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万人迷妻主》
第1章 第 1 章流产
楚槿年在破旧不堪的房间里醒来,脸色蜡黄,嘴角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骨头突出双颊凹陷,四肢干瘦如柴,薄薄的一层皮肉贴在骨头上。
“有……有人吗”舌头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也听到自己沙哑粗糙的声音。
胃里饥饿的刺痛感让她四肢蜷缩起来,她用手撑着从床上下来,去厨房找吃的。
锅里没有!碗里也没有!什么都还没有,连一滴水都没有,全身饿的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踉跄的脚步,扶着墙面朝着大门口走去。
楚槿年再也坚持不住,“嘭”的一声,直接晕倒在大门口。
江柳眉头紧蹙嫌恶的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紧不慢的离开。
“咳……咳咳咳咳”楚槿年被自己的咳嗽声惊醒,缓缓睁开眼睛。床的四角有立柱,柱间有围栏顶部有顶盖,陌生的床让她有些惊慌。
“吱呀”开门声响起,楚槿年被声音吓的一抖,双手紧紧捏住被角。
“槿年姐姐,你醒了”进来的俊美少年手上端着一个木碗,笑意盈盈的望向她。
少年十五岁上下,长着一副好相貌。清秀雅俊眉眼生的极好看,睫毛纤长浓密,鼻梁精致高挺。穿着一袭绣绿纹的青色长袍,纤细的腰间系着一块白玉佩。
楚槿年没有回答少年,她对于现在的情况一脸懵。
江柳没有在意,只是把汤药放到床头的案几上。
少年温柔的叮嘱她喝完,然后离开房间。
过来一会儿,“吱呀”一声打开的门又再次关上了。
从房间出来,楚槿年看见一座荷花池塘,正是夏季,水面漂浮着盛开的荷花,蜻蜓在水面上来回穿梭,清澈的湖水有肥硕的锦鲤在荷叶下游来游去。
楚槿年继续往前走,听到前面的房间传来一阵喧哗声。快步走过去,看到一群人围着中间的四个人。
右边是一位穿着无袖短衫,腰圆膀宽皮肤黝黑的女人,声音粗粝难听“江大夫,我家夫郎就是昨天吃了你卖的药今天早上起来才肚子痛的。”愤怒的女人一掌拍向医馆的小床上,连带着床上躺着的男人,都震了一下。
男人面黄肌瘦,穿着粗布麻衣,拱起身子捂着肚子,因剧烈疼痛而冷汗直流。
女人一只手叉腰,另一边如香肠的手指指着一位儒雅端庄的女子鼻子。“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吐沫星子飞溅到江婉月的脸上,语气强硬,言辞激烈,声震屋瓦。
楚槿年又见到了一个熟面孔,那个给她端汤药的少年。站在那个儒雅端庄女子的身后,泪光楚楚,我见犹怜。
周围的女娘,言语间帮着江柳的阿母“这王福哪是要说法,这是要钱”
“江大夫都说了先给她家夫郎号一下脉,就是不让”
“估计是赌钱输光了,来讹人的”
似乎被人猜中了心思,她梗起脖子,瞪圆眼睛,怒视着几人。“滚蛋,有你们几个鳖孙什么事”
“再不走的话小心我……”握紧拳头,眼神里凶狠的威胁。
几人被震慑住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个王福在珍珠村没少跟人打过架,之前还差点打死过人家里拖了关系被官府关了几年就放了出来。
江婉月眉头一皱还是耐心的劝说 “这村里就我一个大夫,你先让我给你夫郎看一看……”
王夫郎昨天确实在她这里买了一副茴香茶,因为是自家种的所以没有收钱,直接送给了他。茴香不仅可以上暖胃、理气还可以止痛,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话还没有说完王福不客气的打断,也不装了“要不赔钱,要不你这医馆也别开了”威胁之意不言与表。
两人僵持不下……
王婉月也不缺那些钱,只是怕王福拿到钱之后,也不找人给王夫郎看病,到时候就真出什么问题了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王夫郎裤子上好像流血了”。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望向王夫郎。
江婉月焦急推开她想过去,脸气的通红,但是王福拽着她的衣领不让走。
江柳的耳边响起一道声线清润,不急不缓的声音“你后退一些”
女人的气息喷洒在江柳的耳边,江柳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声音的主人拉到人群中去。
一只修长的手伸向拽着江婉月的衣领的手,猛的用力反向掰扯“啊啊啊”王福惨叫起来,王福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凶狠的直冲楚槿年的脸。
她身体向着王福后面一转,一脚蹬到女人的屁股上,“哎呦”虎背熊腰的女人被她踹倒在地,脸摩擦着地面向前进了一段小距离。
“打得好,整日有事没事的就打自己的夫郎,今天活该被人教训了吧”王小山嘲笑的声音传入王福的耳中,站他傍边的王鹏吓得捂住自己夫郎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嘴巴。
其他的人知道王福睚眦必较,不敢光明正大的挤兑王福。
王福想站起来揍那个嘲笑她的人,但是她疼的爬不起身了。
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老子不撕烂她的嘴巴。
王福眼神暴戾阴冷的趴在地上。
还有那个把她踢的爬不起来的贱人,让她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个仇她总有一天要还回来。
在楚槿年单方面殴打王福的时候,王婉月赶紧给王夫郎号了脉。
热淤在里,气血亏虚,心肾脆弱,沉涩内郁。
这是……
江婉月开口赶走这些还要继续看热闹的人“今日发生诸多事,江某也心力交瘁,要提前闭门,望大家见谅。”
在场生孕过的男人也看出来了,帮着江大夫一起把自家妻主拉走。剩下不想走,想看热闹的人也被楚槿年眼睛一瞪,怕也被打,也走掉了。
医馆只剩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王福、看住王福的楚槿年、一言不发的看着楚槿年的江柳。
“王夫郎,你可知道自己之前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吗?”
