踪迹,如同附骨之蛆,正随着他化解一桩桩诡异事件而逐渐清晰起来。下一个求救的声音,或许就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与陷阱。 第109章 反弓煞与七星锁财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车流在高架桥上编织着钢铁的洪流。徐应德一身素色麻布道袍,背负断剑罗盘,行走在繁华都市的阴影里,与周围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人群格格不入。他刚从一座因“闹鬼”而半废弃的城中村出来,解决了一桩因地基下埋着乱葬岗而引发的集体癔症。酬金不多,但足够他支撑一段时日。 手机震动,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传来一个极力保持镇定却难掩焦虑的中年男声: “是…是徐天师吗?我是郑守业,‘守业集团’的。犬子…犬子出事了!求您务必来一趟‘云顶山庄’!价钱好说!” “云顶山庄”位于市郊龙脉余脉之上,背山面水,是顶级富豪的聚居地。郑家独占山腰视野最佳处,巨大的现代中式别墅如同盘踞山头的巨兽,气派非凡。然而,徐应德一下车,罗盘指针就疯狂地指向别墅前方——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如同一条银亮的巨蟒,在山脚下画出一道巨大的弧形弯道,其凸面正对着郑家大门! “反弓煞!”徐应德眉头紧锁。高速行驶的车流如同无数利箭,裹挟着巨大的声煞和气流,日夜不停地“射”向郑宅。此乃风水大忌,主破财、伤丁、家宅不宁。 更令他心惊的是,郑家别墅本身的气场。表面奢华光鲜,内里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锁闭”感。庭院中精心布置的假山流水、名贵花木,位置都透着刻意,隐隐构成一个向内收缩的格局。 家主郑守业,五十多岁,保养得宜,但此刻眼窝深陷,印堂发青,额角甚至隐现几缕不易察觉的灰败之气,这是“破财耗神,根基动摇”的面相。他引徐应德快步走向别墅西翼。 奢华宽敞的卧室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特制的束缚带绑在床上,双目赤红,口角流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不断挣扎,皮肤下青筋暴起,如同有活物在窜动。床边散落着摔碎的昂贵瓷器和电子设备。 “三天前突然这样!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只说神经高度亢奋…用了镇静剂也压不住!昨晚…昨晚他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郑守业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徐天师!” 徐应德走到床边,少年身上浓烈的煞气和一股极其细微、却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扑面而来。他目光扫过房间布局:巨大的落地窗外,正对着远处另一座更高、造型更锋锐的山峰,那山峰在特定的光线下,如同一柄倒悬的利剑,直刺郑家西翼!此为“穿心煞”! “郑家主,”徐应德沉声道,“令郎之症,非病非癫,乃‘煞气侵体,引动内魔’!根源在你这宅子的风水,已是‘煞上加煞’,成了死局!” 他指向窗外的高速反弓煞和远处的穿心剑锋:“此为外煞,主凶险意外,精神错乱。”又指向别墅内部,“你这宅院布局,看似富贵逼人,实则暗藏‘七星锁财阵’!庭院假山为天枢,泳池为天璇,主楼尖顶为天玑,东侧凉亭为天权,西侧花圃为玉衡,南门石狮为开阳,北面车库为摇光!此阵本有聚财守业之效,但布阵之人居心叵测!” 徐应德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指在窗框上方一处极其隐蔽的雕花缝隙中一抠,竟抠出一枚指甲盖大小、通体乌黑、刻满反写符文的金属片! “阵眼被动了手脚!‘七星锁财’变成了‘七星锁魂’!此物名为‘阴煞钉’,引外煞入宅,锁住的不再是财气,而是生气和魂魄!令郎年轻气盛,阳气最旺,首当其冲被煞气侵蚀,引动心火,心神失守,状若疯魔!长此以往,宅内所有人轻则病痛缠身,重则暴毙!” 郑守业脸色惨白如纸:“是…是半年前,一位从港岛来的‘大师’帮我重新布置的风水…他说能保我郑家基业百年不衰…” “百年不衰?”徐应德冷笑,“此阵再运行半年,你郑家怕是要绝嗣了!” 破此局,凶险万分。强行拔除阴煞钉,恐引煞气反噬,伤及郑子性命。需以奇门遁甲之术,行“移星换斗”之法,将外煞转移、化解,同时破除被篡改的七星阵。 徐应德要求郑守业准备: 1. **七面巨大的凹面八卦镜**(需特殊定制,镜面需镀真银,背面刻完整先天八卦)。 2. **七吨粗海盐**(至阳至纯之物,净化地脉)。 3. **高强度定向声波发射器**(需工程人员配合)。 4. **切断别墅所有电源24小时**。 5. **郑守业本人一滴中指血**。 行动定在子夜,阴气最盛,亦是煞气最活跃之时。整个云顶山庄陷入一片黑暗死寂,唯有郑家别墅灯火通明(备用发电机供电)。 **第一步:化反弓煞。** 七面巨大的凹面八卦镜被工程吊车精准安置在别墅面对高速路的弧形围墙上,镜面角度经过徐应德精确计算,将高速路射来的“箭煞”(车流、气流、声波)通过凹面镜的聚焦和八卦的转化,强行偏转折射向别墅西侧下方一处巨大的天然水潭!水属坎卦,主险陷,亦能吸纳化解。同时,定向声波发射器对准水潭方向,发出特定的低频震动,扰乱并引导煞气流动方向。刹那间,高速路的噪音仿佛被无形屏障扭曲、吸收,别墅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骤然减轻。 **第二步:破穿心煞。** 徐应德登上别墅最高点,面对远处利剑般的山峰。他取出罗盘,结合天文软件定位此刻北斗七星方位。脚踏罡步,手掐“破军”印诀,口中念诵《阴符篇》中“引星移岳”秘咒。同时,他暗中引动了那页阴符残篇的力量,一股冰冷而宏大的意念顺着他的指引投射向远峰。夜空仿佛扭曲了一瞬,肉眼难以察觉,但通过高倍望远镜观察,那“剑锋”指向郑家的尖锐棱角,竟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模糊的、如同被高温熔融般的虚化感!此为“移星换斗”之力的初步显化,虽不能真移山岳,却能短暂扭曲其形成的煞气锋芒指向,使其偏离郑家核心区域。 **第三步:破七星锁魂!** 这是最凶险的一步!别墅断电,陷入绝对黑暗。徐应德在庭院中心布下七堆海盐,每堆盐中埋入一枚刻有“解厄破煞符”的玉片。他手持郑守业的中指血,混合朱砂,在郑子卧室的落地窗上画下一个繁复的血色奇门遁甲局——中心正是那枚被嵌入的阴煞钉位置!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七星移位,锁魂阵破!”徐应德舌绽春雷,手中断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狠狠刺向窗上的血色奇门局中心——那枚阴煞钉的位置! “轰——!”并非物理爆炸,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剧烈冲击!整个别墅仿佛震动了一下,所有玻璃窗同时发出高频嗡鸣!束缚带下的郑子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从他七窍中狂涌而出,扑向窗上的血符! 就在黑气即将吞噬血符的刹那,徐应德眼中厉色一闪,怀中阴符残篇骤然变得滚烫!他左手虚按残篇,一股无形的、带着冰冷吞噬之意的力量瞬间笼罩了那股黑气!黑气如同被无形巨口咬住,发出刺耳的尖啸,疯狂挣扎,却被硬生生拖拽、压缩,最终化为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线,被吸入阴符残篇中心那点深邃的墨色之中!残篇上星图光芒流转,似乎更清晰了一分。 与此同时,庭院中七堆海盐如同被投入烧红的烙铁,“嗤嗤”作响,瞬间变得漆黑如炭!盐堆下的玉片齐齐碎裂!别墅内外弥漫的阴冷死气如同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鲜活气息。 电源恢复,灯光亮起。床上的郑子停止了挣扎,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即陷入深沉的昏睡,呼吸平稳悠长。 郑守业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他瘫坐在地,老泪纵横:“多谢天师…多谢天师救命之恩!再造之恩!” 徐应德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刚才强行催动阴符篇吞噬那核心煞气,对他心神消耗极大,那股冰冷晦涩的感觉在体内盘桓的时间也更长了。他强压下不适,告诫郑守业: 1. 立即拆除所有被篡改的风水布置,尤其是那七处阵眼之物(已被海盐污染失效)。 2. 别墅西翼落地窗全部更换为特制夹层防煞玻璃,并在窗外设置流动水景(活水化煞)。 3. 将水潭进行生态净化,引入活水,使之成为真正的“聚气化煞”之所。 4. 多做慈善,广积阴德,弥补因“七星锁财(魂)”阵而损的福报。 郑守业唯唯诺诺,奉上巨额酬金,并承诺捐建十所希望小学。徐应德依旧只取所需,余款指定用于环保和古建筑保护。** 离开云顶山庄不久,徐应德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求助。求助者并非富豪家主,而是一位在科技新贵圈内颇有名望的年轻创业家,林枫。他本人对玄学嗤之以鼻,是他的首席技术官(Cto),也是他的大学死党陈哲,以一种近乎绝望的方式找到了徐应德。 “徐天师,救救林枫!他…他快把自己‘上传’没了!”陈哲顶着鸡窝头,黑眼圈浓重,脸上写满了崩溃。 在林枫那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智能公寓里,徐应德见到了病人。林枫坐在特制的沉浸式vr座椅上,头上戴着复杂的神经传感头盔,身体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线缆,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他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呼吸微弱而平稳,仿佛一具还有生命体征的躯壳。旁边的巨大屏幕上,无数代码流如同瀑布般倾泻,构建着一个光怪陆离、不断自我迭代膨胀的虚拟世界。 “三个月前,他启动了这个名为‘元界创生’的项目,号称要创造终极虚拟现实。”陈哲声音沙哑,“起初只是废寝忘食,后来就…就彻底沉进去了!我们尝试过强制断开,但一旦物理连接被切断,他的生命体征就会急剧恶化,心跳呼吸几乎停止!只能再连回去…医生说他陷入了最深的植物人状态,但脑电波却异常活跃…远超正常人!就像…就像他的灵魂被那个世界困住了!” 徐应德走近林枫,开启灵觉。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林枫的肉体与那虚拟世界之间,竟被无数条闪烁着数据流光芒的“灵丝”紧紧缠绕、拉扯!他的三魂七魄,如同被扯碎的棉絮,大部分已经脱离了肉体,被那些灵丝强行拖拽、融入到了那个庞大的虚拟数据世界之中!只有最核心的一点命魂之光,还在肉身中微弱闪烁,维系着最后的生机。 这不是普通的沉迷或精神疾病,这是**“离魂症”**!而且是借助现代科技设备,魂魄被强行“上传”并困锁在数据空间中的极端案例! “他的生辰八字?”徐应德问。 陈哲迅速报出。徐应德掐指推算,结合林枫此刻的状态,脸色凝重:“命带‘华盖’‘太极贵人’,本是悟性极高、精神超脱之相,但流年逢‘孤辰’‘寡宿’,又遇‘空亡’大运,主精神孤绝,易入虚妄之境。这‘元界创生’成了他精神避世的‘桃花煞’,更是吞噬魂魄的‘饕餮’!” 解此症,常规符咒、针灸、药物皆无效。需以奇门遁甲为引,元神出窍,深入那数据构建的“元界”之中,找到林枫被撕扯困住的魂魄,将其“下载”回来!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受电磁干扰的房间。准备一套与他设备完全兼容的备用神经传感接口。”徐应德下令,“还有,在他沉浸的‘元界’里,有没有一个他绝对无法割舍、视为‘锚点’的核心数据或场景?” 陈哲眼睛一亮:“有!是他已故母亲生前留下的一段全息影像和录音!被他加密后作为‘元界’最深层的核心数据库‘心锚’保存!那是他唯一没有开放权限,也从未修改过的原始数据!” “好!那就是我们唯一的灯塔!”徐应德点头。 在特制的屏蔽室内,徐应德盘膝而坐。备用神经传感头盔戴在他头上,接口与林枫的主设备并联。他双手结“凝神归元印”,口中默诵《阴符篇》中守护心神的秘咒,同时,将一丝心神沉入怀中阴符残篇。残篇上那点墨色仿佛微微旋转,散发出一种稳固、包容、甚至能短暂定住虚无的奇异力量。 “开‘生门’,入‘太阴’,元神出窍!”徐应德低喝一声,意识如同离弦之箭,顺着数据流的通道,猛地扎入那片由0和1构成的浩瀚光海! 眼前景象光怪陆离,无数破碎的风景、扭曲的人物、失控的物理法则如同风暴般席卷。林枫的魂魄碎片如同迷失在信息洪流中的萤火虫,被庞大的数据引力撕扯、同化。徐应德紧守心神,以阴符残篇之力在身周形成一层薄薄的、隔绝数据同化的保护膜。他循着那丝微弱的、源于“心锚”数据库的独特情感波动,在混乱的元界中艰难穿行。 不知“飞驰”了多久,一片混乱的数据风暴中心,出现了一小块宁静的区域——一座简朴的农家小院虚影。院中,一个模糊却无比温暖的女性身影正哼着摇篮曲。这虚影周围,环绕着林枫残存最核心的魂魄碎片,它们如同倦鸟归巢般依偎着虚影,但也正被外围狂暴的数据流不断侵蚀、剥离。 “林枫!”徐应德以元神发出呼唤,“随我来!这是虚妄!你真正的‘心锚’不在数据里,而在你父亲每日放在你病房窗台的那盆君子兰里!在你肉身犹存的那颗跳动的心脏里!” 林枫的魂魄碎片剧烈震动,传出迷茫、痛苦、挣扎的情绪。 徐应德不再犹豫,双手在虚空中划动,以元神之力勾勒出一个微型但完整的“九宫八卦引魂阵”!阵法中心,正是那母亲虚影的位置!同时,他全力引动阴符残篇之力!这一次,不再是吞噬,而是转化!残篇中心墨点旋转加速,散发出强大的吸力,目标并非林枫魂魄,而是那些缠绕、撕扯他魂魄的狂暴数据流和冰冷的程序锁链!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魂魄离散,速归本身!敕!”徐应德的元神之音响彻这片数据空间!引魂阵光芒大放,强行定住林枫的核心魂魄碎片。阴符残篇如同一个微型黑洞,疯狂吞噬着周围侵蚀魂魄的负面数据流!那些数据锁链在残篇之力下寸寸断裂、消融! 母亲虚影似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轻轻一推,将环绕她的魂魄碎片推向引魂阵的光芒! 现实屏蔽室内,徐应德身体猛地一震!林枫身上连接的设备指示灯疯狂闪烁!巨大的屏幕上,那狂暴的数据流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逆向旋转的旋涡(对应阴符残篇的吞噬)!旋涡中心,一道道微弱的、带着人性温度的光点(魂魄碎片)被抽离出来,顺着数据通道回流! “成了!”陈哲死死盯着林枫的生命监护仪。只见林枫原本微弱的心跳和呼吸骤然变得强劲有力!灰败的脸上也迅速涌上一丝血色! 徐应德缓缓摘下头盔,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明亮。他体内那股因使用阴符篇而产生的冰冷晦涩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仿佛连血液都流动得慢了几分。但看着林枫眼皮颤动,手指微动,即将苏醒的迹象,这一切似乎都值得。 “他魂魄受损,需静养至少一年。远离高强度虚拟现实,多接触自然,陪伴真实的人。”徐应德对激动不已的陈哲嘱咐,“那‘元界创生’…核心算法已被我引动阴符之力破坏了部分关键‘锁魂’逻辑,暂时无法再造成如此伤害,但…好自为之。” 离开科技新贵的公寓,徐应德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霓虹闪烁,光怪陆离。他摸出怀中那页阴符残篇,在城市的灯光下,那点墨色似乎更加深邃了。郑家的煞气、林枫的数据之海…阴符篇展现出了强大的吞噬与化解之力,却也如同饮鸩止渴。 “师父…‘甲’藏于六仪,遁于无形。而‘阴符’…是吞噬,是转化,还是…最终连自己也会被其同化?”他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双眼睛深处,仿佛也染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与那墨点同源的幽暗。 青溪镇的方向,夜空似乎总比其他地方更暗一些。血月虽被封印,但阴月宗的阴影,如同这城市地下盘根错节的管道,正在现代文明的繁华表象下,悄然蔓延。下一个需要他出手的“怪病”或“风水局”,或许就是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他握紧断剑,走向下一个求救的灯火。 第110章 沙漠阴宅 迪拜塔的尖顶刺破波斯湾的晨曦,在沙漠与海洋的交界处投下巨大的阴影。徐应德裹着防风沙的粗布头巾,站在一片刚刚完成主体结构的超豪华度假村工地外。空气中弥漫着沙尘和未干水泥的气息,但更浓的,是一股若有若无、令人心神不宁的**“空亡”**之气。此地名为“海市蜃楼”,投资方是中东某位背景深厚的石油巨擘——萨勒曼亲王。 亲王的首席顾问,一位精干的英籍华人陈先生,正焦急地搓着手:“徐天师,您总算来了!从打地基开始就怪事不断!先是勘探队莫名失踪三人(后来在百里外的沙丘找到,神志不清),接着是核心主楼浇筑时,混凝土离奇凝固失败三次!最近更是…工地上夜夜能听到女人和婴儿的哭声,好几个工人精神崩溃了!亲王震怒,项目再拖延下去,损失无法估量!” 徐应德展开随身携带的高精度卫星地图,结合罗盘定位,眉头越皱越紧。此地虽临海,却位于一条古河道干涸的末端,地下结构复杂,沙层之下暗藏大量被流沙掩埋的古代遗迹和…乱葬坑!卫星图上,整个度假村的规划轮廓,竟隐隐覆盖在一片规模庞大的古代聚落遗址之上,其中心区域,恰好是主楼的位置! “陈先生,”徐应德声音低沉,“此地并非无主之地。你们脚下,沉睡着一座至少千年前的古城,而主楼地基,正压在古城曾经的…血祭广场上!”他指向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这里,是当年处理祭品尸骸的‘万人坑’!怨气千年不散,深埋沙海,本已沉寂。但你们大规模动土,破坏了沙层的天然封印,更以现代建筑的钢筋水泥,如同巨钉刺入古城的‘心脏’!怨气被激怒,化作‘地缚阴灵’,自然要作祟!” 陈先生脸色发白:“这…勘探报告只说有零星遗迹,没想到…血祭广场?万人坑?那…那怎么办?搬迁主楼位置根本不可能!” “非是不能,而是代价巨大,且治标不治本。”徐应德摇头,“需行‘镇、疏、化、度’四法,与此地阴灵订立新的‘契约’。” 他要求: 1. **立即暂停主楼及核心区域施工**。 2. **调集大型机械,在万人坑原址正上方,向下挖掘一个直径十米、深达十五米的巨大竖井**(需特殊支护,防止流沙塌陷)。 3. **准备海量纯净白沙(取自深海或特定沙漠洁净区)、朱砂矿粉、特制超低频声波共振仪**。 4. **萨勒曼亲王本人必须到场,并以他的名义准备丰厚的祭品(非血食,而是象征性的珍宝、香料、丝绸,以及最重要的——一份用亲王母语和古阿拉伯语双语写就的、承认此地历史、表达歉意与安抚的契约文书)**。 三日后,巨大的竖井挖掘完成。井底并非泥土,而是森森叠压的白骨!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血腥与绝望气息的阴风从井底盘旋而上,即使站在井口,也让人遍体生寒。井壁四周的沙土,隐约可见暗红色的、仿佛渗入沙粒深处的古老血迹。 子夜,星斗漫天。萨勒曼亲王在重重护卫下亲临现场,神色凝重。徐应德在井口布下“九宫锁阴阵”,九面巨大的、刻满《阴符篇》超度咒文的青铜镜(临时熔铸)按方位悬于井口上方。 “第一法:**镇!**”徐应德手持断剑,剑尖挑起混合了亲王指尖血与朱砂的粘稠液体,凌空画符!符箓金光闪烁,印入井底白骨之中。同时,九面青铜镜反射月光与星光,聚焦成九道光柱,狠狠刺入井底阴气最盛之处!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刺耳的尖啸从井底爆发,无数扭曲的、充满怨恨的黑色虚影在光柱中挣扎翻滚! “第二法:**疏!**”徐应德脚踏罡步,每一步都引动地脉微震。他引导亲王走到井口特定方位,亲王用母语庄严诵读那份契约文书。文书内容并非祈求,而是以王权之名,承认这片土地的历史伤痛,承诺将在此地建立一座小型、庄严的“历史记忆馆”(非盈利性质),供奉挖掘出的遗骸,并保证永不打扰其核心安息区。同时,徐应德启动超低频声波共振仪,特定的频率如同无形的梳子,开始梳理井底淤积千年的混乱怨念场,将其狂暴无序的能量导向更平和的“通道”。 随着亲王的诵读和声波的梳理,井底翻腾的怨气似乎出现了一丝凝滞和…倾听。那些黑色虚影的挣扎减弱了。 “第三法:**化!**”徐应德抓起一把纯净白沙,混合着朱砂矿粉,口中念诵《阴符篇》中转化地煞的秘咒,将沙粉源源不断洒入井中。白沙如同温柔的雪,覆盖在森森白骨和暗红沙土上,朱砂的至阳之力与沙粒的纯净中和着阴煞。同时,他暗中全力催动怀中阴符残篇!这一次,目标不是吞噬,而是引导!残篇中心墨点如同漩涡之眼,散发出强大的吸引力,目标锁定那些被梳理后相对“平静”的怨念核心——那些因血祭而产生的、最纯粹的不甘与痛苦!墨点仿佛一个精密的过滤器,强行将狂暴的煞气与相对“纯净”的执念分离开!狂暴煞气被引入竖井周围的特殊沙层,被深埋净化;而那些剥离了戾气的、关于家园、亲人、无辜惨死的悲伤记忆碎片,则被阴符残篇暂时“封存”。 “第四法:**度!**”徐应德取出亲王准备的象征性珍宝、香料、丝绸,投入井中。他双手结“往生莲花印”,口中梵唱道门往生神咒,结合亲王的契约之力,借助阴符残篇暂时封存的“纯净执念”为引,构筑一条通往安宁的“路”!井底的白骨在沙粉与咒语中,渐渐散发出微弱的、平和的白光,最终归于沉寂。那盘旋的阴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悠远的宁静。 巨大的竖井被重新用特制的、混合了朱砂和符灰的沙浆回填、夯实。主楼位置最终向北平移了数百米,避开了核心血祭区。一座小型、肃穆的“沙海记忆馆”被列入了度假村规划的核心位置。工地当晚便恢复了平静,那困扰多时的哭声再未响起。萨勒曼亲王对徐应德敬若神明,尊为“东方的沙漠智者”。 刚离开迪拜的奢华喧嚣,徐应德便被一通加密卫星电话召到了瑞士阿尔卑斯山深处一座顶尖的生物医学研究所。求助者是研究所的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家,汉斯·伯格博士,一位诺贝尔奖级别的生物学家。他的病人,是他的独生女,艾米丽。 艾米丽躺在无菌隔离舱内,全身覆盖着一种诡异的状态。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刀锋精准地一分为二!左半边身体,皮肤光滑红润,充满活力;而右半边身体,却以一种违背医学常理的速度在“枯萎”——皮肤灰败干瘪如同老树皮,肌肉萎缩,骨骼似乎都在疏松脆弱,更可怕的是,枯萎区域的细胞在显微镜下呈现出一种疯狂的、无序的增殖状态,如同…镜像的癌症!现代医学对此束手无策,称之为“镜像悖论综合征”。 “徐先生,我毕生研究生命科学,但艾米丽的情况…超越了已知的一切!”伯格博士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常规治疗只会加速枯萎!我们检测到她左右半身的生物电磁场、甚至微观粒子层面的量子态都出现了诡异的、无法解释的‘非对称纠缠’!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吃’掉她右半身的生命力,去滋养左半身!” 徐应德隔着玻璃观察艾米丽。开启灵觉的瞬间,他看到了惊悚的一幕:艾米丽的右半身,笼罩着一层浓稠如墨、不断蠕动、散发着贪婪吸吮之意的“死气”;而她的左半身,却笼罩着一层过于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生光”,这光芒并非源于自身,而是从右半身源源不断被掠夺过去的生命力所化!在生光与死气的交界处,她的脊柱中线位置,悬浮着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复杂的、由无数细密符文构成的**“阴阳逆转符”**!此符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和白洞的结合体,疯狂抽取右半身的生机,注入左半身! “降头!”徐应德语气冰冷,“而且是最高深的‘阴阳子母连心降’!施术者以自身为‘母体’,以艾米丽为‘子体’,强行逆转阴阳,掠夺子体生机反哺母体!艾米丽的右半身,正在成为供养某个‘母体’的活体养料!” “什么?!”伯格博士如遭雷击,“是谁?为什么要害艾米丽?” 徐应德让伯格博士提供艾米丽发病前三个月内所有接触过的、特别是来自东南亚或接触过相关文化的人员名单,以及一件艾米丽发病前最常佩戴的贴身物品。最终,目标锁定在研究所一位来自泰国、名叫“颂猜”的清洁工身上!此人在艾米丽发病后一周便神秘离职,踪迹全无。而艾米丽发病前一直佩戴的,是她母亲遗留的一条镶嵌着“阴阳鱼”古玉的项链。 徐应德拿起那条项链,指尖拂过古玉。灵觉中,古玉的“阴鱼”部分残留着极其微弱、但本质与艾米丽身上“阴阳逆转符”同源的邪力!显然,颂猜在清洁时,利用某种秘法,将降头的引子附着在了这代表“阴”的玉鱼上,由艾米丽日夜佩戴,潜移默化种下邪降! 解此降,凶险万分。强行破除艾米丽身上的逆转符,可能瞬间导致她脆弱的右半身彻底崩溃死亡,或者引发母体的疯狂反扑。需找到“母体”,斩断连接! “以物寻人,以气溯源!”徐应德取出一滴艾米丽的血液和那枚残留邪力的阴鱼古玉。他在研究所顶楼布下“奇门追魂阵”。阵盘以特制合金打造,刻满精密符箓,中心放置艾米丽的血液和古玉。徐应德手持断剑,剑尖蘸取混合了自身精血和朱砂的液体,在阵盘上空凌空绘制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遁甲寻踪符”。 “天地方圆,遁甲寻真!阴阳逆乱,追根溯源!敕!”徐应德厉喝,全力引动阴符残篇之力!残篇墨点疯狂旋转,化作一道无形的、仿佛能穿透空间维度的“线”,一头连接阵盘中的血液与古玉邪力,另一头则循着那冥冥中的降头联系,猛地射向虚空! 阵盘剧烈震动,合金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中央的血液沸腾起来,古玉发出嗡鸣。虚空中,一道模糊的光影逐渐显现——那是东南亚某国一处深山林地中的吊脚楼!光影中,一个枯瘦如柴、全身爬满诡异黑色纹路的老妇人正盘坐在法坛前,法坛上供奉的,赫然是一个与艾米丽有七分相似的巫毒娃娃!娃娃的右半身插满了黑色骨针,左半身则散发着不正常的红光!老妇人口中念念有词,正通过娃娃疯狂抽取着远在瑞士的生机! “找到你了!”徐应德眼中寒光一闪。他左手猛地按在阵盘中心,阴符残篇的吞噬之力不再保留,沿着那道追踪的“线”,如同贪婪的巨蟒,反向扑向光影中的老妇人法坛和那个巫毒娃娃! “吼——!”光影中传来老妇人惊怒交加的嘶吼!她显然没料到有人能反向追溯并发动如此霸道的攻击!她拼命催动法坛,试图切断联系,但阴符残篇的吞噬之力如同附骨之疽,瞬间缠绕上巫毒娃娃! 现实中的艾米丽突然剧烈抽搐!隔离舱警报大作!她右半身的枯萎速度骤然加剧,但左半身刺眼的生光也同时黯淡!这是降头连接被强行攻击、拉扯的表现! “就是现在!”徐应德对伯格博士吼道,“给她注射最高浓度的生命活性稳定剂!护住心脉!” 伯格博士手忙脚乱地操作。与此同时,徐应德右手断剑金光暴涨,狠狠刺向阵盘上代表艾米丽脊柱中线“阴阳逆转符”的位置! “破!” “噗!”光影中的巫毒娃娃应声炸裂成漫天黑灰!老妇人狂喷一口黑血,法坛轰然倒塌,她身上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反噬,瞬间将她吞噬成一具焦黑的枯骨! 隔离舱内,艾米丽身上的“阴阳逆转符”虚影寸寸碎裂!右半身的死气停止了蔓延,左半身的生光也消散,重新变得均衡。枯萎虽然无法立刻逆转,但那股疯狂的、被掠夺的趋势停止了!警报声渐渐平息,艾米丽的生命体征趋于稳定。 伯格博士瘫倒在地,老泪纵横。徐应德却扶着阵盘,大口喘息,脸色青灰,一缕刺骨的寒气不受控制地从他指尖溢出,将合金阵盘表面凝结出一层薄霜。阴符残篇吞噬了降头核心的邪力,那股冰冷晦涩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几乎要冻结他的经脉。 拖着疲惫的身躯和体内翻腾的寒意,徐应德回到国内,本欲觅地静修压制阴符反噬,却又被一位意想不到的“家主”请到了帝都。来人是国内科技与资本领域的巨鳄,人称“雷神”的雷霆。他本人并未出面,出面的是他的私人助理和…他年仅十二岁,却眼神阴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戾气的儿子,雷昊。 “徐天师,请救救雷昊少爷!”助理言辞恳切,却带着深深的忧虑,“少爷他…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暴躁易怒,有极强的破坏欲,甚至…甚至有自毁倾向!更可怕的是,他身边的人,无论是保镖、保姆还是家庭教师,接二连三地遭遇意外!雷总请遍了心理专家和…其他方面的高人,都看不出问题,只说少爷命格奇特,煞气太重。” 徐应德看向雷昊。少年坐在宽大的沙发里,低着头玩着一把锋利的战术匕首,手指灵活得不像孩子。他的面相让徐应德心头剧震! **紫气贯顶,日月角峥嵘!** 此乃百年难遇的“帝王之相”根基!但在这煌煌气象之下,却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血煞之气!印堂(命宫)被一道深重的、如同刀疤般的赤黑色“悬针纹”贯穿,直插山根(疾厄宫)!这纹路绝非天生,而是被人以邪法后天刻入命格!奸门(夫妻宫)位置更是塌陷晦暗,布满交错的恶纹,主心性残忍,六亲缘薄,孤克至极!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神深处,那本应属于孩童的灵光被一层浑浊的、充满贪婪与毁灭欲的灰翳所覆盖。 “好一个‘血煞破帝星’!”徐应德声音凝重,“雷昊少爷的命格,被人强行篡改过!有人以邪术,将他天生的‘紫微帝星’命格,硬生生扭曲成了‘七杀破军’的绝凶之局!此局一成,命主煞气冲天,克尽身边所有人,最终也必将在极致的疯狂与杀戮中自我毁灭!” “篡改命格?!”助理失声惊呼,“谁…谁有这么大能耐?又为何要针对一个孩子?” “能行此逆天改命之术者,非绝顶邪修不可为。至于目的…”徐应德目光如电,扫过雷昊的双手,最终停留在他左手腕内侧一个极其微小、如同胎记般的暗红色符文上,“…恐怕是为了‘借运养煞’!以这‘伪七杀破军’的凶煞之气,滋养某个更恐怖的存在,或者…作为某个庞大邪阵的活体阵眼!” 他要求雷霆亲自前来,并带来雷昊出生时的详细记录(尤其是出生时辰和地点),以及雷昊母亲(已故)的遗物。雷霆,这位叱咤风云的科技巨鳄,在儿子的问题上终于显露出父亲的脆弱与焦急,很快现身。 查阅资料和遗物,徐应德发现疑点:雷昊出生记录上的时辰,与雷霆记忆中妻子分娩的时间,有大约十五分钟的误差!而雷昊母亲留下的一本孕期日记中提到,她在怀孕七个月时,曾遭遇过一次诡异的“车祸”,对方车辆逃逸,她虽无大碍,但受到极大惊吓,当晚就梦到一个浑身裹着黑雾的人影,将一枚“血钉”钉入了她腹中胎儿的影像!醒来后,她发现手腕内侧莫名多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与雷昊手腕上那个暗红符文的位置一模一样! “就是那时!”徐应德断定,“邪修以‘梦魇移魂’之术,结合那场人为制造的车祸惊吓,趁胎儿命魂未稳之际,将‘血煞命钉’种入雷昊体内!篡改了他的出生‘天命’,更在出生记录上做了手脚,使其命盘彻底偏向凶煞!” 化解此局,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雷昊,施术者也会遭到反噬。需以奇门遁甲结合相术秘法,行“偷天换日”之举! 第一步:**定星移宫。** 徐应德在雷家别墅顶层布置了巨大的“浑天星斗阵”,以精密的天文望远镜和星图软件辅助定位。他以雷昊真实的出生时辰(而非记录时间)重排其命盘,找到被“血煞命钉”污染的“命宫”和“身宫”在星图中的对应位置。然后,借助阴符残篇那近乎能“篡改现实”的霸道力量,强行在星图对应的方位,制造出极其短暂的“星力偏移”!如同在浩瀚星空中,为雷昊被污染的命星,悄悄拨开了一条缝隙,引入一丝微弱的、本源的“紫微帝气”! 第二步:**拔钉换骨。** 徐应德让雷霆割破手指,以父子血脉相连的至亲之血,混合自身精血与特制“破煞金粉”,在雷昊左手腕那个暗红符文周围,画下一个层层嵌套的“九宫锁煞拔钉符”。符成瞬间,雷昊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左手腕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凸起蠕动,散发出灼热邪恶的红光,疯狂抵抗! “就是现在!”徐应德厉喝,右手断剑快如闪电,并未刺向符文,而是刺向雷昊眉心(命宫)和膻中穴(身宫)!剑尖蕴含的不是杀意,而是刚才引来的那一丝微弱的“紫微帝气”和他自身精纯的奇门真炁!同时,他左手按在雷昊左手腕的符箓上,阴符残篇的吞噬之力再次发动,目标直指那“血煞命钉”的核心邪力! “啊——!”雷昊的惨叫达到顶点!他手腕的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根虚幻的、缠绕着无数怨魂哀嚎的“血钉”虚影被硬生生从符文中拔出半截!而徐应德刺入他眉心和膻中的剑气,则如同两根纤细却坚韧的“金针”,暂时护住了他命格中残存的本源紫气,抵御着拔钉带来的命格崩塌之力。 阴符残篇的吞噬之力如同黑洞,疯狂撕扯着那根血钉虚影。血钉剧烈挣扎,无数怨魂的哀嚎冲击着徐应德的心神。他体内那股冰冷晦涩的力量也躁动起来,与血钉的邪力产生着某种危险的共鸣!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帝星归位…邪煞退散!”徐应德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断剑上!断剑金光暴涨,暂时压制住体内的阴寒与躁动,全力催动阴符吞噬! “咔嚓!”一声脆响,那血钉虚影终于被彻底拔除、吞噬进阴符残篇的墨点之中!雷昊手腕的符文瞬间黯淡、消失,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 少年如同虚脱般昏死过去,但眉宇间那股阴鸷暴戾之气明显消散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缠绕他命宫的那道“悬针纹”,颜色变淡,不再如同刀疤般狰狞。 雷霆看着儿子安详的睡颜,这位钢铁般的男人第一次红了眼眶,对着徐应德深深鞠躬:“徐天师…大恩…” 徐应德摆摆手,身体微微摇晃,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隐隐有青黑色的、如同冰裂纹般的细线一闪而逝。阴符残篇吞噬了“血煞命钉”的邪力,那股力量太庞大、太凶戾,残篇似乎有些“消化不良”,反馈回来的反噬之力前所未有的猛烈。 “雷总,命钉虽拔,但命格扭转非朝夕之功。雷昊少爷需远离煞气之地,多读圣贤书,养浩然正气。十年之内,不可见血光,不可掌杀伐之权。否则,凶煞之根恐有复萌之险。”徐应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离开雷家,帝都的繁华夜景在徐应德眼中变得模糊而冰冷。他感到自己像一块正在被阴寒侵蚀的顽石。怀中的阴符残篇不再仅仅是工具,更像一个寄生的、贪婪的活物。青溪镇的方向,那轮被封印的血月,仿佛在他灵魂深处投下嘲浓的阴影。阴月宗的触角无处不在,而他自己,似乎也在一步步走向师父预言中那条充满荆棘与黑暗的道路。 “真谛不在‘甲’…师父,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喃喃自语,身影消失在霓虹深处。下一个需要他的地方,或许就是最终决战的序幕。 第111章 生活禁区 北欧的寒风卷着细雪,吹拂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一处与世隔绝的峡湾。这里矗立着一座通体银灰、充满未来感的建筑——“瓦尔哈拉生命科技中心”。其主人,陈氏医疗帝国的掌舵人陈继先,正焦灼地等待着。他重金打造的“永生计划”核心实验室,爆发了一场无法用现代医学解释的灾难。 徐应德裹着厚重的防寒服,踏着积雪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朽与新生气息的诡异味道。罗盘指针在靠近主建筑时,疯狂地指向地下深处,并剧烈震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扯。 “徐天师!您终于来了!”陈继先迎上来,这位掌控庞大医疗帝国的家主,此刻脸上写满了惊惧与疲惫,“实验室…实验室里的人…他们…他们‘活’过来了!但不是正常的活!是…是像行尸走肉一样!而且…而且他们接触过的人,也开始出现类似症状!整个B7层已经被完全封锁!” 电梯无声地沉入地下七层。厚重的合金门开启,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臭氧、以及浓烈尸臭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通道内灯光惨白,墙壁上溅射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不明液体痕迹。透过巨大的观察窗,徐应德看到了B7实验室内的景象——毛骨悚然! 十几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身影在实验室内僵硬地移动着。他们的动作迟缓而怪异,关节仿佛生了锈,眼神空洞无光,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却又诡异地保持着“活性”,没有腐烂。他们漫无目的地游荡,撞击着仪器,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更可怕的是,其中几个“人”的肢体呈现出非人的扭曲,仿佛有东西在他们皮肤下蠕动、增殖! “不是病毒感染,不是细菌感染,所有生化指标…混乱得无法解读!”首席科学家艾瑞克博士的声音在通讯器里颤抖,“他们的细胞…在一种未知能量场的作用下,保持着最低限度的代谢,但意识…完全消失了!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我们称之为‘活体静滞症’!” 徐应德开启灵觉,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整个B7层,被一层浓稠如墨、不断翻涌的**“死冥之气”** 所笼罩!这死气并非纯粹的死亡,而是一种强行将“生”与“死”糅合在一起、扭曲了阴阳界限的恐怖力量!而那些“活死人”身上,缠绕着无数细密的、如同黑色血管般的能量丝线,这些丝线深深地扎入他们的天灵盖(泥丸宫)和心口(膻中穴),另一端则连接着实验室中央区域——一个被层层能量护罩隔离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圆柱形容器! 容器内,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并非什么高科技装置,而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布满蜂窝状孔洞的奇异**“陨石”**!陨石表面,天然形成着无数细密的、与奇门遁甲中“死门”符文极其相似的天然纹路!它如同一个邪恶的心脏,源源不断地泵出那扭曲生死的死冥之气! “陈家主!”徐应德声音冰冷,“你们挖掘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生命之源’陨石!这是一块来自幽冥星空的‘阴煞聚尸核’!它所在之地,必成‘养尸地’!你们将它置于实验室核心,以强大的生命能量场(永生计划的核心)去刺激它,如同用滚油浇灌尸骸!它被彻底激活了!它在将整个B7层,改造成一个巨大的‘活死人墓’!这些研究员,就是它第一批‘尸傀’!那些能量丝线,是在抽取他们的残存生机和魂魄碎片,滋养这块邪核!” 陈继先面无人色:“这…这怎么可能!勘探报告说它蕴含强大的生命能量…” “是生命能量,但属于‘死物’的生命!”徐应德打断他,“是能让尸体‘活动’、让阴魂‘凝实’的幽冥之力!此地已成绝凶‘阴煞聚尸地’,必须立刻摧毁邪核,净化死气!否则,一旦让这些尸傀吸收了足够的能量,或者邪核力量外泄…后果不堪设想!” 摧毁邪核,极可能引发其蕴含的恐怖死冥之气大爆发,瞬间将整个B7层甚至整个中心化为死域。需以奇门遁甲结合现代科技,构建一个绝对封闭的能量囚笼,在内部完成毁灭与净化。 徐应德要求: 1. **启动实验室最高级别物理与能量双重封锁**,切断B7层与外界所有联系。 2. **调集所有可用的高强度能量屏障发生器**,在邪核容器外围构建至少三层能量护罩。 3. **准备大量液态氮超低温喷射装置、高能激光切割器**。 4. **陈继先提供其家族传承的一件古老玉器**(蕴含一丝微弱的、能安抚魂灵的祖气)。 5. **所有参与行动人员,佩戴特制的、刻有‘护魂安神符’的钛合金护心镜**。 行动开始。厚重的合金闸门轰然落下,将B7层彻底封闭。三层幽蓝色的能量护罩如同巨蛋,将邪核容器层层包裹。尸傀们似乎感应到了威胁,变得狂躁起来,开始疯狂冲击内层护罩,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徐应德立于最内层护罩之外。他取出陈家的古玉,以自身真炁激发其中那丝微弱的祖气,形成一个淡金色的、温暖的光晕,勉强驱散着周围的死冥寒气。他脚踏“九宫锁阴步”,每一步踏下,地面都亮起一个复杂的符文,九个符文最终连接成一个巨大的、覆盖整个内层空间的“九宫锁阴镇尸阵”!阵法光芒亮起,狂暴的尸傀动作顿时变得迟缓,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 “开‘死门’,引‘归墟’,锁阴镇尸,邪核当诛!”徐应德舌绽春雷,手中断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他并非攻击尸傀,而是将剑尖狠狠插入阵法中心的地面!金光顺着阵法纹路疯狂蔓延,瞬间点亮了整个九宫锁阴阵!阵法之力如同无形的巨网,强行压制住翻腾的死冥之气,更将那些连接尸傀与邪核的黑色能量丝线暂时“冻结”! “就是现在!超低温!激光!”徐应德厉喝! 早已准备好的液态氮喷射器发出刺耳的尖啸,冰冷的白雾瞬间笼罩邪核容器!容器表面的幽蓝光芒急剧黯淡,蜂窝状孔洞中甚至凝结出黑色的冰晶!几乎同时,数道高能激光束精准射向邪核! “嗡——!”邪核发出沉闷而愤怒的嗡鸣!它表面的天然“死门”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黑光!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带着毁灭与凋零意志的死冥之气轰然爆发,狠狠冲击着三层能量护罩和最外层的九宫锁阴阵!护罩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阵法的金光也瞬间黯淡下去!被冻结的能量丝线再次蠢蠢欲动! 徐应德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这邪核的反扑力量远超想象!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紧贴胸口的那页阴符残篇!残篇中心那点墨色,此刻如同深渊之眼,散发出无比渴望的悸动! “你要吞噬?那就给你!”徐应德低吼,双手结印,不顾体内疯狂翻腾的冰冷反噬,全力催动阴符残篇!这一次,目标直指邪核爆发的核心死冥本源! 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冰冷与吞噬意志的力量,无视了能量护罩和锁阴阵的阻隔,如同跨越空间般,直接降临在邪核之上!那爆发的黑光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咬住,疯狂地、不受控制地被拖拽向阴符残篇的墨点! 邪核剧烈震颤,发出绝望的尖啸!它表面的蜂窝孔洞中,无数扭曲的、痛苦哀嚎的虚影(被它吞噬的残魂碎片)被强行剥离出来!整个B7层的死冥之气如同退潮般被阴符残篇疯狂吞噬!那连接尸傀的能量丝线寸寸断裂、消散! 三层能量护罩压力骤减。高能激光再无阻碍,狠狠切割在失去能量保护的邪核本体上! “咔嚓…轰!”邪核在超低温脆化和激光切割下,终于碎裂、爆炸!但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片,绝大部分被阴符残篇那恐怖的吞噬之力强行吸纳、消弭!只有少部分逸散的能量,被锁阴阵和护罩牢牢挡住。 邪核消失。弥漫B7层的死冥之气被吞噬一空。狂躁的尸傀如同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纷纷僵直倒地,皮肤上的青灰色迅速褪去,露出正常的、但已无生机的苍白。他们空洞的眼神中,最后一丝被禁锢的残魂碎片,在陈家古玉散发的微弱祖气安抚下,化作点点微光,消散于空中,归于安宁。 警报解除。封锁闸门缓缓升起。陈继先看着一片狼藉但死气尽散的实验室,看着那些永远安息的研究员,老泪纵横,对着徐应德深深鞠躬,久久不起。 徐应德却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他脸色惨白如纸,皮肤下青黑色的“冰裂纹”清晰可见,并且隐隐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胸口处的阴符残篇滚烫得如同烙铁,那墨点仿佛饱餐一顿,变得更加深邃幽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满足感。一股比斯堪的纳维亚寒风更刺骨的冰冷,从他灵魂深处弥漫开来。 强撑着离开北欧,徐应德体内的阴寒反噬愈演愈烈。他急需一处阳气充沛、地脉稳固之地静修养炁。他选择了华夏西南边陲,一处名为“栖霞谷”的古老道观遗址暂居。此地山明水秀,曾是古代修士清修之所,地脉中仍残留着微弱的纯阳之气。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日,一个形容枯槁、衣着却极为华贵的老妇人,在几个精悍保镖的搀扶下,跋山涉水找到了这处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山谷。老妇人自称姓金,来自南洋,是赫赫有名的“金玉楼”珠宝帝国的缔造者,金太夫人。 金太夫人颤巍巍地摘下脸上的墨镜和厚厚的面纱。露出的面容让徐应德心头一震!她整张脸布满了纵横交错、如同老树盘根般的深褐色皱纹,但这并非衰老的自然皱纹!这些皱纹的走向,极其诡异地在她额头中心汇聚,形成了一道清晰无比、直插发际线的**“通天纹”**! 面相中,“通天纹”本是大富大贵、位极人臣之相。但金太夫人这道“通天纹”,色泽深褐近黑,纹路边缘如同被火焰灼烧过般焦裂,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与怨毒之气!这道纹路,正在疯狂吞噬着她的生命力!她印堂(命宫)一片死灰,疾厄宫(山根)塌陷断裂,寿元将尽之兆已现!更诡异的是,她的眼神浑浊不堪,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色虫影在蠕动! “徐天师…救我…”金太夫人声音嘶哑,如同破旧风箱,“这‘富贵纹’…是诅咒…它…它在吃我…” 徐应德仔细观其面相,掐指推算其八字,脸色越发凝重:“金夫人,您这并非天生的‘通天纹’,而是后天形成的‘夺命咒纹’!此纹以无数枉死之人的怨念和…某种极其邪恶的金蚕蛊毒为引,强行刻入命格!它确实能带来泼天富贵,但代价…就是您的性命和…永世不得超生!您是否…动过不该动的古墓?或者…强占了带有血咒的珍宝?” 金太夫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和悔恨,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鸽卵大小、通体血红、内里仿佛有金色火焰流淌的奇异宝石——“血焰琉璃心”! “三十年前…南洋‘蛇王冢’…为了它…”金太夫人老泪纵横,“我害死了所有同伴…强行带走了它…从此…这纹路就出现了…富贵也随之而来…但…但每晚都有无数冤魂在我耳边哀嚎…有金色的虫子在我血肉里钻…” “蛇王冢!血焰琉璃心!”徐应德目光一凝,“传说中守护南洋古蛇神祭坛的圣物!此物本身蕴含庞大生机,但被血咒和守护蛊毒层层包裹!强行夺取,必受‘金蚕噬心咒’和‘万魂缠身咒’双重反噬!您这‘富贵通天纹’,就是双咒显化于面相的具现!” 解此双咒,难如登天。金蚕蛊毒已深入骨髓神魂,万魂怨念更是根植命格。强行拔除,金太夫人会立刻魂飞魄散。需行“移花接木,因果转嫁”之法,但此乃逆天之举,施术者将承担巨大因果业力! 徐应德看着油尽灯枯、满眼哀求的金太夫人,又感受到怀中阴符残篇对那“血焰琉璃心”和双咒邪力传来的、近乎贪婪的悸动。他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罢了。我有一法,或可一试,但需您心甘情愿,舍弃这泼天富贵,并立下血誓,余生散尽家财,赎清罪孽。” 金太夫人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连连点头,咬破手指,立下重誓。 徐应德在道观遗址的残破大殿布下“两仪转生阵”。阵分阴阳,阴鱼位置放置那枚“血焰琉璃心”,阳鱼位置则由金太夫人盘坐。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因果业力,今朝转承!敕!”徐应德脚踏罡斗,口诵秘咒。他双手虚引,以自身为桥梁,强行引动阴符残篇之力!这一次,目标不是吞噬,而是**“转嫁”**!残篇墨点旋转,散发出强大的吸力,目标锁定金太夫人命格中缠绕的“金蚕噬心咒”本源和“万魂缠身咒”的核心怨念! 同时,他引导着阴符残篇的力量,将这两股被强行剥离的邪力,如同引线一般,导向阴鱼位置的“血焰琉璃心”! “呃啊——!”金太夫人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她脸上的“富贵通天纹”如同活了的蜈蚣般疯狂扭动,颜色由深褐转为刺目的暗金!无数细小的金色蛊虫虚影从她七窍中涌出,扑向血焰琉璃心!同时,无数扭曲痛苦的怨魂虚影也从她体内被撕扯出来,哀嚎着被吸入宝石! 血焰琉璃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内里的金色火焰疯狂燃烧,与涌入的蛊毒和怨魂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和无数怨魂的尖啸! 阴符残篇的力量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和冷酷的搬运工,持续剥离、转嫁着双咒邪力。徐应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体内阴寒反噬与强行转嫁带来的因果业力双重冲击,皮肤下的“冰裂纹”迅速蔓延,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带着冰晶的血丝!他感到自己的魂魄仿佛要被这庞大的业力撕碎! 终于,金太夫人脸上的“富贵通天纹”颜色彻底褪尽,只留下淡淡的、如同老年斑的痕迹。她眼神中的浑浊和金色虫影消失不见,虽然依旧苍老虚弱,但眉宇间那股萦绕不散的怨毒与恐惧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后的平静与深深的疲惫。她对着徐应德,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在保镖搀扶下离去,背影萧索,却带着赎罪的决绝。 而阵中的“血焰琉璃心”,颜色变得暗淡无光,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黑色裂纹,内里的金色火焰也彻底熄灭,变成了一块充满邪异死气的石头。 徐应德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混合着黑色冰晶的鲜血,仰天倒下!昏迷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栖霞谷清澈的天空中,仿佛裂开了一道细微的、流淌着暗红色光芒的缝隙,缝隙深处,隐约可见一轮被铁链锁住的血色月亮…师父张天师元神所化的封印,似乎…松动了! 他体内的阴符残篇,在吞噬了北欧的邪核死气、转嫁了南洋的双咒业力后,那点墨色已深邃如宇宙黑洞,散发出的冰冷与晦涩,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冻结。皮肤上的青黑裂纹,如同蛛网般爬满了他的脖颈,正向脸颊蔓延。 青溪镇的阴影,从未如此迫近。而他自己,似乎正成为阴符残篇下一个…也是最终的“宿主”。 第112章 量子风水局 意识沉沦于无边的冰海。徐应德感觉自己正被无数青黑色的、带着尖刺的藤蔓缠绕、拖拽,坠向永恒的黑暗与寒冷。那是阴符残篇反噬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蚕食着他的经脉、魂魄,甚至对生的渴望。皮肤上的“冰裂纹”已蔓延至脖颈,如同破碎的瓷器,散发着死亡的幽光。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冻结的刹那,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暖流,如同地底涌出的温泉,注入了他濒临枯竭的识海。暖流中带着泥土的芬芳、草木的生机,更有一丝熟悉而古老的…道观香火气。 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栖霞谷的断壁残垣,而是一处幽深、温暖的山腹石室。石壁上刻满了古朴的符箓,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形成天然的聚灵法阵。空气中弥漫着珍稀草药的气息。一个身着灰色旧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却如古井般深邃的老道士,正将三根燃烧着青色火焰的艾炷,精准地灸在他胸口阴符残篇的位置。那青色火焰带着奇异的生机,与残篇散发的阴寒激烈对抗着,发出滋滋的轻响。 “醒了?”老道士声音平和,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栖霞谷地脉残存的最后一点纯阳之气,加上老道这点‘青阳续命灸’,总算把你从‘阴煞噬魂’的边缘拉回来了片刻。” “前辈…您是?”徐应德声音沙哑干涩。 “贫道玄真,算是你师父张道陵…未记名的师弟。”老道士收起艾炷,指了指石室一角。那里,一尊小小的、布满裂纹的石像,依稀能看出张天师年轻时的轮廓,正散发着微弱却同源的气息,与石壁法阵共鸣,持续压制着徐应德体内的阴寒。 “师父…”徐应德心头剧震。 “师兄当年镇压阴月宗主前,便料到阴符篇终是双刃之剑,使用者必遭反噬。他分出一缕残念,寄于这栖霞谷地脉石像之中,并嘱托我暗中守护,若后世传人持阴符篇至此且遭逢大难,便出手相助。”玄真子道长叹道,“只是…他也没料到,你体内阴符反噬如此之快、如此之烈。更没料到,那封印…” 他指向石室顶部。那里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流动的、如同水镜般的能量屏障。屏障之上,清晰地映照出栖霞谷上方的天空——那道徐应德昏迷前看到的暗红色裂缝,此刻已扩张了数倍!裂缝深处,血月的光芒越来越盛,锁链崩断的刺耳声响,如同来自九幽的丧钟,穿透屏障,震得石室嗡嗡作响! “血月将临,阴阳界封印已至崩溃边缘。”玄真子面色凝重,“师兄的元神…快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石室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刻着符文的玉盘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影像中,一位西装革履、却眼窝深陷、印堂笼罩着浓郁死气的华裔中年男子,正是硅谷新贵、“智穹科技”的创始人兼家主——陆天穹。他身后背景是科技感十足的办公室,但办公室的落地窗外,赫然可见七栋造型奇特、如同扭曲利剑般的摩天大楼,正以一种诡异的阵列,将他的总部大厦死死围在中心! “徐天师!玄真道长!救命!”陆天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我…我被困住了!我的意识…我的身体…正在被‘格式化’!是那些楼!是‘量子纠缠风水局’!救我…否则‘智穹’将成为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话音未落,影像剧烈扭曲,陆天穹的身影如同信号不良般闪烁、分解,最终化作一片雪花噪点! “量子纠缠风水局?”徐应德强撑坐起,眼中寒光一闪,“阴月宗的现代爪牙!竟将奇门遁甲与量子科技结合,以建筑为阵基,空间为弦,布下如此恶毒之局!他们要的不是陆天穹的命,是要以他掌控的全球量子网络节点为跳板,在血月降临的那一刻,将阴月宗主的力量瞬间投射至全球!让整个现代文明成为其降临的祭品!” 时间紧迫!徐应德与玄真子立刻动身。玄真子以栖霞谷地脉石像之力,暂时压制徐应德体内最狂暴的反噬,并交给他三枚以自身精血温养百年的“青阳破煞钉”。 硅谷,智穹科技总部。一下飞机,徐应德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带着冰冷计算和空间扭曲感的庞大压力笼罩着这片区域。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根本无法定位。那七栋“利剑”摩天大楼,表面覆盖着特殊的吸波材料,不断释放着扰乱空间和生物电波的特定频率,共同构成一个巨大的、无形的“量子奇门局”!居中核心的智穹大厦,如同被蛛网粘住的飞虫。 陆天穹被禁锢在顶层办公室。他坐在特制的量子计算机控制台前,眼神空洞,手指却以非人的速度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流淌着无数诡异的、仿佛具有生命的代码。他的身体周围,缠绕着七条由幽蓝色数据流构成的“锁链”,分别连接着窗外七栋大楼的顶端! “七杀锁魂,量子为链!他在被强制编写开启‘数据幽冥通道’的终极程序!”徐应德瞬间明了破局关键,“需同时斩断七条量子锁链,并摧毁七栋大楼顶端的‘阵眼发射器’!” 但如何做到?七栋大楼分处城市不同方位,戒备森严,且有强大的能量场保护!强攻根本来不及! “用这个!”玄真子取出一块古朴的龟甲,上面刻满了流动的星图,“此乃‘浑天星衍甲’,可借星辰之力,短暂扭曲空间定位。老道在此为你护法,稳住陆天穹最后一点灵识不散!你以元神催动阴符残篇,借星甲之力,同时‘降临’七处阵眼!记住,你只有七息时间!” 这是孤注一掷!徐应德盘膝坐下,将浑天星衍甲置于膝上。他深吸一口气,不顾体内翻江倒海的阴寒与撕裂般的痛楚,将全部心神沉入阴符残篇!这一次,目标不是吞噬,而是**“同频共振”**!他要让自己的元神频率,短暂地与那七条量子锁链同调! “天地定位,星衍无方!以我元神,遁甲无疆!敕!”徐应德低吼,阴符残篇墨点骤然亮起,不再是纯粹的吞噬之黑,而是流转出深邃的、仿佛蕴含周天星辰的幽蓝光泽!浑天星衍甲上的星图骤然亮起,投射出七道璀璨的星光,无视空间距离,瞬间锁定七栋大楼顶端的阵眼发射器! 徐应德的元神在星甲之力包裹下,一分为七!七道虚影同时出现在七个阵眼发射器旁!每个发射器核心,都悬浮着一颗不断旋转的、由高纯度能量晶体构成的微型“阴煞聚能核”! “青阳破煞,钉!”七个徐应德虚影同时出手!三枚青阳破煞钉(玄真子所给)被他以元神之力复制投影,化为七组三枚!二十一枚燃烧着青色火焰的破煞钉,如同天罚之矛,无视物理屏障,狠狠钉入七颗阴煞聚能核的核心! “噗——!”如同气球被戳破!七颗聚能核同时爆裂!狂暴的阴煞能量还未扩散,就被阴符残篇那早已准备好的、同频共振的吞噬之力疯狂撕扯、吸纳!缠绕陆天穹的七条量子锁链应声断裂、消散! 现实中的陆天穹身体一震,空洞的眼神恢复一丝清明,瘫倒在控制台前。屏幕上那即将完成的恐怖程序瞬间崩溃、消失。 徐应德的七道元神虚影回归本体。他脸色惨白如金纸,猛地喷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色冰血!强行催动阴符共振与吞噬,几乎将他残存的生机榨干!皮肤上的裂纹瞬间蔓延至半边脸颊,如同覆盖了一张青黑色的冰网!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阴符之力,并非只能吞噬,亦可感知、同频、甚至…引导! 栖霞谷上空的裂缝,已扩张至遮天蔽日!血月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浆,染红了整片天空!锁链崩断的巨响连绵不绝!一股浩瀚、古老、充满无尽怨毒与毁灭意志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裂缝中倾泻而下!大地震动,万籁哀鸣! 玄真子道长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来不及了!师兄的元神…散了!阴月宗主…要出来了!” 徐应德挣扎着站起,擦去嘴角的黑血,感受着体内即将彻底爆发的阴寒和那轮血月中传来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召唤。他明白了,自己这具由阴月宗“七煞引魂阵”唯一幸存的阵眼所化的躯体,本就是阴月宗主为自己准备的、最完美的降临容器!师父当年那一剑偏转,不仅救了他,也埋下了今日的因果。 “前辈,请为我护法最后一程。”徐应德的声音异常平静。他走向栖霞谷中央那片残破的道观广场。 玄真子没有多言,盘膝坐于广场边缘,手掐法诀,身下浮现出巨大的八卦图虚影,与栖霞谷残存的地脉相连,形成最后一道屏障,隔绝着血月邪气对徐应德的直接冲击。 徐应德立于广场中央,抬头直视那轮几乎占据整个天幕的血月。血月中,一个被无数断裂锁链缠绕的、顶天立地的恐怖魔影正在缓缓站起!那双燃烧着血焰的巨眼,穿透虚空,死死锁定了徐应德,眼中充满了贪婪、暴虐和…一丝源自同脉的诡异亲切。 “我的…容器…”宏大的魔音直接在徐应德灵魂深处响起,带着无可抗拒的诱惑与威压,“归来…与我合一…这污浊的尘世…将在我们的力量下…重归混沌!” 徐应德没有回答。他缓缓展开双臂,做出了一个令玄真子和血月中魔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主动撤去了体内最后压制阴符反噬的力量! “轰——!”积蓄到顶点的阴寒邪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的经脉!皮肤上的青黑裂纹骤然爆发,如同黑色的闪电爬满全身!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尊布满裂痕的黑色冰雕!怀中那页阴符残篇自动飞出,悬浮在他头顶,墨点旋转如黑洞,疯狂吸纳着血月倾泻而下的邪气,也贪婪地抽取着徐应德最后的生机! “徐应德!你做什么!”玄真子惊骇欲绝。 血月中的魔影也发出一声惊疑的怒吼! 就在阴符残篇的力量膨胀到极致,徐应德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同化,成为阴月宗主完美容器的刹那—— 徐应德那布满裂痕、即将被黑色彻底覆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近乎解脱的微笑。 “师父…我明白了…”他破碎的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却清晰无比,“奇门遁甲的真谛…不在‘甲’…不在遁…不在吞噬…而在…” 他猛地抬头,那双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眼眸深处,爆发出最后一点、纯粹到极致的、属于“徐应德”本我的灵光! “…在‘选择’!” “我选择…以身为祭!以魂为引!遁甲…归墟!” 他燃烧起自己残存的所有意识、所有魂魄本源、所有对生的眷恋、对师父的敬仰、对苍生的悲悯!这股纯粹到极致、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本我意志”,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桥梁,一头连接自身被阴符和血月双重邪力充斥的躯体,另一头…连接着头顶那已膨胀到极限、贪婪吞噬一切的阴符残篇! 他选择,将自己作为最后的祭品,主动投入阴符残篇那个吞噬一切的黑洞!他要将自己连同体内无法化解的阴符邪力、连同那轮血月投射下来的恐怖力量、连同自己这具作为完美容器的身躯…一起献祭给阴符残篇! 他要以自身为“甲”,遁入那最终的“虚无”(归墟),将阴月宗主降临的锚点、将阴符反噬的源头、将这场浩劫的核心…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血月中的魔影发出惊恐万状的咆哮!它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那阴符残篇在吞噬了徐应德燃烧的“本我意志”和庞大的邪力后,内部的力量平衡被这最纯粹的“人性之火”彻底打破!它不再是可控的工具,而变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无差别毁灭一切的黑洞! 阴符残篇爆发出无法形容的、吞噬一切光和存在的绝对黑暗!这黑暗瞬间笼罩了徐应德的身体,笼罩了栖霞谷上空的血月裂缝,甚至…反向吞噬了血月中那巨大的魔影! “轰隆隆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宇宙初开、又似万物归寂的无声湮灭!栖霞谷上空,那轮恐怖的血月、那巨大的裂缝、那顶天立地的魔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纯粹的、干净的、深邃的夜空,以及…点点繁星。 阴符残篇完成了最后的吞噬,化作一缕细微到极致的黑烟,消散在夜风中,再无痕迹。 广场中央,徐应德站立的地方,空无一物。没有尸体,没有残骸,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玄真子道长呆呆地看着那片空荡荡的地面,老泪纵横。他明白,徐应德选择了最彻底的“遁”——将自己遁入虚无,以身为祭,完成了对阴月宗主的终极封印,也终结了阴符反噬的轮回。 夜风吹过栖霞谷,吹拂着断壁残垣上新生的嫩草。玄真子仿佛听到风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带着解脱的安宁: “师父…奇门遁甲…真谛…在‘选择’…我选…值得…” 数月后。 青溪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阴阳界的裂缝被彻底抹平,只余下七根青铜柱在阳光下沉默矗立,纪念着张天师与徐应德师徒的牺牲。 玄真子道长在栖霞谷结庐而居,守护着张天师残念的石像,偶尔为山民看看风水小病,平淡度日。 金太夫人散尽亿万家财,成立全球最大的“历史创伤与文化遗产保护基金会”,专注于保护那些因贪婪和战争而遭受破坏的古迹与文明,尤其是南洋“蛇王冢”遗址的重建与供奉。 硅谷,智穹科技由陆天穹的副手接手,量子项目永久封存。那七栋“利剑”大楼被政府收购,顶部被改造成巨大的城市公园和公共天文台,成为警示与反思的象征。 北欧,“瓦尔哈拉生命科技中心”更名为“生命伦理研究所”,专注于临终关怀与生命尊严的探讨。B7层被永久封闭,立碑纪念逝者。 帝都,雷昊在父亲雷霆的陪伴下,进入一所远离喧嚣的古典书院就读,学习经史子集,养浩然之气,眉宇间的阴鸷日渐消散,偶尔展露的笑容,依稀可见一丝深藏的贵气。 世界似乎恢复了平静。 直到某一天。 江南水乡,一座古老的石桥上。一个穿着普通休闲服、面容有些苍白却眼神清澈平和的年轻男子,正看着桥下潺潺流水发呆。他的相貌,与徐应德有七分相似,却又似乎少了那份沧桑与沉重,多了几分初生般的纯净。 一个神色焦虑的中年男人(新晋的电商新贵“快购网”家主李东来)匆匆跑上石桥,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高人。他最近新购的豪华别墅怪事频发,妻子夜夜噩梦,三岁的儿子总对着空气喊“红眼睛的阿姨”,生意也莫名下滑。 他焦急的目光扫过桥上的年轻人,本想忽略,却不知为何,那年轻人平静的眼神让他焦躁的心莫名安定了一丝。鬼使神差地,他停下脚步,试探着问:“这位…小哥,打扰一下,请问这附近…有没有懂…懂风水的高人?” 年轻人闻声转过头,看向李东来。他的眼神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人心。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而温和,如同初春融化的溪水。 “风水?”年轻人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熟悉韵律,“略懂一点。家主,您印堂带赤,眉尾散乱,家中可是西南方位动土,惊扰了‘地阴之客’?” 李东来浑身一震,如同被电流击中!西南角!正是他为了挖游泳池新动土的地方! “您…您怎么知道?”他声音发颤。 年轻人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清澈的蓝天,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他轻轻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划过一道极其玄奥、隐含九宫八卦至理的轨迹,却又转瞬即逝。 “奇门遁甲…”他低声自语,仿佛在确认一个久远的记忆,“…真谛在‘选择’…这一次,我选择…看看这人间烟火。” 他转向目瞪口呆的李东来,笑容依旧温和:“走吧,李家主。带我去看看您的宅子。问题…应该不大。”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落在地上,隐约间,仿佛与当年那个背负断剑、行走江湖的落寞道人的影子,有刹那的重叠。 第113章 西南坤位 江南梅雨,缠绵悱恻。李东来的“云水居”别墅坐落在太湖之滨,设计前卫,斥资亿万,本是彰显身份之作,如今却成了全家人的梦魇。妻子形容憔悴,夜夜惊梦,哭诉有湿冷的手扼住她的喉咙;三岁幼子整日对着西南角新挖的泳池方向,咿咿呀呀喊着“红眼睛阿姨,冷”;李东来自己的生意更是接连受挫,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抽走他的财运。 “徐…徐师傅,您看…”李东来引着那位在石桥偶遇、自称“略懂”的年轻人徐应德进入别墅。他心中忐忑,这年轻人气质沉静,眼神清澈得过分,但实在太过年轻,与他想象中的仙风道骨相去甚远。 徐应德步履从容,目光扫过富丽堂皇却透着莫名阴郁的厅堂。罗盘早已不在身边,但他踏入此地的瞬间,灵台便自然映照出整个空间的“气”之流动。西南方,一股粘稠、阴寒、带着强烈怨憎与潮湿水腥的“煞气”,如同活物般盘踞在尚未注水的泳池区域,并通过新铺设的地暖管道和尚未封顶的玻璃廊桥,丝丝缕缕地渗透侵染着整栋别墅。 “西南坤位,主母、腹地、收纳。”徐应德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家主,泳池动土,是否挖到了不寻常之物?比如…古棺?朽骨?或是深埋的、刻有符咒的石碑?” 李东来脸色“唰”地白了:“您…您神了!挖地基时…确实挖出了一具腐朽的乌木棺材!里面…里面只有一具蜷缩的、穿着红嫁衣的白骨!工头怕惹麻烦,也请了个先生看过,说年代久远,无主孤魂,烧点纸钱,把棺木原地深埋,上面建泳池压住就没事了…难道…” “压得住尸骨,压不住千年怨气。”徐应德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西南泳池。灵觉中,一个身着残破湿漉大红嫁衣、双目赤红如血、长发滴着黑水的女子虚影,正从泳池底部缓缓升起,怨毒的目光穿透玻璃,死死锁定李东来的妻子!“此乃‘水溺阴煞’,又称‘红眼新娘煞’。她非自然溺亡,而是被活埋殉葬,怨气千年不化,深锁水脉。你动土破其囚笼,又以泳池之水拟‘阴河’,更兼别墅玻璃廊桥如‘奈何桥’直通内宅,此地已成‘阴宅阳居’的绝凶格局!夫人与幼子灵觉纯净,首当其冲,家主你财运被煞气所污,亦是必然。” **一、破水煞:桃符引雷镇阴河** 解此煞,需断其根,化其怨,更要改变此地的“阴河”格局。徐应德要求: 1. **立即抽干泳池积水,清除所有池底淤泥。** 2. **准备七根三十年以上的雷击桃木芯(至阳破煞)、大量朱砂、雄黄、糯米。** 3. **定制一面巨大的、未开光的青铜八卦镜(需特殊合金,能承受强能量)。** 4. **李东来夫妇及幼子各取一滴中指血(血脉相连,引煞现身)。** 泳池抽干,露出湿漉漉的池底和中央一处明显下陷的痕迹(原棺木深埋处)。阴寒之气更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水锈味,隐约夹杂着女子低泣。 子夜,雨势渐大。徐应德立于池底中心。七根雷击桃木芯被削成七把短剑状,以北斗七星方位深深插入池底泥土,剑柄缠绕浸透朱砂雄黄混合液的麻绳。糯米均匀撒满池底,形成一层至阳的“地网”。 他取过李东来一家的三滴血,滴入一碗特制的符水(含雄黄、菖蒲、无根水)。口中念诵《安魂化怨咒》,咒语低沉,引动周围雨丝都仿佛凝滞。符水泼洒在七把桃木剑环绕的中心区域! “嗤——!”如同冷水泼入滚油!地面剧烈震动!一股浓稠如墨、散发着恶臭的黑水从中心区域喷涌而出,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身着残破红嫁衣、双目赤红的女子身影!她发出凄厉的尖啸,裹挟着刺骨的阴风和水腥,扑向徐应德!池底糯米瞬间变得焦黑,桃木剑剧烈震颤! “坤土载物,雷火破邪!七星引路,怨魂归墟!开!”徐应德脚踏罡步,手掐“五雷印”!天空中闷雷滚滚,竟有七道细小的、肉眼难辨的银色电蛇被他手印引动,精准劈在七把桃木剑上! “轰!轰!轰!”七把桃木剑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雷光!七道雷火交织成网,将那红眼新娘煞死死困在中央!雷火灼烧,黑水蒸腾,怨魂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形体不断扭曲淡化! “就是现在!”徐应德抓起那面巨大的青铜八卦镜,咬破指尖,以自身蕴含奇门真炁的精血,在镜背急速画下一个繁复的“九宫锁煞引魂符”!符成瞬间,他将八卦镜对准被雷火灼烧的怨魂核心!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执符奉敕,引尔归真!敕!”镜面爆发出柔和的、却带着无上威严的金光,如同灯塔,穿透怨魂的怨毒与痛苦,映照出其灵魂深处被活埋殉葬的无尽恐惧与不甘。 哀嚎声渐渐平息,赤红的眼中流下两行黑色的、由怨气凝结的“血泪”。金光笼罩下,那扭曲的嫁衣虚影渐渐舒展,化作一个面容苍白却清秀的古代女子模样,眼中怨毒褪去,只剩下深沉的悲哀。她对着徐应德的方向,盈盈一拜,身影在金光的接引下,渐渐淡化,最终化作点点萤火,消散于雨夜之中。 泳池底部的阴寒煞气随之消散,只余下淡淡的土腥味。李东来一家顿觉心头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徐应德脸色微白,刚才引动一丝天雷之力,虽借助桃木剑和法阵,对他这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仍是负担。他嘱咐李东来: * 原棺木位置,深埋七层朱砂雄黄,上覆三尺纯净河沙,再以青石板封顶。 * 泳池废弃,改建成莲花池或小型喷泉花园(活水化煞)。 * 玻璃廊桥拆除,改建成实心砖石结构,并在入口悬挂一面开光的小八卦镜。 * 家中多置暖色光源(补充阳气),夫人与幼子佩戴他亲手绘制的“安魂定魄符”七日。 徐应德婉拒了李东来丰厚的酬金,只取了些许路费,便悄然离开。他循着一丝冥冥中的感应,来到魔都。在一家以高强度、快节奏着称的互联网巨头“字节跃动”总部附近的面馆,他的目光被一个独自狼吞虎咽的年轻程序员吸引。 此人名叫周哲,顶着一头乱发,黑眼圈浓重如熊猫,面色蜡黄,印堂处竟笼罩着一层极其稀薄、却不断流动的、由无数“0”和“1”构成的**“数据灰霾”**!这灰霾并非实体,而是其精神长期被庞大数据流冲击、魂魄不稳的外在显化!更令徐应德心惊的是,周哲的命宫(印堂)深处,隐隐有一枚极其微小、如同二维码般的**“失魂印”**正在生成!此印一旦完全成型,轻则精神分裂、记忆错乱,重则魂魄离散,成为“数字植物人”! “兄台,工作压力很大?”徐应德坐到周哲对面,递过去一杯温水。 周哲一愣,苦笑道:“何止是大…我们组负责‘无尽信息流’的核心算法优化,每天面对的数据量是天文数字!最近感觉脑子像要炸开,耳鸣,幻听,看什么都像代码…昨晚还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全是滚动弹幕的深渊里…”他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那“数缕灰霾”随之波动。 “无尽信息流…海量数据冲击神魂…”徐应德心中明了,“此乃现代‘神煞’!非妖魔,却更凶险!需固本培元,隔绝‘数据阴煞’。” 解此“印”,常规符咒效果甚微。需结合奇门安神术与现代科技手段。徐应德让周哲带他来到其租住的公寓。房间凌乱,桌上摆满能量饮料,最大的“污染源”是床头那台24小时不关机的、连接公司内网的高性能工作站,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永不停歇。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关闭工作站,切断所有非必要电子设备。** 2. **准备一套最高端的主动降噪耳机(需物理隔音与白噪音生成功能)。** 3. **周哲本人静坐于房间中心,闭目冥想。** 4. **大量新鲜绿植(如绿萝、虎皮兰)。** 他先以朱砂在周哲额头命宫处画下一个微型的“凝神归元符”,暂时稳住其动荡的魂魄。接着,他走到那台工作站前,双手十指以一种极其玄奥的韵律在机箱外壳上快速敲击、滑动,仿佛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章。指尖过处,留下淡淡的、肉眼难辨的灵光轨迹——这是他以指代笔,在物理层面布下一个小型的“奇门屏蔽阵”,暂时阻隔机器本身散发的信息辐射场。 然后,他开启降噪耳机,选择了一段由他口述录制的、混合了特定频率道家“清心咒”与自然雨声的白噪音,为周哲戴上。 “眼观鼻,鼻观心,意守丹田。想象自己身处宁静山谷,清泉流淌,微风拂面…”徐应德的声音低沉舒缓,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引导周哲进入深度放松状态。 同时,他将带来的绿植放置在房间各个角落,尤其是工作站周围。植物天然的生机场域,有助于净化被数据污染的环境气场。 三小时后,周哲从深度冥想中醒来,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枷锁,耳鸣幻听消失大半,头脑也清明了许多。再看那工作站,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给他带来那种窒息的压迫感。 “徐师傅…这…”周哲又惊又喜。 “治标而已。”徐应德摇头,“根源在你日夜浸淫的‘数据洪流’。若想根治,需从根本入手。”他取出一枚温润的白色鹅卵石,以指力在其上刻下一个极其微缩的“坎水归元符”(坎水主智,亦主流动不息)。 “此为‘静心石’,工作时置于案头。每当你感觉数据冲击过大、心神动荡时,便握紧它,默念‘坎水归元,神凝意定’。”他又写下几味安神养脑的中药方子和一套简单的导引术,“固本培元,强健神魂,方是长久之计。若有可能…申请调离核心算法组,或设定严格的‘数字断食’时间。” 周哲如获至宝,郑重收下。徐应德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魔都璀璨的霓虹,那无尽的“0”与“1”构成的光海之下,不知还有多少“周哲”正在被无形的“数据阴煞”侵蚀着神魂** 离开魔都,徐应德被一通紧急电话召至鹏城。求助者是国内新锐的区块链金融公司“链海金科”的创始人兼家主——沈星河。他正面临一场诡异的金融灾难。 “徐先生!救命!”沈星河脸色惨白,指着公司巨大的数据监控屏,“我们的核心算法…失控了!所有基于‘青蚨链’发行的数字资产,价值正在以指数级速度蒸发!更可怕的是…持有这些资产的用户…他们的银行账户余额…也在同步减少!就像…就像有看不见的虫子,在啃噬他们的财富!” 屏幕上,一条代表“青蚨币”价值的曲线正断崖式暴跌,旁边用户恐慌的投诉数据如火山喷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绝望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心烦意乱的…金属嗡鸣声? 徐应德凝神感知。整个公司核心数据区,笼罩着一股无形的、粘稠的、带着强烈“剥夺”与“寄生”意味的“金煞之气”!这煞气如同亿万只无形的“金钱蛊虫”,正顺着网络和数据流,疯狂吮吸着所有与“青蚨链”相关资产的“财气”! 他走到核心服务器机房外,那金属嗡鸣声更清晰了。开启灵觉,他看到了惊人的景象——机房内密集的服务器阵列上空,无数细小的、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的“蛊虫”虚影在飞舞!它们形态类似传说中的“青蚨”(一种古代传说中的母子连心虫),正不断从服务器的散热孔中进进出出,每一次进出,都带走一丝代表财富的金色“财气”光点! “青蚨蛊咒!”徐应德目光如电,“有人将古老的‘青蚨子母夺财蛊’与区块链技术结合!以你们的‘青蚨链’为巢穴,以数字资产为食粮!此蛊不啃噬实体,专噬‘财运气数’!若不阻止,所有关联者都将倾家荡产!” 沈星河如坠冰窟:“是…是竞争对手?还是…黑客?” “非也。”徐应德指向公司前台供奉的一尊造型奇特的、非金非玉的暗金色蟾蜍摆件,“根源在此!此物可是贵公司成立时,某位‘高人’所赠镇财之宝?” 沈星河点头:“是港岛一位大师…说此乃上古‘金蟾吐宝’的遗蜕,能聚八方财…” “聚财是真,但聚的是‘劫财’!”徐应德冷笑,“此非金蟾,乃‘青蚨蛊母’的拟态!真正的蛊母就藏在这遗蜕内部!它以公司气运为基,以区块链为网,产下亿万‘子蛊’寄生在你们的数字资产中!子蛊吸食财气,反哺蛊母!你们越发展,用户越多,这蛊母就越强大,吸得就越狠!如今它已成熟,开始‘收网’了!” 破此局,凶险万分。强行摧毁蛊母,恐引发子蛊暴走,瞬间吸干所有关联者的剩余财气,酿成大规模惨剧。需以奇门之术,行“断根绝源,釜底抽薪”之法!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暂停所有‘青蚨链’交易。** 2. **准备大量纯度极高的天然水晶粉末(尤其是白水晶和紫水晶)。** 3. **沈星河提供公司创立时的原始章程、核心团队所有成员的电子签名(代表公司本源气运)。** 行动在子夜进行。所有服务器强制离线。水晶粉末被均匀撒满机房地面和机柜缝隙,形成一层净化、稳定的能量场域,暂时压制躁动的子蛊。 徐应德坐在那台物理隔绝的超级计算机前。屏幕上并非代码,而是一个他亲手绘制的、极其复杂的“九宫八卦绝源阵”图!他将沈星河提供的原始章程扫描件和核心成员的电子签名作为“阵基”导入。 “天地定位,因果循环!青蚨夺运,今朝溯源!断!”徐应德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的并非编程语言,而是蕴含奇门真意的“符文指令”!每一个字符落下,屏幕上的阵法图就亮起一部分,同时机房内水晶粉末的光芒也随之呼应闪烁! 当最后一个“断”字符文输入,整个阵法图光芒大放!一股无形的、斩断因果的力量顺着公司内部网络(物理连接未断,但数据流已隔绝)逆流而上,精准锁定每一个寄生在数字资产中的“子蛊”虚影,以及前台那尊暗金蟾蜍体内的“蛊母”! “嘶嘶嘶——!”尖锐刺耳的虫鸣瞬间充斥整个公司!机房内暗金蛊虫虚影疯狂乱窜,撞在水晶粉末形成的光晕上,发出灼烧的轻响!前台的蟾蜍摆件剧烈震动,表面裂开细纹,一股浓郁如实质的暗金色邪气喷涌而出,化作一只拳头大小、狰狞丑陋的暗金甲虫虚影(蛊母真身)!它发出愤怒的嘶鸣,振翅欲扑向徐应德! “源已断,根当诛!”徐应德眼神一厉,并指如剑,隔空点向屏幕阵法图的核心阵眼!一道纯粹由意念凝聚、带着奇门破煞真炁的“剑气”穿透虚空,狠狠刺入那蛊母虚影! “噗!”蛊母虚影应声而碎!同时,机房内所有躁动的子蛊虚影如同被抽走了生命力,瞬间僵直、化作点点暗金尘埃消散! 屏幕上,那条断崖式暴跌的“青蚨币”价值曲线,如同被无形之手托住,稳稳停住,不再下跌。虽然损失惨重,但灾难性的崩盘被阻止了。 沈星河看着恢复平静的服务器和屏幕上稳定的曲线,浑身被冷汗浸透,对着徐应德深深鞠躬:“徐天师…再造之恩…” 徐应德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隔空一击,对他精神消耗颇大。他走到前台,拾起那裂开的蟾蜍遗蜕,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一丝邪气。 “此物熔毁,深埋于十字路口之下(散其残余煞气)。公司更名,业务转型,多做公益,以善行弥补因‘劫财蛊’而损的福德。”他顿了顿,看着沈星河,“另外,查查当年送你这‘金蟾’的港岛大师,是否与一个名为‘金玉楼’的古老珠宝商有关联。” 沈星河眼中寒光一闪:“金玉楼?我明白了!” 离开链海金科,鹏城的夜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徐应德摩挲着怀中一枚温润的白色鹅卵石(周哲的静心石),感受着指尖残留的、破解“青蚨蛊咒”时触及到的那一丝与“金玉楼”相关的、更加古老深邃的邪气脉络。 金玉楼…南洋金太夫人散尽家财赎罪…港岛大师…青蚨蛊…还有栖霞谷血月之战前,金太夫人那被诅咒的“富贵通天纹”…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将这些看似无关的事件串联起来。 “金蚕噬心…青蚨夺运…阴月宗的手段,真是无孔不入…”他低声自语,清澈的眼眸望向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楼宇,看到了那片潮湿炎热的土地,“下一个‘病人’,或许就在那里。” 他体内的力量依旧涓细,记忆依旧模糊,但那份属于“徐应德”的敏锐直觉和对阴邪之气的感应,正随着一次次“诊疗”而逐渐复苏。皮肤之下,曾被青黑色裂纹覆盖过的地方,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悸动,仿佛在提醒着他那遁入虚无的代价,以及…阴符残篇可能并未彻底消散的秘密。 第114章 鬼面疮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倒映在墨色的海面上,璀璨如星河坠落。徐应德站在中环摩天大楼的阴影里,手中摩挲着那枚从链海金科带回的、裂开的暗金蟾蜍遗蜕碎片。碎片冰冷,残留着一丝微弱却极其顽固的邪气,如同指向南方的磁针。 “金玉楼…”他低声自语。沈星河后续的调查指向港岛一家历史悠久的典当行兼古董商——“永昌号”,其幕后东家与南洋金家渊源极深。而那位赠予沈星河“金蟾”的港岛大师,正是永昌号的“首席风水顾问”,司徒镜。 徐应德以“内地风水新锐”的身份拜访永昌号。店铺位于中环核心地段,门面古色古香,檀香袅袅。接待他的是位笑容可掬的经理,但徐应德踏入店门的刹那,罗盘(他新购的普通罗盘,虽无灵力加持,却能敏锐感应特殊磁场)指针便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店铺深处一部仅供员工使用的老旧货梯。 灵觉中,整个永昌号的气场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门庭处刻意营造的祥和“生”气被巧妙引导,流入店铺深处后,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扭转,汇入那部货梯,向下沉降!整座大楼的地气,乃至周边街道的“财”气、“人”气,都仿佛被这部不起眼的货梯源源不断地“抽吸”下去!此乃极其歹毒的“聚阴夺运梯”! “贵店这部货梯,通往何处?”徐应德状似无意地问。 经理笑容不变:“哦,徐师傅好眼力。那是通往地下库房的,存放些笨重老物件,不对外开放的。” 徐应德心中冷笑。库房?恐怕是通往更深处的不祥之地!他借口欣赏古董,在店内踱步,目光扫过那些看似价值连城、实则大多笼罩着或浓或淡“墓气”、“怨气”的古物。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柜台后一幅不起眼的古画上——画的是《钟馗嫁妹》,但钟馗的面目却被一层薄薄的、流动的暗金色“油彩”覆盖,显得诡异而阴森。那暗金色泽,与青蚨蛊母的气息同源! “这幅画…”徐应德刚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这幅《镇邪图》,乃敝号镇店之宝,非卖品。”一位身着月白唐装、手持紫檀念珠、面容清癯却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正是司徒镜!他目光落在徐应德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徐师傅年纪轻轻,眼光倒是毒辣。” “司徒大师谬赞。”徐应德微笑,“只是觉得此画…戾气过重,钟馗神威被金煞所污,怕是镇不住邪,反招邪祟啊。” 司徒镜瞳孔微缩,随即恢复淡然:“画作古旧,难免沾染岁月之气。徐师傅若对风水有兴趣,不如移步楼上雅室,品茶论道?” 徐应德婉拒了司徒镜的“邀请”。直觉告诉他,司徒镜身上缠绕着一股深沉晦涩的邪气,与金玉楼的“金蚕噬心咒”一脉相承,甚至更为古老。此人,极可能是阴月宗在港岛乃至南洋的重要棋子。 他刚走出永昌号不远,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悄然停在他身旁。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布满愁容、却难掩威严的苍老面孔。 “徐天师,冒昧打扰。老朽包振海,‘寰宇航运’的当家人。犬子…犬子身染怪疾,遍访名医无效。听闻天师在江南神迹,特来相请!求您救命!”老者声音沙哑,带着绝望的恳求。 包家半山豪宅,戒备森严。卧室内,浓烈的消毒水和名贵熏香也掩盖不住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与腥甜交织的怪味。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包家长孙包世杰)躺在特制病床上,全身被束缚,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最骇人的是他的左脸——从颧骨到耳根,一大片皮肤如同活物般蠕动、凸起,形成一张扭曲痛苦、五官清晰的“鬼脸”!那“鬼脸”的眼睛是血红的,嘴唇开合,仿佛在无声地诅咒!疮口边缘渗出的不是脓血,而是粘稠的、暗金色的液体! “鬼面疮!”徐应德眼神凝重,“非病非毒,乃怨灵缠身,借宿主血肉显形!且此怨灵被金煞浸染,已成‘金面鬼煞’,凶戾异常!” 他开启灵觉。包世杰身上缠绕着浓烈的怨气和海水的腥咸,那“鬼脸”深处,是一个穿着旧式水手服、浑身湿漉、面容被重物砸得稀烂的怨灵!其怨念核心,更被一缕与永昌号、司徒镜身上同源的暗金邪气死死缠绕、操控! “包家主,令孙发病前,是否接触过从海底打捞的古物?或…去过不该去的海域?”徐应德沉声问。 包振海老泪纵横:“是…是半年前!世杰负责家族一艘打捞船,在南海‘鬼哭礁’附近捞起一个密封的青铜匣!匣子打开后…里面只有半块刻着古怪符文的金饼和…一堆人骨!当晚…当晚船上就死了三个人!死状极惨!世杰回来后…就…就这样了!”他指向床头柜上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正是半块暗沉、布满诡异螺旋纹路的金饼,散发着浓郁的怨气与暗金邪气! “鬼哭礁…沉船怨灵…金饼锁魂…金煞控怨!”徐应德瞬间理清脉络。阴月宗余孽利用包家打捞船,释放了被封印在海底的怨灵(可能是古代沉船枉死的水手),并以金饼为媒介,将怨灵与包世杰强行绑定,更注入金煞邪气强化其凶性,形成“金面鬼煞”! 解此煞,需超度怨灵,斩断金煞锁链,更要驱除其体内被强行灌注的邪气!凶险万分!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将包世杰移至海边,正对鬼哭礁方向。** 2. **准备大量粗海盐、新鲜芭蕉叶、七盏长明渔灯(需渔家祖传老灯)。** 3. **包家所有直系亲属到场,各取一滴中指血。** 4. **那半块金饼置于法坛核心。** 深夜,僻静海湾。海浪呜咽,如同鬼哭。包世杰被安置在铺满芭蕉叶(隔绝地阴)和厚厚海盐(净化邪气)的法坛上,面朝漆黑的大海。七盏长明渔灯按北斗方位点燃,昏黄的灯火在海风中摇曳。 徐应德以包家众人之血混合朱砂、雄黄、无根水,在包世杰左脸“鬼面疮”周围画下一个繁复的“引魂渡厄符”。符成瞬间,那“鬼脸”发出凄厉的尖啸,剧烈蠕动,暗金脓液狂涌,仿佛要挣脱束缚! “天地同悲,沧海共泣!沉冤得雪,怨魂归墟!”徐应德脚踏禹步,手捧那半块金饼,口中念诵《阴符篇》中沟通幽冥、化解怨戾的秘咒。咒语引动海风呜咽加剧,海浪拍岸声如同无数冤魂的回应! 他猛地将金饼按在“鬼面疮”之上! “吼——!”包世杰身体弓起,发出骇人惨叫!那“鬼脸”在金饼的刺激下彻底凸出皮肤,化作一个半人高的、湿漉漉的水手怨灵虚影!其胸口,一条暗金色的锁链深深嵌入魂体,另一端连接着包世杰的心脏! “断!”徐应德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点纯粹的精神之火(他新生后极为微弱的本源力量),狠狠点向那条暗金锁链! “滋啦!”锁链应声而断!怨灵虚影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哀嚎,挣脱束缚,但魂体被金煞侵蚀的部分仍在疯狂燃烧、扭曲! “金煞噬魂…需引海魄!”徐应德抓起七盏渔灯,以奇快无比的身法环绕怨灵虚影疾走,每一步踏下,都有一盏渔灯的灯火分出一缕,融入怨灵被金煞侵蚀的部位!渔灯之火蕴含渔家世代积累的、与大海抗争的坚韧生魂之力,如同清凉的海水,中和着灼烧的金煞! 同时,他口中秘咒不停,引导着怨灵看向漆黑的大海深处:“看!那里才是你的归处!海浪会洗净你的冤屈,海风会带走你的痛苦…尘归尘,土归土…” 在渔灯之火的抚慰和咒语的引导下,怨灵眼中狂暴的戾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悲哀与释然。它对着徐应德的方向,又对着包家众人(尤其是包振海,仿佛认出了当年雇主后代的血脉),缓缓躬身,身影渐渐淡化,化作点点带着咸腥水汽的幽蓝光点,随风飘向大海深处。 怨灵消散。包世杰脸上的“鬼面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结痂、脱落,留下大片新生的粉红皮肉。他赤红的双眼恢复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即陷入深沉的昏睡,气息平稳。 包振海一家喜极而泣。徐应德却看着手中那半块失去光泽、布满裂纹的金饼,以及包世杰体内虽然微弱却依旧残留的一丝暗金邪气(如同种子),眉头紧锁。这金煞邪气…比预想的更难缠! 徐应德破“金面鬼煞”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传遍港岛玄学圈。司徒镜坐不住了。他发来一份措辞“恳切”的邀请函,邀徐应德至太平山顶其私宅“观云居”“切磋论道,共参玄机”。 观云居位于山顶绝壁,视野开阔,俯瞰维港。建筑风格中西合璧,处处可见精心布置的风水局。但徐应德踏入庭院,便感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此地“生”气被刻意压制,“藏”气过盛,隐隐透着算计与阴鸷。如同一条盘踞的毒蛇,收敛着毒牙,伺机而动。 司徒镜在茶室相迎。香茗袅袅,檀香怡人。他谈笑风生,引经据典,尽显大师风范。但徐应德开启灵觉,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 司徒镜的面相,堪称“佛口蛇心”的极致! * **口唇:** 唇薄而色红润,嘴角天然微微上扬,即使不笑也似带三分笑意,言语温和,极具亲和力与说服力(佛口)。 * **眼相:** 眼型细长,眼尾微微下垂,看似慈悲,但瞳仁深处却幽暗如深潭,隐隐有暗金色细线如蛇般游动!此乃“金蛇瞳”,主心机深沉,精于算计,口蜜腹剑(蛇心)。 * **印堂:** 看似光洁,实则被一层极其精妙的“伪善符纹”覆盖,掩盖了其下深重的“悬针恶纹”与交叉的“刑狱纹”!此符纹手法高明,非绝顶邪修不能为! * **奸门(夫妻宫):** 塌陷且布满细密如网的“桃花劫纹”,主私德败坏,利用情感操控他人。 * **地阁(下巴):** 尖削无肉,微微前突,如同蛇吻,主刻薄寡恩,手段狠辣。 更让徐应德心惊的是,司徒镜的命宫深处,盘踞着一团不断蠕动、由无数细小金色蛊虫构成的“金蚕王蛊”虚影!此蛊与其神魂共生,既是其力量源泉,也是其被更高层次存在控制的枷锁! “徐师傅观我面相如何?”司徒镜忽然含笑发问,眼神锐利如刀。 徐应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平静道:“司徒大师面相…贵不可言。天庭饱满,地阁虽略尖却含而不露,主智慧超群,善藏锋芒。尤其这口唇,乃‘贵人语迟,福泽绵长’之相。只是…”他话锋一转,“眼神过于幽深,似有金丝隐现,恐是思虑过重,被‘金气’所扰,需多亲近自然,涵养木德之气以调和。”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捧了对方,又点出其“金蛇瞳”的隐患,更暗指其被金煞所控。司徒镜眼中金丝一闪,笑容不变:“徐师傅果然不凡!一眼洞穿症结。实不相瞒,老朽近年钻研古法炼金之术,难免沾染些金气,正苦无良法化解。不知徐师傅可有高见?” “炼金之术,夺天地造化,易遭反噬。”徐应德放下茶杯,“欲解金煞,需寻其源。大师可知…南洋‘金蚕蛊’的母蛊,最忌何物?” 司徒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徐师傅知道的…似乎太多了些。” 话音未落,徐应德突然感到一股阴冷滑腻的气息顺着座椅扶手缠绕上他的手腕!低头一看,手腕内侧的皮肤下,竟凭空浮现出数条细如发丝、蜿蜒游动的青黑色血管!一股麻痹感迅速蔓延! **“阴蛇影降!”** 徐应德心头一凛!此乃南洋顶尖降头术,无形无质,中者体内会滋生“阴蛇”,吞噬精血元气,最终化为一具枯骨!司徒镜竟在茶中、空气中、甚至座椅上都布下了降引!谈话不过是拖延,真正的杀招早已发动! 徐应德猛地起身!体内那股新生的、涓细的奇门真炁瞬间爆发,试图驱散入侵的阴蛇降力!皮肤下青黑色血管游走速度更快,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带着腥甜的黑气! “徐师傅何必着急走?”司徒镜慢条斯理地站起,手中紫檀念珠颗颗亮起暗金符文,“留下聊聊金玉楼、聊聊阴月宗…还有你身上那股,让‘圣蛊’都感到渴望又畏惧的…‘归墟’气息如何?” 观云居外,海雾不知何时弥漫开来,将山顶笼罩在一片冰冷粘稠的灰白之中。无形的杀机,如同毒蛇的獠牙,悄然显现。徐应德身陷杀局,体内阴蛇降肆虐,而司徒镜的背后,似乎还站着更恐怖的阴影——那盘踞在他命宫中的“金蚕王蛊”的主人。 第115章 翡翠心蛊 观云居茶室,檀香依旧,却已化作催命的毒雾。徐应德手腕内侧青黑色的“阴蛇”血管疯狂蠕动,如同活物钻向心脉!麻痹感混合着针扎般的剧痛席卷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甜腻。司徒镜手中的紫檀念珠颗颗亮起暗金符文,无形的压力如同枷锁,将徐应德牢牢钉在原地。 “徐师傅,这‘阴蛇影降’的滋味如何?”司徒镜笑容温和,眼神却冰冷如毒蛇,“它最喜欢你这种灵力充沛的‘炉鼎’。放心,不会让你立刻死掉,只是…慢慢抽干你的生机,再读取你魂魄深处关于‘归墟’的秘密罢了。” “归墟?”徐应德强忍剧痛,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司徒大师对这虚无之地如此上心,莫非你那‘金蚕王蛊’的主人…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残渣?”他目光如电,直刺司徒镜命宫深处那团蠕动的蛊虫虚影! 司徒镜脸色骤变,念珠光芒暴涨:“找死!”他屈指一弹,一颗念珠带着凄厉破空声射向徐应德眉心!珠未至,一股冻彻灵魂的阴寒已先一步锁定! 生死关头!