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相识相恋不相知》
1. 该醒了
“何人闯我虚无境?”
“南珧,你该醒了”。
城南郊区
炎炎夏日,沉闷的空气中透着丝丝躁意。
黑压压的天空向下压来,仿若要将墨色侵染至天地的每个角落,压抑又沉重。
树枝草影在这无声的夜里杂乱的摆动,发出低哑的沙沙声。
一道雪白的纤影撑着伞静悄悄的立在树下,血色的红眸在深夜中静静的凝视着道路的尽头。
“哒,哒,哒…”。
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类似婴儿尖锐又凄厉的哭鸣声,一个白白的身影慢悠悠的从远处晃荡过来。
月色照在它那四只尖尖的角上,红红的血液还在慢悠悠的流淌,甚至会染红了嘴角的白毛。
“土蝼”。
清晰的女声在寂静中响起。
一身白毛,状如羊,却顶着四只角的动物听着这熟悉的清冷的声音,本能的转身就跑。
却不想四只蹄子怎么也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血色的瞳孔静静的凝视着他,一股寒意弥漫至全身。
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逐渐在他眼中放大,千年前恐怖的回忆一股脑的涌来,土蝼颤抖着身体,跪下了四蹄。
南珧低垂着眉眼,看着脚边跪着的土蝼,明明浑身雪白,此刻却孽气血气缠身,“土蝼,你擅离妖狱,破禁食人,取你妖魄,碎你妖骨,打入烈火狱,永世不得出”。
烈火狱,借幽冥红莲业火炼制而成。
可焚烧一切罪孽。
有修为的人都受不住红莲烈火的焚烧,更何况是没有了妖魄和妖骨,但却保留着灵智的妖。
南珧手一松,手中的白伞悬浮至土蝼的头顶。
一股黑气如旋风般冲天而出,将土蝼紧紧的裹住,黑气中隐约可见他那扭曲的身影。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土蝼逐渐消失,被吸至了伞中。
南珧挥手撤去了她布下的结界,白伞慢慢悬浮至她的掌心,她看了眼伞上那只在烈火中翻腾的四角羊,平复着体内翻滚的气息。
感受着因为土蝼而回归的力量,南珧皱了皱眉。
不够。
她还需要其他大妖的能量。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
“确定,定妖盘刚刚显示的就是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它却不显示了”,男子疑惑的说着。
市里发生了多起恶妖食人心的事件,弄得人心惶惶,
他们人间妖局经过多方查探,才查明食人心的是一只土蝼妖。
他在夜间以婴儿啼哭声吸引人至无人处,然后食其心脏。
今晚定妖盘显示土蝼妖就在城南郊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刚到这里,定妖盘就突然无法显示土蝼妖的方位。
难道定妖盘失灵了?
林子清一边摆弄着手中那个巴掌大的显示屏,一边嘟囔着。
他还在思索就被同伴拉住了手腕,停住了脚步。
一抬头,就看到一位身着白色纱裙,在黑夜中手持素伞的女子正站在他们的前方看着他们。
安静的仿若没有一丝活气。
林子清看了眼手中安安静静地定妖盘,抱紧了怀中的桃木剑,隐晦的看了眼身旁的同伴。
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郊外,还打着伞的女人,不是妖又是何物?
可若是妖,她竟看不出她是何妖,定妖盘也没检测出妖气,可她周身的气息压制得她差点控制不住人形。
龙丹炽:“你是谁?”
南珧看着一身红裙的女人,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蠪姪,状如狐,九尾,九首,虎爪。
好充沛的能量,可惜不能收。
南珧望着那浑身的功德金光,遗憾的收回了目光,转身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清亚山脚下,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行驶在崎岖的小路上。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车前。
一个急刹车,车子堪堪在女子面前停下。
若是再前进一点,怕是要撞上去。
“少爷?”
“下车看看”,后座的男人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要不是虚空大师说小弟的生机在这里,他也不会大半夜的在这山下转悠。
想到这里,男人揉了揉眉头,目光透过车窗虚虚的看着外面的夜色,也不知道所谓的生机在哪里。
又或许没有,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少爷,她要见你”,司机回到车里。
要见他?
荒郊野岭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还撑着一把白色的伞……
席衍川想了想打开了车门。
南珧看着走下车的高大的男子。
只见他身着黑色的西装,一张俊脸轮廓分明,眉眼间满是上位者的沉稳和干练。
哪怕是在荒郊野岭,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子,脸上都没有丝毫恐慌畏惧。
南珧迈着步子缓步走近。
她探头轻轻在席衍川的身上嗅了一下。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南珧点了点头。
席衍川看着她脚下的影子,往后退了退,眉眼间满是冷冽。
“你身上有侏儒的味道”,南珧看着面前的男子。
带着怨气的侏儒的味道。
只是很淡。
席衍川眸光闪了闪,没有开口。
南珧看着男子眼角不经意闪现的疲态和焦虑,并不在意对方的回应,继续开口道,“你身边的人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命的那种”。
“我可以帮忙”。
听着南珧的话,席衍川指尖动了动。
他看着面前看起来苍白羸弱,仿佛随时要倒下的女人,想到每天身上血糊糊,皮一层一层往下掉的堂弟,眼神晦涩。
席跃的情况却实很严重。
作为京禾市最顶尖的豪门,资产遍布全国,席衍川从小到处行走,自然也见过很多奇人异事。
堂弟不寻常的情况一出现,他就邀请了很多玄门中的人来处理,可是来的很少能看出堂弟身上是何物作祟,有几个看出来了,但却无法处理,
要知道他们都是玄门顶尖高手。
可是如今她却一语道出了“侏儒”二字,仅仅是凭他身上的味道。
席衍川看着南珧目光深了深,“席衍川”。
“你是……”。
“南珧”,南珧想了想,“人间妖局办事处”。
灵挽说过,人类通常都以门派身份来取人。
南珧摸了摸怀中那人给自己的信物。
嗯,虽然她还没去,也不确定会不会去,但她确实是被人间妖局邀请了的。
一点都不心虚。
人间妖局办事处?
席衍川的目光闪了闪,“我前两去妖局找许处长,他不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南珧看着席衍川,沉默着。
那人只说了找陆处长,她哪知道许处长。
不过……
南珧手一伸,一枚红色的血玉就出现在了她手上,上面明晃晃写着几个金色的大字。
人间妖局,南珧
“抱歉”,席衍川道歉说道,“不该试探你”。
这么坦诚的试探,这么诚恳的道歉。
让她都沉默了呢。
灵挽说的果然没错,人类真的是太心机了。
“没事,贸然找上门,你怀疑也可以理解”,为了她的大妖,她忍了。
她稳了稳虚浮的脚步,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自认为柔弱和善的笑意。
若不是被人强行唤醒,导致她体内灵力枯竭,她也不需要在这里拦他了,她自己就可以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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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了。
“那就麻烦你帮忙去看一下我弟弟了,他……当然,你放心,酬劳绝不会少”。席衍川看着眼前弱柳一样,连呼吸都没力气的人,想了想继续开口,“你去看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会给酬劳的”。
毕竟席跃的情况那么危险,眼前的人又真的不像一个能打的人,实在不行,他也不能强行让一个女生去冒险。
听到酬劳,南珧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她的目标在大妖,她也不需要吃喝,钱财于她无用。
然而,南珧不知道不管哪个世界总是离不开真香二字。
南珧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中。
直到进入席家的庄园,感受到那冲天而出的妖气,怨气。
百妖伞在她手中剧烈的振动着,想要冲出去。
南珧闭着眼,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妖,安静”。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缓缓的睁开眼,向车外看了去。
那股冲天的黑气在空中凝聚旋转,遮天蔽日。
黑气之下隐隐闪着金光。
南珧收回视线,顺手撤了结界,她看着前方的席衍川,“你们家族经常行善”。
不然也不会有功德金光护佑。
席衍川不明白她怎么会提这一句,但还是解释道,“我们家族规第一条就是要求行善,所挣的钱财必须取一部分用于慈善”。
商人逐利,利来之于民,也当惠于民。
“嗯”,南珧点了点头,“幸好,不然你们也等不到我来了”。
看那冲天的黑怨之气就知道侏儒的怨有多大,都不是说不死不休了,是要虐死才会休止。
南珧的神识自然也看到了黑怨之气最浓重的房间里那个男人血淋淋惨叫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才惹得侏儒如此怨恨,遭受到这样的报复。
“南小姐,我们到了”。
车子在一栋古朴的中式庭院前停下。
这是席家的古宅基地,也是功德金光最浓重的地方。
不过,已经快耗尽了。
南珧下车跟着席衍川走进了庭院中。
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但庭院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
南珧随着席衍川的脚步踏入房间,看着那个多年来明显养尊处优的女士哭得尤其悲切。
一旁面带严肃,眉头紧锁,眼眶隐约泛红的男士也悲切的看着对面一身青衣,挽着道髻,蓄着白须,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
“城阳大师,我儿他……”。他真的可以等来那一丝生机吗?
“大师,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跃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的女士也看着大师。
“席先生,席太太,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没办法”,城阳大师捏了捏眉头。
侏儒,乃是山海异兽,具有万年修为的大妖。
虽然它武力不高,但那也是相对其他大妖来说。
对他这种人类天师,估计打起来,他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更何况他的强项在算,也不在打。
“如果席总今晚能抓住那一线生机,二少也就有救了”。
“那如果没找到呢?”,一线生机,说的那么玄乎,怎么可能能轻易找到。
“那我建议去请人间妖局办事处的人,想必能有什么办法”。
人间妖局,专门管理妖怪的地方,想必对这种万年大妖也有压制的法宝。
“找过了,陆处不在,要等几天才能回来。剩下的人也都没办法”,男人显得更加愁苦。
他望向那个贴满黄符的门。
再等几天,他的儿子等得了吗?
“我的跃儿……”,女士哭的更悲切了。
她抱着身边的丈夫,一度要晕厥过去。
2. 席家
席衍川一进门就听到自家二婶的哭泣声,他揉了揉眉头。
要是平时他早就转身离开,让他二叔自己去头疼了。
“我请来了妖局的人”。
听到席衍川请来了妖局的人,妇人一下停住了哭声。
她和丈夫猛的抬头看向席衍川的身后。
待看到一身素裙,脸色苍白的南珧柔柔弱弱的从席衍川身后走出来时,两人眼中的期待就这么凝固了。
“大师?”
“大师,求求您,救救我的跃儿”。
不顾男人眼中的怀疑,席二夫人一下扑到了南珧的身前。
她相信席衍川。
更何况,身为母亲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重要,也许就是她孩子的救命稻草。
她必须紧紧抓住,好好对待。
南珧看着紧紧握住她手臂的妇人,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度,身子不自觉的僵住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贴近过她。
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对待。
还是席衍川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替她解了围,“二婶,您先放开她,让大师先看看情况吧”。
“好的好的”,妇人闻言连忙放开了南珧,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大师,大师,求您……您先看看我跃儿的情况”。
“请您一定要帮帮他,他才十多岁呀”。
被迫大师的南珧,沉默了。
她没有先去看那门上贴满符纸,但有一大半已经化为灰烬的房间。
而是将视线转向了看起来仙风道骨,浑身冒着金光的老人。
天师。
人类的天师。
还是一个有功德金光的天师。
咦,这个功德怎么有点奇怪。
南珧瞧了两眼,没看出来什么,她便也没放在心上。
主要她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
“你要和我抢妖?”,南珧皱着眉头。
城阳大师愣了一下。
妖局风格都是这样独特了吗?
灭妖都要抢着来?
这是什么好差事吗?
不过,席家给的报酬也确实很多就是了。
他看着南珧眼中的敌意,连忙摇了摇头。
看他确实没有跟她抢妖的想法,南珧收起了打量的视线。
也忽略了他身上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房间里的那个男孩。
南珧将视线对准了楼上那个房间,她抬脚往那边走去。
城阳大师犹豫着,虽然人间妖局的人据说实力都深不可测,有传言说里面的员工还有万年大妖,凶悍无比。
可是,他看了看眼前弱柳扶风般的女子,怎么看都和凶悍沾不上边。
城阳掐了掐手指,想要算一算,若是凶兆,他就拦住这个姑娘。
可没想到天机就像被搅乱了一般,一片混沌,根本算不出来。
他强势的想要从这边混沌中找出一条生机线。
喉咙中涌上一股腥甜,“噗”的一声,一口心头血喷出来。
惊住了在场的席家人。
“城阳大师”,席二叔将纸巾塞到城阳的手中,“大师,您还好吧?”
“无事”城阳摆了摆手。
他抬头就对上了南珧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个,我,我只是想算算……”。
城阳不知如何解释。
未经允许,擅自给人算命,本就犯了大忌。
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他给她算,摆明了就是怀疑对方。
不管是怀疑来路,还是怀疑能力,都是一种冒犯。
“对不起”,城阳站了起来,朝南珧鞠躬道歉,并不因为自己的年龄比对方大而想着倚老卖老,只是,“我觉得你可以先了解一下这件事情再决定要不要接手”。
侏儒,不仅有万年的修为,还含有极大的怨气。
这样的大妖,并不好对付。
对于城阳的道歉,南珧点了点头。
她并不在意对方私下探寻她的来历,掐算她的未来。
因为……
南珧瞟了眼城阳被鲜血染红的衣襟,那是城阳吐出的心头血。
连神兽玄龟都没法掐算出她的轨迹,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人类天师。
南珧转身坐在沙发上,虽然她并不想听什么来龙去脉,是非对错的故事,但是,南珧瞟了瞟那个房间……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她挑了个椅子坐下,听席衍川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席跃是一名刚刚高考了的毕业生。
考完试闲在家里无聊,有几个同学邀请他一起去探探雾隐山的原始森林。
据说那里罕无人迹,风景绝美,更重要的是有时候还可以看见神兽。
山海经中的神兽,神话故事中才有的存在。
虽然席跃不相信这些,但男孩子爱冒险的天性还是让他答应了一起去。
神兽虽然没有,但风景应该还是不错的,重要的是还可以出去放放风。
为了这次探险,几人也是做足了准备,备齐了各种登山设备和急救物品,甚至有个同学还邀请了他的小叔一起去。
他的小叔是专业的登山探险队的队员,对于野外求生有着丰富的经验。
重要的是他之前就去过雾隐山,在原始森林中已经走过了一圈,有了经验。
本以为这次探险不过就是小小的去山上放个风,早上去,最迟晚上就能下来。
可没想到,他们被困在了大山。
他的小叔将他们带进了原始森林。
那里面景色确实美丽。
高大的树木也不知存在几百年了,遮天蔽日,但却完全没有其他森林那种阴生生的感觉。
阳光隐隐约约的从缝隙中洒下来,映照在溪流上,波光粼粼。
岸边不知名的野花盛开着,像是在发光一样。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美好到让他们都不觉得这是一个罕无人烟的原始森林。
他们甚至搭起了帐篷,准备晚上赏个星星,看个月亮。
可变故就在一瞬间。
那个叔叔消失了。
原本看起来晴朗美丽的森林瞬间失去了光阴,弥漫起了浓浓的大雾。
他们被困在了帐篷里。
手机也失去了信号。
森林里还响起了“咔次咔次”的啃噬声,好像野兽啃咬骨头的声音。
几人坐在帐篷里,紧紧的挨着彼此,谁都不敢出去。
他们能感觉到那些东西就围绕在帐篷外面,死死的盯住了他们。
仿佛只要他们一出去就会被啃食咬碎。
几个人就这样待在帐篷里,幸好背包里还带了些干粮和水,能勉强充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包里的食物和水也没有了。
他们饿得恍恍惚惚,都没等到救援的人,本以为会困死在帐篷里的时候。
他们似乎听到了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一个长得像狐狸,却生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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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的动物出现了。
它口吐人言,让他们跟着它走。
别无选择的他们迷迷糊糊跟着它走了,等他们醒来后,他们已经在医院了。
是席衍川带着救援队伍在山脚下找到了他们。
“找到他们的那个地方,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可他们失踪的那一个星期里,救援队伍无数次的经过,都没看到”。
结果那天一早,他们就突然出现在那里了,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们在医院待了两天,身体状况都很好,只是不能提森林里的事,一提到就应激”。
直到第三天,席跃的头顶莫名出现了一个小口子,就像被什么划了一刀一样,一直流血。
医生尝试各种方法止血,都没用。
查凝血激素也都没有问题。
后来,伤口一直扩大,并且他身上的皮肤就从那个伤口开始慢慢剥开。
与肌肤组织相分离。
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就像人类给兔子之类的动物剥皮一样。
席衍川意识到这件事不能用科学的方法解决,他从席跃嘴里逼问出了森林里发生的事,然后果断找人用非科学的方法处理。
可是……
席跃望向那个房间,那个房间血腥得根本无法直视。
连他,自诩为见过大风大浪,心理素质过硬,都无法面对。
“状如狐,生鱼翼,其鸣自得,乃是山海异兽,侏儒”。
南珧看着席衍川,“可侏儒既然救了他们,说明对他们并没有坏心,除非他们做了什么?”
不然侏儒对他们不会有这么大的怨。
“因为侏儒死了”。
“被虐杀了”。
几人抬头看向说话的城阳大师。
城阳皱着眉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说这件事。
“小友,你知道的,侏儒一出,恐有……”,国难。
“所以上面派人秘密处理了它”。
“呵”,南珧轻笑一声,说不出的讽刺。
所以就为了这么个不知哪儿传来的不知真假的预言,就残忍的要了几条妖命。
“这件事你们妖局的陆处大概也知道”,城阳看着南珧。
“哦,那既然是秘密处理,你怎么知道?”,南珧看着城阳,随口问着。
“呃……小友,你知不知道玄网”。
看着南珧没有回答,他便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玄网的网页找到关于侏儒的帖子递给了南珧。
玄网是一个关于灵异的网站,人,妖,鬼皆可随缘进入。
上面有很多人发的关于灵异的帖子。
其中最近热爆了的话题就是“侏儒”。
有人说在雾隐山遇见了侏儒。
然后有玄学人士前往雾隐山寻找侏儒,没想到却目睹了侏儒被生生剥皮虐杀。
场面很血腥。
大家讨论热度很高。
但大多人都不相信,认为这是被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热度。
“你为什么就信了?”,南珧看着城阳大师。
“因为我看了那个图片,确实是侏儒”,城阳大师看着南珧,低声说着,“不过那个图片发出来不久就被和谐了”。
但是这个帖子却没有删,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图片过于血腥。
南珧低着头细细的看着手机上的帖子,看不清神色。
半晌,南珧将手机递还给了城阳,“走吧,他醒了,我们去瞧瞧”。
3. 抢妖的来了
他,自然是那个当事人,席跃。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
空气中浸润着鲜血的味道,湿淋淋的,又闷又恶心。
他呆呆的睁着眼,眼前无光,耳边无声。
只有身上的疼痛提醒他还活着,动了动指尖,他知道接下来那种痛苦会开始新一轮的重复。
剥下一层皮,然后复原,然后再开始……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绝望的嘶喊,却无人回应。
你恨吗?
你怨吗?
