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团选秀开始横推内娱》
1. 预知梦
“《璀璨原石》初舞台一次录制即将于三十分钟后开始,请各位练习生抓紧时间调整,做好录制准……”
s市郊外的某厂区,跃飞视频平台开年s+级大型男团选秀综艺即将开始录制。
临时改建的录制楼内,现场广播正不断重复着通知,二层走廊挤满了妆造齐全的练习生们,在震耳欲聋的广播声中进行着最后一次练习。
喧嚣之中,贺州穿过拥挤的走廊,转身进了洗手间。
他关上门,独自一人站在洗手台前,刺眼的顶光模糊了少年那张精致而又浓烈的五官,浅色眼瞳中浮动着无声的情绪,只是沉默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审视良久后,贺州低下头,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来一枚红色的平安符。
这枚平安符,是他得知入选《璀璨原石》后脑子一糊涂求来的。
可在拿到平安符的当晚,他就做了一个不太吉利的梦。
这个梦,和《璀璨原石》有关。
在梦里,贺州沉浸式观看了自己在节目中的单人纯享恶剪cut。
在那些为数不多的镜头里,他被塑造成了一个目中无人的大魔王形象。正片里被允许播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隐晦的导向性和攻击性,在各大论坛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而节目从播出到成团的每个恶性事件中,总会有爆料人站出来捕风捉影,将他带节奏成心机深沉的大恶人,甚至发展出了贺氏厚黑学这种吃瓜群众乐此不疲的桥段。
到了后期,他甚至不用说话,仅仅一个镜头就能引起无数弹幕攻击。
至于他实力如何,表现如何,成了根本没有人关心的细枝末节。
有人质疑他个人练习生的身份,有人不管不顾地将他盖章为皇族,而原石节目官微下,每天必有“贺州退出璀璨原石了吗”这样类似的评论刷屏。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磕磕绊绊地挺进了成团夜。
然后卡位第八名,出道失败。
贺州恍惚还记得成团当夜飘落的金色彩带雨,而那份不甘心,并未随着梦的结束而消散。
他总觉得自己真的经历了梦中的一切,也被迫接纳了那些毫无理由的攻击与谩骂,却从始至终没能看清梦中任何一位选手的脸。
除了宣布最后一个出道名额时,舞台另一端站着的女制作人念出名字后,投向他的那个怜悯又惋惜的眼神。
可再怎么说来说去,这也仅是一个梦而已。
贺州向来不会为难自己,梦醒之后,他真就将这些当作了一个梦。
直到刚才,节目组忽然将他叫到一边交代了许多事,并要求他在初录制选位时第一个进场,然后坐在金字塔顶端c位的位置。
贺州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还有那个像是预言一样的梦。
他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枚平安符,最终将它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
卫生间外边的走廊上,练习生们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练习。
贺州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前往待机室,却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那……那个!”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先是拉着人检查了一番,才长出一口气说:“原来你在这啊,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贺州低头瞥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男生才后知后觉地露出笑容,松开手撤了一步。
“我没事。”
贺州抿唇,目光斜向一旁,平静答道:“只是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面前的男生叫姜以南,是自新娱乐的练习生。
作为国内最具知名度的娱乐公司,自新娱乐可以说是偶像工业最成熟的造星梦工厂,曾一手捧红了无数solo艺人和大热偶像团体。
尤其是现象级国民女团7kima,长红至今七年,热度丝毫不减。
不出所料的话,《璀璨原石》的出道组,也将会交给自新娱乐运营。
一般大公司出来的练习生,本该是和贺州这种个人练习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不知什么原因,姜以南过来录制时并没有和同公司的练习生一起,两个人偶然搭上话后,就暂时结了伴。
贺州没想到他会出来找自己,但也不好将节目组的安排说出来,只能找个理由搪塞。
姜沂南以为他在紧张,便悄悄摸出一颗薄荷糖塞到他手里,低声说:“别怕,待会儿你就跟着别人有样学样,出不了差错的。”
