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游戏》 第1章 进入游戏(1) 盛夏,桐花市,春波小区。 时间虽已入夏,但今天刚下过一场大暴雨,所以不是很热。 小区的大树下,有一群老人在乘凉、闲聊,还有许多孩子跑来跑去,喧闹不休。 简檀溪站在16楼的窗户旁,朝下望了一会,然后关上了窗。 房间里,有另一个可爱的长发女生问她:“檀溪,你在看什么?” 简檀溪回头笑道:“我在想,我们要不要下去打羽毛球。可是,楼下的空地全是孩子跑来跑去,我们找不到地方打。” “那就不打了,怪热的,我们继续下五子棋吧。” 这个长发女生是简檀溪的好友兼同学,顾心柔。 她们两个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都住在春波小区。她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 后来,她们还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可谓是缘分。 现在正是大三的暑假,她们都回家了。 不过,她们两个经常互相串门。今天是顾心柔来找简檀溪下五子棋。 简檀溪笑道:“你已经输了十几局,还要下?” “当然,我就不信我总是输。” “其实你水平很高,但我是下五子棋的行家。” “好吧,我承认你一直比我聪明。” 简檀溪摇了摇头:“哪有,我们差不多。” “可是从小学东西,你都比我快。我觉得,人的智商真的有区别,聪明人也分为普通聪明人和超级天才。” “噗,你觉得我是超级天才?” “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哈哈。” 两人又下了几局,简檀溪赢得多,顾心柔只赢了一两局。 顾心柔是属于那种越输越不信邪的性格,拉着简檀溪继续下。 简檀溪已经有点厌倦了,因为她把顾心柔的套路都摸得差不多了,再下下去也只是重复以前的棋局而已。 于是,简檀溪说道:“别下棋了,我脑细胞快没了。要不咱们看电影?” “好啊,那看个悬疑电影吧,咱们都喜欢这种。” “也好。” 这时,母亲宋兰在门外叫道:“檀溪,去叫你爸爸回家吃饭!” 简檀溪大声应了:“好!” 简檀溪对顾心柔笑道:“你等我一下,我叫我爸爸回来,然后就能吃饭了。我妈做了你爱吃的焖面和丝瓜口蘑,我闻到香味了。” 顾心柔点点头:“嗯,好几天没吃到阿姨做的菜了,还挺想念的。” 简檀溪不需要开口留顾心柔吃饭,因为她们之间已经熟到可以随时在对方家里蹭饭了。 只要一个在另一个家里,默认是要留下吃饭的,对方的妈妈也默认会多做一些饭菜。 而且,两人的妈妈都很熟悉两个女孩的口味。 简檀溪朝门外走去。 她的爸爸简归帆喜欢打牌,闲暇时分总是去邻居白叔叔家打牌。 他们一群牌友喜欢一边打牌,一边抽烟,白叔叔家里总是烟雾缭绕的。 对此,简檀溪很无语,但又没办法。 简家住在1601,白叔叔家就在1602。 简檀溪走到1602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开门。 她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人开。 她觉得,也许是爸爸和白叔叔他们打牌太投入了,没听见敲门声。 于是,她打了爸爸的电话,却发现打不通。 她又打白叔叔的电话,仍然无法接通。 简檀溪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没信号了?” 她决定回家打电话。 走进家门,她却觉得有几分奇怪。 她搞不清哪里奇怪,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妈妈宋兰不在厨房。 可是,厨房的火还开着,锅里面还有菜在炒。 难道妈妈在厕所? 她跑到厕所,可厕所也没人。 她大声地叫了几声妈,但没人回应。 她跑到父母的房间,里面没人。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妈妈也不在这儿。 奇怪的是,顾心柔也不见了。 简檀溪有些慌张,喊了几声:“心柔!心柔!”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蝉鸣。 她就出去一两分钟,怎么妈妈和顾心柔都不见了? 她们就算要离开,也要走到楼道里,那简檀溪肯定会看见她们的。 既然刚才没在楼道里遇见,那妈妈和顾心柔去哪里了? 简檀溪找遍了床底下、衣柜里,一切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找到人。 而且,她们为什么要藏起来?也不符合常理啊…… 简檀溪觉得很奇怪,同时也有几分害怕。 要不要报警? 她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焦味。 她赶紧跑到厨房,把煤气灶给关了。刚才放在锅上炒的菜,已经全焦了。 简檀溪拿起锅盖,把锅盖住,不让焦味飘出来。 她想报警,可据她所知,人失踪24小时后才算真的失踪,现在妈妈和顾心柔只是消失了十几分钟而已…… 简檀溪决定打电话给顾心柔的妈妈,可是仍旧是打不通。 “奇怪,家里也没信号?” 简檀溪打开业主群,想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她妈妈和顾心柔。 可是,消息发不出去,微.信也没信号。 简檀溪六神无主,她决定先去叫爸爸回家,让爸爸决定该怎么办。 于是,她又跑到了1602门口,使劲敲门,还大声说道:“白叔叔!爸爸!快开门!” 可是,仍然无人回应。 情急之下,简檀溪想找开锁师傅,直接把1602的门给打开,大不了到时候赔白叔叔一个新的门锁就好了。 现在发生了特殊情况,白叔叔应该也能理解的。 忽然,她想到,现在电话打不出去…… 简檀溪有些绝望。 不过,她想起楼下1503的老大爷也会开锁,不如去求助于他。只要说清楚情况,老大爷应该会帮忙的。 于是,她赶紧跑到1503门口。 1503的大门开着,简檀溪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于是,简檀溪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没人。 简檀溪找遍了厨房、客厅、厕所、卧室,一个人都没有。 整个1503既安静,又诡异。 餐桌上的饭菜才吃了一半,简檀溪伸手一摸,盘子还是热的。 难道,1503的人全都外出了?应该不会这么凑巧吧? 简檀溪记得,这家的老大娘腿脚不好,很少外出的。 