听到这句话,不仅王夫郎惊讶。楚槿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男人生子!!!
王夫郎虚弱的脸抬了起来,眸子里盛满了欣喜,紧紧抓住江大夫的手“江大夫,你是说,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吗?”而后双手放到肚子上像在感受着什么,脸上都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好的,这次她不会觉得自己听错了,她来到了一个男子生娃娃的地方。
“但是……”江婉月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这贱人,荡夫,背着我勾搭了哪个野女人?老子天天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穿,你他妈的还怀了野种。看老子不打死你。”半张流着血的脸配上暴戾的表情尤为可怖。
被戴绿帽子的情绪支撑着王福爬了起来。
然后又被一脚踹到地上,又滑行了一段距离,两侧的脸对称多了,楚槿然满意的点点头。
王夫郎哆嗦着身体,双手护着头,身体蜷缩着,熟练的动作看上去已经被打了千百次。轻颤着声音为自己辩解“没有,我没有。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我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过”。
“那你这野种哪来的,还想把这畜社按到我头上,老子要把你休了,你这个娼夫、破鞋、烂货……”嘴巴一直骂骂咧咧的。
楚槿年听不下去了,难以理解一个人脏话那么多,又朝着王福的屁股踹了一脚,厌恶的说了一句“安静点”。
这人还真安静了下来,在地上装死。
这个长像眉清目秀的女人真她娘的力气大,她屁股好痛。
“你怎么那么肯定孩子一定不是你的?”江婉月疑惑的问道。
她一听又要骂骂咧咧“老、老子……”一只脚威胁似的用力往她屁股碾。
“帮我去厨房拿一把刀,这个人嘴巴不干净还是割了去吧”假装示意一直站在旁边看她的江柳去拿刀。
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楚槿年看着这少年怎么一盯着她,相貌虽好,但是呆呆的。
这女人以前是长这样吗?眼眸清澈明亮,鼻梁高挺,嘴唇如浸染的蜜色柚子晶莹剔透。
看起来……
王福泄了气似的,彻底瘫在地上。
怕这个女人真的拿刀把她的嘴给割掉“我和王四婚后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偶然路过镇上有人诊义脉,就让那个大夫给我看了一下。谁知道她妈的那个大夫说我是无子症,所以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是我,这个贱人在外面勾搭了野女人”越说越气又开始骂人了。
“那个大夫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无子症不是一定就生不出孩子的”
“不可能,她说……”
“你跟他婚后的那几年应该做过珠农吧,是不是经常下海?”
“对,跟这有什么关系?”在珍珠村就没有几个人没做过珠农。
江婉月又问“那你这两年是不是没有再做珠农了”
做珠农又辛苦,风险又高,还不怎么赚钱,在镇上送韫珠的时候,被人看上,做了打手。比一天到晚辛苦的珠农不知道好了有多少。
王福有点不耐烦了“对啊”
“你应当知道我是从煌都来的,在那边无子症,只要调理过来孩子还是很好有的”
“而你的身体本来就强健,只是因为那段时间经常下海,所以不知不觉身体就出了。”
“所以……”江婉月停顿了一下“孩子虽然不易怀,但还是有可能怀上”。
王福狂喜,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有孩子。没想到这个孩子真是她的,她也量谅王四不敢出去找野女人。
“那这个孩子……”
“流产了”江婉月冷冰冰的话响起“你自己亲手打死的”
不用掀开衣服,也知道王四身上被虐待的遍体鳞伤,鼻青脸肿,露出的脖子和手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
王四以为是自己一直生不出孩子,所以王福才一直虐待日复一日的殴打他。
今日王福回到家中,看到桌子上有一副茴香茶。料定王四乱花她的钱,昨天又在别人那边输了钱,今天打得格外的狠,才有了早上这一出。
小床上的王四喉咙发出一声哽咽,嘴唇哆嗦起来。
被打的再狠都没有哭一次的男人,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凸起的颧骨,淌落下来,痛苦绝望。
王福本来还挺伤心的,但是转念一想,以后多上几个男人,孩子肯定会有的,就不难过了。
看这女人的表情,楚槿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气得不行,又踹了她两脚,但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过问什么。
江大夫托人去镇上报官,捕快以暴力殴打虐待至自己夫郎流产的罪名把人关押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暴力殴打虐待夫郎是不会那么兴师动众的,顶多也就告诫几句。
一旦涉及到孩子的问题,就要被抓起来。但最多也就关个五六天。
江婉月为了感谢楚槿年出手相助,留楚槿年再多住几天。
也好方便她多观察一下跟往前孤僻性子不一样的楚槿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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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珠农
最近医馆里打杂的李茂和大厨老刘都觉得奇怪,江柳居然下楼吃饭了。