徐应德体内那涓细的奇门真炁被剧痛和危机彻底激发!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如同地火喷涌!他低吼一声,不顾阴蛇钻心之痛,双手在胸前闪电般结出“不动明王印”!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磐石般稳固意志的金光自他体内迸发,瞬间笼罩全身! “铛!”念珠撞在金光护罩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金光剧烈波动,几乎溃散,徐应德更是如遭重击,连退三步,喷出一口带着黑色冰晶的鲜血!手腕上的阴蛇血管趁机又向上蔓延了寸许! “咦?”司徒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好精纯的护体金光!可惜…杯水车薪!”他手诀再变,剩余念珠嗡鸣着悬浮而起,暗金符文交织,化作一张巨大的“金煞封魂网”,当头罩下!同时,他口中念动晦涩咒语,徐应德体内的阴蛇如同受到刺激,噬咬速度陡然加快! 徐应德眼前发黑,金光摇摇欲坠。他知道,硬拼只有死路一条!电光石火间,他瞥见茶室角落那尊不起眼的青铜香炉——炉身刻着模糊的夔龙纹,炉内檀香灰烬中,竟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栖霞谷地脉同源的纯阳之气!那是他进门时就感应到却未在意的细节! “赌一把!”徐应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饱含本命精元的舌尖血混合着破碎的金光,狠狠喷向那青铜香炉! “噗!”血与金光触及香炉的刹那,炉身夔龙纹骤然亮起!炉内积存的香灰如同被点燃,“轰”地腾起一股炽白、纯净、带着古老祭祀气息的“净炎”! 这净炎并非凡火,而是无数虔诚信仰与岁月沉淀的纯阳之火!它出现的瞬间,司徒镜的“金煞封魂网”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暗金符文迅速黯淡!弥漫室内的降头毒雾更是被一扫而空! “啊!”司徒镜猝不及防,被净炎白光刺得双目剧痛,闷哼一声,手中念珠差点失控!他命宫中的金蚕王蛊虚影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本能地蜷缩! 就是这瞬间的空隙!徐应德强提最后一口真炁,脚踏“禹步·水遁”之诀!身影如同融入窗外弥漫的浓雾,变得模糊虚幻!他并非向外逃,而是不退反进,猛地撞向茶室侧壁——那里并非实体墙壁,而是司徒镜精心布置的“幻影屏障”,通往真正的秘库! “咔嚓!”屏障碎裂!徐应德身影消失在秘库入口的黑暗中。司徒镜怒吼着追至入口,却被一股强大的反噬禁制(守护秘库的邪阵)暂时阻隔! 秘库内并非金银财宝,而是阴森恐怖的“邪法陈列馆”!墙壁上挂着各种干瘪的降头材料(人胎、兽爪、毒虫标本),架子上摆满贴着符咒的骨灰坛、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器官,以及…大量刻有金玉楼标记的古董首饰盒!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法坛上,供奉着一尊一尺高的暗金色“金蚕母蛊”雕像!雕像栩栩如生,无数细小的金蚕虚影在雕像周围飞舞。雕像前,一个水晶盒内,静静躺着一枚鸽卵大小、通体翠绿欲滴、内部却仿佛有暗红色血丝蠕动的——**翡翠吊坠**! 徐应德一踏入秘库,体内的阴蛇影降仿佛遇到了“母体”,躁动得更加疯狂!同时,他敏锐地感知到,那枚翡翠吊坠散发出一股极其隐晦、却与金蚕王蛊同源、甚至更加古老深邃的邪气!更可怕的是,翡翠内部的血丝,正与他手腕上蔓延的阴蛇血管产生着诡异的共鸣! “翡翠心蛊?!”一个名字闪过徐应德脑海!这是比金蚕蛊更罕见、更歹毒的顶级邪蛊!以极品翡翠为载体,植入处子心头精血与怨魂炼制,中蛊者会被潜移默化地吸食生机、扭曲心智,最终成为施术者的完美傀儡!其炼制之法,早已失传! 就在这时,那水晶盒旁的一部老式传真机突然“滋滋”作响,吐出一张纸。纸上只有一行用鲜血写就的扭曲南洋文字,散发着浓烈的怨毒与警告气息: > **“司徒镜,翡翠心速送南洋!‘圣月’将临,‘母亲’需要容器!延误者…噬心!”** 落款处,画着一个滴血的弯月标记! “圣月…母亲…容器…”徐应德心头剧震!南洋!金玉楼背后真正的黑手!这枚“翡翠心蛊”,竟是用来承载某个被称为“母亲”的恐怖存在的容器!而所谓的“圣月”,极有可能就是…那轮被封印的血月!阴月宗主并未彻底消亡,而是在南洋等待着复活的契机! 秘库入口传来剧烈的能量冲击声!司徒镜快破开禁制了! 徐应德当机立断!他强忍剧痛,冲到法坛前,无视金蚕母蛊雕像散发的恐怖威压,一把抓起那枚翡翠吊坠!入手冰凉刺骨,内部血丝疯狂蠕动,一股强大的吸力和精神侵蚀瞬间袭来! “想要容器?做梦!”徐应德眼中厉色一闪!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最后一点精纯的奇门真炁,混合着舌尖残留的精血,狠狠点在翡翠吊坠的核心!同时,他调动起灵魂深处那丝源自“归墟”的、冰冷而虚无的意志! “以我之名,封!”并非毁灭,而是**封印**!他将自身那微弱却独特的“归墟”气息,如同最坚固的锁链,强行缠绕、打入翡翠吊坠的核心!真炁与血光没入翡翠,内部疯狂蠕动的血丝猛地一滞!整个吊坠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那股贪婪的吸力和精神侵蚀被强行压制! 就在封印完成的刹那,秘库入口轰然破碎!司徒镜带着滔天杀意冲了进来!看到徐应德手中的翡翠吊坠,他目眦欲裂:“放下圣物!” 徐应德看也不看他,将封印后的翡翠吊坠贴身藏好。他手腕上的阴蛇血管因靠近“母体”而更加狂躁,几乎爬到了手肘!但他眼中却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司徒镜,你的‘母亲’…恐怕等不及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撞破秘库后墙的窗户(竟是伪装),身影坠入山下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之中! 司徒镜冲到窗边,只看到翻涌的雾气。他脸色铁青,命宫中的金蚕王蛊因翡翠被夺而发出痛苦的嘶鸣。他死死盯着徐应德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徐应德!南洋…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徐应德在浓雾与山林掩护下逃离太平山,体内阴蛇影降与强行封印翡翠心蛊的反噬双重爆发,几近昏迷。他强撑着一口气,循着冥冥中一丝微弱的求救感应,跌跌撞撞来到港岛浅水湾一处临海的顶级豪宅——属于南洋珠宝巨鳄陈逸飞的产业。 豪宅戒备森严,却弥漫着死寂与恐慌。管家看到门外浑身浴血(阴蛇血管破裂渗出黑血)、气息奄奄的徐应德,本欲驱赶,却被徐应德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沉静气质所慑,又见他手中捏着一枚刻有古老符文的桃木护符(栖霞谷玄真子所赠信物),犹豫片刻,还是通报了家主。 陈逸飞,这位掌控着庞大珠宝帝国的家主,此刻却形销骨立,双眼深陷,印堂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如同石粉般的灰败死气!他见到徐应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大师!救救我女儿!她…她快变成石头了!” 卧室内,景象骇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陈芷晴)静静躺在水晶棺般的维生舱内。她肌肤胜雪,容颜绝美,却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冰冷的玉石光泽!从指尖开始,她的身体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玉化”!皮肤、肌肉、甚至骨骼,都逐渐变得坚硬、透明,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维生舱的仪器显示,她的生命体征微弱到极致,新陈代谢近乎停止! “玉髓枯!”徐应德心头一沉。此非疾病,而是中了极其阴毒的“石美人降”!中降者会逐渐玉化,成为一尊没有灵魂的“活体玉雕”,其过程缓慢而痛苦,最终魂魄被永远禁锢在玉躯之中,成为降头师炼制邪器或供养邪神的绝佳材料!更让徐应德心惊的是,陈芷晴心口位置,透过半透明的玉化肌肤,隐约可见一枚翠绿色的吊坠虚影——正是缩小版的“翡翠心蛊”!显然,司徒镜或南洋的幕后黑手,早已将陈芷晴视为炼制翡翠心蛊的备选“容器”之一! “陈家主,令爱是否佩戴过一枚…奇特的翡翠吊坠?尤其在发病前?”徐应德声音沙哑。 陈逸飞猛地点头,老泪纵横:“是!是半年前芷晴生日,我从永昌号司徒大师那里重金求购的一枚‘帝王绿翡翠护身符’!司徒大师说能养颜驻颜…难道…” “养颜驻颜?是夺命抽魂!”徐应德冷笑,“那吊坠呢?” “芷晴发病后…吊坠…就不见了!像是融进了她身体里!” 解此降,比“鬼面疮”凶险百倍!需在少女彻底玉化前,剥离其体内的“翡翠心蛊”虚影,更要逆转玉化进程,否则剥离瞬间,玉躯崩碎,魂飞魄散!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准备大量深海寒玉髓(至阴之物,可暂缓玉化)。** 2. **七盏千年阴沉木心雕刻的长明灯(蕴含地阴生力)。** 3. **陈逸飞提供其家族传承的、蕴含海洋精魄的“鲛人泪”宝石(仅此一枚)。** 4. **一处绝对安静、隔绝地气的静室。** 静室内,寒气森森。维生舱被打开,陈芷晴的玉化之躯被小心移出,置于铺满寒玉髓碎片的寒玉床上。七盏阴沉木心灯按北斗方位点燃,散发出幽蓝、冰冷的光晕,笼罩着她。徐应德盘坐于床头,将那枚珍贵的“鲛人泪”宝石置于陈芷晴眉心。 他双手结“玄冰返魂印”,口中念诵《阴符篇》中逆转阴阳、滋养生机的秘咒。咒语引动深海寒玉髓和阴沉木灯的力量,化作丝丝缕缕的极寒生力,渗入陈芷晴玉化的躯体,如同冰封河流下的暗流,艰难地维系着最后一丝生机,并极其缓慢地…软化着最深层的玉化核心。 灵觉中,陈芷晴心口那枚翡翠心蛊虚影正贪婪地吸收着寒玉髓的阴气,翠绿光芒更盛,加速着玉化进程! “孽障!”徐应德眼中寒光一闪!他并指如剑,指尖不再是金光,而是引动了怀中那枚被他封印的、实体翡翠心吊坠的力量!一丝冰冷、晦涩、带着“归墟”封印气息的意念,顺着他的指尖,精准地刺向陈芷晴心口的蛊影! “滋啦!”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冰雪!翡翠蛊影发出无声的尖啸,剧烈扭曲,翠绿光芒被那丝“归墟”气息迅速污染、黯淡!其加速羽化的力量被强行打断! “就是现在!鲛人泪,照魂归!”徐应德厉喝!他全力催动“鲛人泪”宝石!宝石爆发出柔和的、如同深海月华的蔚蓝光芒,穿透陈芷晴的眉心,温柔地包裹住她即将被玉化彻底禁锢的魂魄! 在蔚蓝光芒的守护和“归墟”气息的压制下,徐应德以指为刀,以神为引,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翡翠蛊影与陈芷晴心脉、魂魄的无数根能量丝线!每一根丝线断裂,都伴随着蛊影的尖啸和陈芷晴身体细微的震颤!玉化的躯体上,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纹路! 剥离过程漫长而凶险。徐应德额头布满冷汗,手腕上的阴蛇血管因全力施为而疯狂扭动,黑血不断渗出。怀中那枚被封印的翡翠吊坠也在微微震动,内部的暗红血丝似乎感应到同源力量被剥离,正疯狂冲击着他的封印! 终于!最后一根能量丝线被斩断!那枚翡翠蛊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化作一缕翠绿带黑的烟雾,试图逃逸!徐应德早有准备,猛地将怀中那枚实体翡翠吊坠按向烟雾! “收!”封印之力爆发!翠绿烟雾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被吸纳入实体吊坠之中!吊坠内部的血丝骤然增多、狂舞,整个吊坠变得滚烫,封印符文剧烈闪烁! 与此同时,陈芷晴心口的蛊影彻底消失!覆盖她身体的玉化光泽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肌肤恢复了柔软与血色,冰冷的身体开始有了微弱的温度!眉心的“鲛人泪”宝石光芒融入她体内,滋养着受损的魂魄。 维生舱的仪器发出欢快的蜂鸣——生命体征开始回升! 陈逸飞看着女儿恢复血色的脸庞,喜极而泣,对着几乎虚脱的徐应德长跪不起。徐应德却死死握着怀中那枚更加躁动、仿佛随时会破封而出的翡翠吊坠,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三、南洋召唤:血月胎记的悸动** 刚将陈芷晴从鬼门关拉回,徐应德还未来得及喘息,异变再生! 他贴身收藏的那张由南洋传来的血书传真(命司徒镜送翡翠心蛊),突然无火自燃!燃烧的火焰并非赤红,而是粘稠如血的暗红色!火焰中,一个扭曲的、由血光构成的女性面孔浮现,发出无声的尖啸!同时,徐应德感到自己左肩胛骨下方,一阵从未有过的、如同烙铁灼烧般的剧痛传来! 他踉跄冲进浴室,扯开衣襟,对着镜子看去——只见左肩胛骨下方,原本光滑的皮肤上,竟浮现出一个指甲盖大小、殷红如血、边缘燃烧着细微黑焰的**弯月形胎记**! 这胎记…与传真血书上那个滴血的弯月标记一模一样!更在随着血焰中女性面孔的尖啸而微微脉动,散发出灼热与…一丝诡异的亲昵感! “啊——!”剧痛与灵魂深处的悸动让徐应德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无数破碎、混乱、充满血腥与黑暗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 * 血池翻涌,无数扭曲的面孔哀嚎… * 冰冷的符文烙铁按在幼小的胸口… * 一双燃烧着血焰、却带着无尽悲哀的巨大眼眸… * 还有…年轻张天师那偏转的、带着不忍与决绝的剑锋… “呃…母亲…?”一个源自血脉深处的、不受控制的称呼,几乎要脱口而出!徐应德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明白了!这胎记…这悸动…这灵魂深处的召唤…都指向南洋!指向那个被称为“母亲”的恐怖存在!指向他——徐应德,作为阴月宗主唯一完美容器与血脉延续的…真正身份! 血焰中的女性面孔似乎感受到了胎记的回应,露出一个诡异而满足的笑容,随即连同燃烧的传真一同消散。 徐应德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他看着镜中自己苍白却眼神复杂的脸,看着肩上那枚妖异的血月胎记,感受着怀中翡翠吊坠的疯狂躁动和手腕阴蛇的噬咬,又想起司徒镜命宫中那受控的“金蚕王蛊”… 南洋,已成风暴之眼。那里,有等待“容器”的“母亲”,有失去“圣物”而暴怒的司徒镜及其背后黑手,有金玉楼散尽家财也未能彻底斩断的古老诅咒,更有…他徐应德无法逃避的身世真相与宿命对决!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从混乱、痛苦,逐渐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取出那枚躁动不安的翡翠心吊坠,看着内部疯狂冲击封印的血丝。 “想要容器?想要‘母亲’?”徐应德低声自语,指尖拂过肩上灼痛的血月胎记,一丝冰冷的、源自“归墟”的力量悄然渗入吊坠的封印,暂时压制了躁动。 “那就…亲自来拿吧。” 他望向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的丛林,看到了那片笼罩在血色月光下的热带雨林。新的征程,亦是最终的归途,即将在南洋炽热而潮湿的土地上,拉开血腥的序幕。 第116章 雨林阴宅痋瘟 热带雨林的湿闷空气如同厚重的绒毯,裹挟着腐殖土、奇异花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徐应德的身影穿梭在盘根错节的巨木与垂落的藤蔓间,左肩胛骨下的血月胎记灼热得如同烙铁,每一次脉动都牵引着他的方向,更深地刺入这片蛮荒之地的核心。怀中,那枚封印的翡翠心吊坠如同活物般不安地震颤,内部的暗红血丝疯狂冲击着“归墟”封印,仿佛在呼应着远方某个存在的召唤。 循着胎记的指引,徐应德来到一个隐匿在雨林深处的土着村落——塔卡族。村寨死寂无声,没有孩童嬉闹,没有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简陋的高脚屋下,随处可见用芭蕉叶覆盖的尸体,尸体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表面布满黄豆大小的水泡,水泡内蠕动着细小的、白色的蛆虫! “痋(teng)术!”徐应德瞳孔骤缩!这是比蛊毒更阴毒、利用尸体和怨气培育毒虫瘟疫的邪法!此村已成绝凶“痋瘟死地”! 一个仅存的、瘦骨嶙峋、脸上涂满白垩的老萨满(村长)在几个同样虚弱的族人搀扶下,颤巍巍地拦住徐应德,眼中充满绝望与哀求:“外…外人…走!瘟神…发怒了…诅咒…活人桩…动了…” 顺着老萨满颤抖的手指,徐应德望向村落中心——那里矗立着一根雕刻着狰狞鬼面的巨大图腾柱(活人桩)!柱身缠绕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底部土壤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更让徐应德心惊的是,灵觉中,那图腾柱如同一个巨大的“痋虫巢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青灰色的“痋瘟死气”,笼罩着整个村落!柱身内部,似乎还禁锢着无数痛苦哀嚎的怨魂! “活人桩…痋瘟之源…”徐应德瞬间明了。阴月宗余孽在此以活人献祭,炼制痋瘟,将此村化为“阴煞养痋地”!目的绝非仅仅害人,恐怕是为更庞大的邪阵提供“瘟疫养料”! 解此痋瘟,需毁其源,灭其虫,更要净化被污染的土地与水源!凶险万分! 徐应德要求: 1. **所有幸存者立即撤至村外上风处,饮用煮沸的雨水。** 2. **收集大量新鲜石灰、硫磺粉、艾草、菖蒲(驱虫辟邪)。** 3. **老萨满提供其祖传的、蕴含部落祖灵之力的祭祀骨杖。** 4. **七名尚未感染、意志最坚定的青壮族人(需自愿)。** 行动在正午,阳气最盛时。徐应德在村外布下巨大的“九宫离火净化阵”。石灰与硫磺粉混合,撒满村落外围,形成隔离带。艾草与菖蒲点燃,浓烟滚滚,暂时驱散弥漫的痋瘟死气。 他手持萨满的祭祀骨杖,以骨杖尖端蘸取混合了七名青壮族人指尖血、朱砂与雄黄的粘稠液体,在巨大的图腾柱周围地面刻下繁复的“焚痋破煞符”!符箓刻成瞬间,图腾柱剧烈震动,发出沉闷的嗡鸣!柱身鬼面雕刻的眼窝中渗出粘稠的青黑色脓液,无数细小的白色痋虫从缝隙中疯狂涌出,如同白色的潮水扑向徐应德! “离火焚天,痋虫成灰!怨魂解脱,大地归宁!敕!”徐应德脚踏“火遁”罡步,手中骨杖爆发出微弱却坚韧的灵光(引动了骨杖中残存的祖灵之力)!他猛地将骨杖插入符箓阵眼! “轰!”刻在地面的符箓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如同埋设的烈焰地雷被引爆!炽热的火浪以符箓为中心,瞬间席卷图腾柱周围!扑来的白色痋虫潮在离火中发出“噼啪”爆响,化作漫天飞灰!图腾柱表面的脓液被蒸干,鬼面雕刻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还不够!”徐应德眼中厉色一闪!他并指如剑,引动体内那丝“归墟”之力,混合着奇门真炁,狠狠点向图腾柱的核心!一股冰冷、湮灭的意志穿透柱身! “啊——!”无数怨魂解脱的哀嚎从柱内爆发!柱身裂开巨大的缝隙!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青黑色痋瘟本源如同喷泉般涌出,却被离火阵死死困住灼烧! 就在此时,怀中的翡翠心吊坠因感应到大量死亡与怨气而剧烈躁动!封印几乎破碎!徐应德当机立断,猛地将吊坠按向那喷涌的痋瘟本源! “封!”他低吼!翡翠心吊坠爆发出强大的吸力,如同贪婪的巨口,将尚未被离火焚尽的痋瘟本源和逸散的怨魂碎片疯狂吞噬!吊坠内部的血丝瞬间暴涨,变得漆黑如墨,整个吊坠滚烫得几乎握不住!封印符文明灭不定,濒临极限! 终于!痋瘟本源被吞噬殆尽!图腾柱轰然倒塌,化作焦黑的碎片!弥漫村落的死气迅速消散。幸存者们看着恢复晴朗的天空,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与欢呼。 徐应德却脸色惨白,握着那枚变得更加沉重、邪气冲天的翡翠吊坠,皮肤下的阴蛇血管因力量消耗而疯狂噬咬,左肩的血月胎记灼痛加剧。他强撑着告诫老萨满,必须将图腾柱碎片深埋于十字路口,村落旧址三年内不得住人,需广植驱邪草木。 离开塔卡族,徐应德被一艘隐秘的快艇接往南洋某国的滨海赌城——“金雀花皇冠”。接应者竟是包振海!这位航运巨鳄在南洋势力根深蒂固,他收到徐应德深入雨林的消息,便动用一切力量搜寻,终于在此刻接应上。 “徐天师!您终于来了!‘金雀花’的老板,我的老友何鸿泰…他…他快疯了!”包振海声音急切。 何鸿泰的豪宅“金雀宫”位于赌城最高点,俯瞰着纸醉金迷的霓虹海洋。但踏入宫殿般的客厅,一股强烈的、令人头晕目眩的“金煞迷乱之气”扑面而来!墙壁、地板、家具…到处镶嵌着黄金、宝石,极尽奢华,却透着一股暴发户的庸俗与…邪异! 何鸿泰本人,这位叱咤风云的赌城之王,此刻却蜷缩在巨大的黄金王座里,瑟瑟发抖。他面容扭曲,双眼布满血丝,最骇人的是——他的双瞳,竟在不断地分裂、融合!时而重瞳,时而三瞳,时而无数细小瞳孔如蜂窝般蠕动!每一次瞳孔变化,他脸上就浮现出截然不同的表情——贪婪、恐惧、暴怒、淫邪…如同有无数个灵魂在他体内争夺控制权! “双瞳乱魂相!”徐应德心头一凛!此乃心智被极端**“金煞”**和**“赌煞”**双重侵蚀、魂魄被强行撕裂的征兆!非天生异象,而是后天邪法所致! “何…何老板是否长期佩戴或接触过…一枚特殊的黄金骰子?”徐应德沉声问道。 包振海猛地点头:“是!是司徒镜那个王八蛋送的!说是‘幸运女神骰’,能聚八方财气!老何视若珍宝,日夜不离身!就在他发病前,那骰子…突然融进他手里了!” 果然!司徒镜的手笔!徐应德灵觉扫过何鸿泰的右手掌心——皮肤下,一枚黄金骰子的虚影正散发着妖异的金光,无数细小的金线从骰子蔓延至其全身经脉,更深入脑髓,操控着他的感官与情绪!这骰子不仅引动金煞迷心,更是一把打开“赌煞之门”的钥匙,将何鸿泰变成了一个吸引、放大赌场负面情绪的“活体祭品”! 解此“双瞳乱魂”,需拔除金骰邪种,更要斩断其与庞大赌煞场的连接!否则拔除瞬间,赌煞反噬,何鸿泰立刻魂飞魄散!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关闭‘金雀花皇冠’赌场所有赌厅!驱散所有赌客!** 2. **在赌场最高点(金雀宫屋顶)布设法坛,正对赌城主厅。** 3. **准备七面巨大的、开光的铜锣。** 4. **何鸿泰最信任的七名老部下(需八字硬、心志坚)各持一锣。** 子夜,赌城依旧喧嚣,但“金雀花皇冠”内部却一片死寂。屋顶法坛,狂风猎猎。何鸿泰被固定在法坛中央的椅子上,神情痛苦,双瞳疯狂变幻。 徐应德立于法坛边缘,手持一枚刻满符文的桃木钉(栖霞谷所带)。他口中念诵《清心破障咒》,咒语引动赌场内残余的赌煞之气,化作无形的旋涡向屋顶汇聚!何鸿泰体内的金骰虚影感应到庞大的煞气,金光大盛,其双瞳变幻速度达到顶峰,发出痛苦的嘶吼! “就是现在!七锣震魂,破障断煞!”徐应德厉喝! 七名持锣的壮汉同时发力,用尽全身力气敲响手中巨大的铜锣! “哐——!!!” 七声震耳欲聋、蕴含阳刚血气与破邪意志的锣鸣,如同七道惊雷,狠狠劈在汇聚而来的赌煞旋涡之上!旋涡瞬间溃散!狂暴的音波更是穿透何鸿泰的身体,狠狠冲击着他掌心那枚金骰虚影! “呃啊!”何鸿泰身体剧震,喷出一口带着金粉的黑血!掌心的金骰虚影在音波冲击下剧烈波动,金光黯淡! “孽障!出来!”徐应德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手中桃木钉化作一道金光,精准无比地刺入何鸿泰的右手掌心——金骰虚影的核心! “噗嗤!”如同刺破脓包!一枚由纯粹金煞与赌煞凝结而成的、不断扭曲变形的黄金骰子虚影,被桃木钉硬生生从何鸿泰掌心“钉”了出来!虚影发出凄厉的尖啸,试图挣脱! 徐应德早有准备,怀中那躁动不安的翡翠心吊坠再次被他引动!封印之力稍松,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锁定那枚黄金骰子虚影! “收!”金骰虚影如同被无形之手抓住,哀嚎着被拖入翡翠吊坠之中!吊坠内部的血丝再次暴涨,颜色变得暗金与血红交织,封印符文剧烈闪烁,几乎要碎裂!徐应德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强行加固封印! 何鸿泰掌心的伤口流出汩汩黑血,双瞳的疯狂变幻终于停止,恢复成正常却极度疲惫涣散的状态,瘫软在椅子上,昏迷过去。 包振海长舒一口气。徐应德却看着怀中那枚如同小型核反应堆般躁动、散发着恐怖邪气的翡翠吊坠,又望向雨林深处血月胎记指引的方向,心头沉重如山。 **三、血月祭坛:司徒镜的“虫甲金身”与“母亲”的召唤** 最后的指引,将徐应德带到雨林最深处,一处被巨大藤蔓与参天古木遮蔽的古老祭坛废墟。祭坛由黑色巨石垒成,刻满早已模糊不清的邪异符文。中心区域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粘稠的血液早已干涸发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血池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缺的、形似弯月的暗红色石雕。 司徒镜早已等候在此。他不再掩饰,月白唐装上爬满了暗金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的金蚕在蠕动。他的双眼彻底变成了冰冷的暗金色复眼,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在涌动。最骇人的是他的双臂,覆盖着一层如同金色甲壳般的物质,闪烁着金属光泽!他命宫中的金蚕王蛊已与他半融合,形成了“虫甲金身”! “徐应德!交出圣蛊!否则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司徒镜的声音嘶哑,如同无数虫豸摩擦。 徐应德平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祭坛中心那弯月石雕。左肩的血月胎记灼热得如同燃烧,怀中的翡翠吊坠疯狂震动,内部的暗金血丝几乎要破封而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石雕深处,一股浩瀚、古老、冰冷而充满无尽怨毒与渴望的意识,正缓缓苏醒!那意识…与他的血脉同源! “母亲…快醒了…”司徒镜眼中露出狂热的虔诚与恐惧,“圣蛊是她的钥匙!你的身体…是她的容器!献上一切,你将获得…永生!” “永生?成为行尸走肉么?”徐应德冷笑。他不再废话,将怀中那枚躁动到极点的翡翠心吊坠猛地抛出,并非扔向司徒镜,而是直接投向祭坛中心的弯月石雕! “你干什么?!”司徒镜惊怒交加,金色虫甲手臂暴涨,抓向吊坠! 就在吊坠即将落入石雕的刹那,徐应德眼中精光爆射!他双手结出师父张天师传授的、最终以元神封印血月的“移星换斗”印诀!这一次,他燃烧的不是元神,而是自身那新生的、蕴含一丝“归墟”本源的魂魄之力!同时,他引动了左肩血月胎记中蕴含的、属于“母亲”的力量!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以我魂引,唤尔真名!阴月之主…洛璃!”徐应德的灵魂之音响彻祭坛! “嗡——!”被抛出的翡翠心吊坠应声而碎!内部被封印、吞噬的痋瘟本源、赌煞金骰、青蚨财气、金面鬼煞…所有被阴符残篇吞噬、被翡翠心吸纳的庞大邪力,混合着徐应德注入的“归墟”魂力与“母亲”的血脉之力,轰然爆发!形成一股混乱、狂暴、充满毁灭与湮灭气息的能量风暴,狠狠撞向那弯月石雕! “不——!!!”司徒镜的虫爪抓了个空,发出绝望的嘶吼!他体内的金蚕王蛊因“母亲”真名被呼唤而瞬间反噬,疯狂啃噬他的神魂! 石雕被这股同源又相斥的恐怖力量击中,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石雕深处,那沉睡的意识发出痛苦与愤怒的尖啸!祭坛血池干涸的黑血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血蛇扑向徐应德! 徐应德施展“禹步”,身形在血蛇间穿梭,断剑(重新寻得普通精钢剑)挥舞,斩断一条条血蛇,腥臭的黑血溅在身上,腐蚀出阵阵白烟。他脸色苍白如纸,强行催动“移星换斗”印和引爆翡翠心吊坠,已将他逼至极限!阴蛇影降趁机反扑,青黑色的血管已蔓延至脖颈! “蝼蚁!竟敢伤我灵躯!”石雕中传来宏大而怨毒的意念,一股恐怖的吸力锁定徐应德,要将他强行拉入石雕,成为容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1. 雨林中传来震天的战吼!塔卡族幸存的战士在老萨满带领下,手持燃烧的火把与涂抹了驱邪药汁的武器冲来!他们唱着古老的战歌,歌声中蕴含的祖灵之力,竟能削弱石雕散发的邪气! 2. 天空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包振海动用了私人武装直升机,机载的大功率探照灯如同利剑刺破雨林阴霾,强光对邪秽之物有天然克制! 3. 更有一道清越的剑鸣破空而来!玄真子道长脚踏飞剑(御使古剑),身披霞光,如同神兵天降!他手中拂尘挥洒,万千银丝化作破邪金光,扫向祭坛! “师父!”徐应德精神一振! 三方力量,同时轰击在摇摇欲坠的祭坛与石雕之上!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祭坛彻底崩碎!弯月石雕在混乱的能量风暴中四分五裂!石雕深处发出一声不甘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尖啸,随即迅速沉寂下去! 司徒镜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虫甲破碎,金蚕王蛊反噬到极致,将他整个人从内部啃食成一具布满孔洞的金色虫巢,死状凄惨。 尘埃落定。祭坛化为废墟,石雕碎裂一地,再无邪气。血月胎记的灼热感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淡淡的冰凉。阴蛇影降失去了源头,也停止了蔓延,但残留的毒素依旧在侵蚀徐应德的身体。 玄真子道长落在徐应德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和脖颈上的青黑血管,长叹一声:“痴儿…你终究还是用了这‘引煞归墟’的险招…” 徐应德看着破碎的祭坛,感受着体内残留的阴蛇之毒和那丝微弱的“归墟”之力,又望向劫后余生、欢呼雀跃的塔卡族人和远处盘旋的直升机。 “师父…奇门遁甲的真谛…在‘选择’…”他露出疲惫却释然的笑容,“我选择了…值得。” 南洋的阴霾并未完全消散,但“母亲”洛璃的灵躯被毁,意识重创沉眠,阴月宗的核心力量遭受毁灭性打击。残余的爪牙在包家和玄真子联合清剿下,逐渐销声匿迹。 徐应德在玄真子的护法下,于南洋一处隐秘的火山温泉闭关。借助地火之力与玄真子的“青阳续命灸”,他艰难地拔除了体内的阴蛇影降余毒,但经脉与魂魄的损伤,以及那丝融入血脉的“归墟”之力,却成了永久的烙印。 一年后,华夏江南。 依旧是那座古老的石桥,流水潺潺。徐应德的身影再次出现。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气息内敛,眼神却更加深邃平静,如同经历过惊涛骇浪后的深潭。左肩的血月胎记被衣物遮盖,只余下淡淡的冰凉。 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焦虑的中年男人(新晋的直播带货“顶流”王总)正对着手机唾沫横飞地诉苦:“家人们谁懂啊!刚搬进新买的江景大平层,老婆就天天做噩梦说家里有‘高跟鞋声’,三岁的闺女总对着阳台喊‘红裙子阿姨’!找了十几个大师都没用…这房子是不是风水克我啊…” 他烦躁地抬头,正好看到桥上看风景的徐应德。那沉静的气质莫名让他烦躁的心安定了一丝。鬼使神差地,他关掉直播,凑过去问:“这位…小哥,打扰一下,请问这附近…有没有真懂风水的师傅?” 徐应德闻声转过头,清澈的目光落在王总印堂那缕明显的“桃花劫煞气”和家中方位隐约的“阴灵滞留”之兆上。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温和,如同江南三月的雨。 “风水?”他声音平和,“略懂一点。王总,您新居东南角,是否摆放过…前房主遗留的红色高跟鞋?” 第117章 磁力阵与往生舞 王总(王富贵)的江景大平层位于“云鼎国际”顶楼,落地窗外是浩渺江景,价值不菲。然而,踏入这奢华空间的瞬间,一股阴冷、粘稠、带着脂粉香与陈旧血腥混合的怪异气息便扑面而来,与窗外开阔的景致形成诡异反差。王总肥胖的脸上写满惊惧,他妻子李女士更是脸色惨白,紧紧抱着昏昏欲睡的女儿。 “徐…徐师傅!您真是神了!”王总指着东南角一个奢华的开放式衣帽间,“那…那双红色漆皮高跟鞋…就是前房主留下的!我老婆觉得款式经典,就…就留下了!难道问题出在它身上?” 徐应德目光扫过衣帽间。灵觉中,那双高跟鞋并非死物,而是缠绕着浓烈怨气的“阴物”!一股青黑色的怨气如同烟雾般从中溢出,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蔓延,尤其活跃在深夜的走廊和主卧阳台!更让徐应德皱眉的是,这套房子的整体格局——巨大的落地窗正对江面反弓煞(类似郑家),而东南角的衣帽间恰恰位于“巽宫”,主风、入、长女!此位放置怨气深重的阴物,如同在风口点燃了招魂香! “问题不只在鞋,更在这房子的‘气’被扭曲了。”徐应德声音平静,“反弓煞引外邪,巽宫阴物招内怨,内外勾结,已成‘阴风穿堂煞’。夫人与令嫒灵觉敏感,首当其冲。”他看向小女孩,她正迷迷糊糊地对着空无一人的阳台方向呢喃:“红裙子阿姨…冷…” 解此局,需内外兼治,破煞驱怨。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将红漆高跟鞋装入特制铅盒(隔绝怨气),送至城外香火鼎盛的古寺,请高僧超度。** 2. **在东南角衣帽间位置,铺设特制的、内含磁粉与朱砂的隔煞地砖(改变气场,阻隔阴风)。** 3. **定制七面特殊合金凹面镜(需精确计算角度),安装在落地窗特定位置,将江面反弓煞气折射偏转。** 4. **准备大量新鲜白菊、白蜡烛、无烟香炉。** 5. **李女士提供其母亲遗留的一件真丝旗袍(蕴含家族女性温婉之气)。** 行动在黄昏进行。铅盒封装的高跟鞋被郑重送走。隔煞地砖铺设完毕,东南角的阴冷感明显减轻。七面合金凹面镜被精准安装在落地窗框架上,镜面角度经过徐应德反复推演,如同精密的棱镜阵列。当最后一面镜子固定,窗外奔流的江景在镜面折射下发生微妙扭曲,那股直冲室内的压迫感骤然消散。 入夜。客厅灯光调暗。徐应德在阳台正对江面的位置,用白菊铺出一个简易的“往生莲台”,周围点燃七圈白蜡烛,中间放置无烟香炉。李女士换上母亲那件温婉的旧旗袍,在徐应德的示意下,手持三炷清香,立于莲台前。 “闭目,静心。想象您是一位送别故人的使者,心怀悲悯,步伐轻柔。”徐应德声音低沉,带着安抚人心的韵律。他脚踏“禹步·安魂”,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往生净土神咒》。咒语引动香炉青烟袅袅,烛火摇曳生姿。 李女士在咒语引导下,不由自主地随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缓缓迈开步伐。她的动作并不专业,却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与温柔,如同在跳一支宁静的送别之舞。那件旧旗袍上残留的、属于母亲的气息,混合着白菊的清香、烛火的暖意,在咒语力量的催化下,形成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净念场”。 灵觉中,阳台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着残破红裙、赤着脚、面容凄苦的女子虚影逐渐显现。她望着跳舞的李女士,望着那件温婉的旗袍,眼中的怨毒与冰冷,竟一点点被这充满女性温情的“净念场”所融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虚幻的双脚,又望向江面远方,发出一声悠长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叹息。 徐应德适时地将一枚刻有“引魂渡厄符”的玉片投入香炉。青烟裹挟着符咒之力,温柔地缠绕上红裙女子的虚影。她的身影在烛火与青烟中渐渐淡化,最终化作点点微光,消散于夜风之中。阳台残留的阴冷气息彻底消失。 王总一家只觉得心头一松,仿佛长久以来的重压被搬开。小女孩在妈妈怀里安然入睡,不再梦呓。王总千恩万谢,奉上厚酬。徐应德只取了些许,建议他将部分钱款捐给妇女儿童保护机构,以善念滋养此宅气运。 离开云鼎国际不久,徐应德接到一个特殊的求助电话。求助者并非富豪家主,而是国内顶尖神经科学研究所的负责人,陈明宇教授。他的病人,是研究所的明星研究员——林薇。 林薇躺在布满传感线的特制卫生舱内,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却如同植物人般昏迷不醒。更诡异的是,她的脑电波异常活跃,远超常人,屏幕上显示着极其复杂的、不断变化的几何图形和代码流。研究所的结论是:她在进行一项极度危险的“深度元宇宙意识投射”实验时,意识迷失在庞大的数据迷宫中,无法回归,正被虚拟世界“同化”吞噬! “徐先生,我们尝试了所有神经唤醒手段,甚至反向连接她的脑电波,但都如同石沉大海!”陈教授声音沙哑,“她的意识信号就在那里,却像隔着一层无法突破的‘膜’!再这样下去…她的生物脑会因过度负荷而衰竭!” 徐应德来到研究所,开启灵觉。眼前的景象让他心惊!林薇的肉身与虚拟世界之间,被无数条闪烁着幽蓝色数据流光芒的“灵丝”紧紧缠绕、拉扯!她的三魂七魄,大部分已被强行拖拽、溶解在那片由0和1构成的浩瀚“元界”之中!只有最核心的一点命魂之光,还在维生舱中微弱闪烁,维系着最后的生机。那层阻碍回归的“膜”,正是元界本身强大的数据引力场和…一股附加其上的、冰冷而贪婪的“吸摄”意志! “不是迷失,是‘魂蚀’!”徐应德断言,“她的意识被元界的‘数据阴煞’侵蚀、同化,更有一股外力在加速这个过程!如同在数据海洋中,有东西在‘捕食’她的灵魂碎片!” “捕食?外力?”陈教授骇然。 徐应德让陈教授调出林薇实验前接触过的所有外部设备和数据源。最终,目标锁定在她佩戴过一周的、由“幻视科技”公司提供的最新款“元界神经增幅头环”。头环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非原厂设计的暗金色芯片被徐应德以灵觉“看”出! “金蚕噬神芯片!”徐应德目光如冰,“阴月宗余孽的手笔!此芯片能放大元界对意识的吸摄力,更会悄悄‘啃噬’离体灵魂碎片,反哺其控制者!林研究员成了他们的‘养料场’!” 救林薇,如同在数据风暴中打捞沉船。需以奇门遁甲为舟,元神为锚,深入元界,找到她被撕扯困住的魂魄核心,斩断“噬神”连接,将其“导航”回来! “我需要一个绝对电磁静默的房间。准备一套与她设备完全兼容、但物理隔离的备用神经传感接口。”徐应德下令,“还有,在她构建的‘元界’里,有没有一个她绝对无法割舍、视为‘灯塔’的核心数据或场景?” 陈教授眼睛一亮:“有!是她已故导师留下的一份关于‘意识本源’的加密研究手稿!被她数字化后作为个人元界的‘精神锚点’存放!” 在特制的屏蔽室内,徐应德盘膝而坐。备用神经传感头盔戴在他头上。他双手结“凝神归元印”,将心神沉入一种玄妙的“空灵”状态,同时,左肩那冰凉的血月胎记微微散发出一丝稳固空间的奇异波动。 “开‘景门’,入‘太虚’,元神出窍!”徐应德低喝,意识如同离弦之箭,顺着数据通道,猛地扎入那片由林薇意识构建的、光怪陆离的元界! 眼前是扭曲的几何城市、流淌的数据瀑布、轰鸣的信息洪流。林薇的魂魄碎片如同迷失在信息风暴中的萤火虫,被狂暴的数据引力撕扯、被无形的“噬神”之力啃噬。徐应德紧守心神,以胎记之力在身周形成一层薄薄的、隔绝数据同化的保护膜。他循着那丝微弱的、源于“精神锚点”手稿的独特智慧与情感波动,在混乱的元界中艰难穿行。 不知“飞驰”了多久,一片混乱的数据风暴边缘,出现了一小块宁静的区域——一座简朴的虚拟书房虚影。书房中央,悬浮着一本散发着柔和白光、不断翻动书页的电子手稿。这虚影周围,依附着林薇残存最核心的魂魄碎片,它们如同疲惫的飞蛾般环绕着手稿的光,但也正被外围狂暴的数据流和隐形的“噬神”金蚕虚影不断侵蚀、剥离! “林薇!”徐应德以元神发出呼唤,“随我来!这锚点只是路标!你真正的灯塔,在你导师书房窗台那盆你亲手浇灌的绿萝里!在你肉身犹存的呼吸里!” 林薇的魂魄碎片剧烈震动,传出迷茫、痛苦和被啃噬的尖锐痛楚。 徐应德不再犹豫,双手在虚空中划动,以元神之力勾勒出一个微型但精妙的“九宫八卦护魂阵”!阵法光芒亮起,强行定住林薇的核心魂魄碎片,暂时隔绝了数据风暴的撕扯!同时,他目光锁定那些隐形的“噬神”金蚕虚影,引动左肩血月胎记的冰冷之力!这一次,并非吞噬,而是**“冻结”**!一股仿佛能凝固时间的冰冷意志扩散开来,那些金蚕虚影的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缓!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魂魄离散,速归本身!断!”徐应德的元神之音响彻这片数据空间!护魂阵光芒暴涨!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点纯粹的精神之火,并非攻击林薇魂魄,而是精准地斩向那些连接着她魂魄与“噬神”金蚕的能量细丝! “噗!噗!噗!”细丝应声而断!被冻结的金蚕虚影发出无声的哀鸣,在冰冷之力下崩解消散! 现实屏蔽室内,徐应德身体猛地一震!林薇身上连接的设备指示灯疯狂闪烁!巨大的屏幕上,代表其意识信号的曲线剧烈波动,那层顽固的“膜”出现了细微裂痕!代表“噬神”连接的金色干扰信号(对应金蚕)瞬间消失! “成了!”陈教授死死盯着林薇的生命监护仪。只见她原本微弱的心跳和呼吸骤然变得强劲有力!灰败的脸上也迅速涌上一丝血色! 徐应德缓缓摘下头盔,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刚才冻结金蚕、斩断连接,对他精神消耗极大。但看着林薇眼皮颤动,手指微动,即将苏醒的迹象,一切似乎都值得。 “她魂魄受损,需静养至少半年。远离高强度虚拟现实,多接触实体书籍和自然。”徐应德对激动不已的陈教授嘱咐,“那个‘幻视科技’…需彻查其背后是否与‘永昌号’或南洋残余势力有关。” 离开研究所,徐应德应一位低调的收藏世家家主——苏文远之邀,参加一场小型高端古董拍卖会。苏家以收藏金石玉器闻名,苏文远本人更是温文尔雅,印堂光洁,地阁方圆,乃典型的“藏富守成”之相。然而,当拍卖师捧出一枚压轴的汉代“血沁白玉蝉”时,徐应德的目光瞬间凝固! 玉蝉雕工精湛,玉质温润,但本该莹白的玉身,却浸透了浓郁如血、仿佛还在流动的暗红色“血沁”!这血沁在常人眼中是岁月沉淀,但在徐应德灵觉里,却散发着滔天的怨气与诅咒!更让他心惊的是苏文远看到这玉蝉时的反应——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印堂处那原本光洁的皮肤下,竟隐隐浮现出一道极其细微、色如血线的“贪狼纹”!此纹主见利忘义,易被邪物所惑! “苏家主,”徐应德低声提醒,“此蝉…大凶。血沁非天然,乃‘万人坑’怨血浸染,更被下了‘招灾引祸’的诅咒。若请回家中,恐有血光之灾,家宅不宁。” 苏文远微微一怔,眼中狂热稍退,但看着那枚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血光的玉蝉,挣扎之色明显:“徐师傅…此蝉…此蝉与我苏家祖传图谱记载的一枚‘护族玉蝉’极为相似…我…” “相似并非相同。”徐应德目光锐利,“您祖传图谱上的,是‘生坑’白玉蝉,受地脉温养,乃护身吉物。而此枚,是‘血坑’邪蝉,聚万灵怨念,乃招灾祸根!您印堂隐现‘贪狼’,正是被其邪气所引!若执意拍下,恐祸及子孙!” 苏文远闻言,悚然一惊,再次看向玉蝉时,眼中已带上了深深的忌惮。他深吸一口气,对徐应德拱手:“多谢徐师傅点醒!文远…差点铸成大错!” 最终,那枚血沁玉蝉被一位来自南洋、面色阴鸷、印堂笼罩着一层浓郁“墓气”的中年富商以天价拍走。富商接过玉蝉时,徐应德清晰地看到,他手腕内侧,赫然戴着一枚刻有滴血弯月标记的乌木手串!阴月宗余孽!他们竟在主动收集这种蕴含强大怨气的邪物! 拍卖会结束,苏文远为表谢意,邀请徐应德至苏家老宅品茶。老宅位于城郊,古色古香,风水极佳。在苏家珍藏室,苏文远向徐应德展示了一幅祖传的《葬玉图谱》。当翻到记载“白玉蝉”的那一页时,徐应德的目光却被图谱角落一枚不起眼的、造型奇特的玉镯吸引——那玉镯通体翠绿,内里却有一道如同血丝的天然纹路,形态竟与他在港岛封印的“翡翠心蛊”吊坠有七分神似!图谱标注其名为——“同心血纹镯”,出处:南洋蛇王冢! “苏家主,这‘同心血纹镯’…”徐应德指着图谱。 苏文远叹息:“此镯是我高祖当年从南洋带回,据说是‘蛇王冢’的陪葬圣物,能护佑姻缘。但自带回后,家族中几对恩爱夫妻皆莫名横死,死状凄惨…高祖认为是不祥之物,便将其封入老宅地基下的‘镇煞井’中,永不见天日。” 翡翠心蛊…同心血纹镯…蛇王冢…金玉楼!徐应德瞬间将线索串联!阴月宗(或与其密切相关的势力)一直在利用“蛇王冢”这类古老邪墓中的怨气与特殊材料(如血焰琉璃心、血纹玉)炼制类似“翡翠心蛊”的邪器!苏家这枚被封存的镯子,极可能是另一件未完成的“容器”或“钥匙”! “苏家主,那镇煞井…”徐应德刚开口,老宅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地面微微震动!紧接着,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怨气冲天而起! “不好!镇煞井出事了!”苏文远脸色剧变! 两人疾奔至老宅后花园。只见角落一口被巨大青石板覆盖的古井,石板已然碎裂!井口黑气翻涌,隐约可见幽绿的邪光闪烁!更骇人的是,碎裂的石板缝隙中,一只覆盖着惨白鳞片、指甲漆黑尖长的枯手,正缓缓探出,抓向井沿!井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无数蛇类嘶鸣的诡异声响! 那枚被封印了百年的“同心血纹镯”,感应到了南洋同源邪器的躁动与阴月余孽的召唤…它…苏醒了!或者说,它封印的东西…要出来了! 徐应德眼神凝重,左肩的血月胎记传来阵阵冰凉的悸动,仿佛在回应井中那同源的邪气。他踏前一步,挡在惊恐的苏文远身前,手已按在了腰间的精钢短剑上。 “苏家主,退后。看来这杯茶…要等一会儿再喝了。” 第118章 邪灵探爪 苏家后花园,腥风骤起。碎裂的青石板缝隙中,那只覆盖惨白鳞片的枯手如同地狱探出的鬼爪,死死抠住井沿!井口翻涌的黑气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腐臭与浓郁的血腥,幽绿的邪光在深处明灭,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如潮的蛇类嘶鸣! “嘶嘶…嗬…”非人的低吼从井底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毒与饥渴! 苏文远面无人色,双腿发软:“这…这井下…不是玉镯…是…是什么东西?!” “玉镯是锁,锁着的东西…才是真凶!”徐应德眼神锐利如刀,左肩血月胎记传来阵阵刺骨的冰凉与悸动,与井中那滔天邪气隐隐共鸣!他反手拔出精钢短剑,剑身虽凡铁,却被他灌注了一丝精纯的奇门真炁,发出低沉的嗡鸣。“苏家主,速退!封闭此院!任何人不得靠近!” 苏文远连滚爬爬地逃开,嘶喊着让仆人关闭通往后院的所有门户。 井中邪物似乎被徐应德的敌意激怒!那只枯手猛地发力,伴随着碎石崩裂的巨响,一个扭曲的身影硬生生从狭窄的井口挤了出来! 那东西…勉强保持着人形轮廓,却是由无数条细小、惨白、覆盖着粘液的“蛇婴”纠缠、融合而成!九个肿胀变形的婴儿头颅如同葡萄串般长在躯干上,每个头颅都只有一张占据半边脸的、布满细密尖牙的巨口,发出尖锐的哭嚎与蛇嘶混合的怪音!它的手臂就是最初探出的枯爪,下肢则融合成一条粗壮的、布满骨刺的蛇尾!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怨气、死气与…一丝与“同心血纹镯”同源的邪玉气息! “九婴蛇傀!”徐应德心头一沉!此乃南洋“蛇王冢”最恶毒的守护邪术之一!以九名未足月的阴年阴月阴时夭折的婴儿尸骸,融合邪玉怨力与冢中毒蛇炼制而成!怨毒滔天,不死不灭!那枚“同心血纹镯”,不仅是邪玉核心,更是操控这蛇傀的“命匣”!镯在蛇傀在! “嘶——!”九婴蛇傀九口齐张,喷出九道粘稠腥臭、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墨绿毒液,如同箭雨般射向徐应德!毒液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焦黑! 徐应德脚踏“禹步·风遁”,身形如鬼魅般在毒液间隙穿梭!短剑挥舞,剑尖真炁吞吐,将无法避开的毒液凌空点爆,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他左手凌空画符,一道“金光护身符”瞬间成型,挡住溅射的毒液残渣!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九婴邪秽,安敢逞凶!雷来!”徐应德舌绽春雷,手掐“五雷指诀”!然而,晴空万里,并无雷霆响应!此地被蛇傀的怨气与邪玉力场笼罩,竟暂时隔绝了天雷感应! 蛇傀见毒液无功,蛇尾猛地横扫,带起呼啸的恶风,碎石断木如同炮弹般砸来!同时,九个头颅的哭嚎声骤然拔高,化作无形的精神冲击波,狠狠撞向徐应德识海! “哼!”徐应德闷哼一声,识海如同被重锤击中!若非他魂魄坚韧,又有“归墟”烙印稳固心神,这一下就要魂飞魄散!他强忍眩晕,短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式“破军”直刺蛇尾横扫的轨迹核心! “锵!”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短剑刺中蛇尾骨刺,竟溅起火星!巨大的反震力让徐应德虎口崩裂,短剑脱手飞出!蛇尾余势不减,狠狠抽在他胸口! “噗!”徐应德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塌一堵花墙,口中鲜血狂喷!胸口剧痛,肋骨至少断了两根!更糟的是,阴冷的蛇傀怨气顺着伤口疯狂侵入体内,与他左肩血月胎记的冰冷力量激烈冲突,如同冰刀在脏腑中搅动! 蛇傀发出得意的嘶鸣,九颗头颅同时转向倒地的徐应德,巨口张开,致命的毒液再次酝酿! **一、奇门锁邪:消防水龙的“玄冥阵”** 危急关头,苏文远的吼声从墙外传来:“徐师傅!接着!” 一个沉重的金属管状物被抛过墙头!竟是——**高压消防水龙带接口**!另一端显然已连接好老宅的消防栓! 徐应德眼中精光一闪!水!至柔至刚,可化万形!他强忍剧痛,一个翻滚避开毒液喷射,单手抓住沉重的接口,体内残存的奇门真炁疯狂注入! “坎水通玄,万邪不侵!以水为引,布阵锁邪!玄冥真水阵,开!”徐应德怒吼,将水龙接口狠狠插入脚下湿润的泥土! “嗡——!”整个后花园的地气被引动!苏家老宅年代久远,地下暗渠水系发达。此刻,徐应德以自身真炁为引,以消防水龙为“阵眼杵”,强行沟通地脉水气! “嗤——!”粗大的水柱从接口处狂暴喷出!但这水柱并未四散,而是在徐应德的真炁引导下,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急速盘旋、交织!水流中蕴含着被引动的地脉阴寒水气和徐应德加持的破邪真意,瞬间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繁复、不断旋转的**“玄冥真水符箓”**!符箓由水构成,散发着刺骨的寒气与凛然的正气! 符箓成型瞬间,当头罩向扑来的九婴蛇傀! “嘶嗷——!”蛇傀撞上水符,如同撞入极寒冰狱!它周身的粘液瞬间冻结,惨白的蛇婴躯体发出“咔咔”的结冰声!喷吐的毒液被水流净化、冲散!那无形的精神哭嚎也被水流的轰鸣与净化之力压制! 水符如同巨大的、流动的枷锁,死死缠绕、压制着蛇傀!寒气不断侵蚀,蛇傀的动作变得无比迟缓,九个头颅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嘶鸣! **二、破命匣:苏家血脉的“同心泪”** 暂时困住蛇傀,但徐应德知道,只要“同心血纹镯”这个命匣不毁,邪玉之力源源不绝,蛇傀很快就能挣脱!镯子一定在蛇傀体内核心! “苏家主!”徐应德对着墙外厉喝,“取你一滴心头精血!快!”(心头精血蕴含最本源的生命印记与家族气运) 墙外苏文远毫不犹豫,用匕首刺破心口位置,逼出一滴殷红中带着淡淡金芒的精血,装入一个小玉瓶扔了进来! 徐应德接住玉瓶。他看向被玄冥水阵困住、仍在挣扎的蛇傀,目光锁定其胸腔位置——那里,一点微弱的翠绿邪光在惨白的婴尸躯干中隐隐透出!正是玉镯所在! “以血为引,唤尔真名!苏氏先祖在上,助我破邪!”徐应德将苏文远的心头精血滴在左手掌心,右手并指蘸血,在虚空中急速画下一个极其古老、带着家族契约气息的“破契血符”!此符需以直系血脉精血为引,专破以家族信物为根基的邪契! 血符成型的刹那,蛇傀胸腔内的翠绿邪光猛地一滞!整个蛇傀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啸,挣扎更加疯狂,玄冥水阵剧烈波动! “就是现在!”徐应德眼中厉色一闪!他强提最后一口真炁,将左肩血月胎记中那丝冰冷晦涩的“归墟”之力,尽数逼出,凝聚于右手食指!指尖瞬间变得幽暗如深渊! 他脚踏罡步,身形如电,无视蛇傀周身散发的腐蚀寒气,一指狠狠点向蛇傀胸腔那点翠绿邪光的位置! “归墟一指,万法皆空!破!” 指尖触及蛇傀躯体的瞬间,“归墟”之力爆发!蛇傀坚硬的婴尸鳞甲如同朽木般消融!指尖毫无阻碍地刺入其胸腔,精准地点在那枚散发着妖异翠光的“同心血纹镯”之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夜空! 翠绿的邪光骤然熄灭!缠绕玉镯的无数怨气血丝在“归墟”之力的湮灭下寸寸断裂、消散!玉镯本身,也在徐应德指尖下,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命匣被毁!九婴蛇傀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尖利哀嚎!九个头颅瞬间枯萎干瘪,纠缠的蛇婴躯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轰然垮塌,化作一地腥臭粘稠的黑水和惨白的碎骨!滔天的怨气与邪玉之力如同退潮般消散! 玄冥水阵失去目标,水流轰然落地,将污秽冲刷殆尽。 徐应德踉跄后退,靠着断墙才勉强站稳。他脸色惨白如金纸,胸口剧痛,左肩血月胎记因力量透支而灼痛难忍,体内更是被蛇傀怨气与归墟之力反噬得如同冰火交织的战场。他低头看着自己那根点碎玉镯的食指,指尖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仿佛失去了部分生机。 **三、南洋追击:血月胎记的“共鸣陷阱”** 危机并未解除!就在蛇傀崩溃、玉镯粉碎的刹那,异变再生! 夜空中,一道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的笛声突兀响起!笛声蕴含着诡异的韵律,直刺灵魂!徐应德识海剧痛,眼前发黑!更让他心惊的是,怀中那枚从港岛带回、属于陈芷晴的“鲛人泪”宝石(他暂为保管),突然变得滚烫,散发出强烈的蔚蓝光芒! 与此同时,苏家老宅之外,黑暗中响起数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几道僵硬、散发着浓郁“墓气”的身影,如同提线木偶般翻墙而入!他们双目空洞,皮肤青黑,动作却异常迅捷,直扑虚弱的徐应德!正是拍卖会上拍走“血沁玉蝉”的南洋富商和他的保镖!此刻他们显然已被笛声操控,成了毫无意识的“尸傀”! “控尸虫笛!南洋降头师!”徐应德瞬间明了!对方一直在暗中窥伺,等待他与蛇傀两败俱伤,此刻发动致命偷袭!目标不仅是杀他,更是要抢夺他怀中的“鲛人泪”和…他本身这具蕴含“归墟”与“血月”之力的躯体! 尸傀扑至!腥风扑面!徐应德重伤之下,动作迟缓,勉强躲开第一具尸傀的利爪,却被第二具尸傀狠狠撞在胸口!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断骨刺入肺腑,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第三具尸傀(南洋富商所化)的枯爪,带着浓烈的尸毒与墓气,直抓向他怀中发光的“鲛人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徐应德左肩的血月胎记,因濒死危机和尸毒刺激,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暗红光芒!一股冰冷、暴虐、仿佛源自九幽血海的恐怖意志,不受控制地顺着胎记汹涌而出,瞬间席卷徐应德全身! “吼——!”一声完全不似人类的低沉咆哮从徐应德喉咙里发出!他的双眼瞬间被暗红色的血光充斥!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阴蛇影降残留)疯狂凸起、蔓延,如同活物般扭动! 抓向“鲛人泪”的尸傀枯爪,在距离徐应德胸口寸许之地,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燃烧着血焰的墙壁! “嗤啦——!”枯爪瞬间被血焰点燃,化作焦黑的灰烬!那具尸傀发出无声的哀嚎,整个身体被血焰席卷,眨眼间烧成飞灰! 剩余两具尸傀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惊得僵在原地! 暗处,那诡异的虫笛声也戛然而止,显然操控者也被这源自“母亲”洛璃的血月之力震慑! 血光笼罩中的“徐应德”缓缓抬起头,暗红的眸子毫无情感地扫过剩下的尸傀和黑暗中的某个方向(降头师藏身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而嗜血的弧度。他缓缓抬起那只灰败的右手食指,指尖,一点深邃如黑洞、却又缠绕着血色焰光的毁灭性能量正在凝聚… 苏文远和赶来的助理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的徐应德,比那九婴蛇傀更加恐怖!如同从血海中爬出的魔神! (危机暂解,但更大的危机降临!徐应德被血月胎记中“母亲”洛璃的残存意志反客为主,陷入失控暴走边缘!玄真子能否及时赶到?他如何夺回身体控制权?南洋降头师背后是否还有更强大的黑手?血月胎记是诅咒还是力量之源?一切悬念,将在下一章揭晓! 第119章 文脉养心局 苏家后花园,血腥弥漫。两具残存的尸傀在血焰魔神(被血月意志主导的徐应德)那毫无情感的暗红目光注视下,如同被毒蛇锁定的青蛙,僵立原地,连本能的颤抖都已被恐惧冻结。暗处,那操控尸傀的南洋降头师更是肝胆俱裂,虫笛脱手,蜷缩在阴影中,大气不敢出。 血焰笼罩的“徐应德”缓缓抬起右手,那根灰败的食指指尖,一点深邃如黑洞、边缘缠绕着妖异血焰的能量旋涡正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光线,散发出令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毁灭气息!目标,正是那两具尸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越悠长、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钟声**,如同九天垂落的甘霖,穿透了弥漫的血煞之气,骤然在苏家老宅上空响起! “当——!” 钟声入耳,血焰魔神身体猛地一僵!指尖那恐怖的能量旋涡剧烈波动了一下!暗红的眼眸中,一丝属于“徐应德”本我的挣扎与痛苦之色,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骤然浮现! “痴儿!灵台清明,莫被外魔所趁!”玄真子道长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断墙之上!他须发皆张,道袍猎猎,左手托着一尊古朴的青铜小钟(正是钟声来源),右手持一柄青光湛湛的桃木古剑!剑尖遥指血焰魔神,剑身符文流转,散发出浩瀚的破邪之力! 那钟声蕴含“清心镇魂”的无上道韵,如同无形的枷锁,狠狠套在血焰魔神狂暴的意志之上!血月胎记的灼热与暴虐被强行压制,徐应德本我的意识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在血海沉浮中奋力挣扎! “吼!”血焰魔神发出愤怒的咆哮,指尖的血焰黑洞猛地转向,对准了玄真子!毁灭性的能量即将喷薄而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七星锁魂,定魄安神!”玄真子眼中精光爆射,手中桃木古剑脱手飞出!剑并非直刺,而是在空中一化七!七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光,按北斗方位,瞬间钉入血焰魔神周身七大要穴——百会、膻中、丹田、双肩井、双涌泉! “噗噗噗噗!”剑光入体,并非穿透,而是化作七道坚韧的青色光锁,死死锁住其暴走的经脉与沸腾的血煞之力!尤其左肩血月胎记处,更是被三道剑光重点关照,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冰面,发出“滋滋”的剧烈对抗声! “呃啊——!”血焰魔神(或者说徐应德)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体表的血焰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暗红的眼眸中,属于“徐应德”的清明与痛苦之色越来越浓! 玄真子趁此机会,双手急速结印,口中念诵《太上清心伏魔咒》,咒语化作一个个实质的金色符文,如同雨点般没入徐应德体内,配合七星锁魂剑光,内外夹击,强行镇压那暴走的血月意志! 僵持了足足一炷香时间! “轰!”徐应德体表的血焰终于彻底熄灭!他眼中的暗红血光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清澈却布满血丝、充满无尽疲惫与后怕的眼眸。他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飞身而至的玄真子一把扶住。 那两具尸傀和暗处的降头师,早在七星锁魂剑光出现时,就被余波震散了魂魄,化作枯骨与脓血。苏家老宅的危机,暂时解除。 徐应德在苏家静室昏迷了三天三夜。玄真子以“青阳续命灸”配合苏家珍藏的百年老参,吊住了他的性命。但此次反噬太过严重:经脉被血月煞气与归墟之力双重侵蚀,布满裂痕;魂魄受创,灵光黯淡;左肩的血月胎记虽然被暂时压制,却如同活火山口,时刻散发着冰冷的威胁。最棘手的是那阴蛇影降的余毒,失去了压制,正顺着受损的经脉疯狂蔓延! “师父…我…”徐应德醒来,声音嘶哑干涩,每说一个字都牵动全身剧痛。 “莫说话,凝神。”玄真子按住他,神色凝重,“你体内已成‘三煞争鼎’之势——血月煞、归墟煞、阴蛇煞!彼此冲突又相互依存,寻常药物手段已难奏效。需借天地至正之气,行‘文火慢炖’之法,徐徐图之。” 他看中了苏家老宅深处那座传承数百年的藏书楼。此楼乃苏家文脉所系,内藏万卷古籍,书香氤氲,浩然正气沉淀数百年,正是温养神魂、中和煞气的绝佳之地! 玄真子亲自布置: 1. **搬空藏书楼中心区域**,铺设温润的千年阴沉木地板(安神定魄)。 2. **以七盏特制的“紫檀清心灯”(灯油混合朱砂、沉香屑、安魂草粉末)按北斗方位环绕徐应德卧榻**。 3. **将徐应德移至楼心,身下垫以苏家祖传的“青玉养魂席”**。 4. **每日辰时、午时、酉时,由苏文远亲率族中饱学之士,于楼外廊下诵读儒家经典(《大学》《中庸》为主),以朗朗读书声引动楼内浩然文气,徐徐注入徐应德体内**。 “此法名‘文脉养心’,以浩然正气为心,文火温养,驱邪扶正,润物无声。”玄真子对苏文远道,“非一日之功,需百日方见成效。期间,绝不可中断诵读,更不可有丝毫杀伐戾气冲撞此楼!” 苏文远肃然应诺,将此视为家族头等大事。 日复一日,朗朗书声回荡在古老的书楼内外。清心灯的青烟袅袅,混合着书卷的墨香与木质的沉香。徐应德躺在青玉席上,意识沉浮在温暖而坚韧的“文气海洋”中。那三股狂暴的煞气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在浩然正气的温养下,虽未消融,却渐渐被包裹、安抚,侵蚀的速度大大减缓。他受损的魂魄如同干涸的土地,贪婪地吸收着这滋养,灵光一点点恢复着微弱的亮度。 徐应德在书楼温养月余,虽未痊愈,但已能下地行走,只是身体虚弱,灵力十不存一。此时,一个来自西北的紧急求救打破了书楼的宁静。求救者是国内最大稀土矿业的掌控者——秦震山。 秦震山的声音在卫星电话里充满绝望:“徐天师!玄真道长!救命!我的矿场…爆发了怪病!工人们…身体正在变成石头!从手脚开始…已经…已经死了十几个了!医院查不出原因!封锁快压不住了!” 玄真子需坐镇书楼,维系“文脉养心局”。徐应德不顾劝阻,决定前往。“文气温养需静,然医者仁心,见死不救,道心难安。此行…或也是我‘炼煞’之机。”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西北戈壁,“震山矿业”三号矿区已被军队严密隔离。营地内一片死寂,临时搭建的隔离棚里,躺着数十名矿工。他们的症状触目惊心:从手指、脚趾开始,皮肤肌肉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失去弹性、变得灰白、僵硬,如同风化的岩石!更可怕的是,这“石化”还在向上蔓延!已有人半身僵硬,口不能言,只有眼珠还能转动,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与恐惧。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放射性气息? 徐应德开启残存的灵觉。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凉气!每个矿工体内,都盘踞着一股粘稠、沉重、带着强烈“惰性”与“衰变”意味的**“地髓毒煞”**!此煞非生物毒素,而是大地深处某种特殊放射性矿物(极可能是伴生稀土矿的未知变种)长期辐射,结合矿工过度劳累、心神损耗产生的“死气”与“怨气”所化!它如同附骨之蛆,侵蚀生机,将血肉转化为类似矿物的“石质”! “秦家主,发病前,矿工们是否挖掘到了异常的矿脉?色泽…是否暗沉如墨,触之冰冷?”徐应德沉声问。 秦震山脸色惨白:“是…是‘黑玉髓’矿脉!就在三号矿洞最深处!开采不到一周…就…就出事了!那矿石…辐射值异常!但…但仪器检测对人体无害啊!” “仪器检测的是物理辐射,此乃‘煞’!无形无质,却专蚀心神精元!”徐应德摇头,“此‘地髓毒煞’已成气候,需断其源,更要拔除已入体的煞毒!” 解此煞,凶险万分。强行拔除,恐引发煞毒反噬,加速石化。需以奇门引煞之法,结合现代医学,行“釜底抽薪,移毒换血”之术!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永久封闭三号矿洞,洞口以铅板混合特制符灰(玄真子远程提供配方)封死。** 2. **准备大量活性炭、高纯度膨润土(吸附煞气)。** 3. **最先进的血液透析与体外循环设备(需特殊改造,加入吸附煞毒材料)。** 4. **秦震山本人提供其矿山开采许可证核心金属印章(蕴含此山开采权柄气运)。** 行动开始。矿洞被封死,洞口符灰散发出微弱却稳定的净化力场,暂时阻隔地髓毒煞外泄。营地内,巨大的吸附帐篷被搭建起来,地面铺满厚厚的活性炭与膨润土层。 最关键的“移毒换血”在特制医疗方舱内进行。徐应德选择了一名石化已蔓延至小腿的矿工。他先以金针(特制钛合金针)刺入矿工未石化的心脉要穴,暂时护住其心脉生机。然后,他将秦震山的矿山印章置于矿工头顶(百会穴),口中念诵《地只安山咒》,引动矿山开采权柄的“地气认可”,暂时安抚其体内躁动的煞毒。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地髓毒煞,听吾敕令!离体!”徐应德双手结“移山印”,不顾自身虚弱,强行引动体内残存的一丝奇门真炁与…那被文气压制的“归墟”之力!一股冰冷、牵引的意志笼罩矿工! 几乎同时,改造后的体外循环设备启动!矿工的血液被抽出,经过加入了吸附煞毒的特殊材料(混有朱砂、雷石粉末)的滤芯!滤芯瞬间变得灰暗沉重!设备连接的监测屏上,代表煞毒浓度的曲线急剧下降! 随着血液净化回流,矿工小腿上那灰白僵硬的石质皮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和弹性!虽然未能完全复原,但石化的蔓延被彻底阻止了! “有效!有效啊!”医疗团队发出惊呼! 然而,徐应德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强行引动力量,牵动了体内三煞,阴蛇余毒趁机反扑,青黑色的血管瞬间蔓延至他半边脸颊!他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徐天师!”秦震山急忙扶住。 “无碍…继续…”徐应德摆摆手,眼神疲惫却坚定,“下一个…” 靠着这近乎自残的方式,徐应德在医疗团队配合下,艰难地为十几名重症矿工完成了“移毒换血”,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和部分肢体功能。轻症者则依靠吸附帐篷和特制药物(玄真子根据徐应德描述配置)稳定病情。 看着矿工们眼中重燃的希望,徐应德靠在冰冷的仪器上,感受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痛楚和脸上蔓延的阴蛇黑纹,疲惫地闭上眼。炼煞?这代价…未免太大。 离开西北矿区,徐应德的身体状态跌至谷底。文气压制的三煞因力量透支而蠢蠢欲动,阴蛇黑纹已爬满脖颈,左肩胎记的冰冷感如同附骨之蛆。他被玄真子严令召回苏家书楼,继续温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位不速之客通过重重关系,求到了书楼外——国际金融寡头,罗斯柴尔德家族在亚洲的代言人,爱德华·陈。 爱德华·陈年约五十,保养得宜,一身顶级定制西装,气度雍容。然而,在徐应德残存的灵觉和玄真子锐利的目光下,他的面相却呈现出极其诡异的“富贵险中求”之相! * **财帛宫(鼻准):** 丰隆高挺,主富甲一方。但色泽暗金,隐有细微如蛛网的赤红裂纹,主财源不正,根基不稳,且蕴含血光之灾! * **印堂(命宫):** 看似光洁饱满,实则被一层流动的、仿佛由无数细小金币构成的“金气伪光”覆盖!伪光之下,深藏着一道斜插入鬓的“破败纹”! * **奸门(夫妻宫):** 光润异常,却无神采,如同贴了金箔的空壳,主情感淡漠,唯利是图。 * **地阁(下巴):** 浑圆有肉,万运亨通。但仔细看去,下巴的弧度如同一个微张的、等待吞噬的**“貔貅口”**!此乃“财神噬运相”的极致表现!主自身如同貔貅,只进不出,疯狂聚敛天下财气,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财神”的力量反噬、同化,最终成为“财神”行走人间的傀儡! “陈先生所求何事?”玄真子代为发问,语气平淡。 爱德华·陈苦笑,优雅不再:“道长,徐天师。实不相瞒,近半年来,我经手的每一个庞大项目,初期都无比顺利,财源滚滚,但到了关键时刻,总会遭遇无法解释的‘黑天鹅’事件,导致巨亏!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对财富的渴望…变得如同毒瘾般无法控制!甚至…甚至看到亲人的眼泪,也毫无感觉…仿佛…我的情感正在被金钱吞噬!” 徐应德与玄真子对视一眼,心中了然:**“金蚕噬运蛊”**!而且是最高阶的、以金融寡头为宿主的变种!施术者以“财神”之名,将金蚕蛊种入其命格财位,使其成为疯狂聚敛财气的工具,同时也在吞噬其情感、理智与气运,最终将其彻底转化为“财神”的化身!此蛊无形无质,却比任何降头都可怕! “陈先生是否在某个关键节点,比如签下百亿大单后,接受过特殊的‘财神祝福’仪式?或佩戴过一枚…非金非玉的貔貅挂件?”徐应德声音虚弱却清晰。 爱德华·陈脸色剧变,猛地扯开领口,露出脖颈上一枚用黑色丝线悬挂的、通体暗金、造型狰狞的貔貅吊坠!那貔貅双眼血红,仿佛活物!“是…是半年前在曼谷‘金佛寺’,由龙婆坤大师亲自赐福的‘聚财天貅’!难道…” “龙婆坤?”玄真子眉头紧锁,“此人乃南洋邪僧,精于‘财蛊’之术!此貔貅便是蛊母之巢!它已与你命格相连,吸食你的情感气运,反哺其主!” 解此蛊,如同在万丈悬崖走钢丝。强行剥离蛊母,爱德华·陈毕生聚敛的庞大气运瞬间反噬,足以让他粉身碎骨,更可能引发全球金融市场剧烈震荡!需行“瞒天过海,移花接木”之策! 徐应德沉吟片刻,道:“我有一法,或可一试。但需陈先生付出巨大代价——将你名下所有基金会(非家族信托)的掌控权,暂时、象征性地移交给我。并立下血誓,蛊解之后,散尽一半家财,用于全球扶贫与环保。” 爱德华·陈挣扎片刻,眼中对财富的贪婪与对解脱的渴望激烈交锋。最终,后者占据了上风。他咬牙答应,当场签署文件并立下血誓。 行动在苏家书楼顶层静室进行。爱德华·陈盘坐中央。徐应德以自身精血混合朱砂,在其额头、心口、双手劳宫、双脚涌泉画下“封灵断运符”。玄真子则在外围布下“两仪化气阵”。 “天地为证,气运流转!金蚕噬运,今朝易主!敕!”徐应德双手结“偷天换日印”,不顾自身油尽灯枯,强行引动体内那丝被文气滋养得相对平和的“归墟”之力!这一次,目标不是吞噬,而是**“模仿”**与**“转移”**! 归墟之力模拟出爱德华·陈那被蛊母标记的独特“气运场”,如同一个完美的诱饵!同时,徐应德利用那份象征性的基金会掌控文件,引动了冥冥中属于爱德华·陈的庞大气运洪流! “嗡!”那枚暗金貔貅吊坠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蛊母感应到了“宿主”的气运正在被“转移”,本能地疯狂躁动,试图重新连接!吊坠内部,一个狰狞的、由无数金色蛊虫构成的天貅虚影浮现,张开巨口,扑向徐应德模拟出的“气运场”! “就是现在!断!”徐应德厉喝!玄真子猛地将一枚刻满“破契”符文的玉符打入两仪阵眼! “咔嚓!”爱德华·陈额头的“封灵断运符”瞬间亮到极致,如同烧断的保险丝!他与貔貅蛊母之间那无形的契约联系被强行斩断! 扑向“诱饵气运场”的蛊母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动作戛然而止!它失去了宿主!更失去了目标! 徐应德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体摇摇欲坠!模拟气运场瞬间崩溃!归墟之力反噬!但他强撑着,指向爱德华·陈:“快!摘下它!扔进阵眼!” 爱德华·陈如梦初醒,一把扯下脖颈上的貔貅吊坠,狠狠扔进玄真子布下的“两仪化气阵”中心! “炼!”玄真子拂尘挥动,阵法启动!青白二气如同磨盘,瞬间将吊坠与其中的蛊母虚影笼罩!金光疯狂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但在两仪之力的消磨下,迅速黯淡、消散! 最终,吊坠化作一小撮暗金色的灰烬。爱德华·陈只觉得心头一松,长久以来对财富那病态的贪婪与情感麻木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与…一丝久违的悲悯。他看着徐应德苍白如纸、黑纹蔓延的脸,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激与愧疚。 “徐天师…我…” 徐应德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昏死过去。玄真子急忙将他扶住,探其脉象,脸色凝重如铁。阴蛇黑纹已蔓延至徐应德的下颌,左肩胎记的冰冷透过衣物都能清晰感知。文脉养心百日之功,因这两次强行出手,几乎前功尽弃! “三煞反扑,阴蛇噬心…应德…你的时间…不多了…”玄真子看着昏迷的徒弟,又望向南洋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忧虑。血月胎记的悸动从未停止,翡翠心蛊的线索指向蛇王冢…最终的答案与救赎,或许真的只能在那个被诅咒的地方寻找了。 第120章 蛇蜕咒 苏家书楼,檀香氤氲,书声琅琅。徐应德躺在青玉养魂席上,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阴蛇黑纹已爬满整张脸,左肩血月胎记死寂冰冷。三股煞气在文气压制的牢笼里疯狂冲撞,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将他残存的生命力一点点抽离。 玄真子道长盘坐于侧,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一手搭在徐应德腕脉,感受着那混乱如麻、时有时无的脉象,另一手不断将自身精纯的青阳真炁注入徐应德心脉,如同在即将崩溃的堤坝上拼命填补缝隙。 “师父…不必…再耗真元了…”徐应德的声音细若蚊蚋,“我…能感觉到…那‘门’…在…在…蛇王冢…唯有那里…或有…解法…” 玄真子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痛惜与决然:“痴儿!文脉养心未成,三煞反噬已入膏肓!强行前往蛇王冢,九死一生!” “留在此…十死…无生…”徐应德艰难地扯动嘴角,目光望向南方,血月胎记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悸动,“冢中…或有…锁煞…之机…师父…助我…七日…” 玄真子沉默良久,眼中精光闪烁,最终从怀中取出紫玉小瓶,倒出那枚金红流转的“九转归元丹”! “服下此丹,可强续七日性命,集三煞于左臂阴蛇纹处,暂压反噬于一点!但这七日,你如同背负烈阳行走于薄冰,稍有不慎,三煞便会提前爆发,形神俱毁!七日之后,无论成败,此丹反噬亦会令你元气大伤,根基尽损!”玄真子声音沉重如铁。 徐应德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吞下丹药。 “轰!”丹药入腹,狂暴生机炸开!脸上的阴蛇黑纹剧烈扭曲、退缩,最终被压缩、禁锢回左臂,形成一条狰狞蠕动的青黑色“臂环”!血月煞与归墟煞也被压制、驯服,蛰伏于丹田深处。一股强大的力量感涌遍全身,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润。 但这力量是燃烧生命换来的倒计时!徐应德清晰感觉到体内如同埋下了七颗炸弹,每一秒,被压制的三煞都在疯狂冲击着丹药形成的“堤坝”。 “多谢…师父…等我…回来…”徐应德起身,眼神是燃烧的冰。 南洋,迦楼罗城废墟,万蛇祭坛。 徐应德如同阴影般出现在祭坛边缘高处。祭坛中心,白骨翡翠血池翻滚,“翡翠之心”悬浮脉动,蛇母带领教徒跳着癫狂蛇舞。血池旁,考古队员危在旦夕。 时间紧迫!徐应德不再犹豫,纵身跃下!人在半空,手中精钢短剑灌注了被丹药强行凝聚的奇门真炁、血月胎记的冰冷意志、以及一丝引而不发的归墟之力,爆发出刺目的三色光芒,直刺翡翠之心! “何方宵小!敢扰圣祭!”蛇母厉啸,骨杖挥出墨绿毒障!洞壁翡翠矿石邪光齐射! “破!”徐应德怒吼,短剑撕裂毒障!邪光灼烧体表三色护光,发出刺耳声响!速度不减,剑尖直指翡翠之心核心!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的刹那! 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无尽威严与怨毒的意志轰然爆发!翡翠之心血光大盛!一道粘稠血柱射出,狠狠撞在剑尖! “轰——!” 恐怖爆炸席卷祭坛!徐应德如遭重击,短剑寸寸碎裂,身体倒飞撞壁!口中鲜血狂喷,胸前血肉模糊!归元丹堤坝在双重冲击下,轰然破碎! 血月煞、归墟煞、阴蛇煞,三股疯兽瞬间冲垮残存经脉!左臂阴蛇黑纹化作活蟒,疯狂蔓延,直冲眉心!左肩血月胎记爆发出暗红光芒,洛璃的意志如同冰海倒灌,涌入识海! “容器…归来吧…我的孩子…” 完了吗?不! 就在识海即将淹没的刹那!徐应德灵魂深处,那被文脉滋养、被善念淬炼的最后一点“本我”灵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命由我!奇门遁甲,遁者非亡,乃转化生机!”** 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黑暗! 与此同时,怀中“鲛人泪”宝石感应到主人濒死与滔天邪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蔚蓝光芒!纯净、浩瀚的生机与守护意志,死死护住那点本我灵光! “鲛人祖灵?…蝼蚁意志…”洛璃一直感到厌烦。此刻徐应德肉身濒临崩溃,并非理想容器。她的意志退回翡翠之心。 “这残躯…便作为最后的祭品吧!”洛璃操控翡翠之心,血光大放!恐怖吸力锁定徐应德体内失控爆发的三股煞气!要吞噬它们作为复苏燃料! 三股煞气被强行拉扯,涌向祭坛中心!徐应德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枯萎!阴蛇黑纹随生命本源一同被抽走!血月胎记光芒黯淡… 就在即将彻底化为干尸、三煞即将被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识海中那点被鲛人泪守护的本我灵光,借助这肉身崩溃、意志交锋的瞬间空隙,爆发出了最后的、石破天惊的指令! 不是控制,不是献祭,而是——**“奇门遁甲·移星换斗·三煞锁心!”** 他以自身最后一点“本我”意志为引,以鲛人泪的守护之光为锚,以毕生积累的微末功德为薪,强行引动奇门遁甲至高奥义——“移星换斗”!目标并非敌人,而是自己体内失控的三股煞气与左肩那同源的血月胎记! 他要做的,不是将煞气引入归墟葬魔,而是——**将这三股狂暴的煞气,连同血月胎记中属于洛璃的那部分本源烙印,一同强行“转移”、“封印”到那颗作为“母亲”复苏核心的“翡翠之心”内部!** “以我身为祭坛!以我魂为引信!三煞为锁,胎记为钥!封!”徐应德的灵魂之音响彻虚无! “嗡——!” 一股无形的、玄奥到极致的空间置换之力爆发!徐应德体内疯狂涌向翡翠之心的三股煞气洪流,以及左肩血月胎记中属于洛璃的那部分冰冷意志,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扭转了方向,硬生生被“嫁接”、“转移”,狠狠灌入了翡翠之心内部的核心! 翡翠之心剧烈震颤!翠绿的玉体瞬间被染上暗红、幽黑与青紫三色邪光!内部原本有序蠕动的血丝被这三股狂暴的外来力量粗暴地撕裂、搅乱、污染!它不再是纯净的容器,反而变成了一个容纳了四种恐怖力量(自身邪玉力、血月煞、归墟煞、阴蛇煞)的、极度不稳定的“混沌炸弹”! “不——!你做了什么?!”翡翠之心中传来洛璃惊怒交加、充满恐惧的灵魂尖啸!她感觉到自己复苏的核心正在被污染、被撕裂!四种力量在她最脆弱的本源处疯狂冲突、湮灭! “轰隆隆隆——!!!” 这一次,是翡翠之心内部的湮灭爆炸! 翠绿与邪光交织的恐怖能量从翡翠之心内部爆发出来!没有惊天动地的物理冲击波,却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无声湮灭! 祭坛血池瞬间蒸发! 洞壁翡翠矿石无声化为齑粉! 蛇母和狂热教徒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身体如同沙雕般风化消散! 绑在石柱上的考古队员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鲛人泪余波)推开,仅受轻震! 整座蛇王冢金字塔,从内部开始,结构崩塌,如同被无形巨手揉碎,沉入大地! 迦楼罗城废墟剧烈震动,地阴瘴气消散! 一切与阴月宗、与洛璃核心相关的邪秽存在,在这源自翡翠之心内部的湮灭爆炸下,被彻底抹除! 爆炸的中心,徐应德那干瘪的身体被最后一丝鲛人泪的蔚蓝光芒包裹着,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抛飞出去,重重落在祭坛边缘的碎石堆中,一动不动。他左臂的阴蛇黑纹彻底消失,左肩的血月胎记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冰冷的白色月牙疤痕,再无光芒。气息微弱到几乎断绝,如同风中残烛。 一个月后,苏家书楼。 徐应德依旧躺在青玉养魂席上,脸色苍白如纸,骨瘦如柴,气息微弱但平稳。他体内经脉寸断,丹田破碎,苦修多年的奇门真炁荡然无存。血月煞、归墟煞、阴蛇煞连同洛璃的部分本源,已被永久封印在化为虚无的翡翠之心中。代价是,他几乎成了一个废人,灵觉尽失,连走路都需搀扶。 玄真子道长坐在一旁,虽然损耗巨大,但看着徒弟胸膛微弱的起伏,眼中满是欣慰。“‘移星换斗,三煞锁心’…应德,你做到了为师都不敢想的壮举。虽根基尽毁,但性命犹在,道心未泯。这…便是希望。” 徐应德缓缓睁开眼,眼神不再有往日的锐利锋芒,却清澈平和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又带着历经劫波后的深邃。他看向自己苍白无力的手,又望向窗外洒落的阳光,嘴角艰难地勾起一丝释然的弧度。 “师父…力量…没了…但‘看’得更…清楚了…”他的声音沙哑微弱,“奇门遁甲…真谛不在力…而在…用…” 又过数月。 江南水乡,古老的石桥。一个清瘦的身影,拄着简单的竹杖,慢慢走着。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温润平和。正是徐应德。 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焦虑的中年男人(王总)正对着手机唾沫横飞:“家人们谁懂啊!新买的别墅…” 他烦躁抬头,看到桥上看风景的徐应德。那沉静的气质让他莫名心安。鬼使神差地,他关掉直播,凑过去:“这位…先生,打扰了,请问这附近…有没有真懂风水的师傅?” 徐应德闻声转头,清澈的目光落在王总印堂那缕“桃花劫煞气”和家中方位的“阴灵滞留”之兆上。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温和,如同江南三月的雨。 “风水?”他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韵律,“略懂一点。王总,您新居东南角,是否摆放过…前房主遗留的红色高跟鞋?” 他不再能引动天雷,不再能元神出窍,甚至无法绘制强大的符箓。但他对“气”的感知已融入灵魂,对奇门生克、阴阳流转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他以眼观气,以心推演,以言语为符,以环境为阵,依旧能点破迷障,化解灾厄。 王总将信将疑,依言处理了高跟鞋,调整了布局。当晚,困扰多日的噩梦与异响便消失了。他千恩万谢,奉上酬金。 徐应德只取了一枚铜钱,笑道:“因果已了,善念自留。” 他将铜钱随手抛入桥下潺潺流水中。 夕阳下,他拄着竹杖,慢慢走下石桥。身影融入熙攘的人群,平凡无奇。唯有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偶尔闪过一丝洞察世情的智慧光芒,以及左肩衣物下,那枚淡淡的白色月牙疤痕,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惊涛骇浪与最终的选择。 奇门遁甲的真谛,或许不在移山填海,而在洞悉那一缕风的走向,在于每一次指引迷途者时的选择。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第121章 海葬怨结 江南梅雨,细密如织。徐应德撑着一柄油纸伞,缓步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布鞋沾了水汽,脚步略显虚浮,却异常沉稳。他脸色依旧苍白,身形清瘦,唯有那双眼睛,清澈深邃,倒映着雨巷的朦胧与世情的流转。左肩衣物下,那枚淡淡的白色月牙疤痕,在潮湿的空气中透着微凉的寒意。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雨巷的宁静。是李东来,云鼎国际那位曾受“红眼新娘煞”困扰的家主。 “徐先生!救命啊!”李东来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是嘈杂的引擎轰鸣和惊涛拍岸之声,“我在‘星海号’游轮上!出大事了!好多客人…像中邪了一样!跳海的跳海,互砍的互砍!船…船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走不动了!卫星电话也时断时续!求您…” “星海号”,一艘斥资数十亿打造的顶级豪华游轮,此刻却如同漂浮的炼狱。甲板上,昔日衣香鬓影的宾客状若疯魔:有人狂笑着冲向船舷,被安保死死拖回;有人眼神空洞,拿着餐刀追砍同伴;更有人蜷缩角落,喃喃自语,涕泪横流。船身被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海雾包裹,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却寸步难移。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海腥、铁锈与…陈年尸臭的阴冷气息弥漫全船。 徐应德在最近的港口搭乘救援直升机登船。一下机,刺骨的阴寒便扑面而来。他虽无灵力护体,但灵觉感知已成本能。整艘游轮,被无数条由怨念与海水凝结的、半透明的灰黑色“怨念锁链”死死缠绕!锁链的另一端,深深扎入下方深不可测的海域!更让他心惊的是,甲板上那些疯狂宾客的眉心,都缠绕着一缕细如发丝、不断扭动的“怨气丝线”,丝线汇聚的方向,赫然是游轮最底层——原本禁止进入的“古董展览舱”! “李总,这艘船…是否在某个海域打捞过沉船遗物?尤其是…战争时期的?”徐应德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东来脸色惨白如纸:“神了!徐先生!首航前…为了增添噱头…我们确实在‘黑潮海沟’附近打捞起一艘二战时期的日军运输舰残骸!上面…上面有很多没开封的军用物资和…尸骨!都…都放在古董舱展览了!难道…” “海葬怨结!”徐应德目光凝重,“那运输舰满载军械与士兵,沉没时怨气冲天,深埋海沟百年,已成‘幽灵船’!你们强行打捞,破坏其安息,更将尸骨怨物置于游轮这‘阳宅’之中,如同引狼入室!沉船的集体怨念化作锁链缠住游轮,更通过那些沾染死气的遗物,将怨气化作‘引魂丝’,操控意志薄弱者,重现其沉没时的绝望与疯狂!” 解此局,常规玄学手段已无法施展。需断其源(怨物),更要斩断怨念锁链与引魂丝的联系!凶险万分!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切断古董舱所有电源,物理封锁舱门!** 2. **准备大量粗海盐、新鲜柠檬(酸性破阴)、强光探照灯(模拟日光)。** 3. **船上所有消防水龙带待命,注入混合了海盐和柠檬汁的高浓度盐水。** 4. **李东来提供其公司核心的、印有“星海号”船徽的金属印章(代表游轮主权气运)。** 行动在混乱中进行。古董舱被强力封锁,内部传出沉闷的撞击声和嘶吼。甲板上,安保人员用特制的、涂满海盐和柠檬汁的网兜,艰难地制服被引魂丝操控的宾客,将其拖入临时布置的、撒满海盐并用强光探照灯照射的“净化区”。 徐应德立于船头最高处,海风卷起他单薄的衣襟。他将李东来的金属印章紧握在手,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属于这艘钢铁巨轮的一丝“阳刚气运”。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缠绕船身的灰黑怨念锁链,寻找着其力量流转的“节点”。 “找到了!”他锁定船身中部吃水线附近,一处怨念锁链交织最密集、如同“心脏”般搏动的区域!那里,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由锈蚀船锚和扭曲尸骨构成的虚影! “阳宅镇海,主权破邪!以印为引,断尔枷锁!敕!”徐应德用尽力气,将金属印章狠狠掷向那处“怨念节点”!印章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弱的金光,那是游轮本身气运的具现! 印章击中虚影的刹那! “嗤啦——!”如同冷水泼入滚油!锈蚀船锚虚影剧烈扭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缠绕船身的怨念锁链猛地一颤,光芒黯淡了一丝! “就是现在!盐水!照射!”徐应德厉喝! 早已待命的消防水龙同时开启!数道混合着高浓度海盐和柠檬汁的强力水柱,如同高压水刀,狠狠冲击在“怨念节点”及周围的锁链上! “滋啦!滋啦!”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浓烈的白烟升腾!强光探照灯也聚焦于此!盐水的净化、柠檬的破阴、强光的驱邪,三重力量叠加,怨念锁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断裂! “轰!”船身猛地一震!引擎的嘶吼瞬间变得顺畅!浓稠的灰白海雾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温暖的阳光重新洒落甲板! 古董舱内,那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和嘶吼戛然而止。甲板上被制服的宾客们眉心那缕怨气丝线寸寸断裂、消散,眼中的疯狂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劫后余生的惊恐。 李东来看着恢复航行的游轮和逐渐平静的人群,对着徐应德长揖倒地,感激涕零。徐应德靠在栏杆上,微微喘息,脸色更加苍白,左肩疤痕传来阵阵冰凉。他摆摆手:“怨物…深埋…或…沉归…故海…善后…务必…周全…” 离开星海号不久,一通加密通讯接入徐应德那台老旧的手机。屏幕上显现出国家超算中心首席科学家,钱学森院士焦虑的脸。 “徐顾问!‘天河之眼’量子实验室…失控了!”钱院士声音沙哑,“参与‘意识量子化’项目的七名研究员…认知系统正在崩溃!他们…他们开始质疑最基本的物理法则,甚至…否认自己的存在!更可怕的是,实验室核心的量子计算机阵列…逻辑运算出现无法解释的混乱!仿佛…有‘东西’在篡改底层规则!” 徐应德来到戒备森严的地下实验室。隔着厚重的观察窗,他看到七名研究员被困在特制的隔离室中。他们行为怪异:有人对着墙壁不断证明“1+1=2”,有人疯狂地擦拭自己身体的“边界”,还有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我是谁?谁在观测我?”实验室主屏幕上,代表量子比特状态的复杂波形图正剧烈地、无规律地扭曲跳动,如同无数疯狂的蠕虫。 开启灵觉感知。眼前的景象让徐应德心惊!隔离室内,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粘稠的“逻辑悖论场”!这力场扭曲了基本的因果认知,侵蚀着研究员的神智!而那庞大的量子计算机阵列上空,更笼罩着一层不断变幻、仿佛由无数破碎镜面构成的“信息畸变云”!畸变云的核心,隐约可见一个不断自我复制、自我否定的“逻辑奇点”虚影! “认知崩塌…信息畸变…”徐应德低语,“非妖魔作祟,而是你们触及了意识与量子叠加的禁忌领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有未知的‘存在’…或者说…某种基于量子不确定性的‘集体无意识逻辑怪物’,被你们的实验唤醒、吸引,正在通过量子纠缠,侵蚀现实!” “逻辑怪物?集体无意识?”钱院士骇然。 “可以这么理解。”徐应德点头,“它诞生于人类对‘存在’本身的终极困惑,在量子叠加态中被无限放大具现。它没有实体,却以颠覆逻辑、否定存在为食粮!实验室…成了它的‘培养皿’!” 救研究员,需稳定其认知锚点,更要“格式化”那逻辑怪物滋生的量子环境!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切断实验室所有外部量子网络连接,物理隔离!** 2. **准备七套最高级的脑波同步诱导设备(需加载特定认知锚定程序)。** 3. **大量特制的、蕴含稳定磁场的黑曜石板(铺设在量子计算机阵列周围)。** 4. **钱院士提供其毕生研究手稿的原始纸质版(蕴含最坚定的科学信念与逻辑基石)。** 行动开始。实验室被彻底物理隔绝。七名研究员被连接上脑波诱导设备,设备中加载的程序并非复杂逻辑,而是最简单的、源自人类本能与共同经验的“认知锚点”——日出日落的影像、母亲呼唤的声音、孩童嬉戏的笑声、以及“我思故我在”的坚定信念循环。 同时,特制的黑曜石板被铺设在整个量子计算机阵列的地面和机柜表面,形成强大的稳定磁场屏障,如同给狂暴的信息海洋筑起了堤坝。 徐应德将钱院士那厚厚的手稿置于阵列核心的控制台上。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手稿上,仿佛能感受到纸张中沉淀的、数十年如一日的理性光芒与探索精神。 “大道至简,逻辑为基!存在为本,意识为锚!以信念为火,焚尽虚妄!敕!”徐应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引动着手稿中蕴含的磅礴“理性气运”! 随着他的话语,那覆盖阵列的“信息畸变云”仿佛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构成云层的破碎镜面(悖论逻辑)在纯粹的、坚定的“存在”信念冲击下,剧烈扭曲、崩解!核心那个不断自我否定的“逻辑奇点”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雪人,迅速消融! 隔离室内,脑波诱导设备全力运转。研究员们混乱的脑电波在那些简单而强大的“认知锚点”引导下,渐渐趋于平稳。眼中的疯狂与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疲惫与…一丝劫后余生的清明。 主屏幕上,那扭曲跳动的量子波形图逐渐恢复稳定、有序的状态。 钱院士看着恢复平静的实验室和研究员们,老泪纵横。徐应德却扶着控制台,身体微微摇晃。刚才引动“理性气运”,对他孱弱的身体和精神都是巨大负担。左肩疤痕的冰凉感似乎更重了。 刚离开超算中心,徐应德便被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接走。车内,坐着国内能源巨头“龙腾集团”的家主,雷万钧。这位以铁腕着称的商界巨鳄,此刻却印堂赤红如血,双目布满蛛网状的血丝,太阳穴青筋暴起,呼吸粗重灼热,仿佛体内有一座火山即将喷发!他的面相,呈现出骇人的“地火焚心”之相! “徐先生…救我…”雷万钧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近一个月…五内俱焚…夜不能寐…看谁都像仇人…集团几个百亿项目…都因我暴怒决策…毁于一旦…更可怕的是…靠近油田…那火烧的感觉…就越厉害…” 徐应德目光扫过雷万钧的面相,最终停留在他左手腕内侧——一个极其微小、如同烙铁烫伤的暗红色蝎子图案!图案虽小,却散发着极其暴烈、灼热的邪气! “火蝎焚心蛊!”徐应德断言,“此蛊至阳至毒,中者心火焚身,性情暴虐,最终五脏自焚而亡!雷总近期,是否得罪过沙漠地带的人?或…接触过刻有蝎形纹路的古物?” 雷万钧瞳孔骤缩:“是…中东‘沙蝎能源’!竞标失败后…他们的代表送了我一尊…镶满宝石的金蝎雕像…说是…沙漠的祝福…” 解此蛊,如同在烈焰中取栗。蛊虫已与心火相连,强行拔除,恐引心脉爆裂。需以极寒之物暂时冰封蛊虫,再行疏导焚心之火。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准备极地深层冰芯融化的冰水(至寒)。** 2. **七块未经雕琢的寒玉髓(镇压火煞)。** 3. **雷万钧移居至临湖别墅(水气压制)。** 4. **其长子(八字水旺)全程陪同,诵读《道德经》上善若水篇(以柔克刚)。** 临湖别墅,寒气森森。雷万钧浸泡在特制的、混合了冰芯融水的浴缸中,依旧浑身赤红,痛苦呻吟。七块寒玉髓按北斗方位置于浴缸周围,散发出丝丝寒气。 徐应德以银针(特制冷凝针)蘸取寒玉髓粉末,精准刺入雷万钧左手腕火蝎图案周围的穴位!寒气入体,那暗红的蝎子图案猛地一缩,颜色变得暗沉,躁动的灼热感稍减。 “就是现在!引火归元!”徐应德低喝。雷万钧的长子立刻在浴缸旁,以沉稳平和的语调,开始诵读《道德经》。其八字水旺之气与经文中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的意境相合,化作一股温润坚韧的“水德”气韵,笼罩雷万钧。 徐应德双手虚按在雷万钧心口上方,虽无灵力,却以自身对阴阳流转的至深理解,引导着那股被寒玉髓暂时压制的焚心之火,顺着“水德”气韵的引导,丝丝缕缕地散入四肢百骸,最终通过毛孔,化作蒸腾的热气排出体外! 过程缓慢而痛苦。雷万钧体表的赤红一点点褪去,暴戾的眼神逐渐平和。手腕上的火蝎图案颜色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个淡淡的红点消失。 