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月者说》 第1章 第 1 章 呼—— 寒风呼啸，风雪交加。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白色是如此神圣，但在阿米拉之极却变成了危险的代名词。此时，一位身穿黑衣的人行走在这片土地上，黑色在白雪里格外明显，但没过多久，他便被风雪给吞噬，消失不见了。 外界对于阿米拉之极的评价从来都是负面的，极度严寒和极高的死亡率，锻造着阿米拉之极的诅咒。阿米拉之极山脚下充满着寒冷，非比寻常，生人勿进。但在外边的人往里边看一眼，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一样，让人醉生梦死。他们见到了无数的财富，也见到了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渴望，沉迷于愉悦，忘记自我，最后只留有一片死寂。 风雪拍打着“星星”的脸庞，迫使他低头前行。当他正式踏进阿米拉之极的时候，无形的重力钳制着全身，每走出一步，都艰难无比。寒风侵蚀着他的皮肤，就连心脏像是被一张大手狠狠揪住，直觉在疯狂告诫着“星星”要离开这里。他企图运转魔力去抗衡，结果甚微。魔力被抑制住，寒冷反而沿着魔力侵蚀身体，即便是他都难以顶住。 种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适。不仅是在□□上，还有精神上，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低吟，可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寒冷、风雪、以及那双眼睛—— 残月停留在那双眼睛里，皎洁的月光流淌在墨色的瞳孔上，就如同夜晚的银月，神圣而美好。看到他，“星星”就想起了梦里的“月亮”，细心温柔、美好纯真、无所不能，就是这般的“月亮”，令他如此痴迷。这双眼睛的存在让他更加确定了“月亮”在阿米拉之极。 “星星”此次前来阿米拉之极是为了找寻“月亮”，虽说是受组织指派，但更多是他自己的私心。对于“月亮”情感，“星星”能追溯到他的出生，甚至是血脉上的相连，他们彼此吸引着对方，他们总是在梦里相见，相互述说着情感，“月亮”和“星星”是永远在一起的。可现实是，他梦里的“月亮”和他们口中的“月亮”并没有降生。 不知走了多久，“星星”的衣服堆满了白雪，驱散的速度已经赶不上雪花下落的速度了。暴风雪强的夸张，“星星”想到。在这片土地上有别样的存在，也难怪阿米拉之极被传得这么可怕，事实就摆在面前。阿米拉之极不合适人类生存，就连拥有神明赐福的人都有所限制。 走到深处，雪反而减小，再往前走几步，“星星”隐隐约约看到前方高处有什么亮光。他顿时感到不妙，但迫于现状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一座漆黑的城墙出现在他面前。 “星星”看着城墙，运转魔力去感知里边，里边很吵，很温暖，像是有活着的物体一样，会是人类吗？他不清楚，但他感受到了熟悉的魔力，像是“月亮”的。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星星”大步向前，越是靠近，雪越是变小，当走到城门口，雪已经停了。 城墙外观特异，从地上望去看不到尽头，然而城门却是如此矮小，小的只容许单人通过。城墙与城门颜色相近，都是漆黑的，若不去用心观察是发现不了的。“星星”思索着，调整好状态准备好一切，便推开了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吵闹的街道以及鲜活的人类，他们衣袖单薄，衣服简洁，阳光打在他们脸上，看上去是热情洋溢。他们像是没有经历过风霜，而是像一直在温暖的阳光下生存。 在“星星”进来的一瞬间，人们齐刷刷的看向了他，眼神里充满着新奇，脸上的笑容无限放大，随后所有人都靠近过来。首当其冲的是一位女士，那位女士长得很奇怪，眼睛上高下低，嘴唇突兀，颧骨高突。她向前拉住“星星”的手臂，语气夸张而尖锐说着一口古河语。 大概意思就是，终于来新的外乡人，这是如此绝美啊，瞧瞧这面容，有鼻子有嘴，这小脸还板着一副小表情，这都多少年了，太久没有见到这种了。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的靠近，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有的断手断脚，有的五官飘逸，有的甚至是独眼。对比这位女士，她看起来算是较为轻的了。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一种对食物的馋欲，一种对性的渴望，**裸而不矜持，这让“星星”感到不适。他迫切推开这位女士的手，但没想到换来的是进一步的接触。那位女士想去抚摸着“星星”的脸庞，可她却被其他人阻拦了下来。那人嘴里也是说着古河语，开口就是问她是怎么敢的，这让王知道不就完了吗？语气十分恐慌，但他的动作与说的相反，他也想上手去抚摸了“星星”。 “星星”皱紧眉头，后退了几步，张开手心运转魔力，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刚想开口询问，结果远方传来了号角声。刷的一下，他们的神情变了，恐慌爬上他们的脸庞，大伙纷纷远离了“星星”，跑去前面跪下，头砸在地上。看到这个场面“星星”感肯定对面来了一个大人物，会是“月亮”吗？ 只见有四个人抬着轿子过来，轿子上下来了一个人，他披着红斗篷，斗篷上嵌满了钻石，身穿着白色紧身衣，紧身衣将他的身材勾勒出来，身上的肥肉堆积在外边。他头戴着红宝石皇冠，脖子上还佩戴着的紫宝石。