以往不是老刘把饭菜送上楼去,就是江柳会去距离珍珠村坐马车要一个时辰花潭镇上那个最有名气的醉江楼吃饭,每个月江柳差不多要在酒楼花三十两用来吃饭。
从没见江柳和他们下来一起吃过饭。
江大夫是个好相处的人,别家的雇佣的厨子或者打杂的,绝对是不能和雇主一起吃饭的,不然就是有**份。
就此事李茂和老刘还热烈的讨论一番,平常医馆的人不多,也就他们两个能够凑到一起当个聊天搭子。
出王福事情的那天,李茂正好有事,老刘所在的后厨离院子前面的医馆有些距离。
两个人也都是听别人说的,凑不上热闹,两人都深感可惜。
“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厨艺最近有长进了”老刘摸了摸下巴,觉得江柳下楼吃饭跟自己的厨艺进步有关。
“能想出柚子皮炖五花肉你确实这个”竖了个大拇指,小李翻了个白眼,调侃到。
老刘说他们岭南那边的人都爱吃,结果尝完之后再也没有人去夹了,不难吃就是风味独特,可能没吃过的人确实吃不惯。
只有楚槿年很捧场的把剩下的所有菜扫荡干净,每个厨子大概都喜欢这样的食客吧!楚槿年力气大,食量也大。自从和大家一起在膳厅吃饭,就再也没有剩饭剩菜了,普通女娘能吃两碗大米饭,她能吃五碗还不包括扫盘。
“槿年姐姐,我想吃青菜”
“槿年姐姐,我想吃鲜笋”
“槿年姐姐,我要吃蛋羹”
“槿年姐姐,我要吃……”
“槿年姐姐,我要吃……”
……
饭桌上江柳总是让楚槿年给他夹菜,前几次想着菜离她比较近,顺手的事。
后面好像江柳叫上瘾了,槿年姐姐,槿年姐姐,槿年姐姐的叫。
导致每晚在睡梦中都感觉有人在楚槿年的耳朵边喊槿年姐姐,槿年姐姐,槿年姐姐……太惊悚了。
那个菜就在江柳的眼前,非要她夹“槿年姐姐,我想吃鱼”
江柳的眼神一寸一寸从眼睛、鼻子滑到楚槿年的因为吃了辣椒而更红润的嘴巴,不受控制的滚动了喉咙。
不等楚槿年反应,就算宠江柳的江婉月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语气加重不赞同“柳儿,不可”。
“槿年是客人,怎可一直让人给你夹菜”
李茂是个人精,给江柳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没事,李茂姐给你夹”要放进江柳的碗里。
江柳沉默不言,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幽深,阴戾。
被吓了一跳,温柔善良的江柳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谢谢李茂姐,我不想吃了”李茂尴尬的挠了挠头,把筷子转到自己婉里了。
老刘厚重粗糙的声线夹起来用嗲嗲的声音跟李茂说“李茂姐,你给人家夹肉好不好嘛,人家够不着”。
李茂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吗?听不下去了,抬起手肘痛击了她的肚子。
“哎呦”
根本就没有用力,这个死肥猪一定是故意的,想看她笑话。
赶紧把筷子上的鱼肉狠狠塞到老刘的嘴里,防止她再发出奇怪的声音。
听到江柳说不吃了,想给他夹鱼肉的楚槿年就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江柳一直在看着她,睫毛纤长又浓密,眼睛红红的,染着一层水雾,鼻头轻微抽动,像一只刚被训斥的小奶猫,委屈巴巴的又嘟着嘴巴生气。
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衣角轻轻的晃了晃,楚槿年看了他一眼,跟江柳相处了几天的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夹了一大块鱼肉。
无奈的说了一句“快吃吧”
“鱼刺太多了,槿年姐姐你帮我挑一下”江柳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翘起,论自己的相貌、学识、家世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
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过是件小事,她也没有计较。
旁边有个人在监工,楚槿年不得不加快速度挑鱼刺。
楚槿年把挑好鱼肉的婉推到江柳跟前,下巴朝着婉点了一下,示意他赶紧吃。
“槿年姐姐待我真好,比旁人都要好”江柳满足的小口小口吃起来鱼肉。
像小奶猫一样,满足了要求,就乖乖的,不叫了。
房间的门正对着荷花池塘,下午休息完的楚槿年打开门,看到江柳坐在池塘旁的大石头上喂鱼,锦鲤长得那么肥一大半功劳都得归给他。
烈日炎炎下,少年的身上一点汗都没有。楚槿年羡慕的看向她,不知道晚上抱着他睡觉凉不凉快……
对了,说到凉快……
不知道他那里……
打住,想啥呢,龌龊。
楚槿年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还是吃的太饱了……
阳光洒落在少年身上,只见那如白玉般的脸颊渐渐染上一抹粉色。
少年感受到一抹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在女人看过来时心里有些隐秘期待和欢喜,顿时喂鱼的姿势更端庄优雅。
楚槿年的眼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眯起来眼睛,是江柳身上不知道什么做成的布料,太阳照射下波光粼粼。
跟上午穿的好像不是一件,可能这里的男人都爱干净吧。
趁着太阳没下山,先去逛逛。
少年阴沉地看着楚槿年一声不吭的走了。把手上的鱼粮狠狠的砸到了锦鲤的脑袋上,锦鲤们被吓了一跳,向四处散开。
这里的房子主要以石头与海壳结构为主,高低错落有致。依山而建,三面环海,每一个屋顶上都放满了整整齐齐的石头。
向岸边走去,有四五个珠农在现场开母贝,取韫(yun)珠。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观看。