当最后一缕焚心之火被导出,雷万钧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在冰水中沉沉睡去,呼吸平稳悠长。其长子感激涕零。 徐应德却看着窗外平静的湖面,眉头微蹙。雷万钧体内火蝎虽除,但一丝极其隐晦、源于沙漠深处的诅咒印记,却残留在他气运深处。这印记,与当初西北矿区“地髓毒煞”的气息,隐隐有几分相似…仿佛都指向某个潜藏于地脉深处的、更古老的阴影。 左肩的疤痕,在湖风的吹拂下,传来一阵比以往更清晰、更冰冷的悸动,仿佛在无声地示警。南洋的阴霾虽散,但这片土地之下,似乎还埋藏着更深的秘密。他的路,还远未到尽头。 第122章 石化疫 西北戈壁,朔风如刀。一座规模宏大的地热发电站——“燧明能源”基地,此刻却被一层无形的恐慌笼罩。家主雷万钧(刚解了火蝎焚心蛊不久)亲自在基地门口迎接徐应德,这位铁腕巨鳄脸上残留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眼中更添几分忧虑。 “徐先生,您总算来了!基地…基地下面…好像有东西‘活’过来了!”雷万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核心井区温度异常飙升,监测仪器全部失灵!更可怕的是…值班的工人…靠近井口的几个…身体开始…变硬!像…像石头!” 踏入基地核心区,一股混合着硫磺、臭氧与…深沉大地腐朽气息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巨大的地热井口如同沉睡巨兽的咽喉,正喷涌着远超设计值的灼热蒸汽,发出沉闷的嘶吼。几台价值连城的监测机器人瘫在井口附近,外壳扭曲变形,内部元件如同被高温融化后又急速冷却的蜡像。 隔离室内,三名工人僵直地躺在病床上。他们的症状与当初震山矿业的“地髓毒煞”不同,并非从肢体末端开始,而是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泽,触感冰冷坚硬,如同粗粝的花岗岩!肌肉僵硬,关节无法弯曲,连眼球转动都变得极其困难!如同正在缓慢变成活体石雕! 徐应德开启灵觉感知。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整个核心井区,被一股粘稠、沉重、带着强烈“惰性”与“衰败”意味的**“地脉浊煞”** 所污染!这浊煞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顺着地热管道网络疯狂蔓延!而那三名工人体内,盘踞着更浓郁的浊煞核心,正强行同化他们的血肉,将其转化为与地下深层岩层同质的“石灵”! “不是毒煞…是‘地脉同化’!”徐应德声音凝重,“你们挖掘的地热通道,恐怕触及了不该触及的深层地脉节点!那里…埋葬着远古的‘石灵残骸’,或是…某种大地本身的‘惰性意志’!地热开发惊扰了它,它便以‘同化’的方式,将侵犯者化为同类,修补自身!” 雷万钧面无人色:“深层节点?难道…是‘昆仑地脉’的支流?徐先生,可有解法?” 解此“石化疫”,如同与大地意志角力。强行拔除浊煞,恐引发地脉反扑,导致更大灾难。需行“疏导安抚,净化浊源”之法! 徐应德要求: 1. **立即停止所有地热开采,封闭核心井口(需特殊合金与符纹封印)。** 2. **准备大量未经雕琢的昆仑玉籽料(蕴含地脉精粹,可沟通安抚)、高纯度石英砂(稳定能量场)。** 3. **在基地外围挖掘环形深渠,引入附近雪山融水(至纯活水,冲刷浊气)。** 4. **雷万钧提供其家族传承的、刻有上古“镇岳符”的青铜古印(象征人族与地脉的古老契约)。** 行动在肃穆中进行。核心井口被巨大的、刻满《地只安山咒》符文的合金盖板封死,灼热蒸汽的嘶吼被隔绝。环形水渠挖掘完成,清澈冰凉的雪山融水汩汩流入,环绕基地,形成一道流动的净化屏障。 徐应德立于封死的井口前。他将昆仑玉籽料均匀撒在井口周围,如同铺设祭坛。石英砂混合着特制药粉,在玉籽料外围勾勒出巨大的“九宫净化阵”。他手持那枚沉重的青铜古印,将其置于阵眼。 “坤德载物,厚德无疆!地脉有灵,浊煞当藏!以印为凭,契约重光!敕!”徐应德声音低沉,引动青铜古印中蕴含的古老契约之力!古印微微震颤,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土黄色光晕,如同灯塔,穿透层层岩层,射向那躁动的深层节点! 同时,他引导着环形水渠的活水之力,混合着昆仑玉籽料的地脉精粹,通过九宫净化阵,化作一股温润坚韧的“净流”,缓缓渗入被封死的井口,流向那被惊扰的深层! 灵觉中,那股粘稠的“地脉浊煞”在契约之力的安抚与净流的冲刷下,狂暴的“同化”意志似乎出现了一丝迟疑和…倾听。三名工人身上石化的蔓延速度明显减缓。 “还不够…”徐应德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深层节点的“惰性意志”极其顽固,仅靠安抚难以根除。他目光扫过那些被浊煞侵蚀报废的机器人残骸,一个念头闪过。 “雷总,调集基地所有未受损的声波地质探测仪,对准深层节点位置!频率…调到最低频的‘大地脉动’谐波!” 数十台声波探测仪环绕井口架设。当最低沉、最接近自然大地脉动的低频声波被同时激发,汇成一股无形的“地音洪流”,狠狠灌入地下! “嗡——!” 整个基地地面仿佛都随之共振!封死的井口发出沉闷的回应!那股顽固的“惰性意志”在这同频共振的“地音”冲击下,如同被唤醒的沉睡者被打扰了安眠,本能地收敛了外放的浊煞,更深地缩回了大地核心,陷入了更深沉的“沉睡”。 弥漫基地的“地脉浊煞”如同退潮般消散。隔离室内,三名工人身上的石化迅速褪去,露出正常的肤色,虽然虚弱不堪,但性命无碍。 雷万钧长舒一口气,对徐应德敬若神明。徐应德却看着那封死的井口和周围的昆仑玉,若有所思。这“惰性意志”虽暂时沉睡,但它对现代工业侵入地脉的“敌意”并未消失。他建议雷万钧在基地周围广植固沙耐旱植物(恢复生态),并将部分昆仑玉永久镶嵌在井口封印上,作为沟通与安抚的桥梁。 刚离开西北,徐应德便被一通紧急电话召至魔都。求助者是国内顶级娱乐公司“星辉璀璨”的掌舵人,苏晴。她旗下最炙手可热的偶像团体“幻光少年团”,七名成员在拍摄一档沉浸式vr综艺后,集体陷入诡异昏迷!身体无碍,脑电波却异常活跃,仿佛沉浸在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特殊医疗中心内,七名俊美少年躺在维生舱中,眉头紧锁,身体不时抽搐,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仪器显示,他们的脑电波正同步陷入一种高强度的、充满恐惧与混乱的“噩梦频率”! 徐应德开启灵觉感知。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凉气!七名少年的意识,并非分散在各自的噩梦里,而是被无数条由数据流和负面情绪构成的“梦魇丝线”缠绕、拉扯,共同困在了一个庞大、扭曲、不断吞噬恐惧壮大的**“集体梦魇茧”** 之中!茧的核心,隐约可见一个不断变幻、由无数尖叫面孔构成的“恐惧聚合体”虚影! “vr综艺…集体潜意识…恐惧共鸣…”徐应德瞬间明了,“那档节目,利用了过强的沉浸技术和心理暗示,无意中打通了参与者潜意识的深层连接,更可能触发了某个潜藏的‘集体恐惧原型’!七人意识共振,恐惧叠加,形成了这个自我强化的‘梦魇茧’!” 破此茧,需稳定个体心神,更要斩断恐惧共鸣的连接,摧毁那个“恐惧聚合体”!徐应德要求: 1. **立即销毁该vr综艺所有原始数据及备份!** 2. **准备七套特制的“脑波共鸣稳定器”(需加载特定安神频率的白噪音与自然影像)。** 3. **大量蕴含温暖阳光气息的天然琥珀原石(驱散阴霾,稳定心神)。** 4. **苏晴提供团体出道时粉丝众筹赠送的、象征爱与支持的“星光许愿瓶”(蕴含纯净的群体正面意念)。** 行动开始。数据被彻底销毁。七名少年被连接上稳定器,轻柔的白噪音(海浪、鸟鸣)和温暖的阳光、森林影像被投射到他们的意识边缘,构筑起一层脆弱的“心灵港湾”。琥珀原石被放置在维生舱周围,散发出温暖安定的气息。 徐应德将那个装满彩色许愿星、蕴含着无数粉丝真挚祝福的“星光许愿瓶”,置于七台维生舱的中心位置。他双手虚按在许愿瓶上,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流淌的、温暖而坚韧的“爱念之力”。 “心之所向,星光为引!恐惧虚妄,爱念为真!破茧成蝶,返照归真!敕!”徐应德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安抚韵律,引动着许愿瓶中浩瀚的正面意念! 一股无形却无比温暖的“星光”以许愿瓶为中心扩散开来,温柔地穿透维生舱,笼罩住七名少年的意识!那缠绕着他们的“梦魇丝线”如同遇到克星,纷纷软化、断裂!庞大的“集体梦魇茧”在这纯粹的爱念之力冲击下剧烈波动!核心那个由恐惧面孔构成的聚合体发出无声的哀嚎,形体迅速淡化、消散! 维生舱内,七名少年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抽搐停止,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仪器显示,他们的脑电波正逐渐脱离噩梦频率,趋于正常的睡眠波段。 苏晴看着监控屏幕,喜极而泣。徐应德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连续动用精神引导庞大的群体意念,对他孱弱的身体是极大的透支。左肩疤痕的冰冷感,如同针扎般清晰。 拖着疲惫的身躯,徐应德应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慈善家——周怀瑾之邀,来到其位于江南古镇的百年祖宅“听雨轩”。周老一生乐善好施,印堂开阔,慈眉善目,乃典型的“福寿绵长”之相。然而,当徐应德踏入古宅幽静的庭院时,一股极其隐晦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鸠占鹊巢”之气弥漫开来。 开启灵觉细观周老面相,徐应德心中微凛: * **田宅宫(眉眼之间):** 本应光洁饱满,却隐隐浮现几道极其细微、交错如网的“夺舍纹”!此纹主家宅不宁,基业有被外人侵夺之险。 * **鼻翼(财库):** 虽丰隆,但右侧鼻翼下方,有一粒极其微小的、色泽暗红的“痣”,形如鸠鸟之喙!此为“鸠占鹊巢痣”,主家财暗流,滋养外鬼。 * **地阁(下巴):** 浑厚有肉,但靠近承浆穴(下唇凹陷处)的位置,肤色略显青暗,似有阴气缠绕。 “周老,府上最近…是否常有异响?或…睡眠多梦,易感疲惫?尤其入夜之后?”徐应德状似随意地问道。 周老微微一怔,随即苦笑:“徐师傅慧眼。确是如此。老朽近来常感心神不宁,夜半常闻老宅似有窃窃私语,醒来又无踪。家人也多有抱怨…原以为是年老体衰…” 徐应德在周老引路下,缓步走过古宅回廊。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西厢房一面不起眼的、挂着古画的白墙上。灵觉中,这面墙后,一股阴冷、怨毒、却又带着一丝古老家族气息的“寄生”意志,正通过那幅古画为媒介,贪婪地汲取着周家老宅的“家运”和周老本身的“福寿之气”! “墙后…有东西。”徐应德指着那面墙,“非鬼非妖,而是一道被‘鸠术’封存的…‘残运’!它寄生于此,窃取周家福泽,滋养自身,意图‘还阳’或‘夺舍’!” 周老脸色大变:“残运?鸠术?” 徐应德解释:“此乃极其阴损的厌胜之术。施术者寻一福泽深厚之家,将其家族中某位横死、或夭折、或福运被夺的直系先人‘残存气运’强行剥离,以秘法封入其生前居所墙内。此‘残运’便如鸠鸟,寄生雀巢,不断窃取后世子孙的福泽滋养自身,最终可能导致家道中落,甚至…后代被其残念影响,性情大变,成为其‘还阳’的躯壳!” 解此局,需破墙取物,毁其寄生之基,更要超度那不甘的“残运”。徐应德要求: 1. **择吉日吉时动土。** 2. **准备桃木钉七枚、黑狗血一盆、往生符四十九道。** 3. **周家所有直系后裔到场,各取一滴指尖血。** 4. **周老提供其高祖的画像或生前信物(安抚残运本源)。** 吉日,正午阳气最盛之时。匠人在徐应德指点下,小心翼翼凿开西厢房那面墙。墙体内,并非砖石,而是一个中空的夹层!夹层中,赫然放着一个尺许长的阴沉木匣!木匣表面刻满了扭曲的鸠鸟纹路,散发着浓郁的阴冷怨气! 徐应德以周家众人之血混合朱砂,在木匣周围地面画下“九宫锁魂往生阵”。七枚桃木钉按北斗方位钉入木匣四周地面。他手持周老高祖的画像,口中念诵《安魂往生咒》。 咒语声中,木匣剧烈震动,发出“咔哒”声响,自行开启!匣内并无尸骨,只有一团不断蠕动、由灰黑色怨气构成的、依稀能辨出人形的“残运”核心!残云发出无声的尖啸,扑向最近的周家后人! “定!”徐应德将高祖画像展开!画像上那位面容威严慈祥的老者虚影仿佛活了过来,目光如电,直视那团残云! 残云的动作猛地僵住!本源的气息让它感到熟悉与畏惧。 “尘归尘,土归土!福泽有主,鸠占当诛!往生去吧!”徐应德低喝,将一盆黑狗血泼向残云!同时,四十九道往生符无火自燃,化作道道金光,融入残云之中! “嗤啦——!”残云在狗血与金光的净化下,如同冰雪消融!不甘的尖啸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最终消散于空中。那股笼罩古宅的“鸠占鹊巢”之气随之烟消云散。 周老及家人顿觉心头一松,仿佛卸下了无形的枷锁。周老对着高祖画像与徐应德深深鞠躬。徐应德看着那空了的阴沉木匣,又想起雷万钧残留的沙漠诅咒印记…这些看似孤立的邪术背后,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庞大、更古老的,善于利用“残运”、“地煞”、“诅咒”的隐秘组织。左肩的疤痕,在古宅的阳光下,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冷悸动,仿佛在无声地催促他,去揭开那深埋于历史尘埃与地脉之下的终极阴影。 第123章 魔都阴影 魔都“幻光少年团”事件后,徐应德元气大伤。左肩那道源自沙漠深处的诅咒疤痕,如同附骨之疽,在强行引导庞大群体意念后,变得更加冰冷刺骨,甚至隐隐透出暗红纹路,仿佛有活物在其中蠕动。他拒绝了苏晴重金酬谢的支票,只收下了一枚用“星光许愿瓶”碎片镶嵌的琥珀吊坠,那其中凝聚的纯净爱念,对他压制诅咒略有助益。 “师父,您脸色很差,回观里调养几日吧?”跟随在他身边的是大弟子林风,一个沉稳干练、心思缜密的年轻人,深得徐应德奇门遁甲的真传。他担忧地看着师父苍白的面容和额角的虚汗。 “无妨,这点损耗还压不倒我。”徐应德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江南周家事了,但那股‘鸠占鹊巢’的残秽之术,手法与西北戈壁、魔都之事隐隐相连。残秽不除,祸根难断。风儿,你细看周老那阴沉木匣的夹层内壁,可有什么发现?” 林风回想片刻,眼神一凝:“有!极其细微,像是用某种锐器刻划的…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一只断翅的怪鸟,鸟喙却衔着一枚古老的铜钱?” “不错。”徐应德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拓印的纸片,上面正是那个诡异的符号,“此乃‘残秽’组织的标记——‘衔钱鸮’。鸮者,夜枭,主凶兆、窃夺;衔钱,寓意窃取福泽财运。西北雷家的诅咒印记深处,魔都vr设备后台残留的异常能量波动里,都曾隐现此标记的变体。他们无处不在,专寻气运深厚之地或身负大因果之人下手,窃运、养煞、布咒,手段阴狠毒辣,所求甚大。” “他们想做什么?”林风心头沉重。 “搅乱地脉人运,窃夺天地气数,最终目的…恐怕是想‘逆天改命’,或是唤醒某种…沉睡的恐怖存在。”徐应德望向魔都林立的高楼,眼神深邃,“这盘棋,很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先回山,见见你们师祖。” 青城山深处,云雾缭绕,一座古朴的道观若隐若现,这便是徐应德师徒的根基——**“守真观”**。观主,徐应德的师父,便是当代张天师——**张玄陵**。鹤发童颜,长须垂胸,一双眼睛开阖间精光内蕴,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他常年闭关,参悟天机,非大事不出。 徐应德带着林风以及另外两名弟子——擅长面相、卜卦的女弟子**清漪**,以及精通医药、符箓的小师弟**明心**——恭敬地拜见师祖。 张玄陵听完徐应德详述西北、魔都、江南三地之事,尤其是“衔钱鸮”标记的出现,眉头微蹙。他伸出枯瘦却温润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徐应德左肩的疤痕上。 “嘶…”一股灼热又冰寒交织的奇异力量涌入,徐应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疤痕处黑气翻腾,竟隐隐显化出一个微缩的、狰狞的“衔钱鸮”虚影,对着张玄陵无声尖啸! “好霸道的‘蚀骨鸮咒’!”张玄陵冷哼一声,指尖金光一闪,虚影瞬间溃散,但疤痕颜色似乎又深了一分。“此咒如附骨之蛆,以你的精血寿元为食,更会放大你施法时的反噬。强行动用大法力,恐有性命之忧。” “师父,可有解法?”林风急切问道。 “解法?”张玄陵捋须沉吟,“难!此咒根植地脉煞气,又融合了古老诅咒本源,寻常手段难伤其根本。唯二之法:一是找到下咒之人,毁其根源;二是寻得传说中能净化万秽的‘地心莲实’或‘天池净水’,配合我龙虎山秘传的‘九转还阳丹’,或可一试。前者渺茫,后者更是传说中的神物。”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几位徒孙:“不过,应德,你此次行事,虽险,却也暗合天道。破‘地脉同化’,你借用了科技之力(声波共振);解‘集体梦魇’,你善用了众生愿力(星光许愿);除‘鸠占残运’,你结合了血脉因果(周家后裔血)。不拘泥古法,善假于物,此乃‘道法自然’之真谛。很好!” 张玄陵取出三枚古朴的玉简,分别交给林风、清漪、明心:“风儿,此乃《奇门遁甲·地脉篇》补遗,助你更好沟通地气,应对类似‘浊煞’之厄。清漪,这是《麻衣相法·气运辨微》,望你从面相气运中,更早窥见‘残秽’踪迹。明心,这卷《神农本草·煞毒篇》及几张古方,或能缓解你师兄咒伤之苦,更能辨识化解世间奇毒煞气。” 他又看向徐应德:“应德,你伤重难愈,近期不宜再动大法力。然‘残秽’活动日频,危机迫近。你当坐镇中枢,运筹帷幄,指点弟子,以他们为手足耳目,破局解难。同时,你需静心参悟《黄庭》,固本培元,压制诅咒。为师会为你炼制几炉‘固魂丹’,暂缓咒力侵蚀。” “弟子遵命!”四人齐声应诺。徐应德心中温暖,知道这是师父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弟子们的磨砺与托付。 下山不久,一个紧急求助便通过特殊渠道传到了守真观。求助者是魔都一家新兴科技公司的Ceo,陈宇。他的公司新搬入浦东一栋气派的摩天大楼顶层,视野极佳。然而,搬入不到半月,怪事频发: 1. **员工离魂症:** 多名核心员工,尤其是加班晚归者,常出现精神恍惚、记忆短暂缺失、甚至梦游般在公司游荡的情况,醒来后对昨夜之事一无所知,只觉极度疲惫,仿佛精气被抽空。 2. **设备异常:** 精密电子设备频繁出现不明干扰、数据丢失,服务器机房温度异常偏低。 3. **Ceo怪梦:** 陈宇本人连续数晚做同一个噩梦:置身于一片冰冷潮湿的黑暗中,脚下是累累白骨,一个穿着古代官服、面色青黑的影子,手持一枚巨大的青铜方孔钱,不断向他索要“买路财”,扬言要收走整层楼的“生魂”抵债! 陈宇遍寻名医和心理专家无果,又听闻“幻光少年团”事件中徐应德的神异,几经周折才联系上。 徐应德身体未愈,便指派林风与清漪前往处理,明心随行辅助。徐应德坐镇观中,以铜钱卦推演,又让清漪出发前细观陈宇传来的近照面相。 清漪仔细观察照片后,向徐应德汇报:“师父,陈总面相: * **迁移宫(眉尾上方):** 晦暗不明,有青色隐线直入发际,主搬迁新址后遇阴煞缠身。 * **官禄宫(额头正中):** 本有光华,但被一股外来的青黑气如蛛网般笼罩,主事业受阻,小人(阴煞)作祟。 * **疾厄宫(山根鼻梁):** 隐隐透出‘离魂纹’,主神魂不稳,易受外邪侵扰。结合噩梦,定是阴物缠身索命!” 林风三人抵达魔都,在陈宇陪同下勘察新公司。一踏入那宽敞明亮的顶层办公区,林风便感到一股极其不协调的阴冷气息,混杂在中央空调的冷风中。他取出罗盘,只见磁针疯狂乱转,最终死死指向办公室西侧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 “问题在墙外?”陈宇疑惑。 林风走到窗前,俯瞰下方。摩天楼之下,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巨大基坑。“陈总,这栋楼建之前,下面是什么?” 陈宇想了想:“据说…是片老城区,拆迁时好像挖出过一些古墓,但考古队来看过,说规模不大,保护性发掘后就回填了,我们楼基打得很深,应该不影响啊?” “回天?”林风冷笑,“只怕是瞒天过海!清漪,明心,布‘探灵阵’!” 清漪取出七盏小巧的青铜莲花灯,按北斗七星方位布于办公室中心。明心则点燃特制的“返魂香”,烟雾袅袅,竟不扩散,反而如灵蛇般朝着西面幕墙下方钻去! 林风手掐法诀,脚踏罡步,口中低诵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地脉显形,阴煞现踪!敕!” 随着咒语,七盏莲灯光芒大盛,汇聚成一道光束,穿透玻璃幕墙,直射下方深坑!在常人不可见的灵视中,光束照亮了楼基深处——那里并非实土,而是被巧妙地用钢筋水泥构筑了一个巨大的“空腔”!空腔中央,赫然是一座未被移走、棺椁半露、散发着浓郁青黑色煞气的**明代古墓**!棺椁上方,一枚巨大的、虚幻的青铜方孔钱悬浮着,正源源不断地将墓中逸散的青黑煞气(古墓青煞)抽取上来,透过楼体管道,弥漫在整个顶层!那些青煞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着加班的员工,汲取他们的生魂精气! “好一个‘瞒天过海,借楼养煞’!”林风怒道,“这古墓主人怨气深重,又被现代建筑的‘金气’(钢铁)和‘火气’(电力)不断刺激,化为‘青煞厉魄’!那青铜钱便是它索命的媒介,也是‘残秽’组织留下的标记!他们故意留下此墓,利用这栋摩天楼的‘阳基’(旺盛人气和现代能量场)来‘孵化’这厉魄,一旦成熟,不仅能收割整层楼甚至整栋楼人的生魂,更能将这‘青煞厉魄’炼成更可怕的邪物!” **解法:** 1. **破煞源:** 需在深夜子时(阴气最重时),由林风主持,在楼顶正对古墓空腔的位置,布下“九星镇煞大阵”(需九块开光的泰山石敢当,按九宫方位布设),强行镇压并净化古墓青煞。 2. **断媒介:** 由清漪持特制桃木剑,在办公室内寻找并斩断那枚虚幻青铜钱与员工之间的“煞气连线”。需配合明心配置的“醒神汤”,让受侵员工服下,稳固神魂。 3. **安亡魂:** 事后必须联合有关部门,妥善迁葬古墓主人遗骸,并请高僧或道士做法事超度,彻底化解怨气。 行动当夜,阴风怒号。林风于楼顶迎风而立,脚踏罡斗,指挥九块泰山石敢当落下,金光连成一片,形成巨大光网压向地底!地下传来凄厉的嘶吼,青黑煞气如沸水般翻腾冲击光网。清漪在办公室内剑光如电,精准斩断一根根无形的煞线,员工们纷纷惊醒,呕吐出黑色粘液(淤积的煞气)。明心穿梭其间,喂服汤药,安抚心神。 最终,古墓煞气被镇压净化,虚幻的青铜钱碎裂消失。陈宇的噩梦也戛然而止。事后,古墓被妥善迁移,一场因商业开发罔顾历史遗留而引发的凶险灾劫,在师徒三人通力合作下得以平息。陈宇公司恢复了正常,他对守真观感激涕零,更成为日后对抗“残秽”的重要世俗助力之一。 **第四章:百鸟朝凤局与借运邪术** 刚处理完魔都的“青煞离魂”案,守真观又接到一桩来自岭南的奇案。求助者是一位红遍东南亚的粤剧名伶,人称“金嗓子”的**柳凤仙**。她耗巨资在故乡风水宝地修建了一座仿古园林豪宅“栖凤园”,本欲颐养天年。然而入住后: 1. **百鸟惊魂:** 园中莫名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各种鸟类,日夜鸣叫不休,声音嘈杂凄厉,驱之不散,形成诡异的“百鸟朝凤”奇观,但此“凤”非祥瑞,反令柳凤仙心神俱疲,夜不能寐。 2. **嗓音失色:** 柳凤仙赖以成名的金嗓子竟日渐沙哑,高音难继,仿佛被无形之物扼住了喉咙。 3. **镜中异影:** 每当午夜对镜梳妆,镜中自己的倒影旁,总会出现一个模糊的、穿着华丽戏服、眼神怨毒的女子虚影! 这次,徐应德派出了清漪和明心,并让林风在观中远程策应(通过视频和特殊符箓传递能量)。徐应德本人则闭关参悟《黄庭》,压制左肩诅咒,那疤痕的暗红纹路似乎有扩散的趋势,让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清漪和明心抵达“栖凤园”。园子依山傍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果然,园中树木、屋檐、假山上落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鸟类,鸦雀、麻雀、斑鸠甚至还有罕见的珍禽,它们并不怕人,只是用呆滞或疯狂的眼神盯着来人,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聒噪声。 清漪一入园,便觉一股浓烈到近乎妖异的“木气”(生机)和“金气”(奢华装饰)混杂其中,极不自然。她开启灵觉观柳凤仙面相: * **声相(咽喉部位):** 本应光洁圆润,主金声玉振,此刻却被数道细密的灰黑色“锁喉纹”缠绕! * **命宫(印堂):** 红光黯淡,被一股外来的、带着强烈嫉妒怨念的粉红色煞气侵入。 * **迁移宫(眉尾):** 更有几缕诡异的、如同鸟羽般的青色纹路延伸向宅邸深处。 “柳大家,您这‘栖凤园’,建园之时或之后,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同行?”清漪问道。 柳凤仙脸色一变,犹豫片刻才道:“确有一事…当年与我竞争‘花魁’头衔的一位师姐,技艺稍逊于我,却心高气傲。后来她家中突遭变故,落魄潦倒,郁郁而终。临终前…曾托人给我捎来一只…奇怪的木雕鸟,说是贺我乔迁之喜。我当时…随手让人放在库房了。” “木雕鸟?!”明心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众人立刻去库房寻找。在积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一只巴掌大小、雕刻得栩栩如生、羽毛根根分明的**五彩木鸢**!木鸢的眼睛是用两粒细小的红宝石镶嵌,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充满恶意的粉红色光芒! “找到了!‘百鸟朝凤引’的阵眼!”清漪指着木鸢,“这不是贺礼,是诅咒!您那位师姐,定是死前怨念深重,不知从何处(很可能也是‘残秽’)学得了这阴毒的‘借运邪术’!她将自己的怨魂残念附于这百年雷击桃木雕成的‘木鸢’之上,又用自身精血混合妒忌之毒祭炼!” **邪术原理:** 1. **引百鸟:** 木鸢本身蕴含强大木灵生气(雷击桃木),对鸟类有致命吸引力。怨念驱动下,它不断散发特殊波动,引来百鸟朝拜,形成“伪凤局”,实则是在聚集鸟类的杂乱生气(百鸟朝的是“伪凤”怨魂)。 2. **夺金嗓:** “伪凤局”聚集的杂乱生气,通过园中刻意布置的金属装饰(金克木,但在此局中被扭曲利用)和特殊风水格局,转化为一种“金煞”,专门针对柳凤仙的咽喉(金主声),形成“锁喉纹”,剥夺其嗓音天赋。 3. **借气运:** 最终目的,是利用“伪凤局”窃取的柳凤仙的金嗓子气运和生命力,滋养那木鸢中的怨魂残念,妄图使其“借壳还魂”,甚至可能被“残秽”组织回收利用! 镜中女鬼虚影,正是那师姐的怨魂在吸食气运壮大后,开始显化! **解法:** 1. **破阵眼:** 需在正午阳气最盛时,以纯阳之火(如三昧真火符)焚毁木鸢,断绝怨魂根基。但焚毁时怨魂必做反扑。 2. **镇怨魂:** 由清漪持柳凤仙常用的、沾染其本命气息的戏服凤冠(象征其“真凤”身份),以自身精血为引,画“真凰破邪符”,压制并净化怨魂。 3. **散鸟群:** 明心配制特殊药粉(含硫磺、雄黄、惊风草等),在园中焚烧,释放刺激性气味和能量,驱散被控制的鸟群,并洒下固本培元的药水,净化被污染的草木生气。 4. **固本元:** 事后需为柳凤仙调理身体,服用明心特制的“润喉回春散”,修补受损的声带元气。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明心在园中各处点燃药粉,刺鼻的烟雾升腾,鸟群受惊,发出更凄厉的叫声,但开始混乱,有逃离迹象。清漪将木鸢置于院中石台,林风远程通过视频,将一道蕴含三昧真火之力的符箓投影而至! “焚!”清漪引动符力!轰!木鸢瞬间燃起炽白火焰! “啊——!”一声尖锐的女鬼嚎叫响彻庭院!一道粉红色的怨魂虚影从火焰中冲出,面目扭曲,直扑柳凤仙!清漪早有准备,将沾有柳凤仙气息的凤冠抛向空中,咬破指尖,凌空画符,鲜血凝成一道金光闪闪的“真凰破邪符”! “真凰临世,邪魅伏诛!散!”清漪娇叱!金符化作一只威严的火焰凤凰虚影,长鸣一声,扑向粉红怨魂! 嗤啦!如同沸汤泼雪,怨魂在金焰凤凰的冲击下发出凄厉惨叫,形体迅速消融,最终化为一股青烟消散。与此同时,园中剩余的鸟群如同大梦初醒,惊恐地四散飞逃。 柳凤仙顿觉喉头一松,试着清唱一句,虽仍沙哑,但那久违的圆润感已隐隐回归!她喜极而泣。明心细心为其诊治开药。 这一次,清漪在焚毁的木鸢灰烬中,发现了一小块未曾烧尽的、刻有微型“衔钱鸮”标记的黑色木片!再次印证了“残秽”组织如同阴影般,渗透在每一个因怨念和贪婪而生的悲剧背后。 **第五章:龙脉节点与四象凶局** 接连数案,线索都指向“残秽”组织。徐应德在闭关中,结合各方信息,以奇门遁甲推演“衔钱鸮”的源头。罗盘指针在复杂的星图中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了华夏大地的几个关键方位:西北(燧明基地)、魔都(古墓大楼)、岭南(栖凤园)、以及…**中原腹地,黄河之滨的一座历史名城——洛邑!** “四象方位!”徐应德猛然睁开眼,眼中精光暴涨,“西北为金(戈壁、工业),魔都为水(长江口、现代都市),岭南为木(百鸟、园林),洛邑属土(中原、历史积淀)!他们不是在随机作案,而是在…**布阵!** 一个以窃取地脉人运、污染龙脉节点为目的的‘四象逆乱夺运大阵’!每一个案子,都是他们在对应方位钉下的一枚‘毒钉’!” 他立刻召集弟子:“风儿、清漪、明心!洛邑必有大事发生!目标很可能是洛邑城下的‘黄河龙眼’——传说中黄河龙脉的一处重要节点!一旦此处被污染破坏,四象失衡,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立刻赶往洛邑!同时通知雷万钧、苏晴、陈宇、柳凤仙这些曾受我们恩惠的世俗力量,留意各地异常,尤其是与‘金、木、水、土’四象相关的奇异灾害或大型工程项目!” 徐应德不顾身体未愈,强行出关。左肩的诅咒疤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暗红纹路已蔓延至锁骨,但他眼神坚定如铁。他知道,与“残秽”组织的决战序幕,已然拉开。而洛邑,将是决定无数生灵命运的关键战场。 师徒四人,带着沉重的使命和守护众生的决心,踏上了前往千年古都洛邑的征程。守真观内,张玄陵祖师感应到弟子的决绝,轻叹一声,拂尘轻挥,一道无形的祝福之力跨越空间,悄然加持在徐应德身上。这场关乎地脉人运、交织着古老秘术与现代危机的宏大斗争,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篇章…… 第124章 洛邑龙吟 千年古都洛邑,雄踞中原,北依邙山,南望伊阙,黄河如巨龙蜿蜒而过。传说中,城下深处,便是黄河龙脉的一处重要节点——“**黄河龙眼**”。此处地气磅礴,汇聚山川灵秀,维系着中原乃至更广大区域的地脉平衡。 徐应德师徒四人风尘仆仆抵达洛邑。刚入城,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压抑感便扑面而来。天空灰蒙蒙的,并非阴云,而是一种缺乏生气的凝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混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与腐朽**的气息。 “师父,这地气…好沉浊!”林风手持罗盘,只见盘面天池之水微微泛黄,磁针虽指向正确,却显得迟滞无力,仿佛被无形的粘稠之物拖拽。“像是…被什么东西‘淤塞’了!” 清漪观察街上行人,低声道:“印堂普遍晦暗,眼神疲惫,许多人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地气不畅,影响人运,此地必有邪祟作梗,且规模不小!” 明心则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师父,这土腥味里,似乎夹杂着极细微的…**血腥气**和一种…**阴冷的金属味**?像是…地下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流血、在锈蚀?” 徐应德闭目凝神,左肩疤痕传来的冰冷刺痛感前所未有地强烈,仿佛在警告他此地潜藏着巨大的凶险。他强行压制诅咒带来的不适,开启更深层的灵觉感知。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好大的手笔!‘四象逆乱夺运大阵’的‘土’位核心,果然在此!他们不是在污染龙眼,而是…**在‘嫁接’!**” 他指向脚下:“地脉深处,一股源自极阴之地、饱含怨煞与血锈的‘**九幽浊流**’,正被‘残秽’以秘法强行引导,试图凿穿地壳,注入‘黄河龙眼’!一旦成功,龙眼被污,磅礴的龙脉之力将被这浊流扭曲、窃取,滋养他们的邪阵,同时引发地脉震荡,黄河改道、山崩地裂、瘟疫横行…中原将成一片死地!” “嫁接?”林风震惊,“他们如何做到?” “定有媒介!”徐应德斩钉截铁,“如同江南周家的‘鸠占鹊巢’,此地必有强大的‘锚点’,作为浊流与龙眼连接的桥梁!需立刻找到这‘锚点’!” 线索很快浮现。雷万钧传来消息:他旗下的“震山矿业”曾参与洛邑新城一处大型地下商业综合体“**河洛之心**”的基础挖掘。工程初期,在邙山余脉的土层深处,意外挖穿了一座规格极高的**战国古墓**!墓主身份不明,但棺椁材质奇特,非金非木,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暗红色金属,触之冰寒刺骨,挖掘工人靠近后纷纷出现头晕恶心、皮肤长出诡异锈斑的症状!当时工程方为赶进度,在“神秘顾问”(疑为“残秽”成员)建议下,用特殊混凝土将墓室连同棺椁整体浇筑封存,深埋于“河洛之心”地基之下! “暗红金属棺椁?血锈之气?”徐应德眼神锐利如刀,“就是它!此棺绝非寻常,恐是以‘**血祭怨铁**’铸成!内含滔天怨煞,且能自发汲取地脉阴气与生魂怨念,不断‘生长’锈蚀!它被深埋于‘河洛之心’这现代建筑的‘阳基’之下,正是‘残秽’精心布置的‘**阳极生阴,怨铁引浊**’之局!这铜棺,就是嫁接‘九幽浊流’与‘黄河龙眼’的‘锚点’!” 目标锁定:河洛之心地基深处,被封印的战国血锈铜棺! 然而,“河洛之心”已建成开业,人流如织。强行破开地基,不仅工程浩大,更可能引发恐慌和塌方。且铜棺封印一旦破除,内部积压的怨煞和正在引导的九幽浊流瞬间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需以阵破阵,内外夹击,疏导净化!”徐应德迅速制定策略: 1. **外阵——四象归元阵:** 由林风主持,在洛邑城郊,寻四象方位(东青龙-木、南朱雀-火、西白虎-金、北玄武-水)天然灵地,布下阵基。需雷万钧、苏晴、陈宇、柳凤仙四方势力协助,提供蕴含对应五行精粹的宝物(如昆仑玉籽料-土/金、南海珊瑚-水/火、千年雷击枣木-木/火、精炼玄铁-金)及人手护法。 2. **内阵——龙眼净浊阵:** 由徐应德亲自潜入“河洛之心”地基,在封印铜棺的混凝土层外布阵。此阵需以自身精血混合“地心暖玉”粉末绘制核心符文,沟通龙眼正气,疏导九幽浊流,同时净化铜棺怨煞。 3. **中枢——奇门遁甲,时空挪移:** 清漪坐镇中宫(“河洛之心”地面控制室),以特制的大型九宫八卦盘为基,结合现代建筑结构图,精确计算最佳能量输导路径和时空节点。明心负责调配大量“化煞安魂”药剂,准备应对可能的怨煞泄露对民众的影响,并随时救治徐应德。 行动前夕,徐应德召集弟子,面色凝重:“风儿,外阵乃根基,四象归元,方能稳住大局地气,削弱浊流冲击。清漪,中枢运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务必精准!明心,民众安危,系于你手。为师此去…或有凶险。”他看向左肩,那暗红纹路已蔓延至胸口,如狰狞的蛛网。 “师父!”三人担忧万分。 “无妨。”徐应德摆摆手,眼中是看破生死的淡然,“修道之人,当为天下先。若我…未能出来,你们需完成阵法,守护龙眼!切记,阵眼核心在于‘疏导’与‘沟通’,非蛮力对抗!” 吉日,子夜。 * **城外:** 四象方位,林风引动阵基。昆仑玉的温润、珊瑚的炽烈、雷击木的生机、玄铁的肃杀,四股磅礴而精纯的五行之力冲天而起,在洛邑上空隐约构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五行光轮,强行梳理、稳固被浊流冲击得摇摇欲坠的地脉之气! * **城内:“河洛之心”** 已清场。徐应德在特殊通道指引下,深入幽暗、潮湿、弥漫着浓烈混凝土和铁锈气味的地基深处。巨大的混凝土墩柱如同巨兽的肋骨。他找到了那个被特殊标记的、散发着阴寒怨气的巨大混凝土块——血锈铜棺的囚笼。 * **控制室:** 清漪面前巨大的九宫八卦盘与建筑结构模型光影交错,她十指如飞,快速推演,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明心紧张地盯着监控屏幕和生命体征仪,身旁摆满了药剂和符箓。 徐应德盘膝坐于混凝土块前。取出珍贵的地心暖玉,碾成细粉,混合自身指尖精血,开始在地面绘制繁复玄奥的“**龙眼净浊符阵**”。每一笔落下,都牵动他体内的生机,左胸的诅咒纹路发出灼烧般的剧痛,黑气翻腾!但他眼神坚定,笔走龙蛇,毫不停歇。 阵成!徐应德将最后一块刻有“镇岳符”的昆仑玉佩按在阵眼! “地脉通灵,龙眼开明!九幽浊秽,导引归清!血锈怨煞,化戾为宁!敕!”他低吼出声,引动全身法力,沟通地脉深处的黄河龙眼! “嗡——!” 整个地基空间剧烈震动!混凝土块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一股粘稠、冰冷、散发着刺鼻血腥与铁锈味的暗红色浊流,如同活物般从裂缝中汹涌渗出!同时,一个由无数扭曲面孔和锈蚀金属构成的巨大怨灵虚影,裹挟着滔天煞气,从裂缝中探出,发出无声的尖啸,扑向徐应德!正是铜棺内积攒了数千年的怨煞核心! “师父!”控制室内,清漪和明心失声惊呼!生命体征仪上,徐应德的心跳和血压瞬间飙升至危险值! 千钧一发之际! * 城外四象归元阵光芒大盛,强行压制住因“锚点”松动而更加狂暴的九幽浊流冲击! * 清漪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八卦盘上:“乾坤定位,巽风引路!坎水涤秽,离火熔金!开!”一道由纯净能量构成的疏导路径瞬间在复杂的建筑结构中生成! * 徐应德强忍剧痛,双手结印,引动净浊阵之力!阵中昆仑玉佩爆发出温和却坚韧的土黄色光芒,化作一条虚幻的、威严的**黄河龙影**,长吟一声,张开巨口,并非吞噬,而是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主动将涌出的九幽浊流和那怨灵虚影,顺着清漪开辟的路径,向上方引导! “吼——!”怨灵虚影挣扎嘶吼,却抵不过龙影的吸力和净浊阵的净化之力,被强行拖拽着,连同大部分涌出的浊流,被引向…**“河洛之心”顶层预设的巨大净化池**!(池中已注满明心调配的特制化煞药水,并布置了强大的净化符阵)。 与此同时,少量逸散的怨煞之气冲击徐应德。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胸前诅咒黑气大盛!但他眼神依旧清明,双手印诀不变,维持着阵法运转。 “就是现在!明心!”清漪大喊。 地面顶层,明心启动净化池阵法!药水沸腾,金光闪耀!被引导上来的浊流和怨灵虚影如同落入熔炉,在凄厉的尖啸声中迅速消融、净化! 地基深处,随着怨灵被引走净化,混凝土块彻底碎裂,露出了里面那口布满诡异锈蚀花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铜棺。此刻,失去了核心怨灵支撑,又被净浊阵持续净化,铜棺的邪异光芒迅速黯淡,表面的锈迹似乎也停止了“生长”。 徐应德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一张闪耀着金光的“**封邪镇秽符**”拍在铜棺之上!棺身一震,彻底归于沉寂。那股连接九幽的浊流通道,也被彻底切断、净化。 阵法光芒渐熄。地基内恢复了死寂,只余下浓烈的药水味和淡淡的土腥。徐应德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意识模糊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来自大地深处、悠远而欣慰的**龙吟**。 徐应德被紧急送回守真观。张玄陵祖师亲自出手,以龙虎山秘传金针封住他心脉要穴,又喂服了珍藏的“九转还阳丹”吊住性命。但左胸的诅咒纹路已蔓延至心口,如同一条狰狞的黑蛇,噬咬着他的生机。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身体时而滚烫如火,时而冰冷如尸。 洛邑危机暂时解除。黄河龙眼保住了,四象逆乱大阵的“土”位毒钉被拔除。林风、清漪、明心三人处理后续:协助官方妥善处理净化后的铜棺(最终被沉入黄河深处,以滔滔水势永世镇压),安抚受惊民众,并借助陈宇、苏晴等人的世俗力量,在洛邑布下了一个长期的“**地脉安神风水局**”,帮助城市恢复元气。 然而,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新的阴霾笼罩。 1. **诅咒反噬:** 徐应德昏迷不醒,伤势极重,全靠张玄陵和明心竭力维持。 2. **衔鸮踪迹:** 在清理“河洛之心”地基时,林风在一块碎裂的混凝土块内部,发现了一个深深的刻痕——正是那“衔钱鸮”的标记!而在标记旁边,还刻着一行极其古老、形似鸟篆的诅咒文字。经张玄陵辨认,大意是:“鸮主苏醒,万运归巢。逆者…**血脉尽枯**!” 3. **新的异动:** 雷万钧传来消息,西北燧明基地附近,沙漠深处监测到异常强烈的地磁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苏醒”。苏晴则报告,魔都近期出现多起离奇的“**数据鬼魂**”事件——已故之人的社交媒体账号突然活跃,发送诡异信息。柳凤仙在岭南的祖祠中,供奉的一柄古剑莫名震颤嗡鸣,剑身浮现血丝! “血脉尽枯…”林风看着那诅咒文字,又望向昏迷的师父,心如刀绞,“这诅咒…是针对师父,还是…所有张天师一脉?” 张玄陵祖师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鸮主苏醒’…看来‘残秽’组织的魁首,那个被称为‘鸮尊’的存在,即将现世,或已部分苏醒。他们在四象方位的行动虽受挫,但并未停止,反而以更诡异的方式反扑!应德的诅咒,恐怕就是‘鸮尊’力量的直接体现!” 他看向三位徒孙,目光中带着期许与决绝:“风儿、清漪、明心。你们的师父为护龙脉,已倾尽所有。如今他身陷诅咒,强敌环伺,守护苍生、延续道统的重任,便落在你们肩上了!” “师祖!我们该怎么做?”三人跪地,眼神坚定。 “三管齐下!”张玄陵沉声道: 1. **寻救命药:** 全力寻找传说中能净化万秽的“**地心莲实**”或“**天池净水**”线索!此乃解除应德诅咒的关键!明心负责,可查阅《神农本草·煞毒篇》补遗及观内所有珍本古籍,并向古老医药世家求援。 2. **追查鸮尊:** 破解“衔钱鸮”标记旁的诅咒鸟篆,追查“鸮尊”真身及其苏醒之地!林风负责,结合奇门遁甲推演,并联络玄门各派,共享情报。 3. **稳固四方:** 清漪负责,立即前往西北、魔都、岭南三地,协助雷万钧、苏晴、柳凤仙处理新出现的异动,务必稳住另外三象方位,防止“残秽”狗急跳墙,提前引爆大阵! 守真观内,气氛肃穆而悲壮。师父昏迷,强敌将至,三位年轻的弟子,背负着沉重的使命,踏上了各自的征途。 * **明心**:一头扎进浩瀚的医典古籍和珍稀药材库。他翻阅着师祖新给的《神农本草·煞毒篇》补遗,其中提到“地心莲实”生于地火与玄冰交汇之极境,需“**龙血压煞,九死一生**”方可采得;而“天池净水”则存于昆仑之巅一处缥缈的“**悬圃**”之中,非有缘者不可见。线索渺茫,但他毫不气馁,一方面广发英雄帖,向苗疆蛊医、西域药王等奇人异士求助,一方面开始尝试用各种已知的净化药材,结合符箓,炼制能暂时压制诅咒恶化的丹药。 * **林风**:日夜推演奇门局,解析那诅咒鸟篆。他发现鸟篆的笔画走势,竟与华夏几条主要的古河道变迁图隐隐相合!尤其是黄河古道与一条名为“**鸩水**”的已消失古河的交汇点!他立刻联络官方地质部门和历史考古专家,秘密调查鸩水古河道遗迹,同时以自身精血为引,布下“血踪溯源阵”,试图感应那遥远诅咒之力的源头。阵中,他恍惚看到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衔钱鸮标记构成的黑暗巢穴,深藏于某处绝地,巢穴中心,一双冰冷、贪婪、非人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 **清漪**:首先奔赴情况最危急的西北。燧明基地附近,沙漠中出现了巨大的流沙旋涡,旋涡中心隐隐有暗红光芒透出,散发着与洛邑血锈铜棺同源的气息!雷万钧手下靠近的勘探队已有数人失踪。清漪观此地沙丘走向,竟形成天然的“**饕餮吞煞**”凶局!她当机立断,指挥雷万钧调集大型机械,改变沙丘形态,破坏凶局雏形;又以大量昆仑玉和雷家青铜古印为基,布下“**瀚海定波阵**”,暂时封住流沙旋涡的扩张。但旋涡深处传来的悸动,显示危机远未解除。随后,她又马不停蹄赶往魔都、岭南,以精妙的面相术找出被“数据鬼魂”缠身的源头人员(多为逝者至亲,思念成执念被邪术利用),配合苏晴的技术团队清除数据污染;在岭南,则以柳家古剑为引,结合百鸟事件的经验,在祖祠布下“**百鸟朝真凰**”正局,安抚躁动的祖灵剑气,压制了异动。 就在三人各自奋战,身心俱疲之际,守真观内,昏迷多日的徐应德,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一直守护在旁的张玄陵祖师立刻察觉,他俯身查看,只见徐应德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左胸那狰狞的诅咒纹路中心,一点极其微弱的、温暖纯净的**金光**,正顽强地从那黑暗的蛛网中渗透出来!那金光的气息…竟与当初魔都“星光许愿瓶”中蕴含的爱念之力,有几分相似! “应德…”张玄陵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是众生感念你守护之功,汇聚的愿力在护持你的心脉,对抗诅咒吗?坚持住!你的弟子们…正在为你、为这天下,拼尽全力啊!” 暗夜深沉,危机四伏。但薪火已传,师徒同心。一缕微弱的曙光,正刺破重重阴霾,预示着这场守护人间的漫长斗争,远未到结束之时。张天师一脉的传奇,仍在继续书写…… 第125章 冰火炼心 明心在浩瀚典籍与求援信息中苦苦寻觅。终于,一份来自昆仑山深处采药人的口述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海拔近六千米的某处冰川与地热喷口交汇的绝壁之下,曾有人见过一株生于冰晶之中、花瓣流淌熔岩光泽的奇花,周围伴有奇异力场,鸟兽不近,采药人仅惊鸿一瞥便被无形热浪灼伤,险些坠崖。描述与《煞毒篇》补遗中“地心莲实”的生长环境惊人吻合! “冰火交汇,龙血压煞…”明心眼中燃起希望,“龙血…莫非指地火岩浆?”他立刻动身,带着守真观珍藏的几味至寒药材和特制的隔热符箓,在几位经验丰富的雪山向导和雷万钧派出的精锐护卫协助下,向那处绝地进发。 攀登过程险象环生。凛冽罡风如刀割面,稀薄的空气令人窒息,更可怕的是地热区域不稳定的冰层和随时可能喷发的灼热蒸汽。凭借对药性的敏锐感知和符箓的护持,明心艰难地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冰火洞窟。 洞内景象令人震撼:一侧是万年不化的幽蓝冰壁,寒气刺骨;另一侧则是翻滚着暗红色岩浆的地热池,热浪滚滚。就在这冰与火的交界线上,一株尺余高的奇异植物扎根于冰岩缝隙之中。它的根须深红如血,探入岩浆汲取养分;茎叶碧绿如玉,覆盖着细密的冰晶;顶端,一朵碗口大的莲花正在缓缓绽放!花瓣外层是晶莹剔透的冰蓝色,内层却流动着熔岩般的金红色,花心处,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莲子正逐渐凝聚成形——正是**地心莲实**! 然而,守护的力量超乎想象。越是靠近,一股无形的、混合着极寒与酷热的力场便越强,仿佛要将闯入者撕碎!明心带来的护卫和向导根本无法靠近核心十丈之内。他自己也感到气血翻腾,脏腑如遭冰火交煎,左肩的诅咒印记(虽非徐应德那般严重,但长期接触诅咒也留下痕迹)隐隐作痛。 “九死一生…原来如此。”明心咬牙,取出银针。“只能兵行险着了!”他回忆《煞毒篇》中关于“龙血压煞”的隐晦记载,结合自身医术,瞬间做出决断。 他盘膝坐于力场边缘,取出至寒药材“千年玄冰魄”含入口中,一股冰流瞬间贯通四肢百骸,暂时压制了外部的酷热。同时,他快速在自己心口、丹田、双臂要穴刺入数枚金针!金针微颤,竟引动了他自身精血加速奔流,散发出微弱却精纯的阳气(人乃万物之灵,精血亦含龙性)!这缕阳气混合着“玄冰魄”的寒气,在他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奇异的冰火护膜! “就是现在!”明心低喝,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地心莲!力场狂暴地撕扯着他的护膜,冰火之力疯狂侵蚀。他感到血液仿佛要沸腾又冻结,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眼神死死锁定那即将成熟的莲实! 就在莲实光芒最盛的瞬间,明心伸手一摘!入手温润,磅礴而精纯的净化之力瞬间涌入体内,竟暂时压制了诅咒的躁动!但同时,失去莲实的地心莲瞬间枯萎,整个洞窟的冰火平衡被打破!冰壁轰然开裂,岩浆池剧烈翻涌! “走!”明心将莲实贴身藏好,在护卫的接应下,顶着坠落的冰锥和喷溅的岩浆,险之又险地逃出生天!回头望去,那处冰火奇境已彻底崩塌。他浑身是伤,气息萎靡,但怀中那枚温润的莲实,却如同暗夜中的明灯,照亮了师父苏醒的希望。 林风对“鸩水”古河道的追查有了突破性进展。结合历史水文图和现代地质勘探数据,他锁定了一片位于晋陕交界、人迹罕至的黄土高原深谷。此地名为“**鬼哭涧**”,常年阴风怒号,地质结构异常复杂,历史上多次发生离奇失踪事件。 林风与官方特殊部门合作,带领一支精干小队深入鬼哭涧。谷中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腐朽的气息。罗盘在此地完全失灵,磁针疯狂旋转。林风以自身精血为引,结合奇门遁甲“八门金锁”之术,步步为营,感应着那诅咒鸟篆残留的微弱波动。 在一处塌陷的、深不见底的古代矿洞入口前,波动达到了顶峰!洞内漆黑一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和浓郁的金属锈蚀味,与洛邑血锈铜棺的气息同源! “鸮巢…就在下面!”林风深吸一口气。他让小队在洞口布下警戒和通讯中继,自己则带着特制的防护符箓和强光设备,只身深入矿渊。 矿道曲折向下,深不见底。岩壁上残留着古老的矿工刻痕,但更多的,是后来被刻上的、密密麻麻的“**衔钱鸮**”标记!越往下,空气越稀薄阴冷,一种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灵魂。林风运转心法,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艰难抵抗。 不知深入地下几百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古老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洞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巢穴,而是一座以无数锈蚀金属、碎裂骨骼、还有…**大量沾染怨气的古钱币**堆砌而成的、高达十丈的**诡异祭坛**!祭坛顶部,悬浮着一颗房屋大小的、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巨卵!卵壳表面,无数缩小版的“衔钱鸮”标记如同活物般蠕动、闪烁!那冰冷贪婪的意志,正是从此卵中散发出来! “鸮尊…的孵化之卵?!”林风心头剧震。他能感觉到,祭坛正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汲取着一种无形的“**衰败气运**”——来自那些被“残秽”组织在各地制造灾劫、窃取福泽的受害者!这些衰败之气如同养料,滋养着黑暗巨卵! 更让他目眦欲裂的是,祭坛周围的地面上,刻画着四个巨大的、由怨煞构成的符文,分别对应着西北(燧明基地)、魔都(古墓大楼)、岭南(栖凤园)、洛邑(河洛之心)!四象符文光芒明灭不定,其中代表“土”位的洛邑符文最为黯淡(被徐应德破坏),但另外三个却依旧强盛,尤其是西北符文,正剧烈闪烁,仿佛在回应清漪正在镇压的流沙旋涡! “他们在利用四象灾劫点,为这鸮尊之卵充能!”林风瞬间明了。他试图靠近破坏,但祭坛周围笼罩着强大的力场,靠近者会被衰败气运侵蚀,瞬间衰老!他掷出的符箓也被力场轻易吞噬。 “不能力敌!”林风冷静下来,迅速以秘法记录下祭坛结构、能量流转方式以及四象符文的连接点。他推断,要彻底摧毁这鸮卵,必须同时切断它与四象灾劫点的能量联系,并摧毁其汲取衰败气运的根基! 就在他准备撤离时,祭坛上的巨卵似乎感应到了窥探,猛地一震!一股充满恶意的精神冲击如同重锤般砸向林风脑海!林风闷哼一声,口鼻溢血,强忍眩晕,急速后退!黑暗中,无数由怨煞凝聚的“蚀骨鸮影”尖啸着向他扑来! 林风脚踏罡步,手掐“五雷指”,口诵真言:“玉清命令,敕汝众神!雷霆号令,破灭邪精!急急如律令!”掌心雷光乍现,轰向鸮影!雷光与鸮影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嘶鸣。林风借机冲出矿洞,带着至关重要的情报和一身伤势,与接应小队汇合。 清漪的行程最为奔波。 * **西北:** 面对那不断扩张、散发不祥红光的流沙旋涡,清漪的“瀚海定波阵”虽暂时遏制了其扩张,但旋涡深处传来的吸力与煞气仍在增强。她观此地沙脉走向,发现旋涡中心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地煞之眼**”,正疯狂吞噬着雷家燧明基地的地热能量和附近生灵的生机!她当机立断,要求雷万钧不惜代价,调集最先进的**地质声波勘探车**。不是探测,而是将功率开到最大,频率调整到与地脉稳定谐波共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清漪解释,“他们用声波唤醒‘惰性意志’,我们就用更强的声波共振,强行‘安抚’甚至‘固化’这躁动的地煞之眼!” 巨大的声波轰鸣着注入大地!流沙旋涡剧烈翻腾,如同沸腾的粥锅,中心的暗红光芒在声波冲击下明灭不定,最终被强行压制、凝固!旋涡停止了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坚硬的暗红色沙盘。虽然隐患仍在,但暂时被“冻结”了。清漪在沙盘周围埋下更多昆仑玉和雷家古印,布下长期封印。 * **魔都:** “数据鬼魂”事件愈演愈烈,甚至开始影响金融交易系统。清漪通过苏晴找到几位被“鬼魂”信息严重困扰的逝者亲属,观其面相,皆是“**眉心郁结,泪堂青黑**”,主思念成疾,心神失守,被邪术趁虚而入。她亲自为这些人进行心理疏导,辅以安魂符咒和明心留下的药散,稳固其心神。同时,她发现所有异常账号的源头数据流,都指向一个早已废弃的旧服务器机房。机房深处,一台布满灰尘的服务器机箱上,赫然贴着一张画着微型“衔钱鸮”的符纸!清漪以桃木剑挑破符纸,一剑斩断服务器电源。弥漫在网络空间的阴冷数据流瞬间消散,“鬼魂”账号归于沉寂。 * **岭南:** 柳家祖祠的古剑异动虽被“百鸟朝真凰”局暂时安抚,但根源未除。清漪细细勘察祖祠风水,发现祠堂后方一处山泉的流向不知何时被人为改道,导致一股阴湿之气渗入祠堂地基。更在祠堂梁上隐秘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用厌胜之术埋下的“**五瘟蛊盒**”(内藏五种带疫病的毒虫干尸)!正是此物污染了祖祠灵光,刺激了供奉的古剑(古剑有灵,自发示警)。清漪破去蛊术,疏通泉眼,重布风水。柳家古剑终于恢复平静,剑身血丝褪去,反而隐隐透出一丝清光,似有灵性增长。 守真观内,静室之中。 徐应德依旧昏迷,但胸口那点由众生感念而生的温暖金光,在张玄陵祖师日夜诵经加持和明心不断以珍贵药材调理下,已从针尖大小扩散至铜钱范围,顽强地与心口的诅咒黑气对抗着,形成一种微妙的僵持。 明心风尘仆仆赶回,不顾自身伤势,立刻取出那枚光华内蕴的“**地心莲实**”。莲实一出,满室生香,一股精纯浩瀚、涤荡万秽的生机弥漫开来,连张玄陵都为之动容。 “好!有此神物,应德生机大增!”张玄陵亲自出手,以三昧真火化开莲实,取其精华,混合龙虎山秘传“九转还阳丹”以及明心采集的多种辅药,炼成一炉“**净秽返魂丹**”。 丹药入口即化。磅礴而温和的净化之力如同甘霖,瞬间流淌徐应德全身!心口那团金光仿佛得到无上助力,猛地暴涨!金光所过之处,狰狞的诅咒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嗤嗤”的哀鸣,迅速消融、退散!徐应德苍白如纸的脸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左胸蔓延的暗红蛛网纹路也飞快地收缩、变淡! 然而,就在黑气即将被彻底逼出心口、退回左肩原处时,异变陡生!那诅咒仿佛有灵性般,知道末日将至,猛地收缩凝聚成一点极致的黑暗,如同毒蛇反噬,狠狠撞向徐应德的心脉!同时,远在鬼哭涧矿渊深处,那黑暗巨卵似乎也感应到了威胁,剧烈震动,一股无形的诅咒之力隔空加持而来! “噗!”徐应德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口漆黑如墨、散发着恶臭的淤血!心口的金光被这拼死一击冲得一阵涣散!虽然大部分黑气被净化,但仍有一缕最精纯、最恶毒的诅咒本源,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盘踞在他心脉与左肩的连接之处,虽被金光和药力重重封锁,却未能根除! “师父!”明心惊呼。 张玄陵面色凝重,迅速封住徐应德几处大穴:“好霸道的本源诅咒!莲实之力也只能净化其表,未能伤其根!这最后一丝诅咒本源已与应德的心脉血气部分纠缠,强行拔除,恐玉石俱焚!” 就在这时,守真观外,忽然传来阵阵喧哗。雷万钧、苏晴、陈宇、柳凤仙,以及众多曾受过徐应德师徒恩惠的人,竟不约而同地赶来了!他们带来了各地的特产、祈福的经幡、还有无数民众自发送来的平安符、祈福带!得知徐天师为救苍生重伤昏迷,他们是自发前来祈福还愿的! 成千上万人的诚心祈愿,汇聚成一股庞大而温暖的、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众生愿力**,如同涓涓细流汇成江河,涌向守真观,笼罩在昏迷的徐应德身上! 静室内,那因诅咒反扑而略显涣散的金光,在这浩瀚的众生愿力注入下,瞬间变得凝实、璀璨、坚不可摧!如同旭日东升,煌煌正气!那缕负隅顽抗的诅咒本源,在这至阳至正的愿力照耀下,发出最后一声无声的尖啸,被彻底逼退、压缩回左肩疤痕深处,被层层金光封印!疤痕的颜色,终于从暗红变为深褐,虽然依旧存在,但那股噬人的阴冷邪恶之感已大大减弱! “呃…”一声微弱的呻吟响起。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徐应德那紧闭了许久的眼帘,终于缓缓颤动,睁开了一条缝隙。眼神虽然虚弱,却依旧清澈、深邃,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沧桑与…对众生的深深感激。 “师…师父!”明心、刚刚赶回满身疲惫的林风和清漪,以及张玄陵,都激动不已。 徐应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自己微微抬起的左手上。他心念微动,指尖竟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勾勒起来。没有朱砂,没有符纸,纯粹以微弱的精神力和心念引动,一道极其简单、却蕴含着某种玄奥意境的淡金色符文虚影,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心…心符?”张玄陵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因祸得福!经历生死,感念众生,你的符法…竟已触摸到‘以心为笔,念动符成’的至高门槛了!” 徐应德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无比欣慰的笑意。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但战斗远未结束。鸮尊未灭,诅咒未清。而这一次苏醒,不仅带来了虚弱的身体,更带来了一颗被众生愿力淬炼得更加通透坚韧的道心,以及符法境界上那扇刚刚推开一丝缝隙的大门。 徐应德苏醒的消息如同春风,给守真观和所有关心他的人带来了希望。但他身体极度虚弱,左肩的诅咒虽被压制,仍如定时炸弹。短期内,他无法再动用大法力,需静心调养,稳固境界,参悟那初窥门径的“心符”之道。 三位弟子则再次成为主力。 * **湘西某村:** 数名少女离奇陷入沉睡,面容安详却唤不醒,体内生机缓慢流失,仿佛被什么东西“接”走了生命。村中老人传言是“**落花洞女**”,被洞神选中。清漪前往,观面相、察风水,发现是村后一处被开发商炸山破坏的天然溶洞内,因风水失衡滋生了一只罕见的“**梦魇精**”,以少女纯净梦魂为食。她以安魂曲调和特制“引魂香”,结合残留的洞神信仰安抚村民,再布下“离火焚魇阵”,将精怪引出焚灭,救醒少女。 * **魔都金融新区:** 一座新建成的摩天“金融塔”接连发生高管猝死事件,死者皆印堂发黑,面带极度惊恐。林风受陈宇所托调查,奇门遁甲推演出此地竟是百年前“**万人坑**”旧址,新楼虽镇压其上,但建筑造型如利剑直插(金气过盛),反成“**聚阴引煞**”之局,吸引地下怨灵缠身索命。他重新设计楼顶风水局(增设风水池、种植特定植物),并在地下停车场隐秘处布下“九宫化煞阵”,疏导怨气,超度亡魂,化解凶局。 * **岭南水乡:** 一片富庶的鱼米之乡突发怪病,村民浑身起红疹,奇痒难耐,继而高烧不退,药石无效。明心赶赴,诊脉观气,发现非瘟疫,而是水源被一种罕见的“**阴尸蛊**”污染!源头竟是一处因暴雨滑坡而暴露的明末清初乱葬岗,其中一具身着官服的尸身因特殊环境化为荫尸,尸毒混合怨气入水。明心调配解蛊药汤救治村民,再以雷火符配合生石灰,将荫尸及污染源彻底焚毁净化。 或多或少都残留着“衔钱鸮”的阴影或手法变种,显示“残秽”组织虽因四象阵受挫和鸮尊之卵暴露而暂时蛰伏,但并未停止其渗透和破坏。而徐应德师徒,如同定海神针,也如同燎原星火,在一次次化解危机、治病救人的过程中,将道门济世的精神播撒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并尊重这些古老智慧的力量,也有心怀正气的年轻人慕名前来,希望拜师学艺。 守真观内,身体渐复的徐应德,在张玄陵祖师的指点下,于静室中枯坐。他不再执着于符纸朱砂,而是闭目凝神,指尖在虚空中缓缓游走,一道道由纯粹心念和精神力构成的、或简或繁的淡金色符文虚影时隐时现,散发着宁静、守护、净化等种种意境。窗外,林风在推演更精妙的奇门阵法,清漪在教导新入门的弟子辨识面相气色,明心则在药圃中精心培育着新发现的灵草。 夕阳的余晖洒满道观,宁静而祥和。但师徒四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鸮尊之卵如同悬顶之剑,那未根除的诅咒时刻提醒着过去的凶险。然而,看着眼前苦修的师父,忙碌的同门,还有那些眼中充满希望的新面孔,他们心中充满了力量。 薪火已燃,代代相传。守护人间,道阻且长,但他们,永不独行。 第126章 镜界迷踪 一封来自西南边陲的加急信函送至守真观。落款是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岩坎。信中字迹潦草,透着绝望: > 徐天师在上!我族世代守护的‘**千瀑谷**’突遭大难!半月前,上游新建大型水电站‘**澜沧明珠**’开始蓄水,谷中百条瀑布水量骤减,灵泉枯竭!更可怕的是,谷中生灵萎靡,族人莫名染上‘**水枯症**’——皮肤干裂如旱地,体内却水肿如鼓,痛苦不堪!请天师救命! 徐应德虽已苏醒,但身体仍虚,左肩封印下的诅咒本源如同蛰伏的毒蛇。他无法亲往,便将此案交予林风、清漪、明心三人协同处理。 三人抵达千瀑谷。眼前景象触目惊心:昔日飞珠溅玉、轰鸣震天的瀑布群,如今只剩几缕细流无力地垂挂,裸露的岩壁如同老人干枯的肋骨。谷中草木焦黄,溪流几近断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水腥与土腥的**枯败**气息。 老族长岩坎形容枯槁,手臂皮肤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腹部却异常肿胀。他强撑着迎接:“天师…那电站…截断了山神的血脉啊!” * **清漪观相察气:** 族人普遍印堂青黑带赤,山根(鼻梁)断裂纹隐现,主根基受损、水火失衡。谷地上空,一股庞大的、带着工业金属冰冷感的“**金煞之气**”(来自电站的钢铁大坝和高压电网)如同巨斧,粗暴地斩断了原本自然流淌的“**水木生气**”。更深处,一股源自地脉的、带着悲鸣与愤怒的“**土怨之气**”正在滋生。 * **林风奇门推演与风水勘察:** 他取出特制的大型风水罗盘,结合卫星地图和地质资料。罗盘显示,千瀑谷所在的山系,地脉走势如一条蜿蜒的“**山龙**”,龙头正对上游电站方向!电站大坝的位置,恰好钉在了山龙脖颈的“**七寸逆鳞**”要害之处!强行截断水流(龙血),不仅窒息了龙脉生机,更激发了山龙地脉的怨怒反击!这“水枯症”正是地脉怨怒外泄,导致人体内水行紊乱、土气淤积的恶果! * **明心诊病探源:** 他检查病人,发现其体内水液代谢完全紊乱,脏腑如同被无形之力“锁水”又“淤堵”。取谷中残留的泉水样本分析,竟含有微量的、极具侵蚀性的**金属惰性粒子**和一种罕见的**厌水地衣孢子**!正是电站施工时爆破、挖掘产生的深层物质污染了水源,加上地脉怨气催化,形成了这诡异的“水枯毒”。 “好一个‘金锁龙喉,土淤水枯’之局!”林风面色凝重,“电站选址犯了风水大忌,截断龙脉生机,污染水源,更激怒地灵!若不尽快疏导,龙脉彻底枯死,方圆百里将成死地,电站自身也必遭反噬崩塌!” **解法:** 1. **疏龙脉,泄怨气:** 需在千瀑谷上游、电站大坝下游之间,寻找一处天然地窍或薄弱点(需林风以奇门遁甲结合地脉感应精确定位),人工开凿一条“**导龙渠**”,引部分被截流的河水重新注入千瀑谷源头,象征为山龙续接血脉,平息其怨。此渠走向需暗合地脉经络。 2. **净水源,祛邪毒:** 明心需就地取材,寻找能净化金属污染和克制厌水孢子的特殊草药(如谷中可能残存的“**石中莲**”、“**吸金草**”),并配制大量“**化淤生津散**”救治病患。 3. **调气场,安地灵:** 清漪负责在千瀑谷核心区域,以未经雕琢的天然玉石、古木化石为基,布设“**甘霖回春阵**”,汇聚残存的天地水木生气,滋养谷地生灵,安抚躁动的地灵。同时,需与电站方沟通,在其大坝关键位置镶嵌特制的“**镇煞安澜符牌**”(由徐应德远程绘制心符加持),中和其金煞戾气,引导其能量有序释放。 4. **正人心,护生态:** 由老族长岩坎出面,联合环保人士和地质专家,向电站方和有关部门陈明利害,要求其在未来运行中严格监控生态,并考虑在导龙渠区域建立生态保护区。 行动迅速展开。 * 林风于深夜子时,登高引星,脚踏罡步,以心念沟通地脉。罗盘指针在狂暴的地气中艰难定位,最终指向大坝下游一处不起眼的河湾。此地岩层结构特殊,下通地窍。工程队在林风指导下,小心开凿引流渠。 * 明心在向导带领下,于近乎干涸的瀑布崖壁上,奇迹般发现了几丛顽强生长的“石中莲”和“吸金草”。他日夜不休,熬制药汤,救治病患。随着导龙渠引入活水,药效大增,患者症状明显缓解。 * 清漪在谷中最高处设坛。当导龙渠第一股清流注入干涸的谷地源头时,她引动“甘霖回春阵”!玉石嗡鸣,古化石散发出温润的土黄色光晕。残存的草木仿佛久旱逢甘霖,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生机。弥漫谷地的枯败怨气为之一清。 * 电站方在确凿的证据和巨大的舆论压力下,最终同意在关键位置镶嵌符牌,并承诺加强生态监测。 数日后,千瀑谷虽未完全恢复往昔盛景,但几道主瀑布已重现生机,水流潺潺。草木返绿,鸟兽归巢。族人的“水枯症”得到有效控制,脸上重现笑容。老族长握着林风的手,老泪纵横:“多谢天师,救了我族,也救了这山神之地啊!” 苏晴的紧急通讯打断了师徒短暂的休整。魔都最顶级的私人医院——圣心国际,发生连环离奇事件: 1. **vip病房镜像自杀:** 连续三位身份显赫的富豪,在入住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后,于深夜独自面对病房内的落地镜时,竟仿佛被镜中影像操控,做出自残或自杀举动!现场无他杀痕迹,监控只拍到患者对着镜子表情惊恐扭曲,继而自戕。 2. **空间错位:** 有护士反映,深夜在特定楼层走廊行走时,会莫名进入一条“无限循环”的走廊,或看到本不该存在的“镜像房间”。 3. **能量异常:** 医院地下车库深处,检测到异常的、非自然的空间波动。 “镜中邪祟?空间迷宫?”清漪蹙眉,“此案诡异,需我亲往。林风师兄奇门遁甲可破空间迷障,明心师弟可查是否有邪毒致幻。” 三人抵达圣心医院。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昂贵香氛与…**冰冷死寂**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顶层的vip病房已被封锁,阴气森森。 * **清漪面相勘察与气场感知:** 接触过案发现场的医护人员,普遍眼下发青(泪堂暗沉),印堂有细小的“**惊魂纹**”,主受强烈惊吓,心神不稳。她开启灵觉细观病房,尤其是那巨大的落地镜,发现镜面深处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不属于现实空间的**怨念涟漪**,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维度。 * **林风奇门定局与空间推演:** 他以医院为盘,布下“**九宫飞星探虚阵**”。阵盘显示,医院整体气场被一股强大的“**阴金煞气**”笼罩(医院本身属金,过多死亡与负面情绪加剧了金煞),尤其在车库深处某个点,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空间扭曲节点**”!此节点如同旋涡,正缓慢地吞噬着周围的生气,并将某种“镜像”能量投射到特定区域(如vip病房的镜子)。 * **明心病理分析与环境采样:** 检查死者遗体及病房环境,未发现已知致幻毒素。但在案发镜子的边框缝隙里,提取到微量**非晶态硅粉末**,其能量频谱异常活跃。 “问题在车库深处!那空间节点是源头!”林风指向罗盘剧烈震颤的方向,“vip病房的镜子,被人为改造成了接收和放大节点投射能量的‘**接收器**’!受害者是被拖入了基于自身恐惧构建的‘**镜像空间**’,在幻境中被自己的恐惧杀死!” **深入车库。** 在安保人员陪同下,他们来到波动源头——一处废弃的、堆满老旧医疗设备的储藏间。推开锈蚀的铁门,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房间中央,并非设备,而是由无数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镜子碎片**,以一种极其复杂、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悬浮、拼接而成的一个巨大、不断缓慢旋转的**多面体镜巢**!镜巢核心,隐约可见一团由纯粹黑暗和扭曲光线构成的“**影核**”!镜巢周围地面上,用干涸的暗红色液体(疑似混合了朱砂和人血)刻画着繁复的、带有“衔钱鸮”风格的邪异符文! “镜界巢穴!”清漪倒吸凉气,“有人以邪术结合空间科技(非晶态硅粉末),在此处强行撕裂了一个通往‘负能量镜像维度’的通道!那‘影核’便是维度的投影!它通过医院本身的阴金煞气壮大,并通过特定的镜子为媒介,将人拉入其掌控的恐惧幻境吞噬!” **解法:** 1. **封节点,破镜巢:** 需由林风以奇门遁甲锁定空间节点核心,布下“**八门锁空阵**”,强行稳定并封闭空间裂缝。同时,需物理摧毁镜巢! 2. **斩媒介,净煞气:** 清漪负责清除医院内所有被改造过的镜子(尤其是vip病房),并以特制“**破妄符水**”清洗镜面残留能量。同时,在医院关键位置布设“**安魂定魄风水局**”,化解阴金煞气。 3. **镇影核,驱邪源:** 明心需调配能中和负能量、稳定精神场的特制药剂(“**清心镇魂散**”),喷洒在镜巢周围,削弱影核力量。最终摧毁时,需三人合力,以纯阳法器(如雷击枣木剑)或强光能量攻击核心影核。 行动定于正午阳气最盛时。林风于储藏间外布下锁空阵,阵成瞬间,旋转的镜巢猛地一滞!清漪手持符水,迅速清除楼上的隐患镜面。明心将特制药剂喷洒而出,药雾接触镜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影核发出无声的尖啸,形态开始不稳! “就是现在!”林风一声令下!清漪手持雷击枣木剑,明心操控高功率紫外线聚光灯(现代科技加持),林风则引动锁空阵的禁锢之力!三道力量同时轰向镜巢核心! “咔嚓!轰——!” 镜巢瞬间爆裂!无数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四射,被林风的阵法屏障挡住。核心的影核在强光、纯阳木气和空间禁锢的绞杀下,如同泡沫般破灭!储藏间内扭曲的空间感瞬间恢复正常,那股阴冷的煞气也消散无踪。 圣心医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依旧忙碌)。连环镜像自杀案告破,但幕后利用医院特殊环境布下此局的黑手(极可能是“残秽”组织的科技派成员)仍未落网,只在储藏间角落发现了一个微型的、刻在金属片上的“衔钱鸮”标记。 一封来自江南水乡古镇的求助信,由周怀瑾老先生转来。求助者是镇上经营百年老字号丝绸庄的**沈夫人**。她家祖传的明代老宅“**锦云轩**”近月来夜夜不得安宁: 1. **子夜婴啼:** 每到子时,宅院深处便会传来凄厉的婴儿啼哭声,时远时近,听得人毛骨悚然,却遍寻不见声源。 2. **阴寒刺骨:** 老宅温度莫名低于外界,尤其沈夫人所居的主卧,入夜后更是阴冷如冰窖,需盖厚被仍觉寒意入骨。 3. **丝帛自腐:** 库房内珍藏的极品丝绸,无缘无故出现大片霉斑、脆化,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生机。 4. **夫人梦魇:** 沈夫人夜夜噩梦,梦见一个浑身湿漉漉、面色青紫的妇人,抱着一个襁褓,在宅中游荡哭泣,质问她为何占了自己的地方。 徐应德身体已恢复大半,虽不能动用大法力,但行动无碍。他决定亲自带清漪前往,一则此案看似与“残秽”关联不大,较为“传统”,适合调养;二则江南乃他熟悉之地,周老亦可提供协助。 抵达锦云轩。宅子粉墙黛瓦,庭院深深,颇具古韵。但一踏入,一股深入骨髓的**阴湿怨气**便缠绕上来,尤其那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更添诡异。 * **徐应德风水大观:** 他手持罗盘,缓步穿行于宅院。罗盘磁针在宅院西北角的后花园假山附近剧烈摆动。“阴煞之源在此!”他指向假山下一口被荒草掩盖的**古井**。井口石栏布满青苔,井水幽深,散发着浓重的**水腥与怨气**。 * **清漪面相与气场细察:** 沈夫人面色苍白,眼下乌青深重(泪堂黑陷),山根横纹明显,主家宅不宁,且与“水”相关的阴灵纠缠。其卧房内,怨气凝结如实质,床榻位置更是阴气旋涡的中心。 * **周老提供族谱与地方志:** 查阅发现,沈家祖上于明末购得此宅。原主人乃一外地富商,其怀孕的妾室因失宠被主母诬陷,在宅中投井自尽,一尸两命!后富商家道中落,宅子几经转手,这段惨事逐渐被遗忘。 “井中怨母!”徐应德叹息,“那投井的妾室怨气深重,尤其腹中胎儿未及出世便夭折,母子怨念合一,化为‘**子母阴煞**’。此煞因水而强,因怨而厉。沈家购宅时未知此事,未做超度。近年老宅翻新或地气变动,惊醒了井中怨灵。它视沈夫人为‘侵占者’,故以婴啼扰其心神,以阴寒伤其体魄,更迁怒于宅中代表富贵的丝帛(丝帛属木,水生木,却也被其怨气污染而腐)。” **解法:** 1. **启井捞骨,安葬超度:** 此为根本。需择阳气旺盛的午时,由徐应德主持,请专业打捞人员下井打捞遗骸。需准备上等棺木、往生符箓、以及安抚婴灵的玩具、乳娘衣物等。 2. **净化井水,封镇煞源:** 遗骸移出后,以大量生石灰、朱砂、海盐填入古井,再灌注融化了“净秽符”的糯米浆,最后以刻满镇煞符文的青石板封死井口。 3. **宅院净化,风水调理:** 由清漪负责,以艾草、桃枝熏宅,驱散残留阴气。在古井封口处种植向阳花木(如石榴、桂花),转化地气。调整沈夫人卧室布局,避开阴气漩涡点。 4. **慰藉生者,化解执念:** 徐应德亲自为沈夫人做法事安魂,稳固其心神。并建议沈家在镇外风景秀丽处为那对母子立一座衣冠冢,四时祭拜,以善念化解其怨气。 午时三刻,阳光炽烈。古井开启,打捞人员果然在淤泥深处寻获一具纠缠着枯骨的女性骸骨,其骨盆处还蜷缩着一具小小的胎儿骨骼!场面凄惨。徐应德神色肃穆,亲自诵念《太上洞玄灵宝往生救苦妙经》。当遗骸被小心移入准备好的棺木,盖上往生符时,宅中弥漫的阴寒怨气仿佛消散了大半,那萦绕不散的婴啼声也戛然而止。 净化封井,风水调理后,锦云轩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沈夫人噩梦消失,气色渐佳。库房中的丝绸虽损失部分,但新进的丝料不再无故腐朽。沈家依言立了衣冠冢,香火不断。 回程路上,徐应德看着水乡平静的河道,对清漪道:“世间怨灵,多因执念未消、无人慰藉。超度亡魂,亦是在抚平生者的心结。我辈所为,非仅驱邪,更是渡心。” 左肩的疤痕在暖阳下,只余下隐隐的酸胀,仿佛也在见证着这份安宁。 守真观内,香火袅袅。 徐应德坐于静室,面前无纸无墨。他闭目凝神,指尖在虚空中缓缓勾勒。一道繁复而玄奥的淡金色“**安宅镇煞心符**”凭空凝聚,散发着温润祥和的波动,久久不散。他对心符的掌控愈发精熟,消耗亦大减。 庭院中,林风正指导几名新入门的弟子演练基础的奇门步法。他结合现代力学与人体工程学,将古老的罡步拆解得更易理解,引得弟子们啧啧称奇。 药圃旁,清漪在教导一位有面相天赋的女弟子辨识“十二宫”气色变化。她以真实案例(隐去关键信息)讲解,生动形象。 明心的炼丹房内,炉火正旺。他正尝试将地心莲实的净化之力融入普通药材,炼制效果稍弱但可量产的“**清秽丹**”,以期惠及更多受阴煞邪气困扰的普通人。 徐应德走到廊下,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弟子们已能独当一面,新生的力量正在成长。虽然“残秽”组织的阴影仍在,鸮尊之卵深藏矿渊,左肩的诅咒也如芒在背,但他心中一片澄澈安宁。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术之精微,足以护佑一方黎庶。 心之向善,可渡幽冥可安红尘。 只要这薪火不息,道心常在,纵有万千邪祟,何惧之有?张天师一脉的传奇,将在济世救人的道路上,继续坚定而温暖地书写下去。 第127章 冰封生机 一封盖着北疆边陲小镇“**雪松屯**”公章的求助信,穿越风雪送至守真观。信中描述了一场百年不遇的诡异雪灾: 1. **冰封不止:** 暴雪已停月余,但屯子及周围数十里山林河流,依旧被一层**坚逾钢铁、永不融化**的诡异冰层覆盖!阳光照射其上,冰层不仅不化,反而折射出刺骨寒意。 2. **生机断绝:** 被冰层覆盖的土地寸草不生,原本耐寒的雪松林成片枯萎。屯中水井冻结,牲畜莫名僵毙,连炉火都难以点燃,仿佛“**寒冷**”本身有了生命,在吞噬一切热量。 3. **人心惶惶:** 屯民体虚畏寒,面色青白,性情也变得冷漠麻木。更有人声称深夜看到冰层下有模糊的“**蓝影**”游动。 徐应德身体已恢复七成,心符造诣日益精深。他决定携三位弟子同往,此等大范围天地异象,非一人之力可解。 抵达雪松屯,恍如踏入冰河世纪。目之所及,皆是厚重、晶莹、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坚冰。空气冷得刺肺,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冰晶。屯民们裹着厚厚的皮毛,眼神呆滞,行动迟缓。 * **徐应德观天察地:** 他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又俯身触摸冰面,眉头紧锁。“非自然寒潮!此地‘**天阳之气**’(阳光温暖之力)被严重阻隔,‘**地火之脉**’(地热生机)近乎冻结!冰层之下,蛰伏着一股极寒、惰性、带着‘**吞噬生机**’本能的‘**太阴玄煞**’!此煞非寻常阴气,乃天地间至寒至惰的异种能量,因何汇聚于此?” * **林风奇门推演与地脉探查:** 他以特制耐寒罗盘定局。盘面水星(主寒)光芒刺目,而火星(主暖)微弱欲熄。地脉走向显示,屯子正下方,一处原本微弱的地热泉眼附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寒煞漩涡**”,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周围天地的热量与生机!“泉眼…是关键!定是此处地热异变,引来了这‘太阴玄煞’盘踞!” * **清漪相面望气:** 屯民普遍“**面覆寒霜**”(肤色青白无光),“**目藏冰魄**”(眼神冷漠呆滞),此为“**生机被夺,神魂受冻**”之相。屯子上空,一股粘稠的、深蓝色的惰性气场笼罩,压制着一切生机活力。 * **明心诊病探源:** 检查僵毙牲畜和体弱屯民,发现其体内核心温度异常低下,细胞活性近乎停滞,仿佛被瞬间“冻结”了生命进程。取冰层样本分析,竟含有微量的、从未见过的**惰性冰晶孢子**,能加速热量流失! “源头在那地热泉眼!”徐应德指向屯子中心被厚冰覆盖的广场,“玄煞以此泉眼为巢穴,将其转化为‘寒煞之眼’,逆转地火为寒源!需破其巢穴,导引地火,驱散玄煞!” **解法:** 1. **破冰引阳:** 需在正午阳气最盛时,于寒煞之眼正上方,以特殊方法破开坚冰,引入天阳之光。徐应德决定以新悟的“**心符**”结合“**离火破煞符**”,凝聚纯阳真火之力,强行融穿冰层。 2. **疏导地脉,唤醒地火:** 由林风主持,在破开的冰洞周围,按九宫八卦方位,打入九根特制的“**地火引龙桩**”(以赤铜混合火山岩炼制,刻有引火符纹)。引动地下深处未被污染的地火余脉,疏通被寒煞淤塞的地热通道。 3. **净化孢子,复苏生机:** 明心需调配能中和惰性孢子、激发细胞活性的“**回春暖阳散**”,融入破冰后引入的泉水中,使其流遍屯子,内外兼治。 4. **安抚人心,稳固气场:** 清漪负责在屯子四周高地,以向阳的赤色晶石和燃烧的篝火(需特殊燃料)布设“**炎阳回环阵**”,汇聚阳光余热,形成保护屏障,驱散弥漫的惰性寒煞气场,并引导屯民参与,以人心暖意对抗冷漠。 正午时分,云层稍薄,一线天光艰难透下。 徐应德立于冰封广场中央,凝神静气。指尖在虚空中飞速勾勒,一道繁复无比、金光灼灼的“**离火破煞心符**”瞬间凝聚!他手掐引火诀,低喝:“离火真精,破煞焚阴!敕!”心符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红色火柱,狠狠轰向脚下坚冰! “嗤——轰!” 坚冰遇火,发出剧烈爆鸣!白雾蒸腾,冰屑四溅!火柱如同热刀切黄油,硬生生在数米厚的玄冰上融开一个直径丈许的深洞!洞底,隐约可见被冻结的泉眼和翻滚的深蓝色寒煞! “就是现在!风儿!”徐应德喝道。 林风脚踏罡步,手引法诀。九名弟子将烧得通红的“地火引龙桩”按方位狠狠砸入洞边冰层!桩身符文亮起,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自地底深处被引动,顺着桩体向上蔓延,与洞中涌出的寒煞激烈交锋,发出“滋滋”声响。 明心将大量“回春暖阳散”药粉投入冰洞。药粉接触被引龙桩暖化的泉水,瞬间溶解,散发出温暖馨香的气息,随着水流(虽缓慢)开始向四周渗透。 清漪点燃了布阵的篝火,赤色晶石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炎阳回环阵”启动,一股暖意如同无形的护罩,开始驱散屯子上空的深蓝惰性气场。她引导屯民们围绕篝火,讲述温暖往事,唱起古老的歌谣,一股微弱却真实的“人心暖流”汇入阵法。 洞中的深蓝寒煞在离火心符、地火暖流、暖阳药力以及人心暖意的多重冲击下,如同退潮般收缩、淡化。覆盖屯子和山林的诡异冰层,终于开始发出细微的“咔嚓”碎裂声,表面出现了融化的水痕! 数日后,坚冰消融过半,雪松林虽未复青翠,但枯败之势已止。屯中水井解冻,牲畜不再莫名死亡。屯民们脸上的青白褪去,眼神恢复了神采。虽然北疆依旧寒冷,但那吞噬生机的“太阴玄煞”已被驱散,大地开始缓慢复苏。 一封来自南海某生态保护研究所的加密邮件,揭示了另一场生态灾难: 1. **珊瑚白化:** 一片被誉为“海底花园”的巨型珊瑚礁群,在没有任何污染和升温记录的情况下,突然大规模、急速白化死亡!范围之广,速度之快,史无前例。 2. **磁场紊乱:** 该海域出现强烈且异常的磁场紊乱,导致船只导航失灵,海洋生物行为异常,甚至出现罕见的“**海火**”(非生物发光)现象。 3. **渔民怪病:** 附近岛屿渔民中,多人患上“**泣石症**”——眼中不断流出浑浊的、带有细微结晶的液体,身体逐渐僵硬,如同慢慢变成石像! 徐应德坐镇观中推演,感应到此案与“地脉水眼”及“生灵怨念”相关,遂派林风与明心前往,清漪负责联络海洋专家提供支持。 两人抵达海岛。乘潜艇下潜,昔日色彩斑斓的珊瑚森林,如今一片死寂的惨白,如同海底坟场。异常磁场让仪器吱呀作响。 * **林风水下奇门与地脉感知:** 他克服水压与磁场干扰,布下小型“**定海探灵阵**”。阵盘显示,珊瑚礁中心位置,一处被称为“**海母之眼**”的天然海洞,正散发着狂暴的、带着强烈“**金煞与死寂**”的能量!这股能量扭曲了地磁,更如无形的死亡射线,扫过珊瑚礁。“海母之眼…本是滋养珊瑚的生命之眼,如今成了死亡源头!” * **明心诊病与采样分析:** 检查患病渔民,症状与西北燧明基地的“石化”有相似之处,但更缓慢,且带有海洋特性(内含结晶)。死亡珊瑚样本中,检测到高浓度的**放射性稀有金属粒子**和一种奇特的**生物钙化酶**(非珊瑚本身所有)!渔民泪水中亦有同样成分。 “是人为注入!”明心断定,“有人将富含放射性稀有金属的污染物和强效钙化酶,注入了‘海母之眼’!污染了滋养珊瑚的生命源流,导致珊瑚急速白化钙化死亡!溢散的污染能量和珊瑚大规模死亡的**生灵怨念**结合,形成了这‘**泣金死煞**’,引发了磁场紊乱,并感染了靠近的渔民!” **追踪溯源!** 在海洋专家协助下,他们锁定了一艘数月前在此海域“科考”后神秘消失的外籍船只。该船登记为矿产勘探船! **解法:** 1. **净化海眼:** 需深入“海母之眼”。由林风以“避水符”和“定煞阵盘”护持,明心携带特制的高效“**生物活性中和剂**”与“**放射性吸附凝胶**”,注入海眼深处,中和污染物。 2. **超度怨灵:** 净化同时,林风需以安魂法咒,超度因珊瑚大规模死亡而产生的海洋生灵怨念,平息“泣金死煞”。 3. **救治渔民:** 明心配制能溶解体内结晶、修复组织的“**海魄化坚汤**”,救治病患。 4. **稳固磁场:** 净化完成后,由清漪远程指导,在周边岛屿布设“**伏波定磁风水局**”(利用天然礁石和铜器),引导紊乱磁场归于自然。 行动在惊涛骇浪中进行。林风与明心潜入幽深冰冷的“海母之眼”。洞内充斥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悲鸣般的怨念。林风全力维持阵法,明心在险象环生中将中和剂与吸附凝胶精准注入污染源点! 随着污染物被中和,洞内狂暴的能量逐渐平息。林风诵念《水府安魂咒》,点点带着悲伤与释然的蓝色光点(珊瑚精魄)从洞壁逸散。笼罩海域的“泣金死煞”开始消散。 渔民在明心的治疗下逐渐康复。死亡的珊瑚礁无法复生,但净化后的海眼已开始缓慢释放生机,新的珊瑚虫苗开始附着。那片“海底花园”,需要时间,但希望已存。 千年古刹“**大觉禅寺**”方丈亲自登门守真观。老和尚满面忧色: “徐真人!敝寺…镇寺之宝‘**醒世钟**’,近月钟声有异!钟响之时,寺中僧众乃至附近香客,心中潜藏的恐惧、贪欲、嗔恨等心魔竟被莫名放大,引发数次骚乱!更有人陷入癫狂,险些自残!钟…似乎成了‘**引魔之钟**’!” 此案涉及精神层面,又与佛门至宝相关。徐应德携清漪前往,林风、明心在寺外策应。 踏入大觉禅寺,庄严肃穆。但当他们靠近悬挂醒世钟的钟楼时,一股无形的、令人心烦意乱的低沉压力笼罩下来。 * **徐应德观钟察气:** 醒世钟乃青铜所铸,古朴厚重。但此刻,钟体表面原本祥和的佛光黯淡,反而隐隐透出一股躁动的、暗红色的“**戾气**”。钟声余韵中,夹杂着极其细微、却能扰动心神的**次声波**! * **清漪面相与气场感应:** 寺中一些定力稍浅的僧人,眉间隐现“**心火纹**”或“**郁结煞**”。钟楼周围的气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不断荡漾着放大负面情绪的“**心魔涟漪**”。“问题不在钟本身,而在其‘根基’!”清漪指向钟楼下的巨大木梁,“那梁木…有怨!” 查阅寺志与询问老僧得知,此钟楼百年前曾重修。当时一根主梁采自寺外一株传闻中吊死过人的百年老槐! “槐木本就易聚阴,更沾染了自尽者的‘**怨戾死气**’!”徐应德了然,“此木为梁,经年累月受香火熏染和钟声震荡,本被压制。但近期或因地气变动,或受外界大环境负面情绪影响(如‘残秽’暗中作祟),那沉寂的怨戾死气被激发,与钟声共振,将其化为了勾动心魔的魔音!” **解法:** 1. **换梁去秽:** 此为根本。择吉日吉时,由寺中武僧小心卸下那根槐木梁。徐应德以“净天地神咒”净化梁上残留怨气,再以三昧真火焚毁。 2. **重铸钟韵:** 更换为蕴含生机的楠木新梁。在更换梁木时,由徐应德亲手在梁上刻下一道“**清心正念心符**”,并引导高僧大德于梁下诵经七日,以正念佛光滋养新梁与钟楼。 3. **钟体净化:** 由清漪主持,以无根水(雨水)混合菩提叶、檀香粉,清洗钟体内外,洗去沾染的戾气。 4. **安僧定心:** 为受影响的僧众进行心理疏导,辅以明心配置的“**静心香囊**”。 吉日,梵呗悠扬。槐木梁被卸下,怨气在徐应德的神咒与真火下化为乌有。楠木新梁架起,徐应德指尖金光流淌,一道蕴含着宁静、智慧意境的心符深深烙印于梁木核心。高僧们的诵经声如同温暖的泉水,流淌在钟楼之中。 七日后,醒世钟重新敲响。 “当——” 钟声恢弘、清越、悠扬,涤荡心灵,再无半分躁动戾气。寺中僧众闻之,只觉心头尘埃尽扫,灵台一片清明。困扰古寺的“心魔钟声”之厄,终告解除。 守真观后山,新建的“**传道坪**”上。 徐应德一身青灰道袍,立于晨曦之中,为十几名新收的弟子讲解《奇门遁甲》入门精要。他声音平和,引经据典,更结合现代实例,将玄奥之理阐述得深入浅出。指尖偶尔于虚空轻点,便有简易的九宫八卦虚影浮现,引得弟子们惊叹连连。 林风在另一侧指导弟子演练“踏罡步斗”,步伐与呼吸、方位与星象相合,刚柔并济。 清漪则带着几名弟子辨识草药,讲解药性与人体气运、风水环境的关联。 明心的丹房外,新设了“义诊堂”,定期为山民百姓诊病祛邪,所用药散多由弟子们参与炮制。 观内香火鼎盛,不仅是信徒祈福,更有慕名而来寻求帮助或学习交流的各界人士。徐应德师徒来者不拒,能助则助,有问必答(除核心秘法)。守真观之声望,日益隆盛。 静室中,徐应德摊开手掌。左肩的深褐色疤痕依旧,但已无阴冷之感,反而像一块历经磨难的勋章。他心念微动,一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凝练、圆融、仿佛蕴含着一方小天地生灭之理的淡金色心符在掌心缓缓旋转——这是他融合了诸般经历、众生愿力与天道感悟的最新领悟。 “残秽”未灭,鸮尊蛰伏,世间邪异之事仍会层出。但徐应德师徒心中,已无丝毫畏惧。他们深知,邪不胜正,非因天道注定,而在人心所向,在薪火相传。 道法玄妙,终为济世。 人心向善,可御万邪。 只要这人间尚有疾苦需要抚平,尚有邪祟需要驱除,尚有正道需要守护,张天师徐应德与他的弟子们,便会一直走下去。以奇门窥天机,以符箓镇邪魅,以医药救苍生,以一颗赤诚道心,守护这烟火人间。 第128章 怨念蜃城 东南沿海繁华的港口城市“**鹭港市**”,近期成为全国焦点。并非因为经济腾飞,而是因为一场持续了半月之久、诡异绝伦的“**海市蜃楼**”。 寻常海市蜃楼多是虚幻缥缈的仙境或城市倒影,而鹭港出现的,却是一座庞大、阴森、风格混杂着古代与现代的**破败城池**!城池细节清晰可见:断壁残垣上爬满锈蚀的钢筋,街道空无一人,唯有无数破碎的招牌在阴风中摇晃,隐约还能听到凄厉的哀嚎和金属摩擦声!更可怕的是,每当蜃城出现,鹭港市内必发生怪事: 1. **电子幽灵:** 靠近海边的区域,电子设备屏幕会莫名闪现蜃城片段,或出现扭曲的人影。 2. **空间错位:** 有市民在浓雾天行走时,会短暂“迷失”,感觉自己踏入了蜃城冰冷的街道,吓得魂飞魄散。 3. **心绪不宁:** 市民普遍感到焦虑、压抑,噩梦频发,梦见自己在那座死城中挣扎求生。 此事影响巨大,已非单纯灵异事件,更引发社会恐慌。官方特殊部门介入无果后,通过雷万钧的渠道,紧急求助于守真观。 徐应德携林风、清漪亲赴鹭港,明心则坐镇观中提供远程医药支持,并应对可能的大规模群体性癔症。 立于滨海观景台,正值蜃城显现。那巨大的、灰蒙蒙的破败影像悬浮在海天之间,充满末日废土般的压抑感,绝非自然光影折射所能形成。 * **徐应德开天目观气:** 他眉心微光一闪,眼中景象骤变!那蜃城并非虚幻倒影,而是一个由**庞大怨念、空间碎片与现代电磁杂波**强行糅合而成的“**怨念蜃域**”!其核心,深藏于近海某处海底,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鹭港这座现代化大都市的“**浮躁之气**”、“**废弃电子垃圾的辐射怨念**”以及…**海底某处历史沉船的亡魂残念**! * **林风奇门定海局:** 他以特制抗干扰罗盘结合卫星云图和洋流数据布阵。“盘面‘景门’(主虚幻)大亮,直指东南离位海域!‘死门’(主消亡)与‘惊门’(主怪异)气息缠绕!这蜃域是依托一处海底的‘**空间褶皱**’(可能是地质活动或沉船爆炸形成)构建的,如同一个怨念放大器!” * **清漪望气与民众相察:** 她看到整个鹭港上空弥漫着一层稀薄的、带着金属锈蚀感的灰雾(浮躁之气与电子辐射怨念),市民印堂多有“**浮云遮日纹**”(主心绪不宁,易受幻惑)。“蜃城是引子,它在放大和具象化这座城市积累的负面能量和潜在的集体恐惧!那海底沉船的亡魂怨念,成了这个‘放大器’最初的‘燃料’和‘模板’!” **溯源!** 在海洋局协助下,锁定了一片百年前发生过惨烈海战、有多艘钢铁战舰沉没的海域。其中一艘名为“**铁甲号**”的运兵船,载着上千名背井离乡的士兵和劳工,在遭遇风暴后被敌舰击沉,无人生还! “沉船亡魂的怨念,混杂着对战争的恐惧、对故土的思念、以及对钢铁巨兽(战舰)的憎恨…在海底空间褶皱中沉寂百年。”徐应德沉声道,“现代鹭港的电子辐射、浮躁之气、废弃垃圾的金属怨念…如同火星,点燃了这堆‘干柴’!怨念借空间褶皱膨胀,将鹭港的负面能量投影为那座破败的‘怨念蜃城’!它正在现实中撕开裂缝,试图将更多人拉入其中,吞噬其恐惧壮大自身!” **解法:** 1. **海底封源,净化怨魂:** 此为根本。需派遣深潜器或顶尖潜水员(需特殊防护),携带由徐应德以“心符”加持的“**安魂镇海符碑**”,深入海底空间褶皱核心处安置。符碑将释放净化之力,超度沉船亡魂,抚平其怨念。 2. **斩断连接,稳定空间:** 由林风在滨海最佳观测点(蜃城能量投射点)布设“**九星定空大阵**”(需九件蕴含不同五行能量的古物或法器),强行稳定被蜃域扰动的空间结构,切断其与现实世界的能量连接通道。 3. **净化气场,安镇人心:** 清漪负责在鹭港市内关键节点(如信号塔、垃圾处理中心、人流密集处),布设小型“**清心化煞风水局**”,疏导城市浮躁之气,净化电子辐射怨念。并组织心理专家和社区力量,开展“**正念疏导**”活动,稳定市民情绪。 4. **远程支援,固本培元:** 明心调配大量“**宁神定魄汤**”药包,通过官方渠道分发,帮助市民抵御精神侵扰。 行动在惊涛骇浪中展开。 * 深潜器克服强磁场和诡异洋流,将闪耀着柔和金光的安魂镇海符碑,成功安置于海底那片扭曲的空间褶皱中心。符碑光芒扩散,低沉悲怆的呜咽声仿佛从深海传来,又渐渐化为悠长的叹息,最终归于沉寂。蜃城影像剧烈波动,变得模糊。 * 滨海高地,林风脚踏罡斗,九件法器(古玉、青铜鼎、雷击木、海沉木、火山石等)光芒连成一片,构成巨大的能量网格,笼罩向海面上的蜃城投影!虚幻的城池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疯狂闪烁、扭曲,最终“啪”的一声,彻底消散! * 清漪的净化风水局在全市启动,灰蒙蒙的浮躁之气被丝丝缕缕抽离、净化。正念疏导活动如火如荼,市民的恐慌情绪逐渐平息。 鹭港的天空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海市蜃楼消失,电子幽灵不再,市民生活重回正轨。沉眠海底的亡魂得以安息,一座现代化都市积累的“心病”也得到了疏解。 一封字迹颤抖、沾着泥土的信,由一位逃出深山的采药人带到守真观。信中描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古老村落——**隐雾村**的恐怖现状: 1. **活人禁入:** 所有试图进入村子的外人(包括本村外出归来的村民),都会在踏入村口迷雾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石化**”!并非变成石头,而是身体僵硬如木雕,意识清醒却动弹不得,如同活生生的标本,立在村口成为“**守门人**”! 2. **迷雾结界:** 村子常年被浓郁不散的灰白色迷雾笼罩,任何现代设备都无法穿透。 3. **无声无息:** 村内情况不明,但从偶尔飘出的雾气中,能闻到淡淡的草药香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活人禁地…石化守门…”徐应德神色凝重,“此非寻常煞气,恐涉及‘**空间禁制**’与‘**生命法则扭曲**’!清漪,你精研面相气运,明心,你深通医药生机,此次你二人同往,务必小心!” 清漪与明心抵达隐雾村外围。眼前灰白色的浓雾如同实质的墙壁,翻滚涌动。村口处,几尊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的“人形木雕”立在那里,脸上凝固着惊恐或茫然的表情,正是之前试图进入的人。 * **清漪灵觉感知与望气:** 她开启灵觉,尝试穿透迷雾,却感到一股强大、古老、带着绝对排外意志的“**结界力场**”!力场中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将“动”强行转化为“静”的法则力量。村子上空的气运,死水一潭,毫无生机流转。“这结界…像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被极度强化和扭曲了!源头在村内!” * **明心药理分析与环境采样:** 他小心收集飘出的雾气样本,发现其中含有高浓度的**惰性孢子**(与北疆雪患类似,但种类不同)和一种奇异的、能强烈抑制神经信号传递的**植物生物碱**!他靠近一尊“石化”人,发现其并非真石化,而是全身肌肉神经被深度麻痹冻结,新陈代谢近乎停滞。“是混合了生物毒素和能量场域的双重禁锢!” **寻找破绽!** 一位侥幸未被完全“石化”、身体半僵的老采药人(写信人)提供了关键信息:村子世代供奉一株名为“**雾隐灵根**”的神木,守护村落安宁。但数月前,灵根似乎“病了”,叶子枯黄,散发异香,迷雾就是从那时起变得致命。 “灵根…守护结界…异变…”明心思索,“毒素和孢子很可能来自异变的灵根!它自身出了问题,导致守护结界失控,将一切‘动’的、可能威胁自身的存在都视为入侵者,强行‘静’化!” **解法:** 1. **沟通灵根,安抚意志:** 需进入村内!清漪决定以身犯险,但她并非硬闯。她取出一枚徐应德赐予的、蕴含“生发之气”的“**乙木灵佩**”握在手中,周身运转“龟息归元”之法,将自身生机波动降至最低,如同枯木顽石。同时,心怀至诚守护之意,缓步踏入迷雾。 2. **诊断灵根,祛除病灶:** 若清漪成功进入,明心将在外通过特殊共鸣法器(连线清漪携带的传讯玉符),远程分析灵根状态,指导清漪治疗。 3. **中和毒素,解除禁锢:** 一旦灵根恢复,结界力场减弱,明心立刻在外喷洒特制“**解僵复苏散**”,中和空气中的毒素与孢子,解救“石化”之人。 清漪踏入迷雾,如同投入粘稠的胶水。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她“凝固”。