这身行头搭配的很奇怪，甚至有些猎奇。“星星”看着他的脸，对方的五官完整，手脚双全，在地上这群人中十分特别。 眼眸深邃，开口语调平和，再结合地上的人对于外乡人的狂热，“星星”猜他是从外边来的斯恩科人，还是说着古河语的斯恩科人。这种组合的搭配不该存在于阿米拉之极，更应该是在相反的尔斯禾一带。 对方斗篷上的钻石是假的，皇冠上的宝石也是假的，但他胸前的紫宝石真的，而且还蕴含着魔力，与“星星”在城墙外感知到的魔力是同一种。 “星星”索性释放魔力去试探对方，可对方无动于衷。唯有他胸前的紫宝石在回应着“星星”，紫光在微微闪烁着，两股魔力在相互融合着，就在一瞬间，耳边的低吟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是“月亮”在呼喊他的名字。 阿法洛尼。 第2章 第 2 章 “阿法洛尼” 是“月亮”，是“月亮”在呼唤他，从阿法洛尼踏入阿米拉之极起，祂就一直在呼喊阿法洛尼的名字。 一股暖意涌上阿法洛尼心头，但很快又浇灭下去了。他不由得想到“月亮”的处境，既然祂知道阿法洛尼在这里，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法洛尼望着宝石失了神，就连城邦主说得话也没有听进去。 “外乡人？外乡人？” 阿法洛尼回过神来，他看向城邦主，只见对面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城邦主亲吻他胸前的宝石，意味深长的笑着，“你也喜欢它吗？我也喜欢，外乡人你很有眼光啊。这可是神明的赠予，是神明的代表。” 阿法洛尼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一脸好奇的询问城邦主，“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神明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传说吗？” 城邦主不假思索回答他，甚至是有些夸张的举起手来，指向城邦中的所有东西。 “阿米拉之极的守护神——纯白之神，祂赐予我们统治这片土地的权利，赐予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神明。伟大的神，祂一直在注视着我们，一直在关照着祂的信徒。祂为我们开拓阿米拉，为我们抵御寒冬，赠与我们生存的法宝，造福着这座城邦里的每一个人，当然，亲爱的外乡人，这也包括你。神明会庇佑着你，欢迎来到因别顿，欢迎来到我的城邦。” “身为城邦主的我有权照顾你，为了表示城邦的友好，可否与我一起参观因别顿？”城邦主伸出手来，诚恳的邀请着阿法洛尼。 阿法洛尼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眼底里是说不出来的厌恶，但眼前这一幕，即是这样子，他还是没有牵起他的手。他只是弯腰点头回应城邦主，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神明在大众眼里一直是虚幻的存在，没有人能证明神的存在。可架不住对神明的诱惑。因为精神的污染，让极端分子因为他们的存在引发多个动乱。从而衍生了特殊的组织，阿法洛尼便是在其中。官方的抵抗者是神明的眷者，这无疑不是一个笑话。 城邦主见此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特别理解阿法洛尼，“亲爱的外乡人，我是休克拉斯.吉尔，也就是这里的城邦主，这些都是我的子民。毕竟，突破暴雪来到这里的人，难免会有些戒备心。”他拂手介绍了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们，看到这里，阿法洛尼不由得有些反感。不过这群人跪了这么久都没有起来，甚至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一点，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放出。对于这些人来说会是自愿的吗？还是这是一种控制？还是对阿法洛尼的一种示威。 紧接着，城邦主又转过身来。他靠向了阿法洛尼，一脸兴奋的看着他，丝毫不收敛他的情绪，把想法摆在表面上。城邦主**裸的看着阿法洛尼，手指在不停的摩挲着，“那你呢？亲爱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赫尔瑞拉.道尔，这是我的名字。” 休克拉斯.吉尔一脸正经的嘟囔着阿法洛尼的假名，反反复复，一字一字念叨，最后还不忘记夸赞他。 阿法洛尼感到恶心，即使是假的，但被这种人一直念叨着名字，也不免杀心涌上心头。 休克拉斯.吉尔带领着他走在大街上，这条道宽的夸张，与街边房屋对比更加明显，房屋矮小紧凑，房屋之间留有通过的道路很小，小到只能勉强能通过一个人。这里好像只有脚下主干道一条路，占据太多位置，而且这条道路好像是直达城堡的。 休克拉斯.吉尔没有表现出异常，还是和刚刚一样，他边走边讲解着因特顿的一切，这座城邦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能在这里居住的人比在外边世界居住的人活的时间还要长久。这是神明的庇护，能在这里生活的人不会缺乏物质，他为所有人提供一切，前提是他们要臣服于我。 走了半个钟，阿法洛尼耳朵都要听得发麻了，终于走到了城堡。 城堡比街上的房屋大的多，修的甚至是比外围的城墙还要高，可在外边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城堡。城邦里的一切都在被刻意掩盖着，阿法洛尼下定结论，他观察着休克拉斯.