你如此痛苦,你的爸爸妈妈哥哥却把你关在房间里,不闻不问……
脑中的声音一直盘旋着,席跃咬紧了牙关,第六感告诉他,他不能去回应这个声音,一回应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头皮上再次传来一阵疼痛,“撕拉”,一声,他仿佛听到头皮被扯开的声音。
他恍恍惚惚的睁大眼睛,绝望的等待着新一轮的折磨再次来临。
幸好妈妈不在,不然她该多害怕……
在这一刻,席跃的心中却奇异的升起一抹庆幸。
他的妈妈胆小又爱哭,此刻怕是吓坏了吧。
席跃贫着记忆望向门边,似乎想要透过门框,看清外面。
外面,南珧伸手揭下门上的一张幽禁符。
幽禁符,是修士发明出来惩罚弟子所用,后来用来关押犯人,最后因为觉得太过泯灭人性,便被摒弃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
此符可隔绝声,光。
一个人在无声无光的环境中待久了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这是谁贴的?”南珧看向席衍川。
席衍川摇了摇头,他看向一直待在家里的二叔和二婶。
见他们也是一脸茫然,便沉下了脸色,“这个符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人在这里面待久了,容易失智入魔罢了”,南珧说着便将符收了起来,完全不顾席家人听到她轻飘飘的话所产生的震怒。
有人要害席跃。
席衍川眼神一敛。
不,也可能是要算计席家。
他正在心里想着如何揪出这个人的时候,南珧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席衍川下意识的想要拦着身后的二叔二婶。
亲眼去目睹自己的孩子遭受剥皮抽筋的惨烈模样,对于父母来说,那该是何等虐心。
可没想到,他一晃神,二叔二婶便走了进去。
没有预想中的血腥惨烈,只有一个苍白的少年静静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们,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少年的头顶依旧还在缓缓流血,但总归此剥下人皮好多了。
哪怕就这样,席二夫人还是忍不住哭的晕厥了过去。
席二叔将自家晕倒的夫人抱到一旁,便看着一直盯着席跃不错眼的南珧。
南珧走至床边,纤细的手指在他耳畔一捏,一抹黑气便被她提溜了出来。
众人看着南珧手中的那抹黑气,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本能的感到烦躁,暴虐。
“磨气,有人想让他入魔?”城阳大师的一声惊呼,拉回了席家叔侄的思绪。
“入魔?”
席二叔没想到有一天连入魔这样玄幻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儿子身上。
南珧看了不可置信的城阳一眼,纤手一捏,一抹尖鸣声响起,黑气瞬间消散。
“不过是一小小的魅魔罢了”。
哪那么容易入魔。
她挥了挥手,一股淡淡的花香浮起,空气中沉闷的血腥味顿时消散了。
床上的席跃也从呆愣中清醒了过来。
南珧看着床上脑袋还在流血的席跃。
年轻,帅气。
这是她对他的第一映像。
哪怕是脸色苍白,憔悴,此刻还顶着满脑袋的鲜血,都掩盖不住他的帅气。
只是为什么想让他入魔呢?
南珧看着席跃,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南小姐,我儿他……”。
“不是我不帮他,是他必须经历三次剥皮之苦”,南珧站在席跃的旁边,看着床上清醒的已经痛得扭成一团的男生。
哪怕他已经如此痛苦了,恐惧了,但却依旧保持着清醒。
这不是因为他的意志力强大,而是侏儒不允许他晕厥。
它要让他清醒的保持痛苦。
每次他一有晕厥,恍惚的迹象,体力就会有一股力量强行让他清醒。
“侏儒有三命,如今它被虐杀而亡,那说明它经历了三次虐杀,那自然它所怨咒的人也会经历三次这个过程”。
所以席跃的皮才会被剥了然后又长好,然后再被剥……
不得不说,他能坚持到站在还没生怨化魔,也算是心智坚定了。
南珧手指轻轻一弹,一抹灵光进入席跃的身体。
身上的痛意顿时消失,席跃停止挣扎,睁大眼睛看着南珧,他想伸手摸摸头,却被南珧拦住了。
“我只是屏蔽了你的痛感,帮你止了血”。
怨咒不消失,剥皮就不会停止。
南珧强忍着体内由于灵力失衡而产生的冲击,尽力用仅剩的一丝灵力去疏缓着快要干裂的经脉。
真的是点滴灵力都不可浪费呀。
席衍川看着南珧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失了三分血色。
他将一把椅子放在南珧的身后。
南珧也没客气,转身便坐下了。
她闭了闭眼,压抑着心中有些上涌的暴虐之意。
“说吧,你们在山中还做了什么?”
“我,我们什么都没做”。
山中的事他都给他哥说了,除了那些,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南珧看着席跃,“那个和你们一起上山的叔叔呢?”
“叔叔?”席跃茫然的看着南珧,一脸的疑惑,“什么叔叔?”
“你同学的小叔,专业的登山探险队员”。
“我,我不记得了”,席跃皱着眉头。
他真的想不起什么叔叔了,他只记得他和同学一起上了山,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席跃揉着太阳穴,他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南珧转头看着席衍川。
“他的同学呢?”
“在医院里,消息都被封锁起来了”,毕竟他们这种病症太过骇人。
“我也查过,那个同学没有什么所谓的小叔”。席衍川沉着眸光。
他们一失踪,他就去查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男孩子怕家人不同意去而杜撰出一个专业的人,好让家人放心同意。
“监控呢?”席二叔也沉了脸色。
“没有监控拍到过他”,所以他以为是男生撒了谎。
现在看来并不是。
席二叔:“也可能是他避开了监控”。
可是他为什么要避开监控呢?
“也许不是避开了,可能是屏蔽了”,城阳大师看着席跃,“看来,这件事可能是针对席家而来”。
南珧看了眼城阳,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几人从席跃的房间出来。
城阳大师说他看席跃面相,显示生机已现,便离开了。
席二叔亲自送他出去。
席衍川看着南珧,“南小姐,这件事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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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如果不行,就算了吧。
这件事越来越诡异,若是真的有人针对席家而来,那对方肯定还留有后手,他不能让旁人涉险。
“明天晚上,它大概就会来了”。南珧打断了席衍川的话,“我只负责解决侏儒”。
什么局不局的她不会管。
当然,若是有人想抢她的妖的话,那就不要怪她了。
南珧看着屋外。
一股灵气袭来,她眼睛一亮。
“衍川,陆处长他们来了”。
南珧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席二叔身旁的男人。
他就像一个行走的灵力源。
只见男人带着金丝半框眼镜,身穿黑白条纹的衬衫,外加一件白色的西服马甲,扣子一丝不苟从下扣到上,看起来斯文又禁欲。
下身穿着同色系的休闲版型的西裤,搭配一双白色板鞋,鞋尖处蹭了一丝暗红,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哦哟,刚打了架回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
南珧面脸笑意,眼中带着热切的光芒,急步走到了男子身旁。
深呼吸一口,灵力的味道真好闻。
可是,不能吃。
咦,南珧感受着灵力随着呼吸涌进身体里的感觉。
她能吸他的灵力?
南珧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她感受着体内干涸的经脉被灵力的滋润的感觉,虽然很轻微。
但是,她真的可以吸收他的灵力诶。
南珧看着陆聿,眼中冒出了更为热切的光芒。
就像饿狼看到了一块美味的肉。
那种被人当做猎物盯着的感觉,让陆聿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皱着眉头,忍耐着。
席家是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的意思就是席家和妖局有大量合作,每年都会给妖局几个亿的投资。
毕竟妖局的妖也是要吃要喝要金钱的。
所以,看在这个份儿上,他可以对席家人稍微忍耐那么一点儿。
只是,他能忍,他身后的龙丹炽却忍耐不了。
她一下挡在陆聿面前,她看着眼冒精光的南珧,皱着眉头,眼含戒备,“你想做什么?”
“想要他”,南珧嘴皮一秃噜,就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说完她看着脸色更加难看的龙丹炽,她出声解释,“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南珧抬头看了眼陆聿,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她觊觎他身上的灵力?
只是她这一犹豫,柳细的眉毛轻轻一蹙,盈盈的眼眸微抬,在旁人看来就像欲语还休,暗送秋波一般。
这般柔弱,这般委屈的模样在龙丹炽看来更是可气。
黑绿茶,白莲花。
更何况她还直言她觊觎老大。
“你……”。
大概此时的南珧看起来太过无害,她已经忘记了在山顶时此人给她的威压。
龙丹炽抬手就想教训一下对方。
不料被人拦住了。
席衍川将南珧拉到身后,看着出手拦着龙丹炽的陆聿点了点头,“陆处,好久不见”。
“席总,好久不见”,陆聿朝席衍川点了点头,“不知道令弟如何了,我们可以去看一眼吗?”
陆聿抬眸看向楼上的那个房间。
确实,有很浓的侏儒怨气。
想到侏儒,陆聿沉了沉眸子。
听到他提到席衍川的弟弟,南珧原本热切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甚至还隐有敌意。
他要和她抢妖?
恢复灵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收回恶妖,修复镇妖狱。
不然,妖狱没了,虚无境也要消散了。
4. 试探
她从席衍川的身后走出来,看着陆聿,“你也要和我抢妖?”
陆聿看着面前,脸色苍白,柔柔弱弱的病美人,皱了皱眉头。
什么叫和她抢妖?
现在的女孩子搭讪手段已经进化到这地步了吗。
席衍川的身后,席二叔拉了拉他的衣袖,悄声问道“你不是说南小姐也是妖局的吗?”
怎么现在看来,他们不像同事,反倒感觉要成仇敌了呢。
席衍川揉了揉眉头。
这是重点么?
重点是目前该怎么办。
他自然知道南珧隐瞒了一些事,但是她有能力,可以解决席跃的问题,他也就不在意。
他也没想到妖局的人会在这时候上门。
南珧看陆聿沉默不语,以为他是打定主意要和她抢妖。
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陆聿看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的南珧,勾了勾嘴角,无端的显露出几分风流模样,“这位小姐,虽然我知道我长相帅气又多金,但你也用不着这样看着我吧”。
“你要知道……”。
“老大,她就是我们在山顶遇到的人……”,陆聿身后的林子清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那啥,老大的本性在外还是遮掩一二吧。
陆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龙丹炽。
等他再次看向南珧的时候,面上已经收敛起了那份漫不经心,眼中是藏不住的打量。
一个半夜莫名出现在罕无人迹的山顶的柔弱女子,却会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一股令万年妖兽蠪姪都差点维持不住人形威压,可以想象有多凶悍。
而且,土蝼也在她出现的地方消失了。
陆聿审视着南珧。
如今的她,看起来就如同普通人一样,不对,是比普通人看起来还柔弱。
这份弱还不是装的,而是自然而然透露出来的,就像重病未愈,命不久矣。
不得不说,他也从某种角度误打误撞的看出了真相。
南珧丝毫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只在乎侏儒的归属权。
她决定看在灵力的份上,对他多一点耐心。
“你要和我抢妖?”南珧再次问道。
陆聿却没有回答,而是身形一动,猛的伸出了手。
一记重拳伴随着拳风向南珧迎面而来。
“南小姐……”。
“夫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妇人猛的扑向了南珧。
她不能让儿子的生机有任何损失。
看着扑过来的席二夫人,陆聿眼神一敛,急忙收回了拳头。
突然间收回的灵力冲击着他的身体向后退去。
他身后的林子清和龙丹炽连忙扶住了他。
“老大……”。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对她动手?”席二夫人面带怒色的看向陆聿。
“夫人”,反应过来的席二叔来到了自家夫人的身边。
他看着陆聿,也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陆处”,席衍川来到南珧身前,再次将她挡在身后,他沉着脸看向不远处的陆聿,“陆处,你是对席家有什么不满吗?”
在席家就对他们的座上宾出手。
“你误会了”,陆聿平复着体内乱窜的灵力。
他也只是出手试探一下而已,哪怕席二夫人不出现,他也不会伤到南珧。
另一边,席二叔已经低声给席二夫人解释了这一行人的身份。
席二夫人看着陆聿,却面带怀疑,“既然都是妖局的同事,他为什么还要对南小姐出手?”
先不说南小姐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她的跃儿可怎么办。
就看南小姐,这么一副病弱的模样,仿佛风大一点都能把她吹飞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能对她出手。
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同事?”,陆聿忽略了席二夫人那谴责的眼神,直接提炼到了她话语中的重点。
什么同事?
谁和谁是同事?
他怀疑的看向席衍川身后的南珧。
“陆处,你不是还要看席跃的情况吗?”,席衍川抬手指了指楼上席跃所在的房间,“他就在楼上,我带你去吧”。
陆聿收回看向南珧的目光,抬脚跟着席衍川往楼上走去。
林子清和龙丹炽跟在他的身后。
席二夫人拉着南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没事吧,刚刚有没有被吓到?”
南珧迎着席二夫人关切的目光,摇了摇头。
她没想到她会在那种关头冲过来。
陆聿向她打来的拳头,看似凶狠用力,实则是向旁边偏了一寸的。
哪怕她不回手,只要不动都不会有事。
可是这个她清楚,席二夫人却不清楚,但她却冲了过来,只为护住她。
哪怕动机并不纯粹。
“您放心,我一定会救席跃的”。南珧难得开口保证。
“没关系,如果这件事很危险的话,我更希望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席二夫人看着南珧。
她自然想她的儿子能好起来。
可是刚刚自家老公已经给她说了。
这件事不是席跃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那么简单。
而是一个万年大妖对他的报复。
以灵魂为咒的报复。
只听个皮毛,她就能想象对方有多么凶狠。
要救席跃是多么的危险。
而南珧,看起来年龄又小,身体还不好。
她不能让这么一个病弱的姑娘为了她的儿子以身犯险,甚至于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席二夫人定了定心神,她拉住南珧透着凉意的手,“要不,你走吧,我喊阿川把你的报酬给你”。
至于危险的事,就让刚刚那个男人来吧。
动不动就挥拳的男人,想来面对大妖也是不虚的。
她很看好他。
南珧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时不时就会往楼上看一眼,眼中对她孩子的担忧焦虑藏也藏不住。
可是,她对她的担忧也是真心的。
她是真的在担心她为了救席跃而丧失了性命。
“你……”,南珧反手握住了女人微微颤抖的手,不太熟练的安慰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扔下我的妖的”。
所以,她是不会放弃救席跃的。
陆聿走下楼梯就听到了南珧的话。
不会扔下她的妖?
他嘴角抽了抽,这种安慰人的话也是别致。
“南小姐,你想要侏儒,可是侏儒已经死了”。
“可是,它的妖魂并没有散,不是么?陆处长”,南珧收回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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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着从楼梯下来的陆聿。
感谢他,出现的正是时候。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
陆聿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侏儒的妖魂确实没有散,不然也不会在这几人身上留下魂咒了。
可是,他的师父怎么会留下侏儒的魂。
陆聿心中心思百转,但面上却不露丝毫。
南珧也不在意,刚刚席衍川上去的时候就说了,让她放心,不会让人抢她的妖的。
不然,她也不会让他们上楼了。
不过……
南珧看了看几人。
席衍川被她特意叮嘱了,不要进房间。
陆聿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倒是他身后的林子清,双眼无神,一张脸雪白,额头还?着汗珠。
看来,被吓得不轻。
一个被剥去皮肤的人,全身都是粉嫩嫩的肌肉,你一进去他就转着眼珠看着你。
那场景……
林子清忍不住往门外奔了去。
不行,他实在忍不住了。
龙丹炽看了眼陆聿,跟着林子清跑了出去。
这里气息斑驳,怨气孽气煞气,还有浅浅的魔气,她可能不放任林子清一个人。
此刻老宅里的佣人都放假回家了,也没有人跟着林子清他们。
想来他们也不需要。
席衍川领着陆聿在沙发上坐下。
“陆处,请你一定要帮帮我的儿子”,席二叔看着陆聿,眼中满是恳求。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还正当青春年少。
陆聿摸了摸手腕上的金属表盘,沉吟了片刻,他看向一旁坐着低着头的南珧,“南小姐,不知道你怎么看?”
“啊?”南珧抬起头来,强睁着眼睛看着陆聿,“等明天它来了就知道了”。
还需要看什么看?
她此刻只想睡觉。
这就是重伤未愈被强行唤醒的后遗症。
身体为了减轻能量消耗,时时刻刻都会想要通过睡眠来修复她体内的重伤。
等她多捉几个妖,吸收他们的怨气孽气就好了。
南珧想到这里,强打起精神,“不如,我们今晚先休息,等明天晚上再说”。
不保存能量怎么捉妖。
灵挽不是说了,睡眠对于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他们通常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么。
怎么大晚上了,他们一个二个都还不睡?
“南小姐,我那里还有几个人……就是席跃的那几个同学,你可不可以帮帮他们……”。
想到属下一直反应的,那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声音,陆聿捏了捏眉头。
那啥,虽然不需要他亲自守着,但底下的人抱怨多了,也是一件烦恼的事。
那几个人明明都绷到极致了,甚至都快失智了,在酷刑开始时,却依旧精神十足。
连麻药镇痛都对他们没用。
“不去”
“没时间”
“没心情”
南珧快速打断了陆聿的话,她此刻真的只想休息,“等明天晚上他们就好了”。
所以已经坚持了这么几天了,再坚持一天也没什么问题吧。
“有报酬”。
“不……”,南珧看着陆聿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东西,快速改了口。
5. 被算计了
“我是说,他们在哪里,我们快点去吧”。
早去早回,她也好休息。
南珧打起精神,跟在陆聿的身后,在席衍川的带领下走出了席家老宅。
席衍川本想开车送他们的,但是被陆聿拒绝了。
南珧也不在意,谁开车都是一样的。
她只需要休息就行。
林子清看着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睡觉的人,忍不住对龙丹炽低声道,“你说她真的行吗?”
连老大都没办法,她这样一个风一吹就倒下的人可以?
哦,她可能不是人。
龙丹炽抬眸看了一下闭着眼睛睡觉的人,没有回答林子清的问题。
传说有种花妖,她们天生就具有治愈能力,甚至达到了医白骨活死人的地步。
也许她是?
“你说她是人还是妖”,林子清看龙丹炽没有回答,便又换了个问题继续问。
他现在必须找点话来聊,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脑中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席跃的模样。
就忍不住想吐。
果然,他们不让他去看守那几个人是对的,他就不该去凑那个热闹的。
“你觉得呢?”轻柔的女声响起。
“是妖吧”。
林子清此刻用他浆糊般的脑子思考了下,“可是妖怎么会没有妖气呢?”
龙丹炽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
“啪”,的一声,
林子清疼得直咧嘴,他一抬头就看到南珧正看着他。
背后议论被当事人抓包了。
不,也不是背后议论,是趁人家睡着了当面谈论。
这简直是……
林子清的脸色顿时绯红,“对,对不起”。
“没关系”,南珧微微一笑,她张开手指,一枚黑漆漆的圆圆的丹药出现在她的掌心,“敛息丹,你要么?”
“哦,对,你是人修,不需要”,看着林子清呆愣的模样,南珧将手换了一个方向,圆圆的丹药就出现在了龙丹炽的眼前。
敛息丹,可以收敛妖气。
服用了此丹,周身的气息就如同普通人一样。
修仙时代,妖族为了在人间行走,不被修士发现,便服用此丹。
只是到现在末法时代,此丹已近乎绝迹。
上一次,她在拍卖会见到的那颗拍卖了多少钱来着,好像是一亿美金吧。
龙丹炽面无表情的想着。
好像那颗还没有这颗品级高。
也不知道这颗她要多少钱。
龙丹炽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手,她觉得那个价格她可能给不起。
“很便宜的”,看出她眼底的心动,南珧加大了推销力度,“就两枚这样的灵石就可以了”。
南珧拿出陆聿给她的灵石,比划给龙丹炽看。
万年妖修,想来是有很多这样的灵石的。
龙丹炽看着南珧手中那枚灵力充沛,隐隐有着流光溢动的石头。
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她要是有这样的石头,她还在这里?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末法时代,这样灵力充沛的灵石都是无价之宝。
也就他们老大能拿出来。
不过,老大怎么会把这样珍贵的灵石给她?
那几个人其实今天处不处理也没关系吧。
嗯,又是一个贫穷人士。
南珧看懂了龙丹炽的动作,她惋惜的把敛息丹收了起来。
看来,用丹换灵石的道路是行不通的。
除非和陆聿交换。
可是,他是人,又不需要这个。
南珧一边思索,一边熟练的从兜里掏出聚灵丹放进嘴里。
纯粹的灵力的味道,清甜的薄荷味,让车里的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连陆聿都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
林子清:“你,你这又是什么?”
“聚灵丹”,南珧随口回到。
最不值钱的丹药。
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含有少量的灵力。
不过现在对于她来说,聊胜于无吧。
“聚灵丹?”
千金不换的聚灵丹?