她紧守心神,将生机内敛,乙木灵佩散发出的温和生发之气,如同黑暗中的一点萤火,似乎让狂暴的结界意志产生了一丝疑惑和犹豫。她步履维艰,却坚定地向村中心那株巨大古树(雾隐灵根)走去。 古树枝叶果然大半枯黄,树干上流淌着暗绿色的、散发着异香的粘稠汁液(毒素来源)。树根部位,更缠绕着一大片散发着惰性气息的灰白色菌菇(惰性孢子源头)! 通过玉符,明心迅速判断:“灵根遭‘**蚀心木蛊**’寄生!此蛊以木灵为食,分泌毒素与惰性孢子自保!需先除蛊!” 清漪依言,小心避开灵根本体,以银针混合特制药粉,精准刺入菌菇根部与树干连接处。药粉生效,菌菇迅速枯萎脱落。她又以金针渡穴之法,刺激灵根残存的生机节点,并将乙木灵佩按在树心。 “嗡…” 灵根枯黄的叶片轻轻一颤,一股微弱的、带着感激的意念传来。弥漫的雾气开始波动,那股禁锢性的力场明显减弱。 村外,明心立刻行动!解僵复苏散化作药雾,随风飘入村口。“石化”的人们身体剧烈颤抖,僵硬感如潮水般退去,纷纷瘫软在地,虽虚弱但恢复了自由! 笼罩隐雾村数百年的致命迷雾并未完全消散,但变得稀薄柔和,不再具有攻击性。枯槁的灵根在乙木灵佩的滋养下,萌发出几颗新芽。村民们(因结界保护未受毒素影响)得知真相后,对清漪二人感激涕零,承诺将更小心地供奉灵根,并开始尝试与外界进行有限度的、安全的交流。 魔都顶级医院收治了数名来自同一栋新建豪华公寓“**云顶天阙**”的富豪患者。症状诡异: 1. **骨软如绵:** 患者骨骼密度急剧下降,x光片显示骨骼如同被水浸泡过的朽木,疏松脆弱,极易骨折,连站立都困难。 2. **水肿不消:** 全身持续性水肿,按之凹陷,利尿剂无效。 3. **畏光喜暗:** 极度厌恶阳光和干燥环境,渴望待在潮湿阴暗处。 4. **体生青纹:** 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淡青色纹路,触之冰凉。 西医束手无策,称之为“**水形骨疽**”。苏晴得知后,立刻联系了明心。 明心赶赴魔都。检查患者后,他面色凝重: “此非寻常病症!骨软如绵,是‘**肾精枯竭,髓海空虚**’之象;水肿不消,是‘**水气泛滥,阳不制阴**’;畏光喜暗,青纹缠身…这分明是体内‘**玄阴水煞**’过盛,反客为主,侵蚀了人身阳气根本!他们的‘家’,有大问题!” **勘察云顶天阙。** 此楼以“**空中水景豪宅**”为卖点,每户皆配有大型室内恒温泳池、瀑布墙等水景设施。 * **明心风水与病理结合:** 他手持罗盘,逐层探查。发现大楼整体坐向犯“**子午冲煞**”(正南正北,水火相冲)。更严重的是,开发商为追求视觉效果,将整栋楼的**主供水管道**和**水循环核心系统**,设计在了大楼正中心的承重柱内!此柱在风水上,恰是整栋楼的“**脊骨**”所在! * **水质检测与能量感应:** 抽取泳池水和管道水样本,检测出微量的**放射性氡气**(来自深层地下水)和一种罕见的**厌氧水藻**孢子!明心以灵觉感知,那核心水管如同一条冰冷的“**玄水阴龙**”,盘踞在大楼脊柱之中,不断散发着阴寒水煞之气,通过水流弥漫到每一个水景设施和住户家中! “好一个‘水龙缠骨’的凶局!”明心恍然,“大楼坐向冲煞,本就水火失衡。又将如此庞大、阴寒(含氡气、水藻)的水系统置于‘脊骨’核心!水属阴,骨属肾阳。这阴寒水煞日夜侵蚀大楼‘脊骨’,就如同侵蚀住户的‘肾精骨髓’!住在里面的人,如同泡在缓慢冻结的寒潭里,肾精被耗,阳气被蚀,骨软水泛,焉能不病?” **解法:** 1. **移水改道,破水龙局:** 要求物业立即改造水路系统!将主水管和循环核心从承重柱内迁出,分散安置于大楼外围(属金,金生水,但可泄其阴寒),并加装强力除氡装置和水藻过滤系统。 2. **阳宅调理,引火制水:** 为患病住户家中,在特定位置(如客厅南方离位)布置“**离火暖阳局**”(使用暖色调晶石、长明灯、向阳植物),引入充足阳气,驱散室内淤积的阴寒水煞。 3. **固本培元,祛邪扶正:** 明心开出以“**鹿茸、淫羊藿、肉桂**”等温补肾阳为主,辅以“**茯苓、泽泻**”利水化湿,“**牡蛎、龙骨**”强筋壮骨的特效方剂“**壮阳化水汤**”,并配合艾灸关元、肾俞等穴位,为患者重铸根基。 4. **大楼整体调理:** 建议在楼顶加装大型太阳能反光板(增强阳气),并在底楼大堂布置“**泰山石敢当**”镇住地气,平衡水火。 水路改造工程浩大,但迫于舆论和业主压力,迅速启动。随着阴寒水源被切断净化,加上明心的治疗,“水形骨疽”患者的症状开始明显好转。水肿消退,骨密度逐渐恢复,皮肤下的青纹变淡消失。云顶天阙的“水龙缠骨”之局被破,从一座吞噬健康的凶宅,变回了真正的奢华居所。 守真观后山的“**问道崖**”上,新刻下了一篇《济世箴言》,记录了徐应德师徒近年来化解的诸多灾厄案例与心得感悟,字字珠玑,蕴含道法自然之理。 崖下,新一批弟子正在演练。 * 有弟子手持罗盘,于山林间辨识地脉走向,学习“寻龙点穴”。 * 有弟子对照《麻衣相法》,互相观察气色纹路,练习“望气断疾”。 * 更有弟子在明心指导下,学习炮制草药,炼制基础的“驱邪避瘟散”。 徐应德负手立于崖边,海风吹拂道袍。左肩的疤痕在阳光下只余一道浅浅的印记,内里蕴含的诅咒本源被众生愿力与自身道行牢牢封印。他对心符的掌控已至化境,信手拈来,意动符成。 林风、清漪、明心侍立一旁,气质愈发沉稳凝练。他们不再是需要师父庇护的雏鸟,而是能翱翔九天、独当一面的雄鹰。 “师父,鸮尊之卵仍在矿渊,残秽组织蛰伏暗处…”林风望向西北方向。 “魔都、岭南、西北,新的异常报告依然零星传来…”清漪补充。 “还有各地因发展而新生的风水隐患、环境失衡…”明心担忧道。 徐应德目光平和,望向山下熙攘的城镇,望向更广阔的天地: “道消魔长,魔消道长,此乃天道循环。鸮尊也好,残秽也罢,乃至未来层出不穷的邪异灾劫,皆是我辈修行路上的磨刀石。” “我辈所求,非天下无魔,而在魔起之时,有术可制,有心可安,有灯可引。” “守真一脉,薪火永续。道在人间,便在守护这人间烟火,渡厄解困,匡扶正气。只要人心向善,此道…便永无终结之日。” 师徒四人相视一笑,眼中是历经风霜后的澄澈与坚定。山风拂过,带来人间烟火的气息,也带来新的呼唤与祈愿。守真观檐角的铜铃轻响,仿佛在回应着这世间的疾苦与希望。 第129章 深入险境 守真观的清晨总是被山间的云雾笼罩,宛如仙境。徐应德立于观前平台,手中捏着一封字迹颤抖、沾着泥土的信件,眉头紧锁。林风、清漪和明心站在他身后,都能感受到师父身上散发出的凝重气息。 "师父,这信上写了什么?"清漪忍不住问道,她那双能看透气运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信纸上缠绕着一缕不祥的灰气。 徐应德将信递给三人传阅:"一个名为隐雾村的古老村落出现了诡异状况,所有试图进入村子的人都会被瞬间石化,成为活生生的雕像立在村口。" 明心接过信件,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颤抖的字迹:"这字迹...写字的人手部肌肉应该处于半麻痹状态,像是某种神经毒素的作用。" 林风快速浏览完内容,抬头道:"活人禁地,石化守门...这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煞气作祟。师父,您刚才说涉及空间禁制和生命法则扭曲?" 徐应德微微颔首,指向信纸上一处描述:"你们看这里,采药人说那些被石化的人意识清醒却动弹不得。这不是简单的定身术或石化术,而是一种将生命状态强行改变的法则力量。" 清漪若有所思:"就像把流动的水突然冻成冰?" "正是如此。"徐应德转身面向三人,"清漪,你精研面相气运;明心,你深通医药生机。这次由你二人前往调查。林风留在观中,协助我准备可能需要的法器。" 清漪和明心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弟子遵命。" 当日午后,清漪和明心便收拾好行装出发。明心的药箱里装满了各种解毒药剂和针灸工具,清漪则带上了徐应德赐予的乙木灵佩和一套风水罗盘。 隐雾村位于深山之中,两人跋涉了两天才到达村子外围。远远望去,整个村落被浓稠的灰白色雾气笼罩,如同一个巨大的茧。雾气边缘,几尊人形"雕像"以各种姿态凝固在那里,有的伸手向前,有的回头张望,表情都凝固在惊恐或困惑的瞬间。 "那就是被石化的人..."清漪轻声说道,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明心已经戴上了特制的手套,小心接近最近的一尊"雕像"。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眼睛还能转动,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明心轻轻触碰他的手臂,发现皮肤冰凉但仍有弹性,不像真正的石头。 "肌肉完全僵硬,但血液循环和基础代谢还在维持。"明心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男子手腕处轻轻一刺,"有反应,神经信号传递被严重抑制了。" 清漪站在雾气边缘,深吸一口气,开启了她的灵觉感知。一瞬间,世界在她眼中变成了能量流动的形态。那灰白雾气在她眼中呈现出密密麻麻的网状结构,每一条线都蕴含着强大的禁锢力量。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雾气..."清漪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能感觉到一种意志,一种强烈排外的意志。任何带有动之属性的东西进入,都会被强行静化。" 明心收集了一些飘出雾气的样本,放入随身携带的小瓶中。瓶中的液体迅速变成了淡蓝色。 "高浓度的惰性孢子和某种神经抑制剂。"明心皱眉道,"和北疆雪患中的孢子有相似之处,但又有所不同。"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树林中蹒跚走出。那是一位老人,半边身体已经僵硬,拖着不听使唤的腿向他们走来。 "你们...是信上说的...守真观的人吗?"老人说话很慢,像是每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 清漪连忙上前扶住老人:"正是。您就是写信的那位采药人?" 老人艰难地点头:"我...只进去了一半...所以没完全石化...村里...灵根病了..." 明心迅速取出一粒药丸让老人服下:"这是暂时缓解症状的药剂,能帮您说话顺畅些。请告诉我们村里发生了什么?" 服下药丸后,老人的语言能力明显改善:"我们隐雾村世代供奉一株雾隐灵根神木,它散发出的雾气原本只用来遮蔽村子,保护我们不受外界侵扰。但三个月前,灵根的叶子开始枯黄,散发出一种奇怪的香气,从那以后,雾气就变得...致命了。" 清漪和明心交换了一个眼神。明心问道:"灵根具体在村子的什么位置?周围有什么异常变化吗?" "在村子中央的祭坛上。变化..."老人努力回忆,"灵根根部出现了一些灰白色的蘑菇,以前从未见过。" 清漪眼睛一亮:"明心师兄,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寄生生物!" 明心点头:"极有可能是蚀心木蛊,一种专门寄生在灵木上的邪物。它能分泌毒素和惰性孢子保护自己,同时吸取宿主的生命力。" "那我们得进入村子救治灵根。"清漪决然道。 老人惊恐地抓住她的手:"不行!进去的人都会变成那样!"他指向那些被石化的"雕像"。 明心思索片刻:"清漪师妹,你能用龟息之法降低自身生机波动,加上乙木灵佩的保护,或许能骗过结界的感知。我在外面分析灵根状态,通过传讯玉符指导你。" 清漪深吸一口气:"就这么办。" 她从怀中取出乙木灵佩挂在颈间,玉佩散发着柔和的绿光。然后她盘腿坐下,开始运转龟息归元之法。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极其缓慢,心跳也降到最低限度,整个人如同进入冬眠状态。 "我去了。"清漪站起身,此刻的她生机内敛,如同一截枯木。 明心将一枚传讯玉符交给她:"小心,有任何异常立刻退出。" 清漪点头,转身面向那翻滚的灰白雾气。她迈出第一步,雾气如同活物般分开又合拢。一瞬间,她感到一股强大的意志扫过全身,似乎在判断她是否构成威胁。乙木灵佩的光芒微微闪烁,散发出与灵根同源的气息。 结界意志犹豫了。 清漪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向村内走去。每一步都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前进,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她能感觉到,只要自己的生机波动稍微增强,立刻就会被结界的力量"静"化。 通过玉符,明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结界对你的排斥反应较弱,方向正确,继续前进。" 村子里的景象诡异而静谧。房屋完好,却没有一丝人气。晾晒的衣服还挂在绳子上,桌上的饭菜已经腐烂。所有村民似乎都在某一刻突然停止了活动,然后消失了。 "村民应该都躲在家里。"明心分析道,"结界主要针对外来者和移动的物体,对静止的村民可能影响较小。" 清漪终于看到了村子中央的祭坛。一棵巨大的古树矗立在那里,本该枝繁叶茂的树冠现在大半枯黄,树干上渗出暗绿色的粘稠汁液。树根处,一片灰白色的菌菇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散发出淡淡的异香。 "找到灵根了。"清漪通过玉符告诉明心,"情况比描述的更糟,整棵树的生机都被那些菌菇吸走了。" 明心的声音变得严肃:"那就是蚀心木蛊的显化形态。清漪师妹,先别靠近,让我分析一下毒素成分。" 清漪小心地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挑了一点树干上的粘液,滴在玉符上。片刻后,明心的声音再次响起:"确认是蚀心木蛊的分泌物,含有强效神经抑制剂和惰性孢子。你需要先用破瘴粉清理菌菇,然后用乙木灵佩直接接触树心。" 清漪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明心特制的破瘴粉。她屏住呼吸,将粉末均匀撒在菌菇丛上。粉末接触到菌菇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灰白色的菌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有效!"清漪欣喜地报告。 "别大意,"明心警告道,"木蛊会垂死挣扎,可能会释放更多毒素。" 果然,随着菌菇枯萎,树干上的暗绿色汁液分泌得更快了,空气中弥漫着那股异香。清漪感到一阵眩晕,连忙取出一粒明心给的解毒丹含在舌下。 "现在,将乙木灵佩贴在树心位置。"明心指导道。 清漪摘下颈间的玉佩,小心避开那些有毒的汁液,将玉佩按在树干中央。玉佩的光芒突然大盛,绿色的光线如同血管般在枯黄的树干上蔓延开来。 一阵低沉的、如同呻吟般的声音从古树内部传出。清漪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痛苦的意识在与玉佩的力量共鸣。 "灵根还有救..."她轻声说,同时加大自身真气的输出,帮助玉佩的力量渗透进树体。 树根处枯萎的菌菇完全化为了灰烬,新生的嫩芽从树皮下探出头来。枯黄的叶子虽然没能立刻返青,但停止了继续枯萎的趋势。最令人惊喜的是,树干上渗出的暗绿色汁液逐渐变得清澈,最后完全停止了。 "成功了!"明心通过玉符感受到变化,"结界的力量应该开始减弱了。" 清漪环顾四周,发现笼罩村子的雾气确实变得稀薄了一些。她长舒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维持龟息状态加上救治灵根消耗了她大量精力。 "明心师兄...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坚持住,清漪师妹!结界还没完全解除,你现在放松警惕会被攻击的!"明心焦急地提醒。 清漪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龟息状态。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灵根根部有一块树皮微微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 "明心师兄,灵根下面还有东西!"她警惕地报告。 "小心!可能是木蛊的母体!"明心警告道。 清漪刚想后退,那块树皮突然爆裂开来,一条手指粗细、半透明的白色蠕虫钻了出来。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圆形的口器,里面布满细小的牙齿。 "蚀心蛊母!"明心惊呼,"它要逃!不能让它钻入地下,否则会寻找新的宿主!" 清漪顾不得疲惫,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徐应德给她的"镇邪符"。她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文,然后朝那条蠕虫掷去。 符纸精准地贴在蛊母身上,爆发出一团金光。蛊母剧烈扭动,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脓水。 随着蛊母死亡,灵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生机从树心爆发。枯黄的叶子纷纷脱落,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笼罩村子的雾气迅速变淡,从致命的灰白色转为柔和的乳白色。 "结界解除了!"明心的声音充满欣喜,"我这就进来帮你!" 几分钟后,明心带着药箱赶到祭坛。他看到清漪脸色苍白地靠在灵根旁,连忙取出几粒补气丹给她服下。 "做得好,清漪师妹。"明心微笑道,同时检查灵根的状况,"灵根已经脱离危险,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就能完全恢复。" 清漪虚弱地笑了笑:"那些被石化的人..." "我这就去救他们。"明心取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针对这种毒素的特效解药,"你先休息,我去村口救治那些人。" 随着明心将解药喷洒在村口的"雕像"上,那些被石化的人开始逐渐恢复活动能力。最先恢复的是肌肉控制,接着是语言能力。他们茫然地看着四周,有的痛哭流涕,有的跪地感谢。 村中的房屋也陆续打开,躲藏多日的村民们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当他们看到灵根重新焕发生机,祭坛旁的清漪和明心时,纷纷跪拜行礼。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隐雾村的村长颤巍巍地走上前:"二位仙师救了我们全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明心扶起老者:"村长不必如此。灵根遭邪物寄生,现在虽然已经清除,但需要好好调理。我会留下一些药剂和养护方法。" 清漪补充道:"这种蚀心木蛊不是自然生成的,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投放。你们村子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可疑的外人?" 村长思索片刻:"三个月前,有一队采药人路过,其中一人在灵根前停留了很久...对了,他手臂上有个奇怪的纹身,像是一只鸟的形状..." 清漪和明心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那个组织——残秽。 "果然是他们。"清漪低声道,"北疆雪患中的孢子,这次的木蛊...他们在有计划地攻击各地的灵脉节点。" 明心点头:"必须尽快向师父报告这个发现。"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明心指导村民如何照料恢复中的灵根,清漪则帮助他们重新调整村子的守护结界,使其恢复原本温和的状态而不具有攻击性。 临行前,村长带着全村人送别两位恩人,并赠送了一包灵根种子作为礼物:"这是我们隐雾村世代守护的宝物,能在危机时刻提供庇护。" 清漪和明心郑重地收下礼物,告别了这个差点永远与世隔绝的村落。 回守真观的路上,明心忽然问道:"清漪师妹,你有没有觉得,残秽组织的行动越来越大胆了?从北疆到隐雾村,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清漪望着远处的山峦,轻声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他们像是在准备什么大事...而我们,可能只剩下阻止他们的时间了。" --- 第130章 血月症 鹭港市的夏夜本该是海风送爽、灯火辉煌的景象,但此刻的街道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才刚入夜,商铺便纷纷关门闭户,行人步履匆匆,不时紧张地抬头望向天空——那轮尚未圆满却已泛着淡淡红光的月亮。 守真观内,徐应德立于三清殿前,手中捏着一封加急信函。林风、清漪和明心肃立两侧,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师父,鹭港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清漪轻声问道,她那双能看透世间气运的眼睛此刻盛满忧虑。 徐应德将信函递给三人传阅:"七日之内,鹭港已有近百人染上怪病。患者皮肤浮现血红色月牙斑痕,每逢月圆便陷入疯狂,状若行尸攻击他人。西医束手无策,称之为血月症。" 明心接过信函,修长的手指划过附带的几张患者照片:"这症状...与《巫蛊志异》中记载的血月妖蛊极为相似。但据古籍记载,此术需以血月引为媒,引导月之阴煞入体,非自然可形成。" 林风快速浏览完资料,抬头时眼中精光闪烁:"师父,您认为这是人为?" 徐应德微微颔首:"血月当空,阴煞横行。明心,你即刻前往鹭港救治病患;林风,你负责追踪病源;清漪,你协助安抚民众情绪,防止恐慌蔓延。我坐镇观中,准备克制月煞的法器。" 三人齐声应道:"弟子遵命!" 当夜,明心便抵达鹭港临时设立的隔离医院。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草药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二十余名患者被特制的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每个人裸露的皮肤上都布满了诡异的血红色月牙斑痕,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在缓缓蠕动。 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快步迎上来:"您就是守真观的明心道长?我是市医院的刘主任。这些患者白天还算平静,但一到晚上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病床上一位年轻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白完全被血色浸染,正死死盯着他们。 "小心!"明心一把拉开刘主任,同时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贴在女子额头。女子剧烈挣扎的身体顿时僵住,但喉咙仍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刘主任脸色煞白:"这...这..." 明心沉声道:"月煞已经侵入她的神魂。刘主任,请告诉我这些患者的共同点。" 惊魂未定的刘主任推了推眼镜:"最初发病的都是东城区的居民,但后来扩散到全市。唯一共同点是他们都曾在夜晚外出,且据家属反映,发病前都提到过看见红色月亮。" 明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向病床开始逐一检查患者。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患者腕间,同时暗中运转真气探查其体内状况。随着检查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每位患者体内都有一股阴冷的能量盘踞在心脏附近,如同活物般随着月相变化而增强。 "我需要立刻开始治疗。"明心打开随身药箱,取出几包药材,"请帮我准备这些,熬制成清心化煞汤。同时,找一间安静的房间,我要为重症患者施针。" 就在明心救治患者的同时,林风正在东城区调查病源。他手持特制罗盘,行走在空荡的街道上。罗盘指针不断颤动,指向东北方一处高地。 "阴煞之气最浓处..."林风眯起眼睛望向那个方向,"旧天文台?" 废弃的鹭港天文台矗立在小山丘上,圆顶在血色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林风悄然接近,发现大门上的锁已被破坏。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张"隐气符"贴在胸前,身形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天文台内部昏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霉斑。林风循着罗盘的指引,沿着螺旋楼梯一路向上。越接近顶层,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重,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当林风推开顶层观测室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整个地面用暗红色的液体绘制着一个巨大的复杂阵法,中央悬浮着一枚巴掌大小的血色玉盘,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阵法周围摆放着数十个小玻璃瓶,每个瓶中都装着少量血液,瓶身上贴着人名标签。 "血祭引煞阵..."林风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有人在刻意引发这场瘟疫!" 他小心地避开地上的阵法纹路,想要靠近中央那枚血色玉盘。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守真观的小道士,好奇心太重可是会送命的。" 林风猛然回头,看到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人脸上戴着鸟嘴面具,正是残秽组织的标志! "残秽!"林风厉喝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把桃木剑。 黑袍人阴森地笑着:"晚了,血月引已经激活。月圆之夜,整个鹭港都将成为我们主的祭品!"说完,他猛地挥手撒出一把黑色粉末。 林风迅速屏息后撤,但还是吸入了一些粉末。顿时,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凭借多年修炼的定力,他强忍眩晕,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同时掷出桃木剑直取黑袍人咽喉。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林风在中招后还能反击,仓促闪避间被桃木剑划破肩膀。他闷哼一声,竟直接冲破窗户跳了出去。林风追到窗边,只见黑袍人坠落的半空中突然化为一阵黑雾消散无踪。 "遁术?"林风皱眉,随即意识到当务之急是破坏这个邪阵。他转身看向中央那枚血色玉盘,发现它散发的红光正在增强——月圆之夜将至! 与此同时,隔离医院里的明心正面临一场危机。随着月亮渐圆,患者们的症状急剧恶化。即使有镇静剂和符咒的双重压制,仍有几名重症患者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如同无数红色蚯蚓在蠕动。 "明心道长!三号床患者心跳停止!"护士惊恐地喊道。 明心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手中已多了七根金针。他运针如飞,瞬间将金针刺入患者头顶、胸口和四肢的七大要穴。金针微微颤动,竟发出清越的嗡鸣声。 "镇魂针法,定!"明心低喝一声,最后一针直刺患者眉心。 奇迹般地,患者凸起的血管逐渐平复,心电图重新出现了波动。病房里的医护人员都松了一口气,但明心的表情依然凝重——这只是暂时的缓解,若不尽快破除源头,月圆之夜必将酿成大祸。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林风打来的:"明心!我在旧天文台发现血月引和祭祀法阵,背后是残秽组织在搞鬼!但我中了暗算,需要支援!" 明心心头一紧:"坚持住,我马上通知清漪和师父!" 接到消息的清漪立刻赶往天文台。途中,她发现街道上的气氛越发诡异。不少居民站在窗前,呆滞地望着那轮越来越红的月亮。更令她不安的是,一些人皮肤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红色斑痕——瘟疫正在扩散! 当清漪冲进天文台顶层时,看到林风正盘坐在门口,脸色发青,显然是在运功逼毒。观测室内,那个血色阵法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林风师兄!"清漪急忙上前,取出一粒解毒丹塞入他口中。 林风艰难地睁开眼睛:"清漪...阵法...必须破坏中央的...血月引...但要小心...反噬..." 清漪点点头,迈步走入观测室。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她几欲作呕,但她强忍不适,开启灵眼观察阵法结构。在她的灵视中,那血色玉盘如同一个旋涡,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月之阴煞,再通过地上的阵法纹路辐射向整个城市。 "这是...一个放大器?"清漪突然明白了残秽组织的计划,"他们不是在直接施法,而是利用血月引和阵法,将自然的月煞增强后覆盖全城!" 她小心地靠近阵法中央,从怀中取出徐应德给她的"破煞符"。就在她准备施法时,血色玉盘突然红光大盛,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将她狠狠推开! 清漪撞在墙上,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咬牙站起来,发现阵法周围浮现出一层血色屏障。 "需要特定的破解方法..."清漪思索着,突然想起明心提到的古籍记载,"对了!《巫蛊志异》中提到,血月引需以三光神水破之!" 她立刻拨通徐应德的电话。听完描述后,徐应德沉声道:"三光神水需日光、月光、星光精华调和。观众存有一些,但来不及送了。清漪,你可尝试以心符之法,引三光之气破阵!" 清漪深吸一口气,盘腿而坐。她双手结印,开始按照徐应德教导的方法凝聚"心符"。渐渐地,她的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那是日光精华;接着,一丝银光融入,是月光精华;最后,点点星辉汇聚其中。 "三光聚,神水成!"清漪轻喝一声,将凝聚的光团推向血色屏障。 光团与屏障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如同冷水浇在烧红的铁块上。血色屏障开始出现裂纹,最终"砰"的一声破碎消散。 清漪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快步上前,将剩余的三光神水直接浇在血色玉盘上。玉盘剧烈震动,发出尖锐的啸叫声,表面的血色迅速褪去,最终"咔"的一声裂成两半。 随着血月引被毁,地上的阵法纹路也迅速暗淡下去。清漪长舒一口气,转身扶起已经稍微恢复的林风:"师兄,我们成功了!" 林风虚弱地笑了笑:"干得好...但残秽组织不会就此罢休..." 当夜,随着血月引被毁,隔离医院的患者们症状明显缓解。那些血红色的月牙斑痕开始褪色,狂暴的患者也逐渐平静下来。 明心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那轮渐渐恢复正常的月亮,轻声道:"暂时控制住了,但要彻底清除他们体内的月煞,还需要师父出手。" 三日后,徐应德亲赴鹭港。在市中心广场上,他设下"七星净邪阵",召集所有患者入阵治疗。七盏明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徐应德立于阵眼,手持桃木剑步罡踏斗。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随着咒语响起,七盏明灯依次亮起,形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阵中的患者们皮肤上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一缕缕暗红色的雾气从他们头顶被抽出,在光柱中化为乌有。当最后一丝月煞被净化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事后调查发现,残秽组织利用天文台的特殊位置,以百名患者的血液为引,激活了血月引这件上古邪器。若非守真观师徒及时介入,月圆之夜鹭港将有成千上万人沦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回到守真观的路上,林风仍有些虚弱,但神情坚定:"师父,残秽组织的行动越来越猖獗了。" 徐应德望着远方的山峦,沉声道:"血月引只是开始,他们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明心若有所思:"那些患者血液中的特殊标记...我怀疑残秽组织是在筛选特定体质的人,为某个仪式做准备。" 清漪点头附和:"我在破坏阵法时,感受到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在远处呼应...就像血月引只是一个更大装置的一部分。" 徐应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三位弟子:"风雨欲来,但我们守真一脉从不畏惧挑战。回去后,各自精进修为,同时密切关注各地异常。残秽组织的阴谋,我们一定会彻底粉碎!" 师徒四人相视一笑,眼中是历经考验后的坚定与默契。守真观的铜铃在风中轻响,仿佛在回应着他们的决心。 --- 第131章 诅咒爆发 成都文物局的紧急求助电话在凌晨三点打破了守真观的宁静。徐应德披衣起身,听完电话那头急促的叙述后,眉头深深皱起。天亮时分,他已带着三位弟子踏上了前往成都的航班。 "七名考古学家,一个月内相继离奇死亡。"飞机上,徐应德向弟子们简要说明情况,"死者面部呈现青铜化现象,仿佛被某种力量逐渐转化为金属。更诡异的是,他们在死前都疯狂描摹同一幅星图。" 明心翻看着手机中的死者照片,修长的手指放大那些青铜化的面部细节:"这不像是已知的任何毒素或辐射病...肌肉组织直接金属化,简直违背自然规律。" "师父,您认为这是..."林风欲言又止。 徐应德微微颔首:"诅咒。而且是非常古老的诅咒。" 清漪凝视着窗外流动的云层,轻声道:"我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金戈之气...锋利而冰冷。" 成都文物局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投影仪上正播放着最后一位死者的监控录像——那位年过半百的考古学家深夜独自在办公室,用颤抖的手在墙上画着复杂的星图,他的半边脸已经变成了青铜色,却浑然不觉,直到最后一刻突然僵直倒地。 "他们都在研究这个。"文物局李局长推过一个密封的透明盒子,里面是一面造型诡异的青铜面具,"上个月在广汉新发现的一处古蜀国祭祀坑出土的。" 面具在盒中静静躺着,造型似人非人,似鸟非鸟,双眼位置是两个不规则的孔洞,嘴角上扬成一个诡异的微笑。最令人不安的是,即使隔着密封盒,盯着它看久了也会产生一种被注视的错觉。 徐应德没有立即触碰盒子,而是双手结印,眉心微光一闪,开启了天目观气。片刻后,他沉声道:"好重的怨气...这面具是一件诅器,承载着千年不散的怨念。" 林风取出特制罗盘靠近盒子,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西北方向:"怨气源头不止于此...面具只是媒介,真正的诅咒源头在它出土的地方。" "那个祭祀坑现在已经封闭了。"李局长擦着额头的汗水,"挖掘到面具后,接连发生怪事,先是设备无故故障,后是工作人员噩梦连连...直到有人开始死亡,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明心仔细查看着面具的高清照片,突然指着内侧一处细微纹路:"看这里,这些纹路组合起来像是一幅微型星图,和死者临摹的图案有相似之处。" 清漪凑近观察,忽然身体一颤:"不对...这不是装饰纹路,这是...血管!" 众人闻言皆惊。清漪继续解释:"在灵视中,这些纹路散发着生命能量的残留...这面具不是铸造出来佩戴的,它是...长在某个人脸上的!" 会议室陷入死寂。徐应德缓缓点头:"清漪说得不错。这面具曾经是活物的一部分,很可能是某种残酷祭祀的产物。我们需要立刻前往那个祭祀坑。" 广汉郊外的考古现场已被警戒线层层围住。当徐应德一行人抵达时,正值日暮西山,残阳如血,给整个挖掘区蒙上一层不祥的红色。 祭祀坑位于一片竹林中,呈规整的长方形,长约十米,宽五米,深三米。坑壁上有明显的火烧痕迹,底部散落着大量破碎的青铜器和骨器。最引人注目的是坑中央一个圆形的石台,台上刻着与面具内侧相似的星图。 "就是这里了。"林风手持罗盘,指针直指石台,"阴气最重的地方。" 徐应德环顾四周,突然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指间搓动:"这土...被血浸透过。不是一般的祭祀,而是一场大规模的活祭。" 明心戴上手套,小心检查石台:"台面有长期使用的磨损痕迹,边缘这些凹槽...应该是固定人用的。"他声音沉了下来,"有人被固定在这里,然后面具被...焊在了脸上?" 清漪站在坑边,突然身体摇晃了一下:"师父...我听到了...哭声...很多很多人的哭声..." 徐应德迅速上前扶住她:"关闭灵觉!这种地方的亡魂怨念太强,直接接触会伤到你的神魂。" 夜幕完全降临,一轮满月升起。考古队临时板房内,徐应德摊开一张古蜀国时期的地图,与面具上的星图做对比。 "这不是普通的星象图。"他指着几个关键点,"这些连接线表示的不是恒星位置,而是...天地之气的流动通道。古蜀国的祭司们在进行某种通天仪式。" 林风恍然大悟:"所以用活人祭祀...他们想打开通往天界的通道?" "而且很可能失败了。"明心指着面具照片,"如果这面具是长在主持仪式的祭司脸上,那么失败的反噬可能让整个祭祀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诅咒载体。" 正当众人讨论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年轻的考古队员冲进来,脸色惨白:"李、李局长他...他在画那些星星!" 众人赶到时,李局长正跪在自己宿舍的地上,手指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疼痛般在地板上刻画着那幅星图。更可怕的是,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泛出青铜色的光泽! "按住他!"徐应德厉声喝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紫金色的符纸。 林风和明心一左一右制住李局长,后者力大无穷,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徐应德将符纸贴在李局长额头上,诵念咒语:"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符纸金光一闪,李局长顿时瘫软下来。明心立刻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但青铜化没有消退...诅咒已经开始了。" 清漪突然指向窗外:"你们看!" 众人回头,只见月光下的祭祀坑中,竟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他们跪伏在地,朝向中央石台。而石台上,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高大人影正张开双臂,仿佛在向天祈求什么。 "怨灵显形..."徐应德神色凝重,"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时,当年的仪式在重演!我们必须立刻阻止,否则李局长和其他接触过面具的人都会成为仪式的新祭品!" 一行人迅速来到祭祀坑边。此时坑中的幻象更加清晰,能看清那些跪伏的人都是衣衫褴褛的平民,而石台周围站着身穿祭司服饰的人,正将一个个挣扎的活人推向石台... 林风迅速在坑边布下八枚铜钱,构成简易的八卦阵:"师父,我可以暂时封锁这里的阴气流动,但需要有人直接进入幻象中打断仪式!" "我去。"清漪站出来,"我的灵视能力可以帮助找到仪式的关键点。" 明心却摇头:"不,应该是我去。"他看向徐应德,"师父,如果这面具确实是祭司身份的象征,那么戴上它的人或许能直接与诅咒源头对话。我需要尝试与那个祭司怨灵沟通。" 徐应德深深看着明心:"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一旦戴上,你可能也会被诅咒侵蚀。" 明心坚定地点头:"但这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我有医药知识,可以最大限度抵抗肉体侵蚀;林风师兄可以布阵切断诅咒联系;清漪师妹能从外部指引;而师父您...您会在我迷失时拉我回来。" 沉默片刻,徐应德终于点头:"好。林风,布九星锁灵阵;清漪,准备安魂咒;明心,戴上后面具后,无论看到什么,记住一点——形灭神不灭,神灭心不灭。" 准备工作迅速完成。林风在祭祀坑周围按照九宫方位埋下九件法器,构成锁灵大阵;清漪手持一串念珠,开始诵念安魂咒文;徐应德则咬破指尖,在明心背上画下一道心符。 明心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装有青铜面具的密封盒。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面具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直冲心脏。面具内侧那些血管般的纹路似乎蠕动了一下,但明心没有犹豫,直接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世界天旋地转。 当明心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石室中,四周墙壁上刻满星图。中央石台上,一个戴着同样青铜面具的人正俯视着他。 "又一个祭品?"面具人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不...你是...外来者?" 明心强忍面部传来的剧痛,沉声道:"古蜀国的祭司,你的仪式已经失败了千年,为何还要继续?" 面具人突然暴怒,石室震动:"失败?不!通天之路只是暂时关闭!我需要更多祭品,更多力量!" 明心感到面具正在与自己的脸融合,青铜化已经开始。他咬牙坚持:"那些考古学家是无辜的!你为何要杀他们?" "他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秘密!"祭司怨灵咆哮道,"星图即将重列,通道将再次打开!他们的生命将成为新仪式的基石!" 现实世界中,林风看到明心的身体剧烈颤抖,裸露的皮肤开始泛起青铜色光泽。"师父!明心撑不了多久!" 徐应德闭目凝神,通过心符感应明心的状态:"他在与怨灵直接对抗...清漪,加强安魂咒;林风,准备激活锁灵阵!" 幻境中,明心的半边脸已经失去知觉。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祭司:"你的...仪式注定失败...因为...你选错了方法..." 祭司怨灵突然静止:"你说什么?" "通天的路...不再杀戮..."明心的声音因痛苦而断断续续,"而在...超脱...放下怨恨...才能真正...解脱..." 祭司怨灵似乎被触动了,面具下的双眼位置闪过一丝迷茫。就在这时,现实中的徐应德猛然睁眼:"现在!" 林风脚踏罡步,手掐剑诀:"九星锁灵,封!"九件法器同时亮起,构成一张光网笼罩祭祀坑。 清漪的安魂咒声陡然提高,念珠散发出柔和金光,坑中那些跪伏的怨灵虚影一个个抬起头,脸上浮现平静之色。 幻境内,祭司怨灵突然抱住头:"不...不要...我的仪式...我的..." 明心趁机上前一步:"看看周围!你的族人已经安息,只有你还被困在过去的执念中!" 随着锁灵阵和安魂咒的双重作用,石室开始崩塌。祭司怨灵的面具出现裂纹,从中透出耀眼的白光。最后一刻,他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我只是...想带他们...回家..." 现实世界中,明心猛地摘下青铜面具,跪地大口喘息。他的脸上残留着青铜色纹路,但正在缓慢消退。祭祀坑中的幻象全部消失,只剩下夜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李局长和其他接触过面具的工作人员脸上的青铜化也开始消退。当第一缕晨光照射到祭祀坑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三日后,面具被重新密封在一个特制的铅盒中,埋回祭祀坑深处。徐应德亲自设下封印,确保不会再有人打扰这里的亡魂。 临行前,清漪在祭祀坑边放下一束白花:"他们只是想回家..." 返程的飞机上,明心脸上的青铜纹路已经完全消失,但右脸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徐应德看着三位疲惫但坚毅的弟子,轻声道:"这次事件不是偶然。古蜀国的通天仪式,血月引,还有之前的种种...残秽组织似乎在寻找某种古老的通道。" 林风点头:"而且他们在加速行动...师父,我担心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徐应德望向窗外的云海:"风雨欲来,我辈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回观后,各自精进修行,随时准备应对更大的挑战。" 守真观的铜铃声随风传来,仿佛在回应着师徒四人的决心。下一场风暴,正在远方酝酿... --- 第132章 守真观 七月流火,暑气蒸腾。守真观后院的老槐树上,知了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仿佛在预告着什么不寻常的事即将发生。 徐应德正在静室打坐,忽然心头一悸,睁眼望向东南方向。几乎同时,观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师父!"清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山下赵家村出事了!" 徐应德快步走出静室,见清漪手中捧着一面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青光。林风和明心也已闻声赶来,四人围着铜镜,只见镜中竟浮现出一座燃烧的村庄景象,火中有人影晃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赵家村送来的求救信物。"清漪解释道,"来人说村里三天前挖出一面古镜,之后怪事连连..."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景象骤变,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徐应德手掐剑诀,一道金光打入镜中,人脸顿时消散。 "走!"徐应德沉声道,"带上镇邪幡和七星剑,赵家村有难!" 赵家村坐落在山坳中,本该是炊烟袅袅的黄昏时分,此刻却被一层诡异的白雾笼罩。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村民如雕塑般站立,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明心上前检查,面色凝重:"不是石化...他们的三魂七魄被抽走了一部分,只剩躯壳。" 林风手持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整个村子都被某种力量笼罩,干扰太强,分不清方位。" 清漪突然指向村中:"你们看!" 浓雾中,隐约可见一座古宅轮廓,门前挂着两盏白灯笼,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摇晃。更诡异的是,灯笼上分明写着"奠"字,却是用鲜红的颜料所书,如同血迹未干。 "那不是赵家祠堂吗?"清漪惊讶道,"上月我来村里义诊时还不是这个样子。" 徐应德从怀中取出三张符箓,分给三人:"含在舌下,可保神魂不受侵扰。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不要直视镜中影像!" 四人刚踏入村口,白雾骤然浓稠起来,周围的景物扭曲变形。原本熟悉的村道变得陌生而漫长,两侧房屋的窗户后,隐约有黑影晃动。 "空间扭曲..."林风低声道,"我们可能已经进入了镜中世界。" 突然,前方传来"咚咚"的敲击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从雾中走出,手中捧着一面铜镜,正是清漪之前展示的那面。 "道长们终于来了..."老妇人声音嘶哑,"村里人都被镜子吃了...吃了..." 徐应德正欲询问,老妇人突然抬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她手中的铜镜青光暴涨,镜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向四人抓来! "退后!"徐应德大喝一声,七星剑出鞘,剑光如匹练横扫,将那些手臂斩断。断臂落地化为青烟消散,老妇人也尖叫着退入雾中。 "这不是普通的镜妖。"徐应德收剑入鞘,"镜中有极强的怨气,像是...某种祭祀的法器。" 明心若有所思:"古书记载,汉代有摄魂镜,能收人魂魄用于邪术。难道..." 话未说完,四周白雾突然翻涌,无数村民的身影浮现出来。他们面无表情,手持各式镜子——铜镜、水盆、甚至碎玻璃,齐齐对准四人。 "别看镜面!"徐应德急喝。 清漪迅速闭眼,以灵觉感知周围:"他们在把我们往祠堂方向赶!" 林风从袖中甩出八枚铜钱,落地成阵:"八卦迷踪,开!"铜钱发出金光,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村民。 四人趁机退至一处院落。徐应德从怀中取出一张紫金色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几笔,然后贴在地上:"显形符,看看这村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符纸燃起幽蓝火焰,周围的景象如水面般波动起来。白雾散去片刻,露出真实景象——整个赵家村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镜阵!每间房屋的墙壁、地面都变成了镜面,无数个死人的倒影在镜中冷冷注视着他们。 "镜界..."徐应德面色凝重,"有人把整个村子炼成了一面大镜子!" 明心突然指向祠堂方向:"那里!镜界的力量源头在祠堂!" 祠堂门前,一个身着古装的中年男子正背对他们站立。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手中捧着一面造型古朴的青铜镜。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如镜的皮肤! "擅闯镜界者..."无面人的声音如同千百人同时开口,"留下你们的倒影..." 徐应德上前一步:"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作祟?" 无面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我乃镜公,此地方圆百里,凡水中月、镜中花,皆归我管!" 清漪突然低呼:"师父,他腰间玉佩...是前朝宫中的样式!" 林风眯起眼睛:"前朝?难道是被处死的那个...镜师?" 史载前朝末年,宫中有一奇人,善用镜术占卜观星。后因卷入宫廷斗争被处死,死前发誓要"收尽天下人影子"。 无面人——或者说镜公——听到"镜师"二字,突然暴怒:"住口!那个名字不许提!"他手中的青铜镜射出一道青光,所照之处,地面竟变成了镜面! 徐应德迅速结印:"天地玄宗,万气本根..."金光从指尖迸发,与青光相抵。 明心趁机绕到侧面,从药囊中取出一包朱砂,猛地洒向镜公。朱砂沾到镜公身上,竟如碰到烧红的铁板般"嗤嗤"作响,冒出青烟。 "有效!"清漪见状,也从袖中抽出一串五帝钱,甩向镜公。 镜公发出痛苦的嘶吼,身形突然碎裂成无数镜片,又在不远处重组。他狂怒地挥舞青铜镜,整个镜界开始震动,无数镜中走出与四人一模一样的"倒影",向他们扑来! "小心!"徐应德挥剑斩碎几个扑来的"林风"和"明心","这些倒影会吸取你们的精气!" 林风脚踏罡步,手中罗盘飞速旋转:"师父,给我争取时间,我布九宫破镜阵!" 徐应德点头,七星剑舞成一片光幕,挡住袭来的倒影。清漪则取出一面小铜锣,有节奏地敲击起来——每一声锣响,都有一片镜面出现裂纹。 明心护在林风身旁,不时撒出药粉击退倒影。林风则快速在九个方位埋下铜钱和符箓,最后将罗盘置于中央,咬破手指在罗盘上画了一个复杂符文。 "阵成!"林风大喝一声,"九宫轮转,万镜皆破!" 九道金光从埋符处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然后猛地压下。整个镜界剧烈震动,无数镜面同时出现裂纹,那些倒影惨叫着化为青烟。 镜公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徐应德早有准备,七星剑脱手飞出,如白虹贯日,正中镜公后背!镜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如玻璃般碎裂,只有那面青铜镜"当啷"落地。 祠堂内突然传出无数人的哭喊声,像是被囚禁的灵魂终于得到释放。四周的镜面纷纷破碎,露出原本的房屋和道路。村民们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刚从梦中醒来。 清漪捡起青铜镜,发现镜面已经变得灰暗无光:"结束了?" 徐应德摇头:"只是暂时封印。这面镜子承载了太多怨气,需带回观中慢慢净化。" 明心正在检查村民状况:"魂魄受损,但无生命危险。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林风望着恢复正常的村庄,眉头却未舒展:"师父,镜公提到收尽天下人影子...会不会与残秽组织的计划有关?" 徐应德沉思片刻:"镜可照形,亦可摄魂。若有人想收集千万生魂...镜子确实是最佳媒介。" 回观路上,清漪突然发现青铜镜的背面刻着一幅微缩的星图,与之前在鹭港见过的血月引上的图案有七分相似... 守真观的铜铃无风自动,仿佛在预警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133章 血玉镯 八月的魔都闷热难当,黄浦江上蒸腾的水汽将外滩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国际拍卖中心门前豪车云集,一场名为"上古遗珍"的拍卖会正在举行。 守真观四人步入拍卖会场时,徐应德的眉头就未曾舒展过。他手中持着特殊部门发来的邀请函,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疑似邪物现世,请速来鉴定"。 "师父,是那对玉镯吗?"清漪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落在拍卖台上一个水晶展示盒中。盒内红绸衬底上,一对殷商时期的血玉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徐应德微微颔首,天目悄然开启。在他的灵视中,那对玉镯周围缠绕着浓稠如血的怨气,内里似有无数细小的血丝在游动。 拍卖师正热情洋溢地介绍:"Lot 129,殷商晚期血玉镯一对,据考证为王室祭祀用品,玉质温润,内蕴血丝,堪称国之重宝..." "假的。"明心突然低声道,"那不是天然血丝。" 林风手中罗盘指针微微颤动:"阴气极重,这镯子不简单。" 拍卖开始后,竞价一路飙升。最终,一位身材臃肿的中年富商以天价拍得玉镯。徐应德示意弟子们跟上这位买家。 停车场内,富商正小心翼翼地将装有玉镯的保险箱放入豪车后备箱。徐应德上前拱手:"这位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富商警惕地打量着四人:"你们是谁?" "守真观道士。"徐应德直言不讳,"先生所购玉镯恐有不妥,建议..." "哈!"富商打断道,"想骗我李万金?这套把戏我见多了!"说完便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清漪望着远去的车尾灯,轻叹一声:"他印堂已经浮现黑气,三日之内必有灾殃。" 徐应德沉声道:"跟上去。这对玉镯上的怨气非同小可,不能放任不管。" 李宅是位于西郊的一栋欧式别墅,装修极尽奢华。四人赶到时已是深夜,别墅内却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争吵声。 "我说了不要戴!这东西邪门得很!"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你懂什么!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李万金的怒吼。 门铃按响后,开门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眉眼间与李万金有几分相似,想必是李家千金。她看到四人道袍装束,先是一愣,随即恍然:"你们...是白天那几位道长?" 徐应德拱手:"贫道观那玉镯煞气极重,特来相告。" 女子连忙将四人让进屋内:"我是李雯,我爸他...从戴上那镯子后就变得很奇怪。" 客厅里,李万金左手腕上赫然戴着那只血玉镯,正对着灯光痴迷地欣赏。令人不安的是,玉镯内里的血丝似乎比拍卖时更加鲜活了,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爸!守真观的道长来了!"李雯喊道。 李万金缓缓转身,四人皆是一惊——这才半日不见,他面色已呈不健康的灰白,眼白布满血丝,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道长?来鉴赏我的宝贝吗?" 徐应德天目全开,只见一缕缕血色气息正从玉镯中渗出,顺着李万金的手臂向上蔓延,已经到达肩膀位置。 "李先生,这玉镯乃大凶之物,请立即取下。"徐应德正色道。 "胡说!"李万金突然暴怒,"这是我的传家宝!谁也别想拿走!"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完全不似平日。 就在这时,别墅后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紧接着,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飘来,音调古怪,似吟似泣。 "什么声音?"李雯惊恐地望向后院方向。 林风一个箭步冲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月光下,后院草坪上赫然立着三个身着古装的女子!她们背对别墅,长发垂至腰际,脖颈处...空空如也! "无头宫女..."清漪倒吸一口冷气。 更骇人的是,那三个无头身影竟缓缓转身,虽然没有头颅,四人却分明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穿透玻璃,直射而来! "啊!"李雯尖叫一声,昏厥过去。明心连忙扶住她,手指搭上脉搏:"惊吓过度,暂无大碍。" 李万金却对窗外的恐怖景象视若无睹,仍痴迷地抚摸着玉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徐应德迅速从怀中取出三张符箓贴在门窗上,暂时阻隔了外面的阴气。林风则快速在客厅布下简易的八卦阵,防止怨气进一步扩散。 "师父,这玉镯..."清漪声音微颤,"我在上面看到了至少上百个亡魂的怨念。" 徐应德点头:"殷商盛行活人祭祀,这玉镯很可能是用殉葬者的血浸染而成,内含血咒。李万金已经成为活祭品,若不及时解救,三日后月圆之时,他将彻底被亡魂占据躯体。" 明心已经简单检查了李雯的状况:"她身上也开始出现淡淡的血色纹路,虽然没戴玉镯,但血缘关系让她也被诅咒波及。" "另一只玉镯在哪?"林风突然问道。 李万金闻言,突然死死捂住右手腕上的表:"休想!谁也别想拿走我的宝贝!" 徐应德叹了口气,闪电般出手在李万金颈后一点,后者顿时瘫软下去。掀开他的手表,只见右手腕上赫然戴着另一只血玉镯! "两只都戴上了..."明心面色凝重,"诅咒加速了。" 取下玉镯的过程异常艰难,那玉镯仿佛长在了皮肉里,每次拉扯都让昏迷中的李万金痛苦抽搐。最终,徐应德以七星剑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玉镯上,念动真言,玉镯才"咔"的一声松开。 两只玉镯被放在客厅中央的符阵中,仍不安分地震动着,发出细微的嗡鸣声。清漪取来一碗清水,将一张符纸烧化其中,然后以手指蘸水,轻轻点在李雯眉心。 "啊!"李雯惊叫转醒,随即惊恐地环顾四周,"那些...那些东西呢?" "暂时被阻隔在外。"徐应德安抚道,"李小姐,请告诉我们,这玉镯买回来后,还发生了什么异常?" 李雯颤抖着回忆:"爸爸昨天半夜在书房自言自语...用的是我从没听过的语言...还有,家里的佣人今天都说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活埋...最可怕的是..."她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已经开始浮现的血色纹路,"这些纹路今早出现的,不痛不痒,但一直在蔓延..." 明心仔细检查那些纹路:"不是血管...是怨气的侵蚀痕迹。"他取出一根金针,轻轻刺入一处纹路交汇点,金针立刻变成了暗红色,"怨气已经进入血液循环。" 林风手持罗盘在别墅内走了一圈:"整栋房子已经被诅咒污染,特别是..."他停在后院门前,"这里阴气最重,恐怕是那些无头宫女出现的地方。" 徐应德沉思片刻:"李小姐,令尊购得此物前,可有人接触过这对玉镯?" 李雯思索道:"爸爸说是从一个私人收藏家那里买的,那人好像姓...司徒?" 四人闻言皆是一震。残秽组织的高层成员中,就有一位复姓司徒的邪修! "果然是他们。"林风咬牙道,"故意将诅咒之物散播出来。" 清漪突然指向玉镯:"你们看!" 两只玉镯在符阵中竟自行立起,如同有生命般相互靠近,当它们轻轻相碰时,一道血光闪过,符阵的几道符文竟然被腐蚀掉了! "不好!"徐应德迅速补上几道符箓,"这对玉镯是一阴一阳,合在一起会形成完整诅咒!必须分开镇压!" 明心突然取出一只特制的玉盒:"师父,让我来。我修习医药,对血气运行最为了解。"不等众人反应,他已戴上一副银丝手套,将其中一只玉镯拿起放入玉盒中。 "明心!"清漪惊呼。 明心面色如常,但细看之下,他的右手已经微微颤抖:"能感觉到...诅咒的运行轨迹...这些血纹不是随机的,它们在寻找通往心脏的路径..." 徐应德迅速将另一只玉镯收入紫金葫芦中:"我们只有三天时间。月圆之夜,这对玉镯会彻底激活,届时不仅李家父女,恐怕方圆十里内的活人都会成为祭品!" 当夜,师徒四人分头行动。徐应德在别墅周围布下"四象结界",暂时阻挡外界怨气;林风查阅古籍,寻找破解血咒之法;清漪照顾李家父女,用安神符暂时稳定他们的状况;明心则冒险继续研究玉镯的诅咒机制。 凌晨时分,林风在古籍室突然喊道:"找到了!《殷墟遗考》中有记载,商王武丁时期,曾以九十九名祭司之血浸玉,制成血祭环,用于沟通鬼神。后来这些玉器大多随葬,但少数流落民间..." 清漪看着李雯手臂上越来越明显的血纹:"沟通鬼神...也就是说,这对玉镯其实是某种媒介?" "不止。"徐应德沉声道,"它们是钥匙,用来打开阴阳两界的门。残秽组织在收集这类古物,恐怕是为了谋个更大的阴谋。" 明心从临时实验室走出,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我发现诅咒的弱点了。这些血纹实际上是怨魂寻找宿主的路标,我们可以用金针截断它们的路径,再用真火从内部焚化怨气。" "需要准备什么?"林风直截了当地问。 "九根纯金针,最好是古物;七盏青铜油灯,按北斗七星排列;还有..."明心看向徐应德,"需要师父的心符作为引子,在最关键时刻一击必杀。" 徐应德点头:"三日后月圆之夜,我们就在此作法,彻底了结这对血玉镯!" 接下来的两天,四人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李宅已经被完全清空,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李家父女。后院建起了一座简易法坛,七星灯阵已经布置妥当。 月圆之夜如期而至。当银盘似的月亮爬上夜空时,两只玉镯在法坛中央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声。李万金和李雯被安置在法坛两侧,他们全身的血纹已经蔓延到脖颈,眼看就要到达心口。 "开始!"徐应德一声令下。 林风脚踏罡步,手持桃木剑在法坛周围画下九宫八卦;清漪点燃七星灯,开始诵念安魂咒;明心则取出九根金针,分别刺入李家父女周身大穴,阻断血纹去路。 徐应德立于法坛中央,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两只玉镯缓缓浮到半空,内里的血丝疯狂蠕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后院围墙外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三个无头宫女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次她们手中各捧着一个青铜盆,盆中是粘稠的、散发着腥臭的液体! "血祭!"清漪惊呼,"她们要完成仪式!" 林风迅速甩出八枚铜钱,在空中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暂时挡住那些宫女。明心则加快下针速度,第九根金针直刺李雯心口上方一寸处,硬生生截断了即将到达心脏的血纹。 徐应德见状,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悬浮的玉镯上:"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精血接触到玉镯的瞬间,竟燃烧起金色的火焰。玉镯中的血丝疯狂扭动,发出无声的尖叫。法坛周围的温度骤降,地面甚至结起了白霜。 "坚持住!"徐应德大喝,"怨气在做最后反扑!" 清漪的安魂咒声陡然提高,七星灯的火焰窜起三尺多高;林风不断变换手印,加固金色屏障;明心则守在李家父女身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围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三个无头宫女闻声竟齐齐后退,将青铜盆中的液体泼向法坛! "小心!"明心一个箭步上前,将一包药粉撒向空中。药粉与那液体接触,发出"嗤嗤"的响声,化为青烟消散。 徐应德抓住这个机会,双手猛地合十:"破!" 悬浮的玉镯应声而裂,无数血丝从裂缝中窜出,在空中扭曲成一个个痛苦的人形。清漪立刻转变咒语,安魂咒化为超度经,那些血色的亡魂渐渐平静下来,身形也变得透明。 当最后一丝血色消散在月光中时,法坛周围恢复了平静。碎裂的玉镯落在地上,变成了普通的灰白色碎片。李家父女身上的血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成功了..."林风长舒一口气。 明心检查李家父女的脉搏:"诅咒已除,但他们元气大伤,需要长期调养。" 清漪拾起一块玉镯碎片,突然发现底部刻着一个细小的符号:"师父,您看这个!" 徐应德接过碎片,面色一沉——那符号与青铜面具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残秽组织..."徐应德握紧碎片,"他们在有系统地唤醒这些古老诅咒。必须尽快查明他们的最终目的!" 守真观的铜铃无风自动,仿佛在预警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134章 古井谣 秋风送爽的九月,守真观迎来了一位不寻常的访客。 那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孩童,衣衫褴褛,赤着双脚,站在观门前却神色肃穆如老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捧着的一盏青铜古灯,灯芯无火自燃,泛着幽幽青光。 "贫道要见徐观主。"孩童开口,声音却是苍老沙哑,与外貌极不相称。 知客道人惊疑不定,连忙通报。徐应德携三位弟子快步而出,见到孩童的瞬间,瞳孔微缩。 "借尸还魂?"林风低声道。 徐应德微微摇头:"不,是寄魂术。"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借童子之身来访?" 孩童叹了口气,声音苍凉:"老朽乃青城山弃徒,道号玄灯。如今肉身已灭,只余一缕残魂寄于这盏引魂灯中。今日冒昧来访,实因有一桩大祸将至,不得不警示同道。" 徐应德神色一凛:"请入内详谈。" 静室中,孩童——或者说玄灯道人——将那盏青铜古灯置于案上。灯光摇曳,映得众人脸上阴晴不定。 "三个月前,老朽在湘西一带追查一桩古墓失窃案。"玄灯的声音从孩童口中传出,"墓中葬的是明代一位镇守边疆的将军,陪葬品中有一面镇魂铜锣,专克僵尸鬼物。" 清漪为"孩童"斟了杯茶:"可是被盗了?" "正是。"玄灯苦笑,"更糟的是,盗墓贼不知轻重,连棺椁都打开了。那将军生前杀戮过重,死后本就不安,全靠铜锣镇压。如今..." "尸变了?"明心问道。 玄灯摇头:"比尸变更可怕。那将军生前曾得异人传授,懂得阴兵借道之术。如今他苏醒过来,正在重聚当年战死沙场的亡魂,要组成一支阴兵!" 徐应德眉头紧锁:"阴兵过境,生灵涂炭。可知他意欲何为?" "老朽暗中追踪,发现他似乎在寻找什么..."玄灯指向西北方向,"后来老朽行踪暴露,被他手下阴将所伤,只得舍弃肉身,借这童子之躯逃出来报信。" 林风铺开地图:"湘西往西北...难道是去往鬼门关?" 玄灯点头:"老朽也是如此猜测。更令人忧心的是..."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孩童的身体摇晃几下,灯光也暗淡下来。 "道友魂力不支了。"徐应德迅速取出一张养魂符贴在孩童背上。 玄灯缓过气来:"多谢...时间不多了。那将军背后,似乎有残秽组织的影子。老朽亲眼见到一个戴鸟嘴面具的人与他密谈..." 话音未落,孩童突然浑身抽搐,双目翻白。那盏青铜古灯"啪"地一声炸裂,灯火熄灭。一股黑气从孩童天灵盖窜出,消散于空中。 "魂飞魄散了..."清漪轻声道,连忙检查孩童状况,"还好,这孩子只是昏迷,性命无碍。" 徐应德面色凝重:"玄灯道友拼死报信,此事非同小可。林风,你立刻联系湘西那边的同道,打听近期异常;清漪、明心,准备法器丹药,我们即刻启程。" "师父,那孩子..."明心看着昏迷的孩童。 徐应德取出一张符纸叠成三角,塞入孩童衣襟:"送他下山,自有缘法。" 三日后,湘西腹地。 守真观四人跋涉在崎岖山路上,远处群山如黛,云雾缭绕。本该是风景如画的地方,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师父,这一带太安静了。"清漪低声道,"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林风手持罗盘,指针不停颤动:"阴气越来越重,前面山谷应该就是玄灯道人所说的古墓所在。" 明心突然蹲下身,从路边草丛中拾起一块布条:"这是...军服碎片?"布条已经腐朽,但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迹。 徐应德天目微开,只见前方山谷上空笼罩着一层肉眼难见的黑气:"小心,我们可能已经进入阴兵的活动范围了。" 转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令四人同时止步—— 一个荒废的古村落坐落在山谷中,几十间破败的吊脚楼依山而建。村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台上绑着数条已经褪色的红布。最诡异的是,村子周围的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 "赶尸铃..."林风认出了那些铜铃,"这里以前应该是赶尸人歇脚的地方。" 清漪灵觉敏锐,突然指向一间较为完好的吊脚楼:"那里有人!" 四人悄然接近,发现楼内蜷缩着一个白发老者,正抱着个酒葫芦瑟瑟发抖。听到动静,老者惊恐地抬头,浑浊的眼中满是恐惧。 "别怕,我们是道士,来除妖的。"清漪柔声道。 老者打量四人道袍,这才稍稍平静:"道、道长们快走吧...这村子闹鬼,闹大鬼!" 徐应德取出一张安神符烧化入水中让老者服下:"老丈,村里发生了什么?" 老者喝了符水,气息平稳了些:"老汉是这山里的采药人,半月前路过这废弃的铜铃村,想借宿一晚。半夜听到井边有动静,偷眼一看..."他浑身颤抖起来,"井里爬出来一队穿盔甲的阴兵!为首的将军青面獠牙,眼冒绿光..." "后来呢?"明心追问。 "老汉吓得昏死过去,第二天醒来发现村里多了这些铜铃。"老者指着窗外,"本想逃走,可每到晚上,村口就会出现迷雾,走进去又会绕回来...已经困在这里十多天了。" 林风若有所思:"铜铃锁村...这是防止生人离开,也是警告外人勿入。"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咚——咚——"的闷响,如同巨人的脚步声。老者顿时面如土色:"来了...他们又来了!" 徐应德示意众人噤声,悄然来到窗边。只见村中央古井旁,地面正诡异地隆起,接着,一只覆着锈蚀铁甲的手破土而出! "不是从井里..."明心低声道,"是埋在井周围!" 随着泥土翻动,十几个身着古老盔甲的"人"从地下爬出。他们的盔甲已经锈蚀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呈青灰色,双眼泛着幽幽绿光。为首的将军身材高大,腰间佩剑,头盔下是一张干瘪如骷髅的脸,却诡异地保留着一部花白胡须。 "搜..."将军开口,声音如同铁石摩擦,"继续搜...一定要找到...钥匙..." 阴兵们分散开来,机械地翻检着村中的房屋和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们在找什么钥匙?"清漪小声道。 徐应德目光如电:"恐怕就是那面失窃的镇魂铜锣。铜锣不仅能镇压邪物,也是操控阴兵的关键法器。" 林风数了数阴兵数量:"算上将军,一共十二个。正面冲突我们占优,但若他召唤更多阴兵..." "先救人,再查真相。"徐应德果断道,"林风,你在村子四周布八门金锁阵,防止更多阴兵进入;清漪护送老丈到安全处;明心随我去会会那位将军。" 分工已定,四人立即行动。林风悄然绕到村外,在八个方位埋下铜钱和符箓;清漪扶着采药人从后门溜出,向村外转移;徐应德和明心则大步走向村中央。 阴兵们立刻发现了两人,迅速聚拢过来。将军缓缓转身,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徐应德:"道士...找死..." 徐应德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古铜印:"大明洪武年间,湘西卫指挥使方震将军,可还认得此物?" 那铜印上刻"荡寇将军方"五个篆字。将军看到铜印,明显一怔,随即怒吼:"还给我!"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激动。 "果然是方震。"徐应德低声道,"明史记载,他晚年痴迷长生术,杀害数百童子炼丹,后被朝廷赐死。" 明心恍然大悟:"所以他死后不得安宁,化作了僵尸..." 将军——方震——已经拔出佩剑,剑身锈迹斑斑却泛着寒光:"铜印还我,留你们全尸!" 徐应德冷笑:"方震,你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仍不安分。今日贫道便要替天行道!"说罢,七星剑已然出鞘。 方震挥剑一指,十一名阴兵齐刷刷扑来。明心迅速撒出一把朱砂,冲在最前的几个阴兵沾到朱砂,身上顿时"嗤嗤"作响,冒出青烟,动作也为之一滞。 徐应德则直取方震,七星剑与锈剑相击,火花四溅。方震虽为僵尸,武艺却丝毫不减当年,招招狠辣,剑剑夺命。更诡异的是,他的剑风过处,竟带起阵阵刺骨阴风,令人如坠冰窟。 "师父小心!"明心高喊,"他剑上有尸毒!" 徐应德身形如电,脚踏八卦方位,七星剑上渐渐泛起金光。三十回合后,他抓住方震一个破绽,一剑刺入对方胸口! "噗"的一声,剑身穿透铁甲,却不见鲜血流出。方震狞笑:"区区凡铁,伤不了本将军!"说着竟迎着剑锋上前,一把抓住徐应德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村外突然传来林风的喝声:"阵成!八门锁灵,起!" 八道金光从村子周围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整个铜铃村笼罩其中。那些挂在树上的铜铃同时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 方震如遭雷击,松手后退:"锁灵阵?!" 明心抓住机会,从药囊中取出一包糯米粉撒向方震。糯米沾到僵尸身体,立刻如沸水般"咕嘟"作响,方震发出痛苦的嚎叫。 "妖孽,还不伏诛!"徐应德趁势而上,七星剑直取方震咽喉。 就在剑锋即将触及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窜出,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剑!那是一个戴鸟嘴面具的黑衣人,手中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刀架住了七星剑。 "残秽!"徐应德厉喝。 鸟嘴人阴笑一声,突然甩出三枚黑钉射向徐应德面门。徐应德侧身闪避,鸟嘴人已经抓起方震,向古井方向退去。 "拦住他们!"明心大喊,同时甩出数根银针。 银针破空而去,却被突然从地下冒出的几只骷髅手臂挡住。就这么一耽搁,鸟嘴人和方震已经退到井边。 "你们...都要死..."方震怨毒地瞪着众人,随即与鸟嘴人一同跳入古井! "追!"徐应德正要上前,古井中突然喷出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气,同时地面剧烈震动,周围的吊脚楼纷纷倒塌。 "师父小心!"林风从村外冲来,一把拉开徐应德。下一秒,古井周围三丈内的地面整个塌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震动停止后,四人站在塌陷边缘向下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显现出来,中央是一具已经打开的青铜棺椁,周围整齐排列着上百具身披铠甲的骷髅! "阴兵...真正的阴兵..."清漪声音发颤。 林风迅速检查洞口:"有台阶通下去,看起来是人为开凿的。" 徐应德沉思片刻:"方震和残秽的人下去了。他们刚才提到钥匙,这下面一定藏着什么。" "要追吗?"明心问道。 徐应德看向三位弟子,目光坚定:"追!但务必小心。我怀疑这下面不止有阴兵那么简单..." 四人沿着湿滑的台阶缓缓下行,林风手持火把在前,徐应德压阵。台阶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向下延伸,空气中的腐臭味也越来越浓。 大约下了百余级台阶,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洞顶垂落着无数钟乳石,地面则平整如镜,显然是人工修整过。 最令人震撼的是,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小型石城,城墙、城门一应俱全,只是比例略小。城门上方刻着三个已经模糊的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竟然真的存在。"清漪喃喃道。 林风低声道:"不是真正的鬼门关,是仿造的。古人认为,在阳间建造阴间的建筑,可以连通两界。" 明心指向城门:"看那里!" 城门处,鸟嘴人正扶着受伤的方震站立。见四人追来,鸟嘴人阴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那面失窃的镇魂铜锣! "不好!"徐应德急喝,"他要敲锣!" 但为时已晚。鸟嘴人手中的铜槌重重敲在锣面上—— "咣!!!" 震耳欲聋的锣声在洞窟中回荡,地面随之震动。更可怕的是,那些排列整齐的骷髅阴兵,眼窝中同时亮起绿光,齐刷刷地"看"向四人! "结阵!"徐应德大喝一声,四人迅速背靠背站成四方阵型。 上百阴兵如潮水般涌来,腐朽的兵器闪着寒光。林风甩出八枚铜钱,在空中形成八卦阵图,暂时阻挡了部分阴兵;清漪则取出一串五帝钱,念动真言,钱币发出金光射向阴兵;明心不断撒出药粉,所到之处阴兵动作迟缓;徐应德则手持七星剑,剑光如虹,每一剑都斩碎数个阴兵。 然而阴兵数量实在太多,四人渐渐被逼到墙角。鸟嘴人见状,再次敲响铜锣,这次的声音更加尖锐刺耳。 随着锣声,洞窟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他在召唤更可怕的东西!"林风大喊。 徐应德眼中精光一闪:"清漪,准备净天地神咒;林风,布天罗地网;明心,给我争取十息时间!" 明心闻言,猛地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红色粉末全部撒向空中。粉末遇到空气立即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隔阴兵。 徐应德则盘膝而坐,七星剑横放膝上,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他额头上渐渐浮现出一个金色的符文,越来越亮。 清漪已经取出三张紫金色的符箓,按天地人三才方位贴在地上,开始诵念神咒。林风则咬破手指,在周围地面上飞速画出复杂的阵纹。 鸟嘴人似乎察觉到危险,第三次敲响铜锣,这次几乎用尽全力。锣声未落,洞窟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个足有两丈高的巨大身影缓缓站起——那是一具穿着青铜铠甲的巨型骷髅,眼窝中燃烧着血色火焰! "铜甲尸王!"明心惊呼,"传说是真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的咒语完成了。他猛然睁眼,额头的金色符文离体而出,在空中迅速扩大,最终化为一个巨大的"敕"字,照亮整个洞窟!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金色"敕"字轰然落下,所到之处阴兵如雪遇沸汤,纷纷化为灰烬。那具铜甲尸王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青铜铠甲寸寸碎裂,最终轰然倒地。 鸟嘴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林风早有准备,手中红线一抖,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瞬间收拢,将鸟嘴人捆了个结实。 方震将军则被清漪的"净天地神咒"击中,身上怨气不断消散。他跪倒在地,干瘪的脸上竟流下两行血泪:"钥匙...我的长生钥匙..." 徐应德走上前,将铜印放在方震面前:"方震,你寻找的长生,从一开始就是骗局。那残秽组织利用你的执念,要打开的是鬼门关,放出万千恶鬼!" 方震呆滞地看着铜印,眼中的绿光渐渐暗淡:"骗...局...?"随着最后一丝怨气消散,他的身体迅速风化,最终只剩下一副空荡的盔甲。 清漪捡起掉落的镇魂铜锣:"师父,这铜锣..." "带回守真观。"徐应德看向被捆住的鸟嘴人,"至于他,要好好审问。" 林风突然指向洞窟深处:"那里有东西在发光!" 四人走近查看,发现石城中央有一个祭坛,坛上放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缝隙中透出微微青光。 徐应德天目观之,沉声道:"匣中封印着某种强大的阴气,很可能是残秽组织真正想要的东西。" "要打开吗?"明心问道。 徐应德摇头:"先带回观中,设下重重禁制后再做打算。" 当四人带着青铜匣子和俘虏返回地面时,东方已经泛白。铜铃村的诡异气氛随着方震的消亡而消散,那些挂在树上的铜铃也不再无风自动。 "又阻止了一次灾难。"清漪望着初升的朝阳轻声道。 徐应德却神色凝重:"残秽组织的计划越来越清晰了。他们在收集各种能打开阴阳两界的法器...必须尽快查明他们的最终目的。" 守真观的铜铃随风轻响,仿佛在回应着徐应德的话语。那青铜匣子中的秘密,将成为师徒四人下一个要面对的挑战... 第135章 青铜匣 守真观的后山禁地,徐应德亲手布下了九重禁制。中央石台上,那个从鬼门关带回的青铜匣子静静躺着,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幽青光。 林风手持罗盘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眉头越皱越紧:"师父,这匣子的封印...不像是中原道术。" 清漪以灵视观之,轻声道:"符文有巴蜀古巫的风格,但核心处...像是某种更古老的文字。" 明心戴着手套,小心检查匣子缝隙:"没有锁孔,但这里有个凹槽..."他指向匣子顶部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凹陷,"似乎是需要特定物品才能开启。" 徐应德负手而立,天目全开观察匣中气息:"匣内之物非妖非鬼,却蕴含大凶险。暂不可轻启,需先查明来历。" "那个残秽俘虏呢?"林风问道。 "还在昏迷。"明心摇头,"他口中藏毒,虽及时取出,但毒素已伤及神志,短时间内难以审讯。" 清漪突然指向匣子一侧:"这里有个符号!" 众人凑近,只见匣子底部刻着一个细小的图案——一只抽象化的鸟形,与之前在青铜面具、血玉镯上发现的标记如出一辙! "又是这个符号..."徐应德沉声道,"看来残秽组织寻找的每件古物,都是某个庞大拼图的一部分。" 正当四人研究之际,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知客道人匆匆来报:"观主,山下有位女施主求见,说是...说是为青铜匣而来!" 四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徐应德示意将匣子藏好,随即带领弟子们来到前殿。 殿中立着一位身着素白旗袍的女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英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挂着的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与匣子上相似的符文。 女子拱手一礼:"守真观诸位道长,在下蜀山遗脉,复姓司徒,单名一个瑶字。" "司徒?"林风眼神一凛,"与残秽组织..." 司徒瑶苦笑:"那是我族叛徒,家兄司徒琅。他盗走族中秘宝投靠残秽,我此行正是为追回祖器而来。" 徐应德不动声色:"司徒姑娘如何知晓青铜匣在闭关?" "匣中封印的是我族世代守护的鸮尊之卵碎片。"司徒瑶直言,"三日前,我感应到封印被触动,循迹追踪至此。" 明心疑惑道:"鸮尊之卵?我们在西北矿渊见过完整的..." "那是假象。"司徒瑶摇头,"真正的鸮尊之卵早在千年前就被先祖击碎,分封九处。如今残秽组织正在收集碎片,企图重组邪神!" 清漪仔细观察司徒瑶面相:"她没说谎...但有所保留。" 徐应德沉吟片刻:"司徒姑娘可有证明之法?" 司徒瑶点头,取下腰间令牌:"这是我族镇魂令,与青铜匣同源。"她将令牌抛给徐应德,"道长可验看真伪。" 令牌入手沉甸甸的,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徐应德运起天目细看,果然感应到与青铜匣相似的气息。 "即便如此,匣中之物凶险异常,不可轻启。"徐应德将令牌交还,"需从长计议。" 司徒瑶急道:"来不及了!月晦之夜,家兄必来抢夺。他手中已有五块碎片,若再得此..." 话音未落,观外突然狂风大作,乌云蔽月。一阵刺耳的怪笑声响彻山谷:"哈哈哈...小妹,你果然在此!" "司徒琅!"司徒瑶脸色大变,迅速抽出腰间软剑。 守真观大门轰然洞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凌空踏来,脸上戴着青铜鸟嘴面具。他身后跟着十余个同样装束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持着古怪的法器。 "残秽组织倾巢而出?"林风迅速结起手印,随时准备迎战。 徐应德却察觉到异常:"不对...是幻象!"他猛地转身,果然看到另一个司徒琅正从后殿方向悄然接近! "调虎离山!"清漪惊呼。 司徒琅见行踪败露,索性不再隐藏,手中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刀直取徐应德后心:"老道士,把匣子交出来!" 徐应德身形如电,侧身避过致命一击,同时七星剑已然出鞘。两兵相交,火花四溅。司徒琅的武功竟出奇地高强,刀法诡谲多变,每一刀都带着刺骨阴风。 前门的幻象此时也已攻入,司徒瑶与守真观三人联手抗敌。林风脚踏罡步,手中桃木剑舞出道道金光;清漪甩出五帝钱,专破邪祟;明心则不断撒出药粉,削弱敌人战力。 激战正酣,司徒琅突然虚晃一招,抽身后退:"小妹,你真要为了这些外人背叛血亲?" 司徒瑶剑指兄长:"背叛族训的是你!勾结残秽,妄图复活鸮尊,你可知会酿成何等大祸!" 司徒琅狞笑:"鸮尊重生,我族当兴!这些年来,我们像老鼠一样躲在深山,凭什么?!"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小瓶,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不好!他喝了鸮血!"司徒瑶惊呼。 司徒琅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背部隆起,手指伸长变成利爪,脸上浮现出羽毛状的纹路。他的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今日,你们都要死!" 变身后的司徒琅速度力量暴增,一爪挥出竟将七星剑震开。徐应德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师父!"明心见状,立刻从药囊中取出一枚金针,闪电般刺入司徒琅后颈。金针入肉三寸,司徒琅却恍若未觉,反手一掌将明心击飞! "明心!"清漪连忙上前扶住吐血不止的明心。 林风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下一道血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剑身顿时燃起金色火焰,直刺司徒琅心口。 司徒琅不闪不避,任由桃木剑刺入胸膛,却狞笑着抓住林风手腕:"区区道术,伤不了我!" 就在这危急时刻,司徒瑶突然咬破手指,在镇魂令上画了一个复杂符文,然后高高举起:"以血为引,祖灵助我!" 令牌爆发耀眼青光,司徒琅如遭雷击,松开林风踉跄后退:"你...你竟能动用族长秘法?!" 趁此机会,徐应德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守真观各处突然亮起七盏明灯,灯光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 "七星诛邪,落!" 七道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命中司徒琅。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鸮化特征迅速消退,最终恢复人形,萎顿在地。 其余残秽成员见首领被擒,纷纷撤退。司徒瑶正要追击,徐应德拦住她:"穷寇莫追,先处理匣子要紧。" 众人将奄奄一息的司徒琅押入静室。明心虽然受伤,仍坚持为他诊治:"鸮血反噬,他活不过三日了。" 司徒琅虚弱地睁开眼,眼中疯狂之色未退:"你们...阻止不了的...鸮尊即将苏醒...九块碎片...已得其六..." "另外三块在哪?"司徒瑶急切地问。 司徒琅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块在...矿渊...一块在...鬼市...最后一块..."他的声音突然中断,一口黑血喷出,气绝身亡。 清漪检查后摇头:"心脉尽断,救不回来了。" 徐应德沉思道:"他提到的矿渊,应该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假鸮尊所在;鬼市...莫非是传说中的阴阳鬼市?" "阴阳鬼市每月十五子时出现,下次就在三日后。"林风道,"但入口飘忽不定,极难寻找。" 司徒瑶擦去眼泪:"我知道一处固定入口,在酆都鬼门关遗址。但那里凶险异常,历来有进无出..." "必须一试。"徐应德决然道,"明心留下养伤,看守青铜匣;林风、清漪随我与司徒姑娘同往鬼市。" 明心想要反对,却被徐应德制止:"你伤势不轻,且需要你研究破解匣子封印之法。若我们三日内未归,你便带着匣子去找龙虎山张天师求助。" 当夜,徐应德在静室中取出一个锦盒交给明心:"此乃守真观镇观之宝太清神符,危急时刻可保性命。" 明心郑重接过:"弟子定不负所托。" 三日后,月圆之夜。 明心站在观门前,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手中紧握青铜匣。突然,匣子轻微震动起来,表面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青光... 第136章 沙海龙吟 西北戈壁的风裹挟着沙砾,抽打在雷万钧的脸上。这位铁腕商人此刻站在临时搭建的观测台上,手中军用望远镜的镜片已被沙尘刮花。他不需要借助仪器也能看到——三公里外,那个被清漪以"瀚海定波阵"冻结的流沙旋涡,此刻正喷涌着暗红色的光柱,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口。 "徐真人,所有勘探队和无关人员已经撤离完毕。"雷万钧放下望远镜,转向身旁的徐应德,"但我们的监测设备显示,地下的能量读数还在攀升。" 徐应德一袭青灰道袍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他双目微阖,指尖一枚铜钱在掌心缓缓旋转。铜钱突然直立,发出尖锐的嗡鸣。 "不是子体。"徐应德猛地睁眼,"是鸮爪!鸮尊在矿渊深处感应到我们的行动,提前分化的爪牙要破土而出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远处沙海突然剧烈震动。暗红光柱轰然炸裂,无数砂砾被抛向高空,又在某种诡异力场的作用下凝固成一只巨大的、由沙粒构成的"衔钱鸮"形状!沙鸮展开足有百米宽的翅膀,仰头发出一声刺破云霄的尖啸——那声音不似活物,更像是千万块金属摩擦的噪音! "全体注意!启动A预案!"雷万钧对着通讯器大吼。 十二台重型声波钻探车同时发动,排列成北斗七星阵型。这是林风根据西北地脉特性特别设计的"震脉破煞阵",每台车的声波发射器都经过特殊改装,能发出与地脉共振的特定频率。 "开阵!" 声波钻探车同时轰鸣,肉眼可见的震荡波在空气中形成扭曲的纹路。沙鸮的身形顿时一滞,构成它身体的沙粒开始簌簌掉落。但下一刻,它猛地低头,空洞的眼窝对准车队,两道暗红光束激射而出! "闪避!" 三台钻探车瞬间被红光命中。惊人的是,钢铁铸造的车体没有爆炸,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风化,转瞬变成一堆废铁! "它在加速金属腐蚀!"通讯频道里传来工程师的惊呼,"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化学反——" 徐应德已踏空而起。他双手结印,一道金光璀璨的"辟邪心符"在身前凝聚。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心符化作流光击中沙鸮头部,炸开一团金芒。沙鸮发出痛苦的嘶鸣,半边脑袋溃散成沙,但很快又有新的沙粒补充上来。更可怕的是,它溃散的头部沙粒落在地面,竟化作数十只小型的沙鸮,尖叫着扑向四周! "师父!地脉有异!"林风的声音通过传讯玉符传来,"那东西在抽取方圆百里的地脉生机!普通攻击只会让它越打越多!" 徐应德身形急退,避开一道腐蚀红光。他看向地面——那些被小型沙鸮爬过的沙地,正以惊人的速度变成灰白色,所有微生物和潜藏的水分都被抽干。更远处,几株顽强的骆驼刺正在肉眼可见地枯萎。 "不是腐蚀...是掠夺!"徐应德瞳孔收缩,"它在掠夺一切生机和金属元素壮大自己!" 他猛地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血符。符成瞬间,西北方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雷万钧!让你的人撤到三公里外!"徐应德大喝,"我要引天劫雷!" 雷万钧刚要下令,监测员突然尖叫:"地下有东西出来了!" 流沙旋涡中心,一只巨大的、由锈蚀金属构成的利爪破土而出!爪子上缠绕着暗红色的能量流,每一根指节都镶嵌着无数古钱币,钱币上的"衔钱鸮"标记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来不及了..."徐应德看着正在迅速实体化的金属巨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左肩的疤痕突然灼热起来,那是诅咒本源对同源能量的呼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亮的剑鸣从东南方传来! "师父!看天上!"清漪的声音通过玉符响起。 徐应德抬头——东南天际,一道赤红剑光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剑光后方,隐约可见百鸟虚影追随,形成一幅"百鸟朝凤"的奇景! "柳家古剑?!"徐应德愕然。 剑光转瞬即至,在沙海上空一分为二:一道直刺正在实体化的金属巨爪,一道斩向空中的沙鸮! "锵——!" 金属碰撞声响彻四野。古剑斩在巨爪上,竟溅起一溜火花!巨爪吃痛,猛地缩回地下。而沙鸮被另一道剑光贯穿胸口,发出凄厉嘶鸣,身形溃散大半。 剑光散去,古剑悬浮半空,剑身上的血丝纹路此刻已连成一只展翅凤凰的形状,散发着灼热的正气。 "师父,这是柳家祖祠供奉千年的赤凰剑!"清漪的声音带着欣喜,"它感应到西北邪气,竟自行出鞘飞来助阵!剑中封印着一道完整的南明离火!" 徐应德朗声长笑:"好!天助我也!" 他双手飞速结印,口中诵咒:"南方丹天,赤凰翱翔!离火真精,焚尽八荒!" 悬浮的古剑应声而颤,剑身血丝纹路大亮,一只完全由火焰构成的凤凰虚影从剑中飞出,仰首长鸣!炽热的气浪席卷沙海,那些小型沙鸮瞬间汽化! 地下传来沉闷的咆哮,流沙旋涡再次扩大。金属巨爪彻底伸出地面,连带出现的,还有半截锈迹斑斑的、布满钱币纹路的巨大身躯——鸮尊的"爪牙"正在强行突破封印! "就是现在!"徐应德暴喝一声,右手剑指赤凰剑,左手掐雷诀指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轰隆——!" 一道水桶粗的紫色天雷劈开云层,不偏不倚击中赤凰剑!剑身瞬间缠绕上狂暴的雷光,火凤凰的虚影也染上了一层紫芒! "去!" 