吉尔，不得不说外边的城墙已经够高大了，怎么还有比它还要夸张的，阿法洛尼不语，心里暗自吐槽。 想到刚刚城邦主一直在展现他的威严，展现着他对这座城邦是多么重要。阿法洛尼萌生出一种想法，但现在并没有证据证实他的猜想。他叹了一口气，但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对于阿法洛尼来说，城邦里的事物他完全不感兴趣，甚至是有些无聊。所谓的钱权他都有，他在外边的威望不低于城邦主在这里的地位，甚至是高于他。 城邦主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想到这里，阿法洛尼不由得想笑出来。这座城邦的氛围奇怪但又合理，就像是被污染了一样。 第3章 第 3 章 来到大门，士兵为他们开启了大门，门里占满了女佣，她们穿衣单薄，衣服材料透彻，一览无余。其中一位女佣向前为休克拉斯.吉尔解开衣物，把他的披风拿下，另一位女佣跪着脱下他的鞋子，拿毛巾擦拭他的双脚，最后还亲吻他的脚背，以示尊敬。 好恶心，阿法洛尼不由得感慨，这个地方的人都不正常，**洒满大街，仿佛这就是他们特色。她们朝着阿法洛尼走来，跪在地方想服务于他。他连忙制止，只见女佣弯腰低头，没有看着阿法洛尼，而是低头询问，“是客人不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会马上安排其他人过来的。” 阿法洛尼皱眉看向城邦主，“我讨厌这种。”女佣抬头看着城邦主，城邦主回了一个眼神给女佣，女佣全部都退了下去，现在这里就剩下城邦主和他。 城邦主**着上半身，厚实的肚子展现在外边，体态饱满，看的出来他平时没有苛刻自己，过分享福。 他对阿法洛尼眨眨眼，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亲爱的，这是因别顿的习俗，我相信你以后会喜欢的，甚至是享受的。” 阿法洛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的回应。 城邦主带领着阿法洛尼走向了会客厅，女佣们早早就站在那里，桌子上布满了食物。旁边是一个大露台，瞧远处望去，天色早已暗下来，蔚蓝的夜空显现在天际，远处的那群人还跪在那里。 女佣向前为城邦主按摩双肩，轻捶他的背部，城邦主一脸享受着，他示意女佣为阿法洛尼倒酒，他一脸微笑朝阿法洛尼炫耀。 城邦主亲吻女佣的手背，往上抚摸了一番，便吩咐她们退下，转头一脸舒适的和阿法洛尼说话。 “喜欢吗？” “星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城邦主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猜你是喜欢的，毕竟统治着一切，身边女人无数，当然男人也是无数的，只要你喜欢，男欢女爱是无限的。不要羡慕，你也可以拥有这一切，包括底下那些百姓，别人的妻女，父子也会是你的。” 阿法洛尼轻敲着桌子，淡漠的看着对方，噗嗤笑了一声，“为什么会是我的呢？” 城邦主见他此举，便来了兴趣。“因为你是外乡人啊，你同我都是外来的，就这点足以打败了底下的那群本土贱民，我们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当然，一切的事物都是有前提的，我想让你当我的情人，将来你还要娶我的女儿，这是最正规的理由，这是属于你的福利，我的道尔。” “星星”双手撑住下巴，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亲爱的，你是这三十七年来第一个进来的人，其他人都被暴雪给厚葬了。你和我都是注定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啊，亲爱的，来加入我吧。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我的技术很好的，只要你答应，我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阿法洛尼看了一眼外边，再看了一眼桌子，便同意了他。 城邦主笑着，表情油腻的对阿法洛尼挑眉，赞美着他，“实不相瞒，我就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比这里的人好多了。这些人都是□□的产物，靠他们自己根本活不下去，还不是靠着我们来拯救他们。我已经活了七十三年了……” 阿法洛尼盯着眼前的菜发呆，他在思考着要不要进食，心思完全不在休克拉斯.吉尔身上。好无聊，他发自内心的感慨。**、傲慢集中在他的身上，还拿着“月亮”的东西去作恶。这个人啊，是不可以原谅的，该死的。 阿法洛尼用着刀具切开肉食，一丝不苟的将他切到最小块，城邦主的话语还在身边吟唱着，他对此兴致缺缺，他的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了，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起来。 直到城邦主讲起了纯白之神的的叛徒，阿法洛尼便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餐具看向城邦主。对方脸上全是回味的神情，他又接着说道，“他是纯白之神的第一个信徒，也是被赐予永生的信徒，但是他背叛了神。传说他被外神给污染了，企图想杀死纯白之神，随后帮助外神吞噬纯白之神，夺取祂的权柄。可惜这件事早已被纯白之神知晓，他并没有成功。可神明又不忍心杀他，只好把他关在阿米拉之极的禁忌之地，那里可是比你来的路上还要恐怖的地方。” “我还见过他呢，上一位城邦主带领我去祭祀的时候，我曾路过那里，还见到了他。他长着一头银发，表情淡漠，看上去毫无人性。