林子清看着南珧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的丹药,瞪大了眼睛。
“嗯,你要来一颗吗?”南珧大方的递了一颗给他。
反正也不值钱,她还有很多。
“呃……”,林子清咽了咽口水。
他想吃啊,但是……
“你知不知道,它值多少钱?”林子清比划了一下,“比你刚刚那颗敛息丹更值钱”。
毕竟现在修士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厌恶妖族了。
善良的妖也是可以在人间行走的,有的甚至可以到部门做事,端国家饭碗,比如他们局里的妖。
所以大多数妖族都不追求收敛气息了。
但是聚灵丹不一样。
人族妖族都想要。
“啊,是么?”,南珧盯着手中的丹药,所以她刚刚是磕下了多少灵石呢?
“你要吗?”,南珧看着林子清,把手中的丹药往他面前递了递,“只要两颗灵石”。
林子清的嘴角抽了抽。
他撇了眼龙丹炽。
连万年妖修都拿不出两颗灵石,他区区一个人类修士还能拿出来。
南小姐是对他的财力有什么误解吗?
“嘁,你以为灵石是大路上的石头,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一旁的龙丹炽忍不住出口说道,“还要两颗,你怎么不去抢?”
“两颗都需要抢么?”南珧看着龙丹炽,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一个人族修士都能随随便便拿出灵石请她办事,她一个万年妖修竟然没有灵石。
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况且,她已经看在末法时代,灵力稀少的份上,少收了很多了。
要是以前,两颗灵石掉地上,她捡都懒得捡的。
也是现在,她重伤未愈,灵石被她消耗完了,不然她才不稀罕那两颗灵石呢。
南珧收起丹药,再次闭上了眼睛。
龙丹炽被南珧眼中的嫌弃气得不轻,也闭上了眼睛。
她虽然是万年妖修,但一直没有出世,一出世就是末法时代了。
她哪来的灵石。
车里再次恢复到了安静的状态。
林子清看了看龙丹炽,又看了看南珧,身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要轻易开口。
于是他便也安静了下来。
他直视着前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该想的事。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一行人刚刚下车,一道粗壮的闪电伴随着一声响雷在不远处的天际炸开,照亮了整个天空。
一团乌云在上方迅速凝聚。
“要下雨了?”林子清疑惑的看着天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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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预报不是说最近没雨吗?”
陆聿偏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带着南珧往妖局的特殊病房走去。
南珧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淡淡的血腥味,蹙了蹙眉,面色带上了几分凝重。
她回首望了一眼天边。
那团乌云已经散开了。
病房里,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席跃的几个同学并排躺着,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哭嚎着。
南珧皱了皱眉,抬手挥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一股花香弥漫开来。
她仔细看了看几人。
他们身边没有魔气萦绕。
大概因为这里是特殊病房可以隔绝那些气息的原因?
南珧没有深想。
她手指轻轻一弹,几抹灵光涌进几人的身体。
哭喊声顿时停了下来。
南珧却苍白着脸,差点站不住脚步。
她连忙掏出一把聚灵丹塞进了嘴里,这才稳住虚浮的脚步。
只是脸色却依旧苍白。
体内筋脉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看来得尽快找地方炼化灵石才行。
南珧皱着眉头。
“要不要去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陆聿伸手想要扶住她。
南珧摆了摆手,“我先去休息一下”。
她知道陆聿等会儿可能会审问这几个学生,于是强打起精神跟着他到了旁边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她就找地方坐了下来。
将灵石放在手心,闭上了眼睛。
陆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默默将几块聚灵石摆放在了她的四周。
顿时巨大的灵气涌来,萦绕在南珧身边。
陆聿见状,这才退出房间。
他刚把门关上,门外的林子清和龙丹炽就走了过来。
“老大”。
“守住,不许任何人来打扰”。陆聿扔下这一句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在那个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需要问问这几个学生。
南珧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微亮,天边露出了橘色的光芒。
看来今天是个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日子。
南珧想着。
她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那几块已经废掉的聚灵石,随手收了起来。
“你醒了?”一推开门,门外坐着的陆聿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南珧,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到底是比昨天那白中带青,仿若死气覆面的神色要好多了。
陆聿揉了揉眉头,最近局里忙,他连着出差,加班,熬了好几个通宵,此刻脑子涨的疼。
南珧见状,素手轻抬,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
一股带着薄荷味的花香扑面而来。
那涨得发疼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浑身熬夜过后的疲惫感也消失了。
嗯,他觉得他还可以再连续战斗几个通宵。
“谢谢”,陆聿抬手在脸上摸了摸。
果然,皮肤都光滑了呢。
感谢啊,他帅气的容颜终究是保住了。
“不客气”,南珧晃了晃手中的几块已经失去了灵光的石头,说道,“谢礼”。
他给她使用聚灵石吸收灵气,助她炼化灵石,恢复灵力。
她送他一阵薄荷香提神醒脑恢复体力,算起来,还是她赚了。
不过……
她觉得她被算计了。
6. 薄荷花妖?
南珧看着面前的男人。
西服马甲早已被他脱了下来,衬衫的袖口向上挽着,露出了精壮的手臂,倒是多了一丝武人的气息。
大概是熬了一个通宵的缘由,原本平整的衬衫添了几丝褶皱,看起来并不邋遢,反而有着几分浪荡不羁的模样。
尤其是搭配着他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
这份风流更是突出了几分,看起来倒不像是妖局的处长。
是一位风流多情的公子哥。
“南小姐?”。低沉的嗓音响起,陆聿看着南珧,眼眸深邃,让人一看就想陷进去。
南珧面无表情的转开了视线。
这人不会修的狐狸精的合欢道吧。
看谁都这么多情。
“鄙人确实有几分姿色,南小姐也不必如此迷恋吧”,陆聿继续说着。
南珧抿了抿嘴,却不打算跟着他的节奏去,“陆处,这明明是一件小事,你为什么会请我来?”
还拿出了珍贵的上品灵石。
当然,要不是他的灵石她也不会冲昏了脑袋应下了这件事。
他一身灵力,这么纯粹。
没道理这么简单的事他做不到。
“大概是我们妖局没有治愈的人才吧”,陆聿看着南珧,叹了口气,“唉,养了一群白吃干饭的人”。
那一群所谓的白吃干饭的人正在远远的望着他们。
南珧沉默着。
其实陆聿也不算说谎,他的灵力太过霸道,确实没有治愈的能力。
南珧看了一眼不想说实话的陆聿,也没再追究他请她来的目的。
至少那颗灵石确实让她恢复了很多。
虽然体内灵力还是处于干涸状态,但筋脉已经得到了舒缓,疼痛也不是那么剧烈了。
接下来如果不大量使用灵力,想来问题也不大。
陆聿送南珧回到席家便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守在席家,等着侏儒的妖魂过来。
他把龙丹炽留在了席家。
“老大,接下来去哪?”。
林子清自觉的充当着陆聿的司机。
陆聿捏了捏眉头,“南珧的灵力源化验出来了吗?”
他花费重金邀请南珧去治愈那几个学生。
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为他们止血止痛。
而是为了查探她的来历。
“出来了,她的灵力源……”,林子清顿了顿,他看了看陆聿,斟酌着说道,“她的灵力源和老大你的同出一脉”。
同出一脉都是说轻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如果用人类DNA基因检测来说,两个人的灵力相似度大概属于同卵双胞胎。
“同出一脉?”陆聿看着林子清,确认他说的是事。
“不过,也有些微的差别,她的灵力里还含有一种独特的属于草木的生机”。
“草木的生机”。陆聿的手轻轻扣了扣。
这是他思考时的动作。
他想到房间里的那阵薄荷味以及早上的那阵薄荷味的清香。
难道她是薄荷妖?
可是,席跃房间里为什么是花香。
“薄荷会开花吗?”
“会吧”,林子清不确定的说着。
这几年恶妖在人间作乱,他们妖局一天忙的脚不沾地,谁会去观察这种植物会不会开花呢。
“薄荷花是什么味道?”陆聿继续问着。
“不知道”,林子清摇了摇头。
“老大,你是怀疑南小姐是薄荷妖?”林子清捂着嘴,放低了声音,好似隔墙有耳,生怕再被抓包。
陆聿无语的看着他偷感十足的模样,“你身上有监听器还是她有千里耳?”
声音正常点是怕被听到了吗。
“啊,南小姐有千里耳吗?”林子清瞪大了眼睛,“薄荷妖还有千里耳?”
怎么办?
不会又被听到了吧。
陆聿捂了捂额头,“算了,我建议你今晚多吃点猪头”。
补补脑子。
“再吃点猪耳朵”。
毕竟都说吃哪补哪。
夜晚很快来临。
层层的乌云倾压在席家祖宅的上方。
整个祖宅陷入了静谧中。
黑暗,又无声。
忽然狂风骤起,浓烈的血腥味席卷而来。
一双绿油油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床上的男子。
尖锐的鸣叫响彻天际,震人心神。
仇恨,怒火喷涌而来。
被笼罩在黑雾中,像狐狸一样的身形敏捷的跳上了男子床。
向他伸出了爪子。
“你要是真的按下去,杀了他,你千年的道行就毁了”,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侏儒转头,警惕的看向房间里的一行人。
只见房间正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裙的女子,她正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她修长的手指。
洁白的脖颈微微弯下,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千年修行不易,何必自毁道行呢?”,南珧抬头看向侏儒,一双清凌凌的目光仿佛能直射入心,“你说呢,侏儒”。
侏儒没有说话,他环顾着四周。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身上有着刺眼的金光。
窗边,一位身着红裙的女子也正紧紧的盯着他。
蠪姪,万年妖修。
侏儒收回了目光。
看来,他是被包围了。
他往床上缩了缩,更加贴近了男子几分。
侏儒直直的看着南珧。
“你是何人?”粗犷又低沉的男声响起。
“救你之人”,南珧看着侏儒在黑雾中隐隐约约扭曲的魂魄。
只有那一双绿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哈哈哈哈,你如何救我?”侏儒紧紧的盯着南珧,“我已经死了,死在那个山顶”。
想到这里,侏儒加大了力度。
若不是他们。
他怎会惨死。
还有他的孩儿。
绿色的眸子渐渐弥漫上了红色的光芒。
“不好,他要入魔了”,窗旁的龙丹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紧的盯着侏儒。
尖利的叫声响起。
黑雾如同漩涡一般拔地而起。
狂风骤起。
整个房间摇摇晃晃的摆动了起来。
红色的血气弥漫,他们眼前笼上了一层血雾色的浓雾,渐渐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耳边凄厉的尖鸣音,一声响过一声。
有稚嫩的童音。
有哀婉的女子音。
还有……
红色的血雾化作利刃直直的朝他们射去。
“小心”,一道灵光袭来,满屋的利刃顿住,回转,又出其不意的朝南珧射去。
这是柿子挑软的捏?
南珧挑了挑眉,身形不动,素手轻挥,利刃就这么朝侏儒回转了过去。
陆聿挑了挑眉,眼中有着几分意外,他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他看向被利刃射中的侏儒,手掌一翻。
一道灵光直射入他的脑门。
“啊……”,随着一声尖叫。
血雾散去,尖鸣音也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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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来。
侏儒卧在床头,爪子紧紧的按住席跃的脖子,“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他”。
“你不会杀他的”,南珧依旧坐在沙发上,语气中却满是笃定。
侏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心虚。
她怎么知道?
“杀了他,又怎么完成起死回生之术呢”。
听到她提到起死回生,侏儒的手紧了紧,他警惕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南珧抬头看着黑雾中的侏儒,他的身形越来越淡泊,看起来似乎快要消散了一样。
“千年前,传闻有一种秘术,可令人起死回生”。
施术者,炼化自身血气,以灵魂也为咒,刻于被施咒者的魂骨。
让被施咒者在清醒中反复经历极致的疼痛。
再以绝望和恐惧摧毁其心智。
最后在身心俱疲,灵魂虚弱之际,将想救之人的心头血滴入其魂骨,融化其灵魂。
死去之人就能借用他人之躯活下来。
并且还能保留下自身的灵力。
不过此法过于狠毒,最后被修仙界禁止销毁了。
南珧看着侏儒,“你是从何处得来此法的?”
被说破目的的侏儒也不再伪装,他将爪子从席跃的脖子上放了下来,屈身盘坐在他的身边。
“你是怎么识破的?”侏儒看着南珧。
南珧素手一翻,一张黄符出现在她的掌心,“大概是从发现它开始怀疑的吧”。
最易摧毁心智的不是疼痛,而是身处于无声无息的房间。
幽禁符就有此效。
后来,就是魅魔。
城阳大师说错了,魅魔不是为了让席跃入魔。
而是用心魔摧毁心智。
可惜它没达到效果。
“当然,这些都只是让我有所怀疑”,南珧看着侏儒,“毕竟你想报仇,用魂咒折磨他也就罢了,失智入魔委实多余”。
“最后让我肯定的就是你的灵力”。
“你在席跃身上留下的灵力”。
侏儒在席跃身上留下的灵力和那几个学生身上留下的灵力是不一样的。
那几个人的灵力只能让他们保持清醒,感知痛苦。
而席跃身上的,除了保持清醒感知痛苦之外,那灵力还在拓宽他的经脉。
“大概是因为你想把这具身体改造得更好?”
拓宽了席跃的经脉,等所救之人继承这个身躯后也能更好的修练,更快的恢复侏儒血脉。
哪怕恢复不了,也能以人修的身份继续修练。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席跃才能在重重危机下坚持下来。
不然这一整套下来,大概不疯也得傻。
侏儒看着南珧,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你很聪明。我的确是要让我的孩儿借助他的身体复活”。
“可是,这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因为他们,我的孩儿,我的妻子才会被虐杀”。
如果不是他们,他的孩子,妻子都不会死,他们仍旧在深山里快乐的生活着。
可就是他们,他们打破了他幸福的生活。
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们难道不应该偿命吗?”侏儒恶狠狠的盯着席跃。
眼中有怒,有怨,有恨,也有后悔。
那一天,他和孩子在丛林里玩耍。
他们发现了被狼群困在帐篷里的几人。
他本想带着孩子离开,不理会这件事。
毕竟作为不被天道喜爱的妖兽,若是随意插手他人命运,一不小心是会被天罚的。
可是他的孩子。
7. 演戏
一个刚满一周岁,圆滚滚毛茸茸的一团小崽子,卖着萌央求他去救救他们。
他忍不住心软同意了。
他让孩子自己回家,他则护送他们下山。
可是,他没想到,等他送他们下山后,回来看到的却是孩子,妻子被剥皮抽筋后的残缺的躯体。
“你知道,我们侏儒一族,历来有三条命”,侏儒看着南珧,“可是我的妻子,孩子却没等到我”。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一离开,就有人对他的妻子、孩子下手了。
还让他们生生受了三次剥皮抽筋的痛苦。
“可是,那天上山的只有他们”,侏儒一爪子拍在席跃的脑袋边。
他倒是想拍在他的脑袋上,可是这具身体还有用。
他不能让这具身体有任何的损失。
“你们说,他们该不该偿命”。侏儒看着屋里的三人,厉声问道。
屋内陷入了沉默。
南珧看着陆聿,好像据说,是他们妖局的人杀害的吧。
陆聿:“不是他们杀害的”。
侏儒看着站在门边的陆聿,冷笑了声,“我当然知道不是他们亲手杀害的”。
他们不过是几个凡人,怎么可能杀得了妖修。
“可是,那人是他们带上来的”。
“有没有可能是那人带着他们上去的呢?”南珧看着侏儒。
“什么意思?”侏儒转头看向南珧。
“意思就是有没有可能,这就是一个局,针对你们的局”。
“或许你和你的妻子孩子早就暴露了位置,所以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不可能”,他们一直生活在深山,从没出来过,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他们的位置。
“那你找到杀他们的那个人了吗?”南珧接着问。
侏儒沉默着,若是找到了,他也不会在这里了。
“行吧,我告诉你是谁”,南珧指了指聿,“他的人”。
陆聿看着南珧,面无表情。
龙丹炽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珧,她竟然这样就把老大卖了。
侏儒继续沉默着。
“怎么,不相信呀?”南珧掏出刚买的手机,打开玄网怼到了侏儒的面前,“你看这个帖子,上面都写清楚了,就是妖局的人做的”。
所以,妖局的人在这里,你去报仇吧。
看明白了她眼中明晃晃的传达出来的意思。
让侏儒也忍不住无语了。
“行了,戏到这里就收尾了”,南珧把手机一收,再度坐回沙发上,脸上也恢复了冷冽,“再演下去就不好接了”。
“你想办什么就快点办吧,再拖下去,天就该亮了”。南珧漫不经心的说着。
侏儒眼眸微缩。
龙丹炽听得一脸的疑惑。
唯有陆聿依旧保持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
侏儒看了几眼坐在沙发上的南珧,看她丝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侏儒的灵魂已经淡得快要消失了。
南珧和陆聿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丝毫动作。
“哈哈哈哈,我就要成功了”,侏儒仰天长笑。
他的确是要借用席跃的身体施起死回生之术,但所救之人却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自己。
“啊……”,一声尖叫响起,侏儒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席跃,又看了看自己爪子。
他怎么,怎么进不去他的身体。
“唉,都说了让你要快点,快点,看吧,这下复活不了了吧”,南珧双手一摊,看着侏儒叹了一口气。
满满的惋惜。
如果不忽略她眸中的冷意的话。
“是你,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侏儒恶狠狠的看着南珧,猛得向她扑了过来。
只是,他为什么动不了了?
他看着无论自己怎么扑,怎么动都无法离开床的妖魂,眼中盛满了愤怒。
“你做了什么?”
“唉……”,南珧摇了摇头,“你不应该问我做了什么,而要问你做了什么”。
她看着侏儒,笑得恶劣。
素手轻轻一翻,床上的席跃瞬间就消失了,一把玉制白伞轻轻漂浮了起来。
玉伞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线,和侏儒紧密相连。
“你,你……”,感受着灵魂被慢慢吸入伞中,侏儒眼中满是恐惧。
“看嘛,你这个眼神才对”,南珧看着侏儒的眼睛,“下次编故事的时候,记得收一收你眼中的得意”。
南珧不愿再多说,她冷下了面孔,轻唤了声,“小妖”。
玉伞顿时快速旋转起来。
黑雾弥漫,一股煞气冲天而出。
“啪”的一声,龙丹炽变回原型,掉在了地上。
而侏儒随着一声惨叫,也消失在了房间里。
玉伞再次回到南珧的手中,她看着伞上那只在刀山里翻滚的侏儒,眼中皆是冷意。
收起伞,南珧看着角落里长得像狐狸,但却有九个脑袋,九只尾巴的毛绒绒。
想到在车上她嘲讽她抢灵石的模样。
南珧故意凑近了她,叹息的说道,“哎呀,抱歉,忘记你也在这里了”。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弱。
南珧摊了摊手。
又穷又弱。
南珧没有说出来,但眼神却明晃晃的表现出来了。
“你,你……”,龙丹炽看着她眼中的笑,气得就想蹦起来给她一爪。
只是,腿还是软的。
算了,先放她一马。
龙丹炽闭上了眼睛,调整着内息。
南珧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陆聿,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点”。
陆聿挑了挑眉。
她是在挑逗他?
有趣。
陆聿走近沙发。
南珧凑到他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
一股灵力顺着她的呼吸进入身体,体内那暴躁的能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就看到陆聿猛的往后一退,“南小姐,虽然我长得好看,但你也不用这样吧”。
“女孩子,太过主动不好?”
他在说什么东西?
难道补充灵力还要分男女?
南珧迷茫的看着他。
哦,可能她今天吸的灵力有点多,那下次她吸少一点。
南珧看了看陆聿,可持续发展,她懂。
南珧眼睛一闭,倒在了沙发上。
“诶?”陆聿看着南珧就这么倒下了,他连忙伸手去扶住她,“你没事吧?”