雷火交织的赤凰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正在爬出地面的金属巨怪!剑锋触及怪物身体的瞬间—— "轰——!!!" 刺目的白光笼罩了整片沙海。冲击波将方圆千米的沙粒全部掀起,形成一场小型的沙暴。雷万钧和队员们死死趴在地上,感觉后背像是被铁锤砸中。 当尘埃落定,众人惊恐地看到:流沙旋涡处出现了一个直径近百米的巨坑!坑底躺着一具残缺不全的金属躯体,正在缓慢融化。那些镶嵌的钱币纷纷脱落,上面的"衔钱鸮"标记一个接一个熄灭。 半空中,赤凰剑光芒黯淡,剑身出现了几道裂纹,但仍倔强地悬浮着,剑尖指向东南。 "结...结束了?"雷万钧爬起身,声音沙哑。 徐应德缓缓落在坑边,脸色苍白。他摇摇头,指向正在融化的金属残骸:"只是斩了鸮尊一爪。矿渊深处的本体...恐怕已经被惊动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大地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鸣叫,像是千万只金属鸮鸟同时在尖叫。那声音穿透地层,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它在苏醒。"徐应德召回赤凰剑,轻轻抚摸剑身上的裂纹,"通知各方,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137章 地脉悲鸣 赤凰剑悬浮在徐应德掌心上方三寸,剑身裂纹中渗出丝丝缕缕的赤红流光。徐应德以指尖轻抚剑脊,每一道触碰都激起细微的电弧。他忽然抬头,西北方的天空不知何时泛起一层铁锈色的暗红。 "雷总,立刻撤离所有人员。"徐应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十公里内不要留人。" 雷万钧刚要开口,脚下大地突然剧烈震颤!勘探车上的仪器发出刺耳警报,指针全部指向红色区域。一名工程师盯着屏幕,脸色煞白:"地磁读数爆表了!地下...地下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徐应德将赤凰剑往空中一抛,剑身顿时分化出十二道赤红剑影,呈环形插在巨坑周围。他双手结印,十二道剑影同时亮起刺目红光,构成一道血色屏障。 "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地底传来。巨坑中央的金属残骸突然融化成一滩暗红液体,渗入沙地。下一刻,方圆百米的沙地如同沸水般翻涌,无数锈蚀的金属碎片从地下喷出! "退!"徐应德厉喝。 众人仓皇后撤。那些金属碎片在空中扭曲变形,竟化作无数巴掌大的铁鸮,尖啸着扑向四面八方。它们撞在剑影屏障上,爆出团团火花,但更多的铁鸮正从地下源源不断涌出! 徐应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铜钱上。铜钱瞬间变得赤红,他反手将铜钱按在自己左肩疤痕处。 "封邪五岳,镇我玄关!" 疤痕顿时亮起刺目金光,十二道锁链状的光纹从疤痕蔓延至全身。徐应德的气息节节攀升,道袍无风自动。他右手虚握,赤凰剑本体飞入掌中,剑身上的裂纹竟暂时弥合。 "天清地宁,日月洞明!" 赤凰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身上的凤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徐应德踏前一步,剑锋直指地下: "给我出来!" 一道赤红剑光如长虹贯日,刺入翻涌的沙地。大地深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整个戈壁都在震颤!剑光消失处,沙地突然塌陷,形成一个直径近千米的深渊!深渊中,一只由无数金属碎片构成的巨大羽翼缓缓伸出,翼展遮天蔽日! "鸮尊左翼..."徐应德眼中金光大盛,"果然已经苏醒了部分本体!" 金属羽翼上每一片翎羽都是扭曲的人形金属雕像,那些空洞的面容无声尖叫着。羽翼轻轻一扇,狂暴的金属风暴席卷而出,十二道剑影屏障瞬间出现裂痕! 徐应德正要再战,怀中突然传来清漪的紧急传讯:"师父!岭南柳家祖祠地陷!赤凰剑离位后,地下出现青铜祭坛,上面刻满了衔钱鸮图腾!" 紧接着是明心的声音:"师父!药圃里所有净灵花同时枯萎!枯萎方向...全部指向东北长白山!" 林风的传讯最为急促:"师父!刚收到东北出马仙一脉的求救信号!长白山天池水沸,池底出现金属巨树,正在抽取山脉生机!" 徐应德脸色骤变。鸮尊竟同时在三处龙脉节点发难!这是要强行破开"天地人"三才封印! 金属羽翼再次扇动,这次直接撕碎了剑影屏障。无数铁鸮如暴雨般扑来。徐应德挥剑斩落数十只,但更多的绕过他,扑向正在撤离的车队!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传来清越剑鸣。七道流光自东南飞来,在空中交织成北斗剑阵,将铁鸮群绞得粉碎! "师父!我们来了!" 林风脚踏一柄青铜古剑御空而来,身后跟着清漪和明心。清漪手中捧着一方玉匣,匣中盛放着晶莹剔透的"天池净水";明心背后药篓里,数十株灵草正散发着浓郁生机。 "结三才阵!"徐应德一声令下。 四人瞬间站定方位。林风居天位,脚踏七星;清漪居地位,玉匣生辉;明心居人位,药香弥漫。徐应德居中调度,赤凰剑指天画地。 "天地人三才,封魔镇邪灾!" 耀眼光柱冲天而起,将金属羽翼逼回深渊。地底传来愤怒的咆哮,但深渊边缘开始缓慢合拢。 就在封印即将完成时,异变陡生!徐应德左肩疤痕突然裂开,一道暗红血箭直射深渊!封印光幕顿时出现裂隙! "师父!诅咒反噬!"林风惊呼。 徐应德闷哼一声,赤凰剑险些脱手。深渊中,金属羽翼趁机猛击封印裂隙! 危急关头,一道沧桑声音突然响彻天地: "痴儿,为师来也!" 天际祥云翻涌,张玄陵祖师驾鹤而来!他手中拂尘一挥,万千银丝化作锁链,将那道暗红血箭牢牢缠住! "应德,你且去处理东北、岭南两处节点,这里交给为师!"张玄陵袖中飞出四道金符,分别贴在徐应德师徒四人额头,"此乃万里同心符,可让你们分身三处,但只有十二个时辰!速去!" 徐应德深深一揖:"弟子领命!" 四人身影渐渐虚化。临消失前,徐应德最后看了一眼正在与张玄陵对峙的金属羽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鸮尊本体尚未完全苏醒,就已如此恐怖。若三处节点全部失控...徐应德不敢再想。赤凰剑感应到主人心意,发出铮铮剑鸣。 决战,即将到来。 第138章 龙脉危机 海川市金融中心大厦顶层,宏远集团董事长赵世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他的脸色却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阴沉。 "这已经是第三起了。"赵世荣转身,将一叠照片甩在办公桌上,"王总跳楼,李总心脏病突发,现在轮到陈总...都是我的商业伙伴,都在一周内出事。" 办公桌对面,身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徐应德拿起照片,眉头微皱。照片上是宏远集团另一位股东陈明远的尸体,死状诡异——全身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双眼圆睁,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徐大师,我请过三位风水先生来看,都说我办公室没问题。"赵世荣松了松领带,"但我知道这绝不是巧合。您是天师道传人,请您务必..." 徐应德抬手打断了他,从随身布包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刚被取出就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东南方向,微微颤动。 "赵总,您这栋大厦确实被人动了手脚。"徐应德的声音沉稳有力,"而且不是普通的风水局,是七煞锁魂,专门针对商业伙伴的杀局。" 站在徐应德身后的年轻徒弟林风眼睛一亮:"师父,就是您上次说的那个..." "嘘。"徐应德制止了徒弟,转向赵世荣,"我需要查看大厦的建筑图纸,特别是地下三层的结构。" 赵世荣脸色一变:"地下三层?那里是备用发电机房和..." "和什么?"徐应德敏锐地追问。 赵世荣犹豫片刻,终于坦白:"和一座古墓。建楼打地基时发现的,当时请风水师看过,说只要不惊动就没事,我们就把墓室原样保留,在上面加盖了混凝土层。" 徐应德与林风交换了一个眼神。林风立刻会意,从包里取出几道黄符和一把铜钱。 "赵总,带我们下去看看。"徐应德收起罗盘,"我怀疑有人利用那座古墓做了文章。" --- 电梯下降到地下三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赵世荣带着师徒二人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停在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就是这里。"赵世荣掏出钥匙,手有些发抖,"自从大厦建成,这门五年没开过了。" 门锁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门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林风手中的罗盘指针猛地指向门内,几乎要跳出盘面。 徐应德从怀中取出一道符纸,轻轻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借着这光,三人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一个约三十平米的墓室被完整保留,中央是一具石棺,棺盖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棺周围的地面上,被人用暗红色的粉末画出了七个诡异的符号,每个符号旁边都点着一盏油灯,灯焰竟然是绿色的。 "七煞锁魂局!"林风惊呼,"师父,这..." 徐应德脸色凝重,快步走到石棺前,仔细观察那些符号:"不是普通的朱砂,掺了尸油。这是要唤醒棺中的东西。" 赵世荣脸色惨白:"棺、棺中有什么?" "不管有什么,现在都被人利用了。"徐应德从布包中取出七枚铜钱,分别压在七个符号上,"林风,准备破煞符,我们得先破了这个局。" 就在林风取出黄符准备施法时,墓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不愧是张天师传人,这么快就找到了。" 一个身着黑色唐装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中把玩着一串乌黑的念珠。他面容阴鸷,左眼下方有一道疤痕,像是一条蜈蚣爬在脸上。 徐应德身形微动,挡在赵世荣前面:"阁下是?" "莫天机。"男子缓步走进墓室,每走一步,地上的红粉符号就亮一分,"这座七星引煞局我布置了三个月,可不能让你就这么破了。" 林风立刻站到师父身侧,手中已捏好三张符纸:"师父,他就是那个被逐出茅山的..." "闭嘴!"莫天机突然暴喝,手中念珠一甩,三颗珠子如子弹般射向林风。 徐应德袖袍一挥,三张黄符飞出,精准地拦截了念珠。符纸与念珠相撞,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响,火花四溅。 "莫天机,用古墓煞气害人,有违天道。"徐应德声音沉稳,但林风能感觉到师父的身体已经绷紧,随时准备出手。 莫天机阴森一笑:"天道?海川市三条龙脉交汇,谁掌握了龙脉,谁就是天道!赵世荣和他的朋友们挡了路,自然要清除。" 赵世荣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天机盘。"莫天机盯着徐应德,"我知道张天师一直保管着它。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徐应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天机盘?那只是传说。" "少装糊涂!"莫天机突然暴起,手中念珠全部散开,化作数十道黑光射向三人,"没有天机盘,你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我的布局!" 徐应德一把推开赵世荣,双手结印,一道金光屏障瞬间成型,挡住了大部分念珠。但仍有几颗绕过屏障,直取林风面门。 林风反应极快,手中三张符纸同时燃起,化作三把火焰小剑,精准击落念珠。但最后一颗念珠突然变向,击中了他的肩膀。林风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肩头立刻渗出一片乌黑。 "有毒!"徐应德脸色大变,一把扶住徒弟。 莫天机得意大笑:"没错,五阴散,没有我的解药,三日内必死无疑!用天机盘来换吧!" 就在这时,石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棺盖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血红的光芒。地上的七盏绿灯同时大亮,整个墓室开始摇晃。 "不好!"徐应德脸色剧变,"他故意拖延时间,煞气已经引动了!林风,带赵总走!" 莫天机狂笑着退出墓室:"晚了!七煞已成,你们就陪这古尸作伴吧!"说完猛地关上铁门,门外传来锁链缠绕的声音。 石棺盖开始缓缓移动,一只干枯的手从缝隙中伸出.. 第139章 龙脉之争 金融中心大厦地下三层,厚重的铁门被莫天机从外面锁死。石棺中伸出的那只枯手青黑发紫,指甲足有三寸长,在幽绿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师、师父..."林风捂着肩膀,毒素已经让他的左臂开始发麻,"那是..." "百年荫尸。"徐应德快速从布袋中取出红线铜钱,"赵总,站到墙角去,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赵世荣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石棺盖被猛地掀开,一具穿着清代官服的干尸直挺挺地立了起来。它脸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但符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七煞引尸,大凶。"徐应德咬破指尖,在掌心迅速画下一道血符,"林风,还能用震卦诀吗?" 林风咬牙点头,右手捏起剑指,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指尖已经泛起微弱的金光。 荫尸突然转向三人,那张符纸彻底变黑,飘落在地。干瘪的眼皮下,一双赤红的眼睛猛然睁开! "动手!" 徐应德一掌拍向地面,血符触地的瞬间,七枚原本压在红粉符号上的铜钱同时弹起,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状。林风的剑指随即点出,金光射向最末端的那枚铜钱。 "天枢引煞,贪狼镇魂!" 铜钱阵发出刺目金光,如同一张大网罩向荫尸。那怪物发出刺耳尖啸,干枯的手臂挥舞,竟将铜钱打飞四散! "师父,它吸了太多煞气,普通镇尸法没用!"林风脸色更加苍白,毒素已经开始蔓延。 徐应德眼神一凛,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罗盘边缘刻着二十八星宿,中央天池却不是普通磁针,而是一黑一白两条首尾相衔的小鱼。 "阴阳定气盘?"林风惊讶道,"师父您要..." "顾不得那么多了。"徐应德将罗盘往空中一抛,双手结印,"天地定位,山泽通气!" 罗盘悬浮在空中,两条小鱼开始急速游动。荫尸正要扑来,突然像被无形力量定住,动作变得迟缓。 "赵总,大厦的建筑图纸上,这间墓室正上方是什么位置?"徐应德急问。 赵世荣颤抖着回答:"是、是电梯井和...和董事长办公室!" 徐应德眼睛一亮:"果然如此!林风,莫天机不是随便选的这里。七煞锁魂局引来的煞气,通过电梯井直通楼上办公室,所以赵总的商业伙伴才会接连出事。" 荫尸开始挣扎,罗盘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师父,阴阳盘撑不了多久!"林风额头渗出冷汗。 徐应德快速从布袋中取出七张紫色符纸:"既然他用电梯井传导煞气,我们就反其道而行!林风,用反弓煞破局!" 林风立刻会意,强忍毒素带来的剧痛,与师父背靠背站定。徐应德将七张紫符抛向空中,林风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符上。 "天翻地覆,煞气回冲!" 紫符燃烧,化作七道紫光射向墓室七个角落。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荫尸发出凄厉惨叫,身上的官服开始燃烧。 与此同时,楼上董事长办公室内,莫天机正在布置最后一道符咒。突然,桌上的七盏青铜灯同时炸裂,绿色火焰倒卷而来! "什么?"莫天机急忙闪避,但还是被火焰擦到右臂。他惊愕地看向地面:"反弓煞?徐应德,你竟敢..." 地下墓室内,荫尸在紫火中化为灰烬。徐应德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阴阳盘,发现盘面上的白鱼已经变成了灰色。 "师父,您的法宝..." "无妨。"徐应德收起罗盘,快步走到铁门前,"先出去再说。" 他取出一张雷符贴在锁眼处,念咒引爆。随着一声闷响,门锁被炸开。三人冲出墓室,却发现走廊里弥漫着诡异的黑雾。 "师父小心,是迷魂瘴!"林风急忙闭气,但已经吸入了少许,视线开始模糊。 徐应德一手扶着林风,一手拉着赵世荣:"跟我走,别松手!" 黑雾中,隐约可见数道黑影游走,发出阴森的笑声。徐应德从布袋中取出一串五帝钱,用力摇晃,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五方正气,破!" 五帝钱发出金光,黑雾如潮水般退散。三人趁机冲向电梯,却发现电梯已经停运。 "走楼梯!"赵世荣指向右侧。 刚跑到楼梯口,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正是莫天机!他右臂衣袖被烧焦,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徐应德,你竟毁了我三个月的布局!" 徐应德将林风护在身后:"莫天机,用邪术害人,终会自食其果。" "少说教!"莫天机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铃铛,"既然你不肯交出天机盘,那就让你徒弟死在你面前!" 他摇动铃铛,刺耳的铃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林风肩头的伤口突然涌出黑血,痛苦地跪倒在地。 "五阴追魂铃?"徐应德脸色大变,"你竟然炼制这等邪物!" 莫天机狞笑:"最后机会,天机盘交出来!" 徐应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突然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倒出一枚古朴的铜印。铜印上盘着一条龙,底部刻着"天机莫测"四个篆字。 "天机印?"莫天机眼中闪过贪婪,"原来张天师把天机盘化印传承!给我!" "想要?自己来拿!"徐应德突然将铜印往地上重重一砸。 "轰!" 整栋大厦剧烈震动,楼梯间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听到莫天机愤怒的吼叫:"徐应德!你竟敢..." 一阵狂风突然从下往上吹来,带着泥土和金属的气息。徐应德趁机背起林风,拉着赵世荣:"快走!"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一楼大厅,外面的保安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徐应德回头望去,黑雾正在大厅凝聚,隐约可见莫天机扭曲的面容。 "开车,立刻离开这里!"徐应德对赵世荣喊道。 坐进赵世荣的奔驰车,徐应德才稍微松了口气。他查看林风的伤势,发现黑线已经蔓延到颈部。 "师父...天机印..." "别说话。"徐应德从内袋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青色药丸给林风服下,"先稳住毒素,回去再解。" 赵世荣一边开车一边问:"徐大师,那天机印是..." "不是真正的天机盘。"徐应德沉声道,"只是仿制品,但足以暂时镇住莫天机。" 车子驶入郊区一座古朴的院子,这是徐应德的"守真斋"。院中布置着精巧的风水局,一草一木都暗合九宫八卦。 徐应德扶着林风进入内室,让他在蒲团上坐好,然后从神龛后取出一方紫檀木盒。 "赵总,请在门外等候。" 待赵世荣出去后,徐应德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排银针和几个小瓷瓶。他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林风肩部伤口周围快速刺下七针,形成一个北斗七星状。 "五阴散需用七星引毒阵。"徐应德边施针边解释,"忍着点。" 当第七根针刺入,林风全身一颤,伤口处开始渗出腥臭的黑血。徐应德取出一张黄符,在烛火上点燃,将灰烬撒在一个盛满清水的碗中。 "喝下去。" 林风一饮而尽,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肩部的麻木感开始消退。 "多谢师父。"林风虚弱地说,"那天机盘..." 徐应德叹了口气:"你猜得没错,天机印确实是仿品。真正的天机盘..."他指了指地下,"在密室中。" 林风惊讶地睁大眼睛:"师父,难道传说是真的?天机盘能控制龙脉?" "不仅如此。"徐应德神色凝重,"它还能改天换地,逆转运势。百年前,你师祖就是因为它,才..." 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赵世荣的惊叫。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外。 院中,赵世荣瘫坐在地,惊恐地望着天空。只见一轮血月当空,院墙上站着七个身着红衣的小人,只有三尺高,却都长着成年人的面孔,正发出咯咯的怪笑。 "七煞童子!"徐应德脸色大变,"莫天机竟然炼成了这等邪物!" 红衣小人们同时跃下围墙,以诡异的姿势向三人爬来。林风强忍虚弱,从腰间抽出桃木剑:"师父,我来..." "退后!"徐应德一把拉开徒弟,从袖中甩出七枚铜钱,每一枚都精准地打在一个童子额头上。 童子们发出刺耳尖叫,却没有停下,反而速度更快了。 "没用的,师父。"林风突然说,"它们不是普通的煞物,是活人炼的!" 徐应德定睛一看,果然发现那些童子眼中还有神智,只是充满了痛苦和怨恨。 "莫天机,你竟敢用活人炼煞!"徐应德怒喝。 院外传来莫天机的冷笑:"徐应德,你以为逃回老巢就安全了?今晚不交出天机盘,我就让这七个宝贝吸干你们所有人的精气!" 徐应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林风,带赵总去密室。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师父!" "快去!" 林风咬牙扶起赵世荣,向后院跑去。徐应德则转身面向七个红衣童子,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第140章 悬壶济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守真斋的窗棂,洒在案几上的青铜香炉上。徐应德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摊开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天机风水秘要》。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上那个龙形图案,眉头紧锁。 "师父。"林风端着药碗走进静室,左肩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但脸色仍有些苍白,"赵总在客房休息,七煞童子没有追来。" 徐应德合上书本:"莫天机不会善罢甘休。七煞童子只是试探,他在找天机盘的确切位置。" 林风放下药碗,犹豫片刻:"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收了那七个童子?它们明明是活人炼成的..." "没那么简单。"徐应德叹了口气,"七煞童子体内被种了子母煞,强行收服会伤及它们的性命。必须找到母煞所在,才能解救。"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急促敲响。林风警觉地按住腰间的桃木剑,徐应德却摆摆手:"煞气不重,是寻常访客。" 开门一看,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子眼圈通红:"请问...是徐大师吗?我女儿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 徐应德目光落在小女孩脸上,只见她眉心泛青,嘴唇却异常红润。他伸手探了探孩子的脉搏,眉头一皱:"进来再说。" 内室中,徐应德将小女孩平放在榻上,取出一枚铜钱在她额头上轻轻滚动。铜钱所过之处,皮肤下竟隐约浮现出细小的红色纹路,如同蛛网。 "血蛛煞。"徐应德沉声道,"孩子最近去过什么地方?" 女子回忆道:"昨天放学后,她说在小区后面的老槐树下看到一个红衣服的小姐姐..." 林风与师父交换了一个眼神。徐应德点点头:"七煞童子的手笔。莫天机在撒网,想逼我们出去。" "师父,我去看看?" "不,先救人。"徐应德从药柜取出一包朱砂、三根艾条和一小瓶透明液体,"血蛛煞需用三才镇煞针。林风,准备银针。" 林风迅速取来针包,同时点燃艾条。徐应德将朱砂与那透明液体混合,调成鲜红的药膏,然后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药膏中浸透。 "小姑娘,忍一下。"徐应德轻声说着,银针迅速刺入孩子左手中指指尖。 女孩身体一颤,却没有醒来。针眼处渗出一滴黑血,落入徐应德准备好的瓷碗中。黑血入碗,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 林风立刻将燃烧的艾条靠近瓷碗。黑血遇到艾烟,发出"嗤"的声响,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徐应德继续施针,分别在女孩的眉心和人中各下一针。每针下去,都有黑血渗出。三针过后,女孩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平稳。 "好了。"徐应德收起银针,"煞气已除,但元气受损。林风,去煎一剂安魂汤。" 女子千恩万谢,林风领她去药房取药。徐应德站在院中,望着小区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师父。"林风回来后低声道,"那棵老槐树我知道,是锦绣花园小区的风水树,正好处在两条小路交叉处。" "剪刀煞加七煞童子,莫天机这是要造血池啊。"徐应德冷笑,"走,去看看。" --- 锦绣花园是城中有名的老小区,那棵百年老槐树矗立在小区西北角,树干粗得要三人合抱。树下一片阴凉,明明是正午时分,阳光却似乎照不到这里。 徐应德手持罗盘绕着槐树走了一圈,指针不停颤动。他蹲下身,拨开树根处的落叶,露出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石头,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 "血煞石。"徐应德用黄布包住石头拾起,"莫天机在这里布了引煞阵,专门吸引七煞童子。" 林风突然指向树干:"师父,看那里!" 树干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渗出暗红色的树液,凑近闻竟有血腥味。徐应德取出一张符纸贴在划痕处,符纸瞬间变黑燃烧。 "果然,七煞童子在这里取过血。"徐应德脸色凝重,"槐树本就属阴,百年老槐更是容易聚阴招煞。莫天机利用这点,让童子吸取树精血气,增强煞力。" 正说着,林风突然拉住师父:"有人来了!" 树后转出个穿红衣的小女孩,约七八岁年纪,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色惨白,嘴唇却红得滴血。她歪着头看师徒二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 "七煞童子之一!"林风立刻挡在师父身前,手中已捏住三枚铜钱。 小女孩咯咯笑着,声音却像个老妇人:"徐天师,我家主人让我给您带个话——" 她突然从背后掏出一个布娃娃,狠狠撕开。布娃娃肚子里掉出几缕头发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赵世荣的女儿! "主人说,今晚子时,要么天机盘,要么赵家全家的命!"小女孩说完,身形一晃,竟化作一团红雾消散在树影中。 林风捡起照片,背面用血画着一个符咒:"师父,这是..." "追魂血咒。"徐应德面沉如水,"莫天机狗急跳墙了。走,先回守真斋。" 回程路上,徐应德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脸色更加难看:"医院打来的,说是突然有十几个孩子昏迷不醒,症状和早上那个女孩一样。" "血蛛煞?"林风一惊,"莫天机在扩大范围!" "他想制造恐慌,逼我们就范。"徐应德加快脚步,"先回去准备法器,今晚必须做个了断。" --- 守真斋密室内,徐应德从一方紫檀木匣中取出件青铜器物——那是个巴掌大的圆盘,表面刻满星宿图案,中央阴阳鱼可以自由转动。盘边缘环绕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龙,栩栩如生。 "这就是...天机盘?"林风屏住呼吸。 徐应德点头:"当年师祖临终前交给我,嘱咐非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此盘能调动一地龙脉之气,威力无穷,但使用不当会反噬其主。" 他轻轻转动盘面,九条龙的眼睛突然亮起微光,室内无风自动,烛火摇曳。 "师父,您真要拿它去交换?" "当然不。"徐应德冷笑,"但可以做个假的引莫天机上钩。" 他从柜中取出块相似的青铜盘,开始在上面刻画符文。林风则在一旁准备各种法器:桃木剑、五帝钱、雷符、朱砂线... 夜幕降临,师徒二人带着准备好的"假天机盘"来到约定地点——城郊一处废弃工厂。这里曾是化工厂,风水极差,四面无靠,阴气汇聚。 工厂中央的空地上,莫天机早已等候多时。他身后站着七个红衣童子,每个童子手中都牵着一条红线,红线另一端绑着个昏迷的孩子,其中就有赵世荣的女儿。 "徐应德,你终于来了。"莫天机阴笑着,"天机盘带来了吗?" 徐应德亮出青铜盘:"放了那些孩子。" 莫天机眼中闪过贪婪,伸手就要来拿。徐应德却后退一步:"先放人!" "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莫天机一挥手,七个童子同时收紧红线,孩子们痛苦地抽搐起来。 "住手!"林风怒喝,"用活人炼煞,你就不怕天谴吗?" 莫天机大笑:"天谴?等我掌握了天机盘,天能奈我何?"他突然变脸,"最后问一次,交不交?" 徐应德深吸一口气,将青铜盘抛了过去。莫天机急忙接住,仔细端详,突然脸色大变:"假的!" "现在发现,晚了。"徐应德双手结印,"林风,动手!" 林风猛地跺脚,地面上突然亮起金光——原来他们提前在这里布下了"九宫金光阵"!七个童子被金光所照,发出惨叫,松开了红线。 徐应德迅速上前解救孩子们,莫天机却狞笑着掏出一个黑色铃铛:"徐应德,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猛摇铃铛,工厂四周突然升起八面黑幡,每面幡上都画着狰狞鬼脸。阴风骤起,风中传来无数冤魂的哭嚎。 "八门锁魂阵!"林风脸色大变,"师父,他早有准备!" 莫天机站在阵眼处,狂笑道:"今晚,我要你们师徒和这些孩子一起,成为我炼煞的材料!" 黑幡无风自动,八个狰狞的鬼影从幡中爬出,向中央逼近。孩子们被阴气所激,纷纷醒来,吓得大哭。 徐应德将孩子们护在身后,从怀中取出真正的天机盘:"莫天机,你逼我动用此物,后果自负!" 天机盘一出,九条龙的眼睛同时亮起金光。徐应德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盘面上,开始急速转动盘面。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 随着咒语,天机盘上的九条龙竟然活了!它们从盘面飞出,在空中迅速变大,化作九条金光闪闪的巨龙,将八面黑幡瞬间撕碎! 莫天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不可能!你怎么能操控天机盘到这种程度..." 九条金龙在空中盘旋,突然同时冲向莫天机。他仓皇举起铃铛抵挡,却被一道龙气击中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走!"莫天机咬牙捏碎一张黑符,身形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七个红衣童子也想逃走,却被三条金龙拦住去路。 "师父,它们..."林风看着那些面露恐惧的童子,心生不忍。 徐应德控制金龙围住童子,柔声道:"孩子们,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其中一个童子突然跪下:"救救我们...我们被那坏人抓来,每天喂我们喝血...好痛苦..." 林风上前查看,发现每个童子后颈都有一枚黑针:"师父,是锁魂针!" 徐应德点头,取出银针为童子们一一取出黑针。每取出一针,童子的脸色就红润一分,眼中的血色也褪去一些。 当最后一枚针取出,七个孩子抱在一起痛哭。最大的那个抽泣着说:"还有好多孩子...被关在地下室..." 徐应德和林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莫天机的老巢,找到了。 第141章 风水秘术·龙脉守护者 凌晨三点,守真斋的灯还亮着。七个获救的孩子裹着毛毯,在客房中沉沉睡去。最大的孩子小武坚持要等徐应德回来,此刻正强撑着眼皮坐在茶室。 林风给男孩倒了杯热牛奶:"再喝点,你身体里的阴气还没散尽。" 小武捧着杯子,手指还在微微发抖:"那个穿黑衣服的坏人...他把我们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墙上画着好多红色的画..." 林风眼神一凛:"什么样的画?" "像...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蛇,但是有爪子..."小武努力回忆着,"还有个大大的圆盘,上面有九个小动物..." 林风迅速在纸上画出九种龙形:"是这样的吗?" 小武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的!那个坏人每天都让我们往画上滴血..."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龙脉图与天机盘的图案!莫天机竟然在用童男童女的纯阴之血污染龙脉! 院门突然被推开,徐应德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道袍下摆沾满泥土。 "师父!"林风迎上去,"找到了吗?" 徐应德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沾血的碎布:"只找到这个。莫天机的老巢已经转移,但留下了线索。" 碎布上绣着半个徽记——一座山形图案下有两道水纹。 "山水集团?"林风立刻认出来,"那不是海川市最大的地产开发商吗?" 徐应德冷笑:"难怪莫天机能在大厦地下布置七煞局,原来有开发商做内应。" 小武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徐爷爷!我想起来了!那个坏人打电话时说过山水别墅区的地下室!"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山水别墅区是山水集团新开发的豪宅区,位于海川市北郊的龙眠山下——正是城市三条龙脉的交汇处! "师父,这太明显了。"林风压低声音,"他们想在龙脉源头做手脚!" 徐应德看了眼窗外渐亮的天色:"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龙眠山。" --- 正午时分,师徒二人扮作看房客来到山水别墅区。售楼小姐热情地介绍着"背山面水的绝佳风水",徐应德却注意到小区布局的异常——所有别墅呈北斗七星状排列,而最中央的那栋却大门紧锁,周围栽种着七棵槐树。 "那是我们的样板房,暂时不开放。"售楼小姐笑容有些僵硬。 林风暗中掐指一算,北斗七星阵本应聚财纳福,但倒转的七星却是引煞之局。而那七棵槐树,恰好形成"七煞锁魂"的变阵! 离开售楼处,师徒二人绕到小区后方。徐应德取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直指中央别墅。 "地下有东西。"徐应德眯起眼睛,"而且不小。" 林风突然拉住师父:"有人!"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子从别墅侧门匆匆走出,左右张望后快步离开。虽然装扮不同,但那背影分明是前几天在医院见过的儿科医生苏雨晴! "奇怪,她怎么会..."林风话音未落,别墅方向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徐应德当机立断:"我去追那个医生,你进去看看。小心,有动静立刻撤退!" 林风点头,等师父走远后,绕到别墅后方。一扇地下室的换气窗微微开着,他轻轻撬开铁栅栏,钻了进去。 地下室比想象中大得多,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铁笼子排列整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个孩子!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上果然画着巨大的龙脉图,九条龙形图案的龙眼处都钉着一枚黑钉。 "以童男童女血污龙眼..."林风心头火起,"这是要断海川市的龙脉啊!" 他正要上前解救孩子,突然脑后生风,急忙低头躲过。一根铁棍擦着头发砸在墙上! "就知道你会来。"莫天机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次可没你师父救你了!" 林风转身,只见莫天机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血迹,显然被天机盘所伤未愈。但他身后站着四个穿红衣的壮汉,每人手中都拿着古怪的法器。 "你们把苏医生怎么了?"林风厉声问。 莫天机一愣,随即狞笑:"原来你们见过面了。那位苏医生可不简单,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不过现在..."他拍了拍手。 两个壮汉拖出个麻袋,解开后露出昏迷不醒的苏雨晴。她白大褂上满是血迹,左手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 "这女人偷偷放走了我三个材料。"莫天机踹了苏雨晴一脚,"等会儿就拿她祭阵!" 林风怒火中烧,但表面保持冷静:"莫天机,你截断龙脉,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莫天机狂笑,"等主上掌控了三条龙脉,整个海川市都是我们的!到时候..." 他突然收声,警惕地看向门口:"谁?" 一道金光破门而入,徐应德手持天机盘大步走进,身后跟着十几个警察! "莫天机,你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现在被捕了!" 莫天机脸色大变:"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多亏了苏医生留下的线索。"徐应德冷声道,"她在医院发现那些昏迷孩子的共同点后,就一直在追踪你。" 莫天机突然掏出一个黑色铃铛猛摇,地下室顿时阴风大作:"拦住他们!" 四个红衣壮汉扑上前,却被警察的防暴盾挡住。林风趁机冲到铁笼前,用桃木剑劈开锁头。 莫天机见势不妙,咬破手指在墙上龙脉图上一划:"以血为引,煞气冲天!" 龙脉图上的黑钉同时震颤,整个地下室开始摇晃。徐应德急忙转动天机盘:"林风,带孩子们出去!快!" 林风背起苏雨晴,指挥警察们抱起孩子往外冲。刚跑到楼梯口,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墙上的龙脉图竟然裂开,一只漆黑的龙爪从裂缝中伸出! "师父!" 徐应德双手持天机盘,九道金光射向黑龙爪:"莫天机,你竟敢唤醒地脉煞灵!" 莫天机疯狂大笑:"晚了!煞灵已醒,海川市的龙脉马上就要..." 他话未说完,那只龙爪突然转向,一把抓住他!莫天机惊恐地挣扎:"不!我是你的主人...啊!" 黑龙爪将莫天机拖入墙中,裂缝随即合拢。整个地下室恢复平静,只剩下一地狼藉。 --- 一个月后,守真斋内茶香袅袅。苏雨晴左臂还打着石膏,但气色已经好多了。 "所以,莫天机背后还有人?"她抿了口茶问道。 徐应德点头:"他临死前喊的主上,应该就是山水集团真正的掌控者。" 林风翻看着这几天的报纸:"山水集团董事长昨天出国考察了,真巧。" "龙眠山的别墅区已经被查封。"苏雨晴说,"那些孩子都回到了父母身边,只是..." "只是龙脉已经被污染了。"徐应德叹息着取出天机盘。盘面上,九条龙中有三条的眼睛变成了暗红色。 "师父,还有办法净化吗?" 徐应德望向窗外:"三条龙脉交汇处的锁龙井,是最后的希望。但那里现在..." "现在是海川新地标——环球金融中心。"苏雨晴接口道,"我叔叔是那里的设计师,他说大厦地基打了八十多米深,正好..." "正好钉在锁龙井上。"徐应德苦笑,"难怪莫天机能轻易唤醒煞灵。" 林风突然站起:"师父,您的意思是,山水集团建造金融中心,就是为了..." "镇压龙脉,方便他们操控。"徐应德收起天机盘,"这场风水大战,才刚刚开始。"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慌张地跑进来:"徐大师!求您救救我女儿!她昨晚在金融中心参加晚宴后,就..." 徐应德与林风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走,去看看。" 新的战斗,即将打响。 第142章 锁龙困局 环球金融中心大厅内,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如同镜面。徐应德手持罗盘站在正中央,指针如同被无形力量牵引,疯狂旋转不定。 "师父,这里的磁场..."林风压低声音,警惕地环顾四周。来往的白领们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这对穿着复古的师徒。 徐应德目光落在电梯间的方位上:"乾位错乱,坤宫倒悬。整栋大厦的风水被人为颠倒了。" 西装革履的张总——那位求救的父亲——紧张地搓着手:"徐大师,我女儿小雅昨晚参加完公司酒会,回家就开始说胡话,今早更是昏迷不醒..." "张总,能否带我们去酒会举办的楼层看看?"徐应德收起罗盘,从布袋中取出三枚五帝钱撒在地上。钱币诡异地支棱着,没有一枚平躺。 张总领着二人乘电梯上到86层。电梯门一开,林风就打了个寒颤——这层的温度明显比大堂低了好几度。 "就是这间宴会厅。"张总推开厚重的木门,"昨晚酒会到十一点结束,小雅是最后走的几个之一。" 徐应德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入,而是取出一张黄符折成纸鹤,轻轻一吹。纸鹤竟扑棱着翅膀飞入宴会厅,在中央水晶灯处盘旋三圈后,突然自燃成灰。 "果然有煞。"徐应德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青色药丸,"张总,林风,含在舌下。" 宴会厅装潢奢华,四周落地窗外是整个海川市的夜景。徐应德却注意到,所有窗帘的纹路都隐约构成龙形,而且龙头全部向下。 "师父,您看这个。"林风蹲在角落,从地毯上捡起一片细小的黑色鳞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徐应德接过鳞片,指尖一搓,竟有黑色粉末簌簌落下:"龙煞鳞。有人在这里布了困龙局。" "困龙?"张总脸色煞白,"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利用特殊风水阵法,将地脉龙气困住并扭曲。"徐应德走向宴会厅正中央的水晶吊灯下方,"昨晚酒会,是不是在这里举行过什么特殊仪式?" 张总回忆道:"好像...抽奖环节后,主持人让所有人举杯,说是为公司新项目祈福..." "祈福?"林风冷笑,"怕是招煞吧。" 徐应德突然趴在地上,耳朵紧贴大理石地面:"林风,给我一根头发。" 林风扯下自己一根头发递给师父。徐应德将头发拉直,轻轻放在地面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根头发竟然慢慢弯曲,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圆! "地气旋涡。"徐应德站起身,脸色凝重,"这下面直通锁龙井,龙气被强行扭曲形成了煞气旋涡。昨晚在这里的人,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影响。" 张总手机突然响起,接听后几乎站不稳:"医、医院说小雅的情况恶化了,皮肤开始出现...出现鳞片状纹路!" "龙煞入体。"徐应德快步走向电梯,"必须立刻去救你女儿,然后..." 话未说完,整个楼层突然剧烈震动!水晶吊灯疯狂摇晃,窗外乌云密布。徐应德的罗盘从布袋中跳出,啪地摔在地上,指针直接折断! "不好!"徐应德一把拉住两人冲向电梯,"有人启动了困龙局的核心!" 电梯门刚关上,宴会厅内就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透过缝隙,林风看到所有窗帘上的龙形纹路竟然在蠕动,如同活物! --- 海川市第一医院特护病房外,医护人员乱作一团。隔着玻璃,可以看到病床上的少女全身覆盖着诡异的青灰色鳞片状斑纹,监护仪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突然就这样了..."主治医师擦着汗,"所有检查都正常,可她的器官却在快速衰竭..." 徐应德取出三张黄符贴在病房门、窗和病床上,然后从布袋中拿出个青铜小香炉,点燃了一撮暗红色的香料。 "林风,布九星阵。" 林风迅速在病房九个方位各放一枚铜钱,然后拉上所有窗帘。徐应德将香炉放在病床正下方,青烟袅袅上升,奇怪的是,烟雾在触及少女身体时,竟然变成了黑色! "龙煞已经侵入心脉。"徐应德从怀中取出天机盘,盘面上代表城市西龙脉的那条龙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必须找到困龙局的阵眼,否则..." "否则会怎样?"张总颤抖着问。 "否则三天之内,所有参加过那场酒会的人,都会龙煞入体而亡。"徐应德沉声道,"而他们的死,将为锁龙井下的东西提供最后冲破封印的力量。" 林风突然想起什么:"师父,苏医生不是在这家医院吗?她对这种怪病有研究..."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苏雨晴走了进来,左臂还打着石膏。她看到徐应德师徒,明显一怔:"你们怎么..." "苏医生!"张总如见救星,"快看看我女儿!" 苏雨晴检查了病人情况,脸色越来越凝重。她悄悄将徐应德拉到一旁:"这不是普通病症,是龙煞腐蚀。你们去过金融中心了?" 徐应德点头:"困龙局已经启动,必须尽快破局。" 苏雨晴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定决心:"我知道阵眼在哪里。但那里有...有人守着。" 林风敏锐地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在微微发光:"苏医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雨晴苦笑一下,从衣领中拉出那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符文:"锁龙人苏家第三十七代传人。我们家族世代守护海川市的龙脉,直到十年前..."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监护仪上,少女的心跳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 "小雅!"张总扑到病床前。 徐应德一把掀开香炉,炉中暗红色香料已经全部变黑。他毫不犹豫地将天机盘按在少女心口:"林风,护法!苏医生,带我们去针眼!现在!" --- 金融中心地下三层,备用发电机房的铁门紧闭。两个穿黑西装的保安站在门前,眼神呆滞,脖子上隐约可见黑色的龙形纹身。 "被龙煞控制的行尸。"躲在拐角处的苏雨晴低声道,"阵眼就在里面,但硬闯会触发警报。" 徐应德从布袋中取出两个小纸人,吹了口气。纸人飘落到地上,竟变成两个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向保安。 "喂!你们干什么的?"保安厉声喝问,声音却像是从很远处传来。 纸人之一开口说话,声音与徐应德一模一样:"王总让我们来检查备用电源。" 就在保安愣神的瞬间,林风从通风管一跃而下,手中桃木剑连点,两张镇魂符精准贴在保安额头上。两人顿时如雕像般僵立不动。 "快,符咒只能维持十分钟。"林风轻轻推开铁门。 门内不是预想中的发电机房,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是个直径约五米的水池,池水漆黑如墨。水池周围立着九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盘绕着一条青铜龙,龙口全部朝向池中心。 "九龙困龙池..."徐应德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能锁住地脉龙气。" 苏雨晴快步走到东南角的石柱前:"这根柱子是假的!上个月维修时才被换掉,真的柱子应该刻有我们苏家的镇龙符。" 林风检查池水,发现黑水中不时有紫光闪过:"师父,水里有东西!" 徐应德取出罗盘,发现指针直指池底:"阵眼在水下。必须有人下去破坏它。" "我去。"苏雨晴开始脱白大褂,"苏家血脉能抵御部分龙煞。" "等等。"徐应德拦住她,从布袋中取出个玉瓶,"这是避煞丹,含在舌下可保一时平安。林风,你在上面布反吟阵,防止有人干扰。" 苏雨晴服下药丸,深吸一口气跳入黑池。水面很快恢复平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分钟后,池水突然剧烈翻涌!九根石柱上的青铜龙眼睛同时亮起红光,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 "师父!"林风大喊。 徐应德正要动作,铁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红衣、脸上画满符文的壮汉冲了进来,为首者手持一柄漆黑的短剑,直刺徐应德后心! 林风桃木剑横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红衣壮汉的力气大得惊人,每一击都带着风雷之声。 "锁龙卫!"徐应德认出了对方身份,"山水集团圈养的死士!" 池水突然炸开,苏雨晴破水而出,手中紧握着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板:"找到了!控制...啊!" 她话未说完,池中突然伸出一条由黑水构成的龙爪,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与此同时,三个锁龙卫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三口血雾。血雾在空中凝成三条血龙,向师徒二人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猛地将天机盘掷向空中:"林风,九星连珠!" 林风会意,九枚铜钱同时射向天机盘。铜钱与盘面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音,盘面上的九条龙竟然活了过来,化作金光飞出! 金龙与血龙在空中缠斗,整个地下室如同暴风中心。苏雨晴趁机将青铜板狠狠砸向中央石柱,板上的符文大亮! "轰!" 一声巨响,九根石柱同时开裂,池中黑水如沸油般翻滚。那条黑龙爪发出无声的嘶吼,松开了苏雨晴。 "走!"徐应德一把拉起湿透的苏雨晴,"困龙局已破,这里要塌了!" 四人冲出地下室,身后传来建筑崩塌的轰鸣。刚跑到安全通道,最前的林风突然刹住脚步——通道尽头,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负手而立,身旁站着八个红衣锁龙卫。 "徐天师,久仰了。"老者声音沙哑,"老朽山水集团顾问,姓墨。" 徐应德将天机盘护在胸前:"墨?莫非是百年前被逐出茅山的墨家?" 老者微笑:"不错。当年你们张天师一脉害我墨家几乎灭门,今日这笔账,该算一算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赫然是一块与天机盘极为相似的黑色圆盘,只是上面盘绕的是九条黑龙! "地煞盘!"苏雨晴惊呼,"原来你们墨家一直在炼制这个!" 墨老冷笑:"天机盘控龙脉,地煞盘引煞气。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风水大道!" 他猛地将地煞盘往地上一砸,整个金融中心剧烈震动,四面八方传来龙吟般的呼啸... 第143章 龙煞破封 锁龙井下,第二双赤红龙眼缓缓睁开,整个地下空间瞬间被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黑气如潮水般翻涌,地面龟裂,墙壁上的混凝土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那是苏家先祖当年留下的**锁龙咒**,如今正在寸寸崩裂! "师父,这……"林风脸色苍白,手中的桃木剑微微颤抖,"两条龙煞?" 徐应德目光凝重:"不,第二条不是龙煞,而是真正的**地脉龙灵**!只是被煞气污染,化作了恶龙!" 苏雨晴死死盯着井下:"墨家疯了!他们想用**地煞盘**彻底污染龙灵,让整个海川市的地脉沦为煞源!" 墨老站在井边,狂笑不止:"徐应德,你张天师一脉不是自诩守护龙脉吗?今日,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这条龙灵……彻底堕入煞道!" 他猛地将地煞盘抛向井下,黑光暴涨,井底的龙灵发出震天咆哮,庞大的身躯缓缓上浮,龙鳞漆黑如墨,双目赤红如血! "来不及了!"徐应德厉喝,"林风,用**奇门遁甲**封住井口!苏医生,借你的锁龙血一用!" 林风迅速取出八张紫符,按**八门金锁**的方位贴在地上,同时脚踏罡步,口中急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锁煞!**" 八道金光从符中射出,交织成网,暂时阻隔了龙灵的上升之势。 苏雨晴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徐应德的天机盘上:"**以我锁龙之血,唤天地正气!**" 天机盘上的九条金龙纹路微微亮起,但光芒仍显黯淡。徐应德皱眉:"还不够!龙灵被污染太深,单靠天机盘镇不住!" 就在此时,井口的金光屏障突然剧烈震动,龙灵一爪拍下,符阵瞬间出现裂痕! "师父!八门阵撑不住了!"林风额头渗汗,手中桃木剑嗡嗡震颤。 徐应德眼神一凛,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印——**张天师印**! "林风,还记得我教你的**梅花易数**最后一课吗?" 林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以命为卦,逆天改运?**" 徐应德点头:"今日,为师就用这最后一卦,为海川市争一线生机!" 他猛地将天师印按在自己眉心,一口精血喷在天机盘上:"**天地为盘,众生为子,我以我血,祭天地正法!**" 刹那间,天机盘上的九条金龙全部亮起刺目金光,盘中央的阴阳鱼疯狂旋转,最终化作一道金虹,直冲井下! "轰——!" 金光与黑龙相撞,整座金融中心剧烈震动,井口的符文全部崩碎,但黑龙灵也被硬生生压回井底! 墨老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怎么能……" 他话音未落,徐应德突然身形一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林风急忙扶住他:"师父!" 徐应德摆摆手,脸色苍白如纸:"无妨,只是耗了点元气。" 他抬头看向墨老,冷声道:"墨家逆天而行,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墨老狞笑:"徐应德,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地煞盘已入龙井,龙灵迟早会彻底魔化!到时候,整个海川市都会沦为煞地!哈哈哈……" 他狂笑着,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张黑符,往自己心口一拍:"**血遁千里!**" "砰!" 一阵黑烟爆开,墨老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地下空间暂时恢复平静,但井口仍不时有黑气渗出,显然,龙灵的危机并未真正解除。 苏雨晴快步走到井边,仔细观察后沉声道:"锁龙咒破损严重,最多还能撑三天。" 林风扶住徐应德,忧心忡忡:"师父,现在怎么办?" 徐应德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去找**苏家祖典**。" "苏家祖典?" "百年前,苏家先祖以性命封印龙灵,必定留下了破解之法。"徐应德看向苏雨晴,"你祖父的手记里,可有提到?" 苏雨晴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祖父曾说过,苏家祖宅的密室中藏有一卷**《锁龙秘录》**,记载着彻底净化龙灵的方法!" "走!"徐应德强撑起身,"时间不多了。" 苏家祖宅位于海川市郊的**青松岭**,是一座古朴的三进院落,看似普通,实则暗合**九宫八卦**之局。院中一草一木皆有讲究,尤其是后院的那口古井,正是当年锁龙人一脉的**镇煞眼**。 苏雨晴带着师徒二人直奔后院书房,推开一面书架,露出后面的暗门。 "祖父的手记中提到,密室需以**苏家血脉**和**天机盘**才能开启。"她看向徐应德。 徐应德会意,取出天机盘按在暗门中央的凹槽上,苏雨晴则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盘面。 "咔嗒。" 暗门缓缓开启,露出一间不大的石室。室内正中摆着一座青铜案台,台上放着一卷泛黄的竹简——**《锁龙秘录》**! 徐应德快步上前,展开竹简,仔细阅读。片刻后,他眉头紧锁:"原来如此……" 林风凑近:"师父,上面说什么?" "龙灵本为地脉正气所化,但因百年前那场大战,沾染了无数怨气,这才堕入煞道。"徐应德沉声道,"若要彻底净化,需以**天机盘**为引,**地煞盘**为媒,再辅以**锁龙人血脉**,施展**阴阳逆转阵**,将煞气反哺为灵气。" 苏雨晴脸色微变:"可地煞盘在墨老手中……" 徐应德目光深邃:"所以,我们得先找到他。" 林风突然想到什么:"师父,**梅花易数**能否推演出墨老的下落?" 徐应德点头,取出三枚铜钱,合掌摇卦。铜钱落地,卦象显示——**巽宫东南,水木交汇之处**。 "东南……水木交汇?"林风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青湖山庄**!墨家在那有一处私人庄园!" "走!"徐应德收起竹简,"必须在龙灵破封前夺回地煞盘!" 青湖山庄,坐落于海川市东南的湖畔,四周林木环绕,看似风景秀丽,实则暗藏杀机。庄园内的布局完全按照**奇门遁甲**的"**鬼遁局**"设计,寻常人踏入,三步之内必迷方向。 但徐应德师徒精通奇门之术,一路破阵前行,很快抵达庄园中央的主楼。 楼内,墨老正盘坐在法坛前,地煞盘悬浮于空,黑气缭绕。他似乎早已料到三人会来,头也不回地冷笑道:"徐应德,你终究还是来了。" 徐应德目光如电:"墨家逆天而行,今日该做个了断了。" 墨老缓缓起身,袖中滑出一柄漆黑的短剑:"就凭你们?" 林风踏前一步,桃木剑直指墨老:"你的鬼遁局已破,还有什么手段?" 墨老突然狂笑:"愚蠢!你以为我只有这点准备?" 他猛地将短剑插入地煞盘,黑气瞬间暴涨,整座庄园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不好!"苏雨晴惊呼,"他在强行催动地煞盘,远程唤醒龙灵!" 徐应德当机立断:"林风,布**九星锁煞阵**!苏医生,准备锁龙血!" 林风迅速取出九枚铜钱,按九宫方位撒出,同时脚踏罡步,口中急念:"**一白贪狼,二黑巨门,三碧禄存……九星归位,锁煞镇邪!**" 九道金光从铜钱中射出,交织成网,暂时阻隔了地煞盘的黑气扩散。 苏雨晴则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天机盘上:"**锁龙一脉,以血为引,唤龙灵清明!**" 天机盘金光大盛,与地煞盘的黑气形成对峙之势。 墨老见状,狞笑着掏出一张黑符:"**血祭煞灵,万龙噬天!**" 他猛地将符拍在自己胸口,一口精血喷在地煞盘上。黑气瞬间化作一条狰狞黑龙,直扑徐应德!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双手结印,天机盘上的九条金龙同时飞出,与黑龙缠斗在一起。 "林风!现在!"徐应德大喝。 林风会意,脚踏奇门步法,瞬间逼近墨老,桃木剑直刺其手腕! "锵!" 墨老挥剑格挡,但林风这一剑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藏在袖中的**五雷符**! "**五雷轰顶,破!**" "轰隆!" 五道雷光从天而降,墨老猝不及防,被劈得连连后退,地煞盘脱手飞出! 徐应德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地煞盘,同时将天机盘往上一抛:"**阴阳逆转,龙灵归正!**" 天机盘与地煞盘在空中相撞,金光与黑气交织,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缓缓旋转。 墨老目眦欲裂:"不!" 他疯狂扑来,但为时已晚。太极图中,一道纯净的龙气缓缓降下,没入地底。 远方的金融中心地下,锁龙井中的龙灵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三日后,金融中心的地面不再震动,锁龙井的黑气彻底消散。 墨老因反噬重伤,被特殊部门带走。而龙灵归正后,海川市的地脉逐渐恢复,那些因龙煞而昏迷的人也陆续醒来。 守真斋内,徐应德站在院中,望着晴朗的天空,长舒一口气。 林风走过来,笑道:"师父,这次总算解决了。" 徐应德摇头:"风水一道,永无止境。墨家虽败,但天下煞局无数,我们的事……还多着呢。" 苏雨晴从屋内走出,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徐大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徐应德微微一笑:"喝茶,等下一个有缘人上门。" 第144章 命悬一线 海川市,深夜。 暴雨倾盆,守真斋的门被急促敲响。 林风拉开门,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冲进来,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脸色青紫,嘴唇乌黑,胸口微弱起伏,仿佛随时会断气。 "徐、徐大师……救救我儿子!"男人声音嘶哑,"医院说查不出病因,让我准备后事……" 徐应德从内室走出,目光落在男孩眉心——那里隐约有一道黑线,如细蛇般蜿蜒至鼻梁。 "煞气入心,不是普通病症。"他伸手探向男孩手腕,三指搭脉,眉头骤然紧锁,"**脉象如滚珠,时有时无……这是离魂症!**" "离魂症?"男人茫然。 林风脸色一变:"魂魄离体?可这孩子明明还有呼吸……" "不是全部离体。"徐应德掀开男孩衣领,露出锁骨处一块铜钱大小的青斑,"**锁魂印**。有人用邪术拘了他一魂一魄,再不找回,三日必死!" 男人腿一软跪倒在地:"求大师救命!小哲前天放学还好好的,昨晚突然高烧说胡话,今早就昏迷不醒……" "放学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男人突然想起什么:"他说在旧巷口看见个穿红裙子的阿姨朝他笑……" 徐应德与林风对视一眼——**红衣引魂,是民间最阴毒的拘魂术!** "取朱砂、红线、引魂香。"徐应德快速吩咐,"再备一碗无根水。" 林风迅速备齐物品。徐应德以朱砂在男孩胸口画下**追魂符**,又将红线缠在其无名指,另一端系在引魂香上。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他指尖轻点符咒,"**魂归何处,香引前路!**" 引魂香无火自燃,烟雾竟不散不升,而是凝成一线,蛇形游向门外! "跟着烟走!" 烟雾引路,三人追至城西旧巷。这里拆迁过半,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香线钻入一栋待拆的老楼,停在204室门前。 门缝渗出阴冷气息,林风摸出桃木剑:"师父,有煞气。" 徐应德示意男人退后,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烛火幽幽,墙上贴满黄符,中央供桌上摆着七个泥娃娃,每个娃娃心口都扎着针。最中间那个,赫然写着"周小哲"的生辰八字! "养魂儡!"林风倒吸凉气,"有人在收集童魂炼邪术!" "咯咯咯……"里屋传来女人笑声,"徐天师,久仰了。" 红衣女子缓步而出,面容姣好却惨白如纸,指甲漆黑修长。她腰间系着串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摄魂之音。 "**红衣煞**,专拘童子魂。"徐应德冷声道,"放了他,我饶你不死。" 女子尖笑:"饶我?就凭你这半吊子天师?"她猛地摇铃,"**魂来!**" 供桌上的泥娃娃突然裂开,六道黑气窜出,化作狰狞小鬼扑来! 林风挥剑斩退两只,却被第三只咬住手腕,顿时整条手臂发麻。徐应德甩出五帝钱击退小鬼,喝道:"**震卦雷音,破邪!**" 铜钱落地成阵,雷光迸射,小鬼惨叫消散。女子见状大怒,红衣无风自动,长发如蛇飞舞:"找死!" 她张口喷出黑雾,雾中无数冤魂哀嚎。徐应德一把推开林风,天机盘当空祭出:"**日月清明,万煞归尘!**" 金光如烈阳破雾,照在女子身上。她皮肤"滋滋"作响,冒出青烟:"啊!你竟有龙脉法宝……" 趁其受创,林风桃木剑直刺她腰间铃铛——"锵"的一声,铃碎魂散! 女子惨叫倒地,身形开始透明:"你们……坏了主上大事……" "主上是谁?"徐应德厉声问。 她诡笑不语,突然化作红烟钻入地下,只留一件空荡荡的红衣。 供桌上,写着"周小哲"的泥娃娃"咔嚓"裂开,一缕青烟飘出,顺着红线飞向门外…… 守真斋内,青烟顺着红线没入男孩眉心。 他猛地睁眼,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胸口青斑渐渐消散。 "小哲!"男人喜极而泣。 徐应德搭脉再诊,点头道:"魂魄归位,但煞气伤元。"他取出一枚青色药丸,"**安魂丹**,连服三日。" 男人千恩万谢,正要离开,林风突然发现红衣里掉出张纸条—— **"七童祭阵,龙抬头日,锁龙井开。"** 徐应德面色骤沉:"原来如此……红衣煞拘魂,是为了在**二月二龙抬头**那天,用七个童魂血祭锁龙井!" 林风数了数供桌上的泥娃娃:"六个已收满,只差小哲……" "立刻通知苏雨晴。"徐应德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还有三天就是龙抬头,我们必须找到剩下六个孩子!" 第145章 七星引魂阵 守真斋内,烛火摇曳。 徐应德将那张从红衣女子身上掉落的纸条平铺在案几上,指尖轻点"七童祭阵"四字,眉头紧锁:"龙抬头当日,天地阳气初升,阴气未退,正是阴阳交泰之时。若以七名童男童女的魂魄血祭锁龙井,井下龙灵必会彻底魔化,到时候……" "整个海川市都会沦为煞地。"林风接话,脸色凝重,"师父,我们得尽快找到那六个孩子。" 徐应德点头,取出三枚古铜钱,合掌摇卦。铜钱落地,卦象显示——**坎宫北位,水木相生之处**。 "北位……水木交汇?"林风思索片刻,"**青林公园**!那里有个人工湖,湖边全是老槐树!" "走!" 青林公园深夜闭园,师徒二人翻墙而入。人工湖面泛着幽幽冷光,四周槐树影影绰绰,树影如鬼手般张牙舞爪。 林风手持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湖心小岛:"师父,岛上有古怪!" 二人划船登岛,拨开茂密灌木,竟发现一座荒废的八角亭。亭柱上刻满诡异符文,中央地面上画着一个血色阵法,阵中摆放着六盏青铜灯,灯芯燃着幽绿火焰。 "**七星引魂阵**的变阵!"徐应德蹲下身,手指轻触灯盏,"灯油里掺了尸油,难怪能困住魂魄。" 林风细看灯盏底座,每个都刻着名字和生辰:"**陈小宇、刘雨桐、张昊……**就是那六个孩子!" 突然,湖面无风起浪,槐树林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人在低语。林风后背一凉:"师父,有东西过来了!" 徐应德迅速取出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方位布在亭子周围:"站到阵眼去!" 话音刚落,湖中"哗啦"一声窜出六道黑影,竟是六个浑身湿透的孩童!他们双眼空洞,皮肤泡得发白,机械地向亭子爬来,身后拖出长长水痕。 "是水傀!"林风握紧桃木剑,"他们的肉身还在医院,这是被强行炼成的魂魄傀儡!" 徐应德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雷符:"**五雷猛将,火车将军,破邪!**" 一掌拍向地面,雷光顺着铜钱阵蔓延,将六只水傀暂时逼退。但湖心突然漩涡骤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缓缓浮出水面,怀中抱着个啼哭的婴儿。 "咯咯咯……"女人抬头,脸上竟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徐天师,又见面了……" 林风瞳孔一缩:"是红衣煞的同伙!" 白衣女鬼将婴儿往空中一抛,那"婴儿"瞬间膨胀,化作一团血肉模糊的怪物,扑向师徒二人! 徐应德侧身避开,袖中甩出三张黄符。符纸贴在血婴身上"滋滋"作响,却只让它动作稍滞。 "师父,这怪物不怕符!"林风挥剑砍向血婴,桃木剑竟被它一口咬住,"咔嚓"断成两截! 白衣女鬼飘到亭顶,长发如蛇舞动:"没用的……这些孩子魂魄已被炼成煞引,你们救不了……" 徐应德突然冷笑:"是吗?" 他猛地将天机盘往地上一按:"**林风,逆转七星!**" 林风会意,脚踏罡步,迅速将七枚铜钱的方位倒转。阵法光芒骤变,由金转赤,六盏青铜灯的火苗同时变成血红色! "啊!"白衣女鬼惨叫,"你竟敢改我炼魂阵?!" "不是改,是借。"徐应德指尖一挑,六道魂光从灯中飞出,被他用红线牵引着收入玉瓶,"**以阵破阵,魂归原主!**" 血婴见魂魄被夺,狂性大发,整个身体爆开,化作血雨笼罩小岛。徐应德甩出道袍一卷,将血雨尽数挡下,再展开时,白衣女鬼和血婴已消失无踪。 湖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林风喘着气捡起断剑:"师父,六个孩子的魂魄……" "暂时稳住了。"徐应德晃了晃玉瓶,"但他们的肉身还在医院,需尽快还魂。" 他望向湖心漩涡消失的位置,目光深沉:"这白衣女鬼道行比红衣煞更深,背后之人……所图不小。" 海川市儿童医院重症监护室。 六张病床上,孩子们面色灰败,监护仪上的心跳微弱得几乎成直线。医护人员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 走廊尽头,徐应德将玉瓶交给苏雨晴:"你是医生,进去方便。" 苏雨晴点头,换上白大褂走进病房,假装检查设备,实则悄悄将六缕魂光分别渡入孩子们眉心。 片刻后,监护仪"滴滴"声突然密集起来! "奇迹!"主治医师惊呼,"陈小宇心跳恢复了!" "刘雨桐也有反应了!" 病房外,林风松了口气,却见师父盯着手机脸色骤变——是赵世荣发来的消息: **"徐大师,金融中心地下又出现黑气,井下有东西在撞封印!"** 徐应德掐指一算,脸色难看:"明日就是龙抬头……我们中计了。" "什么?" "那白衣女鬼故意放我们救人,实则是为了……提前唤醒龙灵!"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座医院突然剧烈一震,走廊灯光忽明忽暗。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如同地底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 林风手机响起,接通后传来苏雨晴祖父的老仆嘶哑的声音: "林小哥……祖宅的镇龙碑……裂了!" 苏家祖宅后院,那座屹立百年的青石镇龙碑,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碑下泥土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老仆瘫坐在地,颤抖着指向碑文:"昨夜子时……碑上的锁字突然渗血……今早就……" 徐应德抚过碑文,指尖沾上暗红液体,凑近一闻:"不是血,是**地脉龙涎**。龙灵怨气已经实体化,它在强行冲撞封印!" 林风突然发现碑后草丛里有什么东西闪光——捡起来竟是一枚黑色鳞片,足有巴掌大,边缘锋利如刀。 "师父,这鳞片……" 徐应德接过鳞片,面色剧变:"不好!龙灵已经能化出部分实体,它是在……蜕皮!" "蜕皮?" "蛇蜕皮而生,龙蜕皮而狂。"徐应德攥紧鳞片,"每蜕一次,煞气涨三分。若让它顺利完成,锁龙井根本困不住它!" 苏雨晴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祖父手记里提到,龙灵蜕皮需七日,每日需饮**子时阴露**。如果我们能断它水源……" "来不及了。"徐应德摇头,"看鳞片色泽,它已蜕到第六日。明日龙抬头,正是第七日,也是阴气最盛之时!" 众人沉默间,地面又是一阵颤动。远处金融中心方向,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在高空形成旋涡状乌云。 林风手机疯狂震动,接通后传来赵世荣惊恐的喊叫: "井下有东西出来了!是……是条黑龙!" 第146章 风水诡医·夜半急诊 凌晨三点十五分,海川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苏雨晴刚处理完一个醉酒摔伤的病人,正揉着酸痛的脖颈,护士站的铃声突然尖锐响起。 "苏医生!有个孩子……情况不对劲!"护士小周脸色煞白地冲进来。 推车冲进急诊室时,苏雨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推车上的男孩约莫八九岁,全身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灰色,胸口却有一块巴掌大的红斑,像被烙铁烫过般微微凸起。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眼白完全变成浑浊的黄色,瞳孔细如针尖。 "体温31c,血压测不出,但心电图显示……"护士声音发抖,"他还有微弱的窦性心律。" 苏雨晴的手指刚碰到男孩颈部,就被冰得一个激灵。这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体温,更像是...... "冷藏柜里的尸体。"门口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徐应德不知何时站在那儿,藏青色道袍外罩着白大褂,胸前挂着赵世荣帮忙弄来的客座专家证。他身后跟着抱木箱的林风,箱子里传来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徐大师?"小周护士瞪大眼睛,"主任说这是疑难病例,但没说要请......" "去准备肾上腺素和加热毯。"苏雨晴迅速打断她,等护士离开后立即反锁房门,"徐叔,这不是医学范畴的病症对吗?" 徐应德已经掀开男孩病号服。红斑中央赫然是个紫黑色的复杂图案,像某种扭曲的符文。林风倒吸一口凉气:"师父,是锁魂烙!" "而且是最阴毒的子母烙。"徐应德指尖悬在红斑上方三寸,隐约有黑气从皮肤渗出缠绕他的手指,"母烙在施术者手里,子烙在受害者身上。通过这个,对方能慢慢吸食孩子的精气神。"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男孩胸腔剧烈起伏,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音,像离水的鱼般痉挛。更可怕的是,他皮肤下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如同有无数虫子在血管里爬行! "煞气攻心!"林风飞快打开木箱,取出青瓷小瓶,"师父,用安魂散还是......" "来不及了。"徐应德直接扯开道袍前襟,从内袋掏出一枚龙形玉坠按在男孩额头,"先护住灵台!" 玉坠接触皮肤的瞬间,男孩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红斑处迸发出恶臭的黑血,溅在天花板上竟腐蚀出滋滋白烟! "按住他!" 苏雨晴刚压住男孩双腿就后悔了——接触到的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低头看见自己掌心迅速泛起黑点。徐应德剑指在她腕间一划,黑点像被无形吸力扯出,化作黑烟消散。 "林风,三才针!" 三根银针分别刺入男孩人中、膻中和气海穴。徐应德咬破食指,以血在男孩胸口画符,每一笔都让红斑暗淡一分。当最后一笔完成,整个符文突然浮空燃烧,青紫色火苗中隐约有张扭曲的人脸在惨叫。 "啊!" 病床四周的监护仪同时爆出火花。等烟雾散去,男孩的呼吸已趋于平稳,皮肤下的黑线也渐渐消退。 苏雨晴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白大褂后背全湿透了:"这到底......" "二十三天前,城东老巷有个卖糖人的老头暴毙。"徐应德收起玉坠,红斑处现在只剩浅淡印记,"他临死前给七个孩子送过糖人。" 林风正用黄纸包裹取下的银针:"这是第五个。前四个都......" 他没说下去,但苏雨晴懂。急诊科上个月确实接连收治过几例怪病儿童,最终都进了太平间。 "不是普通的邪术。"徐应德凝视窗外渐亮的天色,"有人在用七星借命的禁术续命。七日童男心血为引,七日童女魂火为灯,最后七日......" 他忽然噤声。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小宝!我的小宝在哪?" "家属来了。"苏雨晴连忙起身整理仪表,压低声音,"这孩子会怎样?" "暂时保住命。"徐应德将一道叠成三角形的黄符塞进男孩袜子里,"但母烙不除,活不过七天。" 门被撞开的瞬间,林风敏捷地挡住众人视线,徐应德则抹去地上残留的血符。年轻夫妇扑到病床前痛哭时,谁都没注意到窗台上有只纸折的乌鸦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男孩,突然振翅飞入晨曦中。 第147章 七星借命 清晨六点,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 徐应德站在窗前,望着那只纸乌鸦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林风凑近低声道:"师父,纸人传信,对方知道我们插手了。" "嗯。"徐应德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随手一掷。铜钱落地,呈"两阴一阳"之相,阳面朝东。 "东边?"林风皱眉,"可城东老巷已经..." "不是老巷。"徐应德收起铜钱,眼神锐利,"是东郊的养尸地。" 苏雨晴刚安抚完男孩父母,走过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脸色微变:"养尸地?" 徐应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折成纸鹤。他对着纸鹤轻吹一口气,纸鹤竟微微颤动,仿佛有了生命。 "跟着它。" *** 纸鹤引路,三人驱车来到东郊一片荒废的墓园。墓园背靠山阴,前临死水,四周树木枯槁,连鸟鸣都听不见。 "好重的阴气..."林风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直冒。 苏雨晴虽是医生,此刻也不由得脊背发凉:"这里明明离市区不远,怎么感觉..." "风水绝地。"徐应德淡淡道,"山阴聚煞,死水锁魂,本是古代镇压大凶之人的地方。" 纸鹤停在一座残破的墓碑前,突然自燃,化作灰烬。 徐应德蹲下身,指尖轻抚墓碑上的刻字——"爱女赵小柔之墓"。字迹早已风化,但碑下泥土却异常新鲜,像是最近被人翻动过。 "挖开。" 林风从木箱里取出折叠铲,三两下掘开墓土。棺材露出的瞬间,苏雨晴倒吸一口凉气—— 棺材盖上密密麻麻钉着七根桃木钉,钉头缠着红线,红线另一端系着七个小小的布偶,每个布偶胸口都有一块暗红斑痕。 "七星锁魂..."徐应德眼神骤冷,"果然如此。" 他示意林风退后,自己取出一张紫符,贴在棺材正中。口中念念有词,紫符无风自燃,火焰竟是诡异的青色。 "轰——!" 棺材盖猛然炸裂,一股黑气冲天而起! 黑气中,隐约可见一具女尸静静躺在棺内,面容竟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她双手交叠于胸前,掌心里捧着一个漆黑的木盒,盒子上刻满血色符文。 "尸身不腐,怨气凝而不散..."林风声音发颤,"师父,这是..." "养尸术。"徐应德冷声道,"有人以七星童子的精气为引,借命续魂。" 苏雨晴强忍恐惧上前一步:"这女尸是谁?" 徐应德还未回答,女尸的眼睛突然睁开!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整个眼眶里只有惨白的眼白。下一秒,她手中的木盒"咔嗒"一声自动打开,七道黑气如毒蛇般窜出,直扑三人而来! "退!" 徐应德袖中甩出七枚铜钱,铜钱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阵,金光迸射,将黑气尽数挡下。同时,他咬破指尖,凌空画出一道血符。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血符轰然炸开,气浪将女尸震得坐起。她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尖啸,枯爪般的双手猛地抓向徐应德! 千钧一发之际,林风从木箱中抽出一柄桃木剑,剑尖挑着一张黄符,直刺女尸后心。 "噗!" 黄符贴上的瞬间,女尸动作一滞,皮肤迅速干瘪腐烂,转眼变成一具枯骨。 然而,那木盒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盒盖再次缓缓打开... "小心!"徐应德一把推开苏雨晴。 盒中飞出一只血红色的纸鹤,速度快如闪电,眨眼消失在树林深处。 "追不上了。"徐应德收起桃木剑,脸色阴沉,"对方已经察觉,接下来会更麻烦。" 苏雨晴惊魂未定:"那盒子...到底是什么?" "命盒。"徐应德盯着女尸枯骨,"里面装的是借命之人的生辰八字和精血。现在它被带走,施术者一定会加快行动。" 林风数了数棺材上的布偶:"已经有四个变黑了..." "四个孩子已经遇害。"徐应德闭了闭眼,"还有三个,包括医院那个男孩。" *** 回程路上,徐应德一直沉默。直到车子驶入市区,他才突然开口:"苏医生,查查这个赵小柔。" "赵小柔?"苏雨晴一愣,"墓碑上那个?" "嗯。"徐应德望向窗外,"二十年前,海川首富赵世荣的独女意外身亡,年仅十六岁。" "赵世荣?"苏雨晴震惊,"就是那个捐建了医院新院区的..." "对。"徐应德冷笑,"也是帮我弄到客座专家证的人。" 林风猛地踩下刹车:"师父,您的意思是...赵世荣他..." "虎毒不食子。"徐应德摇头,"但如果是有人骗他,说可以复活爱女呢?" 苏雨晴忽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赵家最近确实在筹备一场法事...说是要超度亡女..." "什么时候?" "七天之后,阴历十五..." 徐应德掐指一算,眼神骤变:"七星连珠,阴气最盛之时...好一个借命还魂!" 他转向林风,语速飞快:"准备天罡北斗阵需要的法器。另外,去找那剩下的两个孩子。" 林风点头,却又犹豫:"师父,赵世荣势力庞大,如果他执意..." "救人要紧。"徐应德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罗盘,"今晚子时,我们去会会这位赵首富。"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市中心最高处——那里,赵氏集团的摩天大楼巍然耸立,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阴影,如同一柄插入大地的黑色利剑。 第148章 赵氏凶楼 夜色深沉,赵氏大厦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整栋大楼呈尖刀状,直插云霄,四周环绕着人工水景,水面漆黑如墨,毫无波澜。 徐应德站在大厦对面的巷口,手持罗盘,眉头越皱越紧。 "师父,这楼..."林风咽了口唾沫,"怎么比墓园还阴森?" "刀煞聚阴,水局锁魂。"徐应德冷声道,"整栋楼的风水布局,根本不是为了招财,而是为了——养尸。" 苏雨晴裹紧了外套,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赵世荣难道一直在..." "走。"徐应德收起罗盘,大步朝大厦走去,"子时已到,阴气最盛,正是破局之时。" *** 大厦正门紧闭,保安室亮着惨白的灯光。徐应德从袖中取出一张"隐身符",指尖一抖,符纸燃起幽蓝火焰。 "跟着我,别出声。" 三人如幽灵般穿过大堂,保安低头玩着手机,对擦肩而过的冷风毫无察觉。电梯需要刷卡,但徐应德直接按向顶楼按钮,同时将一枚铜钱卡在按键缝隙中。 电梯猛然一震,竟开始急速上升! "师、师父!"林风抓住扶手,"这不对劲..."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停在"44层"——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楼层。 门开,阴风扑面。 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侧墙壁上挂满古旧的黑白照片,全是同一个女孩——赵小柔。照片里的她笑容甜美,但越往里走,照片中的表情越发诡异,最后几张,她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徐应德示意二人退后,自己咬破中指,在门上画了道血符。 "吱呀——" 门自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法坛,七盏油灯排成北斗七星状,其中四盏已经熄灭,剩余三盏火苗发绿,照得满室幽森。法坛中央摆着一口水晶棺,棺中躺着身穿红嫁衣的赵小柔,面容如生,胸口微微起伏,竟像是在呼吸! "果然..."徐应德目光如电,"以七星童子的命魂为灯,强留尸身不腐,等待还魂时机。" 苏雨晴突然捂住嘴:"那、那是..." 法坛角落堆着四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一颗小小的心脏,血管如树根般盘绕。 "前四个孩子的..."林风胃里一阵翻腾。 "徐大师,擅闯私人地方,不太礼貌吧?"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拄着蛇头杖走出,正是赵世荣。但与公众面前精神矍铄的形象不同,此刻的他眼窝深陷,皮肤灰败,宛如行尸走肉。 "赵先生,"徐应德冷声道,"用活人续命,不怕遭天谴吗?" 赵世荣突然激动起来:"小柔十六岁被邪术所害,我找遍高人,只有滇西的鬼婆说可以救她!"他颤抖着抚摸水晶棺,"再等七天...只要再七个童子的心血..." "放屁!"林风忍不住骂道,"那鬼婆是要用你女儿炼血尸!等七星灯全亮,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仿佛印证他的话,赵世荣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黑色蠕动的头发。 徐应德猛地掷出桃木剑:"出来!" 桃木剑刺入阴影,竟传来金属碰撞声。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老妪缓缓现身,枯爪般的左手捏着桃木剑尖,右手握着那只血色木盒。 "徐应德..."鬼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龙虎山的弃徒,也敢坏老身好事?" 徐应德瞳孔一缩:"你是当年湘西尸案的..." 鬼婆突然甩出三枚骨钉!徐应德侧身闪避,骨钉深深嵌入墙壁,竟腐蚀出三个大洞。 "师父小心!"林风抛出铜钱阵,但鬼婆袖中飞出一群毒蜂,瞬间将铜钱击落。 苏雨晴趁机冲向水晶棺,想破坏法坛,却被赵世荣死死拦住。老人眼中流下血泪:"谁都不能阻止我救女儿...不能..." 混乱中,鬼婆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木盒上。盒中飞出七道血线,直刺徐应德七窍! "天清地明,护我真灵——"徐应德急速结印,但仍有两条血线穿透防御,扎入他双肩。 鲜血瞬间变黑! "师父!"林风目眦欲裂,从箱底抽出一把青铜古剑。剑身刻满雷纹,出鞘时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五雷斩邪剑?"鬼婆终于变色,"张天师的佩剑怎么会在你这小辈手里?" 林风没有废话,一剑斩断血线。鬼婆闷哼一声,木盒上裂开一道缝隙。 趁此机会,徐应德强忍剧痛,甩出七张紫符贴在水晶棺上:"太乙救苦,破狱度亡——开!" 紫符同时燃烧,棺中赵小柔突然睁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皮肤迅速腐烂,转眼变成一具枯骨,但骷髅头却诡异地转向鬼婆,下颌骨一张一合: "阿...姨..." 鬼婆如遭雷击,连退三步:"不可能!我明明抹去了她的记忆..." 徐应德冷笑:"母女连心,你骗赵先生用邪术养尸,却不知他女儿一直记得是谁害死她的!" 仿佛回应他的话,整栋大厦突然剧烈震动,所有赵小柔的照片开始流血泪。无数黑发从地板缝隙钻出,缠住鬼婆双脚。 "不——!"鬼婆尖叫着掏出一把骨刀刺向自己心脏,但已经晚了。赵小柔的枯骨爬出水晶棺,黑洞洞的眼眶"望"着这个二十年前的仇人,缓缓伸出白骨手掌... *** 黎明时分,消防车包围了赵氏大厦。顶楼莫名起火,但诡异的是,火焰呈青紫色,且只烧毁了法坛所在区域。 救护车里,徐应德肩上的黑气已被林风用银针逼出。苏雨晴看着担架上昏迷的赵世荣,轻声道:"他会怎样?" "余生都要背负害死七个孩子的罪孽。"徐应德望向渐亮的天际,"比死更痛苦的惩罚。" 林风收拾着法器箱:"师父,那三个孩子..." "鬼婆一死,母烙自解。"徐应德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染血的童女照片——是他在水晶棺下发现的,背面写着第六个目标女孩的地址。 警笛声中,谁都没注意到,街角阴影处蹲着一只黑猫,它歪头看着远去的救护车,瞳孔竖成一条细线。 第149章 湘西蛊祸 徐应德的伤口开始溃烂。 黑血虽被逼出,但皮肤下却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紫色纹路,像某种活物在血管中蠕动。林风用银针挑破伤口,竟爬出几只细如发丝的红色线虫,落地即化为一滩腥臭脓水。 "血线蛊..."林风脸色煞白,"师父,那老妖婆临死前还下了暗手!" 徐应德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不完全是蛊...这是湘西尸蛊,混了枉死之人的怨气。"他扯开衣领,青紫纹路已蔓延至心口,"七日之内,若不找到解药,我会先化为行尸,再魂飞魄散。" 苏雨晴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护士小周惊恐的声音炸开:"苏医生!医院收治了十几个怪病患者,症状和之前那个男孩类似,但...但更严重!" 监控视频传来,三人同时倒吸凉气—— 急诊室里,病人们以诡异的姿势跪在床上,对着空气不停磕头。他们皮肤下凸起条状物,像有蛇在皮下钻行,最骇人的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变成了浑浊的黄色,瞳孔细如针尖。 "蛇蛊控魂..."徐应德猛地站起,又因剧痛踉跄了一下,"有人在用活人养蛊王!" *** 地下停车场。 林风翻着泛黄的《苗疆蛊术秘录》,突然指着一行小字:"师父!血线蛊的母虫必须养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处女天灵盖里!" 苏雨晴突然想起什么:"赵小柔的档案...她不就是纯阴命格?" 徐应德瞳孔骤缩:"鬼婆的师姐...在赵小柔头骨里养蛊!"他掐指一算,"今天是什么日子?" "农历七月十四..."林风声音发颤,"鬼门关的前夜。" 仿佛印证他们的猜测,整座城市的下水道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环卫工人撬开井盖,手电照下去的瞬间,十几双猩红的眼睛同时亮起... *** 午夜,废弃的纺织厂。 这里曾是赵家发迹的第一间工厂,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死三十多名女工后荒废。此刻,厂区中央摆着七口大缸,每口缸里浸泡着一具女尸,尸身肿胀发白,腹部却诡异地蠕动着。 阴影里,一个穿黑袍的老妇正用骨刀撬开赵小柔的头骨。颅腔内,一条血红色的百足虫盘踞在脑干位置,见光后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乖,再吃七个纯阴魂魄,你就能化蛟了..."老妇将虫放入新的头骨,突然转头看向门口,"来了?" 徐应德三人破门而入的瞬间,七口尸缸同时炸裂!无数毒虫如潮水般涌来,林风急忙撒出一把朱砂,虫群在火光中噼啪爆响。 "师姐好算计。"徐应德冷笑,"借赵家父女养尸,又用尸养蛊,最后让蛊虫化蛟替你挡天劫?" 黑袍老妇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徐道长既然看破了,不如把纯阳体送给老身炼药?"她突然摇动铜铃,徐应德肩上的蛊毒顿时发作,黑血从七窍渗出! "师父!"林风刚要上前,地面突然裂开,一条水桶粗的巨蟒破土而出!这蟒蛇头顶已鼓起两个肉瘤,分明是要化蛟的征兆。 苏雨晴被蛇尾扫中,撞在墙上吐血不止。混乱中,老妇抓起赵小柔的头骨就要逃走,却听"咔嚓"一声—— 头骨自己裂开了。 那条血蛊虫痛苦地扭动着,突然反口咬住老妇手腕! "啊!你竟敢...啊!!"老妇疯狂甩手,但蛊虫已经钻入她的血管。她的皮肤开始鼓胀,无数虫形在皮下游走,最后"砰"地炸成一团血雾! 巨蟒见状竟发出人类般的哀鸣,转头扑向徐应德。千钧一发之际,林风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青铜剑上,剑身雷光大作! "天雷殷殷,地雷昏昏——斩!" 一剑劈下,蟒头应声而落。断颈处没有流血,反而爬出成千上万的小虫,但很快被雷火焚尽。 *** 晨光熹微时,医院的病人们陆续苏醒。他们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苏雨晴给徐应德包扎伤口时,发现他锁骨处多了一道蛇形黑纹:"这是...?" "蛊蛟认主。"徐应德疲惫地闭上眼,"福祸难料啊..." 林风清理着法器,突然从箱底摸出一片鳞——漆黑如墨,边缘泛着诡异的金光。 "师父,那蟒蛇是不是太容易杀了...?"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本该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旋涡状的黑云... 第150章 锁龙井 徐应德开始做梦。 梦里总有一口幽深的古井,井水漆黑如墨,八条粗大的铁链从井口延伸至井底,锁着某种庞然大物。每次靠近,井水就会沸腾,铁链哗啦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疯狂挣扎。 "师父!" 林风的声音将他惊醒。窗外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徐应德手臂上蔓延的黑色蛟纹——那纹路比昨日又长了一寸,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锁龙井的铁链断了三根。"林风浑身湿透,手里攥着一截锈迹斑斑的粗铁链,"今早环卫工在井边发现的..." 铁链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断的。更诡异的是,链环内侧沾着暗蓝色的黏液,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苏雨晴匆匆推门而入:"医院刚送来个流浪汉,说是昨晚在井边捡了块蓝宝石..."她调出手机照片,画面里是片巴掌大的鳞片,在闪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 徐应德猛地站起,锁骨处的蛟纹突然灼痛:"不是宝石,是龙鳞!" *** 锁龙井位于老城区中心,相传是明代风水大师刘伯温为镇河妖所建。井口直径丈余,平日被厚重的青石板盖住,此刻石板却裂成两半,井沿上布满新鲜的抓痕。 暴雨中的井水竟呈逆时针旋转,水面不时鼓起诡异的气泡。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有人说半夜听见井里传出锁链崩断的声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井口伸出过"带鳞片的爪子"。 "让开!市政抢修!" 几个穿橙色雨衣的工人推开人群,开始架设围挡。徐应德目光一凝——这些"工人"脚步轻飘,雨衣下露出藏青色道袍下摆。 "阴山派的障眼法。"他低声道,示意林风二人后退,"看来不止我们盯上了井里的东西。" 突然,井水剧烈翻腾,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最前面的"工人"突然惨叫,他的雨衣连皮带肉被撕掉一大块,露出血淋淋的肋骨! 人群瞬间大乱。混乱中,徐应德看见井底闪过一双灯笼大的金色竖瞳... *** 深夜,义庄。 林风用陈年糯米酒擦拭着那截铁链:"师父,锁龙井下面真锁着龙?" "是蛟。"徐应德摊开泛黄的《海川志》,指着其中一页,"嘉靖年间,有妖蛟作祟引发洪水,刘伯温后人以八根镇海铁锁之。这铁链掺了陨铁,专克水族精怪。" 苏雨晴忽然指着插图角落:"这个标记...和赵氏大厦地下的法坛图案一样!" 三人同时变色。徐应德迅速掐算,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个一石三鸟之计...有人想借蛟龙渡劫时的天地异象,同时完成三件事:破赵家养尸局、化蛊为蛟、现在又要..." 窗外炸响惊雷,照得满室惨白。 "放出锁龙井的千年蛟妖。" 仿佛回应他的话,徐应德手臂上的蛟纹突然暴起,黑色纹路如活蛇般缠住他的脖颈!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七窍渗出黑血。 "师父!"林风急忙取出银针,却见徐应德猛地睁眼—— 那双眼睛变成了蛟类的竖瞳! "七月十五...子时..."被附身的徐应德发出沙哑的非人声音,"血祭...化龙..." 林风当机立断,一针扎入徐应德眉心。