可他那张脸，却是如此好看，这份冷漠为他增添了一份韵味。他还瞪了我一眼，我还被他施加威压，那种窒息感让我久久不能忘怀……”说到这，休克拉斯.吉尔脸上充满绯红，呼吸急促，“如果能品尝到他，我也就死无遗憾了。虽然他对神明不敬，但也说不定是他这份长相也吸引了纯白之神的注意力呢？” 阿法洛尼看着眼前的酒杯，暗红色的液体映现出塞勒弥斯的脸。在他的梦里，塞勒弥斯总是以一头银白，身穿着单薄的衬衣出现。没有见到阿法洛尼之前，祂总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可是见到阿法洛尼之后，祂总是温柔的看着他，墨色的瞳孔里流露出每晚的月亮，就像是祂一直陪在阿法洛尼身边一样。眼尾上挑，笑起来很温和，嘴唇轻薄，说起话来总能吸引着阿法洛尼的注意力。 祂在阿米拉之极深处吗？阿法洛尼喝了一口酒，思绪已经飘向阿米拉之极深处，他开口问城邦主，“他还活着吗？” 城邦主回答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被纯白之神赐死了。” 啊，好想在这里解决他。阿法洛尼想着，敲打着桌板。直直看着他，运转魔力去侵蚀他的□□，不过很快又收了回来，一切恢复如初。 这段晚餐由女佣的到来结束。 告别了城邦主，女佣把阿法洛尼带去了房间，并告知他有什么需要敲门就好，她会为阿法洛尼解决一切。 一走进来阿法洛尼就闻到曼修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夹带一丝雨后的味道。很安神但又会让人陷入幻觉，他观察着周围，房间设施很齐全，唯独找不到那个味道的来源。 他走向窗边，外头是皑皑白雪，窗上还附有冰霜，与温暖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门外有着女佣的监视，窗外有着暴雪的危险。思考了一会，他打算先去拿走那个紫宝石再去见那个“银发信徒”，如城邦主所说的话，那个信徒像极了梦里的“月亮”。 他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他看了一眼门口，走了过去，敲响了房门。女佣开门走了进来，随后阿法洛尼把她给打晕了。 第4章 第 4 章 走廊一片漆黑，提灯的微光只能为阿法洛尼照亮脚底下的地板，身前是无尽黑暗，身后只留有房间的灯光。他举起提灯四处观望着，墙壁上什么都没有，一步一步走在前，心里默数着，当数到了七百二十，他又回到了原地。 还是那个敞开的门口，女佣倒在地上。“星星”再次回到原地。曼修草的味道逐渐弥漫着整个走廊，清香的味道逐渐变得甜腻起来。从一开始城邦主就没有给他第二种选择，他看着漆黑的尽头，将魔力凝聚于匕首，把它给丢了出去。 匕首朝尽头飞去，刷的一瞬间，远处传来痛苦的低吟。墙壁渗出血液，匕首带着鲜血回到了他面前。没过一会，墙上的鲜血消失不见了，而地上的女佣胸口上溢出鲜血，表情狰狞，痛苦的死在那里。血液蔓延到地毯上，流到星星的脚边。 走廊变回原样，灯光重新亮起。他释放魔力感知着着四周，逐步走向尽头。这里只有他一人，他看了一眼身后，便走了上去。 楼上比楼下好太多了，灯光明显比较亮了，脚底下还铺满了地毯，图案炫丽，品质也比他房间好的不要太多了。阿法洛尼感受到前方有三个人在交叠着，还有那颗紫宝石的痕迹。他走了过去，房间里传来暧昧的音韵，其中就有着城邦主的声音。 “宝贝今晚不错吗……” 城邦主在与一女一男进行欢愉之事，紫宝石挂在他的背后。星星转过头来，心想着这颗宝石对于城邦主来说未免也太重要了，甚至还可能关乎到他所拥有的一切。 眼下也不方便行事，既然已经见到了，以后再找机会拿走它。“星星”再去理会他们，而是小声离开，继续往深处走去，他在一扇镶着金边的木门前停了下来。他的魔力感知不到里边，他带有一些疑惑，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无人之后便打开了大门。 里边空无一人，漫纱铺撒在床上，入门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石与水晶，另一旁而是一大堆漆黑的瓶子子。对面还立有镜子 ，镜子里照应着他自己，面无表情的阿法洛尼。这个房间的价值比他在城堡里见过的一切都要高，想必这就是城邦主的卧室了，金钱与鲜血注满的房间。 阿法洛尼仔细找寻一番，发现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刚打算要离开，后颈忽然泛起一阵酥麻，他凭着感觉抬头看向悬灯，发现底部有个图案。 阿法洛尼举起提灯照着底部，一个若隐若现的残月图显现，那是“月亮”的标识。他搬来椅子站在上面把底部给扭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身旁的墙壁发生响声。 墙上多出了一个凹槽，里边有一幅画像。画像里的人穿着白色大褶皱领结衬衫，银发散落在胸前，安详沉睡着，看上去是如此祥和平静。 “塞勒弥斯……” 阿法洛尼嘴角微微上提，甚至还有一些僵硬，抿起嘴唇，硬是挤出了笑容来。他走到画像面前，伸手去触碰它，刚碰到一瞬间，脚底下突然显现出法阵，并释放出电流来。 可阿法洛尼对此并不在意，他沿着画像去勾勒出塞勒弥斯的样子。画到最后一步，他笑出声了来。 “找到你了。” 等他收起情绪，门外早已经站满了守卫，他们拿着长剑指向阿法洛尼，还有**的城邦主匆匆忙忙的赶到。星星看向他们，心情十分愉悦，还向众人打了声招呼。 “亲爱的，你不该来到这里，既然你已经来到了，你该死了。”城邦主凶恶的指着阿法洛尼，可现在的他并没有心思去理会城邦主，他已经找到所想的人了，阿法洛尼该去接月亮了。 