简檀溪在客厅的角落里看到了开锁工具,她干脆直接拿上工具箱,走到1602门口开门。 虽然不问自取不太好,但现在很紧急,到时候再向老大爷道歉好了。 她本来就很聪明,以前还无意间刷到过一些开锁的教程。她自己鼓捣了一会,真的把1602的门打开了。 她赶紧走进去,可是1602也没人。 桌上的扑克牌散乱地放着,几个水杯里都有喝剩下的水,地上还有一个未熄灭的烟头,烟头已经把木地板烫出了一个洞。 简檀溪走上前去,把烟头踩灭了。 她仔细观察着四周,发现爸爸的手机就放在桌上。 仿佛这里有一群人上一秒还在打牌,下一秒就集体消失了。 简檀溪摇了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她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冲到窗户边往下看。 楼下也一个人都没有。原本在楼下乘凉、玩耍的老人和小孩,一个都不见了。 怪不得她觉得四周的环境过于安静了,原来消失了这么多人。 他们总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有事离开了吧? 简檀溪觉得,自己有必要报警。 可是,她来到警.局,这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电脑屏幕还开着,显示着刚才还有人在这里上班。 简檀溪跑出了警.局,干脆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喊道:“喂——有没有人啊——”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一只猫从草丛中跑出来,朝简檀溪看了一眼,随即又跑开了。 简檀溪喃喃自语:“有猫,有蝉,就是没有人……我该不会做噩梦了吧?” 她使劲掐了掐自己,很疼,不是做梦。 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先找到爸爸妈妈。 于是,她又跑回了家,把家里搜索了几遍。 什么都没有。 她跑到隔壁的1602,想找爸爸的踪影,还是没找到。 简檀溪失去了力气,呆呆地站在1602的客厅。 忽然,她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客厅的茶几上,本来放着一叠文件,大概有几十张A4纸。那些A4纸竟然都长出了手和脚,朝她走来。 A4纸仍然是原来的大小,长出的手和脚也都很细,像是用纸剪出来的。 简檀溪看着这一幕,握紧了拳头,逼自己冷静。 眼看着有几张A4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忽然挥出拳头,想把它们打倒。 可是,所有纸张轻巧地往后退,避开了简檀溪的拳头。 接着,这些纸张随风起舞,像龙卷风一样往上飞,一直飞到天花板。它们不停地旋转,简檀溪觉得天花板和地板也被带得旋转起来。 她精神涣散,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她躺在地上,身边雾气弥漫,几乎把她的身体都覆盖住了。 天上也是白茫茫的,看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是处于房间里,还是野外。 整个空间很亮,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在照明。不像电灯,也不像阳光,更不像蜡烛。 她搞不清状况,不敢贸然出声。 忽然,一张很大的纸出现在她面前。 这张纸大概有一人高,中间画着一个小丑。 这个小丑一直微笑着,盯着简檀溪,好像是活的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这张纸也跟她晕倒前见到的A4一样,有细细的手和脚,可以像人一样走路。 简檀溪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手,仍然是痛的,那就不是做梦…… 那么,自己在哪里?究竟为什么会经历这可怕的一切? 这些纸张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们是不是已经有了神智?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些消失的人,又去了哪里? 第2章 进入游戏(2) 这时,那个小丑说话了:“欢迎进入天才游戏。三十分钟后,公布游戏规则。” 简檀溪问道:“什么是天才游戏?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其他人呢?我父母去哪里了?” 然而,小丑没有回答这些问题,而是飘得远远的。 简檀溪只能无助地四下张望。 她发现,这里除了她之外,果然还有其他人。那些人都躺在地上,还没醒来。 白雾遮蔽了他们的身躯,简檀溪一下子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 不过,也不是完全看不清。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张病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那个老者昏迷着,手上挂着点滴。 由于他躺在病床上,有一定的高度,白雾只遮住了病床的脚,那个老者的身躯倒是没被遮住。 简檀溪走了过去,想叫醒他。 但是,叫了几声,那个老者没有回应。 简檀溪只得放弃,先保存体力。 那个所谓的天才游戏,还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过关。自己必须留下更多的精力,去应付游戏。 她朝病床上的老者看了几眼,发现这老者长得比较儒雅,有点像学者。不过,她并不认识。 过了一会,躺在地上的其他人纷纷醒来。小丑飘了过去,对他们说话,然后继续飘远。 那些人站了起来,脸上全是茫然的神色。 简檀溪数了一下,算上自己和病床上的老者,这里一共有七个人。 离简檀溪最近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那个女人手上还牵着一个男孩,应该是她的儿子。 这中年女人身高一米55左右,微胖,有些许驼背,面容憔悴,还有一些白头发。 但是她牵着的孩子才五六岁,按理说这个妈妈年纪也不大,不应该有这么多白头发才对。 简檀溪觉得有些奇怪,打算一会问问。 