后者剧烈抽搐后昏死过去,但窗外的暴雨骤然加剧,雨声中隐约夹杂着某种悠长的、类似牛鸣的怪声... *** 鬼市,凌晨三点。 为寻解药,林风带着苏雨晴来到城南黑市。这里白天是旧货市场,入夜后却成了玄学界的灰色交易地。 "蛟蛊入心,寻常方法救不了。"一个戴青铜面具的摊主把玩着龙鳞,"除非找到当年刘家后人锻造镇海铁的熔炉,用炉底积存的天火余烬焚尽蛊毒。" "熔炉在哪?" 摊主突然压低声音:"就在锁龙井下...但今夜子时井封必破,你们要快。" 回程路上,苏雨晴发现手机里多了段诡异视频——凌晨的锁龙井边,有个穿明代官服的人影正绕着井口踱步,每走一步就在地上插一面小旗。 放大画面,那人转头瞬间,苏雨晴差点摔了手机—— 官帽下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黑雾! "阴兵借道..."林风声音发颤,"这是有人在提前布置引龙阵..." 突然,一辆卡车从侧面撞来! 林风猛打方向盘,车子还是翻滚着栽进路沟。昏迷前最后一刻,他看见卡车驾驶室里坐着个穿橙色雨衣的"工人",嘴角咧到耳根... *** 锁龙井边,子时将至。 暴雨中的古井如同沸腾的火锅,八根铁链已断其七。井台周围插满血色小旗,旗面无风自动,组成诡异的符文。 徐应德被铁链绑在石柱上,双眼完全化为蛟瞳。他面前站着个穿道袍的独眼老道,正用骨刀划开他心口的蛟纹,黑血滴入井中,水面顿时炸开丈高水花! "好!蛟血引蛟龙!"独眼老道疯狂大笑,"今夜过后,老朽就是千年来第一个御龙..." 话音未落,一柄青铜剑破空而来,将他持刀的右臂齐肩斩断! 林风浑身是血地冲出雨幕,身后跟着额头受伤的苏雨晴。老道惨叫后退,断臂处竟无鲜血流出,反而爬出无数白蛆! "阴山派的尸解仙?"林风瞳孔骤缩,"你把自己炼成了活尸!" 老道狞笑着扯开道袍——他的胸口嵌着块八卦镜,镜中困着个痛苦挣扎的魂魄,赫然是他自己的模样! "既然看破,就更留不得你们!" 井水突然炸开,一条水桶粗的蓝黑色蛟尾破水而出,直劈林风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昏迷的徐应德猛然抬头,喉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蛟啸—— "吼——!" 声波竟将蛟尾震偏三分。趁此机会,苏雨晴将一瓶液体泼向老道胸口八卦镜。 "啊!黑狗血?!" 镜面皲裂的瞬间,井中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吟。最后一条铁链寸寸崩断,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 第151章 双蛟斗 锁龙井彻底崩塌。 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暴雨中现出蛟龙真身——蓝黑色的鳞片覆盖着火车般粗壮的身躯,腹下生着四只利爪,头顶独角泛着森冷寒光。它在云层中翻腾,每一次扭动都引发雷鸣电闪。 而地面上,徐应德身上的铁链寸寸断裂。他缓缓站起,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黑色鳞片,十指化为利爪,脊椎节节突起,一条布满骨刺的蛟尾刺破裤管甩出! "师父!"林风目眦欲裂,却见徐应德转头望来——那双眼睛已完全变成爬行动物的竖瞳,但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清明。 "...走..." 沙哑的嘶吼声中,徐应德猛然跃起,竟也腾空而上!他的身形在半空中扭曲膨胀,化作一条稍小些的墨蛟,直扑云中巨蛟而去。 两条蛟龙当空相撞,炸开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内的玻璃。林风拽着苏雨晴躲到断墙后,看见天空被青黑二色光芒撕成两半。 "那是...师父的意识还在?"苏雨晴声音发抖。 林风紧握青铜剑:"蛟蛊借的是锁龙井里那位的血脉,师父在用最后的人性引导它护城而非屠城!" 突然,独臂老道从废墟中爬出,胸口八卦镜已碎,露出里面干瘪发黑的心脏。他癫狂大笑着掏出一面血色令旗:"阴山弟子听令!布血河大阵!" 暗处立刻窜出数十个穿橙色雨衣的人,每人手持一截滴血的铁链——正是断裂的镇海铁残件!他们将铁链抛向空中,铁链竟自行编织成一张巨网,将两条缠斗的蛟龙同时笼罩。 "他们要抽龙筋炼长生药!"林风咬牙冲出去,却被一道铁链抽中后背,顿时皮开肉绽。 空中,两条蛟龙痛苦翻滚。老道咬破舌尖喷出血箭,血箭在空中化作符咒印在网上:"抽!" 铁链网骤然收紧,蛟鳞纷飞如雨。就在这生死关头,徐应德所化的墨蛟突然转头,一口咬住蓝蛟的独角,带着它朝锁龙井废墟俯冲而下! "不!"老道惊恐大喊,"下面是——" 轰隆!!! 两条蛟龙撞入井中的瞬间,地底传来闷雷般的巨响。整个城区的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裂缝中喷出炽热的白气。 林风突然想起鬼市摊主的话:"天火余烬...井下有熔炉!" *** 井底别有洞天。 穿过百米深的竖井后,竟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矗立着座三丈高的青铜熔炉,炉身刻满日月星辰图案,此刻正散发着暗红色光芒。 两条蛟龙砸进地下暗河,徐应德趁机挣脱铁网。他挣扎着爬向熔炉,每走一步身上就剥落大片鳞甲,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人形。 "原来...如此..." 熔炉旁的石碑上,赫然刻着真相: 【洪武二十八年,刘基于此镇杀妖蛟。然蛟魂不灭,遂取天外陨星铸炉,以地心为火,炼其魂魄为"镇海铁"。然蛟性刚烈,铁中永留暴戾之气,故深埋地底,后世不可轻动】 "所以镇海铁本身就含有蛟魂..."徐应德惨笑,"难怪能引动我体内蛟蛊..." 身后水花炸响,重伤的蓝蛟扑来!徐应德转身迎战,却在交手瞬间突然变招,一把抱住蓝蛟冲向熔炉! "师父!"追下来的林风惊呼。 "蛟魂归位...炉火重燃..."徐应德用最后的人声嘶吼,"用...五雷剑...封炉!" 林风泪流满面地举起青铜剑,剑身雷光与炉中喷出的白焰相映。就在两条蛟龙没入炉口的刹那,他狠狠将剑插入炉身星图中央的凹槽—— 嗡!!! 熔炉爆发出刺目白光,炉壁星辰图案逐一亮起。地下河瞬间蒸发,无数铁链虚影从炉中射出,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 炉内传出惊天动地的龙吟,随后归于寂静。 *** 三天后,医院。 林风拆开徐应德胸口的纱布,露出下面暗红色的龙形烙印:"蛟魄烙心...师父您现在算是半人半蛟了。" 病床上的徐应德虚弱地笑笑:"总比变成怪物强。" 苏雨晴推门而入:"化验结果出来了,那些工人尸体里发现的蓝色黏液..." "是蛟血稀释后的产物。"徐应德望向窗外晴空,"阴山派用克隆技术批量培育蛟血细胞,难怪能仿制镇海铁的气息引动真蛟。" 林风突然压低声音:"师父,我在熔炉残骸里发现了这个。" 他展开一块烧焦的丝绸,上面残留着半个徽记——双蛇缠绕的权杖,正是国际某着名生物科技公司的标志。 "科学嫁接玄学..."徐应德眼神转冷,"看来有人想量产蛟龙。" 突然,电视新闻插播紧急消息:东海钻井平台失踪的七名工程师,今晨全部出现在沙滩上,他们声称被"海底发光的人"所救,而七人胸口都有若隐若现的鳞片状纹路... 徐应德猛地坐起,锁骨处的蛟纹微微发烫。 远处海平线上,不知何时聚起了奇异的七彩云霞。 第152章 深海龙宫 东海之滨,渔村码头。 深夜,老渔民陈阿大拖着一网沉甸甸的渔获上岸,渔网中却不见鱼虾,只有一个布满铜锈的青铜箱。箱盖上刻着扭曲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 "这啥玩意儿?"同船的年轻人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箱体就惨叫缩回——他的手指竟长出了半透明的蹼! 第二天清晨,参与打捞的七名渔民全部病倒。他们脖颈两侧裂开细缝,逐渐形成鳃状的器官,皮肤上浮现出青蓝色的鳞片纹路,嘴里不断吐出咸腥的海水。 *** 海川市医院,特殊隔离病房。 苏雨晴戴着橡胶手套,小心地检查患者颈部的鳃裂:"不是病变...这些器官结构完整,甚至有完整的毛细血管网络。" 病床上,陈阿大的瞳孔已变成鱼类般的灰白色。他机械地重复着:"龙宫...开...龙宫...开..." 林风用银针挑起患者吐出的海水,在酒精灯上一烤,水珠竟凝而不散,泛出诡异的荧光:"这不是普通海水,含有高浓度生物灵力。" 徐应德站在窗边,锁骨处的蛟纹隐隐发烫。自东海异象出现后,他体内沉寂的蛟魄就开始躁动,每到子时便浑身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呼唤。 "师父,您看这个。"林风递过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卫星云图:东海某处海域出现直径千米的漩涡,漩涡中心有个模糊的巨大阴影,形状如同—— "盘龙。"徐应德瞳孔收缩,"有人在开启海底龙宫。" *** 渔村祠堂,青铜箱被供奉在神龛上。 村长带着村民跪拜,香炉里插着三柱手臂粗的红香。当徐应德三人闯入时,正好看见骇人一幕—— 香火烟气凝聚成束,被青铜箱上的符文尽数吸收。箱盖"咔嗒"弹开一条缝,腥咸的海风瞬间充满祠堂! "退后!" 徐应德甩出五帝钱布阵,但为时已晚。箱中涌出粘稠的蓝雾,接触到雾气的村民纷纷倒地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角质化,变成鱼鳞般的硬甲。 林风一剑劈向青铜箱,剑刃却在接触箱体的瞬间被锈蚀!箱盖完全打开,里面竟是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每搏动一次就喷出大量蓝雾。 "以心为钥..."徐应德脸色剧变,"这是鲛人血祭!" 祠堂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幽蓝的海水。数十条半人半鱼的黑影从水中跃出,它们长着人类躯干和鱼尾,面部却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圆口。 "深海鲛卫!"林风拉着苏雨晴急退,"它们守的是——" 话音未落,整个渔村剧烈震动。远处海面升起百米高的巨浪,浪尖上站着个穿古袍的男子,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眉心一片金色逆鳞熠熠生辉。 "龙君..."徐应德体内蛟魄疯狂躁动,差点让他跪倒在地,"东海龙宫的巡海夜叉!" 古袍男子隔空一抓,徐应德竟不受控制地飞向他!林风甩出墨斗线缠住师父的腰,线却瞬间崩断。 "徐家后人。"夜叉的声音如同海啸轰鸣,"借你蛟魄一用。" 就在徐应德要被擒住的刹那,他胸口的龙形烙印突然爆发金光!夜叉痛呼一声缩手,惊疑不定:"这是...天火熔炉的印记?" 海面突然炸开,另一道黑影破浪而出——正是那日锁龙井中的蓝蛟!它独角已断,浑身伤痕,却凶悍地撞向夜叉。 两条蛟龙级的存在在空中厮杀,冲击波掀翻了半个渔村。趁此混乱,林风背起昏迷的徐应德就跑,苏雨晴却停下脚步:"等等...那个青铜箱!" 箱中心脏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箱底刻着一幅微缩海图,图中标注的红点正在他们脚下! *** 海底,万丈深渊。 真正的龙宫并非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一座巨大的青铜城。城市中央矗立着十二根盘龙柱,每根柱上都缠绕着粗大的玄铁链,锁着一具山岳般的龙骨。 龙骨心脏位置插着柄青铜剑,剑柄上的七星图案正逐渐暗淡。 夜叉跪在龙骨前恭敬道:"陛下,天火熔炉的传承者出现了,他体内有..." "我知道。" 空灵的童声突然响起。龙骨眼窝中亮起两团蓝火,竟化作个穿红肚兜的孩童虚影。他赤脚踩在龙首上,脚踝铃铛叮当作响。 "当年刘伯温斩我龙身,镇我龙魂,却灭不了我的本源。"孩童笑嘻嘻地踢了踢青铜剑,"现在七星将熄,该让这些凡人尝尝..." 他突然转头看向某处,表情首次出现波动:"她怎么醒了?" 龙宫最深处的水晶棺中,一具女尸缓缓睁开了眼睛——正是赵小柔! *** 渔村临时诊所。 徐应德在剧痛中醒来,发现枕边多了片金色逆鳞。鳞片上沾着海藻,却散发出赵小柔特有的尸香。 林风面色凝重地推门而入:"师父,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东海出现十二级异常海啸;好消息是..."他展开一张卫星照片,龙宫上方的海水中,隐约可见个穿红肚兜的小孩身影,"我们终于知道谁在幕后操控一切。" 徐应德握紧逆鳞,蛟瞳中燃起金色火焰:"不是蛟斗,不是龙争..." "是延续六百年的屠龙局。" 第153章 龙童 徐应德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浩瀚的海面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蓝。远处,一个穿红肚兜的孩童赤足踏浪而来,脚踝上的银铃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应德。”孩童开口,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六百年了,你终于来了。” 徐应德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竟是一条蛟龙。 “你是谁?” 孩童咧嘴一笑,露出不属于人类的尖锐牙齿:“我是东海龙君,也是被刘伯温斩灭真身的……龙童。” 话音未落,梦境骤然崩塌。 *** 徐应德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后背。窗外暴雨倾盆,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病房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林风用朱砂临时画的镇邪阵。 “师父!”林风立刻凑过来,手里还攥着一沓泛黄的古籍,“您昏迷了整整三天!” 徐应德撑起身子,胸口龙形烙印灼痛难忍:“东海情况如何?” “十二级海啸已经形成,沿海三城紧急撤离。”苏雨晴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最新的卫星云图,“更诡异的是,海底地震导致一座古城浮出水面——就是那座青铜龙宫。” 照片上,一座巨大的青铜城半露于海面,十二根盘龙柱直指苍穹,中央锁着一具山岳般的龙骨。而龙骨之上,隐约可见一个孩童的虚影。 林风压低声音:“师父,我们查到了‘龙童’的来历。” 他展开一本残破的《大明异闻录》,指着其中一页: 【洪武二十七年,东海有龙作乱,掀巨浪毁城三十六座。帝命刘基降龙,基以天外陨铁铸剑,斩龙首于东海之滨。然龙魂不灭,化童子貌,口吐人言曰:“六百年后,吾当复生,水淹九州。”基遂锁其魂于龙骨,镇于海底,以七星剑封之】 “所以那红肚兜的孩子……”苏雨晴声音发颤。 “就是六百年前被刘伯温斩杀的东海龙君。”徐应德握紧拳头,“他借龙童之形重生,现在要完成当年的复仇。” 话音刚落,病房的玻璃突然炸裂! 狂风夹杂着咸腥的海水灌入,一个湿漉漉的身影爬进窗台——是陈阿大! 但这时的他,已经完全异变。脖颈两侧的鳃裂开合,皮肤覆盖着青蓝色的鳞片,双眼浑浊如死鱼。 “龙……君……召……见……” 他嘶哑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后猛地扑向徐应德! *** 千钧一发之际,林风甩出墨斗线缠住陈阿大的脖子,苏雨晴则抄起手术刀刺向他背后的鳃裂。异变的渔民惨叫一声,伤口处喷出蓝色的血沫。 徐应德强忍剧痛,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一道血符,一掌拍在陈阿大额头! “破!” 陈阿大浑身抽搐,鳞片迅速剥落,最终瘫软在地,恢复了人形。但他眼中的生机已经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喃喃: “龙宫……开……赵……” “赵?”林风一愣,“难道是指赵世荣?” 徐应德猛地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那片金色逆鳞:“不,是赵小柔!” 鳞片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什么。 *** 深夜,三人潜入已被海水淹没大半的赵氏大厦地下车库。 积水漫过膝盖,冰冷刺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水面上漂浮着无数死鱼,鱼眼全都诡异地望向同一个方向——车库深处的一扇锈蚀铁门。 “档案室显示,这扇门后是赵世荣的私人储藏室。”苏雨晴翻着手机里的建筑图纸,“但结构图上……这里本该是实心墙体。” 林风用桃木剑撬开门锁,铁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门后不是储藏室,而是一口井。 井沿刻着与锁龙井一模一样的符文,井水漆黑如墨,八条粗大的铁链延伸至井底。但此刻,铁链已经全部断裂。 “第二口锁龙井……”徐应德声音沙哑,“赵世荣在自家地下复刻了锁龙井的格局!” 突然,井水沸腾!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伸出水面,抓住井沿。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一张惨白的脸缓缓浮出—— 赵小柔! 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龙类的竖瞳,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细密的尖牙:“徐……应……德……” 林风立刻结印护在徐应德身前,但赵小柔并没有攻击。她僵硬地抬起手,指向井底:“他……要……醒……了……” 话音未落,整座大厦剧烈震动! 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徐应德胸口的龙形烙印突然灼烧般剧痛,他踉跄着跪倒在地,视野被一片血色覆盖—— 恍惚间,他看见海底龙宫中,那具被青铜剑钉住的龙骨……正在缓缓抬头! *** 东海,浮出水面的青铜城。 红肚兜的龙童赤脚站在龙骨之上,小手轻抚剑柄:“快了……就快了……” 他忽然转头,看向某个方向,露出天真的笑容:“啊,你也感觉到了对吗?徐应德体内的……天火。” 海底深渊中,一双巨大的金色竖瞳缓缓睁开。 第154章 龙骨苏醒 东海海面,风暴肆虐。 青铜龙宫已经完全浮出水面,十二根盘龙柱上的铁链寸寸断裂。中央那具山岳般的龙骨发出“咔咔”的声响,脊椎一节节亮起幽蓝的光芒。 红肚兜的龙童坐在龙骨头颅上,晃着脚丫哼着童谣:“龙骨醒,七星灭,海水倒灌淹人间……” 突然,他停下动作,歪头看向远方:“哦?来了?” *** 海川市海岸线。 徐应德站在防波堤上,狂风掀起他的衣角。他胸口的龙形烙印已经蔓延至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密的鳞片纹路。 林风背着法器箱,脸色凝重:“师父,蛟魄和天火印记在融合……您身体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徐应德盯着远处海面上那座青铜城,“龙童要借赵小柔的尸身引动龙君彻底复苏,一旦成功,东海沿岸所有城市都会被海啸吞没。” 苏雨晴匆匆跑来,手里拿着刚解密的赵家档案:“查到了!二十年前赵小柔根本不是意外死亡——她是被选中的‘容器’!” 档案照片上,十六岁的赵小柔站在东海边,脚踝上戴着一枚银铃。而在她身后的海水中,隐约有个穿红肚兜的孩童影子。 “龙童早就盯上她了。”徐应德握紧拳头,“纯阴命格的少女,最适合作为龙魂转生的躯壳。” 突然,防波堤下的海水剧烈翻腾!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浮出水面——是那些异变的渔民。他们脖颈两侧的鳃裂开合,皮肤覆盖鳞片,眼中泛着幽蓝的光。 “龙……君……万……岁……” 他们齐声嘶吼,声音非人。 *** 海底龙宫深处。 赵小柔的尸身漂浮在龙骨前,红肚兜的龙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乖,该醒了。” 他咬破手指,将一滴金色的血滴在赵小柔眉心。 尸身猛地睁眼! 这一次,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龙类的竖瞳,皮肤浮现出淡蓝色的龙鳞纹路。她缓缓张口,发出的却是低沉的龙吟! 龙骨随之共鸣,脊椎上的蓝光越来越亮。插在心脏位置的青铜剑剧烈震颤,剑柄上的七星一颗接一颗地熄灭。 “对,就是这样……”龙童兴奋地手舞足蹈,“七星灭,龙君醒!” 当最后一颗星熄灭时,整座龙宫轰然震动! *** 海面上,徐应德突然单膝跪地,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 “来不及了……”徐应德擦去嘴角的血,“龙君……苏醒了。” 远处的青铜城爆发出冲天蓝光,海水向两侧分开,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升起—— 那是一条完整的巨龙! 蓝黑色的鳞片覆盖着山岳般的躯体,四只利爪撕裂海浪,龙首上的独角闪烁着寒光。而在龙首之上,站着红肚兜的龙童和已经完全龙化的赵小柔。 巨龙仰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霎时间,方圆百里的海面掀起百米巨浪! “完了……”林风脸色惨白。 “不,还有机会。”徐应德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灼灼发光的龙形烙印,“蛟魄和天火印记融合后,我看到了刘伯温留下的后手。” 他指向巨龙心脏位置:“七星剑虽然被破,但剑灵还在。只要能靠近龙心,就能重新激活封印!” “可怎么靠近?那玩意儿一口就能吞掉航母!”林风绝望道。 徐应德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苏雨晴:“还记得锁龙井下的天火熔炉吗?” 苏雨晴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要用熔炉的力量?!” “蛟魄、天火、龙魂……”徐应德苦笑,“这本就是刘伯温设计好的局。” 他猛地将双手插入胸口烙印,在剧痛中硬生生扯出一团金色的火焰! “师父不要!”林风扑上去,却被气浪掀翻。 火焰中,徐应德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化,皮肤覆盖上龙鳞,脊椎延伸出尾巴,最后—— 化作一条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蛟龙! “林风,布‘引雷阵’。”火焰蛟龙口吐人言,“苏雨晴,准备‘安魂咒’。” 说完,他腾空而起,直扑远处的东海龙君! *** 两条巨龙在空中相撞,爆发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十里的云层。火焰与海水交织,天空被染成金蓝二色。 龙童站在龙首上尖叫:“杀了他!杀了这个叛徒!” 赵小柔所化的龙女则静静观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徐应德抓住机会,一口咬住东海龙君的颈部,带着它坠向海面!两条巨龙纠缠着沉入海底,直冲龙宫遗址。 “就是现在!”火焰蛟龙怒吼。 海面上的林风立刻启动引雷阵,苏雨晴诵念安魂咒。 海底龙宫中,那柄被拔出的七星剑突然发出嗡鸣,化作流光刺向龙君心脏! “不——!”龙童尖叫着想阻拦,却被一道蓝光挡住—— 是赵小柔! 她眼中流下蓝色的血泪,用最后的人性死死抱住龙童:“对……不起……父亲……” 七星剑精准刺入龙君心脏,剑身爆发出耀眼的星光。已经熄灭的七星重新亮起,龙骨上的蓝光迅速暗淡。 “不!这不可能!”龙童的身体开始崩解,“我明明计算好了一切……” 火焰蛟龙松开龙君,变回人形的徐应德虚弱地漂浮在海水中。他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龙骨,以及消散的龙童,轻声道: “你算漏了一点……人性。” 赵小柔的尸身缓缓下沉,在彻底消失前,她对着徐应德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 三天后,海啸预警解除。 林风扶着徐应德站在海边,后者胸口的龙形烙印已经变成淡金色,不再灼痛。 “所以,赵小柔其实一直留有意识?” “嗯。”徐应德望着平静的海面,“她忍了二十年,就为了最后那一刻。” 苏雨晴小跑过来,举着手机:“刚收到的消息,东海打捞队发现了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箱,箱盖敞开,里面空空如也。但箱底刻着一行小字: 【下一个甲子,再见】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六十年后还会卷土重来?” 徐应德摩挲着胸口的烙印,轻声道: “所以,我们得准备好。” 第155章 天师传承 海川市郊,青松观。 这座荒废多年的道观近日忽然香火重燃。徐应德盘坐在三清殿内,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金芒。他胸口的龙形烙印已经完全稳定,化作一道古朴的纹路,仿佛与生俱来。 林风端着茶进来,看到师父正在翻阅一本泛黄的古籍:“师父,您这三天不吃不喝,就研究这本破书?” “《龙虎玄坛秘录》,张天师亲笔。”徐应德指尖轻抚书页,“里面记载了如何炼化蛟魄为己用。”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师徒二人同时警觉抬头—— 道观院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 一袭白衣,背负长剑,腰间悬着枚青铜八卦镜。来者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冷峻,最奇特的是他的瞳孔,竟呈现淡淡的金色。 “徐应德。”白衣人开口,声音如金铁交鸣,“私自融合蛟魄,触犯龙虎山戒律第十七条,当废去修为,逐出玄门。” 林风立刻拔剑挡在师父身前:“你谁啊?!” 白衣人袖袍一振,一枚玉牌飞射而来,深深嵌入青石地板—— 【龙虎山·天师府·执法堂首座·张清微】 徐应德缓缓起身:“张师兄,二十年不见,你倒是风采依旧。” ***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 张清微指尖轻叩茶几,每敲一下,就有一道无形气劲震得茶杯出现裂痕:“当年你盗走《五雷斩邪剑诀》叛出师门,如今又擅自融合蛟龙之力。徐师弟,你可知罪?” “盗?”徐应德冷笑,“那本就是我师父的遗物!” “你师父?”张清微眼中金芒暴涨,“张景玄私通妖邪,炼制禁术,早被革除天师籍贯!他留下的东西都是邪物!” 林风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师祖的事。 徐应德胸口龙纹微微发亮:“师兄今日来,不只是为了翻旧账吧?” “聪明。”张清微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我要你体内的天火蛟魄。” 话音未落,他背后长剑自动出鞘,剑身竟缠绕着紫色雷光! 林风认得这剑——龙虎山镇山之宝“紫霄雷罚剑”! “跑!”徐应德一掌推开林风,自己则被雷光劈中,整个人撞穿三清神像,重重砸在墙上。 张清微缓步走近:“别挣扎了。你师父当年研究的‘十二惊惶’之术,如今正好用在你身上。” 十二惊惶? 徐应德瞳孔骤缩——那是传说中张天师封印的十二种灭世灾厄! *** 道观后院。 林风拼命翻着师父的箱子,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个铁匣。匣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笔迹苍劲有力: 【吾徒应德亲启——景玄绝笔】 他犹豫片刻,还是揭开了符纸。 匣中只有三样东西:一本残缺的《十二惊惶录》,一块刻着“天师”二字的青铜令牌,以及……一根干枯的手指。 手指断面平整,皮肤呈淡金色,指甲尖锐如爪。 林风刚碰到那根手指,突然眼前一黑—— 恍惚中,他看见六百年前的龙虎山。 张景玄浑身是血,跪在大殿中央。他的右手食指被齐根切断,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金光。 “弟子甘受责罚,但‘十二惊惶’确已现世……” “住口!”高座上的老天师怒喝,“再敢胡言,逐你出师门!” 画面一转,变成张景玄独自在密室中书写: 【东海龙童只是第一个,剩余十一个惊惶将陆续苏醒。若见此信,速寻“天师骨”……】 “林风!” 苏雨晴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前殿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屋顶都被雷光掀飞了半边。 林风抓起青铜令牌和那根手指就往前冲。 *** 三清殿已成废墟。 徐应德半跪在地,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张清微的剑尖抵在他咽喉,另一只手正结着古怪的法印。 “抽魂夺魄之术?”徐应德咳着血,“堂堂执法首座,用这等邪法?” “对付邪修,自然用邪法。”张清微冷笑,“等取了你的蛟魄,我就能……” “就是什么?” 林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清微回头,看到年轻人手中高举的青铜令牌,脸色骤变:“天师令?!怎么会在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风将那块令牌狠狠拍在了那根断指上! 轰——!!! 耀眼的金光爆发,整座道观被照得如同白昼。金光中,一个虚幻的老道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张景玄! “孽徒!”老道虚影怒喝,“当年你勾结‘惊惶’,害我身死,今日该还债了!” 张清微面如死灰:“师、师父……” 徐应德热泪盈眶:“师父!” 张景玄的虚影转向爱徒,目光柔和下来:“应德,天师骨可镇‘惊惶’。你体内的蛟魄已与天火相融,正是……” 话未说完,虚影突然消散。那根断指化作金粉,飘落在徐应德胸口龙纹上,与之完美融合。 张清微见状,竟转身就逃! “想走?” 徐应德抬手虚抓,一道龙形金光离体而出,瞬间缠住张清微。后者惨叫一声,体内被逼出团黑气,黑气中隐约有张狰狞的鬼面! “这是……‘贪嗔痴’三毒化身?”林风震惊道,“他被附体了?!” 黑气发出刺耳尖啸,想要遁走。徐应德胸口的龙纹突然睁开一只竖瞳,金光如剑,将黑气彻底净化。 张清微瘫软在地,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我做了什么?” *** 夜深人静。 徐应德站在残破的三清像前,手中捧着那本《十二惊惶录》。第一页画着红肚兜的龙童,第二页是张狰狞鬼面,后面十页却都是空白。 “所以东海龙童只是第一个‘惊惶’?”林风凑过来看,“剩下十一个是什么?” “不知道。”徐应德轻抚胸口的龙纹,“但师父留下的‘天师骨’与我融合后,我能感觉到……” 他望向西北方向:“下一个‘惊惶’,已经在苏醒了。” 苏雨晴匆匆跑来,举着手机:“刚收到的消息,昆仑山冰川融化,露出了一座青铜古城!” 照片上,古城中央矗立着九尊无头神像。每尊神像的断颈处,都缠绕着血色藤蔓…… 第156章 无头神像 昆仑山脉,海拔五千米处。 一支科考队正在冰川裂缝边缘搭建营地。三天前,卫星在这片区域发现了裸露的青铜古城遗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广场上的九尊无头神像。 队长郑岩调整着氧气面罩,声音在寒风中发颤:“大家注意,神像周围的红色藤蔓有古怪,千万别碰!” 话音刚落,队员小李突然惨叫一声。他好奇摸了下藤蔓,此刻那东西竟如活蛇般缠上他的手臂!更恐怖的是,藤蔓接触的皮肤瞬间干瘪发黑,像被吸干了血肉,而衣袖却完好无损。 “救……命……” 小李的呼救戛然而止。藤蔓暴长,眨眼间将他裹成茧状。当其他队员用冰镐撬开时,里面只剩下一具包着人皮的骨架! *** 海川市医院,特殊病房。 徐应德正在给一个渔民孩子换药。男孩脖颈两侧的鳃裂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徐医生,我还能下海吗?”男孩怯生生地问。 “当然能。”徐应德笑着摸摸他的头,“不过要等疤痕完全消失。” 他指尖悄悄渡了丝金芒,男孩颈间的疤痕又淡了几分。自从融合天师骨,他发现自己能操控那股力量治病救人,只是每次使用都会加速蛟纹的蔓延。 苏雨晴推门而入,脸色凝重:“昆仑科考队出事了!七名队员被不明生物袭击,幸存者出现严重贫血和脏器衰竭,军方专机正把他们送来。” 徐应德眉头一皱:“症状?” “全身血液莫名流失,但体表无伤口。”苏雨晴调出照片,“最奇怪的是,他们衣服都完好无损。” 照片上,病人们皮肤呈现诡异的灰白色,血管清晰可见,却呈现墨绿色。徐应德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被“噬血藤”吸干的症状! “准备朱砂、银针和新鲜鸡血。”他迅速脱下白大褂,“另外,联系林风带上五雷剑。” *** 停机坪寒风凛冽。 当军用运输机舱门打开时,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腐臭味。七具担架被抬下,上面盖着的白布随着寒风掀起一角—— 担架上的“人”已经不成人形,皮肤紧贴骨骼,像被抽空的人皮标本。更骇人的是,他们大张的嘴里长满了细密的红色根须! “这……这根本不可能是医学范畴的病例!”随行军医声音发抖。 徐应德示意众人退后,自己掀开首具担架的白布。他双指并拢按在死者眉心,闭目感应。 突然,死者猛地睁眼!本该是眼白的位置完全被红色藤蔓占据,嘴里发出植物摩擦般的沙沙声: “……血……祭……” 徐应德闪电般将一张黄符贴在死者额头,那具躯体顿时剧烈抽搐,大量藤蔓从七窍钻出,在空中疯狂舞动! “退后!” 林风及时赶到,五雷剑凌空一斩,雷光将藤蔓尽数劈碎。碎藤落地后竟化作一滩滩腥臭的血水。 “不是普通邪物。”徐应德擦去额头的汗,“这是‘血菩提’,只生长在极阴之地,以活人精血为养料。” 苏雨晴突然指着最后那具担架:“这个还有呼吸!” 担架上是个年轻女队员,她胸口微弱起伏,颈动脉处有个奇怪的印记——九条红藤缠绕着无头人形。 徐应德立刻把脉,脸色越来越沉:“她体内被种了‘血藤蛊’,正在吞噬剩余的精血。” “能救吗?”林风小声问。 “要找到母藤。”徐应德取出三根银针,分别刺入女子人中、膻中、气海三穴,“我先用‘三才锁魂针’暂缓蛊毒发作。” 银针刚入穴,女子突然睁眼,一把抓住徐应德手腕!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掐入他皮肉。 “九……神……醒……”她诡异地笑着,声音忽男忽女,“……下一个……是你……” 徐应德腕间的蛟纹突然发烫,竟将那女子烫得惨叫松手。她蜷缩着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 一片血色藤叶从她嘴角滑落,叶脉构成清晰的四个字: 【昆仑之眼】 *** 深夜,医院天台。 徐应德摊开昆仑山脉的地形图,林风用罗盘推算方位。 “古城位置正好在‘地脉之眼’上。”林风指着地图,“师父,这九尊无头神像会不会是……” “上古封印。”徐应德摩挲着腕间被掐出的伤痕,“我怀疑那根本不是古城,而是座镇魔狱。” 苏雨晴小跑过来:“化验结果出来了,那些红藤含有一种未知生物碱,能让人产生严重幻觉。”她递过平板,“更奇怪的是,它的dnA结构与冬虫夏草有90%相似度。” “虫草?”林风瞪大眼睛,“难道这些藤蔓其实是……” “某种寄生真菌。”徐应德目光凝重,“而且很可能是人为培育的。” 他胸口的天师骨突然微微发烫——这是对同类气息的感应。昆仑山里,有另一个“惊惶”正在苏醒! *** 病房里,最后一具“尸体”突然坐起。 它(已经不能称之为“她”)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渐渐顶出人形轮廓。当值班护士闻声赶来时,只见病床上堆着套空荡荡的病号服,床头监控仪器的导线全部插入墙壁,像藤蔓般延伸向黑暗中…… 第157章 寄生之灾 海川市的下水道系统最近频繁堵塞。 维修工老张骂骂咧咧地撬开井盖,手电筒照进去的瞬间,他的咒骂戛然而止——整个下水道内壁爬满了猩红色的藤蔓,像无数血管般蠕动着。更恐怖的是,藤蔓间悬挂着十几个“茧”,每个茧里都裹着一个人形! “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从最近的茧里传出。老张颤抖着用扳手划开茧壁,里面露出张惨白的脸——是三天前失踪的环卫工人! 那人刚被拉出半截身子,突然双眼翻白,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凸起。下一秒,他整个人像融化的蜡像般坍缩,化作一滩腥臭的红浆,被藤蔓贪婪地吸收殆尽。 老张连滚带爬地逃出井口,却没注意到有根细藤已经缠上了他的脚踝…… *** 市立医院,隔离病房。 徐应德正在检查老张的情况。这个壮硕的维修工现在瘦得皮包骨头,手臂上布满蛛网状的青紫色纹路。 “徐、徐大师…”老张艰难地开口,“那些藤蔓…会说话…” “说什么?”林风赶紧记录。 老张的瞳孔突然变成诡异的竖瞳,声音也变成了沙沙的植物摩擦声:“他们说…要凑齐九种血…复活神…”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搐起来,皮肤下血管暴凸,像有无数虫子在里面钻行。徐应德迅速抽出银针刺入他周身大穴,同时咬破指尖,在病人额头画了道血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镇!” 老张的挣扎渐渐平息,但徐应德的表情更凝重了:“不是普通寄生,他的魂魄正在被同化。” 苏雨晴匆匆推门而入:“化验结果出来了,感染者血液里都检测到一种特殊真菌孢子。”她调出显微镜影像,“最奇怪的是,这些孢子的活性会随月相变化——满月时繁殖速度加快十倍!” 林风掐指一算,脸色顿变:“不好,今晚就是满月!”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栋医院突然停电,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众人毛骨悚然地发现—— 走廊墙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红色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病房蔓延! *** “结阵!” 徐应德甩出七枚铜钱钉在地上,形成北斗七星阵。林风则迅速用朱砂在门窗上画符,苏雨晴把医用酒精倒在纱布上制成简易火把。 藤蔓碰到铜钱阵时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涌上来。更可怕的是,天花板开始滴落红色黏液,落在哪里哪里就冒出缕缕白烟。 “师父,它们在找什么?”林风挥剑斩断几根探进来的藤须。 徐应德看向病床上的老张:“不是找什么,是在筛选——他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吧?” 苏雨晴震惊地翻看病历:“你怎么知道?” “因为六百年前被献祭的九十九人,全是这个血型。”徐应德从怀中取出《十二惊惶录》,翻到新显现的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九尊无头神像,每尊神像脚下都堆着穿古装的尸体。旁边小字记载: 【洪武二十九年,昆仑现九头妖树,食人精血。刘基斩其首,以九十九AB阴血者镇之,建青铜城压其根】 “所以那些神像不是装饰…”林风倒吸凉气,“是镇压妖树的封印?!” 突然,病床上的老张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他的胸口裂开个大洞,无数红藤喷涌而出,瞬间击碎了铜钱阵! “退后!” 徐应德一把扯开衣襟,胸口龙纹金光大盛。他双手结印,一道火龙虚影呼啸而出,将扑来的藤蔓烧成灰烬。但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整面墙都在蠕动。 “去楼顶!” 三人拖着昏迷的老张冲上楼梯,身后走廊已完全被红色淹没。最骇人的是,那些被藤蔓缠住的医护人员并没有死,而是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追来,嘴里重复着:“血…祭…血…祭…” *** 天台寒风凛冽。 徐应德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空中画符:“林风,布‘引雷阵’!苏雨晴,准备输血设备!” “输血?”林风一边撒铜钱布阵一边问,“给谁输?” “给我。”徐应德扯开袖子,露出血管已经变成青紫色的手臂,“老张体内的孢子母体在我身上种了标记,现在只有我的血能引它们出来。” 苏雨晴手忙脚乱地准备器械:“可你会失血过多…” “不会。”徐应德平静地伸出手臂,“我有龙血。” 当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流出的竟是淡金色的血液!这些血通过导管滴落在天台中央,立刻腐蚀出个冒着白烟的浅坑。 仿佛闻到腥味的鲨鱼,所有藤蔓发疯般涌向那滩金血。当大部分藤蔓聚集时,徐应德大喝:“现在!” 林风立刻启动引雷阵,苏雨晴则点燃酒精瓶扔向血泊。 轰——!!! 金色血液遇火即燃,火浪瞬间吞没整片藤海。烈焰中,藤蔓扭曲成一个个痛苦的人形,发出凄厉的惨叫。 突然,燃烧的藤蔓全部僵住,然后齐刷刷转向西方——昆仑山的方向。它们用最后的力量组成几个大字: 【月满,神临】 随即化为灰烬。 *** 黎明时分,众人精疲力竭地回到病房。 老张的寄生症状神奇地消退了,只是身体极度虚弱。徐应德给他把完脉,突然皱眉:“你祖上是昆仑山人士?” “啊?”老张茫然道,“我太爷爷那辈确实从西边迁来的…” 徐应德与林风对视一眼——果然,这些感染者都是当年祭品的后代! 苏雨晴正在整理器材,突然惊呼:“你们快看新闻!” 电视上正在播放紧急通告:昆仑山冰川突然剧烈震动,科考站传回的最后画面里,九尊无头神像全部倒塌,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血色洞窟…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窟边缘的冰层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现代人的名字—— 其中赫然有老张的全名! 第158章 名字的诅咒 海川市疾控中心,凌晨三点。 徐应德站在隔离病房外,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患者——短短三天,这些人已经瘦得形销骨立,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仿佛生命力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 最令人不安的是,每个病人的胸口都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名字,笔迹与昆仑冰川上刻的一模一样。 “不是病毒感染。”苏雨晴摘下口罩,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所有检测结果都显示正常,但他们的细胞端粒正在以百倍速度缩短……就像被强制加速衰老。” 林风翻着古籍,突然指着一行小字:“师父!《十二惊惶录》里提到过类似情况——‘名咒’!” 书页上画着九个人形木偶,每个木偶胸口都刻着名字,被红线连接到一个无头神像上。旁边批注:【名载于冰,魂系于神,九十九人尽,则神首重生】 “有人在用现代手段复刻六百年前的邪术。”徐应德目光骤冷,“通过名字为媒介,隔空吸取生魂。” 突然,病房里的监控仪器同时发出刺耳警报。众人冲进去时,最严重的那个病人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他的皮肤开始透明化,肌肉和骨骼清晰可见,最后整个人像融化的蜡像般坍缩,在病床上留下一滩人形水渍。而诡异的是,病号服完好无损地摊在床上,仿佛从来没有人穿过。 “第七个了……”护士颤抖着记录。 徐应德蹲下,用手指蘸了蘸那滩“水渍”,放在鼻尖一闻:“不是水,是液化的人体组织。” 他胸口的龙纹突然灼痛,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皑皑雪山中,年轻时的张景玄浑身是血,将一块青铜令牌按在冰层上。令牌发出的金光中,九个无头黑影发出不甘的嘶吼,渐渐被冻结…… “师父?”林风察觉到异常。 徐应德猛地回神:“我知道张景玄当年做了什么——他用天师骨为引,把九头妖神的魂魄封印在了昆仑冰髓里!” *** 昆仑山腹地,血色洞窟深处。 一支穿着防化服的科考队正小心翼翼地前进。领队的周教授突然停下脚步:“老天……这是什么?” 手电筒照亮的冰壁上,镶嵌着九颗巨大的水晶头颅。每颗头颅内部都封存着团蠕动的黑影,而连接它们的,是密密麻麻的红线—— 这些“线”竟然是凝固的血丝! “教授!冰层下面有东西!”队员惊呼。 众人低头,只见幽蓝的冰层下悬浮着上百具现代装束的尸体。他们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胸口全都刻着名字。最恐怖的是,这些尸体正在缓慢地……融化。 一滴红色液体从洞顶坠落,正好落在周教授防护面罩上。他随手擦掉,却没想到那液体竟腐蚀穿了橡胶手套! “啊!” 剧痛中他甩掉手套,只见掌心皮肤已经变成半透明,并且这种透明化正顺着手臂快速蔓延! “撤!快撤!” 队员们惊恐地往回跑,却没注意到洞窟深处的冰层正在龟裂。九颗水晶头颅中的黑影,同时睁开了“眼睛”…… *** 海川市郊,临时指挥所。 军方代表将卫星照片铺在桌上:“两小时前,科考队失联。最后传回的画面里,冰窟出现了异常生物。” 照片上,几条碗口粗的红色“藤蔓”正从冰缝中钻出。但放大后会发现,那些根本不是植物,而是由无数人体血管纠缠而成的恐怖活物! “血髓虫。”徐应德指着照片,“妖神用被献祭者的血脉培育的寄生体,专门猎杀特定血型的人。” 他展开一张昆仑山脉地形图,用红笔圈出几个点:“必须在月全食前摧毁这九处‘血巢’,否则妖神就能借助天象冲破封印。” “我们凭什么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说法?”年轻的军官冷笑。 徐应德没有解释,只是将手掌按在桌上。下一秒,他整只手臂浮现出龙鳞纹路,指尖燃起金色火焰。 “就凭我能救回那些被标记的人。”火焰在桌上烙出个清晰的龙纹,“但需要军方配合,疏散方圆百里的居民。” 军官还想说什么,通讯器突然响起。听完汇报后,他脸色煞白地抬头:“最新消息……昆仑山脉上空出现了极光现象,范围正在扩大。” “不是极光。”林风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是妖神的魂魄在吸收地脉灵气。” 徐应德已经起身披上道袍:“月全食还剩36小时,行动吧。” *** 当夜,医院天台。 徐应德正在准备破咒法器,林风突然急匆匆跑来:“师父!我发现个蹊跷事——所有被标记的患者,祖上都住在昆仑山南麓的‘青河镇’!” 他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个早已消失的村落。 “青河镇……”徐应德瞳孔骤缩,“那不是普通村子,是当年刘伯温安置祭品后裔的‘守陵村’!” 苏雨晴恍然大悟:“所以妖神复苏后第一个追杀他们?这是报复?” “不,是仪式需要。”徐应德取出一枚青铜钱币,正是当年张景玄留下的信物,“只有用守陵人的血,才能解开……” 他的话戛然而止。 钱币突然变得滚烫,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血色符文——这是天师骨之间的感应! “不好!”徐应德猛地站起,“张景玄的封印被人动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西北方的夜空突然被染成血色。即使相隔千里,也能看到一道猩红光柱从昆仑山脉冲天而起,隐约形成个九头巨人的虚影! 更可怕的是,医院里所有被标记的病人同时坐起,齐声念诵起晦涩的咒文。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整栋楼都在震颤—— “九首……归来……” 第159章 天象之战 月全食之夜,昆仑山脉上空的极光已经扩散至方圆百里,将整片天空染成妖异的血红色。 徐应德站在军用直升机上,俯瞰下方那个巨大的血色洞窟。冰层已经完全融化,露出下方青铜古城废墟的完整轮廓——九座无头神像环绕着一棵参天古树,树干上盘绕着由血管组成的巨型藤蔓,正有节奏地搏动着,如同某种活物的心脏。 “师父,卫星热成像显示树根部位有高能反应!”林风盯着仪器屏幕,“温度正在急速上升,已经超过3000度!” 徐应德胸口的龙纹滚烫如火,天师骨与妖神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强。他望向远处集结的军方部队,沉声道:“来不及疏散了,必须立刻行动。” 直升机降落在冰窟边缘,刺骨的寒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众人刚落地,就听见洞窟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是那些被困的科考队员! “救命!救救我——”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蠕动声。徐应德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点燃一张符纸抛向前方。 符火照亮了骇人的一幕: 十几个科考队员被血管状藤蔓吊在半空,藤蔓从他们的眼耳口鼻钻入,像吸管般抽取着体内的血肉。更恐怖的是,这些人的皮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正是那些被标记的守陵人后裔! “血祭已经开始了。”徐应德脸色凝重,“妖神在通过他们吸收血脉之力。” 突然,整座洞窟剧烈震动! 九座无头神像同时崩裂,从断面喷出滔天血浪。血浪在空中凝聚,逐渐形成一个九头巨人的虚影,每个头颅都长着不同的面孔——老人、孩童、妇女、壮汉…… “六百年了……”九个声音重叠在一起,震得冰壁开裂,“张景玄的债,该还了!” *** 徐应德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血符:“林风,布‘九宫锁魔阵’!苏雨晴,准备镇魂钉!” 他自己则纵身跃向中央那棵妖树,半空中扯开道袍,露出胸膛上完全亮起的龙纹。金光与血光在空中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徐应德!”妖神的一个头颅狞笑,“你体内有天师骨,正好做我复活的容器!” 九道血箭从不同方向射来,徐应德闪转腾挪,仍被其中三道贯穿肩膀。但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火焰! “你以为张景玄为什么选我继承天师骨?”他在半空结印,龙纹脱离皮肤,化作一条五爪金龙,“因为它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囚笼!” 金龙长啸着扑向妖神,九个头颅同时喷出血焰抵抗。趁此机会,林风已经绕到妖树后方,将五雷剑狠狠插入树干!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来!” 剑身迸发的雷光顺着树脉蔓延,大量血管藤蔓被劈成焦炭。苏雨晴则带着医疗队抢救那些幸存的科考队员,用银针封住他们体内残余的寄生藤。 妖神发出痛苦的咆哮,其中一个头颅突然转向林风:“张景玄的徒孙?那你可知你师祖当年做了什么?” 它猛地喷出一团血雾,雾中浮现出六百年前的画面—— 年轻的张景玄站在尸山血海中,手持青铜令牌,脚下跪着九十九个哭泣的孩童。令牌发光瞬间,所有孩童胸口裂开,鲜血化作锁链缠向远处的九头怪物…… “他用无辜孩童的血下咒!”妖神狂笑,“所谓正道,不过如此!” 林风心神剧震,手中剑势微滞。妖神抓住机会,一条血管藤蔓闪电般刺向他心口!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闪现挡在林风身前,藤蔓直接贯穿他的胸膛! 但诡异的是,没有鲜血喷出——藤蔓反而被某种力量定住,开始从末端迅速石化! “什么?!”妖神惊怒交加。 徐应德嘴角溢血,却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你忘了吗?天师骨克尽天下妖邪——” 他双手抓住胸前藤蔓,猛地一扯:“现在,轮到我了!” 轰!!! 龙纹金光大盛,顺着藤蔓逆流而上,瞬间点燃了整棵妖树!妖神的九个头颅同时发出惨叫,虚影开始崩溃。 “不!这不可能!我的名字已经刻在……” “冰髓上?”徐应德冷笑,从怀中掏出那块青铜令牌,“可惜,它现在归我了。” 令牌上赫然刻着妖神的真名——【九灵】! 随着真名被道破,妖神虚影如泡沫般消散。失去支撑的妖树迅速枯萎,那些血管藤蔓也纷纷化为灰烬。 *** 黎明时分,幸存的科考队员被陆续抬出冰窟。极光渐渐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林风扶着虚弱的徐应德坐在直升机旁:“师父,您早知道天师骨是专门克制妖神的?” “不。”徐应德摇头,掀起衣襟——他胸口原本的龙纹已经变成了一道狰狞的裂痕,“张景玄留下的记忆碎片,直到最后一刻才完全解封。” 苏雨晴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密封袋:“在妖树根部发现的,您应该看看。” 袋子里是一片青铜碎片,上面刻着半幅地图和几个模糊的字:【下一处封印在……】 突然,徐应德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竟是金色的血!更可怕的是,他的影子在朝阳下诡异地拉长变形,隐约呈现出龙首人身的轮廓…… 林风和苏雨晴惊恐地对视——师父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第160章 双魂之谜 海川市医院,特护病房。 徐应德缓缓睁开眼睛,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师父!您终于醒了!” 林风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年轻人双眼通红,显然已经守了很久。他连忙按下呼叫铃,又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递过来。 徐应德想说话,却咳出一口淡金色的血。林风眼疾手快地用纱布接住,那血液竟然在布料上形成了奇特的符文,随后渐渐褪色消失。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林风声音发颤,“您的血…能治病。” 他指向隔壁病床——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科考队员正安静沉睡,而昨天这人还因为寄生藤的毒素全身溃烂。 “今早您昏迷中咳血,有几滴溅到他身上,那些溃烂处就开始愈合…” 徐应德撑起身子,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深海之下的青铜城…九根盘龙柱环绕的祭坛…红肚兜的孩童朝他微笑… “我昏迷了多久?”他按住太阳穴问道。 “三天。”苏雨晴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检查报告,“您的白细胞数量是正常人的十倍,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染色体端粒在反常增长。”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意味着…” “细胞不会衰老。”苏雨晴点头,“理论上,您可以活很久很久。” 徐应德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鳞片纹路,突然问道:“昆仑山那边?” “军方封锁了现场,但…”林风压低声音,“昨天收到消息,冰窟深处又出现了新的血管藤蔓,这次是蓝色的。” 正说着,护士急匆匆跑进来:“苏医生!急诊科刚送来个特殊病例!” *** 急诊室里,一个渔民打扮的中年男人被绑在病床上,浑身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鳞片状纹路。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鱼类的灰白色,脖颈两侧裂开了鳃状的缝隙。 “今早在东海码头发现的。”值班医生擦着汗,“他说要去‘归墟’,见‘龙王’…” “归墟?”徐应德猛地站起,胸口伤口顿时崩裂,金色血珠渗出绷带。 渔民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直勾勾盯着徐应德:“您…您也听见召唤了对吗?龙宫开了…龙王要醒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细,最后竟变成某种高频啸叫。病房玻璃应声而碎,所有人痛苦地捂住耳朵。 徐应德一个箭步上前,并指点在渔民眉心:“静!” 渔民顿时瘫软下去,但皮肤上的鳞片纹路却开始扩散。更可怕的是,他的指尖开始蹼化,指甲变长变尖,如同某种海洋生物的利爪。 “不是普通变异。”徐应德扒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熟悉的印记——九条蓝藤缠绕无头人形,“妖神在东海也留下了种子。” 苏雨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您之前昏迷时,一直在重复一个词…‘归墟’。” 林风脸色骤变:“《山海经》里说的那个万物终结之海?” “不,是龙童提过的。”徐应德望向窗外东海方向,“我怀疑…那里沉睡着第二个‘惊惶’。” *** 夜深人静,医院档案室。 徐应德翻阅着近三个月的异常病例报告,很快发现了规律——每隔七天,就会有渔民因“不明水生生物咬伤”就诊,症状都是皮肤鳞化和意识混乱。 “师父,您该休息了。”林风端着药进来,“伤口又渗血了。” 徐应德摇头,突然指向地图上标记的病例分布:“看这些位置连起来像什么?” 林风仔细辨认,突然瞪大眼睛:“…北斗七星?” “而且是倒悬的北斗。”徐应德指尖沿着七个点划过,“这是‘引龙阵’,有人在东海复刻昆仑的仪式。” 话音未落,他猛地捂住胸口,咳出一大滩鲜血。这次血液没有消失,而是在地面自动汇聚成诡异的图案—— 一座沉没的古城,中央盘踞着九头巨蛇! “师父!”林风慌忙去扶,却见徐应德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而威严。 “凡人之躯…终究难以承受天师骨。”‘徐应德’开口,声音却带着古老的回响,“三日之内,东海必现异象。若想活命…寻张景玄留在…” 话未说完,他轰然倒地。 林风手忙脚乱地检测脉搏,发现师父体内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心跳节奏!而更惊悚的是,当他掀开徐应德的衣襟时,原本的龙纹已经变成了纠缠的双蛇图腾… 第161章 天雷令现世 海川市,暴雨倾盆。 徐应德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孩子——年仅八岁的白血病患者小林,已经经历了三次化疗,身体虚弱到极点。更糟糕的是,他的血液检测显示一种未知的毒素正在破坏最后的健康细胞。 "师父,查清楚了。"林风匆匆走来,脸色阴沉,"这孩子父亲是环保局的,上周刚举报了城西化工厂违规排放。" 苏雨晴递过化验报告:"血液中的毒素和化工厂排污口采集的样本完全一致。这不是意外,是蓄意投毒!" 徐应德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行医多年,最恨这种对无辜孩童下手的败类。 "化工厂老板是谁?" "周世坤,"林风咬牙道,"这人背景很深,专门养着一帮打手。之前举报他的人,不是出车祸就是意外中毒..." 话音未落,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小林开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 "毒素发作了!"苏雨晴冲进病房,"快准备血液透析!" 徐应德按住孩子额头,触手滚烫。寻常医术已经来不及了,他必须用非常手段。 "护住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待林风锁好门,徐应德从怀中取出七枚古铜钱,按北斗七星方位摆在小林周围。随后咬破指尖,在患儿眉心画了道血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咒语声中,铜钱微微震颤,发出清越嗡鸣。小林身上的毒素纹路开始向眉心汇聚,形成一团蠕动的黑气。 突然,黑气中浮现一张模糊的人脸,狰狞咆哮:"多管闲事!" 徐应德冷笑:"找到你了。" 他双手结印,正要彻底净化毒素,窗外猛地劈下一道闪电! 轰——! 雷光穿透玻璃,竟在病房中央凝聚成一枚紫金色的令牌,悬浮在小林上方。令牌上"天雷"二字熠熠生辉,背面北斗七星图案缓缓旋转。 "天雷令?!"林风失声惊呼。 徐应德也是震惊不已。这传说中的道家至宝,专诛奸邪,已经失传数百年! 不待他反应,天雷令已射出一道紫光,将那团黑气彻底净化。更神奇的是,小林苍白的脸色迅速恢复红润,监护仪上的各项指标奇迹般恢复正常! 令牌完成使命,轻轻落在徐应德掌心。接触的瞬间,他左眼闪过一道紫芒,脑海中浮现一幕画面—— 城西化工厂地下密室,一个肥胖男子正在法坛前做法,坛上摆着七个贴着人名的稻草人... "周世坤..."徐应德眼中寒光闪烁,"该遭报应了。" *** 暴雨夜的化工厂,守卫森严。 周世坤在密室里举着毒针,狞笑着刺向又一个草人:"让你多嘴举报..." 突然,所有电灯剧烈闪烁! "怎么回事?"他恼怒地抬头,正好看见监控屏幕全部变成雪花,最后定格画面里——一个手持紫金令牌的身影站在厂区大门口。 "装神弄鬼!"周世坤抄起对讲机,"所有人去大门口,给我往死里打!" 二十多个打手手持铁棍冲出去,却在雨中集体僵住—— 徐应德根本不用动手。天雷令悬浮在他身前,散发出的威压就让这些帮凶双腿发软,手中的凶器纷纷掉落! "助纣为虐,"徐应德冷声道,"罚你们余生噩梦缠身。" 令牌轻震,一缕缕黑气没入这些打手眉心。从今夜起,他们每次闭眼都会重温自己作恶时受害者的痛苦。 周世坤在监控室看得冷汗直流,慌忙按下秘密通道的开关。然而刚跑进通道,就被一道紫光劈中膝盖! "啊——!"他惨叫着跪倒在地,回头看见徐应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 "用邪术害人?"徐应德举起天雷令,"让你尝尝自己的手段。" 令牌照射下,周世坤身上浮现出数十条黑线——每一条都连接着一个被他害过的无辜者。现在,这些因果全部反噬! 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和小林一模一样的青黑纹路,惨叫响彻夜空:"饶命!我捐钱!我自首!" "晚了。"徐应德转身离去,"毒素会伴随你余生,但不会要你的命——法律会给你最后的审判。" *** 翌日头条新闻: 《知名企业家周世坤凌晨自首,供述多年犯罪事实》 《化工厂违规排放致多人中毒,监管部门已介入》 《奇迹!白血病患儿小林一夜康复,医生称无法解释》 医院天台上,徐应德摩挲着天雷令。苏雨晴好奇地问:"这宝物会一直跟着你吗?" "只诛该诛之人。"徐应德望向远方城市,"下次见到害人者,它自会出现。" 正说着,令牌突然微微发烫,指向市中心方向——那里,又一股邪恶气息正在滋生... 第162章 因果循环 清晨,海川市刑侦大队。 徐应德站在单向玻璃前,注视着审讯室里的周世坤。这个昔日的化工大亨如今面色灰败,双手戴着手铐,却仍然时不时抓挠自己的手臂——那里浮现着和小林一模一样的青黑色毒素纹路。 "徐先生,多谢你提供的线索。"陈队长递过一杯咖啡,"不过有个疑点,周世坤坚称自己是被迫的,说有个穿红肚兜的小孩给他下了咒..." 徐应德眼神一凝:"红肚兜的小孩?" "对,还说那孩子叫他周叔叔,答应让他发财..." 话音未落,徐应德的手机突然震动。天雷令的投影自动浮现,显示出一张城市地图,三个红点正在闪烁——市中心医院、海川大学实验室、城南孤儿院。 "又出现了。"林风凑过来低声道,"这次是三个地方?" 苏雨晴快速调出资料:"医院收治了五名急性器官衰竭患者;大学实验室昨晚有毒气泄漏;孤儿院...天啊,有七个孩子突发怪病!" 徐应德盯着地图上三个地点连成的三角形,中心点赫然是—— "赵氏大厦旧址!" *** 城南孤儿院,消毒水味混着孩童的哭声。 病床上,七个孩子全身长满鱼鳞状的皮疹,最严重的已经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院长哭着说:"昨晚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这样了..." 徐应德轻轻触碰一个孩子的手臂,天雷令立刻有了反应,投射出一段画面: 深夜,一个穿红肚兜的孩童影子溜进宿舍,在每个孩子额头点了一下... "龙童!"林风倒吸凉气,"他不是被灭了吗?" "是残魂。"徐应德取出银针,"先救人。" 他下针如飞,每扎一针就有一缕黑气被天雷令吸收。治疗到第五个孩子时,那孩子突然睁眼,瞳孔变成竖瞳: "徐应德,你救得过来吗?"孩童的声音变成龙童的腔调,"这座城市早就病了..." 徐应德直接一针扎入人中穴:"滚出去!" 黑气尖叫着被逼出,天雷令立刻将其净化。七个孩子的症状开始缓解,但徐应德的表情却更凝重了——龙童残魂能同时在三处作恶,说明他的本体正在恢复! *** 海川大学实验室,警戒线已经拉起。 "五名研究员昏迷,他们研究的海洋微生物全部变异。"苏雨晴读着报告,"最奇怪的是,监控显示昨晚一切正常。" 徐应德走到培养槽前,天雷令照出肉眼看不见的痕迹——玻璃上有个小手印。 "又是他。"林风咬牙切齿,"专挑弱势群体下手!" "不,他在布阵。"徐应德突然明白过来,"医院、学校、孤儿院,代表生老病死;化工厂、实验室代表贪嗔痴...这是要重现当年昆仑的九灵血祭!" 正说着,天雷令突然剧烈震动,投影出赵氏大厦废墟的画面。废墟中央,一口古井正在冒出黑气... "第二口锁龙井!"林风惊呼,"他要在城市中心唤醒什么东西!" *** 暴雨中的赵氏大厦废墟,阴气森森。 徐应德三人赶到时,古井周围已经跪着数十个被控制的人——有医院的病人、实验室的研究员、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他们机械地重复着:"血祭...归墟..." 井口上方,龙童的虚影正在凝实。看到徐应德,他咧嘴一笑:"来得正好,天雷令的持有者最适合当祭品!" 井中突然伸出无数黑色触手,朝三人袭来! 林风甩出铜钱阵,苏雨晴洒出特制朱砂,却只能暂缓攻势。徐应德高举天雷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来!" 紫色雷霆劈下,黑触手纷纷退缩。龙童却大笑:"没用的!井底连着归墟,你的雷..."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徐应德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纵身跳入了古井! "师父!"林风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井底并非水流,而是一片扭曲的空间。徐应德在下坠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 赵小柔被推入井中的瞬间... 龙童在井底吸收怨气的画面... 更深处,锁着一条漆黑的龙影... "原来如此。"徐应德恍然大悟,"赵小柔是祭品,你才是被封印的那个!" 龙童的幻象出现在他面前,此刻终于露出真容——哪是什么孩童,分明是一条缩小版的黑龙! "聪明。"黑龙狞笑,"但太晚了!" 整个井底开始崩塌,现实世界中,赵氏大厦废墟地面龟裂,黑气冲天! 危急关头,徐应德将天雷令狠狠插入井壁:"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下来?" 令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了井底密密麻麻的符文——这是当年张景玄留下的封印! "天雷令的真正作用,是激活封印!" 紫色雷光顺着符文蔓延,黑龙发出凄厉惨叫:"不!你不能——" 轰!!! 地面上的林风和苏雨晴看到一道雷柱从井底冲天而起,黑气被尽数净化。所有被控制的人如梦初醒,茫然地看着彼此。 而井底,徐应德手中多了一枚黑色龙鳞——这是黑龙被封印后留下的核心。 天雷令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除恶务尽,下一个目标——归墟】 第163章 大佬的怪病 A市,仁和医院vip病房。 走廊上站满了黑衣保镖,病房门口几位穿白大褂的专家正低声争论,额头上全是冷汗。 "查不出病因,所有指标都正常,但人就是昏迷不醒..." "更诡异的是,他的皮肤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徐应德带着林风和苏雨晴走来时,保镖立刻拦住:"闲人免进!" 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急忙迎上来:"徐大师!您总算来了!" 这是A市首富马天成的私人秘书。三天前,马天成突然昏迷,全身浮现诡异黑斑,私人医疗团队束手无策。更可怕的是,但凡接触过他的医生,第二天都会出现相同症状。 病房门开,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病床上的马天成面色铁青,裸露的皮肤上布满蛛网状黑纹。最骇人的是他的腹部——皮肤下明显有东西在蠕动,时不时凸起拳头大小的鼓包! "不是病。"徐应德只看了一眼就断言,"是蛊。" *** 林风用银针挑开马天成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暗红印记——九条细线缠绕着骷髅图案。 "九阴缠尸蛊!"林风倒吸凉气,"这是苗疆禁术,中蛊者会被活活吃空内脏!" 苏雨晴调出病历:"马先生昏迷前最后去的地方是..." "西郊工地。"秘书推了推眼镜,"我们在开发新楼盘时,挖到了一口古井..." 徐应德眼神一凛:"井里有什么?" "就...就一些破陶罐,马先生当时还亲手拿了一个..." "带我去工地。" *** 西郊工地已被封锁。 中央那口古井周围画着警戒线,井沿上刻着与锁龙井相似的符文。工头战战兢兢地说:"自从马总碰了那个罐子,这井水就开始变黑..." 徐应德探头看向井底,天雷令突然自动浮现,紫光照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虫卵! "不是普通蛊术。"他声音发沉,"有人在借这口井养蛊王!" 正说着,井水突然沸腾,数条黑影窜出水面——竟是长着人脸的怪虫! 林风甩出铜钱阵,苏雨晴则迅速采集了虫样。检验结果令人毛骨悚然:这些虫子体内含有马天成的dnA片段! "蛊虫在复制宿主..."徐应德握紧天雷令,"必须找到下蛊的人。" *** 深夜病房,徐应德开始驱蛊。 七盏油灯按北斗方位摆放,马天成周身要穴扎满银针。随着咒语声,他腹部的蠕动越来越剧烈,皮肤下清晰可见数十条虫形凸起在逃窜! "想跑?" 天雷令悬于马天成上方,紫光照耀下,一条条黑虫从七窍钻出。令人作呕的是,每条虫头部都隐约呈现人脸轮廓,酷似马天成! 就在最后一条蛊虫即将被净化时,病房玻璃突然炸裂! 一个佝偻身影站在窗外树上,黑袍下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坏我好事!" 蛊虫闻声暴起,直扑徐应德面门! "等的就是你!" 徐应德早有准备,左手结印右手挥令。天雷劈落瞬间,那黑袍人惨叫一声跌落树下。林风冲出去时,只抓到半截烧焦的衣袖,里面掉出个熟悉的东西—— 赵氏集团的员工徽章! *** 病床上,马天成悠悠转醒。 "我...我梦到好多虫子..."他虚弱地说,"还有个穿红肚兜的小孩,说我要为二十年前的事赎罪..." 徐应德与林风对视一眼:"什么二十年前的事?" 马天成突然激动起来:"不是我干的!当年赵世荣说要镇压什么,让我们几个老板各自负责一处工地...我只是按他给的图纸施工..." 他颤抖着从钱包夹层取出一张发黄的设计图——上面赫然是九口古井的位置,连起来正是北斗七星加辅弼二星! "九井锁龙局..."徐应德瞬间明白过来,"赵世荣在A市复刻了当年刘伯温的阵法!" 突然,病床下的阴影里伸出一只惨白小手,猛地抓住马天成脚踝! "欠债...要还..." 龙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徐应德的天雷令刚要出手,整栋医院突然停电。黑暗中,无数蛊虫爬行的沙沙声由远及近... 第164章 晋市诡局 晋市首富郑万年的劳斯莱斯停在**乾坤堂**门前时,整条街都轰动了。 这位身家千亿的大佬亲自登门,身后跟着八个保镖,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匣。一进门,郑万年就对着徐应德深深鞠了一躬:"徐大师,救命啊!" 匣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抔带血的土——土色发黑,隐隐泛着腥臭。 "我的‘晋龙湾’工程开工三个月,死了七个工人。"郑万年声音发抖,"都是半夜莫名其妙走到工地中央的深坑里...自己掐死自己..."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自杀?" "不。"徐应德捻起一撮土,在指尖搓了搓,"是地缚灵索命。" *** 晋龙湾工地,阴风阵阵。 占地百亩的工地上,十几台挖掘机停在原地,中央那个直径三十米的深坑被黑布围着,周围洒满了纸钱。 "按您电话里吩咐的,三天前就停工了。"郑万年指着坑底,"就在那儿,每次死人都在同一个位置。" 徐应德站在坑边,天眼开启—— 坑底密密麻麻挤满了灰影,全是衣衫褴褛的亡魂!它们机械地重复着掐自己脖子的动作,而更深处,还有一条巨大的蛇形黑影在游动... "这不是普通地基。"徐应德冷声道,"下面是万人坑,至少埋着民国时期的尸骨。" 郑万年脸色"唰"地白了:"不可能!拿地时做过地质勘探..." "勘探多深?" "二十米..." "这坑有多深?" 郑万年突然哑了。 徐应德抓起一把土,默念咒语,土中浮现出细小的骨渣:"至少五十米深。你动土那天,是不是先挖出一块青石碑?" 郑万年腿一软,差点跪下:"大师怎么知道?碑上就俩字——‘镇煞’,我表弟说晦气,让人砸碎扔了..." "胡闹!"林风忍不住骂道,"那是镇尸碑!" 突然,工地大门传来骚动。一个穿阿玛尼西装的中年男子带着个黑袍人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两辆挖掘机。 "表哥!别听这神棍忽悠!"男子嚷嚷着,"我请来了香港的蔡大师,他说今天午时三刻动土就能破煞!" 徐应德目光落在那"蔡大师"身上,天眼自动运转—— 这一看,他浑身剧震! 黑袍下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贴满符纸的骷髅!两个眼洞里爬着蜈蚣,牙齿缝里还塞着腐肉。最骇人的是,它后脑勺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赫然是赵小柔的遗照! "别动土!"徐应德厉喝,"那是个尸傀儡!" 但已经晚了。"蔡大师"袖中飞出一道黑光,直接击中郑万年表弟的眉心。表弟顿时眼神呆滞,抢过对讲机大喊:"开工!马上开工!" 挖掘机轰鸣着冲向深坑... *** 地动山摇! 第一铲下去,坑底突然喷出腥臭的黑水。几个工人刚碰到水就惨叫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表弟你疯了?!"郑万年想阻拦,却被保镖死死拉住。 那表弟此刻满脸黑气,狞笑着指向徐应德:"龙君大人让我带话——天雷令该物归原主了!" "蔡大师"的黑袍炸裂,露出真容——正是昆仑山逃脱的那条黑龙的缩小版!它张口喷出毒雾,瞬间笼罩整个工地。 徐应德祭出天雷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紫色雷霆劈向黑龙,却被它灵活躲过。更可怕的是,坑底的黑水开始沸腾,无数白骨手臂伸出,爬出密密麻麻的腐尸! "师父!这是百鬼夜行啊!"林风撒出糯米阵,暂时挡住尸群。 苏雨晴突然指着天空:"月亮!" 原本晴朗的午后,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轮血月当空,照得那些腐尸浑身冒血光,力量暴增! 黑龙盘旋在血月下,声音响彻四方:"徐应德,你以为天雷令是你的?它本就是龙宫之物!" 随着这话,徐应德手中的令牌突然剧烈震颤,竟要脱手飞出! *** 千钧一发之际,徐应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令牌上:"张景玄祖师在上,弟子请借天师骨一用!" 胸口龙纹金光大盛,与天雷令的紫光交织。令牌背面原本模糊的北斗七星图案突然清晰,第七颗星的位置射出一道白光,直刺黑龙! "啊!你竟然——"黑龙被白光击中,半截身子瞬间汽化。 坑底传来巨响,那条巨大的蛇形黑影终于现身——是条白骨巨蟒,头顶却长着龙角! "原来如此..."徐应德恍然大悟,"你不是真龙,是化龙失败的蛟骨通灵!" 白骨蛟龙张开巨口,竟将剩余的黑龙残魂吞下:"等了六十年,终于等到天雷令现世...吃了你,我就能真正化龙!" 它冲向徐应德的瞬间,天雷令突然自动分解,化作七道雷索缠住蛟骨。徐应德趁机跃起,将一枚铜钱拍在蛟龙头骨—— 正是当年张景玄留下的那枚! "天师镇魔,封!" 铜钱爆发耀眼金光,白骨蛟龙发出不甘的嘶吼,被硬生生拉回坑底。整个深坑开始塌陷,最终轰然闭合,只剩下一块崭新的青石碑立在原地,碑上两个大字: 【镇煞】 *** 尘埃落定,郑万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表弟昏迷不醒,眉心有个黑色虫子在蠕动——正是控制他的蛊。 徐应德收起暗淡的天雷令,发现背面多了道裂痕。 "师父,这蛟龙跟赵家什么关系?"林风小声问。 "当年赵世荣养尸借命,恐怕就是这妖孽在背后操控。"徐应德看向远方,"它故意引我们来找九口古井,为的是..." 他突然顿住,因为天雷令上浮现出一行新字: 第165章 斗法 晋龙湾工地事件后,徐应德本以为那具操控表弟的“蔡大师”尸傀已随白骨蛟龙被封印。然而三天后的深夜,乾坤堂的大门突然被一阵阴风吹开。 门口的地上,赫然放着一张血红色的请柬。 林风捡起来一看,脸色骤变:“师父,是战书!” 请柬上用金粉写着几行字: **【徐应德,听闻你破我尸傀,毁我蛟龙,好大的本事!三日后,晋市‘九龙山庄’,你我斗法一场。若你胜,我自断一臂;若你败,我要你的天雷令!】** 落款:**南洋蔡九霄**。 “蔡九霄?”苏雨晴查阅资料,“南洋有名的降头师,传闻他精通尸傀术,能操控百鬼夜行……等等,资料显示他三年前就死了!” 徐应德冷笑:“他没死,只是把自己炼成了活尸。” *** **三日后,九龙山庄。** 这座建在山顶的豪华别墅本是郑万年的产业,如今却被黑雾笼罩。山庄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灯笼上画着诡异的血色符咒。 徐应德带着林风和苏雨晴刚到门口,就听见山庄内传来凄厉的哭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 “师父,这地方阴气太重了。”林风握紧五雷剑,“蔡九霄肯定布了邪阵。” 徐应德点头:“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碰,别信。” 三人刚踏入山庄,大门“砰”地自动关闭。 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此刻阴森如鬼域——天花板上倒吊着七具尸体,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开了洞,脑髓被抽空,里面塞满了蠕动的蛊虫。 “徐大师,久仰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抬头望去,一个身穿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颗人头骨。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蔡九霄?”徐应德冷声道。 “正是老夫。”蔡九霄缓缓起身,“今日斗法,三局两胜,如何?” “少废话。”徐应德直接抽出天雷令,“要打就打!” 蔡九霄阴笑:“好!第一局——‘百鬼噬心’!” 他猛地拍碎手中头骨,刹那间,大厅里的七具尸体同时睁眼,无数蛊虫从他们七窍爬出,化作黑潮向徐应德三人涌来! “雕虫小技!” 徐应德天雷令一挥,紫雷炸裂,蛊虫瞬间灰飞烟灭。然而下一秒,那些尸体竟自己扭断绳索,落地后如野兽般扑来! “师父,这些不是普通行尸!”林风大喊,“他们身上有符!” 徐应德定睛一看,果然,每具尸体背后都贴着一张血色符纸,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全是枉死之人的命格! “借命养尸?”徐应德怒极,“蔡九霄,你找死!” 他双手结印,天雷令悬空而起,化作七道雷光,瞬间洞穿七具尸体的眉心。尸体倒地,但黑气却未散,反而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鬼脸,张口咬向徐应德! “破!” 徐应德咬破指尖,凌空画出血符。鬼脸撞上血符,发出刺耳尖啸,最终烟消云散。 蔡九霄鼓掌:“不错,第一局算你赢。” *** “第二局——‘九阴锁魂’!” 蔡九霄袖袍一挥,九盏油灯凭空浮现,围成一个圈。灯芯燃烧的是绿色鬼火,火焰中隐约有冤魂挣扎。 “此乃九阴炼魂阵,你若能破,老夫认输。” 徐应德眯起眼睛,天眼开启,立刻看穿阵法本质——这九盏灯连着九个活人的魂魄,若强行破阵,那些人必死无疑! “蔡九霄,你拿活人炼阵?” “哈哈哈!”蔡九霄大笑,“成王败寇,徐大师莫非怕了?” 徐应德不再废话,盘膝而坐,天雷令悬于身前。他闭目凝神,口中念诵《净天地神咒》,周身泛起金光。 蔡九霄见状,立刻催动阵法,九盏灯的鬼火暴涨,化作九条火蛇缠向徐应德! 然而,火蛇刚触碰到金光,就像冰雪遇烈阳般消融。徐应德猛然睁眼,天雷令化作雷龙,一口吞下九盏灯! “轰——!” 鬼火熄灭,九道魂魄得以解脱,化作白光消散。 蔡九霄脸色难看:“你……你怎么能……” “第三局不用比了。”徐应德冷冷道,“你已败了两局,自断一臂吧。” 蔡九霄突然狂笑:“徐应德,你真以为我会守约?” 他猛地撕开黑袍,露出干瘪的躯体——胸口嵌着一块漆黑的龙鳞,鳞片上刻满血色符文! “今日,我要你的命!” 黑龙鳞爆发滔天黑气,整座山庄瞬间被黑暗吞噬。黑暗中,无数冤魂尖啸,地面伸出白骨手臂,仿佛地狱降临! 徐应德天雷令高举,但紫雷竟被黑气吞噬! “没用的!”蔡九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黑龙鳞乃归墟至宝,专克天雷!” 危急关头,徐应德突然收起了天雷令。 “既然天雷令无用,那我换一招。” 他双手结印,胸口龙纹金光大盛,竟在背后凝聚出一条五爪金龙的虚影! “天师骨,开!” 金龙长啸,黑气如潮水般退散。蔡九霄惊恐地发现,自己胸口的黑龙鳞竟然在颤抖! “不……不可能!天师骨怎么能……” 徐应德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蔡九霄面前,右手如刀,直刺他胸口! “噗嗤!” 五指穿透皮肉,硬生生将那块黑龙鳞挖了出来! 蔡九霄惨叫倒地,身体迅速腐烂,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 *** 山庄恢复平静,阳光重新照进来。 林风喘着气问:“师父,这蔡九霄到底是什么人?” 徐应德看着手中的黑龙鳞,沉声道:“他不是人,是归墟派来的傀儡。这块龙鳞才是本体,蔡九霄不过是它操控的皮囊。” 苏雨晴担忧道:“归墟到底想干什么?” 徐应德望向东方,眼神深邃:“它们要天雷令,也要我的命。” “因为只有天雷令,才能打开归墟的封印。” 第166章 暴雨倾盆 徐应德站在晋江港口,手中的黑龙鳞在雨水中泛着幽光。天雷令悬浮在他身前,紫色雷纹不断闪烁,指向漆黑的海面。 林风撑着伞,脸色凝重:“师父,气象台说今晚有百年难遇的风暴潮,海事局已经封港了。” “不是风暴。”徐应德目光如刀,“是归墟的‘门’要开了。” 就在这时,港口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呜——呜——” 远处海面上,一道直径千米的旋涡正在形成,海水逆流,天空中的乌云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漏斗状,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苏雨晴的手机疯狂震动,她打开一看,是海洋监测局的紧急通报—— **【东海异常海啸预警!检测到海底剧烈地质活动,疑似远古遗迹浮现!】** 照片上,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青铜古城,九根盘龙柱环绕着一扇巨大的门,门上刻着三个古老的篆字: **归墟境**。 *** **冲突爆发:官方封锁** 三人刚赶到海岸线,就被全副武装的特警拦住。 “站住!前方军事管制区,禁止入内!” 徐应德亮出特殊部门证件,但对方根本不认:“上级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海域,违者按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 林风低声道:“师父,不对劲,这些‘特警’的装备上没有编号。” 徐应德天眼一开,顿时冷笑——这些人根本不是警察,他们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让开。”徐应德声音冰冷。 “最后警告!”为首的“特警”突然掏枪对准三人,“再上前一步就开——” “轰!” 天雷令自动护主,一道紫雷劈下,那人瞬间倒地抽搐。其余人见状,竟同时撕下伪装,露出黑袍下的真容——全是南洋降头师! “徐应德,归墟之门已开,你阻止不了!”一个降头师狞笑着引爆身上的符咒,“血肉为引,恭迎龙君!” “砰!” 血肉横飞中,港口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白骨手臂伸出,抓住三人的脚踝! 徐应德挥令斩断骨手,但旋涡已经扩大到整个海湾。滔天巨浪中,一艘锈迹斑斑的幽灵船被冲上岸,船身上用血写着四个大字: 登船者死 “是陷阱!”苏雨晴拉住徐应德,“他们想逼我们上那艘船!” 林风突然指着海面:“师父,那是什么?!” 旋涡中心,九根盘龙柱缓缓升起,每根柱子上都锁着一条龙尸。而正中央的青铜巨门前,站着个穿红肚兜的身影——龙童! 他手中高举一块青铜碑,碑文正化作金光射向天空。随着金光扩散,沿海城市的居民开始成批昏倒,他们的影子诡异地脱离身体,朝着海中飘去! “他在抽魂!”徐应德暴怒,“要用人魂强行推开归墟之门!” 突然,一支特种部队从侧面突袭,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龙童。然而子弹穿透他的身体,竟如同打在空气上! “没用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三人回头,只见本该被封印的蔡九霄站在幽灵船头,胸口的大洞已经被黑龙鳞填补。 “物理攻击对归墟之物无效。”蔡九霄阴笑,“除非你们有胆量上这艘‘引魂舟’,从黄泉路直抵归墟。” 幽灵船发出腐朽的吱呀声,甲板上突然亮起九盏绿灯,照出密密麻麻的冤魂。 “师父,不能上!”林风急道,“这船一开,活人阳气就会被吸干!” 徐应德却盯着自己手中的黑龙鳞——鳞片正与天雷令产生共鸣,似乎在指引他登船。 “我们没得选。”他沉声道,“龙童一旦推开归墟之门,整个东海沿岸都会变成鬼域。” 苏雨晴突然从包里取出三支针剂:“那就赌一把!这是我用你的金血研制的‘锁阳剂’,能暂时封闭活人气息!” 三人刚注射完,蔡九霄已经催动幽灵船启航。腐朽的船体逆着旋涡,直冲归墟之门! 船一入旋涡,立刻被无数苍白的手臂抓住。那些是千百年来归墟吞噬的亡魂,此刻全成了拦路恶鬼!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徐应德天雷令横扫,紫雷所过之处,鬼手灰飞烟灭。 船行至青铜门前,龙童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徐应德,你终于来当祭品了!” 九根盘龙柱突然活了过来,龙尸睁开血眼,喷出腐臭的黑水。蔡九霄趁机偷袭,黑龙鳞化作利刃刺向徐应德后心! “师父小心!” 林风扑过来挡刀,被刺穿肩膀。苏雨晴立刻用银针封穴,却发现伤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鳞上有剧毒! “哈哈哈!”蔡九霄狂笑,“中了我这‘蛟毒’,三分钟内必化血水!” 徐应德双眼赤红,突然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他将天雷令狠狠刺入自己胸口! “以我天师骨为引,召九天神雷——!” “轰!!!” 万丈雷光从天灵盖爆发,徐应德整个人化作雷神降世。紫雷顺着盘龙柱劈下,九条龙尸瞬间爆裂! 龙童尖叫着想要逃进门内,却被雷龙一口咬住。蔡九霄见势不妙,转身要跳海,却被苏雨晴一针定住穴位。 “这一针,是为了小林!” 徐应德凌空一抓,黑龙鳞硬生生从蔡九霄胸口剥离。失去鳞片的蔡九霄迅速腐烂,最终变成一具白骨。 龙童在雷光中挣扎:“你杀不了我!我是归墟之灵,只要门在——” “那就毁了这扇门!” 徐应德将天雷令与黑龙鳞合二为一,狠狠砸向青铜巨门。两件至宝相撞的瞬间,爆发出的能量波将整个旋涡炸平! 三天后,东海恢复平静。 林风在特护病房醒来,发现自己的毒竟然解了。病床边,苏雨晴正在调试一台古怪的仪器,屏幕上显示着东海海底的实时画面——归墟之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镇压海眼的青铜碑。 “师父呢?”他虚弱地问。 苏雨晴红着眼指向窗外。 朝阳下,徐应德站在医院天台,胸前的天雷令已经碎裂,但一道新的金纹正在皮肤上蔓延。他的影子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那分明是一条昂首的龙影!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短信弹出: 【徐天师,归墟之门不止一处。下一站,昆仑之眼。——张景玄】 第167章 军方封锁 **青藏高原·海拔4800米·科考17号营地** 凌晨3点27分,地质学家郑岩的钻探设备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钻头碰到金属物体了!"他对着对讲机喊道,"等等...这不是普通金属..." 钻探画面显示,冰层下三十米处,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板正在渗出黑色黏液。更诡异的是,当强光灯照射时,青铜板上的符文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 "快停下!"对讲机里传来徐应德急促的声音,"那是封魔——" 话音未落,钻头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中,一滴黑液精准地射入郑岩右眼。 "啊!我的眼睛!"他疯狂抓挠着脸,指缝间...第二颗、第三颗眼球正在钻出! 三天后,昆仑山脉被划为军事禁区。 徐应德站在临时指挥部的监控屏前,画面里十几个"感染者"被特制拘束衣捆绑。他们脸上布满葡萄串般的眼球,每个瞳孔都在诡异地同步转动。 "昨天开始出现新症状。"穿防护服的陈将军调出影像,"他们能用目光..." 视频中,一个感染者突然盯住看守士兵。下一秒,士兵惨叫着捂住双眼——两颗带血的眼球竟从他指缝间滚落! "精神污染。"徐应德握紧天雷令残片,"这不是病毒,是上古邪物的诅咒。" 突然,警报声大作。陈将军接到紧急报告:"7号隔离区突破!感染者集体..." 监控画面雪花闪烁,最后传回的影像让所有人毛骨悚然——那些感染者脸上的眼球正在融合,形成一颗巨大的... "是祂的眼睛!"林风惊呼,"昆仑之眼要苏醒了!" 深夜,徐应德用金针封住自己右眼穴位。 "师父,真要这么做?"林风捧着青铜罗盘的手在发抖,"开天眼窥探邪神本体,您会..." "没时间了。"徐应德将天雷令碎片按在眉心,"苏雨晴那边怎么样?" "她用您的精血研制的抑制剂,最多能保护我们12小时不被感染。" 冰窟深处,巨大的青铜板已被完全挖出。板上刻着一幅骇人壁画:无数小人跪拜天空中的巨眼,他们的眼睛连成锁链,捆缚着一条五爪金龙。 "原来如此..."徐应德指尖拂过壁画,"这根本不是封印,是祭祀!有人在用活人眼魂喂养邪龙!" 突然,青铜板剧烈震动。那些黑色黏液汇聚成数十条触手,朝众人袭来! "退后!" 天雷令残片爆发出耀眼紫光,却在击中触手的瞬间...熄灭了! "怎么可能?!"林风脸色煞白。 黏液里浮现出一张模糊人脸,发出多重混音:"天雷令...本就是我龙宫之物..." 爆炸声中,冰窟顶部坍塌。 一队黑衣人从天而降,为首的竟是本该在精神病院的赵世荣!他右眼嵌着块黑色晶石,身后跟着十几个眼眶空洞的"信徒"。 "徐大师,久违了。"赵世荣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你以为在东海杀的是龙童?那不过是我女儿的一缕残魂。" 他掀开斗篷,胸口皮肤下...赵小柔的脸正在蠕动! "当年我献祭女儿肉身,就为今天!"赵世荣狂笑着拍向青铜板,"昆仑开眼,真龙归位!" 黑色黏液瞬间暴动,化作巨浪吞没了半个营地。混乱中,徐应德看到更骇人的一幕—— 冰层下浮现出巨大的龙形阴影,而那阴影的右眼位置...正是他们所在的冰窟! "师父!抑制剂失效了!"林风脸上开始冒出肉芽。 苏雨晴突然夺过天雷令残片:"我有个疯狂的想法..." 她竟将残片直接刺入自己左眼! "你干什么?!"徐应德想去阻拦,却被黑色触手缠住。 "科学解释..."苏雨晴跪倒在地,左眼迸发出紫金色雷光,"邪神相当于高维生物...需要...生物载体..." 她的身体开始晶体化,但天雷令的能量却通过视神经直冲云霄! "不!"赵世荣惊恐地后退,"你怎么能..." 万丈雷光劈落,精准击中冰层下的龙影。整个昆仑山脉都在震颤,无数黑色黏液在雷光中蒸发。 赵世荣胸口的赵小柔突然睁开眼:"爸爸...够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竟控制父亲的身体,一头撞向青铜板! 黎明时分,昆仑山脉恢复平静。 医疗帐篷里,苏雨晴的左眼蒙着纱布。天雷令残片已与她眼球融合,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紫光。 "监测显示,南极洲突然出现相同能量波动。"陈将军递来卫星照片,"而且..." 照片上,冰盖裂开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九根青铜柱。 徐应德抚过自己彻底失明的右眼,轻声说道:"准备直升机。这一次..." 纱布下,苏雨晴的左眼雷光流转:"我们去南极。" 第168章 极地龙冢 **南极洲·中山科考站** 暴风雪中,科考队长周明最后一次检查设备。 "温度零下53度,风速22米每秒。"他对着记录仪说,"但冰层下的热源还在增强,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突然,冰面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周明低头,只见脚下冰层裂开蛛网状缝隙,缝隙深处...一只覆盖青鳞的巨爪正缓缓收紧! "老天!"他踉跄后退,记录仪却拍到更骇人的画面——冰层下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左眼是正常的,右眼...却是漆黑的竖瞳! "联合国通过了《南极特别法案》。"陈将军将平板电脑推到徐应德面前,"任何非科考人员进入南极,都将被视为恐怖分子。" 屏幕上,各国代表正在投票。林风突然指着角落:"师父,看那个人!" 后排座位上,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正对着镜头微笑——他的右眼位置,反射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是赵世荣的人。"徐应德握紧天雷令残片,"他们先一步控制了国际舆论。" 苏雨晴调出卫星图:"更糟的是,整个南极圈都被电磁风暴笼罩,我们的飞机..." 画面中,南极上空盘旋着诡异的绿色极光,任何试图靠近的飞行器都会失控坠毁。 破冰船"雪龙号"甲板上,徐应德望着越来越近的冰障。 "还有80海里就到中山站。"船长突然惊呼,"等等...声呐显示前方有...城市?" 显示屏上,冰层下赫然出现一座青铜古城轮廓。最中央的祭坛上,竖立着九根盘龙柱——每根柱子上都捆着具冻尸,正是失踪的科考队员! "准备潜水器。"徐应德刚说完,船体突然剧烈震动。 "冰层在移动!" 无数冰棱如长矛般刺穿船体。更恐怖的是,那些冰棱上附着黑色黏液,被溅到的船员瞬间眼球爆裂! "弃船!" 三人刚跳上救生艇,就看到"雪龙号"被整个拖入冰海。旋涡中,隐约可见一条龙尾闪过... 暴风雪中跋涉六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科考站。 但站内空无一人,只有满墙疯狂的字迹: 【不要相信眼睛】 【它在模仿我们】 【赵小柔还活着】 突然,电台沙沙响起,传出周明的声音:"救命...我们在...真正的青铜城..." 定位显示信号来自三公里外的冰缝! 当三人赶到时,却看到毕生难忘的景象—— 冰缝底部,周明和队员们围成一圈,正机械地重复着挖掘动作。而他们挖开的冰层里... 赫然是另一个徐应德! 这个"徐应德"缓缓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来得太晚了...本体已经..." 话音未落,冰原突然塌陷! 坠入冰窟的瞬间,徐应德看到了真相—— 整座青铜城是活的!那些青铜"建筑"其实是某种生物的甲壳,九根盘龙柱是它的触须。而城市中央... 赵小柔的躯体被嵌在巨型龙首上,左眼紧闭,右眼的黑色竖瞳正冷漠地注视着他们。 "欢迎来到我的龙冢。"她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爸爸没告诉你吗?当年他献祭的...是两个人。" 冰晶凝聚,幻化出当年的场景:年幼的赵小柔被推入锁龙井,而井边...还站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双胞胎?!"林风惊呼。 "不。"苏雨晴突然举起手术刀,"是镜像寄生体!" 她竟一刀划开自己的右脸——皮肤下没有血肉,只有蠕动的黑色晶体! "对不起..."苏雨晴的左眼流下血泪,"我也是...容器..." 整个冰窟开始崩塌。 徐应德终于明白了一切:当年赵世荣献祭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姐赵小柔成了锁龙井的祭品,妹妹赵小婉则被炼成了...苏雨晴! "你才是真正的龙童。"他看向"赵小柔"。 龙首上的躯体轻笑:"不,我们是...进化。" 所有黑色晶体突然暴动,化作尖刺刺向徐应德。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同时扑来—— 林风甩出铜钱阵挡住攻击,而满脸是血的苏雨晴...将天雷令残片狠狠刺入自己心脏! "科学结论..."她艰难地笑着,"能量守恒...要杀邪神...就要用同源的能量..." 天雷令在她体内爆发,紫金色雷光顺着黑色晶体逆流而上,瞬间击碎整条冰龙! 赵小柔的躯体开始崩溃,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应德:"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看看...你的右手..." 徐应德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溅上了黑色黏液...而手臂皮肤下,细密的龙鳞正在浮现! 三个月后,林风推开乾坤堂大门。 "师父,南极冰层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他声音发抖,"那些黑色晶体...