用现代类似于撬生蚝的小刀,用刀尖翘开一个孔,刀身顺着母贝边滑下去,刀用力一别,母贝就撬开了。
大多数母贝里面都是没有韫珠的,楚槿年看到珠农的身边的母贝壳都堆成小山了,还没有见一颗韫珠开出来。
一个母贝只能产一颗韫珠,但往往不是每个母贝都能成功产出韫珠。
一百个母贝里面最后能产出十颗韫珠,产能就已经是非常高的了,大多数的普通珠农只能产出五六颗,但这五六颗韫珠不是每个品质都能很好。
大多数珠农家里产出的五六颗都会是次品,就算是养殖韫珠的一把好手,养殖几百个母贝才能出一两个品质稍微好点的,还不能说是品质优等。
珠农已经开始有点急躁了,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滑到脸颊,然后滴落在母贝上,随手一擦,继续开母贝。
剩下没多少母贝了,如果连一颗韫珠都开不出来,那半年就白干了,
另外三个珠农已经有一个成功开到了韫珠,虽然品相次等,大拇指大小,但也难掩高兴。辛苦有收获,不管多小都是令人开心的。傍边的围观的人也给她热情叫好。
韫珠品质次一点卖到镇上或者城里的饰品古玩店、珍宝店、胭脂水粉店。
品质优等的韫珠,会有达官贵人差人过来直接买走。
韫珠对比普通的珍珠更大更圆润光泽度更好,具有“极光”的特点。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到韫珠发出淡淡的光芒。
楚槿年看腻了翘壳,沿着海岸边一直走,想看看这个大海有多长多大,往前走人越来越少。
两块巨石中间,低矮的礁石上站着两位少年,把他们正好挡住,如果不是楚槿年路过,还真看不见他们。
两人不知在聊着什么,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站在前面的少年,穿着一身檎丹色金丝锦袍。站他身后的那少年淡蓝色的华服裹身,外皮白色纱衣。
穿着不像珍珠村的人。
楚槿年只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用她的脚步丈量海岸线。
余光瞄到站在后面的少年把手缓慢地放到前面少年的背后,猛地往前一推。
前面的少年重心不稳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扑掉进海里,持续不断地被海水呛了四五下,惊恐的双手双脚并用在海水里扑腾,想努力抓住海边的礁石,表面光滑的礁石没有受力点,抓不住,只能再次被海水吸走。
确定海里的少年上不来,后面的少年才放心走掉。没有看到站在大石头上面的楚槿年。
幸好少年没有被海浪冲得太远,楚槿年赶紧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单膝跪地,长度正好能够甩到少年的手边。
别看海浪小,但如果真下去,那是与整个大海的力量做对抗,纵使她的力气再大,也十分的凶险。
张亦桉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衣服甩过来的时候,慌忙地抓住,海浪一退一进抓住衣服的手差点滑掉。
能看出来少年体力不支,可千万要坚持住,不然她只能喊别人过来救他了。
幸好少年咬牙挺住,用衣服把他拽到了礁石边。
张亦桉看到女人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她,绝对不能放手。
“嘶”好痛,该不会手抓流血了吧。
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手劲还挺大。
反手抓住少年的手,另一只手伸到少年的后腰搂住,用力往上一拽,带着少年离开海面。
楚槿年弯腰,一手穿过他肩膀,一手抄着他的膝盖,一下子就将少年打横抱起来。
张亦桉只能看到抱着他的女娘,嘴唇如樱,下颌线利落精致,白皙如玉的脖子上不知是汗还是水,缓慢滑进领口,消失不见。
紧绷着的少年终于体力不支安心的晕了过去。
楚槿年抱着少年一路小跑。
衣衫不整的女娘亲密的抱着全身湿漉漉的儿郎,闲散的路人围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想靠近看到底是哪家不知检点的儿郎。
楚槿年拧着眉冷着脸,手按着少年的头,用自己的肩膀当住他的脸,把少年抱的更紧了。
只解释了一句“这人落水了,我要带他去找江大夫”
不再管众人是何神色,加快脚步离去。
“江大夫,江大夫,你快来看看,有人落水了”
一直注意楼下动静的江柳,听到楚槿年焦急的声音,扔掉手中的书,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就慢悠悠的下楼了。
却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楚槿年竟敢在喜欢他的时候,跟别的男人有身体接触。
作者有话说:
楚槿年对江柳好是因为第一:本身包容度强,就像对弟弟一样。第二楚槿年以为江柳一直是她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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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珠农
少年的头靠在楚槿年的胸口,楚槿年垂眼温柔的看着他,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发丝,另一只手珍重的抱着少年。
江柳两双修长白嫩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肉中,身体不住的颤抖,酸涩翻涌,阴鸷的凝视眼前的一幕。
“快放床上我看看”
江婉月先把了一会脉,又用手把少年的眼皮揭开。
“无事,受到了惊吓,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
“今天晚上可能会发高热,最好让他家人过来一趟”
“李茂,我开个方子,你到时候抓药拿去煮”李茂才从柜台出来。
“我是从海里把他救上来,他家人是谁我不知道”楚槿年怕给医馆招惹祸事,隐去了少年是被人推进海里。