在这对母子旁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汉。他面貌忠厚,皮肤比较黑,头发也乱糟糟的,可能是做体力活的。 在中年大汉的旁边,站着一个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削、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这个女孩戴着眼镜,面容很年轻,骨架小,像是没发育完全,所以年纪应该不大,可能才十几岁。但她并不稚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从容的智慧,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只是,她实在太瘦了,不知道有没有80斤,可能还不到80。 离得最远的一个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他穿着格子衬衫,身材很瘦,仪态笔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长得很英俊,但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简檀溪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个词——斯文败类。 但是,简檀溪又在心里谴责自己,怎么可以随便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负面评价呢?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大家都在等待,等着病床上的老者醒来,顺便再看看地上还有没有其他没醒的人。 在不远处,有一个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所以大家能估算过了多少时间。 等了十分钟之后,病床上的老者还是没有醒,现场也没有其他人站起来。 看来,所有的活人都在这儿了。 这时,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孩开口了:“你们……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简檀溪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 她不认识这里所有的人,不敢信任任何一个。 其他人也都有些犹豫,没有人回答。 最后,还是那个四十来岁、面貌憨厚的中年男人先说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在店里修车,一抬头,所有的同事、顾客都不见了。我到处找他们,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我跑到大街上,结果街上也没人,很多车都停在车上,还没熄火。 就好像……就好像前一秒还有人在开车,后一秒司机都不见了一样。我去警.局报警,可是警.局也没人。 我感到有点害怕,就打电话给家人,但是电话打不出去……我又想发信息给家人、同事,但信息也发不出去。 我就只好先回店里。谁知道这时,桌上放着的一些文件纸突然活了,长出了手脚,向我走来。它们不停地旋转,我被转晕了,醒来就在这儿了。 刚才我刚睁眼的时候,有一张很大的小丑纸张出现在我眼前,它说欢迎我参加天才游戏,三十分钟后公布游戏规则。” 这个中年大汉的遭遇,跟简檀溪差不多。 刚才发问的那白裙子女孩也说道:“大叔,我的经历跟你差不多……我今天在图书馆看书,一转眼,图书馆里其他人都不见了。图书馆的前台本来有一些白纸,那些白纸散落在桌上。结果,那些白纸都活了,朝我走来,我就被吓晕了。 醒来之后的遭遇,我也跟你一样。” 见连续两个人都这么说,其他人都有些惊讶。 剩下的人也不再隐瞒,简单说了来这里的经过,简檀溪也说了。 大家的经历都很相似。 那个穿着格子衬衫的英俊男人说道:“看来,大家都经历了类似的事……等等,还有一个人没说。” 英俊男人看向病床上的老者。 这个老者仍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英俊男人皱眉道:“大爷,别装睡了,我们都醒来了,你也起来吧,还能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逃出去。” 然而,病床上的老者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旧紧闭双眼,呼吸缓慢。 英俊男人想直接上手把老者拽起来,被憨厚的中年汉子阻止了。 中年汉子说道:“如果他能醒,早就醒来了。我觉得,他可能是个昏迷的病人,跟我们不一样。你看,他还挂着点滴呢。” 英俊男人道:“我们刚才也是昏迷的,但现在都醒了,没道理这个老人不醒。” 简檀溪也说道:“我们之前都是健康的人,但这个老先生可能本来就是一个重症病人,昏迷很久了。即使到了这里,也不一定能醒来。要不然,为什么我们刚才都躺在地上,只有他躺在病床上呢?” 英俊男人不信:“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很多人消失了,我们又被传送到这里,不知道怎样才能出去。也许,这是一场针对全人类的阴谋。而这个老人,说不定是故意潜伏在我们身边的。他可以暗中观察我们,找机会对我们下手。他可能是反派那边的。” 那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母亲却有不同的猜测:“如果这位老人真的是在假装昏迷的话,他很有可能只是不想出力,想等我们找到出去的办法后,他再醒来,这样就能无伤过关了。他倒不太可能是反派,只是不想冒险而已。 如果真的有一个反派,或是一群反派,策划了今天的事,他们既然有能力让人类消失,也可以直接让我们消失。他们要对付我们,易如反掌,没有必要使用安插卧底这种迂回的手段。” 这个中年母亲说得很有条理,其他人纷纷点头,就连这个英俊男人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简檀溪本以为,这个中年母亲只是个普通的母亲,没想到她智商在线,冷静又理智,跟外表看上去很不一样。 简檀溪突然灵光一闪:所谓的天才游戏,难道是天才才能参加的游戏? 可是,简檀溪虽然自认为聪明,却并没有厚脸皮到认为自己是天才的地步。 