他摧毁了脚底下的法阵，当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推开了窗户，窗外的暴雪闯入屋内，随后他便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第5章 第 5 章 阿法洛尼落在雪地上，面前是破败不堪的城墙，一个大洞就在面前，外边是数不尽的黑暗。 他抬头望向窗户，城邦主一脸恐惧的探出头来，追兵还没有赶到，阿法洛尼便大步跑向外边。 今晚的雪比早上大了很多，风雪飞速拍来，风儿在耳边唱着狂曲，下落的速度远远超出阿法洛尼想象。他会晤着一手顶着风雪，嘴里低吟着咒语，雪像是受到什么阻挡一般，纷纷从他两边下落。 阿法洛尼看不清眼前的路，白色占据他大半个视野，他只能凭着感觉行走。一脚踩在雪地上，雪漫过他的膝盖。怪异的天气，就像是一场围剿。接下来他要走的每一步，需要格外小心。 走了不知多久，按阿法洛尼心里默数的话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周围静悄悄的，身旁没有人，只有风儿作伴。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多，即使自己能走过去，但积雪也已经到达了他的腰身。阿法洛尼逐渐体力不支，他勉强能维持自己的魔力，但也撑不了多久。他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走不出阿米拉之极了，怪异的天气，还有城邦的存在。 这无疑表明一切的开始，都是有阴谋的存在。他十分肯定最初的人民并不是阿米拉之极的人，而是外边进来的冒险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就连他们自己也快忘记了。 走到一半，阿法洛尼像是撞到什么东西停了下来。他用力拍打前方，像是有个保护罩隔绝在此处。紧握拳头，魔力随着动作爆发出来，贯穿了屏障，其景象如幕布骤然显现出来。 一座小屋树立在雪地上，窗户上还有灯光射出，从外围看不清楚里边。小屋看起来很眼熟，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让阿法洛尼去过多的思考。大量的行走和魔力的使用，急需让他休息。 他向前去敲响了大门，不一会门口开了一条小缝。 里头传来声音，“你是谁？” 声音很好听，嗓子很轻柔，咬字清晰，很温和。这种感觉“星星”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塞勒弥斯的声音，是“月亮”。 他推开大门，扑在塞勒弥斯怀里。一股淡淡的清香闯进阿法洛尼的鼻腔之中，又回到了那个人熟悉的怀里，美梦与现实终于一一对应。 阿法洛尼心头涌上些许的情绪，痛苦而又甜蜜，这么多年以来，经历了无数次谎言已欺骗，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沉浸于幻境之中。梦里有祂，现实却没有祂。 对方轻拍着他的后背，银发落在阿法洛尼脸上，他往那人身上亲昵，抱住了那人。 “辛苦了……不过你是……？” 意想中的重逢并没有到来，而是对方并没有想起你来。阿法洛尼仰头看着祂的神明，墨色的瞳孔里染上了一层金沙，映衬着阿法洛尼惊恐的表情。嘴唇轻薄，表情冷淡的看着他。 是塞勒弥斯的长相，可祂为什么不记得阿法洛尼了。一时间的错愕，让对方捕捉到了一丝情绪。阿法洛尼推开了祂，他选择坐在地上。 他感到疲惫，阿法洛尼抱住自己的膝盖，看着对方。他穿着白色单衣披着毛毯站在身边，看上去很祥和、很温柔就像是祂在梦里给阿法洛尼的感觉，那时候的塞勒弥斯也是这个样子。 是祂，阿法洛尼确认了。祂就是塞勒弥斯，悲伤涌上心头，他不知道是他来的太迟了，还是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梦，只有他一个人的梦。 祂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阿法洛尼的旁边看着他。他伸手去抚摸着阿法洛尼的脸庞，与阿法洛尼对视了一会。 “我们认识吗？” 这句话又给了阿法洛尼不小的打击，这更加担心起塞勒弥斯的情况，祂是不记得我了吗？还是不愿意理我，埋怨我来的太晚了，还是这不是祂？一下子阿法洛尼产生了无数个念头。 “我们应该认识吗？” 完败，阿法洛尼心灰意冷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往对方的手心蹭蹭，以表示现在的情绪。 对方有些惊讶，但很快的又平复下来。“外边冷，先进来吧。” 阿法洛尼点头答应，牵着他的手起了身，随后牢牢抓紧了对方。 “塞勒弥斯。” 对方叹了一口气，把阿法洛尼带进小屋，“我确实对你有些熟悉，但很抱歉，我并不记得你。不过我确实是塞勒弥斯，但可能不是你口中的塞勒弥斯。” 不可能，阿法洛尼刚刚想反驳，但是见到祂这个模样，想到了这个塞勒弥斯和梦里有着很大的区别，祂不像祂，反而更像是少年时候的塞勒弥斯。是他完全没有体验过的塞勒弥斯，这样子好像还是停留在塞勒弥斯嘴里，他撒娇求取对方显现过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个塞勒弥斯可能不会有和阿法洛尼相处的记忆，阿法洛尼深吸一口气，表情顽强，这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此之前他是完全没有见到过甚至是没有想象过。 他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塞勒弥斯为他做出选择，塞勒弥斯开口道“坐下吧，这里风雪很大，你可以在这里待一晚。”阿法洛尼瞬间眼睛发亮，塞勒弥斯给了他机会，说不定他今晚就能搞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 屋子里有着一盏暖灯，小小的但能把塞勒弥斯的脸照的很清楚。