“晕了?”调整好的龙丹炽恢复人形走了过来。
她还笑她弱,结果自己晕倒了。
陆聿将手指放在南珧鼻子下。
呼吸平缓有节奏。
“好像睡着了”,陆聿不确定的说着。
龙丹炽:……
“老大,她怎么知道侏儒想要复活的是他自己呢?”龙丹炽疑惑的看着陆聿。
“这很简单呀,他明明知道他妻子孩子不是你们杀的,他却紧追着你们不放,不去找真正的凶手”。
第二天一早,南珧一睁开眼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他看着一解除诅咒就变得活波开朗热情的席跃,主动为他解答疑问。
换个角度,若是她被灭门了,她上天入地都要找出那个凶手。
杀他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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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珧:“他愤怒的太过表面,表演的痕迹太过严重”。
越生气面上越平静,越平静动作越狠戾。
哪像他话那么多。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那个幻境”。
他把他妻子孩子绝望的尖叫哭泣声制作成了攻击人的武器。
真正爱的话哪舍得这样。
况且,他说他的妻子孩子没有等到他就失去了三条命。
可是如果没有等到他,那声音是哪儿来的呢,还有幻境中被炼化的妖和妖魄。
想到这里,南珧不愿再多说。
只是,到底是谁告诉侏儒这个办法的呢?
他为什么又要经历九死一生就为了重新换个凡人的躯体呢?
南珧看着席跃。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那仿若妖将他扒了皮重新研究一下的眼神,让席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饭好了,快来吃”。席二夫人热情的声音拯救了席跃。
他连忙起身往餐桌跑去。
“珧珧,快来吃饭”。席二夫人面带笑意的看着南珧。
这可是她儿子,不,是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她都不能想象失去了儿子,她该怎么活。
今天一早,她听说南珧昨听忙了一晚上,饭都没有吃就睡着了,她立马让席二叔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厨师佣人都放假了还没回来,你先将就着吃”,席二夫人拉着南珧在餐桌上坐下,“不好吃的话,就让他再学习学习,重新做”。
小姑娘这么瘦弱,可得多吃点好的,补补。
当然,她也没放过龙丹炽,“龙小姐,你也坐下吃点,尝尝看”。
南珧看着如此热情的席二夫人,僵直着身子坐在了餐桌上。
她想说她不用吃饭的。
可面对烈火般的热情,那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席二夫人将注意力放在龙丹炽的身上,她连忙出声帮忙,“对呀,龙小姐,快坐下来尝尝”。
她起身一把拉住龙丹炽,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坐在了席二夫人的身旁。
她自己则顺势转身去了另一个座位坐下。
远离席二夫人的座位。
“我……”,我不用吃饭。
“夫人,大概龙小姐是不好意思,害羞”,南珧打断了龙丹炽拒绝的话,对着席二夫人柔柔的说道,“还得麻烦您多照顾照顾她了”。
龙丹炽瞪大了眼睛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南珧。
她,害羞?
这是什么阴间笑话。
“放心放心”,席二夫人笑吟吟地一把拉住了龙丹炽的手,“龙小姐,别客气,多吃点,我家先生做饭还是可以的”。
一边说一边用公筷给她夹着菜。
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菜,龙丹炽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夫人,够了,不用夹了”。
“不行,你得多吃点,太瘦了”。席二夫人筷子不停。
龙丹炽低头看了看自己凹凸有致的身姿。
这,是太瘦了?
看着席二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龙丹炽的身上,南珧松了一大口气。
这种热情她真是吃不消。
陆聿看着南珧悄悄吐气的模样,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一顿不算早餐的早餐这样过去了。
龙丹炽全程木着脸,埋头苦吃,直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被热情的席二夫人放过。
一被放过,她就立马起身离开了餐桌,离开之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南珧一眼。
就是她,推她出来顶锅。
龙丹炽揉了揉胀起来的小肚肚。
不过不得不说,席先生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8. 雾隐山
席二夫人:“南小姐,我家席跃他,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你把手伸出来”。南珧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席跃
她将手指搭在席跃的手腕上,分出一丝灵力仔细查探着。
半晌,她才放下手指。
“嗯,他是有一些问题”,南珧开口说道。
“什么问题?”还不待南珧说完,席二夫人就急切的问着。
连席二叔和席衍川也看了过来。
“他的经脉和平常人不一样了”,南珧看着席跃,“我建议你们给他找个师傅,入玄门”。
侏儒在他体内留下了大量的灵力,这些灵力在不停的冲刷他的经脉。
使他的经脉变得更强韧,更宽大。
换而言之,他以后修练会更容易,甚至可能唤醒侏儒的血脉。
但是,他的体质也容易招到不好的东西觊觎。
这是一个改善得很完美的后天炉鼎。
“最好找一个靠谱的大门派”,不容易走歪还能更好的护住他。
“拜师后,你先去山上住几年,等有自保能力了再下山入世”。
“切记,你的体质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让人随意接近触摸你的身体”。
有些道法高深的一触碰到就能知道他的体质。
“啊?”席跃看着南珧,一脸的呆滞。
听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那他跟着你可以吗?我们相信你的能力”,席二夫人热切的看着南珧。
拜师嘛,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能力又强。
绝对能护住席跃。
南珧摇了摇头,“我不收徒”。
没教过徒弟,也教不来。
而且,她在人间界也不能久待。
等收完恶妖后,她就要回到虚无境去。
南珧交代一番便离开了席家。
得知她没有住处,席家热情的挽留她住下,不过被她拒绝了。
席衍川:“我在云景台有一处房产,装修什么的都弄好了的,要不你去那里住”。
“不用了,谢谢”,南珧婉拒。
她在人间界都不能久待,要房产做什么。
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南珧拿着席衍川给的卡就离开了。
南珧拿着卡就进了商场。
一通购物下来来,她看着身上月白色的旗袍,同色系的珍珠小高跟,摸了摸刚刚找托尼挽上的低垂小发髻。
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大,老大”,林子清一声惊呼,扯着陆聿往车外看去,“你看那是不是南小姐”。
“好美”,不愧是能撑起贞子装扮女人。
林子清赞叹着。
陆聿看过去。
入目就是那纤细白嫩的手臂,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一样。
一身旗袍,衬得她的身姿更是柔弱曼妙。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就向她走了过去。
两人说说笑笑。
陆聿见状收回了目光,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就像离弦的剑一样飞了出去。
南珧似有所感,朝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在闹市如此开车,也太没安全意识了”,男人顺着南珧的目光望去,口中满是责备。
唉,现在的人啊,出了这么多的安全事故,一天都不把安全放心上。
“这位小姐,不知道我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男人收回目光继续说服南珧。
“不了,谢谢”,南珧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会唱歌,也不会演戏,不混娱乐圈”。
峨眉轻蹙,水眸微潋,仿若遇到什么天大的烦恼一般。
看得人恨不得只身上阵,只想为她解忧。
男人见状,眼中瞬间爆发出更为热切的光芒。
“这些都不需要你会,凭你这颜值,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什么叫当个花瓶都能红。
说的就是这种。
南珧沉默不语。
男人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递给南珧,“你放心我不是骗子”。
“许樾,你知道吧,天才音乐人,你看这是他的照片,我是他的经纪人”。
南珧低头看去。
她看着照片上那个身着蓝色衬衫,看起来腼腆又害羞的少年。
哦,海豚妖。
嗯,确实适合唱歌。
“还有这个,金奖影帝莫子期,迷倒万千少女,我也是他的经纪人”。
南珧看着照片上眉眼微挑,看起来多情魅惑的男人。
嗯,狐狸精。
修了合欢道的男狐狸精。
如果连万千少女都迷惑不了,他那个道大概也可以不修了。
“还有这个,清纯佳人白可可”。
白茶花妖。
“大气艳丽的,俗称人间富贵花的沐聃”。
嗯,牡丹花妖。
“还有……“。
南珧:……
南珧:“他们都是你手下的艺人?”
“是啊,你看是不是都混得很好”,男人骄傲的说着,“你放心,如果你签了我,不出一年,我绝对把你捧得人尽皆知,火得家喻户晓”。
南珧看着眼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
他是不是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妖窝了。
南珧将一张纸条递给男子,上面写着她才办下来不久的电话号码。
“如果你某一天遇到了不可说事件,需要帮忙,你就打这个电话”。
南珧说完便离开了。
“诶,诶?”男人拿着电话号码看着南珧离开的身影。
他想要追上去,却奇奇怪怪的好似看不清她身处何方一样。
不一会儿她就消失在了人海。
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电话号码,本想扔掉,但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雾隐山
南珧撑着白玉伞,缓缓行走在山林间。
四周,树木遮天蔽日,野草杂生。
静谧是静谧,却又哪有席跃所说的那般人间仙境。
果然他们是入了幻境了。
南珧跃上一棵古树,寻了个枝头坐了下来。
“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一条通体通红的大蟒出现在了南珧的面前。
他直起脖子,朝南珧拜了拜,口吐人言“大人”。
“你认得我?”南珧偏头看着蛇妖。
蛇妖摇了摇头,他看了眼南珧手中的白玉伞,低下了头,“是您这把伞”。
这把伞散发着巨大的龙威,令他不敢直视。
他的老祖曾言,若是又朝一日碰到一个喜白裙,手撑龙骨制成的白玉伞的女子。
必定要毕恭毕敬,以她为主。
南珧仔细打量着树下的蛇妖,只见他通体赤红,额间隐有一金色花纹,两翼有着反骨。
好像多年前她似乎也遇到过这么一条蛇妖来着。
那时她初生灵智不久,又不喜久待虚无境,于是她想法蒙蔽天道,离开了虚无。
后来遇到什么来着,年代太过久远,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自己好像随手在一个修士手中救下了一条小红蛇。
只因为他额间的花纹比较好看。
南珧没有过多回想太过久远的事,她询问着,“你知道侏儒吗?”
蛇妖点了点头,“大概是三年前吧,有一个黑衣人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南珧:“你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蛇妖摇了摇头,万年妖兽的威压太过恐怖,他们这些普通的妖哪敢接近。
山中的妖在侏儒到来之时便纷纷逃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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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例外。
南珧,“那你知道侏儒被害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蛇妖继续摇头。
他哪敢接近看。
不过……
“那天的惨叫响遍了整座山林”,蛇妖想了想说道,“那个黑衣人也来了”。
这也是他在对面山头无意间撞见的。
“你知道侏儒的洞穴在哪吗?”
“知道大概的位置,没进过”,蛇妖说道,“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我带您去”。
南珧动了动脚尖,刚准备从树上下来。
一股熟悉的味道就从不远处传来。
“有人来了”,南珧看着远处,“你先走吧”。
蛇妖听到点了点头,便动动身子,隐入草丛中,离开了。
“哟,陆处,您来了”,南珧看着树下身着白色体桖,同款运动裤运动鞋,背着硕大的登山包,一副登山旅游的普通人模样的陆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哎呀,她的灵力源又来了。
南珧跳下树枝,凑近他,狠狠吸了一口气。
有免费的灵力补充的日子就是舒服。
陆聿看着凑近来的南珧,不着痕迹的往一旁退了退。
这个女人,怎么每次都往他身边凑。
“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不久前还在商场,此刻却来到了这里。
嗯,旗袍赔小高跟,爬了一路山,还纤尘不染,头发纹丝不动。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是人。
陆聿皱着眉头。
她究竟知不知道,虽然现在玄门大多数人对妖修比以往要宽容,但还是有少数人容不下妖修,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南珧看着陆聿后退远离的模样,在心里哼了声。
小气鬼。
不就是吸了他点灵力么。
等她筋脉修复好了,她自己就能修练灵力了。
陆聿:“南小姐,查案好像是我们妖局的事吧?”
陆聿:“你一个三无妖来干什么?”
三无:无身份证,无居住证,无工作证。
俗称三无。
南珧:“……闲的……”。
“既然如此,那陆处您好好查,我就不打扰了”,南珧转身就离开。
要不是她觉得侏儒这个事有点蹊跷,可能和其他恶妖有所联系,不然她跑这里来干嘛。
去别的地方找找妖,补充补充能量,不好么。
南珧转身就准备下山。
这两天她体内灵力也充足,也不需要跟着陆聿。
等过两天灵力不足了,她再来寻他便是。
“等一下”,陆聿看着就这样准备下山的南珧,捏了捏眉头,“你……”。
“算了,你跟着一起去吧”。
陆聿本想让她乔装一番再下山。
不过想想又算了。
还不如跟着他一起,遇到什么事,他还可以护佑一二。
就当感谢她在侏儒事件上的帮忙。
南珧转头看着陆聿,“你让我去我就去?”
她抬了抬手,“报酬”。
陆聿看着伸到他面前修长洁白的手,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保护她,她还跟他要报酬。
看着陆聿那略显难看的脸色,南珧转换了策略,收回了手,“好吧,看在陆处极力邀请的份上,我同你一起去就行了”。
“唉,只要对陆处有帮助,我辛苦点也没什么”,南珧垂着眸子,揉了揉手腕。
陆聿:……
辛苦了不应该是捶捶肩膀捏捏腿之类的吗,揉个手腕是辛苦到哪儿了?
陆聿转身就走。
报酬是没有的。
灵石是不可能给的。
但是……
9. 大战侏儒妖骨
“侏儒的洞穴里说可能有你想要的灵石,去晚了可就被别人抢先了”。
原本南珧还在默默反思为什么灵挽说的人间最吃香的是白莲花绿茶女的人设,此刻在她这里却不管用了的时候,就听到了陆聿的话。
她连忙跟了上去。
大概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她看了陆聿一眼,默默想着。
“找人带路吧,不然得找到什么时候?”南珧开口。
关键是她的灵石不能被别人抢先了。
见陆聿没有说话,南珧就当他默认了。
连忙唤来了不远处的蛇妖。
蛇妖看了陆聿一眼,这也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它缩了缩脑袋,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就在前面了”,蛇妖遥遥的指着前方说道,“不远了”。
他不知道侏儒的地盘有没有设什么禁止。
所以这几天他也不敢贸然走近了。
突然,轰隆一声,一阵巨大的声响传来。
南珧和陆聿对视了一眼,立即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赶到侏儒的洞穴的时候。
只见洞穴已塌,徒留一些烟尘在空气中弥漫。
南珧连忙展开神识,向四周探寻。
却只见一个白发老人,口吐鲜血,倒在不远处。
“有人”,南珧连忙往那个方向走去。
陆聿跟了上去。
只见在那草丛中,一位老人倒在里面。
他身着青色道袍,银白的道髻此刻已经散乱。
身下一摊猩红的血液。
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陆聿瞳孔缩了缩。
这身道袍怎么这么熟悉。
他连忙上前去查看,等看清那人的面孔时,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师傅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深思,他为他输入灵力,护体疗伤。
“阿聿…”,老人慢慢的睁开眼,他伸手指了指洞穴,想说点什么,话未张口就晕死了过去。
“师傅”,陆聿抬手,想继续输入灵力。
可他的灵力太过纯粹,霸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太多。
南珧皱了皱眉。
她看着躺在地上青白着脸色,进气多过出气,仿若随时会驾鹤西去的老人。
他浑身的功德金光亮得快要闪瞎了眼。
南珧不适的眯了眯眸子。
她从兜里拿出一枚丹药塞到老人的嘴里。
运转灵力将它化开。
“他伤势太重了,我只能帮他保命,剩下的还需要慢慢休养”。
丹药一儒喉,老人的气息就平稳了下来,面色也好看了许多,不再是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陆聿感激的看着南珧,“谢谢”。
“不客气”,就当白拿灵力的报酬了。
南珧平稳着体内乱窜的能量,摸出一颗聚灵丹塞进嘴里。
自从上次林子清给她科普了各类丹药的价值后,她再也不是一把一把的吃了。
“大人……”,蛇妖从不远处游荡了过来,他伸着沾满灰尘的尾巴,用尾尖遥指了指侏儒的洞穴。
南珧看了眼陆聿和他师傅。
“你在这里守着他吧,我过去看看”。
虽然她的神识没感觉到附近还有人在。
但是万一伤了他师傅的人还没走远呢。
陆聿点了点头。
南珧跟着蛇妖走到了侏儒洞穴前。
此时整个洞都已经坍塌了。
“这里面有一处禁制,有很不好的气息”,蛇妖指着坍塌的洞穴说着。
他刚刚变小试着钻进去,可没想到刚进去不久就碰到了一层壁垒,那里渗出来的气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很暴躁。
南珧伸手覆盖在一块碎石上,推动灵力向洞穴深处探去。
只见得地穴中心,一大一小的两具妖骨正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南珧眉头一皱。
她示意蛇妖远离,手上的灵力一动,“咔嚓”一声,禁制破碎。
浓浓的黑气冲天而起。
地穴中心的妖骨像有了生命一般,睁开了眼眸。
红中带绿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南珧。
它们翻身一起,“轰隆”一声,瞬间冲破石墙跳了出来。
南珧手持白玉伞,眼眸渐渐变红,身上迸发出比妖骨还浓烈的煞气。
遮天蔽日。
吓得方圆百里的生物纷纷逃窜。
不远处的陆聿感受到这巨大的邪煞之气,连忙赶了过来。
一来就看到半空中南珧正和侏儒浓黑的妖骨对峙纠缠着。
打得不分上下。
“小心”,见得一只小侏儒之骨从南珧身后偷袭,陆聿连忙提醒。
他心神一动,一根长长的灵鞭出现在手中朝妖骨挥了过去。
看到陆聿缠住了小侏儒,南珧化伞为剑对着大妖骨刺了过去。
一声龙吟响起,强大的龙威伴随着巨大的能量击打在大的侏儒妖骨的身上。
一声刺耳的尖鸣,大侏儒的妖骨坠下地面。
“娘亲”,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
“啊……,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娘亲”。
“为什么?”
小侏儒的妖骨迸发出强大的怨气孽气。
伴随着它的叫声,浓烈的黑气瞬间向它涌去。
像旋风一般将它紧紧裹住。
巨大的吸力,差点将陆聿和南珧席卷进去。
他们连忙远离阵心,跳下了地面,仔细的观察着。
只见小侏儒的躯体不停的吸收着大量的煞气孽气,妖骨不断的碎裂重组,躯体不断的增大。
随着它躯体的增大,怨气和煞气也加剧了。
以小侏儒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
周围的草木慢慢枯萎。
地上的大侏儒仿若感受到自己孩子的痛苦,听到它的悲鸣声,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挣扎着身子要起来。
陆聿见状,连忙将灵鞭挥了过去,巨大的灵气镇压在大侏儒的妖骨上。
“轰隆”一声,一阵雷声传来。
“不好,它要渡雷劫了”。南珧看着小侏儒。
一旦让它吸收到雷霆之力,渡过雷劫,它就会成为被天地认可,不死不灭的旱魃。
具有侏儒血脉的旱魃,它的威力不可想象。
南珧皱着眉头。
这个狗天道,这会儿打什么雷,降什么劫。
眼看着雷劫即将降下,南珧拿着白玉伞再次迎了上去。
“小妖,去”,南珧打开白玉伞。
她翻动手掌,不停的传输着灵力渡给白玉伞。
玉伞增长变大,将小侏儒的妖骨笼罩在伞下,也将雷霆之力拦在了伞外。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南珧加大了力度催发玉伞。
她必须尽快将小侏儒收到镇妖狱里。
陆聿收服大妖骨后也迎了上来,他挥出灵鞭对抗着雷霆之力。
他的灵力太霸道,他不敢在此刻为南珧输送灵力。
只能帮助她减少灵力的消耗。
不用再管雷劫,南珧将注意力全力放在了收侏儒上。
在她的加持下,镇妖狱很快便将小侏儒收到了伞里。
松了一口气的南珧跌落空中,镇妖狱将另一具妖骨收回才变作伞回到了南珧手中。
“你还好吧?”陆聿来到南珧的身边。
还未来得及回答,“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南珧一头栽了下去。
栽下去时还在骂着狗天道。
今天她可亏大了。
灵石没找到不说,还被天道摆了这么一道,把灵力都耗光了。
等南珧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屋熟悉的白色。
妖局的特殊病房。
她又来了。
南珧动了动指尖。
试探着运转灵力,经脉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巨痛,体内能量也开始暴动。
真的是,这几天的灵力全是白攒了。
现在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南珧闭上眼睛,平息着心中涌起来的暴虐情绪。
突然,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南珧睁开眼眸望去。
只见陆聿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陆聿看着床上的南珧,将手中的早餐放在了床旁的餐桌上。
哎呀,灵力源来了。
南珧看着陆聿,双眼放光。
“陆处,过来一下”。
陆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转身看着南珧苍白的脸上那一双熠熠发光的眼睛。
亮得好像发现了一块美味的奶酪即将入嘴。
直觉提醒他此刻应当远离。
但是……
想着她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受得伤。
良知让他慢慢靠近。
果不其然,他一靠近,南珧就凑了过来。
“南小姐,女孩子应当……”,矜持。
看着南珧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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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变得红润,她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色。
陆聿顿了顿,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她是病人。
虽然她把他当药了,但想想她还救了师傅,他忍了。
唉,都怪他长得太好看,才会让她误入歧途,爱他爱得如此之深。
只需要靠近他,就能忘记病痛。
等她好了他再慢慢跟她说。
他是不会谈恋爱的,早点死心吧。
现在就不要打击她了。
有灵力的感觉真好。
南珧满足的叹了口气。
可惜,一次性不能吸太多。
她面露不舍的远离了陆聿。
丝毫不知道此刻陆聿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婉拒她的“真心”。
“陆处。你的师傅好些了吗?”。
有了灵力,体内的疼痛得到缓解的南珧,再次想起了她的灵石。
也不知道他师傅知不知道侏儒的灵石还在吗?