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看着智商很高;床上昏迷的老者,看起来也是个学历很高的教授之类的,他们两人倒可以称得上是天才。 但是,那个中年汉子只是个干体力活的,应该称不上天才;还有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怯生生地抓着自己母亲的手,也不能说是天才吧…… 所以,这个天才游戏,还有其他的意思? 而且,就算真的是天才才能参加游戏,全世界的天才总不会只有她们七个吧? 这根本不合理。 只能看一会小丑怎么说了。 虽然大家对这个老者有种种猜测,可这个老者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昏迷了,听不见大家说话;还是因为他心理素质过硬,很擅长伪装。 这时,那个十几岁的白裙子女孩看着病床上的老者,忽然惊呼:“这不是华科院的潘显教授吗?” 简檀溪惊讶道:“潘显教授?你认识他?” 白裙子女孩点头:“嗯,我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我的理想是将来去华科院工作。所以,对华科院的工作人员,我都有所了解。这个人就是潘显教授,是研究生物学的,他也是华科院的副院长。 前几天,我看到一则新闻,说是潘显教授因心脏病突发而昏迷,进了华国第三医院抢救。怪不得他是躺在病床上出现的,他应该确实还在昏迷状态中。 所以,刚才的猜测是错的。他既不是反派那边的人,也不是故意装晕不想出力,而是真正的昏迷。他不是不想醒,而是醒不过来。” 经过这白裙子女孩的解释,大家都恍然大悟。 看来,刚才的担忧是多虑的。 潘显教授的名字,大部分华国人都是知道的。他在华国生物学领域取得了突出贡献,多次获得国内外的奖项。华科院也是华国最顶级的科研场所,能在里面工作的都是佼佼者。 只是,大部分人虽然听说过他,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幸亏有白裙子女孩在,否则大家还搞不清这老者的身份。 这时,那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又说话了,他看着白裙子女孩道:“等等,你说他是潘显教授他就是了?你有什么证据?” 第3章 禁止饿死(1) 白裙子女孩讶然道:“这……我直接认出他来了,还需要什么证据?现在手机联不了网了,否则就可以上网搜一下潘显教授长什么样子。” 英俊男人说道:“既然上不了网,谁都不能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许,你跟这个老人是一伙的,你们混进来,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白裙子女孩有些生气,反驳道:“我,一个十几岁的女高中生;潘显教授,一个78岁,昏迷不醒的老人,能做什么?能有什么特殊目的?我也是莫名其妙进入这里的,你爱信不信。” 这时,那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母亲出来说话:“先不要吵了,我不相信这个小姑娘会说谎。她捏造潘显教授的身份,并没有任何作用。现在很多地球人都消失了,活人也许只剩下我们几个。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以前的身份、地位都没有任何意义,想想怎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老人如果伪装教授,也没法获得更多的资源。在生存面前,我们不可能因为他是教授,就先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他。 所以,他没必要伪装。我更倾向于,他真的是潘显教授,也真的昏迷不醒。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先互相认识一下,然后听听那个小丑怎么说,再一起讨论出去的方法。 小丑让我们玩游戏,但我总感觉,所谓的游戏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大家还是留点力气,等着一会闯关吧。” 这个中年母亲声音虽不大,但婉转动听,还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大家纷纷点头,英俊男人也无话可说。 简檀溪说道:“那我们先进入自我介绍环节吧。我叫简檀溪,今年22岁,是京城理工大学大三的学生。” 白裙子女孩道:“我叫李初夏,17岁,是弯水高中高二的学生。” 中年母亲说道:“我叫秦曼,今年33岁,是一名兼职语文老师。这个孩子是我的儿子,他叫曲辰,今年六岁。” 简檀溪问道:“这孩子为什么一直没说话?” 秦曼有几分为难地说道:“我儿子……患有自闭症,不会说话。” 简檀溪有些同情秦曼,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秦曼温和地笑道:“没关系。小辰,你跟姐姐打个招呼。” 曲辰伸出小手,朝简檀溪挥了挥。这是他打招呼的方式。 简檀溪也朝他挥挥手,说道:“小辰,你好,我是檀溪姐姐。” 曲辰冲简檀溪一笑,他的笑容非常好看,干净又纯粹,就像个小天使,简檀溪的心都快化了。 她发现,曲辰虽然不会说话,但长得特别完美,比那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还要好看几分。 她觉得,上天是公平的,这孩子有短板,但也有长处。也许,这孩子有一个非常善良、纯净的灵魂,永远不会被世俗污染。 她也终于明白秦曼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很憔悴,还有白发了。秦曼抚养一个自闭症孩子,还要兼职赚钱,肯定比一般母亲更加劳心劳力,非常不易。 在这种情况下,秦曼还没有被生活拖垮;在进入这个奇怪的地方后,她能迅速分析情况,还引导大家和平相处。可想而知,秦曼的综合素质非常高,如果不是要抚养自闭症孩子,说不定她会成为一个职位很高的女强人。 自我介绍环节继续。 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说道:“我叫张大勇,40岁,是个汽车维修工。” 最后,是那个穿着格子衬衫、英俊的年轻男人:“霍子穆,27岁,程序员。” 