屋子很干净，很整洁，唯独缺少了生活的痕迹，看的出来像是一个人居住的但更像是没人一样。 阿法洛尼坐在沙发上，塞勒弥斯为他端来了茶水，“这里食物不多，吃点东西暖暖身体。”阿法洛尼接过祂端来的茶水喝了下去，坐在对面的塞勒弥斯看着他喝完，眼底的金光微微显现，祂问道，“我和你口中的塞勒弥斯长得很像吗？包括声音也是一样的？” 阿法洛尼也没有含糊，简单的回复了“是的，你们的长相声音包括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塞勒弥斯思索着，但是没有说话，阿法洛尼继续说下去，“坦白来说，我觉得你就是祂，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的心里永远是向着你的，我也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塞勒弥斯如果你不想见我，我现在就可以走的，或者你杀了我也可以的。” 塞勒弥斯走到了阿法洛尼面前，祂轻轻抚摸着阿法洛尼的头发，声音温柔的说“我为什么会杀你呢？外边危险你好好休息就好。” “今晚你就睡在我身边吧。” 第6章 第 6 章 今晚是要与塞勒弥斯睡在一起吗？阿法洛尼有些震惊，他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第一次现实相处，也是除梦里以外第一次睡在一起。阿法洛尼有些紧张，他不敢直视塞勒弥斯的眼睛。对方还在抚摸祂的头发，阿法洛尼的心思早已飞出天际，脸颊微红，耳朵上也染起一层红晕。 塞勒弥斯眼见玩够了，便放下手，轻拍着阿法洛尼的肩膀。阿法洛尼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上。塞勒弥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墨色的瞳孔逐渐金沙荡漾，身旁还有着魔力在跳动着。阿法洛尼能感觉到身上的血液在沸腾，自己的魔力在朝塞勒弥斯身上涌去。他们的魔力在交融着，没有想象中的狂暴，而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在试探他。 塞勒弥斯抬起阿法洛尼的下巴，迫使阿法洛尼看着他，祂俯身靠近，“你身上有我的印记，还有着我的魔力。”此时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阿法洛尼能清晰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能感受到塞勒弥斯身上传来的温度，就像祂在梦里抚摸阿法洛尼的时候。 “看出来了，是我的问题了。很抱歉，这个我并没有这份记忆。”塞勒弥斯收起魔力，坐在了阿法洛尼的身边，眼睛一直停留在阿法洛尼的身上。阿法洛尼也在看着祂，他不清楚他要以什么样子的心情去面对塞勒弥斯。 从小到大，塞勒弥斯一直存活于阿法洛尼的梦里。而在现世里的“月亮”只是传说，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新的“月亮”并没有诞生。即便是阿法洛尼拿起自己，拿起梦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去证明祂的存在，可到最后没有人相信他。梦里的“月亮”是如此的真实，祂拥有着美丽的样貌，温和的性格，祂一直陪伴在阿法洛尼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梦境终究是虚幻的，现实终归是真实的。 阿法洛尼强忍着情绪，“没事的，塞勒弥斯。现在的你是真实存在的……这就够了。”塞勒弥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微笑着。 他站起来，手指向了角落的一个房间，“阿法洛尼，这么晚了，你也该去洗澡了。毕竟能来到这里也不容易，好好休息吧。” 阿法洛尼接过他递来的衣服，便走进去。一墙之外的塞勒弥斯不知道在想什么，笑了笑便离开了。 洗澡的这段时间阿法洛尼想了很多，眼下唯一确定的就是祂就是要找的“月亮”——塞勒弥斯，但祂并没有与阿法洛尼相处时的记忆。可身上的印记又被塞勒弥斯亲口承认了，刚刚那景象也骗不了他。自己的魔力与塞勒弥斯相互吸引着，身上的感官都任由祂调动。 阿法洛尼深吸一口气，理清现状，平复下心情，便打开了浴室的门，塞勒弥斯站在他面前。祂表情平静询问阿法洛尼，“我这里只有一间房，所以你今晚要和我挤挤睡吗？” “啊……”塞勒弥斯的提议一下子让阿法洛尼失了态，刚开始以为只是说笑，没想到是真的。阿法洛尼发问，“我吗？”，塞勒弥斯点点头。 卧室很空，空到只有一张床和一盏灯，其他什么都没有。塞勒弥斯坐在床边，祂招呼着阿法洛尼过来。阿法洛尼落坐于他的身边，两人无话可说，过了许久双双盖上被子。 黑夜里他们背对着双方，寂静夹在他们之间，谁也看不到谁，但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呼吸。阿法洛尼有很多话语堵在嘴边，可他迟迟不敢开口。他不知道现在的塞勒弥斯是否又像从前一样，纵容他去做任何事情。他不敢去赌，也不敢去想。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阿法洛尼以为塞勒弥斯都睡着了。身旁的人率先打破了平静，“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久到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平稳的声音在他身边传来，阿法洛尼感到安心，他怀着疑惑去问塞勒弥斯，“那个叛徒说的是你吗？” “按他们来讲，是我” “那城邦的信仰？” “也是我” “我在阿米拉之极待了很久，我帮助过外来旅者，我还记得他们最初的样子，淳朴善良，比起现在的他们，早已被暴雪打磨掉理智，成为没有精神的傀儡。” 