陆聿看着南珧一醒来,连自己都伤势都顾不得关心,就询问他的师傅。
他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
她对他已经到爱屋及乌的地步了吗?
“他已经醒了,只是伤势太重需要静养,不然他也想来亲自跟你道谢”。
南珧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老人家好好修养”。
“那他有说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尤其是她的灵石,有说在哪儿吗?
陆聿:“是那个黑衣人,他偷袭击了我师傅,炸了侏儒的洞穴”。
“灵石呢?”
重点是她的灵石呢。
陆聿摇了摇头,“可能被黑衣人拿走了吧”。
陆聿摸了摸鼻子。
得知灵石可能不复存在,南珧瞬间没了心情。
不,也是有的。
若是让她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她非得扭下他脑袋当球踢不可。
南珧咬牙切齿的想着。
陆聿,“你是才下山吗?”
“嗯”,南珧抬眼看了陆聿一眼,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干啥。
“你知道现在妖下山必须得办身份证吗?”
没有身份证的妖属于三无妖。
三无妖在人间待一个月,若是还没办身份证,就会被强制送走的。
“有了身份证,你就可以在人间行走,还可以买房置办不动产……”。
陆聿给南珧解释着。
南珧看着陆聿,“你有房吗?”
陆聿点了点头。
“在哪儿?我要买你隔壁”。
住在隔壁吸灵气多方便呀。
南珧眼睛一亮,“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买”。
陆聿看着南珧的模样,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她是病患,不能打击她。
可病患丝毫没有病患的觉悟,起身就要拉着他去买房,还必须买他隔壁。
陆聿,“你有钱吗?”
“要多少?”南珧看着陆聿。
席衍川好像给了她几百万来着,也不知道够不够。
陆聿,“几个亿吧?”
“几个亿?”南珧怀疑的看着陆聿。
什么房子那么贵。
陆聿清了清嗓子,“我那儿地段比较好,升值空间大,自然价格就高”。
“哦,那我还得赚点钱”。南珧将掏出一半的卡塞了回去。
脸疼,出来混的果然是要还的。
想当初席衍川说要给她报酬时,她咋想的来着。
幸好只是想想,没有说出口。
不然,脸就真的疼了。
只是怎么挣钱呢?
南珧回到病床上,瞅了瞅陆聿。
“你们局工资待遇咋样?”
“我们局现在不招人”。
怎么,这是想要时时刻刻待在一起的节奏吗?
连工作都不放过。
已经迷恋他如此深了吗?
陆聿怀疑的看向南珧,决定以后少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姑娘嘛,都是看颜值,久了不见自然也就忘了。
“南小姐,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陆聿伸手指了指床旁的早餐,“早餐在这里,记得吃”。
说完他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林子清就在门外,有需要就唤他”。
南珧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她要赚钱。
她要买房。
她要住在灵力源的隔壁,过上每天免费蹭灵力的日子。
10. 本体是什么
“你听说了吗?王家被灭门了”。
南珧一睡醒就听到了门外林子清的声音。
“嗯”。一道低沉的男声发出了简单的音节,表示他在听。
林子清知道他的性格,也没在乎对方的反应,继续说道:“可惜了,听说满门都被灭了,只有他夫人失踪了,大家都怀疑他夫人是畏罪潜逃了”。
林子清:“也不知道刑侦那边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龙丹炽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唐知砚,走,查案了”。
“什么案?”唐知砚还未开口,林子清先问了起来。
龙丹炽,“王家的案子”。
林子清:“这不是刑侦那边的吗?怎么要我们过去?”
龙丹炽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林子清一眼。
老大让他吃猪头不会补成猪脑了吧?
“我建议你今晚吃鱼”。
毕竟人类都说吃鱼才补脑。
龙丹炽带着唐知砚离开了。
林子清摸了摸脑袋,满脸的疑惑,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关心他吃啥。
“哪个王家?”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子清一下蹦了起来。
他转过身,惊魂未定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南珧。
第一反应就是:还好,他没说她坏话。
“哪个王家?”看着林子清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南珧又问了一次。
“就是京禾市富豪排行榜第三的王家”,林子清见有人跟他聊八卦,他的兴致一下起来了,“家中财产上千亿,年年做慈善,可惜没落个好下场”。
南珧点了点头。
能让妖局出面查的案子,那定然不是普通的案子。
肯定是与妖有关。
“在哪儿,我们也去瞧瞧”,南珧看着林子清。
“不行,不行”,林子清摆着手,摇着头,“老大说了,你得静养”。
“再说了,案发现场,外人不得进入”。林子清挠了挠脑袋。
南珧:“地址”。
林子清看天看地,沉默不语。
“南小姐,您别问了,我要是让你去了,老大会削死我的。”
“好吧”,南珧凝眸思索了片刻,不再为难林子清。
林子清松了一口气:“南小姐,老大不是说您要去办身份证么,我带您去吧,早点办好,您在人间行走也方便”。
南珧跟在林子清的身后,绕过一棵大榕树来到一条小巷子前。
巷子里阿叔阿婶们提着菜篮子慢悠悠的走过,口中讨论着今天的青菜又涨了几毛,哪家的猪肉今日新鲜。
偶尔有目光瞟过来,看着穿着靓丽的林子清和南珧。
男孩子倒是熟悉,经常在这条巷子出没。
女孩子没见过。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长得可真好看。
美丽的面庞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阿叔阿婶门收回目光,提着菜篮子走远了。
巷子旁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下棋,打纸牌,甚至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起打麻将的。
好不热闹。
南珧看着站一棵树下,盯着两位老人下棋,结果自己激动的恨不得亲自下场的年轻小伙子,敛了敛眉。
眼中溢上一抹沉思。
“南小姐,到了”,林子清站在一扇木门前对着南珧说道,“您请”。
南珧闻言收回视线。
她看着眼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略显老旧的木门。
谁能想到这是人间妖局办事处。
大隐隐于市?
南珧抬脚向门内走去,门前的黑猫盯着她看了几眼,一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刘叔比较腼腆”,林子清搓了搓手,对着南珧不好意思的解释着,“他不喜见生人”。
南珧点了点头。
才几百岁的猫妖,在妖界还是个宝宝妖,腼腆一点也是正常。
院内一男一女挽着手走了出来,她们手上拿着红艳艳的本子,脸上笑意压都压不下。
“林哥,你来啦”,男子用沙哑的嗓子向林子清招呼着。
“哟,扯证啦?”林子清看着他们手中的本子,脸上盛满了笑意,“恭喜恭喜呀,早生贵子”。
“谢谢林哥”,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递给林子清。
他看了看林子清身边的南珧,将手中剩下的糖递给了她,“喜糖,这位道友,沾沾喜气”。
南珧看了看男子和他的媳妇,伸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喜糖,“谢谢”。
鸭子精和鲤鱼精联姻了?
这也是很有勇气了。
林子清主动为南珧介绍:“这位姓唐,在巷尾开了家烧烤摊,他家的烤串特别好吃,我们局里聚餐经常去他俩”。
“嗯嗯”,南珧点了点头。
她从兜里掏出一枚玉石递给了新娘子,“贺礼”。
新娘子露出感谢诶笑容,朝她用手比了比。
“我媳妇儿说谢谢你”,男子来到新娘子的身边,“但是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请您见谅,我媳妇儿不会说话”。
“没关系,这是送你们的新婚贺礼,一个小玩意儿,保平安的”。南珧笑了笑。
“那,谢谢您”,男人伸手从南珧手中接过了玉石,一入手,凉意瞬间布满全身,原本因为夏日炎热而升起的躁意也被压了下去。
这是个好东西,他瞧了两眼便将东西拿给了自家媳妇儿。
她最怕热了,有了这东西她夏天就能好过很多。
男人朝南珧感激的笑了笑,“您有时间来我家吃串,我给您免单”。
“嗯,好的”,南珧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带着自家媳妇儿离开了。
南珧还在跟林子清询问着,“你们局里还管妖怪姻缘的事儿?”
“只要和妖有关的,我们都管”。林子清骄傲的说着。
南珧:“那个结婚证不是凡人才需要吗?现在妖也要啊?”
“前两年刚出的政策”,林子清为南珧解释着。
前两年有个章鱼精,以妖身哄骗凡人,脚踩多条船,然后一朝翻船,天下皆知。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
于是上面就出了政策,妖结婚也得领结婚证。
这结婚证是联网的,于凡人来说可查,于妖族来说,它是经过天地契约见证的,有效。
林子清带着南珧来到一个小房间,里面坐着一位白须老人。
“白爷爷,□□”,林子清朝着老者行了个礼。
南珧偏头看去。
瑞兽,白猿,智慧与长寿的象征。
老人看见她,连忙站起了身子,深邃的眼眸中沾染着时光沉淀下来的沧桑和智慧。
她,醒了?
白猿对这位面孔不可谓不熟悉。
相信经历过堕神之战时期的妖兽都知其风采。
而他有幸曾亲眼目睹她容颜,在那场堕神之战中。
只是……
她,怎么来人间界了?
难道这个世间又将再次沦为那种模样。
想到那血流成河,哀鸿遍地的惨烈景象,老者心颤了颤,他垂下了眸子。
看着老人起身站立,严肃又恭敬的模样,林子清愣了愣。
他在这里这么久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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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老者对谁如此这般模样。
除了老大。
林子清偏头看了看南珧。
难道她是什么大佬?
“白爷爷,我来办身份证”,南珧对着白猿弯了弯嘴角。
一副刚下山的小妖模样。
白猿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张表格放在桌上,“填好了给我”。
语气严肃,一如往常模样。
仿佛他刚刚的起身只是为了从架子上拿申请表一样。
林子清挠了挠头,果然是他多想了。
南珧看着手中的表格。
年龄?
几万岁来着?
南珧思忖着填了个两万。
本体?
她的本体啊……
南珧垂着眸子想了想,写下了花妖二字。
至于其他的地址通讯方式,南珧都随便填了填。
林子清看着南珧填好的资料。
还真是花妖啊。
老大猜得真准。
不过都两万岁了啊?
真看不出来。
比龙姐都还大。
话说,这么大年龄的妖都可以躺平领退休工资了吧?
羡慕,他也想退休躺平。
得知自己花样年华就可以退休的南珧:……真好……
白猿拿过南珧的资料,看着她填的信息:……
算了,她开心就好。
白猿利落的在申请表上盖章,然后让南珧去拍照。
“白爷爷。您说她有两万岁吗?”林子清看着南珧柔柔弱弱的背影,怎么都不相信她就到了退休年龄了。
白猿看了眼林子清。
何止两万岁,怕是要加几个零吧。
要知道这位……
想到上古的传说,白猿沉默不语。
“咔”的一声,一张照片就此定格。
白猿盖了章,属下制好身份证立马拿了过来。
妖族办身份证就是这点好,当日可拿,不用等待。
南珧新奇的看着自己的身份证。
活了几千万年,她还是第一次拥有自己的身份证呢。
看到上面的照片,她又想到刚刚照相时的事了。
明明她今日都没化妆,那个海鸥精还再三让她卸妆。
真的是。
眼睛有问题吧。
气人。
但她忍了,毕竟海鸥精是守法妖民,不能收。
“诶,你们老大住哪儿?”她要去看看那儿的房子到底好哪儿了,要价那么贵。
然后计划准备一下挣钱。
“他住单位宿舍”,林子清随意的回答。
“单位宿舍?”南珧顿住了脚步,她看着林子清。
“是啊”,林子清看着南珧,不明所以。
老大一直都住在单位分配的宿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啊。
哦,南小姐她不是他们单位的,所以她不知道也正常。
“很好”。南珧微微一笑:“你们单位分配宿舍有什么要求呢?”
林子清:“只要入职就有宿舍分配”。
毕竟他们工作性质属于高度保密,危险程度也高。
和恶妖打交道,随时都有丢命的可能。
所以他们的待遇一向都好,就连隔壁的都羡慕他们。
南珧闻言,点了点头,“让你们老大明天在办公室等我哦”。
“告诉他,不要失约,不然……”。
她面带微笑,但眼神却莫名的危险,林子清见状连忙点了点头。
南珧扔下这一句便离开了。
王家那儿,她还得去看看。
11. 办理入职
第二天一早南珧就赶到了妖局,门口的黑猫瞟了她一眼,迈着步伐跳上了墙角,唰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南珧看了一眼墙角的大树,径直来到了陆聿的办公室。
“你说什么?”陆聿看着南珧,紧皱着眉头。
“我说我来办入职”,南珧坐在沙发上,丝毫不觉得她说的是什么令人震惊的事。
陆聿:……
她以为妖局是什么地方,门口菜市场吗,有了个想法就可以摆个摊开卖。
况且菜市场摆摊都还要预约上报审批呢。
何况是来他们妖局上班。
“你不要胡闹”,陆聿看着南珧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着丹药,像磕糖豆似的,他耐住性子,劝道,“我跟你说,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所以你也不要一门心思往我身边凑了。
南珧瞟了一眼陆聿。
眼角浮现淡淡的疑惑。
怎么,现在入职还要听领导的恋爱计划?
虽然她也不明白,但她理解尊重。
南珧点了点头。
陆聿看着南珧点头,心头也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桌上的小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唉,美色误人呀。
“所以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今天还是明天?”南珧看着陆聿,一脸正经的问道,“我的宿舍又什么时候分配下来?”
“我要住你隔壁”,南珧强调。
陆聿看着南珧。
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怎么办事一根筋呢。
“我们局现在不招人”,陆聿看着南珧,婉拒。
南珧看着陆聿若有所思,想了想,她从兜里掏出了信物放到桌上,“这个?”
人类嘛,信物为证。
她懂。
陆聿漫不经心的看过去。
心中想着不管南珧掏出什么,他都不可能让她入职。
开玩笑,她以为这里是过家家吗,想来就来。
只是,他看着桌上的那块血红色的石头,慢慢坐直了身体。
他看了看南珧,伸手拿过玉石,仔细的端详着。
确实,是他们妖局历代传下来的那块玉石。
“这是谁给你的?”陆聿看着南珧,脸上没了那漫不经心的表情。
“不知道”,南珧摇了摇头。
那人强行闯入虚无境,动了阵法,也吵醒了她。
让后他留下这块石头,让她来人间妖局找陆处就消失了。
她那时候正虚弱,神识也施展不开,就让他溜走了。
不过……
南珧看着这块石头,他既然让她来这里,肯定有他的目的。
总有一天,他定然会浮出水面来的。
所以这个,她不急着知道,她来人间界也没有去寻找。
本来。她也不准备来妖局上班的。
只是……
南珧看了一眼陆聿。
为了免费的灵力,她来了。
陆聿看着南珧。
妖局历代处长接任时,都会阅读一封密信,信中有言:
若某一天,有人手持红色玉石前来,妖局定要与他方便,配合其收妖行动,将众妖交于其手中。
可却没有说他是谁,来于何方。
只说,她会带领妖局开创太平人间。
陆聿手指轻点桌面,垂下眸子沉思着。
他想到南珧日常磕的丹药,都是有价无市的精品。
还有……
在雾隐山那天的白玉伞和那一声龙吟。
谁会有这样一把由龙骨制成的伞呢?
传说天道留有一处秘境,神不可往。后秘境生灵,灵修为主。
有一天,灵出秘境,上入九重天,下入幽冥地,取天地神物,炼化了一条神龙遗骨,制成镇妖狱。
此妖狱可困万年恶妖。
不知……
陆聿看着南珧,身体微微前倾:“虚无境之主?”
南珧望着陆聿,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窗外,虚空一道惊雷响起。
炸开在窗边。
陆聿和南珧看向窗外。
晴日炸雷,似乎在警告什么。
南珧垂下了眸子。
虚无境之主不可轻易离境,否则,天道不容。
“陆处,我什么时候入职”,南珧岔开了话题。
“随时”,陆聿收回了目光,他指尖在桌上轻扣着,“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那就今天吧”,南珧惦记着王家的案子。
她如今想要快速恢复实力,只能依靠吸收恶妖的怨孽之气。
“我的宿舍……”,南珧看着陆聿。
“马上安排”,陆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放心,在我隔壁”。
有些人,放在眼睛下,也许更安全。
陆聿垂着眸子。
他没有和她说妖局关押的妖。
她也没有提。
也许是不知道这块玉石代表什么。
大概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入职信物?
南珧出门去办入职信息了。
陆聿拿着手中的玉石,把玩着,随后他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密道。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输入灵力,打开了一间密室。
这是妖局历代首领才能打开的密室。
他径直走到放置玉石和密信的保险柜旁,按下密码,“咔嚓”一声,保险柜门转动,一个凹槽出现在屏幕上。
陆聿翻转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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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古铜色的钥匙出现在掌心。
他将钥匙放入凹槽。
“咔”的一声脆响,柜门慢慢打开了。
陆聿看着里面,那块玉石果然不见了,只剩一下一张泛黄的信纸。
是谁拿走的它呢?
是师傅吗?
他又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呢?
陆聿看着手中的玉石,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将玉石放入原位。
一阵红色的光芒亮起。
玉石上金色的大字—“人间妖局,南珧”,六个大字慢慢悬浮到半空,然后慢慢消散。
金色的光芒几经幻化,在空中显现出了一行字:
“吾主已现,尔等将竭力辅助我主,收服恶妖。还人间太平”
吾主吗?
陆聿沉思着。
他想着南珧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考虑着这句话的真实性。
陆聿关好保险柜门,收好钥匙,走出了密室。
他去了一趟关押恶妖的地方。
众妖看着他来了,纷纷低下了脑袋,禁了声。
一副表现良好的模样。
希望他能看在他们表现良好的份上,早日放他们出狱。
“你们谁见过镇妖狱?”
低沉的嗓音传遍妖狱的没个角落。
众妖抬头看向陆聿。
“不知道”。
……
“没见过”。
……
“我听说过”,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妖纷纷看了过去。
是一只百灵鸟,才屈屈一百岁。
犯了偷盗之罪。
她偷了一家女主人的珠宝来装饰自己的鸟巢。
“我幼时,隔壁住的一个花妖姐姐,她跟我说过”,百灵鸟看着陆聿,圆圆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她说镇妖狱里有九九八十一个阵法,妖在里面不能使用任何妖法,而且里面有十八层,层层堪比地狱……”。
百灵鸟说到这里,浑身颤了颤了。
那个花妖姐姐说,让她要一心向道,不要误入歧途。
可是……
百灵鸟垂下了眸子。
那些亮晶晶的宝石真的太漂亮了,她一时没忍住。
“花妖?”陆聿看着小百灵鸟,“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百灵鸟摇了摇头。
花妖姐姐来得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某一天她从外面捕食回来,花妖姐姐就不见了,然后她再也没回来过。
陆聿:“她有说镇妖狱长什么模样吗?”