介绍完毕,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看不到建筑物,看不到山川,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因此,大家都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这时,那张小丑纸张飘了过来,在离众人50米远的地方停下。 接着,小丑说话了:“欢迎各位来到天才游戏。参赛者:简檀溪,潘显,秦曼,曲辰,张大勇,霍子穆,李初夏,一共七人。各位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天才,被选中参加游戏,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这时,霍子穆打断了小丑的话:“我是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我本硕都是985,现在在世界500强企业当中层管理。简檀溪是重点大学的学生,李初夏也来自重点高中,她们成绩都不错;病床上的潘显是华科院教授,我们当然有资格参加比赛。但是,她们几个——” 霍子穆指了指中年妇女秦曼、自闭症儿童曲辰、汽车维修工张大勇,说道:“她们,一个是家庭主妇,一个是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一个是汽车维修工。她们凭什么参赛?”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有些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霍子穆还在关注这个。 汽修工张大勇显得有些局促;中年妇女秦曼只是静静地看了霍子穆一眼,没说什么;自闭症儿童曲辰什么都不知道,紧紧拉着妈妈的手,灿烂地笑着。 年龄最小的李初夏忍不住了,没好气地对霍子穆说道:“霍先生,请你安静,听完小丑的游戏规则好不好?别优越感爆棚了。” 霍子穆不满地看了李初夏一眼,想反驳,但又觉得李初夏只是个高中生,自己跟她吵架的话,有**份,因此硬生生地闭上了嘴。 小丑继续说道:“我只是按大家的智商筛选出来的天才,并不是按照外在的身份哦。被我选中的,必然是天才。” 听了这话,秦曼还是神色平静,汽车维修工张大勇倒是很惊讶,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简檀溪也突然对自己有信心了,虽然她觉得在这种场合下产生信心,有点怪怪的。 小丑说道:“各位要参加的游戏是:禁止饿死。” 霍子穆皱眉:“禁止饿死?这是什么意思?” 小丑:“你们看自己身后。” 众人转身,发现后面突然多出来一张桌子。 桌上放着一个馒头,一杯水。 馒头并不大,就是早餐店正常大小的那种馒头。如果让成年人吃的话,一个还吃不饱。 小丑嘻嘻地笑道:“各位,这就是你们接下来十天的口粮哦。游戏规则是:禁止饿死。饿死了就没法活着离开哦。” 简檀溪简直被气笑了。这个小丑以为它自己很幽默吗? 如果饿死了,那当然没法活着离开。 这时,众人也都反应过来。 霍子穆率先出手,想去抢那个馒头和那杯水,但汽修工张大勇拦住了他。 这里就数张大勇体型最大,力气也最大。如果他要抢食物的话,其他人应该抢不过他。 不过,张大勇只是站在桌子前,阻止别人过来拿食物。他自己背对着食物,似乎也没有要独吞的意思。 霍子穆眼珠一转,对其他人说道:“张大勇想独占食物和水,我们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先把他打死,然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在这种情况下,霍子穆的话非常具有煽动性。 但是,没有人动。 大家都站在原来的位置。 大家都是从文明社会过来的人,要一下子成为一个为了抢夺食物,杀害同伴的人,有点难度。 反正,简檀溪不想这么做。她觉得一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只是现在暂时想不到而已。 自闭症儿童曲辰好像有点饿了,他想跑过去抓馒头,被他妈妈秦曼抓住。 秦曼小声说道:“小辰,先别过去,等一下再吃。” 曲辰很听秦曼的话,暂时没了动作。 汽修工张大勇解释道:“我不想独吞食物,我站在这儿只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独吞。我的想法是,咱们尽量都活下去。一个馒头确实不够分,但就算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人活着,他也没有办法靠一个馒头、一杯水活10天。所以,自相残杀没有意义。” 高中生李初夏忽然说道:“不,不是这样。” 张大勇问道:“你的意思是?” 李初夏:“如果我们都死了,只剩下一个人活着,他还可以吃我们的尸.体。” 张大勇很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而李初夏虽然提出这个事,不代表她有这个想法。她只是说出了事实,并提醒其他人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如果其他人都认为即使死得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也活不到最后,所以大家都不会自相残杀,那么就会丧失对同伴的警惕心。 而有些心怀不轨、已经在心里盘算吃人的同伴,就可以趁着别人丧失警惕,杀了其他人。 就算大家一开始没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但是一旦饿到一定程度,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反正现在大部分人都消失了,没有法律,没有警.察,一切以生存下去为第一要务。 环境的变化,会迅速改变人的想法。 在场的人里,恐怕只有小男孩曲辰和病床上的潘显教授不需要防了,因为这两个人肯定没有杀人的能力。 剩下的人里,大家都最为防备霍子穆,但也不意味着剩下的人可以彼此信任。 资源极度匮乏,让大家彼此猜忌,没有办法团结一致。 简檀溪猜得没错,这个游戏果真没有这么简单。 第4章 禁止饿死(2) 秦曼对汽修工张大勇说道:“张大勇,我不是怀疑你,我相信你此刻肯定是想保住这份食物的。但一旦你饿极了,你能保证不会把馒头和水一口吃下去吗?你是我们当中最身强体壮的,到时候没有人抢得过你。” 