江婉月一时不知怎么安排他。
看出江大夫难为“江大夫,让他住进我房间里面吧,我……”回家住。
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楚槿年想说的话。
“让他住我的房间”
“我与他同为男人,也更方便照顾他”
江柳有点不对劲,明明是笑着说话,但是脖颈青筋凸起,嘴角僵硬。
楚槿年关心道“江柳,你没事吧”
“谢谢槿年姐姐关心,可能柳儿刚睡醒,还没有缓过来”柔声的回答她。
“那就好”想着江柳自己本身就是学医的,有什么问题自己也知道,就放心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楚槿年想再去一趟出事的海滩,看看有没有来寻少年的家人。
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招工的地方,她在医馆醒来的第二天,就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一个孤僻的人,阿母在世的时候吃喝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爱与人说话,平常就呆在房间里一整天,只有叫她吃饭才会出来。
阿母去世之后没人惯着她了,家里的粮食和钱总有用完的一天,总要吃喝拉撒,强迫自己走出家门找活干。
跟人说话结结巴巴的,唯唯诺诺的,还微微驼背。别人看她瘦骨嶙峋的,感觉风一吹就倒了。也不像是能干活的人,就把赶走了。
心态脆弱崩掉,直到饿死自己。
出门少,不爱讲话,也不知道即使每天退潮或者去赶山都能养活自己。
这就是被阿母阿父溺爱的结果。
两边房子的路中间,一颗大树下面,大娘躺在木头做的躺椅上,摇着扇子,很惬意的在乘凉。
“大娘,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招工”
大娘上下打量了楚槿年一眼,“小女娘,想找活干的话只能当珠农,你能干吗?”
不是大娘瞧不起楚槿年,小女娘细胳膊细腿,珠农干的可都是体力活,顶着烈日风吹日晒下海淋雨,不仅熬人还熬命。
这几天楚槿年也多方打听了,这里本身就是产韫珠的地方,最多的就是珠农,想要做别的活就得去镇上或者城里。镇上太远了,她不太想去。
楚槿年把袖子往肩膀上一撩,跟大娘炫耀她的肱二头肌“我力气很大”,说着她自信满满的走到了石臼傍。“你可瞧好了”
这老石臼200多斤,不好偷也不值钱,就这么直接放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下一秒直接当着大娘的面用两只手把半人高的老石臼抱了起来。
大娘呼吸一滞,瞪大了双眼,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被这个小女娘震惊到了。
这老石臼当时是她和另外三个壮年女娘才送到的家门口。
“赶紧放下,赶紧放下”
吓得大娘赶紧从摇椅上跳起来“可别把我的石臼摔了”慌忙着一起抱着老石臼。
楚槿年轻轻松松的放下了石臼,为了让大娘放心跟她说“你放心好了,比这重的我都能抱动”。
“我倒认识一个人,他前几天和朋友采到了品质中等的韫珠。分完钱,他朋友就搬到了镇上不愿意再做珠农的活计”
“你要是想跟他一起干的话,他家离这里不远,我可以带你去”
“但是……”大娘停顿了一下,“我先告诉你,这个人年纪比较大,六十多岁了”
“而且脾气有点古怪”大娘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看她的反应。看她没有觉得不悦。就继续往下说了。“是个男人”。
虽然村子里比不得外面特别注意男女大防,但还是有些人会比较介意和男人一起干活。
楚槿年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疑惑,“既然他都已经取到品质中等的韫珠,而且年纪都那么大了,为什么不搬去镇上享福呢?”
还何苦继续当着又辛苦还有可能会丢掉性命的珠农。
大妈叹息,眼神里带点同情“他家少嬟,在一次下海清理母贝的时候不小心溺水身亡了”
“为什么会溺水?腰上绑着绳子船上的人一拉就可以上来了。”这几天楚槿然没少跟李茂和老刘打听有关珍珠村的事包括珠农。
养殖韫珠往往需要两个人一起合作,清理母贝的时。一人在小木船上,一人在海下打配合。
珠农每两天要划船到离海滩五十里的深海区,用绳子绑着腰,拿着小铲子,憋气下海,船上的珠农手要紧紧拽着绳子的另一头,一旦绳子有明显的拉拽痕迹或者海下的珠农迟迟不上来,就要赶紧把绳子拉起来。
大娘在地上“呸”了一下,眼神中透露着鄙夷,唾弃道“船上的那个人中午喝了酒,下午去清理母贝的时候,结果睡着了。见他们迟迟没有回来,赵大觉得不对劲找隔壁邻居和村长,和他一起去找赵安康。”
村长担心大半夜人少不安全,当时又喊来了不少村民,二十多个壮年女娘,去赵安康每天干活的地方去找她。
拢共就那几个地方,海滩、植核和吊养的地方。前两个地方没有找到人。最后大家只能去距离海滩五十里吊养韫珠的地方找人。
那天浩浩荡荡的十艘小木船出发,海岸上站满了那二十多个人的家里人。每个人手上都举着火把,晚上的大海容易迷失方向,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能找到家的方向。
大家的脸上都是担忧和凝重,祈求海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找到那两个女娘,再平平安安的回家。
夜晚的海上是非常危险的,像一个择人而噬的怪物。那二十多个人每个人手上也都拿着火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谁也不知道火把什么时候会熄灭。
十艘木船差不多划了有两盏茶功夫。
木船不便宜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所以都是两三户人家攒了两年的钱合伙买的。
漆黑的夜里,远远望去,海上漂浮着一艘小船。
是赵安康和王禾的那艘小船!