百灵鸟偏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努力回想着,“大概,是一座塔”。
百灵鸟不确定的说着。
是一座塔吗?
12. 走后门入职
陆聿思索着。
他的视线扫射过其他妖,众妖纷纷垂下眸子。
他们真的不知道什么镇妖狱。
唯独在角落里的一个妖,它瑟缩着蜷起了身子。
陆聿来到它的面前。
他看着它,“你可知镇妖狱”。
鸣蛇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摇摇头,沉默不语。
陆聿眯了眯眸子。
他直觉作为万年前的大妖,它应该知道什么。
或许可以……
在陆聿危险的目光里,鸣蛇颤抖着身子,他抬头看着陆聿,转动着滴溜溜的小眼睛。小声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小百灵说的那些”。
陆聿看着鸣蛇,直到它再次低下头。
他知道他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便离开了关押恶妖的地方。
他暂时是不会把恶妖交给南珧的。
鸣蛇看着陆聿离开的身形,微微松了一口气。
吓死蛇了。
虽然他已经离开虚无境了,但虚无境的事,他怎敢外传。
镇妖狱当然不是一座塔。
鸣蛇回想着他见过的那把白玉伞。
想着他的父亲给他说过的话。
镇妖狱实为域。
是虚无境主开辟出来关押恶妖的一处禁域。
虚无境主陷入沉睡后,镇妖狱的一个禁制,她抽出了妖魂,离开了虚无境。
没有了境主的灵力加持,又缺失了禁制,镇妖狱就快要失去神力消散了。
鸣蛇叹了一口气,他想着那位喜爱白衣的少女,也不知她何时会醒来。
南珧在林子清的带领下顺畅的完成了入职办理。
陆聿将她安排到了文职岗位。
只需要负责一些案件存档。
林子清带着她到了办公室,安排好了工位。
只是……
林子清瞅了瞅南珧,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
南珧也不拆穿他。
自从知道她要入职妖局开始,他就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他能忍受到什么时候才开口问。
“诶,林哥,又来新同事啦”。
众人看着跟在林子清身后的小姑娘。
一头青丝挽成一个低垂的发髻,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张瓜子脸,皮肤细腻白净,透着几分苍白。
一双柳眉轻蹙,水润的眼眸轻轻一瞥,仿若哀愁无限。
看得人心疼不已。
“来来来,快来这里坐坐”,靠近门边的一个小姑娘立马站了起来,她拖出凳子放在南珧的面前,让她赶紧坐下。
生怕她晚了一步,就得去地上捞人。
南珧:“……”。
林子清也赶紧让她坐下。
这弱柳扶风的模样,可不能刚进办公室就倒下了。
此刻他已经忘了面前的女子可是能大半夜独自入深山存在。
“这是新来的同事,南珧”,林子清向大家介绍着南珧的身份,也为她介绍了一下同事。
刚刚给她搬凳子的是文乐弋。
一个兔妖。
南珧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女孩愣愣的看着她,然后猛得捂住了红红的脸颊。
哇,太美了,太美了。
文乐弋在心中尖叫着。
“这位是黎川”,林子清指着刚刚进门的时朝他们问话的男子,“你们的小组长,以后有事找他”。
“你好”,黎川看着南珧,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他朝她眨了眨眼,“老大终于派了一个新同事来拯救我们,感谢”。
恶妖祸乱人间,全国各地案子层出不穷。
还有许多陈年案件也需要重审重查。
最近他们档案部的人,真的是忙得走路两只脚都在打架。
林子清轻嗤了一声,笑骂到,“你少来哈,你有我们忙吗?”
每天查案抓妖。
唉,女朋友都好久没见过了。
简直不要太惨。
林子清继续介绍:“坐在窗边的是我的小师弟,一个龙虎山的弟子,叫岑溯”。
南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叫岑溯的男子静静的坐在窗前,翻阅着手上的档案,对办公室里发生的事丝毫不关心。
好似什么事都比不上他手中的案卷重要。
林子清见他这模样,叹了口气,对着南珧小声嘱托,“他最不喜别人打扰他了,所以……”。
你离他远点。
唉,也不怪小师弟这样。
想着小师弟以前惊才绝艳的模样,林子清再次在心底叹了口气。
若不是那个花妖,他师弟也不会灵力尽失,经脉断裂,不能再修行。
“对了,你千万不能跟他说你是花妖”,林子清想着继续低声嘱咐着南珧。
他怕她花妖的身份刺激到了师弟,让他再次想起了那个人,哦,不,那个妖。
南珧点了点头。
一看林子清的表情,她就知道里面有许多不可言说的爱恨情仇的纠葛。
南珧再次看了那个男子一样。
唉,情之一字最是沾染不得。
南珧收回了目光。
“你怎么在这里?”龙丹炽和唐知砚忙着王家的事,刚有点眉目回到妖局就见到南珧正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本案卷。
“上班呀?”南珧抬头,她看着龙丹炽,鼻尖轻轻嗅了嗅。
有一丝淡淡的化蛇的味道。
难道王家的案子和化蛇有关?
“上班?”龙丹炽看着南珧,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她不过一日没来妖局,这个白莲花,黑心莲子怎么就来上班了,“你怎么进来的?”
“哦,走后门”,南珧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案卷,随口回答着。
丝毫不知道她的话在办公室里引起了多大的震惊。
办公室里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南珧的身上。
就连窗边的岑溯都抬起头来看了眼南珧。
能让老大同意走后门进来也是人才啊。
能这么坦然的说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也是人才啊。
这个人才此刻正一脸淡定的看着案卷。
芊芊玉指搭在书页上,连泛黄的案卷都变得好看了起来。
此刻众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脸。
……
他们不能走后门,大概是因为颜值不够?
“南小姐,您的宿舍批下来了,我现在带您去看,看”,林子清看着办公室的众人。
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几个人却弥漫出了满屋的尴尬气氛。
这难言的氛围感让他的脚一度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后退。
“好呀,走吧”,南珧放下案卷,起身拎起她昨日刚买的小珍珠手提包,踩着五厘米的小高跟跟着林子清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问,“我的宿舍在哪,是不是挨着你们老大的?”
众人听着南珧的问话。
目光中满是佩服。
有勇气,勇士。
瞬间南珧那弱弱的身躯就变得高大了起来。
要知道,老大的宿舍边挨着的都是千万年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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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强大妖兽。
两人的声音逐渐弱去。
“呃……是的吧……”,林子清迟疑着。
应该是挨着的吧。
虽然一个在底楼,一个在……
顶楼?
南珧看着分配下来的宿舍。
不得不说这个环境真不错。
面积大,采光好,通风也不错。
而且还有一个大露台。
只是……
说好的挨着呢?
南珧看着林子清。
林子清看着南珧,清澈的目光中充满了疑问。
同一栋楼,怎么不算挨着的呢?
南珧微笑。
“那啥,本来我们有迎新晚餐,但是这两天老大他们在忙王家的案子,所以就推迟两天”,看着南珧危险的目光,林子清连忙转移了话题。
南珧收回想刀人的目光,点了点头,一顿晚餐而已,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林子清的闹钟响起,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一看那个时间点,他连忙和南珧告辞了:“那南小姐,我就先走了,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打电话”。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那速度快的,好似有什么在身后追他似的。
这个时间,那些大佬该回来了吧。
千万不要被他碰上。
南珧看着林子清匆匆离开的背影,在心中默默感叹着,陆聿的秘书可真不好当,一天就没个闲着的时候。
等林子清一离开,南珧便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宿舍,她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斑驳的妖味。
唉,都是大妖啊,可惜……
咦,老熟人也在这里。
南珧挑了挑眉。
嘿,这栋楼还真不错。
南珧站在窗前,透过纱窗看着一团团各色的光团从空中飞奔而来,飘入不同的楼层。
她紧紧的看着那团青蓝色的光芒,眼中闪过一丝绯红的光芒。
半晌,待四周都逐渐静寂下来,她从角落里走出来。
想了想,她走出门,乘坐电梯来到三楼。
南珧看着面前的房门,闻着里面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大海的味道。
她静静的待了片刻,想了想转身按下电梯又离开了。
就在电梯刚刚关上的时候,一位身着宽松的蓝色长袍,衣带随意的系着,披散着头发,看起来浪荡又不羁的男子打开了房门。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疑惑的“咦”了一声。
刚刚那熟悉的感觉难道是错觉?
男子搓了搓手上浮现出来的鸡皮疙瘩。
应该是错觉吧。
那人还在沉睡呢。
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男人轻笑了一声,关上了房门,哼着歌,继续吃自己带回来的美食佳肴。
这种养老的日子,真是赛过活神仙呐。
南珧下午一回到办公室,就迎来了众人略带打量,但又充满敬佩的目光。
“南姐姐,你来啦”,文乐弋蹦跳着来到南珧的身边,十分流畅的自然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自从知道了南珧比她大,她嘴里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南姐姐。
亲热得不行。
那自来熟的模样让南珧都有点不适应。
“南姐姐,你的宿舍怎么样?”
文乐弋看着南珧,询问着,目光里有一丝欲言又止的犹豫。
“很不错”,南珧真心夸赞。
虽然不是紧挨着灵力源的,但离得不远。
“那,那你有没有碰到什么……”。文乐弋咬了咬嘴唇。
13. 救命呀
“没有呀”,南珧摇了摇头。
大家都特别好呢,安安静静,各回各屋,都不闹腾了。
“他们……”,南珧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到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拿出来一接通,就听到对面传来哆哆嗦嗦的声音。
“小,小姐,救,救命啊……”。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你是……那个星探?”
掉进妖怪圈里的经纪人。
南珧也不废话,“说地址”。
“星,星河湾的,木,木河村”,对面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似的。
经纪人挂断了电话。
他和自家的艺人缩在沙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它,它走了吗?”他看着他面前的一男一女,低声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
男子则紧紧的蜷缩在经纪人的身边,眼睛都不敢睁开。
“没事儿,一会儿高人就来了”,经纪人扒拉着紧紧的揪着自己衣服的男子手,不料怎么都拉不开。
“你,你放,放手”,他要喘不过气了。
“不,不要”,男子闭着眼睛剧烈的摇着头。
蛇,蛇呀。
那是蛇妖。
还是长着翅膀的变异蛇。
他把他吃了怎么办。
少女看着男子害怕的模样,颤了颤眸子。
蛇妖应该不吃花吧。
几个人蜷在一团,都盼望着高人快点到来。
“你再不放开他,他就真被你勒死了”,轻柔的嗓音响起,经纪人和男子愣了一下,然后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
“不,不要吃我”,男子颤抖着声音。
经纪人则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少女则呆呆的看着南珧,眼中满是崇拜。
她就这么“咻”的一下就闪现在房间里了。
“那个,莫大哥,她不是蛇妖”,少女回过神来拉了拉莫子期的袖子,低声说道:“蛇妖已经走了”。
“走,走了吗?”
男子将信将疑的睁开眼睛,他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果然不见那条蛇妖的踪迹。
只有一位身着白色旗袍的女子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真的走了呀。
男子丝毫没有怀疑南珧就是那条蛇妖。
那么丑陋的蛇,人形应该也不会这么漂亮。
就算她是,这么漂亮,他被吃了也认了。
莫子期缓慢的放开拉住经纪人衣领的手,起身,掸了掸有点褶皱的衣袖,施施然的在南珧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好,我是莫子期”,嘴角微微翘起,一双狐狸眼眨了眨,泛着细碎的光芒。
深邃又深情。
让人有种被深情对待的错觉。
南珧微微挑眉,同样勾起了嘴角,“你好”。
泛着水光的眸子看起来澄澈又明亮。
还带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莫子期一愣,收起了眼中散发的魅惑力。
呃,这是个他不能招惹的对手。
“小,小姐,您来了”,经纪人一看到南珧就扑了上来。
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也是在危机时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拨响的南珧的电话。
就为了那次她离开时说的那句,“遇到不可说事件,需要帮忙时可找她”。
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小,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呀”,经纪人扑在南珧的腿边,连形象都顾不得了。
“那,那个,莫哥,你先起来吧,不然小姐怎么救我们”,白可可看着自家经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紧紧的抓住仙女姐姐的裙角,忍不住想要扶额。
她不认识这个人,真的不想认识。
听到白可可的话,经纪人这才从地上起来。
一起身就差点再次扑下去。
没办法,腿软。
还是莫子期见状,拉了他一把,才顺利坐了下来。
南珧往闻着房间里浓烈的化蛇味道,看着面前的一人两妖。
化蛇竟然没有动他们?
南珧:“你们有看见那条蛇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没有”,一人两妖摇着头。
他们躲都来不及,哪敢看它去哪儿了。
行吧。
南珧也不指望他们。
她来到窗边,看着外面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不远处的池塘,水已渐渐上溢,眼看就要溢出岸边,淹没旁边的农田庄稼。
南珧的眸色暗沉了下来。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今晚,这儿便会被洪水淹没。
“你们怎么跑到村里来了?”南珧看着几人。
“他们在这里拍戏”,经纪人指了指白可可和莫子期,“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下暴雨,我不放心他们就过来看看”。
然后来了就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了。
“天气预报都说了没雨,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雨还越下越大”,经纪人听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南珧,继续说下去。
“从昨天开始,我们房间里的吃的就不断减少,还有一些奇怪的痕迹……”。
他一开始也没有多想。
以为是他记错了,想多了。
他就动手把那些痕迹清理了。
可没过多久,那些脏脏的带着泥水的爬行痕迹又出现了,同样的,房间里的食物也相应减少了。
于是他就忍不住在群里问了。
结果,他们也说他们房间里无端出现了这些痕迹,也丢了吃食。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门窗没关好,一些什么动物跑进来了,毕竟这里是乡下,又临着大山,有一些动物也不奇怪……”。
可是后来不管怎样关好门窗,吃食依旧在丢,屋里还是会出现那些脏乱的痕迹。
“然后现在大家都躲在房间里,关好门窗,不敢出门……”。
经济人看了眼南珧,继续说下去:“这个大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下来,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情况,我们就想下来把吃的拿上去,谁知……”。
刚下来没多久就碰到了那个怪物来拿吃的。
“它长着一张类似人面孔,有着翅膀,却像蛇一样在地上爬行……”。经纪人颤抖着回想那怪物的模样。
幸好它拿着食物就走了,也没待多久。
不然……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仿佛有什么在门外徘徊不定。
想要进来又畏惧着什么没有动。
经纪人看了眼自家的两个艺人,缩着身子蜷在了沙发上。
“它,它,它不会又来了吧”。
颤抖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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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透出浓浓的无助。
莫子期看了他一眼,“没来”。
门外不是蛇妖。
“可能是导演他们”,一看到蛇妖,他们躲起来之后就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告诉他们躲起来,保命?
而且……
万他们一身亡了,也得让人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亡的吧。
“遭了,忘了给他们报平安了”,白可可也想了起来。
她连忙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莫子期走到门边,伸手打开了门。
“妖怪,受死吧”,门一打开,一位手持拖把的胖老头子带着一群人就这么冲了进来。
他们手中拿着各色“武器”。
除了拖把,还有扫帚,盆子,甚至还有人搬着凳子。
也不嫌重。
各种“武器”朝着莫子期挥舞而去。
“错了,你们打错了,妖怪走了”,莫子期一边高声喊着,一边上蹿下跳,以躲避那直奔他而来的“武器”。
经纪人和白可可已经看呆了,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出声制止。
听到莫子期的声音,众人才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被他们闭眼追打的莫子期。
以及站在沙发边的经纪人和白可可。
还有一个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此刻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那啥……误会,都是误会……”,胖老头收起手中的拖把,尴尬的笑了笑。
后面的人也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一群人在房间里挨挨挤挤的坐了下来。
此刻他们脸上已经没有了进门时的恐惧和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
南珧好奇的看着他们。
明明很害怕,怕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却敢拿着一些棍棍棒棒义无反顾的冲进来。
这是为什么呢?
“收到你们的消息,我们就准备下来了,可是怕突然冲进来反而惊扰了妖怪,害了你们,所以我们就在门外……”,胖胖的老头子,也就是导演,他搓着手解释着。
“房间里没啥道具,我们就随手拿了些……”,道具都放在剧组了,也没时间去拿。
胖老头看着自己扔在一边的拖把,还有其他人的锅碗瓢盆,尴尬的说着。
“你们不怕吗?”南珧问着。
胖老头子呆了一下,回道,“怕也得来呀,总不能放任他们被妖怪杀了吧”。
他们人多势众,万一把妖怪震慑住了呢。
胖老头看了眼南珧,然后对着一边的经纪人低声问道,“这是你新签的艺人?”
“她最近有没有档期,我们这个剧还有一个角色,特适合她”。
导演悄声说道,“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男主的白月光,温柔”。
“和她的形象非常吻合,她来演,我保证剧一播出,绝对一炮而红”。
经纪人无奈的看着金导,在今天之前,他也想南珧成为他的艺人呀。
不然他也不会在街上一眼就相中她了。
可是……
经纪人看看南珧,又看着一脸期待的导演,低声回道,“她不是我的艺人,是我请来的大师”。
“大师?”金导看着经纪人,“你开什么玩笑”。
看到经纪人那迷之微笑,金导绷不住表情。
他转头看着南珧。
14. 经纪人求救
只见她端坐在沙发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脸色苍白,仿佛身子不适。
金导回头谴责的看着经纪人。
你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带病抓妖。
看懂了金导眼神的经纪人:……
你行你上。
我不行,也不上。
金导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大师?”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该不会是哪儿来的骗子吧?”
女人上下打量着南珧。
她一直在争取金导所说的那个角色。
男主的白月光,虽然戏份不多,但人设却很吃香,等电影播出来,绝对大火。
她想尽了办法,金导却不同意。
反而给了她一个十八线的小角色,还是个愚蠢又恶毒的配角。
没想到,金导却看上了她。
想到刚刚金导对白可可经纪人说的话,女人眸色暗了暗。
“这么一个病秧子,也能抓妖,笑掉大牙”,女人不屑的看着南珧。
“金导~”,女人转头扯了扯身旁导演的衣袖,笑着说道,“要不我们还是重新请一个靠谱的吧,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呀,就靠她……”
女人看了一眼南珧,满脸嫌弃,“万一不成,惹怒了妖怪可怎么办呢?”
嗲嗲的语气柔媚入骨。
南珧满脸兴味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白可可。
你的异族姐妹?
看懂南珧眼神的白可可:……
她是白茶花,又不是茶,何况还是绿茶。
金导默默扯出被女人拉住的衣袖,挪了挪屁股,离她远了些。
要是被老伴儿知道他被女人拉了衣袖的话,回家可不太好过。
想着他又挪了挪屁股。
坐在他另一边的经纪人:……
咋滴,经纪人就不配有点位置呗。
还让不让人好好坐了。
“金导~”,女人不满的哼了一声。
“那个……”,金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南珧,又看向经纪人,眼中露出一丝犹豫。
虽然他不喜赵沁柔的举止,但是她说的话也没错。
毕竟这么多条人命呢。
这时其他人也开始说了起来。
毕竟南珧看着真的是太弱了。
只是,到底请谁呢?
“我有一个朋友,她哥哥认识青阳观的城阳大师,要不我们请他来”,女人看着大家意动的表情,提出她的建议。
“青阳观可是大观啊。”
“是啊,听说城阳大师法力很高,请他准没错”。
“赵姐,你可真厉害,还认识这样的大师”。
现在虽说人妖和平共处。
可是再和平也难免遇上恶妖,这种时候,这种大师的资源就尤为重要了。
赵沁柔看着南珧,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经纪人看着她,眼神沉了下来。
看不起他请来的人,她这是在打他的脸?