张大勇叹气道:“唉,其实刚才那个小丑一说完游戏规则,我就猜到有人会来抢食物和水,所以我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食物上,这才能及时拦住霍子穆,保下这唯一的食物。 你看我反应这么快,如果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是要独吞食物,我早就在你们反应过来之前,抢到并且吃掉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我刚才没有独吞,以后也不会独吞的。我甚至可以说一句,我一定会最后吃,也可以比其他人吃得都少。 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没法把食物和水交给某一个人。真的交给某一个人了,其他人肯定不肯。 我只能一直守着食物和水,不去动它。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明白我的想法了。 如果你们不放心,就一直盯着我。” 话虽这样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每个人都会有累的时候。 张大勇就算信守诺言,始终不独吞食物,等他累了,就有人可以趁机抢走食物,比如霍子穆。 当然,在张大勇累之前,很可能是其他人先累了。谁也不能一直精神饱满地盯着张大勇。 毕竟,按照常理推测,张大勇这个汽修工肯定是精力最充沛的一个。 这时,女高中生李初夏说话了:“张大勇叔叔,其实你可以把食物交给某一个人保管,而且我们都能对那个人放心。” 张大勇有些困惑:“你指的是谁?是那个小男孩曲辰吗?我相信自闭症的孩子没有坏心,但他始终是个孩子。孩子饿了,吃东西是本能,拦都拦不住。” 李初夏摇头:“不,我说的是病床上的潘显教授。” 听到潘显教授的名字,大家都觉得是个好主意。 潘显教授一直昏迷着,也不可能耍什么心眼。 即便他什么时候醒来了,也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但他不会马上饿。因为他挂的吊针里有营养液,可以补充他身体所需的营养。 而且,只要不告诉他他那里有食物,他一时半会发现不了。 简檀溪觉得,李初夏聪明理智,总是一针见血,很令人佩服。 简檀溪率先说道:“我同意把食物放在潘教授那里。我觉得可以馒头塞在枕头底下。水的话就放病床边上。” 秦曼:“我也同意。这个时候,就别讲什么卫生了。馒头放在枕头底下,即便这会潘教授醒了,也想不到他枕头底下会有吃的。” 张大勇想了想,道:“也行,这也许是最好的主意了。那我就不用费心看着食物了。” 但是,霍子穆却唱反调:“我不同意。万一潘教授是装晕呢?他也许早就醒了,但没睁开眼睛。我们把食物给他,他可能会马上吃掉。” 李初夏有些不满:“潘教授是好人,不会做这种事。他年轻时在A国留学,后来想回国效力,被A国拦截。他经历九死一生,才回到华国,为华国生物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样伟大的人,会跟你抢一个馒头?别搞笑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七个人总共才一个馒头,你敢保证他不会抢?” 简檀溪道:“别吵了,试试就知道了。” 简檀溪走到病床前,出其不意地挠潘教授的脚底。 潘教授没有任何反应,不仅没有醒来,也没有皱眉、翻身、缩脚等反应。 接着,简檀溪休息了一会,说道:“我一会打算挠他胳肢窝。” 秦曼、李初夏等人都觉得奇怪,简檀溪为什么要说出来? 这时,简檀溪忽然凑近潘教授耳边,大喊了一声。 潘教授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众人才明白,简檀溪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果潘教授意识清醒,就会防备着简檀溪挠他胳肢窝。 可是,简檀溪真正想做的是在他耳边大叫。他没有防备的话,一定会露出破绽。 现在,经过两次测试,潘教授一直一动不动,足以证明他确实昏迷了。 大家也都放心了,由张大勇把馒头和水放到了潘教授的病床上。 接着,张大勇走了回来,对其他人说道:“现在,我们谁都不要靠近那张病床,直到商讨出一个合理的分配食物的方案为止。” 霍子穆不满道:“就一个馒头、一杯水,有分配的必要吗?全给一个人吃,都吃不饱。” 张大勇道:“大家尽量省着点吃,也许能多捱几天。” “就算能捱两三天,也绝对捱不了十天。” 大家都有些不满地看着霍子穆。可是,众人心里都清楚,霍子穆说的也是对的。 这时,那张小丑纸张飘了过来,似乎想说话。 张大勇忽然出手,想把那张纸抓住。 可是那张纸就像是长了眼睛,顺势一飘,就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丑的嘴巴没动,但它的声音传了出来:“人类,不要试图抓住裁判或是威胁裁判,这是做不到的。” 张大勇问道:“你是裁判?” 小丑:“没错。” “你凭什么当裁判?凭什么把人命当成儿戏?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让我们玩自相残杀的游戏?” 小丑:“这位玩家,你的问题有点多哦。念在你们是第一次参加游戏,我允许你们再问5个问题。从现在起,你们问的每一个问题,都会得到正确的解答,我不会骗你们。不过,如果问题超过5个,我就不会再回答了。所以,你们自己想好,要问什么。 聪明的汽修工张大勇,你确定要问刚才的问题吗?” 张大勇皱眉:“我……我不问这几个……我得想想……” 秦曼问道:“我确认一下,游戏规则是,我们七个人,在只有这一个馒头、一杯水的情况下,要活过10天?” 小丑:“对。准确来说,是六个人分这些食物。因为潘显教授昏迷了,靠营养液吊命,他不需要吃东西哦。” 原来潘教授挂的点滴是营养液,本来大家以为只是普通的盐水和药水。 既然有营养液,潘教授在昏迷状况下,其实是不需要进食,也能活下去的。 但问题是,营养液总有挂完的时候。挂完之后,过个一两天,潘教授可能会饿醒。 小丑似乎看出了她们的想法,补充道:“对了,还要补充一句:由于潘教授进入游戏时,吊针是正在挂的状态,这个状态会一直保持哦。也就是说,他吊瓶里的营养液,在这10天内不会挂完。 不过,你们千万别觉得,可以把他的营养液注射进自己身体。一旦你们这样做了,会被判定为违规,立刻被抹杀。” 众人:“……” 小丑的声音很欢快:“还有其他问题吗?” 