那艘船上躺着一个人,浑身的酒气,睡得呼呼作响。
一向温和待人的赵大跳到那艘船上,凶狠的朝着王禾的脸扇了十几个巴掌才把王禾扇醒。
王禾看到有好几艘小木船在她的周围,火把把二十多个人照的晦暗不明,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把她吓了一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赵大问王禾的时候,已经有人拿起了那跟系在珠农身上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绳子。
普通的绳子都会沉到海里,但是这种绳子只会浮在海面上,自然也会比普通绳子贵一点。
官府的人强制要求下海的珠农必须买这种绳子系在身上。
也幸亏是这种绳子才能找到每年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溺死的珠农。
绳子一点一点被人从海里拉起来,女娘们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
很多女娘都不忍心看,有的害怕,有的同情。也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娘,看到赵安康被捞起来的样子。
左腿弯曲,右腿蹬直。左手抱着弯曲的腿,右手死死地抓住绳子。嘴巴张开,鼻子里都是淤泥,瞪大双眼死不不瞑。
干燥粗糙的皮肤,被泡的皱皱巴巴,只有脸部被泡的肿胀。如果不是那身衣服还真认不出来。
赵大撕心裂肺的哭和绝望的哀嚎回荡在寂静的海面上。
楚槿年红着眼眶和鼻子,急切的问道“后来呢”
第二天镇上的仵作现场验尸,腿部抽筋导致溺死,王禾有连带着的责任,被关了好几年在牢里。
大娘叹息的说道“赵大昏迷了三天,第四天才醒来”醒来之后头发全都白了,四十多的年纪看上去六十岁。
“赵安康的丧事是村里人一起办的,我当年也去了”
“她家妻主呢,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在哪里?”
“死了,和赵大婚后没几年就喝酒失足溺死了”
“赵安康的夫郎也在她下葬的第七天半夜投河自尽了”
“只留下一个十岁的幼娘和赵大相依为命”
告别大娘,已经申时,不算晚,当空的太阳还是火辣辣,热乎乎的。约好明天一起去赵大家。
医馆酉时开饭,不着急回去。
找到活计,楚槿年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海边,已经有**个十二三岁的儿郎和女娘站在岸上等着退潮,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尺多高的小背篓。
几个女娘在儿郎跟前耍帅,给他们展示最近新的“技能”,看到儿郎们崇拜的眼神,更来劲了。
“退潮了”有个女郎指着大海,大声的叫起来。
大海开始退潮,所有的女郎都把自己脚上的草鞋脱下来放到岸上,拿起小背篓呼朋引伴的一起走向海滩。
剩下的小儿郎穿着草鞋就走进了海滩,他们不敢往远一点的地方去,只敢在离岸边比较近的海滩捡海货。
珍珠村里的人都是把草鞋当作现代的拖鞋穿,一般儿郎下海就会穿草鞋,脚是私密的地方。穿布鞋容易损坏,他们不舍得。
楚槿年瞳孔一亮,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兴奋。下摆塞到腰间,然后裤腿卷起来,露出细长迷人匀称的腿部线条,脱下鞋子,赤着纤巧的双脚,走进海滩。
滩涂和礁石缝中藏着很多来不及撤退的海螺、螃蟹、贝类、小鱼、小虾等海货。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楚槿年可太喜欢吃海鲜可太喜欢赶海了。
就像拆盲盒一样,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小惊喜,也不知道会收获到什么,满满的新鲜感。
在她低头寻找海货的时候,有几个儿郎早就注意到她了,楚槿年在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里鹤立鸡群,最高的那个小女娘个头也只到楚槿年的胸口处。
不仅是身高,也因为长相、气质,许多小女娘也都在偷偷摸摸的瞧着她。
长相可爱的儿郎走到楚槿然面前,海水的声音太大,前面出现一双脚,楚槿年才发现他。
小儿郎把手上的两个背篓,拿出其中一个背篓害羞的递给了她“姐姐,我今天多拿了一个背篓,可以借你一个”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漂亮的女娘和帅气的儿郎给点小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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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珠农
楚槿年还愁着这些海货怎么拿回去。道完谢,拉着王清一起捡海货。
两个人一边捡一边聊起了天 “你们经常来这边赶海吗?”