阿法洛尼想到阿米拉之极的怪异异样还是在三百年前的记录书上，“月亮”的降临比他想象的还要早，甚至中间还可能沉睡过。既然塞勒弥斯降世去三百年前，为什么组织里从来没有传出他的消息，只要祂在世，哪怕隔着再遥远，不会没有一点消息透露出。 认得下“星星”，却没有承认主人“月亮”，其中有一方出现了问题。 身旁的人没了声，阿法洛尼在想着前因，强大的求知欲伴随着困意摩挲着。 许久—— 塞勒弥斯转过身来，祂盯着阿法洛尼的背后。观望了许久，塞勒弥斯伸手由下而上，一节一节摸着椎体。直到摸到他的颈部，确认对方没有动静之后，便坐起身来。 塞勒弥斯附身去亲吻阿法洛尼的侧脸，亲吻他的脖颈，最后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晚安，阿法洛尼。” 第7章 第 7 章 窗外的暴雪已经停下，阳光洒落在阿法洛尼身上。他被光亮照的不耐烦，随手抓起身旁的枕头盖在自己脸上。 过了几秒，阿法洛尼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塞勒弥斯的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在塞勒弥斯身边，他这次睡眠比往日还要安稳。他转身查看塞勒弥斯，发现身边早已没有祂的身影。手掌触摸着床单，余温早已流逝，他赶忙下床去寻找塞勒弥斯。 打开房门，阿法洛尼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塞勒弥斯。祂沐浴在阳光里，银发披散在肩头，安静的睡在那里。阿法洛尼见此缓慢向前，坐在对方脚边。 阿法洛尼看着屋子，视野的限制只能让他局限于面前，他心里默念着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猜想着塞勒弥斯这些年的生活。 然而揣摩尚未深入，当事人踢起他的大腿，手臂撑住旁边的扶手，拖着下巴看着阿法洛尼，一脸惬意看着阿法洛尼。对此现状，阿法洛尼有些不满，“我以为你走了。” “我走不到哪里去的……这是我家，我还是要看家的。” 前一句话给予阿法洛尼无限遐想，与后边相比，更多表现出是塞勒弥斯的填补。 “那……”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阿法洛尼的话语，塞勒弥斯看一眼窗外，把阿法洛尼叫走。阿法洛尼依照祂的指示回到了卧室，但他留住一小条门缝，留意着外边的情况。 只见塞勒弥斯起身前去开门，门外的人走了进来，那是城邦主。他这次比初见时格外正经，穿衣整齐，衣冠端正，但胸前的紫宝石不见了踪影。他脸上充满了疲惫，仿佛一夜沧桑了不少，缺少了初见时的傲气，他气愤的质问塞勒弥斯。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我已经管理好一切，所有人都在朝你的走向发展，你为什么还不死。”城邦主表情狰狞，大声辱骂着塞勒弥斯，“你这个……” 阿法洛尼听着这些肮脏的词汇，眼底里是藏不住的杀气，不管塞勒弥斯做了什么，一切都是有祂的道理。而受益者是最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语，他抬起手来准备释放魔力。可一瞬间，他被塞勒弥斯的力量压倒在地，让他动弹不得，是塞勒弥斯在让他不要参与其中。 阿法洛尼痛苦的抬起双眼，看着塞勒弥斯的背影，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越是这种时候，城邦主表现的越怪异。从起先的无礼气愤，再到后来的卑微求全，一切是如此荒谬。 隔了好一会儿，塞勒弥斯才回应他的诉求，“那你来找我的意义是什么，是要在我面前表现一番吗？难道你不该是去问问你的仆人、你的子民，或者问问你的上一任，所有的规则不是从一开始就定好的吗？” 城邦主抬起手来，朝祂的脸扇了过去，结果被塞勒弥斯反打回去，塞勒弥斯嘲笑他，“你是想打我吗？” 祂把城邦主踹倒在地，踩着他的手腕，用力碾扎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声在屋子里蔓延开来，城邦主吃痛喊出声来，哭喊着求饶。阳光照在城邦主身上，表情狰狞。比起初见时的嚣张，现在这一幕是阿法洛尼没有想到的。 折磨不休，城邦主已经泣不成声。塞勒弥斯停下动作，转头看了一眼阿法洛尼，随后开口，“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城邦主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就留了塞勒弥斯一人站在原地。 塞勒弥斯收回了魔力，长时间的僵直让阿法洛尼跪倒在地。他在没有接到塞勒弥斯的命令之前他是不会做出下一步。一是他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是塞勒弥斯刚刚的表现，貌似是不想让他参与进去。 塞勒弥斯推开了房门，看着地上的阿法洛尼。他深情暗淡，看起来有些不解，但还是用很温和的语气与阿法洛尼沟通，“带我走吧，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接我吗？” 他蹲在阿法洛尼面前，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上，他的言语与他的脸色完全不一样。阿法洛尼看着他的眼睛，他看不出一点波澜，仿佛他很空洞。 对方的魔力沿着手释放出来，安抚阿法洛尼的情绪，似乎也在为刚刚的不解做出解释。 