大家都不敢浪费问问题的机会,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前,不敢贸然问出口。 小丑见无人说话,便说道:“既然没有问题了,那么——” 这时,李初夏问道:“等等。我想问,这个游戏有全员通关的方法吗?” 小丑:“当然有。” 李初夏:“你能给我们更多的水和食物吗?” 小丑:“哇哦,你果然很聪明,竟然直接向我要更多的水和食物。不过,答案是——不能。” 李初夏:“……” 李初夏抿紧了嘴唇,有点生气,也有点懊恼。 她刚才问了两个问题,她觉得第二个问题不该问,这浪费了一次机会。 简檀溪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 这时,霍子穆不耐烦地对李初夏道:“李初夏,你刚才干了什么?你浪费了两次提问的机会!你一个未成年人,就不要在这种场合下表现了!我们个个都比你大,比你经历更多事情,你想到的问题,你以为我们会想不到吗?可我们觉得不能那么问,偏偏是你,问出了两个蠢问题……” 李初夏低着头,脸上的懊悔之色更甚。 简檀溪反驳道:“霍先生,你这话说得不对。初夏问的问题明明很有用。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肯定有全员通关的方法。那么,就能减少自相残杀的可能性。而且,大家也会更有信心。 至于第二个问题,万一直接向小丑要食物,他真的会给呢?那么,我们不就能通过更简单的方式过关了吗?不问问怎么知道呢?在问之前,谁能保证他一定会拒绝?” 霍子穆“哼”了一声,满眼的不以为然。 秦曼说道:“我不怪李初夏,我觉得她那两个问题应该问。本来我很担心,怕我的孩子活不下去。现在既然有全员通关的方法,那我会努力去找方法,至少有了一点希望。初夏,谢谢你。” 李初夏脸上的不安和羞愧消解了很多,高兴地看向秦曼:“秦姐,谢谢你的体谅。” 汽修工张大勇也说道:“我觉得李初夏的两个问题问得对,问得很有技巧。我也不怪她。再说,不是还有问两个问题的机会吗?” 见其他几人都站在李初夏那边,剩下两个没说话的人,一个是本就不会说话的自闭症儿童曲辰,一个是因昏迷没法说话的潘显教授。霍子穆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他没再指责李初夏,反而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向所有人。 不过他也不想想,别人到底为什么会孤立他。 对于他不友善的眼神,大家都不在意,且心存不屑。 第5章 禁止饿死(3) 小丑说道:“如果你们不问问题了,游戏继续。还剩下两个问题的名额,你们可以在游戏过程中随时提问哦。对了,提醒你们一句:如果有人死亡,剩下的人永远也没法离开游戏副本。” 汽修工张大勇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丑笑嘻嘻地看着他:“这是第四个问题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在游戏过程中有人死亡,剩下的人也会被永远关在这里,没法回到现实世界。所以,这个游戏必须全员通关哦。 别想着害死你的同伴,因为害死同伴的那一刻,也注定了你悲惨的结局。最后,祝你们游戏愉快。” 说完,小丑纸张渐渐淡去,消失在空气中。 听完小丑的话,众人愕然良久,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庆幸的是,这个游戏规则可以最大限度地限制玩家的恶意。 担忧的是,这个游戏几乎是不可能通关的。那么,每个人最多只能活几天。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让自己生命的最后几天活得好,也许还是会发生争抢食物的事,尽管抢到了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也不能完全遏制住玩家杀人的念头。 毕竟,杀了人,可以让自己最后活着的几天吃饱。虽然这样不会有未来,但至少可以过好当下。 简檀溪觉得,应该先确定食物的分配方案,至少先度过这两天再说。 于是,简檀溪对众人说道:“各位,一个馒头、一杯水,是没法撑10天的。我提议,把馒头分成两半,今天吃一半,明天吃一半。第三天开始该怎么过,等到了第三天再说。至于水,特别渴的时候可以抿一小口,平时尽量不要喝。 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们尽量躺在地上,不要说话不要动,减少体能的消耗。” 霍子穆问道:“为什么不是把馒头平均分成十份?” 简檀溪:“分成10份实在太小了,每一份还要六等分,吃进去就跟没吃一样。大家都饿极了的情况下,很可能发生一些极端情况。所以,我才说把馒头二等分。这样,接下来两天我们不至于饿到极限,还能控制自己。” 李初夏说道:“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现在是夏天,我们虽然不知道这里的自然环境是怎么样的,但按照常理推测,食物是保存不了太久的。这个馒头这两天不吃掉,到了第三天可能会变质。到时候再吃下去的话,我们食物中毒,可能当场就死了。” 简檀溪点头:“是的,我也有这个考量。” 秦曼也说道:“我认同这个分法,首先要保证食物能吃,所以这个馒头只能尽快吃掉。只是,我有一个担忧。大人能忍饥挨饿,但孩子是忍不了的。我的孩子还有自闭症,行为不可控。我估计,再过一会,他就要发狂了。所以,我想……” 秦曼犹豫了一会,面露不忍的神色。接着,她看向张大勇:“张大勇,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等今天的食物吃掉后,请你帮忙打晕我的孩子……要不然,我怕他失控。” 张大勇犹豫道:“打晕他?” 秦曼点头:“是的,这样至少能安静几个小时。他一旦发狂了,我就要费心费力地拉住他,会消耗更多体力。在场的人里,我觉得只有你有能力打晕这个孩子,但不伤他的身体。” 张大勇也有些不忍,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于是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打晕孩子,我会尽量下手轻点的。” 秦曼:“谢谢……” 这时,霍子穆道:“我也可以帮忙打晕孩子。” 秦曼把孩子护在怀里,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谢谢,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霍子穆有些生气:“你什么意思?