“南小姐,抱歉”,经纪人来到南珧身边,低声道着歉。
他是相信南珧的能力的。
可是这么多人,他也无法为他们做主。
“没关系”,南珧笑着摇了摇头。
城阳大师啊,好像是有几日没见了呢。
白可可和莫子期看着无视南珧的存在,以贬低她去巴结讨好赵沁柔的众人,也沉下了脸色。
白可可看着赵沁柔。
可惜,妖行走人世间不可轻易动术法伤害凡人,否则,她定要给她好看。
既然赵沁柔说要请城阳大师过来,南珧便也不急着去找化蛇了。
这么大的雨,还带着浓浓的腥臭。
谁去谁受罪。
当看着城阳大师端着一身仙风道骨赶来的模样时,南珧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这就是城阳大师”,赵沁柔昂着头,俯视着南珧。
“大师,您好”,金导看着身着青色道袍,蓄着白须的老人,连忙迎了上去。
他曾有幸远远的见过他一面。
没想到赵沁柔竟然真的有本事将他给请来了。
其他人看着,目光中对赵沁柔更加热切了。
“不愧是赵姐,竟然认识这样的大师”。
这个大师一看就比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强。
众人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碍于南珧是经纪人莫响请来了的,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毕竟,在圈内,莫响有能力有背景还有资源。
“城阳大师,您来了可太好了,您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人冒充大师,还说要捉妖呢?”赵沁柔看着城阳大师,一脸不认同的说着,“您说,这不是不把人命当回事么”。
“万一她惹怒了那蛇妖,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呢?”
“是吗?是谁这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大师”,城阳沉着脸,一脸严肃的说着。
这可不是小事。
城阳:“是谁?他在哪里,老夫定然要让他认识到错误”。
“她在那,就在那”,赵沁柔伸手朝南珧的方向指去。
城阳大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一男一女立在那儿。
他们身后闪过一片白色衣角,好像有点熟悉。
城阳大师没有细想。
他看着莫子期和白可可。
狐狸精和白茶花妖。
现在妖也要冒充大师?
“你们……”,城阳缓和了面色。
妖还是有能力的,也不至于说罔顾人命。
“大师,不是他们,是他们身后的人”。赵沁柔看着莫子期和白可可。
“莫影帝,白影后,你们不要包庇她了,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儿呢”,赵沁柔看着两人,劝慰道,“城阳大师也只是想帮她,阻止她误入歧途呢”。
“你有毛病”,白可可不客气的看着赵沁柔。
“你说什么?”赵沁柔看着白可可。
“没病在这里吠什么呢?”白可可掏了掏耳朵,“搁这演被害妄想症呢,还事关人命,害你命了吗?”
“你,你……”,赵沁柔指着白可可,气的不知如何反驳。
她眼眸一转,收回手指,掩面而泣,“白影后,您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是为了大家呀”。
“您看,城阳大师来了,她话都不敢说一句,不是骗子是什么?”
“是啊”。
“就是”。
“白影后怎么可以这样”。
……
众人指指点点的说着。
一声轻笑从白可可和莫子期的身后传来。
南珧手轻轻一挥,白可可和莫子期就被拨到了两边。
“城阳大师,好久不见?”南珧面带笑意。
“南,南小姐”,城阳大师面露惊讶,“怎么是您”。
城阳看着请自己来的赵沁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都请了南小姐还请我干什么”。
已经有大师在了。
他又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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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
业界不耻。
这不是拉仇恨么。
“我,我……”,赵沁柔看着城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指着南珧,“她,她不是骗子么?”
这么年轻貌美的一个女子,看起来还病怏怏,会是大师?
“放肆”,城阳厉声喝着。
席家的事,他虽然没有参与,可也听说了。
这位可是不费丝毫力气就降伏了侏儒。
虽然侏儒不是擅长打斗的妖,可毕竟是万年大妖,收拾起来怎么也得需要些力气。
就是她,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这样还是骗子?
那他们这些所谓的大师就该闭门谢客了。
“南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这儿”,不然他也不会来了。
“我没有和你抢妖的意思”,城阳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他记得她特别在意这个。
“没关系,您来得正好”,南珧看着城阳大师,面带笑意。
城阳顿觉背后一冷。
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南珧:“你知道这次是什么妖吗?”
城阳摇了摇头。
南珧缓缓的说着:“人面,豹身,鸟翼而蛇行”(注)
随着南珧的话音一落,城阳瞪大了眼睛,“化,化蛇?”
这位大佬,它怎么出来了。
城阳转头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
怪不得天气如此反常。
化蛇,其音如叱呼,见其邑大水(注?)
南珧:“而且,它可能渡过雷劫了”。
城阳大师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个,来都来了,能怎么办。
该受死就受死呗。
众人早已在这反转里沉默了下来。
谁能想到病怏怏的南珧竟然真的是大师。
而且看情况比城阳大师还厉害。
刚刚蹦的欢快的几人早已起身找了个角落蹲下。
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希望南珧不要注意到他们。
“别这么悲观,目前它还没有杀人的倾向”,南珧似笑非笑的看着屋里的众人。
要是化蛇想杀人,别说屋里的这些人了,恐怕这个村庄的人都存活不下来。
但它没有这么做,甚至都没有打扰村子里的人。
可见它也不是喜虐杀的妖。
“需要我做什么?”
城阳大师看着南珧。
“把它引出来”,南珧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山头,“它就在那里面,你去把它引到这里来”。
“把,把它引,引过来?”城阳看着南珧。
眼里写满了疑惑。
“对呀,引到这里来”,南珧漫不经心的说着。
化蛇的目标在于食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人类的食物。
但是她知道化蛇食物吃完了定然会再次过来的。
可是她是从妖局突然离开的,在这里也不能久待,可没有时间慢慢等化蛇过来。
而且,南珧看了看屋外的雨。
她今天穿的可是新衣服,弄脏了就不好看了。
所以南珧是真心觉得城阳大师来得正好。
感谢赵沁柔。
南珧看了眼缩在一旁的赵沁柔。
看到南珧的眼神,赵沁柔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南小姐,我得罪你了吗?”
15. 化蛇
城阳大师面露苦色的看着南珧。
果然,今天过来还是得罪了她。
不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去引化蛇出洞。
那不就如同肉包子打狗。
去了还能回吗?
城阳看了一眼赵沁柔。
失误,失误。
回去就揍他弟子一顿。
“放心,不会让你白去的”,南珧素手一翻,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枚玉石。
她将它递给城阳大师。
“一枚濡石可挡三次伤害”,南珧看了眼城阳大师,又拿出了一枚递给他。
两枚应该够了吧。
如果这都不够……
南珧看了看城阳大师,这个大师的名号可以不要了。
“濡石?”城阳摸着手中看着像玉,捏起来却软软的晶莹剔透的石头。
这就是山海经中所说的濡石?
城阳小心翼翼的拿着石头,仔细端详着。
等欣赏够了,他便将手中的石头递还给南珧,“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强行别开视线,就怕自己多看两眼就舍不得拿出去了。
“这有什么贵重的”,不过是两枚石头而已。
她洞府里随处可见。
南珧摆了摆手,“你拿着吧”。
看着南珧毫不在意的模样,城阳心中一梗。
大户人家。
城阳拿着石头离开了。
硕大的雨滴一颗一颗砸到身上,城阳挥手撑起了一片小结界。
村里纵横交错的小路没入水中,放眼望去,四处是一片混浊的水流。
透着一股腥臭味。
城阳捂了捂鼻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南珧要让他来做这个事了。
他皱了皱眉,一脚踩进水里,幸好此时水还不算太深,至少脚下的路还隐约可寻。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众人坐在南珧他们的房间里,相顾无言。
他们倒想离开,但为了自身安全,也只能厚着脸皮赖在白可可她们这里。
南珧闭着眼睛,没有去关注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她摸着手腕间的镯子,轻轻转动着。
脑中思索着,为什么这里都在涨洪水了却没有人准备救灾,也没有村民逃窜,不,是根本没有人。
除了这一屋子人拍戏的人,其他的村民呢?
还有陆聿。
她不信他不知道化蛇的所在之地,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来呢?
南珧运转着体内的灵力。
这两天她又趁机偷摸吸了陆聿身上的一点灵力,如今体内灵力虽然还是不多,但至少经脉还是有了些许滋润,不像才醒来那样,干涸疼痛,灵力都无法运转。
南珧照常摸了一颗灵丹放进嘴里。
白可可和莫子期闻着空气中骤然浓烈的味道,就像薄荷一样清新,轻轻一嗅都顿觉神清气爽。
他们看向南珧,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她吃的什么丹药,卖不卖?
自从进入末法时代,灵力稀少,能修行的人少之又少,妖族由于血脉传承的缘由,比人族修士要好许多。
但修炼却依旧困难,很多妖血脉退化,甚至无法修行,也无法化行。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人族修士还是妖族修士都四处寻求灵丹灵药,以助自身或者后辈修行。
需求不断增加,资源日渐减少,直至今日,灵丹妙药已经千金难求。
他们敢肯定南珧手中的丹药价值品质绝对在千金以上。
就是不知道她卖不卖,卖的话价格如何?
南珧不知道白可可和莫子期的心理活动。
她一手支着脑袋,斜斜的靠坐在沙发上,很快便放弃了纠结心中的疑惑,慢慢睡了过去。
“轰隆”一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屋内的人瑟缩着挤成一团,胆小的人发出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南珧睁开眼睛,清冷的眸光往屋内轻轻一扫,众人顿觉一阵冷意从身上扫过,身上一激灵都住了声,强忍着巨大的恐慌,瑟缩着不敢开口。
南珧收回目光,望向窗外。
那里一片黑云压城,山体发出轰隆的巨响,碎石滚滚,往山下而来。
一个渺小的狼狈的身影往这边飞奔而来。
依稀看出那青色的道袍。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影子。
细条柳长的身影,带着一双巨大的翅膀。
只见它翅膀稍展,不说像鲲鹏那样遮天蔽日九万里,但这一片小小的村庄却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至于城阳大师那渺小的身影看起来更是不堪一击。
眼见他就要坠落,像一片飞叶般飘零而下。
南珧伸手轻轻一点,一束灵光朝着城阳大师席卷而去。
白色的灵光就像绳索一般缚在城阳的腰上,将他托举了回来。
化蛇遥遥的望了过来,巨大的身影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山巅飞去。
南珧看着地上此刻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仙风道骨的城阳大师,只见他一身道袍变的破破烂烂,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身上沾染着道道泥污和血痕。
她朝莫子期和白可可看了一眼便起身来到了窗前。
既然它不肯前来,那她就只有前去亲自会会了。
素手轻轻一撕,房间里凭空出现一个洞门,南珧一踏步,便消失在了原地。
雾隐山山巅。
南珧站在一颗大树下,红色的眼眸环顾四周。
又是这里。
南珧看着不远处的石堆。
侏儒坍塌的洞穴。
化蛇怎么会在这里?
南珧没有深想,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那隐蔽的洞穴走去。
镇妖狱在她手中幻化为伞,为她遮挡住了那豆大的雨滴。
就在她即将进入洞府时,一声怒吼从里面传来。
“大胆,竟敢擅闯我洞府,还不快快离开”,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丝丝灵力。
一瞬间,狂风四起,周围的树木剧烈的摇晃起来,“飒飒”作响。
南珧却立在洞府边,纹丝不动,连衣角都未曾翻动一下。
“我今日穿的很漂亮,实在是不想动手”,南珧一边说着,一边抬了抬手,翠绿色的玉镯在她瓷白的手腕上晶莹剔透,隐隐流动着流光。
骤起的狂风顷刻间便停了下来,连雨似乎都下得小了一些。
“你是何人?”,一位身着黑袍,绣着暗金色花纹的女子从洞穴里出走来。
她负手而立。
一张大气的脸庞此刻略微显得有着苍白。
化蛇。
南珧看着她,上下打量着。
就在南珧打量她的同时,化蛇也在打量着南珧。
这是那个房间里的女人。
她追着那个青衣老头出去时,是她救了他。
她远远的忘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不好惹,所以她没有追上去。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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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刻她却来了她的洞府。
化蛇身后的手紧了紧。
她看着南珧,忍着想要下跪的冲动,忌惮的往后退了退。
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南珧”,南珧自报家门,她收起镇妖狱,随手挥出一个结界。
她面带微笑。
对女子,尤其是美丽的女子,她总会多几分耐心。
南珧看着化蛇身身上金色和黑色相互交错的光芒,笃定的开口,“你杀人了”。
化蛇一声冷哼,不以为意,“杀了又怎样”。
那样的禽兽,不杀还留着干嘛。
一抹恨意从那冰冷的竖瞳中喷射而出,带着浓浓的不屑。
“可是,杀了你就无法成仙了”,南珧偏了偏头,看着她身上萦绕的浅薄的金龙之气,“值得吗?”
蛇修百年为蚺,蚺修千年化蛟,蛟修万年,有缘可成神龙,位列仙班。
千万年,这其中的艰辛可不是那么简单。
更何况……
南珧抬头看了看头顶灰黑色的天。
能在天道不允的情况下,获此机缘,可谓难之又难。
当初,世界规则初建,祇便消散了天地间的灵气。
神族,神位不存。
人族,不可修仙飞升。
妖族,不可成精化形。
此乃祇之意志,万物不可违。
“呵”,化蛇一声冷笑,她看着头顶的天空,“神又如何,仙又怎样,不过……”。
不过就是一种创世的谋略,一种手段,一颗棋子。
无用了便可舍弃。
位列仙班,又有何用?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紫色的粗雷恼羞成怒般劈天而下。
南珧一把拉过化蛇往结界一躲。
碗口粗的闪电带着雷霆之力劈在地上,瞬间化蛇原先站立的地方就成了一个大坑。
天地间一片静寂。
“嘘”,南珧对着化蛇比了比。
她们抬头看着天空翻滚的雷云,都未曾言语。
半晌,似乎找不到目标,雷云慢慢消散而去。
“你为什么要救我”,化蛇看着南珧。
“心情好”,南珧随口回到,她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打个商量,你可不可以让这雨停下来”。
又湿又难闻,像树叶浸泡在水里腐烂一般的腥臭味。
她是真的不喜欢。
“不可以”。
化蛇现世必然伴随着洪灾,这是祇的旨意,不可违。
化蛇看着南珧轻蹙的眉头,仿佛遇到了巨大的烦恼。
她默默的伸出手,双手轻翻,一个金色的符号升腾至空中。
雨势逐渐减小,豆大的雨滴慢慢变成毛毛细雨。
南珧还是不满意,不过已经好了很多了,她也不能强求。
她找了块儿干净的石头,烘干,坐下,磕丹药。
一系列动作,无比流畅,看得化蛇瞪大了眼睛。
“你还年轻,应该好好修炼”,化蛇皱着眉头看着南珧,一脸严肃:“丹药堆砌起来的修为终究不长久”。
修炼嘛,就要日修苦练修为才扎实。
“我是来捉你归案的”,南珧看着化蛇,眉头轻轻一挑。
我要捉拿你,你却跟我探讨修炼?
化蛇一哽,实在无言以对。
“那你……”。
怎么不动手。
“啊~”,洞穴内,一声惨叫传来。
16. 木河村
化蛇咽下未出口的话,连忙赶了进去。
南珧偏头往里面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静静的坐在洞穴前,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默默的望着天空。
一轮血色的月亮摇摇晃晃的从天边升起。
下雨天的月亮。
可真漂亮。
南珧抬手挥了挥,然后默默的将一颗丹药放进嘴里。
洞穴内的惨叫声越来越大,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映衬着天上那一轮红的像血液一样的月亮。
南珧默默叹了口气。
她起身缓步朝洞穴内走去。
阴暗、潮湿、幽深。
“她快要死了”,南珧来到洞穴深处。
只见地面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色红线绘成一个巨大的奇怪的阵符。
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闻之欲呕。
阵的中心,一个女人捂着肚子躺在里面。
红色的浓稠的血液缓慢流动着往她的身上蔓延而去。
她捂着肚子,惨白着脸。
血色的月光透过洞顶照射在她的身上,为她渡上了一层神秘的红光。
带着浓浓的邪气。
化蛇站在一旁,焦急的注视着阵中心的女人,源源不断的灵力从她的掌心向阵中心输送而去。
“没用的,阵法启动了”,南珧站在一旁淡淡的说着。
化蛇闻言看向她。
怎么可能,明明时间还没到。
南珧:“今天是血月之夜”。
南珧的话一出,原本就面色苍白的化蛇,此刻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阵中心的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面露纠结。
“啊~”,一声声惨叫在洞穴内回荡。
声音由大变小,最后慢慢的没了声息。
“求你,救救她”,化蛇看着南珧。
她知道她一定有办法的。
“你确定?”南珧看着她,“你想好了吗?”
她想好了吗?
化蛇看着阵中心的女人,问着自己。
“我只是想再多留她两日而已”。
化蛇抿了抿嘴唇。
她看着南珧,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笑,“有什么想没想好的,她们必须为我的孩儿赔命,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儿在她腹中长得更好一点而已”。
是的,就是这样的。
化蛇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南珧不再言语,她拿出两颗濡石向阵中扔去。
两道流光闪过,小小的石头稳稳的落在阵中间女人的身边,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将女人笼罩了起来。
流动的红线放佛被冻住了一般,凝固了起来,不再往女人身上汇聚。
女人的面色逐渐变得安详起来,双眸紧闭,佛若睡着了一般。
“这个石头能坚持两日,一旦石头的光芒熄灭,阵法将再次启动,直到阵成”,南珧看了化蛇,不再言语,她起身往洞穴外走去。
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南珧顿住脚步,“幻境毕竟是幻境,其中事实皆为虚妄,凡人若待久了,轻则失常,重则丧命”。
化蛇闻言,身子晃了晃。
她看着南珧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又顿住了。
南珧走出洞穴。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南珧回到经纪人他们的住所。
几人看到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南珧,眼睛一亮,连忙围了上去。
“怎么样?您没事吧?”经纪人上下打量着南珧,只见她浑身上下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瞬间放下了提着的心。
天知道,看着赵沁柔请来的城阳大师,满身伤痕的躺在那儿,他就一直提着心。
担心南珧回不来。
毕竟城阳大师能活着回来还靠南珧相救。
南珧孤身一人,又有谁能救她。
她看起来还那么柔弱。
“那个大师还昏迷着呢”,白可可看着南珧没有受伤,才指了指在沙发上躺着的城阳大师。
她和莫子期为他输了点灵力,稳住了他的生命体征。
只是伤势不可能一下就好,还需要去医院,慢慢休养。
南珧侧头看去。
想了想,她上前掏出一颗丹药放入了城阳大师的嘴里。
就当让他以身作饵的报酬。
丹药一入体,城阳大师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咦,那么重的伤,他竟然没死。
城阳动了动四肢,身上传来轻微的疼痛。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南珧,目露感激。
肯定是她救了他。
“哦,那个化蛇,她……”,她不是渡了雷劫,已经初具龙形了。
城阳挣扎着坐起身子。
南珧制止了他的话,“等会儿你把这一行人全部带出去”。
南珧看着城阳大师。
不管化蛇如何选择,这两天这里必定不会平静,这些凡人待这里也不安全。
“有他们两个帮你,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南珧指了指一旁的白可可和莫子期。
两人虽然武力值不行,但好歹也是修炼化形的大妖,把一群凡人悄无声息的弄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们之前怎么没出去?