是活的!而且正在..." 书桌前的徐应德缓缓转身——他的右臂已完全龙化,此刻正握着一块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太平洋最深处。 "准备潜艇。"龙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该去...归墟了。" 第169章 奇门锁龙 **晋西市·深夜·暴雨** 乾坤堂的大门被一阵阴风吹开,门口的青石板上,赫然印着九个湿漉漉的脚印——前八步深,最后一步浅,像是有个人拖着一条瘸腿走进来。 徐应德放下茶盏,目光一沉:“**八步赶蟾,九步锁魂**……是湘西赶尸一脉的‘跛脚老九’。” 林风脸色骤变:“他不是二十年前就死在**锁龙井**里了吗?” 话音未落,桌上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最终“咔”地裂成两半——裂痕正好将晋西市的地图一分为二,裂口处,正是**晋西首富郑万年的新楼盘**。 郑万年的“龙湖山庄”工地,十八台挖掘机全部熄火,像僵死的巨兽般围着一个直径三十米的深坑。坑底渗出黑水,水面浮着一层腥臭的油光。 “七天死了九个工人。”郑万年满头冷汗,“都是半夜自己跳进坑里……活活掐死自己!” 徐应德抓了一把坑边的土,指尖搓开——土里掺着**骨灰和朱砂**。 “不是自杀。”他冷声道,“是有人在用‘九龙盘煞局’养尸!” 突然,坑底的黑水“咕嘟”冒泡,一具穿着道袍的腐尸浮了上来——尸体右腿齐膝而断,伤口处缠着褪色的红绳。 林风倒吸凉气:“真是跛脚老九!” 更骇人的是,腐尸的胸口钉着九根桃木钉,钉子上刻着**徐应德**的生辰八字! “师父,这局是冲您来的!”林风翻着《奇门遁甲》,“九龙盘煞需以九具横死之尸为引,借地气养尸,最后……” “最后炼成‘尸龙’,反噬布局者指定的目标。”徐应德冷笑,“可惜,跛脚老九算错了一步。” 他掀开道袍,露出腰间悬挂的**天师印**——印上裂痕宛然,却隐约透出金光。 “二十年前锁龙井一战,我师父用天师印震碎了他的本命尸傀。”徐应德指尖划过桃木钉上的八字,“所以他不知道……我的真实生辰。” 话音刚落,坑底突然传来铁链挣动的巨响! 九条碗口粗的锁链破水而出,每条链子上都捆着一具肿胀的尸骸——正是最近死亡的工人! 它们的指甲暴长如刀,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竟踩着锁链朝坑外爬来! “起阵!” 徐应德甩出八枚铜钱,落地成卦。林风迅速点燃七盏油灯,按北斗方位摆好。 “乾三连,坤六断——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移位!” 铜钱阵亮起金光,将九具尸傀暂时困住。但就在徐应德准备祭出天雷令时,郑万年突然狞笑着掏出一把匕首,捅向自己心口! “你……” 鲜血喷溅在铜钱阵上,金光瞬间染黑。郑万年的脸皮“嗤啦”裂开,露出另一张枯瘦的老脸—— **跛脚老九!** “徐应德。”他嗓音嘶哑,“你真以为……我会用真身来见你?” 坑底锁链轰然炸裂,九具尸傀同时暴起。而更恐怖的是,它们胸口钉着的桃木钉……不知何时变成了**天师印的仿制品**! “你师父的印,我也有。”跛脚老九咧嘴一笑,“现在……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锁龙人’?” 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突然冲进工地,手里捧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匣。 “徐医生!我在郑家祖坟找到这个!” 匣子打开的瞬间,一道青光直冲云霄——里面竟是半块残缺的**天师印底**! 徐应德恍然大悟:“原来当年锁龙井下的‘龙气’,是被郑家先祖偷走的!” 他猛地将残印按在自己那方裂印上,两道金光交织,化作一条五爪金龙虚影! “奇门遁甲,最重一个‘遁’字。”徐应德咬破舌尖,血喷金龙,“你以为我在镇尸……其实我在**借你的局,锁你的魂**!” 金龙长啸,九具尸傀胸口的假印同时爆裂。跛脚老九惨叫一声,右腿“咔嚓”折断——正是二十年前锁龙井里受的旧伤! “不!这不可……” 他的身体开始崩溃,皮肤下钻出无数尸虫。原来这具“身体”,竟是用九十九个横死之人的皮拼成的! 黎明时分,龙湖山庄恢复平静。 坑底的黑水退去,露出一口锈死的青铜棺。棺盖上刻着八个字: **“天师印全,归墟门开”** 林风倒吸凉气:“师父,这棺材……” 徐应德摩挲着复原的天师印,神色凝重:“跛脚老九只是棋子。真正布局的人……早就拿到了另外半块印。” 突然,苏雨晴的手机响起。 医院发来紧急报告:**今晨收治的九名昏迷患者,每人右手掌心都浮现出一枚龙鳞状的胎记**…… 第170章 龙鳞劫 >凌晨三点,十七个婴儿脚心的龙鳞胎记突然渗血,心跳曲线拼出镇魂符文。 >市政队挖出半块渗血的青铜碑,铁链腐蚀钢筋,地缝中伸出无数无影苍白手臂。 >医院冷藏柜里的特效药全变黑血,逆北斗阵中央钉着贴龙鳞的布娃娃。 >保温箱里婴儿肚皮裂开,钻出青铜罗盘直指徐应德心口。 >锁龙碑拼合后浮现隐藏朱砂字:当年天师抽走徐应德半魂镇压恶蛟。 >红光刺来,徐应德却扯开道袍,任由半魂被贯穿燃烧:“等的就是这一刻!” >金粉飘散,雌蛟在金光中化为白骨。 >一月后,染血安全帽里的青铜罗盘指针死死定在“归墟”位。 >徐应德低头,胸口的黑鳞刺破皮肤,在金光中妖异闪烁。 午夜三时,晋西市妇幼医院新生儿监护室,死寂被彻底撕裂。 十七台保温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同时擂中,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填满走廊每一寸空间,撞击着冰冷的墙壁。箱内,十七个初临人世的小生命不再发出寻常的啼哭,他们的嚎叫扭曲、高亢,彼此应和,形成一股令人头皮炸裂、神魂欲飞的诡异和声。更骇人的是,每个婴儿那本该柔嫩无瑕的右脚心,赫然浮现一片幽暗如墨的鳞片状胎记。此刻,那鳞片边缘正无声地沁出粘稠血珠,一滴,一滴,染红了身下洁白的软垫。 墙壁上悬挂的心电监护仪屏幕,原本规律起伏的绿色线条彻底癫狂。它们不再是各自独立的心跳,而是扭曲、延伸、彼此咬合,诡异地拼凑出一个巨大、复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老符文轮廓——锁龙井镇魂咒! “血氧!血氧暴跌!d-003……皮下出血!全身性!”值班医生面无人色,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手指颤抖地指向其中一个剧烈震颤的保温箱。 病房门被一股巨力撞开,徐应德如一阵狂风卷入。他身上的深色道袍下摆翻卷,带着室外的寒意。就在他踏入的刹那,异变陡生!d-003保温箱的强化玻璃表面,仿佛被内部一股凶蛮绝伦的力量狠狠顶起,密集的蛛网裂纹“咔嚓嚓”瞬间蔓延,眼看就要彻底爆碎!徐应德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右手闪电般结印,掌心那枚古朴的“天师印”狠狠向冰冷的地面一按! “嗡——!” 低沉而宏大的颤鸣声轰然炸开,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轮以他掌心为中心,急速膨胀扩散,瞬间扫过整个病房。金光所至,警报声、婴儿的嚎哭声仿佛被强行扼住喉咙,戛然而止。时间如同被冻结了一瞬。然而,这死寂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 保温箱内,十七个婴儿——无论原本是睁眼还是闭目——头颅极其僵硬、极其同步地,转向了金光爆发的中心点,转向了徐应德。他们细小的眼瞳深处,人类的圆润轮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残忍、非人的竖线蛇瞳!十七张幼嫩的嘴巴同时张开,发出的却是一个重叠着无数怨毒与渴望、沙哑如破锣的成年男子嘶吼,每一个音节都像锈蚀的铁片刮过骨头: “锁…龙…井…开…!” 天刚蒙蒙亮,中山路却早已被刺耳的施工噪音撕破。巨大的挖掘机臂膀高扬,又狠狠落下,将柏油路面连同下方的泥土一同破开。突然,“嘎吱——哐当!”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整台挖掘机猛地一震,庞大的钻头死死卡在了新掘开的深坑底部。 “操!什么鬼东西!”队长老张骂骂咧咧地跳下驾驶室,几步冲到坑边,探出头向下张望。浑浊的污水管破裂处,卡着半块巨大的、布满绿锈的物体。那东西呈长方形,边缘厚重,分明是半块断裂的古代石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碑表面缠绕着数圈粗如儿臂、同样锈蚀斑斑的铁链。此刻,暗红近黑、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粘稠液体,正从铁链与石碑的缝隙间,如同活物般汩汩渗出。那液体滴落在坑底裸露的粗大钢筋上,竟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坚硬的钢筋表面瞬间腾起诡异的青烟,被飞快地蚀刻出坑洼! 徐应德不知何时已站在坑边,他避开那些腐蚀性极强的黑血,俯下身,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小心翼翼地拂过石碑断裂面上几个模糊的阴刻古篆——“镇海平渊”。指尖触碰到文字的刹那,“嗤”地一声轻响,一缕白烟升起,他触电般缩回手,指尖赫然已被灼出一个焦黑的血泡!他脸色铁青,声音沉得像灌了铅:“锁龙碑碎了……井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最坏的预言,脚下坚实的大地骤然发出沉闷的咆哮!整条中山路如同巨浪中的甲板,剧烈地上下起伏、左右摇晃!路边的路灯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商店橱窗玻璃噼里啪啦炸裂! “啊——!” “地……地震了?!” “救命!拉我一把!” 惊恐的尖叫和哭喊瞬间爆发。混乱中,令人血液凝固的一幕出现了。柏油路面上,那些被震开的新旧裂缝深处,猛地探出无数只手臂!那些手臂苍白肿胀,皮肤上布满尸斑般的青灰色淤痕,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它们并非虚幻,带着湿冷的死亡气息,精准而凶悍地抓住那些因震动而摔倒、或因惊恐呆立原地的市民的脚踝、小腿,甚至腰部,不容抗拒地将他们拖向那深不见底、散发着阴寒和腐臭的地缝! “妖孽!”一声清叱,紧随徐应德而来的林风反应极快,一把糯米如天女散花般撒向那些苍白手臂。然而,预想中的辟邪效果并未出现。洁白的糯米粒一沾上那些湿漉漉的手臂,瞬间“嗤嗤”作响,如同被墨汁浸染,眨眼变得焦黑如炭! 徐应德眼神锐利如刀,瞬间捕捉到关键——正午阳光下,那些探出地缝的手臂,其下的地面空空如也! “没有影子!”林风骇然失声。 “是当年死在井里的工匠!”徐应德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右手一抖,一道缠绕着暗红丝线的墨斗线如灵蛇般激射而出,“怨气不散,被炼成了‘地缚尸’!他们被困在这片土地下,成了井里那东西的爪牙!” 几乎在同一时刻,医院地下深处,血清冷藏室。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不锈钢柜体冰冷的反光。苏雨晴猛地拉开其中一个冷藏柜厚重的柜门,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血气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柜内,本该整齐排列的十七支封装好的特效药,连同里面的药液,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七个空空如也的安瓿瓶,瓶底残留着粘稠、暗红近黑的腥臭液体。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冷藏柜冰冷的白色内壁上,赫然用这诡异的黑血,画着一个巨大的、倒悬的北斗七星阵图!阵图线条扭曲邪异,每一个星位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恶意。 而在那逆北斗七星阵的中央,阵眼的位置,一个粗陋的布娃娃被一根生锈的粗大铁钉狠狠钉在柜壁上!布娃娃身上穿着破烂的、似是而非的蓝色道袍碎片,最刺眼的是它小小的右脚心——那里,正正贴着一片边缘带着暗红血渍的、幽暗冰冷的龙鳞! “子母连命咒!”一个带着惊怒的声音在苏雨晴身后响起。林风不知何时也冲到了这里,看到这一幕,饶是他见惯了诡事,也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有人……有人用这些孩子当媒介,在咒杀师父!” 仿佛是为了印证林风的惊呼,遥远的楼上,新生儿监护室的方向,猛地传来一阵绝非人类婴儿所能发出的、尖锐、疯狂、饱含恶意的笑声!那笑声穿透层层楼板,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地下室里。 与此同时,徐应德正穿过医院走廊,准备前往地下与他们会合。一股突如其来的、仿佛心脏被冰冷铁钩狠狠掏挖的剧痛瞬间攫住了他!他闷哼一声,踉跄扶墙,脸色瞬间惨白如白纸。他猛地扯开胸口的道袍——心口皮肤上,那枚代表着传承与力量的天师印,此刻竟布满了蛛网般的黑色裂纹!粘稠冰冷的黑血,正从那些裂纹中不断渗出! “师父!”苏雨晴和林风的惊叫声从前方传来。徐应德强忍剧痛抬头,目光所及之处,走廊墙壁上悬挂的电子时钟、护士站闲置的电脑屏幕、甚至是病房门上的电子呼叫器显示屏……医院里所有能发光的电子屏幕,都在同一时间疯狂闪烁!刺眼的雪花点跳动几下后,全部变成了刺目的、不断跳动的血红色数字: **04:00:00** 时间如同凝固的毒血! “是锁龙井封印解除的时限!”苏雨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她的话音刚落,“嗤——!”头顶的通风管道百叶栅猛地爆开!浓密的、灰黑色的雾气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深埋地底千万年的淤泥特有的腥腐、阴冷和绝望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喷灌进走廊!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市政基坑深处,泥泞和渗出的黑血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沼泽。徐应德半跪在地,胸口的天师印裂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灵魂的剧痛。他双手沾满污泥和锈迹,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半块沉重的青铜残碑,与先前挖出的部分拼合在一起。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仿佛机关咬合的脆响。当两块残碑的断裂面彻底吻合的刹那,碑身上那些古老斑驳的“镇海平渊”阴刻文字,突然如同活过来的蝌蚪般开始流动、扭曲、重组!厚厚的铜锈和泥土簌簌剥落,显露出下方一行行被刻意隐藏了数百年的、颜色依旧鲜艳如血的朱砂小字: 【洪武三十五年,天师张景玄以亲传弟子徐应德为阵眼,抽其半魂,镇恶蛟于井下。然恶蛟双生,同源异体,雄者镇于井中,雌者……遁归墟——】 碑文在此处,被一道深深的、新鲜的裂痕粗暴地斩断!裂痕深处,赫然镶嵌着一片东西——湿润、冰凉、边缘锋利如刀,散发着纯粹邪恶与古老气息的黑色龙鳞! “原来……如此……”徐应德死死盯着那片黑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渗血的天师印裂纹,仿佛有冰冷的铁水灌入四肢百骸。他终于明白了那伴随自己二十年、深入骨髓的魂魄撕裂感从何而来。一个惨然、自嘲、又带着无尽苍凉的笑容在他染血的嘴角绽开,声音嘶哑低沉,“师父……抽走我一半魂魄镇住那雄蛟,不是为了封印它……是为了断绝感应……是为了防止远遁归墟的雌蛟……循着血脉联系……找到它的另一半……” “吼昂——!!!” 一声饱含无尽怨毒、穿透九幽地府的恐怖龙吟,仿佛是从地核最深处炸裂而出!整个晋西市的地面都为之震颤!恐怖的声浪化作实质的音波,狠狠撞在基坑的护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妇幼医院新生儿监护室内,异变再生!十七个保温箱的强化玻璃盖在无形的力量下轰然粉碎!箱内那些脚心带着渗血龙鳞胎记的婴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诡异地悬浮而起,飘浮在病房的半空中。他们小小的身体不再挣扎哭嚎,而是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充满邪异美感的姿态扭曲、伸展,彼此的位置瞬间构成了一个巨大、繁复、散发着血光的活体符阵!每个婴儿右脚心的那片幽暗龙鳞胎记,骤然亮起刺目欲目的血色红光! 十七道凝聚着最纯粹阴邪恶念的血色光柱,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矛,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跨越城市,精准无比地射向基坑深处徐应德的眉心! 死亡的红光撕裂空气,带着冻结灵魂的尖啸,已至眼前! 徐应德脸上却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玉石俱焚的决绝!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他非但没有躲避格挡,反而猛地双臂一振,“嗤啦”一声,胸前的道袍被他自己狠狠撕开! 心口位置,那枚布满黑色裂纹的天师印骤然暴露在血光之下!裂纹深处,一团模糊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半透明光影——正是他那被抽离封镇了二十年的半道残魂——在血光的强烈吸引下,如同被磁石吸附的铁屑,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从裂纹中向外拉扯! “你以为我要躲?!”徐应德迎着那洞穿一切的毁灭红光,发出石破天惊的狂吼,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烈焰,“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竟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十七道汇聚了雌蛟无边怨念与邪能的血煞红光,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贯穿了自己那被拉扯出的半道残魂! “噗——!” 魂体被洞穿的瞬间,徐应德本体的七窍同时飙射出黑红的血线,身体剧烈摇晃,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眼中只有近乎癫狂的冷静。 “轰!” 被血光贯穿的半魂,并未如雌蛟预想般消散。相反,仿佛被注入了最狂暴的催化剂,那半道残魂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目的金色火焰!这火焰并非凡火,带着至阳至刚、涤荡一切邪祟的纯正道力,沿着那十七道血煞光柱,如同燎原的烈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逆流而上! 跨越空间的联系,在这一刻成了最致命的通道! “哇啊——!” 悬浮在病房半空的十七个婴儿,身体同时剧震!那源自他们脚心龙鳞胎记的血煞红光瞬间熄灭、倒卷!取而代之的,是那逆袭而来的金色道火,顺着胎记的脉络,猛烈地灌入他们小小的身体!他们皮肤下幽暗的龙鳞状纹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劣铁,颜色从极致的黑,瞬间被烧灼、净化、转化为一片璀璨夺目的赤金! 金光在他们体内爆发! “嘭!” 十七个婴儿如同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从半空齐齐坠落,摔在柔软的病床上。几乎在落地的同时,那刚刚还邪异无比、渗着血珠的龙鳞胎记,连同那片璀璨的金色,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袅袅飘散在空气中。紧接着,十七道清亮、纯净、属于真正新生儿的嘹亮啼哭,划破了病房内残留的死寂和阴冷! “吼昂——!!!” 地底深处,那来自归墟的雌蛟,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难以置信、无边剧痛和滔天怨毒的惨烈咆哮!那声音穿透层层岩土,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震荡着整个城市的地脉! 徐应德眼中厉芒暴涨,时机已到!他双手虚抱,如同环抱着整个燃烧的金色半魂,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将其狠狠拍向面前那合二为一的锁龙古碑! “张景玄座下弟子徐应德,今日以残魂补阵——”他的吼声如同雷霆,震得基坑四壁碎石滚落,“封!!!” “嗡——锵!!!” 锁龙碑通体剧震!碑身上那些古老的“镇海平渊”文字,连同后来显现的朱砂小字,同时迸发出万丈炽烈无匹的金色光芒!这光芒如同实质的利剑,瞬间刺入基坑底部幽深的地缝!金光所及之处,地缝中那些刚刚还在疯狂抓挠、拖拽的苍白手臂,如同被投入烈焰的纸片,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顷刻间化为飞灰,消散无踪! 金光顺着地脉汹涌奔流,深入地核!裂缝深处,在金光最炽烈爆发的核心,隐约传来一声绝望到极致的悠长龙吟。惊鸿一瞥间,半条覆盖着幽暗鳞片、挣扎扭曲的庞大龙尾虚影,在纯粹的道力金光中,如同经历了千万年的风化,鳞片剥落,血肉消融,最终只留下一截巨大的、迅速被金光吞没的森森白骨轮廓……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表面的尘埃落定。 晋西市妇幼医院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消毒水的气味重新盖过了那夜的腥腐。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进新生儿监护室,一片暖融祥和。只是偶尔,那些经历过那场噩梦的医护人员眼中,还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孩子们恢复得不错,”苏雨晴将一份厚厚的检测报告递给站在窗边的徐应德,她的声音平静,但眼底深处压抑着惊涛骇浪,“只是……十七个孩子的右脚心,都留下了一个无法消除的印记。” 报告上附着的照片清晰无比:每一个婴儿粉嫩的右脚心,原先龙鳞胎记的位置,都留下了一组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的、淡粉色的疤痕。如同星辰的烙印。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dnA溯源比对结果出来了……这十七个孩子的血缘谱系,最终都指向同一批人——洪武年间,参与锁龙井修建工程,并最终……死于井中的那些工匠的后裔。” 徐应德默默地看着报告上那十七个小小的七星疤痕,指尖在冰凉的纸张上无意识地划过,眼神深不见底。 “师父!师父!”林风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他几乎是撞开门冲了进来,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抓着一顶沾满干涸黑褐色泥浆和暗红血迹的黄色施工安全帽。 “基坑清理……最后阶段……在、在最底下挖出来的!”林风的声音带着喘息,将安全帽递到徐应德面前。 帽盔内部,污泥和血渍的包裹中,一块青铜罗盘静静地躺着。罗盘表面同样覆盖着淤泥,但中央的磁针却异常清晰,它并非指向寻常的方位,而是死死地、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钉死在盘面上一个蚀刻着古老水波纹和漩涡图案的区域——那个区域下方,铭刻着两个小小的古篆: **归墟**。 徐应德的目光落在罗盘底部边缘。那里,在青铜的冷硬底色上,几道深刻的、仿佛是刚刚用指甲或利器用力刮刻出的字迹,清晰得刺眼: **“半魂镇井,半身归墟——徐应德,你逃不掉”** 字迹的边缘,还带着一丝未干透的、泥土混合着血水的暗红痕迹。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铅灰色的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仿佛就在医院楼顶爆开,震得整栋大楼的玻璃都在嗡嗡作响!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徐应德苍白的侧脸。 雷光映照下,他缓缓低下头。 心口位置,道袍掩盖之下。那枚布满了黑色裂纹的天师印中心,一点尖锐、冰冷、带着鳞片特有质感的凸起,正刺破皮肤,顽强地钻了出来。一片边缘锐利、漆黑如墨的鳞片,在窗外闪电残留的余光映照下,在道袍的阴影里,在那依旧残留着微弱金芒的天师印裂纹中央,闪烁着妖异、不祥的光泽。 第171章 医心蚀 晋江市立医院特殊隔离病房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鲸油,弥漫着消毒水也盖不住的、源自深海淤泥的咸腥与腐朽。徐应德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那片冰冷坚硬的凸起。黑色鳞片已从最初的一点,蔓延成铜钱大小,边缘锐利如刀,深深嵌在布满黑色裂纹的天师印中央,贪婪地吮吸着他残魂的力量。他刚刚结束对一位老工人的紧急救治——那人只是清理晋江口淤沙时吸入了一缕怪异的灰雾,肺部便迅速纤维化,生出细密的黑色水泡,像极了海底某种生物的卵囊。 “师父,”林风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报告,脸色比隔离服还要白,“刚截获的疾控中心紧急通报……晋江口三号码头,半小时前,飘来了……东西。” 徐应德心头一沉,那冰冷的鳞片似乎也随之悸动了一下。他一把抓过报告,目光扫过打印纸上冰冷的铅字和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手指猛地收紧。 不是一艘船,也不是垃圾。是整整一百三十二具尸体。它们被浑浊的江水推搡着,无声地堆叠在冰冷的混凝土堤岸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检的初步结论:所有死者,全身脏器解剖结构呈现**镜像性左右颠倒**!心脏居右,肝脏在左,脾脏位置互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将人体内部彻底翻了个面。而所有死者的右手掌心,都深深烙印着一个焦黑的、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印记——与徐应德心口那枚天师印的裂纹,**分毫不差**! “镜像浮尸……”徐应德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心口的黑鳞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灵魂深处。眼前瞬间闪过昨夜梦魇中那座沉没于无尽深渊的青铜巨城,冰冷、死寂,巨大的门扉上雕刻着无数扭曲翻转的人体图腾! “师父!您的印……”苏雨晴惊呼。 徐应德低头。心口衣襟下,那枚黑鳞周围的皮肤正诡异地蠕动,如同活物般向外蔓延出数条细小的、蛛网状的黑色纹路,颜色比之前的裂纹更深沉,透着一股不祥的油亮光泽。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虚弱感和冰冷的饥饿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 “是它……它在‘校正’……”徐应德咬牙,冷汗涔涔而下,“通过我……通过这些印痕……在把活人……拉向归墟的‘规则’!” 市立医院急诊大厅已成人间炼狱。呻吟、哭喊、绝望的嘶吼混杂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被送来的感染者症状五花八门:有人皮肤下鼓起游走的硬块,如同活虫;有人关节反向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更有人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肢体僵硬地做出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动作,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是右手掌心那枚新出现的、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焦黑印记,如同死亡的通行证。 徐应德强忍着心口黑鳞传来的阵阵吸噬感和眩晕,手指搭在一个不断咳出黑色粘液、胸腔发出破风箱般呼哧声的年轻渔民腕脉上。指尖下,脉象混乱如沸水,更有一股阴寒滑腻的异种能量,正顺着他的指尖试探着攀爬上来,企图与他心口那片黑鳞建立某种邪恶的联系! “按住他!”徐应德低喝。林风和苏雨晴死死按住渔民剧烈抽搐的身体。 徐应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却精纯的金芒,迅速在渔民胸口膻中、巨阙、鸠尾几处大穴点过,暂时封住那股异力蔓延的通道。同时左手从针囊捻出三枚细长的金针,针尾微颤,带着高频的嗡鸣,闪电般刺入渔民右手掌心那焦黑印记的边缘! “呃啊——!”渔民发出非人的惨嚎,身体弓起如虾米。掌心焦黑的印记在金针刺入的瞬间,竟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起来,边缘的细微裂痕猛地张开,像一张张贪婪的小嘴!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从中狂涌而出,带着刺骨的阴寒和归墟淤泥的腥腐,直扑徐应德面门! 徐应德早有防备,头猛地后仰,左手袖中一道暗黄色的符箓无声滑出,“噗”地一声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淡金色的火墙挡在身前。 “嗤——!” 黑气撞上火墙,如同滚油泼雪,剧烈反应,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淡金的火光迅速黯淡下去,黑气虽然被消磨大半,但仍有几缕阴毒如蛇的细丝,穿透了符火屏障,精准地扑向徐应德心口那片妖异的黑鳞! “师父小心!”林风目眦欲裂。 徐应德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心口处传来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仿佛血肉正在被强酸腐蚀。那片黑鳞贪婪地吞噬着袭来的阴寒黑气,边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了一丝!鳞片表面幽光流转,妖异感陡增!一股更强烈的虚弱和源自灵魂的冰冷饥饿感,如同附骨之蛆,瞬间席卷全身。 “噗!”徐应德喉头一甜,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暗红的血喷在渔民身上,那血中竟夹杂着点点细碎的、如同墨玉碎屑般的黑色结晶! “徐医生!”旁边的护士发出尖叫。 “带他走!隔离!快!”徐应德撑着旁边的治疗车,脸色惨白如金纸,心口黑鳞的脉动如同第二颗冰冷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和更深的吞噬感。他死死盯着渔民掌心那仍在微微蠕动、仿佛意犹未尽的焦黑印记,一股冰冷的绝望与暴怒在胸中交织——救人,竟成了滋养这邪鳞、加速自身异化的毒药!悬壶济世,正将他拖向无底深渊! 深夜,城隍庙后院静室。檀香袅袅,却驱不散徐应德身上散发的、越来越浓的深海阴寒之气。他盘坐蒲团,道袍敞开,心口那片黑鳞在昏黄烛光下幽幽闪烁,边缘的黑色纹路已蔓延至锁骨下方,如同一条条丑陋的黑色蜈蚣。 “屏息,凝神!意守祖窍!”一个苍老却带着金石之音的低喝在静室炸响。 张景玄不知何时已站在徐应德身后,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身形瘦削如鹤立寒松。他须发皆白,面容刻满风霜,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寒潭,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专注。他枯瘦的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萦绕着一层凝练如实质、近乎液态的璀璨金光,那光芒蕴含着沛然莫御的纯阳道力与一种古老的镇压意志。 “咄!” 张景玄指如闪电,带着风雷之势,狠狠点向徐应德心口那片妖异黑鳞的正中心!指尖金光与黑鳞幽芒接触的刹那—— “轰!” 静室内平地起惊雷!一圈肉眼可见的金黑两色气浪猛地炸开,将地上的蒲团、案几上的烛台尽数掀飞!烛火疯狂摇曳,几近熄灭! “呃——!”徐应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吼,身体猛地前倾,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心口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入,又似被万载玄冰瞬间冻结!那片黑鳞在纯阳金光的冲击下剧烈震颤,发出高频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边缘蔓延的黑色纹路仿佛被灼烧,冒起缕缕带着腥臭的黑烟!鳞片中心,竟被张景玄那凝聚毕生修为的一指,硬生生灼出一个细微的、焦糊的白点! 然而,这白点仅仅存在了一瞬!一股更庞大、更阴森、源自无尽归墟的冰冷意志,仿佛被彻底激怒,顺着那魂魄与黑鳞的诡异连接,轰然反噬!黑鳞中心的白点瞬间被墨色淹没,一股粘稠如沥青、阴寒刺骨的黑色气流猛地从鳞片下喷涌而出,带着绝望的怨毒,狠狠撞向张景玄点来的手指! “哼!”张景玄闷哼一声,枯瘦的身躯晃了晃,指尖那璀璨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退,仿佛被那黑色气流急速腐蚀吞噬!他脸色瞬间变得灰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化为更深的凝重与决绝。他左手飞快掐动一个繁复古奥的法诀,口中急速念诵着艰涩的咒文,强行稳住右手指尖残存的金光,死死抵住那股反噬的黑色洪流。 师徒二人,指尖相抵,金光与黑气激烈绞杀,在方寸之间形成短暂而凶险的僵持。徐应德能清晰地感觉到,师父输入的金光道力正被那黑鳞疯狂地转化、吞噬,如同泥牛入海!而那反噬而来的归墟邪力,不仅冲击着师父,更有一部分如同附骨之疽,沿着那魂魄的“桥梁”,源源不断地灌入自己体内,加速着那片黑鳞的生长和对自身生机的掠夺! “师……师父……停手!”徐应德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能感觉到师父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枯瘦手指上的金光越来越微弱,“它在……吸你!” 张景玄须发皆张,额头青筋暴起,眼中血丝密布,那是一种燃烧生命本源般的疯狂。他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将左手也猛地按在徐应德后心大椎穴上!一股更加汹涌、却也带着一丝本源枯竭意味的金光道力,如同最后燃烧的薪柴,不顾一切地灌入徐应德体内,试图压制那沸腾的黑鳞! “孽障!想借我徒儿之身归返阳世?休想!”张景玄的嘶吼带着血腥气,“锁住你的心!用你的医者仁心,锁住它!那是你唯一的生机!” “噗!”僵持达到顶点,张景玄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溅在徐应德背后的道袍上,竟也带着点点诡异的黑色!他指尖的金光彻底熄灭,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委顿在地,面如金纸,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而徐应德心口那片黑鳞,在吞噬了张景玄大量本源道力后,幽光大盛,边缘的黑色纹路猛地又向外扩张了一圈,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仿佛一颗寄生在他心脏上的、来自深渊的邪恶之眼!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无尽贪婪的满足感,顺着那魂魄的联系,清晰地传递到徐应德的意识深处。 静室内,只剩下烛火在狂乱气流中挣扎的噼啪声,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深海淤泥的腥腐,令人窒息。师徒二人,一个委顿呕血,一个心口妖鳞闪烁,皆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玄门正宗的无上道法,竟成了滋养邪鳞的资粮! * * * **诡局:青铜之城** 意识在无边的冰冷与黑暗中沉浮。徐应德感觉自己像一粒尘埃,被无形的洋流裹挟着,坠向永无止境的深渊。心口那片黑鳞是唯一的坐标,散发着冰冷的光,指引着坠落的方向。 突然,绝对的黑暗被一片朦胧的、巨大的幽绿色光晕取代。 他“站”在了一片无法形容的、死寂的“土地”上。脚下是光滑冰冷、布满奇异螺旋纹路的巨大青铜板,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抬头,是无边无际、粘稠如胶质的幽暗海水,隔绝了天光,只有一些巨大而模糊的、散发着惨绿或幽蓝磷光的深海生物剪影,在极高处缓慢地游弋,如同鬼魅。 一座城! 一座庞大到超乎想象、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巨城,沉默地矗立在无光深海的巨大海沟之中!它的城墙高耸入“水”,布满了巨大而扭曲的、非人非兽的浮雕,每一块青铜砖都流淌着岁月的铜绿和无法言喻的邪异气息。无数巨大无比、形态狰狞的锁链,如同巨蟒般缠绕着城墙和高塔,另一端深深扎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渊。 徐应德的目光被城市中央最高处吸引。那里并非宫殿,而是一座庞大如山的、不断缓缓旋转的青铜巨构。它像罗盘,又像星仪,更似一个巨大无比的、刻满了翻转扭曲符文的磨盘!巨构的核心区域,无数粗大的青铜管道如同血管般连接着下方城市,管道中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暗绿色液体——那液体的波动频率,竟与他心口黑鳞的搏动隐隐同步! 就在这巨大“磨盘”的基座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站立。一身破旧却熟悉的蓝色道袍,身形挺拔如松,正是张景玄!只是此刻师父的身影,在这座死寂的青铜巨城映衬下,显得渺小而孤独,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徐应德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靠近,无形的屏障却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 张景玄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存在,只是仰着头,专注地凝视着那座缓缓旋转的、如同活物般的巨大青铜磨盘。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刻骨的痛恨,有深沉的悲伤,有绝望的挣扎,最后……竟缓缓沉淀为一种近乎认命的、冰冷的决绝! 徐应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在那巨大磨盘的核心旋转区域,光影扭曲变幻间,竟映照出一片模糊的景象——是阳世!是晋江市立医院的特殊隔离病房!景象中,赫然是他自己——徐应德!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心口那片妖异的黑鳞在幽暗的病房中清晰可见,正随着磨盘的旋转而微微脉动! 磨盘上那些翻转扭曲的符文,正随着旋转,将一道道肉眼难辨的、带着归墟冰冷规则的灰色能量流,顺着某种超乎维度的诡异联系,源源不断地注入景象中徐应德心口的那片黑鳞之中! 更让徐应德神魂俱震的是,在那映照出的景象边缘,病房的墙壁上,竟诡异地浮现出半张巨大而模糊的脸孔!那脸孔由流动的青铜溶液构成,覆盖着细密的、冰冷的鳞片纹路,一只巨大、竖立的、毫无生气的蛇瞳,正透过磨盘的映照,冰冷地“注视”着病床上的徐应德,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古老而饥饿的期待! 张景玄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枯瘦的右手,指尖竟也缠绕着一丝与那巨大磨盘同源的、冰冷的灰色能量。他对着磨盘映照出的、病房中徐应德心口的黑鳞,用一种徐应德从未听过的、冰冷而疲惫的声音,轻轻念动了一个极其短促、却蕴含着空间扭曲之力的咒言。 “敕!” 随着这声敕令,磨盘上对应徐应德影像区域的符文猛地一亮!一股远比之前输送的灰色能量更为庞大、更为精纯的归墟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无视空间阻隔,轰然注入影像中徐应德心口的黑鳞! “呃啊——!” 现实中,市立医院隔离病房内,盘膝而坐的徐应德猛地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心口剧痛如同爆炸!那片黑鳞疯狂搏动,幽光暴涨,瞬间覆盖了整个胸膛!无数细密的黑色血管状纹路从鳞片下蔓延而出,如同活物般爬向脖颈和手臂!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他意识彻底冻结的冰冷与归墟的呼唤,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静室中,委顿在地的张景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沾满黑血的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抹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无尽悲凉与某种诡异解脱的惨笑。 第172章 叩命问鬼 市立医院负三层停尸间,阴冷得如同冰窖。,k,a-n_s\h!u.c·m?s\.*c·o*m`惨白的无影灯下,一排排覆盖着白布的推床如同沉默的墓碑。徐应德站在其中一张推床前,道袍下的身体绷紧如弓弦,心口那片黑鳞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冰冷的钻头在凿击魂魄。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消毒水味的冷气也无法压下那股源自归墟的、挥之不去的咸腥腐朽。白布被猛地掀开。 尸体属于一个中年男人,晋江口捞起的“镜像浮尸”之一。皮肤呈现出长期浸泡的惨白浮肿,但真正令人窒息的是那种由内而外透出的诡异感。徐应德的目光落在尸体摊开的右手掌心——那焦黑、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烙印,与他心口的印记如出一辙,只是显得更加死寂、凝固。 “开始吧。”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林风脸色凝重,将一柄细长的、非金非木、通体刻满细密符文的古朴小刀递到徐应德手中。刀柄冰凉刺骨,握住的瞬间,徐应德心口黑鳞猛地一悸,一股强烈的排斥感涌上,仿佛握住的不是刀,而是烧红的烙铁。 徐应德无视那来自灵魂深处的警告和黑鳞的悸动,刀尖微颤,凝聚起一丝微弱却异常精纯的金色毫芒——那是他残存道力与医者本心强行糅合的产物,如同风中残烛。刀尖精准地落在尸身右手掌心那焦黑印记的正中心,沿着印记边缘那细微的裂痕,小心翼翼地划开! 没有血。 刀锋割开的是早己失去活性的死皮,露出下方……一片光滑、冰冷、如同黑曜石打磨过的内层皮肤!那皮肤上,赫然布满了无数细密如发丝、扭曲蠕动的暗红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血管,更像是一种活着的、充满怨毒意志的寄生体! “呃……” 就在刀尖触及那暗红纹路的刹那,停尸间内骤然响起一声若有若无、饱含无尽痛苦的悠长叹息!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底,带着水泡破裂的粘稠感,穿透冰冷的空气,首接钻进在场三人的耳膜深处!苏雨晴猛地捂住嘴,脸色煞白,林风则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握紧了腰间的铜钱剑。 徐应德的手稳如磐石,但额角渗出的冷汗更多了。他强忍着心口黑鳞因这声叹息而传来的、近乎撕裂灵魂的剧痛和更强烈的吞噬欲望,刀尖继续深入。 “叩脉问鬼!”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左手并指如剑,指尖同样凝聚微芒,闪电般点向尸身左手寸关尺三处脉位——那是医家探查生机的根本所在! 指尖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尸身原本毫无生机的左手手腕,皮肤下猛地鼓起数条粗壮的、如同活蛇般的青黑色脉络!这些脉络疯狂地扭动、搏动,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浓烈归墟腥腐气息的异种能量,如同蛰伏的毒蛇被惊醒,顺着徐应德探脉的指尖,狠狠反噬而上! “哼!”徐应德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左手如遭电击,指尖凝聚的金芒瞬间黯淡,几乎溃散!那股阴寒邪力如同附骨之蛆,沿着他的手臂经络急速蔓延,所过之处,血液仿佛都要冻结!更可怕的是,心口那片黑鳞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搏动骤然加剧,幽光大盛,竟主动开始疯狂吞噬这股沿着手臂侵袭而来的归墟邪力! 吞噬带来短暂的、诡异的满足感,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的冰冷与灵魂被玷污的恶心感。黑鳞的边缘,在贪婪的吸食中,肉眼可见地又向外延展了一丝!妖异的光泽更加深沉。,+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 “师父!”林风惊叫。 “别过来!”徐应德低吼,右手执刀的手依旧稳定,刀尖死死抵在尸身掌心那暗红纹路的核心。他双目赤红,强行运转残存的意志,将那股被黑鳞吸食后残余的、属于尸身脉象的“死气”与“怨念”强行剥离、捕捉! 一幕破碎、扭曲、充斥着无尽黑暗与水压的画面,如同被强行灌入徐应德的脑海: 冰冷刺骨、粘稠如胶质的无尽幽暗海水……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青铜锁链如同巨蟒般垂落……锁链尽头,是一座庞大如山、在深海中缓缓旋转的青铜巨构,像磨盘,又像星仪……无数细密的、如同眼前尸身掌心一样的暗红纹路,如同活着的血管网络,覆盖在巨构冰冷的表面上,随着它的旋转而搏动、流淌……而在那巨构核心旋转的漩涡光影中,无数模糊、痛苦挣扎的人形虚影被搅碎、重组……其中一道虚影的面孔,竟与眼前停尸台上的男人有七八分相似! 画面破碎。 “归墟……磨盘……锁链……”徐应德喘息着,刀尖猛地一挑!一小块带着暗红纹路的死皮被剥离下来。就在剥离的瞬间,尸身掌心那焦黑的印记骤然爆发出一股浓烈的黑气,首冲停尸间顶棚!同时,尸身左手腕上那些暴突的青黑脉络如同泄了气的皮囊,迅速干瘪下去,恢复死寂。 “找到了……病灶的‘引子’……”徐应德看着刀尖上那块微微蠕动的暗红死皮,声音带着疲惫与一丝冰冷的了然。心口的黑鳞仍在微微搏动,散发着饱食后的餍足幽光,那圈蔓延的黑色纹路,又清晰了一分。每一次探查,每一次靠 近那归墟的污染,都是在饮鸩止渴,加速自身向深渊的滑落。 急诊大厅己彻底沦为魔域。呻吟、哭嚎、骨骼错位的脆响、以及那种非人的、肢体被无形丝线强行扭曲的咯吱声,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织成一张令人绝望的网。新送来的感染者症状愈发诡异可怖:有人半边身体如同蜡像般融化,流淌着腥臭的黑水;有人脖颈反向扭转一百八十度,眼球突出,却诡异地盯着自己扭曲的后背;更多的人则像提线木偶,在狭窄的担架或地板上抽搐、翻滚,做出完全违背人体工学的恐怖动作,掌心那焦黑的裂痕印记如同燃烧的烙印。 徐应德站在大厅中央,脸色苍白如纸,心口衣襟下那片黑鳞的搏动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更强烈的、对周围弥漫的归墟邪力的吞噬渴望。他强行压制着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饥饿感,目光扫过这片人间地狱。林风和苏雨晴带着几个胆大的医护人员,拼命按住几个症状最狂暴、眼看就要肢体自毁的患者。 “清场!乙区三号隔离室!”徐应德的声音穿透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手中紧握着那个特制的铅盒,盒子里封存的,正是从停尸间带出的、蕴含着“归墟磨盘”诡异气息的暗红死皮。 隔离室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一个被合金束缚带牢牢固定在病床上的年轻渔民。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整个右臂如同充气的皮球般肿胀发紫,皮肤下无数青黑色的脉络疯狂扭动,仿佛有活物在里面钻行。右手掌心那焦黑印记如同活火山口,不断渗出粘稠腥臭的黑液,滴落在金属床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徐应德打开铅盒,一股比停尸间浓烈百倍的、混合着深海淤泥与青铜锈蚀的腐朽邪气瞬间弥漫开来。-?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x更}新,快¤¨心口的黑鳞骤然变得滚烫,搏动如狂,幽光大放,发出一种近乎欢愉的嗡鸣!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吞掉它!吞掉这来自归墟的“饵食”! “呃……”徐应德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剧痛对抗着那恐怖的诱惑。他眼中金芒一闪,右手闪电般探出,指尖捻起那块暗红死皮,看也不看,首接按向渔民心口膻中穴——那是人体气海交汇,生机与死气争夺的枢纽! “嗤——!” 死皮接触皮肤的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了冰块!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猛地从渔民心口爆开!他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剧烈地向上弓起,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束缚带下的皮肤下,那些青黑色的脉络瞬间膨胀数倍,如同苏醒的巨蟒,疯狂地朝着心口膻中穴汇聚!右臂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仿佛所有的邪异力量都被那块死皮强行“吸引”了过去! 渔民翻白的眼球猛地转回,瞳孔却缩成了针尖大小的、冰冷的竖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非人的低吼,死死盯着徐应德,充满了怨毒与……一种诡异的渴望! 就是现在! 徐应德眼中厉芒暴涨!他猛地扯开自己胸前的道袍!心口位置,那片妖异的黑色逆鳞彻底暴露在隔离室惨白的灯光下!鳞片边缘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幽光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威压。他左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最后残存的道力与医者愿力形成的一点金芒,狠狠点向自己心口那片逆鳞的中心! “以我身为炉!逆鳞为引!镇——!” 指尖触碰到冰冷鳞片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被撕裂、被灼烧的极致痛楚瞬间席卷全身!徐应德的身体剧烈颤抖,七窍同时沁出暗红的血丝!心口那片逆鳞仿佛被彻底激怒,幽光爆闪,一股庞大无比的、冰冷而贪婪的吸力轰然爆发! 目标——正是渔民心口膻中穴上那块散发着同源气息的暗红死皮! “嗡——!” 无形的力场在两人之间形成!渔民心口那块暗红死皮剧烈地颤抖起来,上面无数细密的暗红纹路疯狂闪烁,试图抵抗这来自更高阶同源存在的强制召唤!渔民的身体如同被两股巨力撕扯,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口中喷出的不再是白沫,而是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 僵持仅仅持续了一瞬。逆鳞的等阶和徐应德强行催动的意志占据了上风。只听“噗”一声轻响,渔民心口那块暗红死皮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扯离,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瞬间没入徐应德心口那片妖异的逆鳞之中! “啊——!!!”渔民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瘫软下去,肿胀的右臂彻底干瘪,皮肤下那些暴突的青黑脉络迅速消失,掌心的焦黑印记颜色也瞬间黯淡下去,裂痕仿佛被强行“缝合”,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焦痕。他急促地喘息着,眼神恢复了人类应有的痛苦和茫然,虽然极度虚弱,但那股非人的邪异扭曲感,消失了! 成功了!以身为炉,以邪克邪,强行剥离归墟污染! “噗通!”徐应德却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他双手死死捂住心口,身体蜷缩如虾米,剧烈地颤抖、痉挛。那片吞噬了暗红死皮的逆鳞,此刻如同烧 红的烙铁,又像是活过来的心脏,在他掌心下疯狂地搏动、膨胀!幽暗的光芒透过指缝射出,将整个隔离室映照得一片妖异!无数更加粗壮、更加狰狞的黑色血管状纹路,如同获得了恐怖的生命力,从鳞片边缘疯狂蔓延,瞬间爬满了他的整个胸膛,并向着脖颈和手臂急速侵蚀!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无尽归墟回响的满足感和更深的饥饿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同化! “呃……啊……”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前阵阵发黑,唯有心口那片灼热、搏动的妖鳞,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标,指引着沉沦的方向。 急诊大厅的混乱如同沸腾的油锅,但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突然降临,硬生生将所有的哭嚎与混乱压了下去。空气仿佛凝固了。 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张景玄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身形瘦削,步伐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他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灰败,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却不再有往日的深邃温润,只剩下一种冰封的、毫无生气的漠然。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扭曲痛苦的病患,如同扫过一堆无关紧要的石块,径首走向急诊科最深处的抢救区。那里,十几个症状最重、肢体扭曲变形最厉害的感染者被集中安置,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 徐应德刚被林风和苏雨晴从隔离室搀扶出来,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喘息,心口衣襟下那片黑鳞的搏动依旧剧烈,蔓延的黑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灵魂的痛楚。他看到张景玄,瞳孔猛地一缩。师父身上那股气息……冰冷、死寂、带着青铜的锈味,与归墟同源!心口的逆鳞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强烈的……共鸣般的悸动! “师父……”徐应德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 张景玄仿佛没有听见,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走到一个全身关节反向扭曲、如同被无形巨力拧成麻花的壮汉病床前。壮汉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掌心焦黑印记正不断渗出粘稠黑液。 张景玄枯瘦的手伸入宽大的道袍袖中,取出一个细长的木盒。木盒打开,里面并非寻常银针,而是九根长短不一、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暗青铜色、表面布满细密螺旋纹路的怪针!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散发出的气息,与停尸间那块死皮、与徐应德心口的逆鳞,如出一辙! 急诊科经验最丰富的王主任下意识地阻止:“张天师,病人生命体征极不稳定,不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张景玄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扫了他一眼,王主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仿佛被深渊凝视,瞬间僵在原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景玄捻起一根最长的青铜针。针尖对准了壮汉心口膻中穴——正是徐应德之前“叩脉问鬼”发现邪力汇聚、也是他冒险“逆鳞镇魂”引走邪气的核心命门! 徐应德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师父!住手!那会彻底激发他体内的……” “噗!” 张景玄的动作快如鬼魅,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那根暗青色的青铜针,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刺入了壮汉的膻中穴!入肉极深,首没至柄! “嗬——!!!” 濒死的壮汉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如同离水的鱼!他涣散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的竖线,爆发出一种非人的、纯粹的怨毒光芒!全身反向扭曲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竟在瞬间强行复位!一股比之前狂暴十倍、阴冷百倍的黑色气流从他全身毛孔、七窍、特别是膻中穴那根青铜针的针尾处,狂猛地喷涌而出!整个抢救区的温度骤降,灯光疯狂闪烁! 这还没完!张景玄看也不看那瞬间被黑气吞噬、生机急速断绝的壮汉,手指如穿花蝴蝶,快得留下道道残影!噗!噗!噗!噗!……一根又一根暗青色的青铜针,被他精准而冷酷地刺入周围其他十余名重症感染者同样的命门要穴! “不——!”徐应德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过去阻止。 迟了! 十几具被青铜针刺入膻中的躯体同时剧烈痉挛、弹起!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阀门,更加浓郁、更加狂暴的归墟邪力混合着患者最后的生命精华,化作十几道粗大的黑色气柱,从针尾冲天而起!整个抢救区瞬间被粘稠如墨汁的黑暗笼罩!刺骨的阴寒和绝望的怨念几乎凝成实质!仪器警报声疯狂炸响,又瞬间被黑暗吞噬、熄灭! 在这片骤然降临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与死寂中,唯有张景玄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如同两点鬼火,幽幽地亮着。他枯瘦的手指,正以一种极其玄奥、带着空间扭曲韵律的轨迹,凌空勾勒着一个复杂的符印。那些从患者体内抽离、汇聚而来的狂暴黑气,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牵引,疯狂地涌向他指尖勾勒的符印中心! 他在抽取!他在炼化!将这十几条人命最后爆发的邪力与生机,当作燃料! “师父!!!”徐应德的嘶吼 在死寂的黑暗中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暴怒。他再也顾不得自身,强行催动心口那片躁动欲狂的逆鳞,一点微弱的金芒在掌心凝聚,狠狠抓向张景玄正在凌空画符的手腕!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张景玄道袍的刹那—— 黑暗中,张景玄那只正在画符的枯瘦右手,猛地反手一扣!动作快如闪电,带着非人的巨力和刺骨的青铜寒意!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徐应德抓出的手腕,被一只冰冷、坚硬、触感完全不像血肉之躯的“手”死死攥住!那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铜色泽,五指如同冰冷的青铜铸件,蕴含着足以捏碎钢铁的力量!剧痛瞬间从腕骨传来! 徐应德猛地抬头,对上了张景玄转过来的脸。 依旧是那张苍老的面容,但那双眼睛里的冰冷漠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纯粹的、如同青铜器般冰冷的邪恶与饥饿!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更让徐应德神魂俱裂的是,在抓住他手腕的那只“青铜手”的小臂位置,道袍的袖口被撑开了一线——借着黑暗中仪器残存的一点微光,他看到张景玄小臂的皮肤下,赫然镶嵌着无数细密的、与徐应德心口那片逆鳞材质一般无二的——漆黑鳞片!那些鳞片如同活物般微微翕动,闪烁着妖异的幽光! “师……父……”徐应德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巨大的惊骇和心口逆鳞传来的疯狂悸动让他几乎窒息。这不是他熟悉的师父!这是被归墟侵蚀,甚至……被那雌蛟部分同化控制的怪物! “嗬……”张景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如同金属摩擦的低吼,那只冰冷的青铜手猛地收紧!腕骨碎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徐应德!同时,另一只同样覆盖着青铜色泽的手,带着死亡的腥风,闪电般扼向他的咽喉! 第173章 九幽不煞 急诊抢救区如同被投入了凝固的墨汁,浓稠的黑暗吞噬了光线与声音,只剩下仪器被摧毁前最后的、尖锐的警报余韵在死寂中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徐应德的手腕被那只冰冷的“青铜手”死死攥住,腕骨碎裂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水浇注进神经,但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眼前这张脸——熟悉的轮廓被一种非人的、青铜器般的冰冷光泽覆盖,那双眼睛里的漠然被纯粹的、掠食者般的邪恶与饥饿取代! 扼向咽喉的青铜手带着腥风,快如毒蛇吐信! “呃!”徐应德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生死关头,残存的意志与心口那片疯狂搏动的逆鳞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身体以一种超越极限的柔韧向后猛仰,几乎与地面平行!冰冷的指尖擦着他喉结的皮肤掠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几缕被割断的发丝。 同时,被攥住的右手手腕猛地一拧一缩!碎裂的骨头在巨力挤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借着那股拧转的巧劲和手腕骨骼强行错位的剧痛刺激,他硬生生将血肉模糊的手腕从那冰冷的青铜指爪中抽了出来! “砰!”失去重心的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粘稠的、带着腥甜气息的黑色积液。心口的逆鳞因这剧烈的动作和瞬间爆发的力量而灼热如烙铁,蔓延的黑色纹路疯狂搏动,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弥漫的、张景玄刚刚抽取炼化的狂暴邪力! “师父!!”林风的嘶吼带着哭腔,一道裹挟着雷火符箓的铜钱剑光撕裂黑暗,狠狠斩向张景玄扼空的那只青铜手臂!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耳欲聋!符火在青铜手臂上炸开一团刺目的火花,却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张景玄甚至没有回头,那只手臂反手随意一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夹杂着冰冷的青铜邪气轰然爆发! “噗!”林风如遭重锤,喷着血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墙壁上,铜钱剑脱手飞出,光芒瞬间黯淡。 黑暗中的张景玄缓缓转过头,那双非人的、闪烁着青铜幽光的眼睛锁定了地上的徐应德。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低沉摩擦声,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另一只覆盖着细密漆黑鳞片的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掌心朝向徐应德心口那片灼热搏动的逆鳞!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庞大吸力骤然降临!目标并非徐应德本身,而是他心口那片与归墟同源的逆鳞!吸力如同无形的旋涡,疯狂撕扯着那片妖鳞,要将其硬生生从他血肉中剥离!徐应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住,疯狂拉扯,逆鳞边缘的皮肉瞬间撕裂,暗红的血混杂着点点黑色结晶汩汩涌出!灵魂仿佛也要被这恐怖的吸力一同抽离!剧痛和濒死的窒息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不……”他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嘶鸣,双手死死捂住心口,指甲深深抠进皮肉,试图对抗那剥离之力。u?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但力量的差距如同天堑!逆鳞在恐怖的吸力下剧烈震颤,边缘己经开始微微翘起,与血肉的连接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剥离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低沉、空灵、仿佛来自远古洪钟的震颤,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急诊区粘稠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邪气,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处!这声音并不宏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和……抚慰感。 声音响起的瞬间,徐应德心口那片即将被剥离的逆鳞猛地一滞!那股恐怖的吸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骤然削弱!张景玄那双闪烁着青铜邪光的眼睛,也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一丝微不可察的挣扎和痛苦在那冰冷的漠然深处一闪而逝! 声音的来源,是苏雨晴! 她不知何时己盘膝坐在不远处一片相对干净的地面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在她摊开的双膝之上,静静放着一面巴掌大小、边缘布满绿锈的青铜古镜!镜面并非光洁,而是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冰裂纹。此刻,镜面中心正散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柔和的月白色光晕。那空灵的钟鸣之音,正是从这面布满裂痕的青铜古镜中发出! 镜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虽无法驱散张景玄身上那浓重的青铜邪气,却如同清泉注入滚油,在他身周那狂暴的邪力场中激起剧烈的涟漪和排斥反应!那笼罩急诊区的粘稠黑暗,在这微弱却坚定的镜光下,竟被强行逼退了一丝! “镇魂……镜?”徐应德脑中瞬间闪过古籍中的记载,那是传说中能抚慰怨魂、稳固心神的玄门异宝,非大机缘大愿力不可催动!苏雨晴显然己到了极限,身体在微微颤抖,鼻孔中渗出细细的血线,维持这镜光对她而言如同燃烧生命! 机会! 剧痛和逆鳞传来的撕裂感依旧存在,但那股致命的剥离吸力被镜光干扰,出现了瞬间的迟滞!徐应德眼中血光一闪,求生的本能和一股被彻底激怒的凶性压倒了痛苦!他不再徒劳地捂紧心口对抗吸力,反而借着那吸力拉扯的方向,身体如同离 弦之箭,猛地向前扑出! 目标——正是张景玄那只抬起、掌心对着他心口、正被镜光干扰而微微迟滞的青铜手臂! 他沾满自己鲜血的左手五指张开,指尖并非凝聚道力,而是疯狂地催动着心口那片逆鳞的力量!黑鳞幽光大放,一股同样源自归墟、却带着徐应德自身被撕裂的剧痛和暴怒意志的冰冷吸力,从他掌心轰然爆发! “给我——开!” 徐应德嘶吼着,血淋淋的左手如同铁钳,狠狠抓住了张景玄那只青铜手腕!掌心对掌心! “滋啦——!!!” 如同滚烫的铁板按上了寒冰!两股同源而出、却带着截然不同意志的归墟之力,通过手掌的接触,轰然对撞、绞杀、吞噬! 徐应德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又狂暴混乱的邪念洪流,顺着掌心疯狂涌入!瞬间冲击得他神魂欲裂,眼前幻象丛生——无尽的幽暗海沟、庞大的青铜巨城、缓缓旋转的磨盘、被锁链贯穿哀嚎的虚影……心口的逆鳞疯狂搏动,贪婪地吸食着这股涌入的“养分”,蔓延的黑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瞬间爬满了他的左臂,并向肩颈侵蚀!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被这归墟的洪流彻底冲垮、同化! 而张景玄那边,身体猛地一震!覆盖在手臂和小臂上的青铜光泽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那只被徐应德抓住的手腕上,细密的漆黑鳞片翕动的频率骤然紊乱!他那双非人的眼睛中,冰冷漠然的底色被剧烈的痛苦和一种更深沉的、被强行唤醒的挣扎所覆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如同金属扭曲的嘶鸣! “呃……啊……应……德……”一个极其微弱、沙哑、饱含无尽痛苦与挣扎的声音,艰难地从张景玄扭曲的嘴唇中挤出,断断续续,仿佛在与体内另一个恐怖的存在进行着殊死的拉锯! “师父!”徐应德捕捉到了那丝熟悉的声音,精神猛地一振,强行稳住几乎崩溃的意识,左手死死扣住那只冰冷的手腕,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撑住!它在怕!它怕这镜子!也怕你!”他嘶声喊道,同时疯狂地将自身被逆鳞吞噬后残留的痛苦、愤怒、还有那丝源自医者本心的守护执念,混合着苏雨晴镜光带来的微弱抚慰之力,通过掌心接触的通道,狠狠地反向灌入张景玄体内! “吼——!!!” 一声混合着张景玄的痛苦挣扎与另一个冰冷暴怒意志的恐怖咆哮从张景玄喉咙里炸开!他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体表的青铜光泽和细密的黑鳞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般疯狂闪烁明灭!一股更加混乱、更加狂暴的邪力在他体内左冲右突! “就是现在!林风!”徐应德用尽最后力气嘶吼! 墙角,刚刚挣扎着爬起的林风,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厉芒!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混合着残存的道力,狠狠喷在脱手掉落的铜钱剑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诛邪——破!” 染血的铜钱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如同燃烧的流星,带着林风全部的精气神,无视空间距离,狠狠刺向张景玄的后心——并非要害,而是他道袍之下,脊柱正中,那一点被青铜光泽覆盖、却隐隐透出人体正常肤色的区域!那是人身阳气汇聚的督脉中枢,也是玄门修士神魂寄托的关键节点! “噗嗤!” 剑锋精准地刺入那一点!没有预想中金铁交鸣的阻挡,反而如同刺入了坚韧的皮革!剑尖入肉三寸! “呃啊——!!!” 张景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惨嚎!身体猛地向前一弓!覆盖全身的青铜光泽如同被打破的琉璃镜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无数道细小的、混杂着暗红血液和粘稠黑气的光芒从裂纹中迸射而出!那只被徐应德抓住的青铜手臂,表面的青铜色泽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露出下方属于人类皮肤的、枯槁灰败的底色!细密的黑鳞也瞬间隐没! “师父!”徐应德感觉到掌下手臂的变化和那股恐怖吸力的消失,心中一喜。¢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然而,就在青铜光泽彻底消退、黑鳞隐没的瞬间,张景玄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的挣扎和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燃烧着毁灭火焰的怨毒!他死死盯着徐应德,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狰狞、绝非人类能做出的弧度! “坏吾……归源……皆……殉葬!!” 他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扭曲、带着金属摩擦感的音节。同时,他那刚刚恢复人类肤色的枯瘦左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插入了自己道袍的怀中!再抽出时,掌心赫然紧握着三根之前用过的那种暗青色的、布满螺旋纹路的青铜针! 没有丝毫犹豫,他反手将三根青铜针,狠狠刺入了自己头顶的百会穴! “噗!噗!噗!” 三声轻响,如同刺破了三个装满毒液的气囊! “轰——!!!” 一股远比之前抽取十几个患者时更加庞大、更加精纯、却带着张景玄自身生命本源和神魂碎片的恐怖邪力,混合着粘稠如墨的归墟黑气,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从他 刺入百会穴的三根青铜针尾端,狂暴地冲天而起!整个急诊区的穹顶被这股力量狠狠掀开,砖石钢筋如同纸片般飞溅!粘稠的黑暗被这股狂暴的邪力洪流瞬间冲散,露出上方灰蒙蒙的天空,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令人绝望的、如同连接着九幽深渊的墨色气柱! 气柱之中,无数扭曲痛苦的灵魂虚影在挣扎哀嚎,其中赫然夹杂着张景玄那张苍老而充满无尽怨毒的面孔!庞大的邪力并未扩散攻击,而是在张景玄头顶上方急速凝聚、旋转,形成一个首径超过十米的、缓缓转动的、由纯粹归墟邪力和破碎神魂构成的——巨大、冰冷的暗青色旋涡! 旋涡的核心,一点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正在急速成型,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吸力!目标,赫然锁定着下方心口逆鳞幽光大放的徐应德,以及那面依旧散发着微弱月白镜光的镇魂古镜! 张景玄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萎顿在地,皮肤迅速干瘪灰败,如同风化的枯木,唯有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徐应德,首到彻底失去光泽。他以自身为最后的祭品,点燃了这通往归墟的引路烽火!九幽之门,正在邪力旋涡的核心,缓缓开启! 第174章 归墟引 急诊区穹顶被狂暴的邪力洪流彻底掀开,钢筋水泥如同脆弱的纸片般四散崩飞。灰蒙蒙的天空下,那道直径超过十米的暗青色邪力旋涡缓缓旋转,发出低沉如雷鸣的嗡鸣。旋涡中心,一点纯粹的黑暗正在扩张,如同缓缓睁开的恶魔之眼,散发出冻结灵魂的恐怖吸力。 徐应德仰头望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心口逆鳞的搏动频率与旋涡旋转的节奏逐渐同步,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蔓延至左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弥漫的归墟邪力。他低头看向委顿在地、生机断绝的张景玄,师父枯槁的面容定格在最后的狰狞与怨毒,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仿佛在无声地诅咒。 "师父......"徐应德声音嘶哑,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他伸手想要合上张景玄的双眼,却在触碰的瞬间如遭雷击——师父的皮肤冰冷坚硬,触感竟如同青铜铸就!更骇人的是,那失去生机的躯体内部,隐约传来细微的"咔咔"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重组、苏醒! "小心!"苏雨晴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的镇魂古镜光芒已经极其微弱,镜面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显然已经到了极限。"那旋涡......在抽取整个晋江的地脉阴气!" 仿佛印证她的话,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急诊区外的街道上,柏油路面如同波浪般起伏,无数裂缝蛛网般蔓延。裂缝深处,粘稠的黑水汩汩涌出,散发着浓烈的归墟腥腐。更远处,晋江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露出布满青苔的河床,而江心的漩涡却越来越大,仿佛直通幽冥! "它在强行打开归墟通道!"林风拄着铜钱剑艰难站起,嘴角还挂着血迹,"用师父的魂魄和地脉阴气为引......" 徐应德心口逆鳞骤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仿佛被无形的钩锁狠狠拽住!头顶的邪力旋涡转速猛地加快,中心的黑暗扩张了一倍!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天而降,精准地锁定了他心口那片妖异的逆鳞!他的双脚离地而起,如同断线风筝般被扯向半空中的黑暗核心! "徐医生!"苏雨晴惊呼,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抓住他的脚踝。林风也咬牙冲来,铜钱剑狠狠插入地面,另一只手死死拽住徐应德的袍角。三人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在越来越强的吸力中摇摇欲坠。 "放手......"徐应德艰难回头,看到苏雨晴虎口崩裂的鲜血顺着他的裤管流下,林风插入地面的铜钱剑正一寸寸后移,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他心口的逆鳞幽光大盛,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密的鳞片纹路在生长。"我会把你们......都拖进去......" "闭嘴!"林风怒吼,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想想那些病人!想想师父最后的样子!你想让整个晋江都变成那样吗?!" 病人。这个词如同一道闪电劈开徐应德混沌的意识。他脑海中闪过那些扭曲变形的感染者,掌心焦黑的印记,还有停尸间里那块诡异的暗红死皮......以及更早之前,十七个婴儿脚心的龙鳞胎记。所有这些,都是同一个存在的手笔——那条蛰伏归墟的雌蛟!它要回来,要找回被镇压在锁龙井中的雄蛟,要完成某种古老的、恐怖的仪式! 而此刻,头顶的旋涡就是它归来的通道,心口的逆鳞是它锚定阳世的坐标,张景玄的牺牲是它最后的祭品......除非——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徐应德脑中成形。 "林风!"他突然大喊,"还记得《玄阴录》里的九幽引煞阵吗?" 林风瞳孔一缩:"你疯了?!那是以自身为容器引邪入体的禁术!你会——" "没时间了!"徐应德打断他,身体已经被吸到离地两米多高,苏雨晴和林风也快要抓不住他。"帮我争取十秒!然后带着苏雨晴和所有人撤离!至少......至少三百米!" 林风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徐应德决绝的眼神,最终咬牙点头。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铜钱剑上,剑身瞬间燃起刺目的金红色火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铜钱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金红光幕,暂时阻隔了部分吸力。徐应德趁机落地,毫不犹豫地扯开胸前衣襟,露出那片幽光闪烁的逆鳞。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最后一丝道力,在心口逆鳞周围急速勾画起一个繁复诡异的血色符阵——九幽引煞阵! 每一笔落下,逆鳞的搏动就剧烈一分,黑色纹路蔓延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个符阵如同活过来般开始自行旋转,散发出妖异的暗红光芒。徐应德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丝,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走!"他对林风吼道,"带她走!" 林风红着眼睛拽起已经脱力的苏雨晴,扛着她向外狂奔。苏雨晴挣扎着回头,看到徐应德对她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嘴唇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但声音被突然爆发的轰鸣淹没—— "轰——!!!" 九幽引煞阵彻底激活!徐应德心口的逆鳞幽光暴涨,如同一颗小型的黑暗太阳!恐怖的吸力不再来自头顶的旋涡,而是从他心口逆鳞爆发,反向拉扯着那道邪力旋涡!两股吸力在空中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目的能量乱流! 旋涡的旋转开始紊乱,核心的黑暗被硬生生拉扯变形!更惊人的是,地面上张景玄那具"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体表迅速覆盖上一层青铜光泽,无数细密的黑鳞从皮肤下钻出!它——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它"了——发出非人的嘶吼,被无形的力量拽向徐应德! "来啊!"徐应德嘶吼着,七窍开始渗出黑血,"你不是想要容器吗?!我比师父更合适!来拿啊!" 仿佛回应他的挑衅,旋涡核心的黑暗猛地扩张,一条由纯粹邪力构成的、半透明的巨大蛟龙虚影从中探出!它有着与锁龙井壁画上雄蛟相似的狰狞头颅,但鳞片是暗青色的,竖瞳中燃烧着冰冷的智慧与无尽的贪婪。它看向徐应德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徐......应......德......"蛟龙虚影发出沙哑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让空气震颤,"半魂......归源......" 随着这声呼唤,徐应德心口逆鳞的搏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频率!黑色纹路瞬间覆盖了他全身可见的皮肤,细密的鳞片纹路在皮下清晰可见!他的瞳孔拉长变细,化为与蛟龙如出一辙的竖瞳!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但在彻底沉沦前,他做了最后一个动作—— 右手猛地插入心口逆鳞下方,狠狠攥住了什么,向外一拽! "嗤——!"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带着血肉的漆黑鳞片被硬生生扯出!这不是那片逆鳞,而是更深处的、与心脏相连的某种"核心"!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但诡异的是,那些血并非红色,而是粘稠的、散发着腥臭的黑绿色! "想要?"徐应德的声音已经变得不似人类,带着蛟龙般的嘶哑,"拿去吧!"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块"核心"狠狠抛向半空中的蛟龙虚影! 蛟龙虚影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长啸一声扑向那块"核心"。然而就在它即将接触的刹那,徐应德沾满黑血的左手突然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嘶声念道: "九幽诸煞,听吾号令!爆!" "轰隆——!!!!" 被抛出的"核心"在半空中轰然爆炸!不是火焰与冲击波,而是一团直径超过二十米的、纯粹由归墟邪力构成的毁灭性能量!蛟龙虚影首当其冲,被炸得支离破碎!邪力旋涡剧烈震荡,旋转方向开始逆转!更可怕的是,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并非扩散,而是如同活物般,沿着与旋涡连接的邪力通道,逆流而上,狠狠轰入了旋涡核心的那片黑暗中! "不——!!!"蛟龙虚影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充满难以置信与暴怒,"你竟敢......"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旋涡核心的黑暗被逆冲的邪力彻底搅乱,整个旋涡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开始急速坍缩!连接归墟的通道被强行中断! 地面上,张景玄那具"尸身"发出凄厉的哀嚎,体表的青铜光泽和黑鳞迅速褪去,重新变回枯槁的人类躯体,然后——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寸寸碎裂,化为灰烬! 徐应德跪倒在地,心口的血洞汩汩涌出黑绿色的液体。他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纹,如同干涸的土地,细密的黑色鳞片从裂缝中钻出。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视线里,他看到林风拖着苏雨晴拼命向自己奔来,苏雨晴脸上满是泪水,嘴巴张合像是在喊他的名字......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刺鼻的消毒水味。 这是徐应德恢复意识时第一个感知到的东西。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市立医院特殊隔离病房熟悉的天花板。身体沉重如铅,每一寸皮肤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尝试移动手指,却只换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别动。" 苏雨晴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沙哑疲惫。徐应德艰难地转头,看到她坐在病床边,原本秀丽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下一片青黑,手里还拿着那面已经彻底碎裂、只剩边框的镇魂古镜。 "你......"徐应德开口,声音嘶哑得自己都认不出来,"我......" "昏迷了七天。"苏雨晴放下破镜子,拿起床头的水杯,小心地扶起他喂了几口,"林风去处理后续了。晋江的水位恢复正常,那些镜像浮尸的家属都......"她声音哽了一下,"都接受了官方解释的集体中毒事件。" 徐应德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但依然能看出一个可怖的凹陷。更令他心惊的是,绷带边缘露出的皮肤上,依旧能看到细微的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 "逆鳞......核心......"他艰难地问。 "你挖出来的东西爆炸后,林风在灰烬里找到了这个。"苏雨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铅盒,打开后,里面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黯淡无光的黑色鳞片碎片。"就剩这么点了。但它......还在影响你。" 仿佛印证她的话,徐应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绿色的粘液喷在雪白的被单上,里面夹杂着细小的、晶体状的黑色颗粒。 "你的血液检测结果......"苏雨晴声音颤抖,"红细胞正在被某种黑色晶体取代......脏器也开始出现......异化......" 徐应德平静地听完,出人意料地笑了:"多久?" "不确定......也许一个月,也许......"苏雨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摧毁了通道......" "因为联系从未真正切断。"徐应德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雌蛟在归墟,雄蛟在锁龙井......而我,是那个桥梁。"他抬起手,看着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只要我还活着,它们就还有机会......" 病房门被推开,林风风尘仆仆地冲进来,看到醒来的徐应德,眼中爆发出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师父......市政那边在中山路地下又发现了东西......" 徐应德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知道答案:"锁龙井的封印松动了,是吗?" 林风沉重地点头:"井水开始变黑......有工人说听到了......龙吟......" 一片沉默。 最终,徐应德睁开眼,那双已经变成淡金色的竖瞳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准备金针渡厄吧......趁我还能控制这具身体......" "不!"苏雨晴猛地站起,"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们可以——" "苏医生。"徐应德罕见地用职业称呼打断她,声音温柔却坚定,"你我都知道,有些病......需要的不是治愈,而是截断。" 林风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而不自知:"什么时候?" "三天后。"徐应德看向窗外,"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时......也是我与它们的联系最强时。"他顿了顿,"我需要你们帮我准备一些......特殊的药材。" 月圆之夜,中山路封锁区。 曾经的施工基坑已经被扩大数倍,中央是那口被重重符咒和铁链封锁的古井——锁龙井。井口不断渗出粘稠的黑水,散发着刺鼻的腥臭。井边的空地上,徐应德盘膝而坐,全身只穿一条白色单裤,裸露的上身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心口那个可怖的血洞已经结痂,形成一片狰狞的疤痕。 在他周围,按照特定方位摆放着七盏青铜古灯,灯焰不是常见的橙黄,而是一种幽蓝色。更外围是一圈复杂的朱砂符阵,每一道线条都蕴含着强大的封镇之力。 林风和苏雨晴站在符阵边缘,脸色凝重。他们身边放着一个古朴的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着九根长短不一的金针,针尾雕刻着微小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开始吧。"徐应德平静地说。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拿起第一根金针,走向符阵中央。她的手稳如磐石,眼中却含着泪光:"百会穴,镇神。" 金针刺入徐应德头顶的刹那,他全身的黑色纹路猛地一颤,如同被惊动的蛇群。一声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但身体纹丝不动。 "膻中穴,锁心。"第二针落下,心口的疤痕突然渗出黑绿色的液体,但立刻被金针上雕刻的符咒吸收、净化。 一针又一针,随着金针入体,徐应德身上的黑色纹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却,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嘴角不断溢出黑血。当第八针"涌泉穴,断根"刺入时,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黑绿色的液体,其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黑色晶体! "最后一针......"林风声音颤抖,拿起最长的那根金针,"天突穴,斩龙。" 徐应德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微微点头,淡金色的竖瞳中满是决然。 金针刺入咽喉的瞬间,异变陡生! 锁龙井中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井口的铁链疯狂震颤,黑水如同沸腾般喷涌而出!徐应德身上的黑色纹路瞬间暴起,如同活物般缠绕向那九根金针,试图将其排斥出体外!更恐怖的是,他心口的疤痕猛地裂开,一股粘稠的黑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条迷你蛟龙的形态,发出刺耳的嘶吼! "现在!"徐应德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林风和苏雨晴同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手中的符箓上,狠狠拍向地面!符阵瞬间激活,七盏青铜古灯的幽蓝火焰暴涨,化为七条火链,死死捆住那条黑气蛟龙!徐应德趁机双手握住咽喉处的金针,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下一压! "嗤——!" 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冰雪,黑气蛟龙发出凄厉的哀嚎,在金针和火链的双重作用下,被硬生生压回徐应德心口的疤痕中!九根金针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形成一个完美的封印矩阵,将所有的邪气、黑纹、鳞片异化,统统锁死在徐应德体内最深处! 寂静。 锁龙井恢复了平静,黑水不再涌出。徐应德身上的黑色纹路全部消失,皮肤恢复了正常的人类色泽,就连那双淡金色的竖瞳,也重新变回了普通的圆瞳。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成......成功了?"苏雨晴颤抖着问。 徐应德缓缓睁开眼,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暂时......"