你怕我打死他?” 秦曼:“不是。我这孩子有个毛病,就是害怕绝顶聪明的人。他能感应到谁比他聪明,当这些人靠近他时,他会应激,会哭闹。所以,请你不要靠近他,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霍子穆:“原来是这样。” 他走到了一边,脸上是难以遏制的得意之色。 简檀溪和李初夏拼命憋笑,生怕笑出声来,会得罪霍子穆。 李初夏对张大勇道:“张大叔,您是清醒的人当中最年长的,我们也都相信您。请您帮忙分一下今天的馒头吧。” 张大勇点点头:“好的,你们稍等。” 张大勇走到病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馒头,掰成两半。 然后,他把其中一半塞回去,把另一半拿了过来,平均分成六份。 说是平均,其实也有大有小。毕竟半个馒头太小了,又是手动分割,难免不均匀。 张大勇把最小的那份留给自己,把其他几份递给了同伴。 简檀溪担忧地问张大勇:“张大叔,您的体型最大,但分到的食物最小,没问题吗?” 张大勇爽朗一笑:“反正都是吃不饱,多一点少一点没差别。平时我如果放开了吃,一顿能吃十几个馒头呢。现在大家都要挨饿,我比较扛饿,不要紧。” 简檀溪十分感动。 不过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努力活下去、找到通关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简檀溪把一小块馒头吃了。本来不吃还好,越吃越饿。但现在也只能忍着。 秦曼把自己那份口粮给了孩子。 其他人也吃完了今日份的馒头,大家默契地没有去喝水。 小男孩曲辰有点烦躁不安,他摸了摸秦曼的口袋,又跑到别人面前,摸遍了每个人的口袋。 秦曼赶紧把他拉回来,对众人道歉:“对不起,小辰太饿了,他可能是想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吃的。” 简檀溪和李初夏都说:“没关系。” 霍子穆有些不耐烦:“看好那个傻.子!我身上怎么会有吃的?如果有,我自己早就拿出来吃了!” 秦曼又向霍子穆道歉。 接着,她带着孩子走到张大勇面前:“张大勇,请你帮忙……打晕这孩子。” 张大勇看着曲辰,举起了手,但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小辰,你可不可以跟我们一起忍着,过一段时间就有好吃的了。” 曲辰听不懂,只是翻着张大勇的口袋,想找好吃的。他也忘记自己刚才翻过张大勇的口袋了。 秦曼道:“小辰的理解能力和忍耐能力还没有达到一般孩子的水平,他忍不了的……所以,只能打晕他……” 张大勇终于下定了决心,拍了曲辰的后颈。曲辰马上晕了过去,倒在秦曼怀里。 秦曼有些心疼地看着孩子,把孩子平放在地上。 她想找东西盖住孩子的身体,但现在是夏天,她身上连外套都没有。 简檀溪戴着一条丝巾,她把丝巾解下,交给秦曼:“秦曼姐,用这条丝巾给他盖住肚子吧。虽然丝巾薄了点,但总比没有好。” 秦曼向简檀溪道了谢,把丝巾盖在了孩子身上。 霍子穆有些不以为然:“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给孩子盖肚子。他能活过明天吗?” 张大勇怒道:“霍子穆,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霍子穆也生气了:“张大勇,你凭什么骂我?你只不过是个汽修工!” 秦曼道:“别吵了,大家都快躺下吧。越吵架越耗费力气。” 秦曼、简檀溪、李初夏和张大勇都准备躺下。 可是,霍子穆却有意见:“这个游戏根本不公平!只有潘教授能活到最后,他有那个该死的营养液!我觉得,我们可以割他的肉吃,反正他也昏迷了,没有感觉!” 李初夏坚定地站了出来:“不行,谁都不能吃潘教授的肉!他是华国的功臣!” 张大勇也说道:“霍子穆,事情还没到那份上,说这种话干什么?实在不行,到时候割我的肉吧,我身上肉多。” 简檀溪说道:“我是不会吃人肉的,张大叔,您别想着割自己的肉了。我们都快点休息,说不定安静下来了,就能想到通关的方法了。” 现在,大家的矛盾暂时还没有激化,还能和谐相处一阵子。 于是,大伙都躺下了。除了呼吸之外,尽量不让自己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 简檀溪躺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心绪。夹杂着绝望、难过、困惑、担心,但又有几分释然的感觉。 现在,她是真的理解了什么叫活在当下。 一切熟悉的事物都离她远去,这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食物也不充足。 她被迫躺下,不说话,不活动,只有大脑在不停地思考。她能关注的,只有自己的呼吸。 人生似乎也是这样,从一片虚无中来,又回到一片虚无中去。 她听见了一些悠长的呼吸声,似乎有人已经睡着了。 李初夏躺在她旁边,忽然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问道:“檀溪姐,你睡了吗?” 简檀溪小声回应:“没有。” 李初夏道:“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简檀溪问道:“是不是‘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注释1】 “对,我就在想这句话,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要不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通关吧。等有了思路,再继续交流。” “嗯。” 简檀溪现在除了呼吸,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她索性放下了所有思绪。 没过多久,她也睡着了。 不知多了多久,她被一阵哭声吵醒。 【注释1】“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出自《红楼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禁止饿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