“家里不忙的时候就会捡一些海货,拿到镇子上的酒楼卖”平常得帮阿母阿夫忙韫珠的事,今天难得出来。
“酒楼都要什么样的海货?” 有空的话她也可以捡海货拿到酒楼卖。
“长须公、尖团、龙鱼、红鱼、玉螺。其他的海货酒楼就不要了”
王清捡海货的手停了一下“酒楼里的大人们喜欢吃这些”,又说了一句“酒楼的大人们喜欢吃什么我们就捡什么”
弯着身子的王清,一动不动。手缓缓的往前面的一块大石头缝伸去,从里面掏出了什么。
“抓到你了”举到楚槿年的面前“看这就是尖团”
原来是螃蟹,在某地旅游吃过388元的一碗的蟹黄面,它的味道鲜美可口,吃上一口就能感受到浓郁的蟹香在嘴里散开。让楚槿年一直忘不了,回家之后多次去菜市场自己看着视频教程买来做。
这些螃蟹个顶个的大,楚槿年默默的留着口水,多久没吃了,想死你们了,宝贝们。
螃蟹不多,没有工具也难抓,等到天黑也只抓到了十只螃蟹,外加二十多只虾就是长须公和两条石斑鱼。
医馆都是酉时吃饭,现在是戌时估计没饭了。
楚槿年从后门进入,抬头看了一眼江婉月和江柳的房间,静悄悄的没有灯光,应当都睡下了。
先去房间把桌子上的油灯拿走,门顺手关了,想着等下就回来了,就没有锁门。
来了灶屋把背篓里面所有的海货都倒在洗菜盆里,先做个鱼糕,读大学的时候在荆州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味道鲜美,口感细腻爽滑,毕业了之后去了别的地方工作,就在家自己尝试着做了。
处理两条鱼,清洗干净,去头去尾去皮去骨,然后剁碎放入鸡蛋清、葱姜水、肥肉、生粉、盐,搅拌均匀然后放到蒸笼里面蒸上半个时辰,期间刷两次蛋液,然后放置一夜放凉。
螃蟹和虾也在蒸鱼糕的时候一起顺手蒸了,鱼糕蒸好没多久,十只螃蟹和虾的肉也拆完了,放开堆在碟子里面,满满当当的。
用砂锅熬高汤,起锅放猪油下入葱姜爆出香味再下进螃蟹边角料,炒出蟹油,加入蟹黄蟹肉和剥好的虾肉翻炒一小会,再加入盐、糖、酱油翻炒均匀,出锅前加入面粉水搅拌,最后淋到面条上。
整个厨房都弥漫着蟹黄的鲜味,咽了一下口水楚槿年还不着急吃。
喜滋滋的把蟹黄面摸黑端进屋里放桌子上,准备把油灯去厨房拿回来。
床上突然响起一道冷嗖嗖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卧槽”全身一抖,差点把蟹黄面打翻。
楚槿年无语“江柳你下次能不能吱一声,吓我一跳”还差点吃不上蟹黄面了。
江柳眼角泛红薄唇抿成一条线面色绷紧冷着脸“你在害怕什么”
他一边走近一边冷冰冰的说“是又带哪个野男人回来了吗?”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江柳嘲讽的笑了一声。
楚槿年有点莫名其妙“江柳你发什么颠”
今天晚饭桌上没见她,他也没有了胃口,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却看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少年,又气打不到一处来。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字一句加重狠狠说出来。
大晚上楚槿年不想跟他吵架,压抑着心中的不快“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怎么就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
然后想起来,她今天下午救了一个男的“那个人落水了,我去救他不是正常的吗?。”
“那你为什么要抱着他?为什么要摸他的头?为什么要让他贴在你的胸口?”冷静的情绪开始崩溃,失控的质问他。
楚槿年冷哼“江少爷,当时那个人晕过去了,我不抱着他谁抱着他,况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要闲着没事做就多看看书,喂喂鱼,别在我这里发疯”
听到她冷漠疏离的话,江柳有些慌了软着语气撒娇“可……可是,我一直在等你”他委屈的又说了一句“都没有吃饭”
不等楚槿年反应,一阵啜泣声传到她的耳边,她没说什么,怎么哭了?女尊国的小男孩都那么脆弱吗?
饭桌上没人伺候他挑刺,剥皮就吃不下饭了?
楚槿年气笑了“江少爷,我很感谢您和江大夫救了我,所以你让我做的一些事情我都做了,我也愿意报答您们,但我去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听到楚槿年说出这些话,他忘记了哭,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发不出声音,手被自己扣破了也没有感觉。
不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才愿意为他做这些事情的吗?
原来楚槿年是以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才愿意为他做这些事情。
脚步声响起,听到楚槿年离开的声音,脸色霎时苍白,整个人惊恐不安,她不会再回来了,她不会再对我好了了,心如同被人狠狠捏着一般,痛的让他死死咬住嘴巴。
怎么会被自己搞成这样,泪水像没有穿线的珍珠滚落下来无声的抽泣,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疼得他再也无法发出声。
楚槿年在屋外冷静了一会,然后去灶屋把油灯拿回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把桌子上的蟹黄面拿起来走到江柳的身边坐下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楚槿年,江柳哭肿的眼睛猛的一亮,目光随着楚槿年的动作而动。
“张嘴”江柳乖乖张开嘴巴。
楚槿年本来不想管他,但是看他哭的那么可怜,算了算了。
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岁想让别人关注的小孩,而且还救过自己。自己这辈子的年龄加上上辈子的年龄都二十八岁了都是成年人了,不跟未成年人计较了。
“以后不要等我吃饭了,听到没有?”