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九针锁脉......只能维持四十九天......之后......" "之后怎样?"林风急切地问。 徐应德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向东方渐白的天际:"天亮了......带我去看看那些病人吧......趁我还能......治病......"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锁龙井潮湿的井沿上。井水深处的黑暗中,一双巨大的、冰冷的竖瞳,缓缓睁开,又缓缓闭合。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第175章 悬壶残卷 晋江市立医院特殊病房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阳光在徐应德枯瘦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只曾经施针如飞的手,如今皮肤下隐约可见青黑色的细线,如同被墨汁浸染的血管,蜿蜒至指尖。金针渡厄后的第十七天,封印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徐医生,三号床病人出现新的症状。"苏雨晴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刻意保持着职业性的平静,但眼底的忧虑如同化不开的墨。 徐应德缓缓抬头,脖颈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他放下正在翻阅的《青囊残卷》,这本相传是华佗亲传的医典孤本,此刻正摊开在"奇经八脉异变篇"——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新添的朱砂批注,字迹从最初的工整逐渐变得狂乱,最后几行几乎像是用指甲抓出来的。 "镜像反应加重了?"他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 苏雨晴摇头,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年轻女患者的Ct影像,本该是左右对称的肺部,此刻右肺叶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状,仿佛正在逐渐玻璃化。更骇人的是,在心脏位置,影像显示出一个模糊的、龙鳞状的阴影。 "今早查房时发现的。"苏雨晴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平板边缘,"病人自述梦见海底有座青铜城,还听到......"她突然噤声。 "听到锁链声?"徐应德枯瘦的手指轻触屏幕,放大那个鳞片阴影,"雌蛟在通过他们定位锁龙井。" 病房突然剧烈震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跌落粉碎,警报声刺破走廊的寂静。徐应德猛地站起,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九根金针在皮下发出细微的嗡鸣,封印的力量正在被某种庞大的存在冲击! "地下二层!"他抓起枕边的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指向下方。林风气喘吁吁地撞开房门,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黑绿色黏液。 "住院部地下室!那口废弃的古井突然......" 话音未落,整栋楼再次剧烈摇晃!徐应德踉跄着扶住墙壁,掌心触到墙面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雪白的墙面正在渗出细密的黑水珠,组成模糊的鳞片纹路! "带病人撤离!所有人撤到门诊大楼!"徐应德扯下病号服,露出缠满符布的上身。那些浸透药汁的黄色布条下,九处金针穴位正渗出黑绿色的黏液,在布面上洇出诡异的符文形状。 "可是封印......"林风欲言又止。 "四十九天的期限本就是骗你们的。"徐应德撕开胸口的符布,露出下方狰狞的伤口——原本被金针封锁的心口黑洞,此刻边缘已经长出细密的黑色骨刺,如同某种生物的牙齿,"雌蛟在啃食地脉,锁龙井的封印最多再撑三天。" 地下二层的走廊如同噩梦。应急灯在头顶闪烁,每一次明灭间,墙上的水渍就向前蔓延数米,已经形成清晰的蛟龙游走图案。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腐朽味,仿佛整条走廊正在沉入深海。 废弃水房的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徐应德示意林风退后,自己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道血符,猛地推开门—— 直径两米的古井完全被黑雾笼罩,井口的铁链剧烈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更恐怖的是井水,不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如同活物般向上翻涌,在水面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轮廓,依稀能辨认出张景玄的五官! "师父......"徐应德胸口金针齐颤。 人脸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井水沸腾般炸开!数十条由黑水构成的触手激射而出,瞬间缠住徐应德四肢!林风的铜钱剑斩在触手上,却如同劈进胶状物,被牢牢黏住。 "不是本体!是雄蛟的怨念!"徐应德被拖向井口,符布下的金针开始一根接一根地弹出,叮当落地。最后三根针在皮下凸起,随时可能破体而出! 黑水人脸张开巨口,发出混合着张景玄与蛟龙的双重声音:"逆徒......解封......" 千钧一发之际,走廊尽头突然爆发出清越的钟鸣!苏雨晴双手捧着修复过的镇魂镜冲来,镜面虽布满裂痕,却在黑雾中照出一道雪亮的光路。黑水触手被镜光灼烧,发出"滋滋"的蒸发声。 徐应德趁机挣脱右手,沾血的手指在空中急速勾画:"天地为炉,造化为工!"血符成型的瞬间,整口井的黑水突然倒流,人脸扭曲着被拉回井底。铁链"哗啦"一声收紧,将井口重新封住。 死寂中,只剩三人剧烈的喘息声。徐应德跪倒在地,最后三根金针从背部穿出,带出黑绿色的血箭。林风撕开他后背的衣物,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被压制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成完整的蛟龙图腾,鳞片分明,在皮下微微蠕动! "金针渡厄......失败了?"苏雨晴声音发抖。 "不。"徐应德艰难地支起身子,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精光,"正好相反......我们找到了真正的药引。"他指向正在渗水的井沿,"雄蛟被镇压六百年的怨气,加上雌蛟跨界输送的力量......"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块黑色的鳞状血痂。 林风突然明白过来:"你要用双蛟相争的特性,以毒攻毒?" "去准备三样东西。"徐应德撑着井台站起,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丝黑血,"百年以上的铜镜、锁龙井水、还有......"他看向自己手臂上蠕动的黑纹,"我的血。" 当夜子时,市立医院楼顶狂风大作。徐应德赤膊立于阵法中央,九盏青铜古灯摆成内圆,外围是用锁龙井黑水和朱砂绘制的双重符阵。苏雨晴捧着的古铜镜被安置在阵眼,镜面倒映着乌云密布的夜空。 "此法名为镜天逆命。"徐应德将匕首刺入心口伤痕,黑绿色的血液顺着刻满符咒的凹槽流入铜镜背面,"以我为媒,引双蛟相斗。" 当第一滴血接触镜面,整面铜镜突然发出刺目的青光!镜中的乌云瞬间化为翻滚的黑海,一条暗青色的巨大蛟龙虚影在波涛中若隐若现。与此同时,徐应德后背的蛟龙纹身如同活过来般扭动,发出实质般的嘶吼! "就是现在!"林风将锁龙井水泼向铜镜。井水接触镜面的刹那,另一条漆黑的蛟龙虚影从镜中浮现,两条蛟龙瞬间撕咬在一起!现实中的徐应德身体剧烈抽搐,七窍喷出黑血,但双手死死按住铜镜边缘不放。 苏雨晴看着监测仪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突然惊呼:"你的脏器......正在玻璃化!" "正常......现象......"徐应德的声音已经扭曲,皮肤下开始透出诡异的晶化光泽,"它们在......争夺对我身体的......控制权......" 镜中的争斗达到白热化。暗青蛟龙突然咬住黑蛟的逆鳞,而黑蛟的利爪也撕开了青蛟的腹部。就在这僵持瞬间,徐应德猛地将最后半瓶锁龙井水浇在自己头顶! "天地为证,魂魄为祭!封!" 两条蛟龙虚影同时发出震天怒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糅合,最终在镜中炸成一团青黑交织的雾气!现实中,徐应德后背的蛟龙纹身寸寸龟裂,无数黑气从裂缝中涌出,被铜镜疯狂吸收! 当最后一丝黑气被吸入,铜镜"咔嚓"一声裂成两半。徐应德如同断线木偶般倒下,全身皮肤上的黑色纹路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密的、如同冰裂纹路的半透明痕迹。 三天后,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徐应德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守候在旁的林风猛地站起,看到监测仪上终于出现正常人的脑电波。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瞳孔是久违的、纯粹的黑色。 "病人......"他嘶哑地问,声音虚弱却清晰,"那些玻璃化的病人......" "全部好转了。"苏雨晴红着眼眶递过平板,上面是最新的检查报告,"你体内的双蛟之力相互抵消后,产生的能量波逆转了他们的异化过程。" 徐应德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轻轻按住心口——那里不再有黑洞,只剩下一道星芒状的晶化疤痕。在无人看到的维度,两缕纠缠的蛟魂被永久封存在他的命格深处,达成某种危险的平衡。 "还没结束。"他突然说,目光投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中山路,"锁龙井只是睡着了......" 走廊尽头,某个康复患者的病房里,一滴漏在Ct片上的黑水,正悄悄渗入地板的缝隙。在水珠倒映中,隐约有鳞光一闪而过。 第176章 命灯续焰 晋江市立医院康复科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徐应德将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皮肤下那些晶化的纹路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虹彩。距离"镜天逆命"已过去两周,表面上一切都在好转——感染者们陆续出院,锁龙井恢复了平静,连中山路的地陷都被市政填平。但只有他知道,心口那道星芒状疤痕深处,两股蛟魂的角力从未停止。 "徐医生,您该换药了。"护士小张推着治疗车进来,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他裸露的后背——那里本该有的蛟龙纹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蛛网状的晶化皮肤,像打碎的瓷器被重新拼接。 徐应德沉默地解开病号服。当纱布被揭开时,小张倒抽一口冷气。心口疤痕周围的晶体正在缓慢生长,形成细小的鳞片状凸起,在灯光下泛着青铜与黑曜石交织的冷光。 "今天又增加了三例复发病患。"小张颤抖着涂抹特制药膏,药膏接触晶体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都是之前痊愈的工人,今早突然出现...那种症状。" 她递过平板。屏幕上,三个壮年男子被束缚在病床上,他们的右臂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状,皮肤下可见细密的鳞片纹路。更骇人的是胸片影像——心脏被某种晶体物质包裹,形状酷似盘绕的蛟龙。 徐应德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晶鳞。突然,他瞳孔骤缩,猛地抢过平板放大图像——在病人锁骨下方,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七星疤痕! "这不是复发。"他声音沙哑得可怕,"是新的标记。"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走廊传来惊慌的喊叫。徐应德扑向窗口,只见医院花园的地面正在隆起,一棵百年老槐树的根系被某种力量连根拔起,露出下方幽深的洞穴—— 洞穴深处,一盏青铜古灯缓缓浮出地面。灯身刻满锁链纹样,灯芯却诡异地燃烧着幽绿色火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火焰中隐约浮现出张景玄扭曲的面容! "命魂灯......"徐应德指甲深深掐入窗框。这是玄门禁术,以残魂为焰,可照九幽。师父竟在死后还留了这一手! "所有人撤离主楼!"他转身怒吼,晶化的皮肤突然渗出黑绿色血珠,"立刻!" 话音未落,那盏青铜古灯幽光大盛!三道绿焰如同活蛇般窜出,精准地穿透三层楼板,直接没入那三个复发患者的胸口!患者们同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身体剧烈抽搐,右臂的晶化瞬间蔓延至全身! "砰!" 病房门被撞开。林风拖着个不断渗水的麻袋冲进来,白大褂上全是泥渍:"中山路施工现场挖出了这个!"他扯开麻袋,露出半截断裂的石碑——正是之前那块锁龙碑的下半部分! 碑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雌遁归墟,雄镇井中,然双蛟同命,需以医者仁心为引,方可永绝】 徐应德抚过"医者仁心"四字,突然闷哼一声缩回手。指尖的皮肤与石碑接触的部分竟出现了晶化!而石碑表面则诡异地浮现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如同刚刚从活人体内渗出。 "原来如此......"他苦笑,"师父当年抽我半魂镇蛟,不仅是为了隔绝感应......"手指向碑文最下方几个几乎被磨平的小字:【持灯者可控双蛟】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那盏青铜古灯突然浮空而起,朝着医院大楼疾飞而来!三个完全晶化的患者同时挣断束缚带,他们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悬浮起来,胸口透出幽绿的灯光。 "林风!带病人撤到门诊楼!"徐应德扯下病号服,露出全身晶化的皮肤。那些蛛网状的裂纹此刻正疯狂蔓延,在体表形成全新的、更加复杂的纹路——细看竟是缩小版的锁龙井封印图! "你要干什么?"林风死死拽住他。触手的瞬间,他震惊地发现徐应德的体温低得吓人,皮肤触感如同真正的玉石。 "做真正的医者该做的事。"徐应德掰开他的手,晶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金光,"治病要治本。" 他纵身从三楼窗口跃下! 坠落过程中,晶化的皮肤与空气摩擦出诡异的青黑色火花。那盏青铜古灯似有所感,调转方向朝他飞来。三具晶化尸也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从不同方向扑来! "轰!" 徐应德重重砸在花园中央,地面被砸出蛛网状裂痕。他单膝跪地,右手按在锁龙碑上,左手猛地插入自己心口的晶化疤痕! "师父......"他嘴角溢出黑绿色的晶体碎屑,"您教过我......真正的医道......是平衡!" "嗤——!" 沾满晶化血液的手从胸口抽出,带出一团纠缠的青黑色光团——那是被封印在体内的双蛟魂碎片!几乎同时,青铜古灯幽绿的火光暴涨,化作一道光柱将他笼罩! 三具晶化尸扑到光柱边缘,突然僵住。他们胸口的绿焰被强行抽离,与徐应德手中的光团融合。锁龙碑剧烈震颤,碑文渗出更多血珠,这些血珠在空中凝聚成细线,与青铜古灯的光束交织成一张巨网。 "砰!" 徐应德将光团狠狠拍入石碑!整个医院园区的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无数道裂缝中射出青黑色的光芒。半空中的青铜古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灯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不......"灯焰中张景玄的面容扭曲,"逆徒!你竟敢......" "我不是在镇蛟,师父。"徐应德全身晶化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方正常的人类肌肤,"我是在......医治它们。" 最后一块晶片脱落的瞬间,青铜古灯轰然炸裂!无数幽绿的火星如雨般洒落,却在接触地面的刹那化为纯净的金色光点。三具晶化尸如同被抽走提线的木偶,颓然倒地,体表的晶体迅速消融。 锁龙碑上的血珠全部渗入碑文,那些古老的文字一个接一个亮起金光。当最后一个"心"字亮起时,整块石碑突然软化、流动,化作一滩泛着金光的液体,渗入地缝消失不见。 徐应德跪在废墟中央,胸口不再有疤痕,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色的、形似药葫芦的印记。远处,林风和苏雨晴带着医护人员奔来。 地底极深处,隐约传来两声悠长的龙吟,一青一黑两条蛟龙虚影在熔岩中盘旋纠缠,最终化作阴阳鱼图案,沉沉睡去。 "结束了?"苏雨晴扶起他,发现他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 徐应德望向重归平静的大地,轻轻摇头:"医道永无止境。"他指向自己心口的葫芦印记,"现在,我是它们的药葫芦了。" 微风拂过医院花园,那些曾被连根拔起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滴金色的液体从地缝渗出,悄然渗入某个康复患者的鞋底。 第177章 仁心为牢 晋江市立医院中医科飘着淡淡的艾草香。徐应德将三根手指搭在患者腕间,心口的葫芦印记微微发热。自从成为双蛟的"药葫芦"后,他发现自己能感知到更多东西——比如眼前这位建筑工人脉象中那股不属于人类的、冰冷的波动。 "王师傅,最近还去江边钓鱼吗?"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余光瞥见患者右手指缝间若隐若现的青色鳞纹。 "哪敢啊!"王师傅扯着嗓子咳嗽两声,"自从上回工地出事,看见江里那些......"他突然噤声,眼神闪烁。 徐应德从药柜取出一包配好的药粉:"睡前用黄酒送服。"当患者接过药包的瞬间,他指尖在对方掌心迅速画了道隐形符咒。王师傅浑身一颤,指缝间的鳞纹立刻淡了几分。 诊室门刚关上,林风就急匆匆闯进来:"师父,疾控中心刚送来的报告。"他递过平板,屏幕上是一组晋江水质检测数据——重金属含量全部超标,但最异常的是一栏标着"未知有机物质"的数据,数值曲线竟呈现蛟龙盘绕的形状。 "上游采样点更严重。"林风压低声音,"渔民说夜里能听见江底传来......锁链声。" 徐应德胸口的葫芦印记突然刺痛。他猛地扯开衣领,只见原本金色的印记边缘泛起青铜色锈迹,葫芦肚子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纹。一股不属于他的愤怒情绪顺着经脉窜上来,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幽暗的江底,断裂的青铜锁链,还有......一座正在苏醒的青铜巨鼎! "不是锁龙井......"他冷汗涔涔,"是镇海鼎!" 仿佛回应他的低语,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中药柜的抽屉噼里啪啦弹开,各种药材混合成诡异的旋涡。徐应德一把抓住窗框,看见远处的晋江水面诡异地隆起,形成一条蜿蜒数公里的"水脊",如同巨蛟游过! "叮——" 林风的铜钱剑突然自鸣出鞘,剑尖直指江面。更骇人的是,剑身上那些铜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铜绿,其中几枚甚至浮现出细小的鳞片纹路! "通知苏雨晴,启动A类预案。"徐应德从抽屉底层取出个檀木匣子,里面躺着九根长短不一的玉针——针身晶莹剔透,针尖却泛着诡异的黑芒,"我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可你的葫芦印记......"林风欲言又止。 徐应德已经脱掉白大褂,露出心口那个正在变色的印记:"正因如此,它才会现身。" 黄昏的晋江码头空无一人。徐应德独自站在堤岸上,脚下的江水泛着不自然的青黑色。胸口的葫芦印记已经变成青铜色,细看会发现那些"鳞片"其实是无数微缩的古老符文。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他突然对着江面开口,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但你以为,师父当年为什么选我当药葫芦?" 江水骤然沸腾!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漩涡在江心形成,漩涡中心缓缓升起半截青铜巨鼎——鼎身缠满断裂的锁链,鼎口幽光闪烁,隐约可见两条蛟龙虚影在内部纠缠撕咬。 徐应德解开上衣,露出心口完全变成青铜色的葫芦印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印记正在缓慢变形,逐渐显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张景玄的面容! "因为我的命格......"他取出玉针,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胸口七个大穴,"是千年难遇的仁心锁!" 七针入体的刹那,江心的青铜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鼎口的蛟龙虚影疯狂挣扎,却无法逃脱。徐应德全身血管暴起,皮肤下浮现出与鼎身如出一辙的符文,但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心口——那个葫芦印记彻底活了过来,旋转着张开"瓶口",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当年你故意让雌蛟逃脱,在归墟养精蓄锐。"徐应德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黑绿色的晶体碎屑,"又借师父之手在我体内种下逆鳞,为的就是今天——让双蛟在我这个容器里融合重生!" 江水冲天而起,形成巨大的水龙卷!青铜鼎在漩涡中疯狂震颤,两条蛟龙虚影终于挣脱束缚,朝着岸边的徐应德扑来!就在它们即将接触的瞬间,心口葫芦印记的青光突然转为纯粹的金色! "但你忘了......"徐应德露出痛苦而释然的微笑,"真正的医者仁心,是天下最坚固的牢笼!" 最后两根玉针被他同时插入太阳穴!七窍瞬间迸发金光,全身符文脱离皮肤,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金色葫芦虚影。扑来的双蛟一头撞入葫芦口,发出不甘的嘶吼。青铜鼎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如雨般落入江中。 当最后一点金光消散,徐应德颓然跪地。心口的葫芦印记恢复成最初的金色,只是底部多了两道纠缠的龙纹。江水平静如镜,倒映着满天星光。 "师父......"他对着夜色轻声道,"这次,我真的治好它们了。"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林风和苏雨晴带着医疗队奔来,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片青铜鼎的碎片正悄悄沉入江底最深处,碎片表面,一滴黑水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渗入了淤泥之中...... 第178章 青囊噬 晋江市立医院急诊科的灯光在雨夜中格外惨白。徐应德摩挲着心口的葫芦印记,指腹下的皮肤传来异样的蠕动感——那两条被封印的蛟龙正在苏醒。窗外,暴雨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雨水中混杂着淡淡的腥气,像是从遥远的归墟带来的叹息。 "第七例了。"苏雨晴推门而入,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黑绿色黏液。她将平板电脑递给徐应德,屏幕上是刚送来的患者Ct影像:肺部布满蛛网状晶化结构,心脏被半透明的膜包裹,最骇人的是颅脑扫描——松果体位置赫然悬浮着一枚微小的青铜鳞片! 徐应德的葫芦印记突然发烫。他猛地站起,打翻了手边的茶盏。褐色的茶水在桌面上蜿蜒,诡异地形成两条纠缠的蛇形图案。 "不是普通感染......"他声音嘶哑,"是蛟种。" 仿佛印证他的话,医院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徐应德冲出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所有近期康复的患者都僵立在走廊,他们的眼睛变成了完全的青黑色,嘴角咧开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齐声念诵着: "鼎......碎......归......源......" 林风从配电室方向奔来,铜钱剑上串着三枚正在融化的青铜钱:"地下室!那盏命魂灯——" 整栋楼突然剧烈倾斜!墙壁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水汩汩涌出。徐应德抓住扶手,看见裂缝中伸出无数青铜色的细丝,正缠绕住那些被"蛟种"控制的患者,像提线木偶般操纵他们朝地下室移动! "是鼎的碎片!"徐应德撕开衬衫,心口的葫芦印记已经变成青黑色,表面凸起密密麻麻的鳞片纹路,"它在回收养分!" 三人冲向地下室。越往下,墙壁上的青铜细丝越密集,最后几乎织成了某种生物的巢穴。停尸间门口,老保安的尸体被细丝吊在半空,胸口开了个大洞——里面的心脏不翼而飞。 "砰!" 徐应德踹开停尸间大门。眼前的景象让苏雨晴发出压抑的惊叫:十三具尸体呈放射状排列,胸腔全部敞开,心脏堆在中央,组成了一个丑陋的肉鼎。上方悬浮着那盏本应被毁的青铜命魂灯,灯焰中张景玄的面容扭曲狰狞。 最骇人的是地面——无数青铜细丝从地缝中钻出,正缠绕着那些被控制患者,将他们的皮肤一寸寸转化为青铜色! "师父......"徐应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您连死人都不放过?" 灯焰暴涨,张景玄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医者......当有......取舍......" 突然,所有青铜细丝同时刺向徐应德!他侧身闪避,却被一缕细丝刺入心口葫芦印记。剧痛中,一股庞大的记忆洪流强行灌入——六百年前,张景玄并非镇压双蛟,而是主动将雄蛟封入锁龙井,以晋江地脉为牢;雌蛟逃往归墟,实则是他故意放走,为的是让双蛟隔界相争,互相削弱! "你......"徐应德单膝跪地,葫芦印记开始融化,"你才是真正的养蛟人!" 灯焰中的张景玄面孔突然裂开,露出下方青铜色的蛟龙头骨:"医者治标......养蛟......治本......" 林风的铜钱剑斩断缠绕徐应德的细丝,剑身却瞬间锈蚀崩裂。苏雨晴掏出镇魂镜,镜面刚照向命魂灯就"咔嚓"裂开。越来越多的青铜细丝从地底涌出,整个停尸间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腹腔,开始有规律地蠕动收缩! "它要重组镇海鼎!"徐应德扯开胸前衣物——葫芦印记已经融化大半,露出下方旋转的青铜旋涡,"林风!《青囊经》最后一页!" 林风一愣,随即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皮纸——那是用蛟龙蜕皮制成的禁术篇!徐应德一把夺过,竟直接塞入口中咀嚼!咽喉被龙皮割得鲜血淋漓,但他浑然不觉。 "以身为引......"他满嘴是血地念诵,心口的青铜旋涡突然逆转,"以魂为药......" 整间停尸间的青铜细丝突然调转方向,全部刺入徐应德身体!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铜化,但更恐怖的是那些被控制的患者——他们体内的"蛟种"破体而出,化作无数青铜光点,汇入徐应德心口的旋涡! "你......"命魂灯剧烈摇晃,张景玄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惊恐,"竟敢......" "这才是真正的医道。"徐应德已经完全变成青铜雕像,唯有双眼还保留着人类的神采,"病邪入体......当......釜底抽薪......" 他猛地扑向命魂灯,青铜化的双手直接插入灯焰!火焰中的蛟龙头骨发出刺耳尖啸,整个地下室开始崩塌。林风拽着苏雨晴往外跑,最后回头看到的画面让他终身难忘—— 完全青铜化的徐应德抱着命魂灯,心口的漩涡将整间停尸间的青铜物质全部吞噬。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变形,隐约呈现出一尊三足鼎的轮廓。鼎口处,两条蛟龙虚影正在被强行融合,发出不甘的嘶吼...... 三个月后,重建的晋江市立医院花园里立起一尊奇怪的青铜雕塑:形似药鼎,却有着人脸轮廓的纹路。鼎身缠绕着两条互相撕咬的蛟龙浮雕,鼎足深深扎入地下。 林风每天清晨都会来擦拭铜鼎。这天,他意外发现鼎耳处出现一道新鲜的裂纹,里面渗出熟悉的黑绿色液体——和当年徐应德吐出的蛟毒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伸手触碰,突然听见极轻的、带着金属回声的低语: "病......邪......未......绝......" 远处的晋江水面,一片青铜色的藻类正在悄悄蔓延。藻群中央,隐约可见针尖大小的幽绿火光,如同微缩的命魂灯...... 第179章 薪火相传 晋江市立医院花园的青铜鼎在晨露中泛着幽光。林风用纱布蘸着特制药水,小心翼翼地擦拭鼎耳处那道裂纹。药水接触青铜表面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一缕带着腥味的青烟。 "第三十七天。"林风低声自语,指尖抚过鼎身上那两条纠缠的蛟龙浮雕。自从徐应德化为青铜鼎后,这道裂纹每天都在缓慢延伸,就像某种沉睡的生命在呼吸。 纱布突然被什么勾住了。林风凑近查看,瞳孔骤然收缩——裂纹深处,隐约可见一根半透明的晶化手指,正轻轻敲击着内壁! "师父?!"他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 "咔——嚓——" 青铜鼎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一块碎片脱落,露出下方晶莹剔透的材质。更惊人的是,鼎腹内部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心口位置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林风颤抖着掏出手机,正要拨打苏雨晴的号码,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渔民站在花园小径上,双眼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 "医生......"渔民的声音像是从深水中传来,每个字都带着气泡音,"江里的鱼......都长鳞了......" 他缓缓抬起手臂,林风倒吸一口冷气——渔民指缝间生出了细密的青色薄膜,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哗啦!"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颤!渔民像是受到召唤般,突然扑向铜鼎。林风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渔民的手掌贴上鼎身——接触的瞬间,渔民全身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与鼎身一模一样的蛟龙纹路! "啊!!"渔民发出非人的嚎叫,七窍中涌出黑绿色的黏液。更恐怖的是,这些黏液在半空中凝成细丝,如同活物般钻入青铜鼎的裂缝! "砰!" 一声闷响从鼎内传出。那道最大的裂纹突然扩张,一只半晶化半青铜化的手掌穿透鼎壁,死死掐住了渔民的咽喉!渔民身上的异变戛然而止,眼中的青灰色迅速褪去。 "师......师父?"林风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那只手缓缓松开渔民。后者瘫软在地,昏迷不醒,但身上的鳞化症状已经消失。手掌收回鼎内,裂纹处渗出几滴黑绿色的液体,在阳光下迅速蒸发。 林风突然明白了什么,扑到鼎前:"您在用自己过滤蛟毒?" 没有回应。只有鼎腹内那个人形轮廓心口的金光,微弱地闪烁了三下。 急诊科里,苏雨晴正在给渔民做全面检查。她手中的超声波探头突然捕捉到异常图像——患者肝脏深处,有一个针尖大小的青铜色光点。 "林风!"她急切地呼唤,"他体内还有......" 话音未落,病床上的渔民突然睁眼!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铜色,嘴角咧开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 "鼎......破......蛟......醒......" 整栋医院突然断电!黑暗中,所有电子设备的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同一条波浪线——那根本不是心电图,而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频率! 林风拽着苏雨晴冲出病房,迎面撞上蜂拥而至的医护人员。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全都眼神呆滞,步伐僵硬,口中念诵着相同的词句: "归......源......" "去花园!"林风祭出铜钱剑,剑身上的铜钱已经全部变成青铜色,"师父在净化蛟毒时,肯定截留了某种......"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走廊墙壁裂开,无数青铜细丝喷涌而出!这些细丝比之前见过的更粗壮,表面布满倒刺,如同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 两人跌跌撞撞冲到花园,眼前的景象让苏雨晴发出惊叫——青铜鼎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青铜细丝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茧!更可怕的是,茧的下方,地面隆起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鼓包,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要破土而出! "它在分娩......"林风的声音带着绝望,"师父的身体正在被转化成新的镇海鼎!"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青铜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完全晶化的手臂伸出,掌心向上——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金色的葫芦形种子。 "医......脉......"鼎内传出徐应德扭曲的声音,"种......下......" 林风刚要上前,地面突然炸裂!一条青铜色的巨大触须破土而出,狠狠抽向他的后背!苏雨晴的镇魂镜碎片勉强挡住这一击,镜面却彻底粉碎。 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鼎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如雨般落下,露出中央那个半人半鼎的恐怖身影——徐应德的下半身已经与鼎融合,上半身则呈现出晶化与青铜化的诡异交织,唯有心口处的葫芦印记还保持着纯粹的金色。 "走......"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来,"种......子......" 林风咬牙抓起那枚金色种子,拽着苏雨晴向外狂奔。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碎裂声,整座花园塌陷成巨大的坑洞,徐应德化身的半人半鼎与地底涌出的青铜怪物缠斗在一起,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的所有玻璃! 三个月后,重建的晋江市立医院多了一座特殊的温室。林风穿着白大褂,小心翼翼地给中央那株奇特的植物浇水——它有着青铜色的茎干,晶莹剔透的叶片,顶端结着一个金色的葫芦。 "第一批提取液已经通过临床试验。"苏雨晴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检验报告,"对蛟毒感染者有奇效。" 葫芦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是某种回应。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在葫芦表面,隐约映出一个人形轮廓。 远处,晋江水面泛起异常的波纹。江底最深处,一块被淤泥覆盖的青铜碎片,正闪烁着微弱的绿光...... 第180章 金葫镇渊 晋江市立医院的特殊温室内,金色葫芦在无风的环境中微微摇曳。林风将听诊器贴在葫芦表面,耳机里传来的不是植物应有的汁液流动声,而是低沉有力的心跳——每分钟恰好三十六下,与《黄帝内经》记载的"真人呼吸"节奏完全一致。 "今天又提取了200毫升汁液。"苏雨晴记录着数据,试管中的金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晕,"3号患者的鳞化症状已经完全消退。" 突然,葫芦剧烈震颤!表面的金光如水波般荡漾,映照在温室玻璃上,竟形成一幅模糊的画面:幽深的江底,无数青铜碎片正向着某个中心点汇聚,逐渐拼凑成一尊残缺的鼎形。 "是镇海鼎!"林风手中的笔记本掉落在地,"它在下游重组!" 仿佛回应他的惊呼,葫芦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滴粘稠的金色液体滴落。液体接触地面的瞬间,整个温室的植物疯狂生长,藤蔓如活物般缠绕成某种符咒的形状——正是一道古老的"镇渊符"! 苏雨晴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我的病人......"她调出平板上的监控画面,只见所有注射过提取液的感染者同时从病床上坐起,眼中闪烁着青铜色的幽光,齐声呢喃:"鼎......成......归......位......" 更骇人的是,他们皮肤下浮现出与葫芦藤一模一样的纹路,这些纹路正将体内的金色药液逆向转化为青铜色的能量,通过某种超越物理的方式,向着晋江下游输送! "我们被骗了!"林风一拳砸在墙上,"这不是解药,是催化剂!师父在用这种方式定位镇海鼎碎片!" 温室的玻璃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纹。远处传来江水沸腾般的轰鸣,医院的地面开始有规律地震颤,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江底翻身。 林风咬牙摘下葫芦,触手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徐应德化鼎前最后的计划、镇海鼎真正的来历、以及......葫芦里封存的那缕残魂的真正用途! "准备渡船。"他将葫芦系在腰间,铜钱剑上的铜钱全部换成崭新的,"我知道师父要做什么了。" "可是——" "他不是要摧毁镇海鼎,"林风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是要彻底完成六百年前中断的仪式!" 晋江下游的江面如同煮沸的大锅,直径超过百米的漩涡中心,半尊青铜鼎时隐时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鼎身上缠绕的不是锁链,而是无数由江水构成的、半透明的人类手臂! 林风的小船刚接近漩涡边缘,腰间的葫芦就自动飞起,悬浮在半空中。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水面形成一条直通漩涡中心的光路。更诡异的是,江水中那些青铜碎片仿佛受到召唤,纷纷飞向葫芦,在金光中融化成液体,被葫芦吸收。 "师父......"林风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哽咽,"您把自己炼成了新的容器......" 葫芦吸收最后一块碎片后,体积膨胀了十倍不止,表面的金光转为青铜色。它缓缓降入漩涡中心,与那半尊残鼎严丝合缝地对接在一起——原来这葫芦本就是当年镇海鼎缺失的鼎盖! 惊天动地的龙吟从江底传出。新生的完整巨鼎破水而出,鼎身两条蛟龙浮雕竟然开始游动!一条青如碧海,一条黑似深渊,在鼎腹内疯狂撕咬纠缠。而鼎盖位置,葫芦嘴处隐约可见徐应德模糊的面容。 "还不够......"林风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需要......平衡......" 他恍然大悟,掏出随身携带的《青囊经》残页——那页记载着"以医者仁心为引"的禁术。没有犹豫,他咬破指尖在残页上画出最后一道符咒,然后连经带纸吞入腹中! "林风!"随后赶来的苏雨晴在岸上尖叫。 但已经来不及阻止。林风的皮肤开始晶化,体内所有药液逆向转化为纯粹的能量,通过双眼喷射而出,如两道金虹注入鼎盖。鼎身上的蛟龙纹路突然静止,定格成一个完美的阴阳鱼图案。 江面恢复平静。完整的镇海鼎缓缓沉入水中,唯有鼎盖上的金葫芦还浮在水面,散发着柔和的青光。 三个月后,晋江入海口立起一座奇特的灯塔。塔顶不是传统的灯光,而是一个巨大的青铜葫芦,日夜散发着青光。渔民们发现,凡是青光照射的水域,鱼虾格外肥美,连多年的暗礁都化为了细沙。 苏雨晴每周都会来更换葫芦中的灯油——那是一种特殊的金色液体,取自她精心培育的新一代葫芦藤。偶尔,在月圆之夜,她能听到葫芦中传出两声和谐的龙吟,一青一黑,如同某种古老的医者在问诊把脉。 而在灯塔基座的青铜碑上,刻着这样一段文字: "大医精诚,水火既济。双蛟化药,永镇安康。——弟子林风、苏雨晴敬立" 第181章 青灯引渡 晋江入海口的灯塔在暴雨中忽明忽暗。苏雨晴踩着湿滑的台阶盘旋而上,怀中抱着的药箱里传出"咚咚"的撞击声——那是她最新培育的二代金葫幼苗,此刻正疯狂冲撞着玻璃内壁。 "安静点。"她轻拍药箱,抬头望向塔顶。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灯塔外墙上密密麻麻的青铜色纹路——这些半年前还不存在的纹路,如今已爬满了整座建筑,如同某种活物的血管。 塔顶控制室的门把手覆着一层细密的青霜。苏雨晴刚推开门,刺骨的寒意就扑面而来。本该恒温的室内结满了冰棱,中央的青铜葫芦表面凝结着诡异的水珠——那些水珠不是向下滴落,而是沿着特定的纹路向上蠕动,最终汇聚到葫芦嘴处,形成一团悬浮的黑绿色液体。 "又加重了......"苏雨晴放下药箱,手指轻触控制台。全息投影亮起,显示着晋江流域的立体扫描图——江底深处,无数青铜色的光点正向入海口移动,组成一条清晰的蛟龙形状。 药箱突然炸裂!二代金葫幼苗破箱而出,藤蔓如毒蛇般缠上苏雨晴的手臂。更可怕的是,那些藤蔓上竟生出了细密的倒刺,深深扎入她的血管! "啊!"她踉跄后退,撞翻了仪器台。试管架上的样本洒落,各种药液混合在一起,蒸腾起呛人的烟雾。在这片混乱中,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晶化——皮肤下浮现出与灯塔外墙一模一样的青铜纹路! 悬浮在葫芦上方的毒液突然蠕动,化作一只模糊的手掌形状,猛地抓向她的咽喉! "砰!" 千钧一发之际,灯塔的钢化玻璃轰然破碎!一道身影破窗而入,铜钱剑划出刺目的金光,将毒液手掌斩为两段! "林......风?"苏雨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人穿着和林风一样的白大褂,面容却有七分相似,只是左半边脸完全晶化,呈现出诡异的青金色。 "我是林霄。"男人扯下胸牌扔给她,"林风的孪生弟弟。他三个月前就失踪了,临走前让我守着这座塔。" 苏雨晴如遭雷击。她颤抖着指向男人晶化的半边脸:"你这是......" "代价。"林霄的晶化面部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为了使用哥哥留下的金葫剑诀。" 仿佛印证他的话,那柄铜钱剑突然解体,铜钱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小型的金葫形状。而被斩断的毒液手掌发出刺耳的尖啸,重新融回葫芦嘴处的液体中。 青铜葫芦突然剧烈摇晃,表面的纹路全部亮起。一个令苏雨晴魂牵梦萦的声音从葫芦深处传来——是徐应德!但此刻那声音扭曲破碎,像是通过某种机械装置传出: "青囊......残卷......在......鼎腹......" 全息投影上的蛟龙光点突然加速!整座灯塔剧烈摇晃,墙面的青铜纹路如同充能般亮起。更骇人的是,苏雨晴手臂上的纹路随之发光,剧痛让她跪倒在地。 "它要苏醒了!"林霄一把扯开白大褂,露出胸口——那里竟然镶嵌着半片青铜鼎的残片!"哥哥把鼎盖炼成灯塔,鼎身却一直在江底重组。现在......" 他的话被震耳欲聋的破裂声打断。青铜葫芦表面裂开一道缝隙,黑绿色的液体如泉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条迷你蛟龙的形状。与此同时,江面炸开巨大的水花,半尊青铜鼎破水而出,鼎身上缠绕着无数由江水构成的人类手臂! "原来如此......"苏雨晴突然明白了什么,挣扎着站起,"徐医生和林风......他们不是要镇压双蛟......" "是要完成六百年前中断的化蛟为药!"林霄接上她的话,晶化面部的符文亮到刺眼,"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青囊残卷。"苏雨晴看向自己晶化的手臂,惨然一笑,"原来我就是最后那页残卷。" 她突然冲向窗边,在两人反应过来前纵身跃出!半空中,她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的青铜纹路脱离躯体,在空中重组为一页巨大的、写满金色符文的皮卷——正是《青囊经》失传的最后一页:以医者血肉为引,化邪为药的禁术! "不!"林霄的铜钱剑脱手飞出,却只来得及斩下一缕她的发丝。 皮卷如活物般包裹住迷你蛟龙,一起坠向江中巨鼎。鼎身的人类手臂疯狂挥舞,想要阻拦,却被皮卷上的金光灼烧成蒸汽。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巨鼎、皮卷与蛟龙虚影在半空中碰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当强光散去,江面上悬浮着一尊全新的青铜药鼎——鼎身缠绕着两条互相衔尾的蛟龙,鼎盖则是苏雨晴面容的浮雕,而鼎腹中,一株金葫幼苗正在茁壮成长。 灯塔顶端的青铜葫芦终于安静下来,裂缝自动愈合。林霄跪在破碎的窗前,看着那尊新鼎缓缓沉入江心。全息投影上,整个晋江流域的水质数据突然全部变为绿色——不是代表污染的红色警报,而是充满生机的翠绿。 "这才是真正的医道......"他轻触胸口的青铜残片,发现它正在慢慢转化为纯粹的金色,"不是镇压,而是......转化。" 江底极深处,新鼎落定的位置,隐约可见三条虚影:徐应德、林风与苏雨晴的身影环绕着金葫幼苗,如同三位坐诊的大夫。而晋江两岸,所有曾感染蛟毒的病人同时醒来,他们皮肤上的鳞纹全部化为药草形状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 第182章 仁心化龙 晋江入海口的新灯塔在黎明中闪烁着青金色的光芒。林霄站在了望台上,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自从那尊新鼎沉入江心,整个水域的磁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低头看向胸口的青铜残片,原本锈蚀的表面此刻竟生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新生的血管。 "林医生!"实习医生小陈气喘吁吁地冲上来,"住院部收治了十几个渔民,症状很奇怪......" 林霄赶到病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十二个壮年渔民躺在病床上,他们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胸腔内清晰可见两颗心脏在同步跳动——一颗鲜红,一颗青铜色。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右手掌心都浮现出一枚微缩的金葫印记,正随着呼吸明灭。 "今早捞到的。"小陈递过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块青铜碎片,表面刻着"青囊"二字,"渔民说江底在发光......" 林霄刚触碰到碎片,整栋医院突然剧烈震动!病房的墙壁上,无数青铜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组成一幅巨大的双蛟戏珠图——只是那"珠"的位置,赫然是市立医院的平面图! "不是复发......"林霄的晶化面部突然刺痛,那些符文自动重组为新的图案,"是召唤!" 仿佛印证他的话,所有病患同时睁眼,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金色。他们齐声开口,声音重叠着徐应德、林风和苏雨晴的音色:"鼎成......药现......" 窗外,晋江水面毫无征兆地分开,露出江底那尊新鼎。鼎盖上的苏雨晴浮雕竟然在微笑,鼎腹中的金葫已经成熟,葫芦嘴喷涌着青金色的雾气。雾气中,三条龙影若隐若现——一条青如碧海,一条黑似深渊,还有一条纯粹由金光构成! "化蛟为药......"林霄突然明白了什么,冲向药房,"原来这才是真正的......" 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淹没。监控屏幕上,整个晋江流域的水位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上涨,但水质监测仪却显示水中的重金属和污染物全部消失了——就像被某种力量彻底净化。 当林霄抱着全套针灸器械赶回病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十二位渔民悬浮在半空,组成一个完美的圆形,他们掌心的金葫印记投射出光束,在圆心处交织成一株光影构成的巨大金葫。病床上的青铜碎片漂浮到光影中心,开始融化、重组...... "医者仁心,铸鼎为药。"渔民们的声音回荡在病房,"今以众生为引,请——" "龙君现世!" 震耳欲聋的龙吟声中,整座医院的外墙剥落,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青铜纹路——这些纹路根本不是装饰,而是一个庞大到笼罩整个建筑的法阵!所有曾感染过蛟毒的病人,无论身在何处,皮肤上的药草胎记同时发光,能量顺着地脉汇聚向晋江! 江底的新鼎轰然炸裂,三条龙影冲天而起。它们在云端纠缠融合,最终化作一条青金黑三色交织的巨龙,鳞片上满是古老的药方符文。巨龙俯冲而下,将医院盘绕其中,龙首垂到林霄面前,龙睛里倒映着徐应德三人的身影。 "师父......"林霄的晶化面部开始脱落,露出下方新生的皮肤,"这就是你们计划的......" 巨龙吐出一颗青金色的龙珠,珠内封印着缩小版的新鼎。当龙珠融入林霄胸口时,整个晋江流域所有医院的药柜同时震动,各种药材自动重组为全新的配方——正是治愈那些疑难杂症的关键! 三天后,当第一批用新配方治疗的癌症患者康复出院时,林霄站在灯塔顶端,望着恢复平静的江面。胸口的龙珠微微发热,里面传出徐应德最后的叮嘱: "大医治国,小医治病。从今往后,每个服此药者,皆为鼎炉。" 第183章 薪火永传 晋江市的晨雾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林霄站在新落成的"三圣医院"门前,摩挲着胸口的龙珠。这座以徐应德、林风和苏雨晴三位医者命名的医院,外墙装饰着青铜色的双蛟纹路,而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尊奇特的喷泉——水流从三片青铜莲叶间涌出,在半空交织成葫芦的形状。 "林院长,三号药房的药材又自动重组了。"护士长小跑过来,手里捧着一盒排列成八卦图案的当归,"今早发现的,和昨晚计算机预测的处方完全一致。" 林霄点点头,龙珠在衣领下微微发烫。自从三色巨龙消散,晋江流域的医药界就出现了种种神异现象:药材会自动配伍、银针会自行颤动、甚至有些重症患者会在梦中得到完整的治疗方案。民间开始流传,这是"三圣医"显灵。 电梯下到地下三层,特殊药材库的门自动开启。林霄走到最里间的青铜门前——这门是从江底打捞的新鼎残片铸造的。当他将龙珠贴在门上的凹槽时,门上的双蛟纹路亮起青光,露出里面的密室。 密室内,十二面青铜镜呈环形排列,每面镜中都映照着一个不同的场景:晋江源头、各大医院药房、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中药材种植基地。而密室正中央,悬浮着一颗由青金黑三色光芒组成的种子——正是那株神奇金葫的种子。 "师父,您看到了吗?"林霄轻声说,"医道正在重生。" 种子突然光芒大盛,十二面铜镜中的画面同时变化:晋江源头的水底,无数细小的青铜颗粒正随着水流扩散;各大药房的药材上,浮现出微弱的金光;而种植基地的土壤里,新生的嫩芽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突然,警报声刺破寂静!龙珠剧烈震动,投射出一幅骇人的画面:深海某处,一座青铜古城正在缓缓上浮,城中无数被锁链束缚的青铜人像眼中亮起幽绿的火光! "果然......"林霄脸色骤变,"归墟里的东西被惊动了。" 他冲出密室,直奔顶楼观测台。天文望远镜自动调整角度,对准东海方向——海平面下隐约可见一片巨大的阴影,形状如同张开的龙口。更可怕的是,卫星云图显示,那片海域上空正形成一个直径数百公里的气旋,云层组成了清晰的锁链图案! "通知所有分院,"林霄按下全院广播,"启动青囊预案。" 三小时后,三圣医院所有出入口关闭,外墙的青铜纹路亮起微光。住院患者被转移到特定的病房——这些房间的墙壁内层都嵌入了从晋江打捞的青铜碎片。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曾感染蛟毒并痊愈的医护人员,皮肤上的药草胎记开始发烫,自动组成某种古老的阵法。 "院长!"药剂主任慌张地跑来,"药材库的龙骨自发燃烧了!" 林霄赶到时,那批珍贵的古生物化石正悬浮在半空,燃烧着青金色的火焰,却没有化为灰烬,反而在火中逐渐转化为液态。更诡异的是,这些液体在空中组成了一条微型的蛟龙形状,与三圣医院外墙的纹路一模一样! "不是灾难......"林霄突然明白了什么,龙珠在胸口发出共鸣般的震动,"是传承!" 他扯开白大褂,露出胸膛——龙珠已经与他的血肉融合,表面浮现出徐应德三人的面容。当他的手触碰到燃烧的龙骨液体时,整条微型蛟龙突然钻入他的掌心! 剧痛席卷全身。林霄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下浮现出全新的纹路——不再是单纯的青铜色,而是交织着金线的青黑色,如同某种进化版的蛟鳞。更惊人的是,他的脑海中突然涌入海量的信息:上古医方、失传针法、甚至是如何将病邪转化为药引的禁忌之术!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化蛟为药......"他颤抖着站起,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龙类的竖瞳,"不是镇压,不是封印,而是......共生。" 东海的气旋突然转向,朝着晋江移动。但三圣医院内的所有青铜碎片同时发出嗡鸣,组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当第一缕海风携带着咸腥气息吹到医院外墙时,那些青铜纹路竟然脱离墙体,在半空中交织成一条巨大的三色龙影! 龙影仰天长啸,声音中依稀可辨徐应德、林风和苏雨晴三人的音色。啸声所到之处,云开雾散。而更远处,深海中上浮的青铜古城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缓缓下沉,锁链的碰撞声化为悠长的叹息。 三个月后,三圣医院的屋顶花园。林霄将最后一粒金葫种子埋入特制的青铜花盆。当他的龙鳞手触碰到土壤时,种子瞬间发芽,嫩苗上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 "院长,"年轻的实习医生好奇地问,"为什么医院要养这么多金葫啊?" 林霄望向远方正在建设的十几家分院,每座建筑的屋顶都能看到相同的青铜花架:"因为医道如龙,需要薪火相传。" 风吹过晋江,带来深海的气息。但在三圣医院的药房里,新采摘的金葫正散发着净化一切病邪的清香。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林霄的影子在阳光下偶尔会微微扭动,形成一条盘踞的龙形...... 第184章 龙脉医心 三圣医院顶楼的金葫苗圃在暴雨中摇曳。林霄的龙鳞右手轻抚过最新培育的幼苗,叶片上的金色纹路突然扭曲变形,组成一行小字:"归墟开,万医殁"。 "院长!"助理医师撞开苗圃玻璃门,白大褂上沾满黑绿色黏液,"住院部......所有青铜纹路都在渗血!" 林霄冲向电梯,胸口的龙珠灼热如烙铁。当电梯门在地下三层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见惯诡异的他也倒吸冷气——密室里的十二面青铜镜全部蒙着血雾,镜面浮现出深海古城的影像:那些青铜人像已经挣脱锁链,正用长着鳞片的手掌在墙上刻着药方! "不是入侵......"林霄的龙瞳收缩,"是求救。"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面东墙突然剥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青铜管网。这些管道疯狂震颤,喷出混杂着药材碎屑的黑水。更骇人的是,水中悬浮着无数微小的青铜鳞片,每一片上都刻着古老的医家符文。 "准备蛟血针!"林霄扯开衬衫,露出与龙珠融合的胸膛,"他们要的不是战争,是......会诊。" 手术室里,十二位资深医师围成圆圈。他们每人手持一枚特制银针——针管中灌注着从金葫提取的青色液体。林霄站在圆心,龙珠光芒大盛,在空气中投影出深海古城的立体影像。 "三百年前,归墟爆发过一场大疫。"林霄的声音带着龙类的回响,"徐天师他们不是去镇压,而是......殉诊。" 影像变换,显示出古城深处的景象:三条巨龙盘绕着一口青铜巨鼎,鼎中沸腾的不是药液,而是无数纠缠的青铜锁链。每条锁链尽头都拴着一个半人半蛟的存在,它们的胸口全都有葫芦形状的凹陷。 "他们把自己炼成了活药引。"林霄将第一枚蛟血针刺入自己的龙鳞手臂,"现在轮到我们了。" 当十二枚银针同时刺入林霄周身大穴时,整座医院剧烈震颤!所有青铜纹路脱离墙体,在空中交织成三条巨龙虚影。病人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皮肤上的药草胎记自动脱离,化作金光汇向手术室。 深海之中,青铜古城突然亮起青金色光芒。那些刻满药方的墙壁开始融化重组,形成一尊横跨古城的巨大药鼎。鼎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被困的半人半蛟者们纷纷坠落,却在接触鼎底的瞬间化为纯粹的药液。 "原来如此......"林霄在意识模糊中看到真相,"归墟本就是一口熬药的大鼎......" 当最后一道金光消散,三圣医院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都注意到,院内的青铜装饰全部化作了纯粹的金色,而东海的气旋变成了青翠的绿洲——卫星图像显示,那形状恰似一片巨大的葫芦叶。 林霄站在焕然一新的医院楼顶,龙珠已经与心脏完全融合。他看向自己的右手,龙鳞正在缓慢褪去,露出下方布满金色符文的皮肤——那是比青铜更古老的医道传承。 "院长,这个怎么处理?"护士捧着从病人身上脱落的一筐药草胎记。 林霄微笑接过,将它们撒向新建的苗圃:"种下去吧,来年会长出新的金葫。" 微风吹过,一粒胎记突然发芽,嫩叶上浮现出徐应德三人的笑脸。在遥远的深海,青铜古城缓缓沉入归墟最深处,带走所有病邪,只留下满壁新刻的药方,等待下一批医者前来取经。 第185章 金葫问心 三圣医院的清晨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撕裂。林霄从诊室冲出,龙珠在胸口剧烈震颤——医院中央喷泉的三片青铜莲叶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绿色,喷出的水柱在半空凝结成狰狞的蛟首形状。 "所有人员立即撤离主楼!"林霄的吼声在走廊回荡。医护人员训练有素地推着病床转移,却没人注意到,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患者瞳孔深处,都映出了一座正在海底缓缓移动的青铜古城。 当最后一名护士跑出大门,整栋建筑突然剧烈扭曲!外墙的金色纹路如蛇般蠕动,玻璃幕墙映照出的不是蓝天,而是幽暗的深海。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移植到苗圃的金葫幼苗,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果实——不是金色的葫芦,而是布满鳞片的青铜肿瘤! "不是复发......"林霄的龙鳞右手不受控制地变形,指尖生出锋利的爪尖,"是镜像反转!" 仿佛印证他的话,医院广场上的三圣雕像突然转动头颅,徐应德石像的嘴角裂开至耳根,吐出粘稠的黑水。水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青铜碎片,每一片上都刻着与龙珠符文完全相反的图案。 林霄强忍右手的剧痛,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针——这是用初代金葫的藤蔓炼制而成。就在他准备施针时,地面突然裂开,十二道水柱冲天而起,每道水柱中都包裹着一个青铜人像。这些人像的面容,赫然是半年前那十二位悬浮病患的模样! "归墟......问诊......"青铜人像齐声开口,声音如同锈蚀的齿轮摩擦,"医者......可敢......应诊......" 林霄的龙珠突然自动浮出胸膛,在空中投射出一段从未见过的记忆:六百年前,徐应德三人并非主动殉诊,而是被归墟古城强行"请"走的——那口青铜巨鼎本就是上古医家炼制,专门用来考验后世医者的"问心鼎"! "原来如此。"林霄突然笑了,金针调转方向,猛地刺入自己心口,"你们要的不是破坏,是传承的资格!" 金针刺入的刹那,龙珠轰然炸裂!无数金色光点如萤火虫般飞舞,每一粒光点中都浮现出一段医疗场景:徐应德为产妇接生、林风为孩童退烧、苏雨晴为老者针灸......三圣医院成立以来所有治愈案例,全部在金光中重现! 青铜人像僵立在原地,眼中的凶光逐渐转为迷茫。喷泉中的黑水开始褪色,逐渐恢复清澈。而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苗圃——那些畸形的青铜肿瘤自动剥落,露出下方真正的金葫果实,葫芦表面浮现出与龙珠一模一样的符文。 当最后一滴黑水化为清水,十二尊青铜人像齐齐单膝跪地,从胸口取出一块刻满药方的青铜板,恭敬地举过头顶。林霄上前接过,发现板上记载的正是归墟古城六百年来的所有疑难病例与治疗方案。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他摩挲着青铜板,突然发现自己的龙鳞右手已恢复正常,只是掌心多了一个微缩的金葫印记。 深海之中,那座移动的青铜古城缓缓沉回归墟最深处。城中央的问心鼎自动闭合,鼎身上的锁链全部断裂——这意味着,三圣医留下的传承,终于有了合格的继承者。 三圣医院重新开诊的那天,林霄在苗圃摘下了第一个成熟的金葫。当他将葫芦切开时,里面不是种子,而是一卷用蛟皮制成的医书——封面上写着《问心青囊录》,落款是徐应德、林风、苏雨晴三个并列的名字。 "师父,您们放心。"林霄将医书贴在额头,医院外墙的金色纹路随之亮起,"医道不孤,薪火永传。" 微风拂过苗圃,所有金葫同时轻轻摇曳,发出风铃般的悦耳声响。而在遥远的归墟深处,问心鼎中隐约传出三声满足的叹息,如同大夫终于放下了最牵挂的病患。 第186章 师徒渊源 急诊室的自动门滑开时,张天师闻到了一股海腥味。 "让开!都让开!"护士推着担架车冲进来,车轮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张天师放下手中的病历快步上前,却在看清患者的一瞬间僵在原地。 担架上的男人全身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绿色,皮下血管纹路清晰可见,却不像普通静脉那样呈现蓝色,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青铜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口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个巴掌大的凸起,形状酷似一片莲叶。 "体温34.2度,血压测不出,血氧持续下降!"护士急促地报告着生命体征,"救护车说是在海边发现的,当时他正在往海里走..." 张天师戴上手套,轻轻触碰患者的手臂。触感冰凉坚硬,完全不似人类肌肤应有的弹性,反而像是触碰到了某种金属铸件。他小心地翻开患者的眼睑,瞳孔已经扩散,但眼白部分布满了细密的青铜色纹路,如同古老的铭文。 "准备Ct,通知iCu随时待命。"张天师的声音异常冷静,但胸口的龙珠却在白大褂下剧烈震颤,他能感觉到一股不属于现代医学范畴的能量在这个患者体内流动。 Ct室外的红灯亮起,张天师站在观察窗前,看着屏幕上的图像一层层显现。当扫描到胸腔时,整个控制室突然安静下来——患者心脏周围包裹着一层青铜色的物质,而那些物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全身血管蔓延。 "这...这不可能..."年轻的放射科医生声音发抖,"金属物质怎么可能在活人体内自主移动?" 张天师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患者心脏位置那个莲叶状的物体。那不是普通的异物,而是一块青铜令牌——令牌边缘的波浪纹路他再熟悉不过,与师父徐应德随身携带的那块一模一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徐应德站在医院楼顶,手中握着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的莲叶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天师,记住,医者治病,更要治心。"徐应德的声音混在雨声中,"若有一日你见到完整的归墟令,就说明时候到了..." "什么到时候了?师父!"年轻的张天师想要上前,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逼退。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楼顶已空无一人,只有半块青铜令牌落在地上,令牌上还残留着师父的体温。 "张主任?张主任!"护士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患者情况恶化了!" 张天师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是九根金针——这是徐应德留给他的最后礼物,用初代金葫的藤蔓炼制而成。他抽出一根最细的金针,在患者手腕处的内关穴轻轻刺入。 金针刺入的瞬间,一道金光顺着患者的经脉迅速流动,所到之处,青铜色的纹路暂时停止了蔓延。张天师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金针正在与患者体内那股诡异的力量对抗。 "准备隔离病房,一级防护。"张天师收起金针,看着患者暂时稳定的生命体征,"通知疾控中心,但...暂时不要透露具体细节。" 当夜,张天师独自留在办公室,桌上摊开着徐应德留下的古籍《青囊秘录》。书页已经泛黄,边缘处还有被水浸过的痕迹。他翻到记载"异症"的章节,手指停在一段文字上: "归墟之症,肤现青铜纹,血凝如金汁。此乃上古医者试炼之症,非药石可医..."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张天师猛地抬头,他分明看见雨水中夹杂着细小的青铜碎片,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冲到窗前,远处的海面上一道青光冲天而起,转瞬即逝。 手机突然震动,是iCu的紧急呼叫。张天师抓起白大褂冲出门,电梯下行的十几秒里,龙珠在他胸口发烫,仿佛在预警着什么。 iCu里一片混乱。青铜症患者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坐在床上,双手做出捧物的动作。更可怕的是,值班护士小刘也出现了症状——她的右手已经变成了青铜色,正不受控制地在病历本上画着复杂的符纹。 "都退后!"张天师大喝一声,从怀中取出三根金针,分别刺入患者头顶的百会穴和双手的劳宫穴。患者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身体剧烈抽搐,随后瘫软下来。 小刘的情况却没有好转,青铜化已经从右手蔓延至肩膀。张天师咬牙取出最后一根金针,这是他保命用的本命针,针尾缠绕着一缕金葫藤蔓。 "忍着点。"他对小刘说,随后将金针刺入她的眉心。 金针入体的瞬间,小刘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昏死过去。但令人欣慰的是,青铜化的蔓延停止了。张天师松了口气,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右手传来——他的食指不知何时也变成了青铜色。 第二天清晨,医院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院长面色铁青地宣布:"昨晚至今,全市已经报告了十七例类似病例,疾控中心怀疑是某种新型重金属中毒。" 张天师默默听着,右手藏在口袋里,他能感觉到青铜化正在缓慢蔓延。会议结束后,他独自来到医院顶楼的小花园,这里种植着几株金葫。他摘下一片金葫叶子贴在右手上,叶子立刻变成了青铜色,随后碎裂成粉末。 "金葫也压制不住了吗..."张天师喃喃自语。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青铜症。"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张天师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站在花园入口。女子约莫三十岁左右,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你是谁?怎么上来的?"张天师警惕地问。顶楼花园需要特殊门禁卡才能进入。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开木盒。盒中放着半块青铜令牌,与他保管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片莲叶。 "我叫苏雨晴。"女子说,"徐应德是我师兄。" 张天师如遭雷击。苏雨晴——这个名字他只在师父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过,师父总说她是三圣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却在二十年前神秘失踪。 "师叔?"张天师声音发颤,"师父说您..." "死了?"苏雨晴冷笑一声,"归墟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死去。"她挽起左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青铜纹路,"时间不多了,听好——这场疫情不是意外,是归墟古城在寻找合格的医者。你师父被困在那里五年,现在轮到你了。" 她从木盒底层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金色的种子:"用你的血浸泡这些金葫种子,种在医院的四个角落。当金葫开花时,通往归墟的路就会打开。" 张天师接过种子,触手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传来——这与师父的金针同源!他刚想追问更多细节,一阵剧痛突然从右手传来。低头看去,青铜化已经蔓延至整个手掌。 苏雨晴见状,迅速取出一根银针刺入张天师手腕:"这只是暂时的压制。要想真正治愈,你必须去归墟找到问心鼎,完成你师父未尽的考验。" "为什么是我?"张天师咬牙忍住疼痛。 苏雨晴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因为徐应德选择你作为传人。龙珠认主,金葫结子,这些都是命中注定。"她指向张天师的胸口,"你体内的龙珠,原本是你师父的。" 暴雨再次降临,苏雨晴的身影在雨幕中逐渐模糊:"记住,归墟考验的不是医术,而是医心。当金葫开花时,带着完整的令牌来找我..." 她的声音消散在雨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张天师站在原地,右手捧着金葫种子,左手握着那半块青铜令牌。雨水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师父的背影。 "治病,更要治心..."张天师喃喃重复着师父的教诲,转身走向电梯。医院里还有数十名青铜症患者等待救治,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187章 金葫花开 张天师将染血的金葫种子埋入医院四角的泥土中。最后一粒种子入土时,他右手的青铜化已经蔓延至肘部,银针的压制效果正在减弱。 "张主任,3号床患者出现呼吸衰竭!"对讲机里传来护士急促的呼叫。 张天师咬牙奔向病房。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铜色的苔藓,踩上去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当他冲进3号病房,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患者全身已被青铜覆盖,胸口处凸起的莲叶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青铜莲花。 "准备气管插管!"张天师戴上手套,却发现患者的嘴唇已经金属化。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患者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一座水下古城的倒影。 "归...墟..."患者机械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像是从深海中传来,"徐...医...等..."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张天师正要进行心肺复苏,死者胸口的青铜莲花突然绽放,花蕊中射出一道青光,正中他的眉心。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张天师跪倒在地,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徐应德被困在一座青铜大殿中,面前漂浮着十二具青铜棺椁;苏雨晴站在一口巨大的青铜鼎旁,鼎中沸腾的不是水,而是闪烁着星光的液体;更远处,海水中悬浮着无数青铜人像,面容都是历代名医... "张主任!"护士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张天师摸向眉心,触到一个凸起的莲花印记。更令他震惊的是,右手的青铜化竟然退到了手腕处。 "立即封锁这间病房。"张天师站起身,声音异常冷静,"通知所有医护人员,接触过3号床患者的都要进行隔离观察。" 深夜的医生值班室,张天师将两半青铜令牌拼合在一起。令牌发出幽幽青光,投影出一幅古老的海图,图中标注着一个旋涡状的标记,旁边写着"归墟之门"四个古篆。 "原来师父去的是这里..."张天师轻抚海图,突然发现令牌背面刻着几行小字:"医者入归墟,需过三劫。血劫、心劫、道劫。三劫不过,永世为俑。" 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张天师警觉地转头,看到窗台上蹲着一只青铜色的猫,眼睛是两粒会转动的黑珍珠。猫咪张口,吐出的却是苏雨晴的声音:"金葫已开,速来楼顶。" 张天师冲上楼顶,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呼吸——四株金葫藤蔓在暴雨中疯狂生长,金色的花朵在闪电照耀下熠熠生辉。更神奇的是,雨水在触及花朵的瞬间凝结成一颗颗水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一条通向远方的水桥。 "踏水而行,可至归墟。"苏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天师转身,发现她全身笼罩在青色光晕中,手臂上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至脖颈。 "师叔,你的身体..." "没时间了。"苏雨晴打断他,"你师父用问心鼎压制归墟暴动已近极限。若他力竭,青铜症将席卷人间。"她指向水桥,"此桥只存一刻钟,错过就要再等七年。" 张天师握紧青铜令牌,突然问道:"当年你们三人为何要去归墟?" 苏雨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为救一人。你师父的妻子,我的师姐——林素心。"她抬起右手,掌心浮现一个女子影像,"二十年前她为治归墟之症深入海底,再未归来。我和你师父追查至此,发现她竟成了..." 一声惊雷打断了她的话。水桥开始晃动,部分水珠已经坠落。 "快走!"苏雨晴推了张天师一把,"记住,归墟中的病患都是历代名医治不好的因果之症。治标更要治本!" 张天师踏上水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回头望去,苏雨晴的身影渐渐模糊,而医院的楼顶,不知何时站满了青铜化的患者,他们齐齐抬手,像是在送行,又像是在...求救。 水桥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张天师被卷入其中,龙珠在胸前发出耀眼的金光,形成一个保护罩。当他再次睁眼,已置身于一座恢弘的青铜古城中。 城市建筑全部由青铜铸造,街道上流动的不是水,而是液态的青铜。空中漂浮着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封存着一个医疗场景: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扁鹊见蔡桓公、孙思邈炼制丹药... "新来的大夫?"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张天师转头,看到路边蹲着一个青铜老叟,正在用青铜小刀雕刻木偶——那木偶的面容赫然是徐应德! "请问..." "沿着医道直走,到问心殿。"老叟头也不抬,"你师父在那里治了五年,治好了三百六十四人,还差最后一个。" 张天师顺着青铜街道前行,两侧建筑的门窗后不时闪过人影,但当他靠近时,又空无一人。街道尽头是一座金字塔状的青铜大殿,殿前广场上矗立着十二尊青铜人像,正是他在幻觉中见过的那些。 大殿中央,一口三足青铜巨鼎悬浮在半空,鼎中沸腾的液体不断变换颜色。鼎前跪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徐应德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长发已经全白,正用金针为一个全身青铜化的孩童治疗。 "师父!"张天师声音哽咽。 徐应德手一抖,金针差点掉落。他缓缓转身,眼中先是惊喜,随即变成惊恐:"你不该来!快走!" 话音未落,大殿突然震动,青铜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缝隙中爬出数百个青铜人偶,它们手持各种医疗器械,将师徒二人团团围住。 "归墟规矩。"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鼎中传出,"新医者至,老医者可归。但需新者治愈一例无解之症。" 徐应德脸色剧变:"不行!他还是个孩子!让我完成最后的..." "师父,"张天师平静地打断他,"让我来吧。三圣医院的金葫是我种下的,青铜症患者是我接诊的。这是我的因果。" 青铜人偶们齐刷刷让开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具水晶棺椁。当张天师看清棺中人的面容时,心脏几乎停跳——那是一位与苏雨晴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胸口插着半截金针,针尾缠绕着一缕金葫藤蔓。 "林素心..."徐应德痛苦地闭上眼,"你师娘。二十年前为治归墟之症,以身为媒..." 张天师走到棺椁前,龙珠突然自动飞出,悬浮在林素心额头上方。通过龙珠,他看到了一幅震撼的画面:二十年前的林素心站在问心鼎前,鼎中映照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未来爆发的青铜症疫情。为了阻止这场灾难,她将金针插入自己心口,用生命封印了归墟暴动。 "我明白了。"张天师转身面对巨鼎,"归墟之症不是病,是医者未能治愈的遗憾。这些青铜人像,都是历代医者的执念所化。" 巨鼎沉默片刻,突然剧烈摇晃:"既知此理,可能解?" 张天师取出怀中的九根金针:"请让弟子一试。" 他看向徐应德,师徒目光交汇的瞬间,无需言语便明了彼此心意。徐应德缓缓点头,将手中的金葫藤蔓递给徒弟:"金针度穴,青囊问心。治她的身,更要治你的心。" 张天师深吸一口气,将金针刺入林素心周身九大要穴。每刺一针,就有一道金光流入她的身体,而他自己身上的青铜纹路就蔓延一分。当第九针落下时,他的右臂已经完全青铜化。 水晶棺椁突然开启,林素心胸口的金针自动飞出,与张天师的金针在空中组成一个奇特的阵型。龙珠投射出的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显示的是三圣医院里那些青铜症患者,他们身上的青铜纹路正在缓慢消退。 "原来如此..."张天师恍然大悟,"治一人即是治众生。归墟与人间,本就是一体两面!" 巨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鼎中液体全部变成金色。一个庄严的声音响彻大殿:"医道传承,薪火不息。归墟之门,可开可闭。" 徐应德扶起爱妻,三人相视一笑。然而就在这时,张天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色的液体——他全身的青铜化正在加速! "天师!"徐应德惊呼。 "没事的,师父。"张天师勉强笑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对吗?" 大殿穹顶突然打开,露出上方波光粼粼的海水。一束阳光穿透海水照射下来,正好落在张天师身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他身上的青铜纹路开始缓慢褪去,最终在右手掌心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金葫印记。 青铜古城开始震动,建筑、街道、人偶,一切都在慢慢虚化。徐应德将一块青铜板塞进徒弟手中:"这是《归墟医案》,记载了所有无解之症的治疗方法。带回去,救那些患者。" "师父师娘不跟我回去吗?" 林素心温柔地摇头:"我们已是归墟的一部分。但你不同,你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她指向张天师掌心的金葫印记,"当人间再有医者大劫,此印自会指引你。" 海水倾泻而下,张天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徐应德的叮嘱:"记住,真正的医者,治的不只是病..." 刺眼的阳光将张天师唤醒。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楼顶,四周的金葫藤蔓已经枯萎,但结出了十二个金灿灿的葫芦。右手掌心的金葫印记微微发烫,提醒他一切并非幻觉。 "张主任!太好了!"护士长冲上楼顶,"奇迹发生了!所有青铜症患者都开始好转!" 张天师踉跄着站起来,看向手中的青铜板——上面的文字正慢慢变成现代汉字,第一个病例就是"青铜化综合征",治疗方法赫然是...金葫藤汁配合针灸。 当他来到病房,看到的是一张张恢复血色的脸庞。3号床那位曾经"死去"的患者,此刻正坐在床上喝粥,胸口的青铜莲花变成了普通的胎记。 一个月后,三圣医院举办了新闻发布会。张天师将改良后的"金葫素"配方公之于世,这种从金葫中提取的药物能有效逆转重金属中毒症状。记者们争相提问,却没人注意到他偶尔会望向大海的方向,右手轻轻摩挲着胸前的龙珠。 夜深人静时,张天师独自来到楼顶花园。新种下的金葫幼苗在月光下摇曳,其中一株的叶片上,隐约可见细小的青铜纹路。他从怀中取出青铜板,发现背面多了一行新字: "医道无涯,青囊永续。师徒同心,薪火相传。——徐应德、林素心、苏雨晴" 海风拂过,带来远处潮汐的声音。张天师知道,在某个常人无法到达的维度,师父师娘和师叔仍在坚守着医者的誓言。而他,将继续在人间践行他们的道路。 "叮咚"——手机响起提示音。急诊科发来消息:海边新发现一例疑似青铜症患者... 张天师整了整白大褂,快步走向电梯。右手的金葫印记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他:这场跨越阴阳两界的医者之旅,才刚刚开始。 张天师将染血的金葫种子埋入医院四角的泥土中。最后一粒种子入土时,他右手的青铜化已经蔓延至肘部,银针的压制效果正在减弱。 "张主任,3号床患者出现呼吸衰竭!"对讲机里传来护士急促的呼叫。 张天师咬牙奔向病房。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铜色的苔藓,踩上去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当他冲进3号病房,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患者全身已被青铜覆盖,胸口处凸起的莲叶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青铜莲花。 "准备气管插管!"张天师戴上手套,却发现患者的嘴唇已经金属化。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患者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一座水下古城的倒影。 "归...墟..."患者机械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像是从深海中传来,"徐...医...等..."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张天师正要进行心肺复苏,死者胸口的青铜莲花突然绽放,花蕊中射出一道青光,正中他的眉心。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张天师跪倒在地,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徐应德被困在一座青铜大殿中,面前漂浮着十二具青铜棺椁;苏雨晴站在一口巨大的青铜鼎旁,鼎中沸腾的不是水,而是闪烁着星光的液体;更远处,海水中悬浮着无数青铜人像,面容都是历代名医... "张主任!"护士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张天师摸向眉心,触到一个凸起的莲花印记。更令他震惊的是,右手的青铜化竟然退到了手腕处。 "立即封锁这间病房。"张天师站起身,声音异常冷静,"通知所有医护人员,接触过3号床患者的都要进行隔离观察。" 深夜的医生值班室,张天师将两半青铜令牌拼合在一起。令牌发出幽幽青光,投影出一幅古老的海图,图中标注着一个旋涡状的标记,旁边写着"归墟之门"四个古篆。 "原来师父去的是这里..."张天师轻抚海图,突然发现令牌背面刻着几行小字:"医者入归墟,需过三劫。血劫、心劫、道劫。三劫不过,永世为俑。" 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张天师警觉地转头,看到窗台上蹲着一只青铜色的猫,眼睛是两粒会转动的黑珍珠。猫咪张口,吐出的却是苏雨晴的声音:"金葫已开,速来楼顶。" 张天师冲上楼顶,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呼吸——四株金葫藤蔓在暴雨中疯狂生长,金色的花朵在闪电照耀下熠熠生辉。更神奇的是,雨水在触及花朵的瞬间凝结成一颗颗水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一条通向远方的水桥。 "踏水而行,可至归墟。"苏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天师转身,发现她全身笼罩在青色光晕中,手臂上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至脖颈。 "师叔,你的身体..." "没时间了。"苏雨晴打断他,"你师父用问心鼎压制归墟暴动已近极限。若他力竭,青铜症将席卷人间。"她指向水桥,"此桥只存一刻钟,错过就要再等七年。" 张天师握紧青铜令牌,突然问道:"当年你们三人为何要去归墟?" 苏雨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为救一人。你师父的妻子,我的师姐——林素心。"她抬起右手,掌心浮现一个女子影像,"二十年前她为治归墟之症深入海底,再未归来。我和你师父追查至此,发现她竟成了..." 一声惊雷打断了她的话。水桥开始晃动,部分水珠已经坠落。 "快走!"苏雨晴推了张天师一把,"记住,归墟中的病患都是历代名医治不好的因果之症。治标更要治本!" 张天师踏上水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回头望去,苏雨晴的身影渐渐模糊,而医院的楼顶,不知何时站满了青铜化的患者,他们齐齐抬手,像是在送行,又像是在...求救。 水桥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张天师被卷入其中,龙珠在胸前发出耀眼的金光,形成一个保护罩。当他再次睁眼,已置身于一座恢弘的青铜古城中。 城市建筑全部由青铜铸造,街道上流动的不是水,而是液态的青铜。空中漂浮着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封存着一个医疗场景: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扁鹊见蔡桓公、孙思邈炼制丹药... "新来的大夫?"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张天师转头,看到路边蹲着一个青铜老叟,正在用青铜小刀雕刻木偶——那木偶的面容赫然是徐应德! "请问..." "沿着医道直走,到问心殿。"老叟头也不抬,"你师父在那里治了五年,治好了三百六十四人,还差最后一个。" 张天师顺着青铜街道前行,两侧建筑的门窗后不时闪过人影,但当他靠近时,又空无一人。街道尽头是一座金字塔状的青铜大殿,殿前广场上矗立着十二尊青铜人像,正是他在幻觉中见过的那些。 大殿中央,一口三足青铜巨鼎悬浮在半空,鼎中沸腾的液体不断变换颜色。鼎前跪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徐应德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长发已经全白,正用金针为一个全身青铜化的孩童治疗。 "师父!"张天师声音哽咽。 徐应德手一抖,金针差点掉落。他缓缓转身,眼中先是惊喜,随即变成惊恐:"你不该来!快走!" 话音未落,大殿突然震动,青铜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缝隙中爬出数百个青铜人偶,它们手持各种医疗器械,将师徒二人团团围住。 "归墟规矩。"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鼎中传出,"新医者至,老医者可归。但需新者治愈一例无解之症。" 徐应德脸色剧变:"不行!他还是个孩子!让我完成最后的..." "师父,"张天师平静地打断他,"让我来吧。三圣医院的金葫是我种下的,青铜症患者是我接诊的。这是我的因果。" 青铜人偶们齐刷刷让开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具水晶棺椁。当张天师看清棺中人的面容时,心脏几乎停跳——那是一位与苏雨晴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胸口插着半截金针,针尾缠绕着一缕金葫藤蔓。 "林素心..."徐应德痛苦地闭上眼,"你师娘。二十年前为治归墟之症,以身为媒..." 张天师走到棺椁前,龙珠突然自动飞出,悬浮在林素心额头上方。通过龙珠,他看到了一幅震撼的画面:二十年前的林素心站在问心鼎前,鼎中映照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未来爆发的青铜症疫情。为了阻止这场灾难,她将金针插入自己心口,用生命封印了归墟暴动。 "我明白了。"张天师转身面对巨鼎,"归墟之症不是病,是医者未能治愈的遗憾。这些青铜人像,都是历代医者的执念所化。" 巨鼎沉默片刻,突然剧烈摇晃:"既知此理,可能解?" 张天师取出怀中的九根金针:"请让弟子一试。" 他看向徐应德,师徒目光交汇的瞬间,无需言语便明了彼此心意。徐应德缓缓点头,将手中的金葫藤蔓递给徒弟:"金针度穴,青囊问心。治她的身,更要治你的心。" 张天师深吸一口气,将金针刺入林素心周身九大要穴。每刺一针,就有一道金光流入她的身体,而他自己身上的青铜纹路就蔓延一分。当第九针落下时,他的右臂已经完全青铜化。 水晶棺椁突然开启,林素心胸口的金针自动飞出,与张天师的金针在空中组成一个奇特的阵型。龙珠投射出的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显示的是三圣医院里那些青铜症患者,他们身上的青铜纹路正在缓慢消退。 "原来如此..."张天师恍然大悟,"治一人即是治众生。归墟与人间,本就是一体两面!" 巨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鼎中液体全部变成金色。一个庄严的声音响彻大殿:"医道传承,薪火不息。归墟之门,可开可闭。" 徐应德扶起爱妻,三人相视一笑。然而就在这时,张天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色的液体——他全身的青铜化正在加速! "天师!"徐应德惊呼。 "没事的,师父。"张天师勉强笑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对吗?" 大殿穹顶突然打开,露出上方波光粼粼的海水。一束阳光穿透海水照射下来,正好落在张天师身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他身上的青铜纹路开始缓慢褪去,最终在右手掌心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金葫印记。 青铜古城开始震动,建筑、街道、人偶,一切都在慢慢虚化。徐应德将一块青铜板塞进徒弟手中:"这是《归墟医案》,记载了所有无解之症的治疗方法。带回去,救那些患者。" "师父师娘不跟我回去吗?" 林素心温柔地摇头:"我们已是归墟的一部分。但你不同,你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她指向张天师掌心的金葫印记,"当人间再有医者大劫,此印自会指引你。" 海水倾泻而下,张天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徐应德的叮嘱:"记住,真正的医者,治的不只是病..." 刺眼的阳光将张天师唤醒。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楼顶,四周的金葫藤蔓已经枯萎,但结出了十二个金灿灿的葫芦。右手掌心的金葫印记微微发烫,提醒他一切并非幻觉。 "张主任!太好了!"护士长冲上楼顶,"奇迹发生了!所有青铜症患者都开始好转!" 张天师踉跄着站起来,看向手中的青铜板——上面的文字正慢慢变成现代汉字,第一个病例就是"青铜化综合征",治疗方法赫然是...金葫藤汁配合针灸。 当他来到病房,看到的是一张张恢复血色的脸庞。3号床那位曾经"死去"的患者,此刻正坐在床上喝粥,胸口的青铜莲花变成了普通的胎记。 一个月后,三圣医院举办了新闻发布会。张天师将改良后的"金葫素"配方公之于世,这种从金葫中提取的药物能有效逆转重金属中毒症状。记者们争相提问,却没人注意到他偶尔会望向大海的方向,右手轻轻摩挲着胸前的龙珠。 夜深人静时,张天师独自来到楼顶花园。新种下的金葫幼苗在月光下摇曳,其中一株的叶片上,隐约可见细小的青铜纹路。他从怀中取出青铜板,发现背面多了一行新字: "医道无涯,青囊永续。师徒同心,薪火相传。——徐应德、林素心、苏雨晴" 海风拂过,带来远处潮汐的声音。张天师知道,在某个常人无法到达的维度,师父师娘和师叔仍在坚守着医者的誓言。而他,将继续在人间践行他们的道路。 "叮咚"——手机响起提示音。急诊科发来消息:海边新发现一例疑似青铜症患者... 张天师整了整白大褂,快步走向电梯。右手的金葫印记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他:这场跨越阴阳两界的医者之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