阿法洛尼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祂，从塞勒弥斯的言语里不难听出祂从来没有离开过阿米拉之极。他也不确定这个选择是塞勒弥斯的一时起兴，还是有别种的意思，而且出去之后又能去哪里？组织里有不安定的因素，他不能带着祂去赌。 他也猜不透塞勒弥斯，从见面开始，祂好像就在一直维持以前的性子，这个祂在阿法洛尼表现出更多的情绪。 塞勒弥斯眼尾弯弯笑着，“没事的，阿法洛尼如果不愿意的话，按着你的想法来吧……我不会出事的。” 他像是看透了阿法洛尼的心思，明白他所想的念头，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决定。又像是母亲一般，理解孩子的一切，纵容他的决定，即使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祂也能为此做出保护。 阿法洛尼笑着，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样，发自内心的微笑着，不同于平时捧着脸的假笑。而是真情实感，他看着塞勒弥斯，小声喊着塞勒弥斯的名字。 “塞勒弥斯，我忠于我的信仰，而你就是我的信仰。” 听到此言，塞勒弥斯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阿法洛尼坐在他的身边，“你来的时间也太巧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你让我怎么办啊，阿法洛尼……” 阿法洛尼没有回应他的话语，只是询问祂什么时候走。 “现在吧，危险就要发生了。” “我们会穿过城邦，那里会发生很多事情，甚至会很糟糕。”表情惬意，甚至有些犯困。阿法洛尼沉思着，模拟着最坏的打算，“你要拿东西走吗？” “没有”，塞勒弥斯不假思索的说出口，仿佛这里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连家都不是吗？阿法洛尼想，他看着身旁的塞勒弥斯，对方并没有过多说什么。 他看向窗外，外边并没有下雪，还有着阳光作伴，如此祥和惬意，就像是预示着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第8章 第 8 章 阿法洛尼和塞勒弥斯走在雪地上，不知是因为塞勒弥斯在身边的原因，还是这本就是阿米拉之极的日常，。今天路上没有暴雪，还有一丝暖阳。城墙就在面前，从小屋走到这里的这段时间，似乎于昨夜对不上，过于太短了。他转头看向塞勒弥斯，却与对方对上了眼神，祂在看着阿法洛尼，面带笑容，却无言开口。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过话，塞勒弥斯看上去很困，见此阿法洛尼也不好开口。 他们走到昨晚城墙缺口，阿法洛尼抬头望向上方，昨晚出逃的窗户是紧闭着。见此，他伸手邀请塞勒弥斯，邀请他一起同行。塞勒弥斯向前牵起阿法洛尼的手，两人一起走进深处。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人，比起第一次的进来，现在冷清了许多。 阿法洛尼打开了城堡后门，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的女佣不见了踪影，走到昨天的大门口也是，他仔细巡查了一番，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他转过身来看着塞勒弥斯，想看看祂对此有什么看法，对方神情淡然，看上去毫无兴致，但还是回应了阿法洛尼，“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放心走吧。” 塞勒弥斯和阿法洛尼走在宫殿里，阿法洛尼回想起今早的城邦主，他身上没有佩戴那枚宝石，既然这样子的话，说不定会留在城堡里。在探寻房间的过程中，塞勒弥斯一直没有发声，而是一直跟在他身后。 走到昨天的那个餐厅时，塞勒弥斯喊住了阿法洛尼，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外面的，神情平静祥和，没有一丝波澜，让人看上去十分的安心又很苦楚。他大步走向前，站在阳台上，阿法洛尼见此也跟了上去。 从高处望去，城邦主跪在中心广场上，身旁围住了不少人。他们手里拿着刀具，拿着火把，地上扑满了鲜血。他们脸上留满泪水，嘴角带有一丝上扬，有些自嘲又有些愉悦，就像是解脱一般。长剑穿破修克拉斯.吉尔的胸口，鲜红浸透他的衣服，顺着留在土地上，连同那颗紫色宝石也染红了。 有人手上染着鲜血，匍匐于大地上，用手一笔一划画下法阵。其他人跪在法阵边，额头不停在砸响。嘴里不停祈祷着，祈求阿米拉之极的守护神，祈求纯白之神的降临。 塞勒弥斯安静看着地下的人们，祂还是那样子，对一切熟视无睹。阿法洛尼看着那群人，读出了下边人的话语，他们将要以城邦主的尸体，去偿还神明的诅咒，偿还所有人的罪恶。 他们用鲜血书写着法阵，无数人跪拜着城邦主尸体前，血液在被用尽在最后一刻，不知是谁点燃了火焰，还是神明的到来。诡异的黑紫色火焰沿着法阵重新延展，法阵生效了。练带着地上的宝石也散发着光芒，一瞬间的爆闪，宝石破裂了。一块一块的碎片映像着一人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那人穿着白色披风，底纹上有着银边的残月，月弯上有怪异的尖角，像极了一个笑容，诡谲而神圣。银发披散在肩膀上，墨色的瞳孔流淌着金色底蕴，里边镶嵌着与之相同的月亮。阿法洛尼退后一步，用身子挡住塞勒弥斯。寒冷一瞬间袭上心头，他感到惊悚，转头看向塞勒弥斯，对方还在这里，再看向那人的脸，那是塞勒弥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