南珧看着白可可和莫子期。
白可可眨了眨她又大又明亮的眼睛,一脸的清纯无辜。
莫子期摸了摸鼻尖,别开了眼睛。
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是化蛇那种千万年的大妖啊。
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小妖下山捣乱。
也想着趁乱打劫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小妖身上打劫点什么资源。
妖族嘛,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哪怕如今已是和平年代,人妖和谐共处,但好妖也只是遵循“妖驻人间准则”,不伤害凡人,不对凡人动妖法。
但妖和妖之间,可没有这么多顾忌了。
该动武力还是得动武力。
人间妖局也不能管妖族之间的利益纠纷。
后来等他们见识到了化蛇,他们又不敢贸然行动了。
然后他们的经纪人也来了。
他们也不敢暴露,他们还需要如今的工作。
虽然现在提倡人妖和谐共处,人族知道妖族的存在。
但只限于知道他们的存在而已。
若是一起共事,大多数人还是无法接受的。
毕竟人族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南珧也没有深究,她无意于管人间界的事,只是想将在人间作恶的恶妖捉拿入镇妖狱。
利用他们身上的怨孽之气修复镇妖狱,以便重建虚无境。
一行人在城阳大师和白可可、莫子期的帮助下,很快便离开了木河村。
南珧等他们离开之后便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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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了山。
她来到那棵大树下,红色的眼眸轻轻一扫,脚下往前踏了一步。
一阵白光闪过,她眼前的场景焕然一新。
青青的草坪,各色的鲜花,冒着炊烟的房屋,田里劳作的村民……
一切看起来温馨又美好。
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孩手持各色的鲜花,她歪着头看了看出现在草坪上的南珧,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圆嘟嘟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姐姐,你好”,小姑娘看了半晌,咧嘴笑着跑到了南姚的身旁,她将手中的鲜花递给南姚。
“姐姐,你真好看”,小姑娘仰着头看着南姚,“比鲜花还好看”。
“是吗?”南珧蹲下身子,接过女孩手中的鲜花,“谢谢”。
童言稚语,总让人开怀。
一阵神秘的铃声响起,小姑娘转头往山脚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对着南珧说道,“天要黑了,姐姐,你快下山吧”。
还不待南姚说话,小姑娘跑着离开了。
下一秒,南珧出现在了村庄的入口。
她看着牌匾上大大的三个字“木河村”。
一位大婶从村口路过,她手上提着一个竹编篮筐,里面装着刚从地里采摘回来的蔬菜,绿油油的,上面还挂着水滴,看起来新鲜极了。
她看着站在路口处的南姚,主动笑着朝她打着招呼,“小姑娘,你是来找你朋友的吗?”
“他们正在村长家做客呢,我带你去吧”,身着粗布短衣的大婶来到南姚身边,她顺着南姚的视线,看着那块饱经风霜的牌匾,脸上的笑意更加盛了几分。
“我们上河村呀,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大婶一边带着南珧往村长家走去,一边开口为她介绍着村子的情况,“我们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极美,特别是夏天,那一池池荷花,就像你们有文化的人说的那啥……”。
大婶皱了皱眉,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说了。
“风含翠篠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
南珧看着眼前的场景。
只见在毛毛细雨中,村庄的四周,翠绿色的竹子在和风中慢慢摇晃,大片大片的荷塘中,荷叶接连不断,粉的,白的,各色荷花从叶片中探出头来。
在细雨中摇摇晃晃。
一阵阵的清香随着微风慢慢飘荡,萦绕在村庄的每个角落。
沁人心脾。
大婶拍了拍脑袋,“啊,对,就是你说的这个”。
听着南珧脱口而出的诗句,大婶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了几分,“不得不说,还是你们读书人会的多呢,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就说不出来这么好听的话……”。
“我跟你说啊,我们这儿的荷花这么漂亮,都是因为神龙……”,大婶放低了声音,“你别看我们村庄小,我们村庄可是有神龙保护的呢”。
神龙护佑他们五谷丰登,安居乐业。
也是在神龙的护佑下,他们村庄才能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
每年有大批的游客前来旅游。
前不久还有个剧组过来取景拍戏呢。
都是因为神龙,他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大婶看了看远处的山坡,眼中充满了虔诚的敬意。
“神龙?”南珧偏头看向大婶,眼中似是迷茫不解。
“是啊,她……”。
“刘大婶,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17. 幻境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刘婶的话。
南珧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古色唐装,手杵着拐杖的老人,一脸肃穆的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面前。
他看着刘婶和站在她身边的南珧。
看到老人,刘婶瑟缩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村长,我正准备回家呢,在村口碰到个小姑娘来找她朋友,我就带她进来了”。
村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南珧,“你跟我来吧,正好,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吃晚餐”。
村长转身往屋内走去,南珧跟在身后,刘婶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去了。
“木河村临山,晚上野兽出没较多,你们不熟悉村里的情况,天黑了一定不要出门”,村长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南珧往她朋友那里走去。
南珧点了点头。
村长见她如此乖顺,脸上多了一点笑意。
“诺,你朋友就在里面吃饭呢,你进去吧”,村长在一间厢房前停了下来,“我年龄大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南珧看着厢房里灯火通明,几个人映照在窗户上,隐隐约约闪动着。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
还真是熟人。
南珧眉头一挑。
她上前几步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几人正围着圆桌,听到开门的声音,都转头看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看着龙丹炽那不可置信的神色,南珧嘴角带笑。
她走到圆桌前坐下,淡定的拿起筷子。
“南,南小姐,这个不能吃”。
它是假的。
林子清看着南珧做出一副准备认真吃饭的架势,眼睛都瞪大了。
一旁的唐知砚也侧头看了过来。
龙丹炽看着南珧,嘴角勾起一副冷笑,“你还真以为这是现实世界不成”。
十足十的嘲讽。
龙丹炽看着南珧单薄瘦弱的模样。
区区一个幻境都看不透。
果然什么实力威压都是虚的。
不过是靠着丹药和外物强装出来的。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龙丹炽撇开眼睛,眉目间尽是冷意。
南珧不理睬他们。
每样菜色都尝试了一点,她才放下筷子。
唉,参杂了信仰之力的“菜”味道也不怎么样。
天很快就全黑了下来。
皎洁的月亮遥挂在夜幕之上,旁边还点缀着几颗星星。
轻盈的风轻轻吹动着,竹叶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飒飒”的响声。
林子清几人靠立在门边。
林子清:“你说,趁着夜色,我们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走呗”,龙丹炽伸手就准备推门。
南珧:“你们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九十岁吗?”
众人回头看向她。
“因为他听人劝呀”,南珧漫不经心的说着。
别人都劝告了晚上不要出门,还要出门,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那未必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龙丹炽看着南珧,脸上冷冷的。
他们自从早上一来,就一直待在这个房间,什么都不知道。
不去查,他们又如何才能捉拿化蛇归案。
南珧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劝都劝了,人家既然想要去找死,她为什么还要拦着。
一阵清脆的铃音从远处响起,慢慢的由远及近,最后在房间门口停下来。
几人都屏住呼吸,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铃声又慢悠悠的响起,随着轻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龙丹炽连忙伸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子清和唐知砚看了看南珧,犹豫了一下,转头追着龙丹炽走了出去。
再怎么样,龙丹炽毕竟是他们并肩作战多年的伙伴,他们不可能放任她不管不顾。
南珧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她挥手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外面就没了声息。
“信仰之力啊,你就这么舍得”,南珧自言自语,淡淡的说着。
空气一滞,仿佛凝固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又慢悠悠的流动了起来。
龙丹炽几人尾随着清脆的铃音,在黑暗中穿行着。
不久就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宅院。
里面传来一阵谈话声。
几人对视了一眼,慢慢的挪动脚步,向宅院靠近。
屋内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他们呢?”
这是村长的声音,就是他把她他们引进的厢房:“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一个略微年轻的声音迟疑的问道:“我们还要等多久……”。
屋内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林子清欲往前一步听清他们在密谈什么,不料不知脚下踩到了什么,“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响亮。
“谁?”
屋内传来一声轻呵,一阵脚步声响起。
龙丹炽三人连忙往旁边一躲,屏住了呼吸。
屋内一位老人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他们站在门口四处探寻,却没看到人影。
几人转身准备回屋。
不料一阵清幽的铃声慢慢传来。
“刘爷爷”。清脆的童音响起。
几人僵直了身子,他们慢慢转过身子,看着出现在门边的小女孩。
“阿,阿雅,天黑了,你怎么没回家?”老人看着小女孩,低声闻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捏紧了手中的龙头拐杖。
“刘爷爷,有人不乖”,小女孩歪了歪头,“他们不休息,在捉迷藏呢?”
“阿雅要找到他们”小女孩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不乖的孩子都要受到惩罚”。
近乎残忍的话语却带着天真稚嫩的语气。
老人闻言,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惧。
“阿雅,不可以”,老人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
半晌,他又放缓了语气,低声劝慰着,“阿雅,没有人了,天黑了,大家都回家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叫阿雅的女孩固执的站在屋前的的阶梯边,不肯离去。
又好似畏惧着什么,也不敢上前。
两方人就这样对峙着。
躲在屋旁的龙丹炽看了看林子清和唐知砚。
不回家休息?
说的是他们吗?
“你们说,她说的是我们吗?”龙丹炽压低声音问着。
她自信她压低了语气,放低了声音,两方人马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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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
不料她的话音一落,门口的小女孩就转头看了过来。
她圆嘟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映衬在皎洁的月色下,看起来天真又甜美。
“我找到了呢,刘爷爷”。女孩开心的说着,慢慢的往龙丹炽几人的方向走去。
“阿雅,不可以”,老人急切的呼唤着,试图阻止她的脚步,可却丝毫没用。
老人迈开脚步,想要走下阶梯拉住小女孩,却似乎畏惧着什么,又收回了脚步。
“我找到你们了哦”,甜美的笑容放大在龙丹炽几人面前。
下一秒,笑容骤然消失,阴冷的声音响起,“不乖的小孩,都要受到惩罚”。
一双漆黑的仿若炭火烧过一样的双手朝他们袭来。
带着阴冷的气息。
呼呼的风声迎面而来,快得来不及反应,林子清呆呆的站在原地,龙丹炽见状连忙推了他一把。
几人顺势滚出角落,暴露在了大家的面前。
老人看着他们,眼含怒气,却又不得不说着,“快到屋檐下来”。
三人闻言连忙往屋檐下跑去,不料小女孩一眨眼就站到了他们面前,“你们真的很不乖呢”。
女孩歪着头看向他们。
几人一边警惕的看着她,一边往后退着,准备伺机逃跑。
这个幻境压制了他们的实力,他们根本不是这个小女孩的对手。
女孩也不再废话,一招一招的的向他们攻来。
几人只能狼狈的逃窜。
不一会儿身上已经挂起了条条血痕。
看着那红红的痕迹,闻着空气中鲜血的味道,女孩似乎越来越兴奋,招式也越来越凌厉。
只见她一个转身,长长的指甲就朝着龙丹炽的命门而来。
眼看指甲就要划破龙丹炽的喉颈。
“不要”,一道惊惧的声音响起,一位老人扑了过来挡在了龙丹炽的面前。
红红的鲜血喷薄而出,喷洒在女孩的脸上身上。
“阿雅,你不可以……”,不可以伤人。
老人固执的站在龙丹炽的身前。
女孩呆呆的看向他,她伸出手摸了摸脸颊上温热的液体。
红红的。
女孩歪着头看着指尖猩红的的血液。
好香,她好饿。
女孩将手指伸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甜美的味道。
女孩咧开嘴笑着。
她转头看着已经带着老人回到屋檐下的龙丹炽几人,眼中冒出热切的光芒。
她还想吃。
龙丹炽跪坐在地上,看着捂着伤口,脸色慢慢变得青白的老人,试图运转体内的灵力,想要救他,可怎么也使不出来。
阶梯边的女孩紧紧的盯着他们,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近,丝毫不觉脚底下发出“滋滋”的仿若皮肉被烤焦的声音,眼中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不必了,没用的”,老人制止了龙丹炽,他转头看向一旁大哭的年轻人,指了指一旁的龙头拐杖:“大力……”。
“不,不……”,年轻人摇了摇头。
“快,去……”,不容置喙的语气。
年轻人颤抖着拿起一旁的龙头拐杖,向地面狠狠一砸。
顿时地动山摇,整个幻境开始震荡起来。
18. 往生阵献祭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了一枚石子,水波一圈一圈的震荡开去。
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破碎起来。
小女孩的身影开始扭曲,她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一阵流光闪过,没入女孩的躯体,女孩慢慢闭上眼睛,变得平静起来,恢复成了一开的圆嘟嘟的可爱模样。
半晌,幻境慢慢开始稳定下来。
地面上的老人,连带着那根龙头拐杖已不见了身影。
小女孩站在阶梯下,仰头看着他们,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天黑了,你们早点休息哦”。
她转过身蹦蹦跳跳的向远方走去。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幽深的夜幕中。
两位年轻人看着待在原地的龙丹炽几人,眼中闪烁着愤怒,半晌又无力的垂下了头。
“你们今晚就待在这里吧”,年轻人说完便转身离去了,不再看他们一眼。
第二天一早,南珧醒来便看到了低垂着脑袋回到厢房中的几人。
看着几人垂头丧气的悲伤模样,她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龙丹炽呆呆的看着前方,目光发虚。
是她,她害死了那个老人。
她猛地起身,她要去找那个女孩,为老人报仇。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南珧看着她,开口说道。
龙丹炽猛地看向她:“你都知道,对不对?”
“我好像劝过你们吧”,南珧静静的看着她。
是谁一意孤行?
不就是她吗?
龙丹炽呆呆的坐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子清看着南珧,出声问道。
南珧没有回答他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天黑不能出门,白天却是可以随意活动的。
木河村的一切如同昨日他们来时一般,好像时间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依旧是细雨飘飘,暗香浮动。
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勤劳的人们在田间劳作,脸上带笑,充满了对丰收的憧憬。
“他们……”,唐知砚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幻境中的每一日都是循环重复的,除了……”,南珧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
他们也在劳作,但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有着惶恐和悲伤,还带着一丝决然的意味。
年轻人看着他们的到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投入到了劳作中。
“也许这里支撑不了多久了”,南珧淡淡的说着。
年轻人目露震惊。
他看着四周慢慢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们的村民,起身从田间走了出来。
他们看了眼南珧,默默的往前走去。
南珧跟在他的身后。
林子清几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年轻人带着他们回到了老屋,“不管你们是谁,想做什么,你们只需要安静的待着,等明天一过,你们就可以出去了,不然……”。
年轻人看着他们,眼中透着一丝狠绝。
南珧:“也许,我可以救你们呢?”
年轻人怔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冷声拒绝:“不需要”。
“他们也不需要吗?”南珧往屋外看着。
田间的人们,正在一边劳作,一边谈天说地,说着自家后人怎么样,哪家小子又不听话……
脸上洋溢着笑容,充满着勃勃生机。
年轻人也看来了过去,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需要”。
以前是神龙帮助了他们,现在该是他们回报神龙的时候了。
而且……
已经回不了头了。
年轻人说完便出门了,继续去田地间劳作。
南珧和龙丹炽看着他们。
悠长的铃声又再次响起。
黑夜很快来临。
一阵奇异的声响在不远处响起。
家家户户都打开了房门。
村民们陆陆续续从房间里走出来,向着古老的宅院走去。
南珧带着他们跟在村民的身后慢慢的走着。
一直走到昨夜龙丹炽他们待过的老宅,村民们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他们麻木的眼神才有了焦虑,恍然清醒一般。
大家面面相觑。
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两位年轻人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
“没关系,我们都知道”。
阶梯下的村民打断了他们的话,脸上露出释然的笑。
他们都知道,他们这段时日生活的地方都是幻境。
他们也知道这是为了救神龙的女儿。
年轻人震惊的看着他们。
还不待说些什么。
清脆的铃声便来到附近。
身穿白裙的小姑娘看着老宅前的人们,歪了歪头,“你们晚上不好好在家休息,不乖哦”。
“不乖的小孩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女孩说着,身上的气势一变。
冷风呼呼的吹着,房檐上的灯一摇一摇的。
一阵金光闪过,一个阵符浮现,将女孩困在了中心。
两位年轻人率先走到了一南一北之处。他们面朝女孩跪下,割破手腕,叩首,行跪拜大力。
红色的血液,顺着金光向阵中流去。
两根纯白的光线从年轻人的身上向女孩汇聚而去。
“伟大的神龙,请收下信徒虔诚的信仰”。
有力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其他村民也学着年轻人的动作,割破了手腕,跪地,叩首。
越来越多的血液流淌,越来越强盛的光芒向女孩汇聚而去。
“不要”,龙丹炽说着就要冲出去制止。
却被南珧拦住了。
“难道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死去”,龙丹炽愤怒的看着南珧。
“就算你现在出去也制止不了,往生阵在幻境成的那一刻就启动了”。
“现在行的祭祀之礼,以鲜血和信仰之力为祭,不过是加速它的完成而已”。
南珧淡淡的说着。
突然一阵悲鸣声响起。
一道利爪划破上空,幻境开始震荡,一道身影飘落了下来。
“不,不要”,化蛇看着一个个村民,嘶吼着。
她只是想要他们的信仰,仅此而已。
化蛇往阵中冲去,想要制止他们的献祭。
可却怎么也进不去。
村民们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化蛇,口中说着,“神龙,六十年前是您救的我们,如今也到了我们报恩的时候了。愿您和您的女儿永世长存,我们永远是您的信徒”。
“不~”,化蛇嘶吼着,可却无力阻止。
南珧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
传说六十年前,木河村曾经有过一次严重的泥石流。
夜晚的时候,大水冲塌了山体,泥块混着大水冲向山底,很多人在睡梦中被大水席卷而去。
哀鸿一片。
后来一片金光闪过,奔腾的大水和垮塌的山体就像被定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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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村民们也陷入了昏迷。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鸟语花香之地,面前还有一堆金灿灿的金子。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神龙救了他们,还给了他们珍宝,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从那以后神龙就成了木河村的信仰。
而她也确实护佑着木河村。
他们依据神龙的指示,来到了雾隐山,进入了幻境。
一开始他们的确是不知情的。
可时日一久,他们也慢慢察觉到了真相。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都是愿意的。
神龙护佑了他们那么多年,他们也该回报她了。
哪怕可能会失去生命。
于是,为了不让神龙察觉,他们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日复一日过着同样的生活,每天都做着相同的事。
神龙的女儿,阿雅,是因为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被坏人抓住烤了吃了的。
她的灵魂留下了执念,见不得晚上有人在外面不回家。
于是他们每天晚上都按时回家。
就是为了不刺激阿雅,不让她沾染鲜血。
一旦她沾染了鲜血,就会入魔,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没想到,幻境里突然来了几个外人。
为了保护他们不卷进村子里的事,他们把外乡人带进了特别的厢房,那里阿雅闯不进去,阵法也不会影响到他们。
本来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安然的过去,直到阿雅复生。
可没想到,外乡人趁着夜色走出了房门,还被阿雅抓住了。
阿雅尝了鲜血的味道。
柳村长不得不以自身道行净化她体内初生的邪气。
可没了柳村长相助,如果他们在幻境中待太久就会失常,到时候不仅会丢了自身性命,还会害了阿雅不能复生。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献祭。
以他们的性命和信仰之力促使阵法快速完成。
这样阿雅就会有复活的机会了。
村民们看着阵中心安然的闭着眼睛女孩,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意。
真好,他们终于能为神龙做点事了。
“不,不要”,神龙脸上流下一滴血泪,“你们快停下来”。
“停不了的,他们是自愿的”,南珧来到化蛇的面前。
“是你?”化蛇看着她,立马跪了下来,“求你,求你救救他们,我不复活女儿了”。
南珧摇了摇头。
天道是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他祭品的。
而且……
“在你幻境成的那一刻,往生阵就停不下来了”。
此阵乃是上古时期的禁术,也不知是谁告诉了她。
“对了,他,他定然可以停下来的”,化蛇似是想起来什么,她起身拿出一块金色的符牌,捏碎。
金光弥漫。
南珧皱了皱眉。
这个光芒,还有这味道有点熟悉。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化蛇捏碎符牌后就一直盯着上空。
可半晌都没有等到那人前来。
“怎,怎么会这样?”化蛇盯着上空,幻境中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不是说阵法出了问题,可以召唤他么?
“噗”的一声,化蛇一口鲜血喷出来,她捂着胸口看着木河村的村民们,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阵法中,面色青白,已了无声息。
“哈,哈,哈……”,化蛇仰面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