江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应了一声。
“以后不许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听到没有”
江柳又可怜兮兮的应了一声。
“以后更不许偷偷摸摸来我房间,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鬼呢”又夹一筷子蟹肉放江柳嘴巴里
江柳迟疑了,楚槿年看出来了“听见没有?不答应的话我就走了”
他立马抓住她的衣服,嘴巴里塞着蟹肉含糊不清的说“不要”又要流泪。
“那你答应我”得治治这孩子的臭毛病。
江柳可怜兮兮流着眼泪看着硬着心肠的女人,只能不甘不愿应了一声。
好乖,不作的话还真蛮可爱的,像小猫一样。
到最后楚槿年也没有吃上她期待已久的蟹黄面,江柳胃口平时也不大的,今天居然将一碗蟹黄面都吃光了。
让他自己吃,他还不愿意“我手疼,你喂我吃嘛”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再哭就不喂你了”楚槿年冷漠无情地说道。
江柳立马止住了眼泪,偷偷瞄着楚槿年,怕她生气了。
“再看也不喂了”吓得他立马低下了头。
头顶传来笑声,他悄悄抬起头,看到楚槿年眉眼弯弯,沉闷的心情,这一刻放松了下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日早早起来也没在医馆吃饭,拿出昨天蒸好的鱼糕分成三份,其中两份用油纸打包,出发去昨天跟大娘约好的地方。
楚槿年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没想到大娘来的比自己还早。
递给大娘其中一份鱼糕“郭大娘,这个是我昨天自己做的鱼糕,您拿回去尝一尝”
郭大娘没有吃过鱼糕,有些好奇,一边和楚槿年聊天一边走,很快就到了赵大家门口。
珍珠村大部分人的家里都是以石头与海壳建造的房子,而赵大家是用木头建造的房子,外围用石头围起来半丈高,从大门进去,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往左边走几步路就有一个厨房,厨房外面有一个开放的灶台,灶台旁边堆满了整整齐齐的木头,厨房的右边有两间屋子,房间的门口有一把小凳子,凳子前面一些小工具。
房子是用木头搭的,经过了多次雨水的浸泡,看起来破旧**松散很不结实。屋顶上整整齐齐的铺满了茅草和小石块。
“赵大,快出来”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赵大从房子里走出来。
瘦瘦巴巴的身体,背脊微微的弯曲,脸上满是皱纹,如同暴晒了一天的蔫茄子,头发花白,双眼凹陷,眼神憔悴又沧桑。
看到赵大出来,郭大娘招手示意进去说,赵大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什么事”
“这小姑娘昨天过来问我想找个活干,我前几天听人说王贺走了,你这肯定得缺人,这孩子力气大,就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王贺就是之前和赵大搭伙干活的人。
跟郭大娘第一次见面一样,赵大也上下打量了楚槿年,身形轻瘦修长,皮肤白皙,眼神干净清澈,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看起来不像是能干活的。
没等赵大说出拒绝的话,楚槿年先一步递上了鱼糕 “赵大叔,这是我昨天做的鱼糕,给郭大娘还有您都带了一份”
这孩子倒是识一点礼数“有下过海没?”还知道带见面礼。
“下过几次海,去捉鱼”都是在浅海区,没去过深海区。
“不怕海就行,其他的慢慢教”赵大是执行力很强的人,现在就要带着楚槿年下海。
好几天没有下海了,再不清理母贝的话,会出问题。
赵大返回屋子背了一个框子,框子里放着一根粗长的绳子、两把小铲子和一个稍微厚一点旧衣服。
“走吧”
“好嘞”
郭大娘就不跟他们过去了,下海没什么好看的,她之前也是珠农,开到过一个品质中等的韫珠,在珍珠村生活习惯了不愿意搬到镇上或者城里,省一点花,也够用了,就不再做珠农大工作了。
赵大是一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楚槿年想跟他聊会儿天,他只会敷衍的一下“嗯”一下,看不出来有没有在听。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眼前出现几十艘小船,都拴在船柱上,从左往右数第十个就是赵大的船,船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赵大把船柱上的绳子解开,收起来绕在船头,楚槿年和赵大一起把船往海里推了一段距离,才坐上船。
“你坐后面去,往中间坐,不要乱动”然后赵大坐在楚槿年的前面两只手左右同时划着木浆。
海风带着湿咸的气息,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一丝清凉,就是有点晒。
没有多久就到了,海面上有成千上百个浮标,赵大从框子里拿出来一根绳子绑在腰上,另一头放在楚槿年的手里,脱掉鞋子和外衣。
“我等一下要下去清理母贝,只要我一拉这个绳子,你就把我拽上来”说完手上就拿起小铲子憋了一口气跳进海里。
楚槿年不敢松懈,一直紧紧抓住手中的绳子看着海面,半柱香时间,绳子有了向下扯的力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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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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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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