面前男生长着一张温润干净的脸庞,神情举止间带着真切的关心。
贺州低下头,沉默着拆开了蓝色包装,塞进嘴里。
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待会儿就是那个第一个进场的小倒霉蛋,根本没有什么有样学样的机会。
他只是安静地含着那颗薄荷糖,乖乖跟在姜以南身后回了待机室。
两个人的位置在最角落,座位是姜以南挑选的,还开玩笑他自己就像是最边缘的透明人。
这大概是姜以南一厢情愿的认为。
至少在贺州看来,四周就有不少视线正朝这边看来。
一部分是在看姜以南,也有许多是在偷偷盯着他的脸看。
贺州并未在意那些打量的眼神,他只是安静思索着待会选位的事情。
那个梦中的自己,因为担忧被临时退货,所以对节目组看似合理其实无理的要求都选择了配合。
配合着在自评级时选了A。
也乖乖坐上了金字塔顶端的c位。
并且在选位的整个过程中,都秉持着高高在上的大魔王人设,全程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惹得许多选手私下都对他颇有微词。
贺州舌尖抵着左腮那颗圆圆的薄荷糖。
口腔中化开的薄荷味,似乎扫去了胸口积攒的烦闷,也让他逐渐理清了思绪。
“《璀璨原石》初舞台一次录制即将开始,请所有练习生回到待机室就位,节目将在倒数十秒后正式开始录制,十,九……”
震耳欲聋的广播声结束后,七十七位练习生火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余下的是有些令人紧张的静谧。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待机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大约过了一分钟,一位男工作人员抱着厚厚的文件夹推开了待机室那扇门,腰间别着的扩音器传出一道有些失真的声音。
“个人练习生贺州,你第一个进场。”
一时所有人都开始了漫无目的地追寻。
只有姜以南忽然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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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外地看向身边的贺州。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还没出声,反倒是贺州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站了起来。
无数视线都黏在了那道瘦削的背影上,直到贺州一步步走到最前面,亲手关上了门后,待机室才爆发出一阵嘈杂的交谈声。
“个人练习生??他都长成那样了你跟我说这是个人练习生?!”
“第一个进场,第一个选位,还长了一张惨绝人寰的脸,老天爷你做个人吧!!”
“不是,真就没一个人认识他?这什么背景啊?”
“不是哥们,你们都不上网吗??节目组营销了那么久的17岁清北学神,吹咱们节目是正能量五好青年选秀什么的,结果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吗!”
听着身边人的议论,姜以南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禁拧起眉头。
…………
穿过长长的走廊,贺州听着身边staff的低声嘱咐。
“待会自评环节选A,进去直接坐最上面就行。”
男工作人员一脸关切地说:“你要相信我们的专业判断,我们安排的一切都非常符合你自身的形象,也能帮你在初期快速获得一些关注。”
贺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见他没意见,工作人员又趁热打铁地交代了一句:“你坐上去之后,谁进来你都不用说话。”
“不用和他们打招呼?”
男孩侧过头,很是认真地确认了一遍。
工作人员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提醒:“如果有人要和你抢位置……”
“我知道该怎么做。”
贺州打断他的话,等待一旁的工作人员确认完毕后,第一个走进了自评级的房间。
窄小的走廊两侧设置着刺目的蓝白LED灯管,双机位随着贺州的步伐按照动线拍摄,直至贺州走到摆着各个等级姓名牌的桌前。
两侧的音响传来字正腔圆的说明。
“请练习生自我评级,面向镜头,说明评级理由。”
贺州垂眸,抽出一张A等级姓名牌,拿起白板笔写下自己的姓名。
他合上笔盖,对着镜头举起了自己的姓名牌。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纸张两侧,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健康的肉粉色,只露出名牌正中间字迹端秀的“贺州”二字。
“如果以我的实力都不能评作A级,那么其他七十六名练习生,应该更没资格进入A班。”
男孩的语气轻淡又寻常,却让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满意的拍了拍大腿。
一条过。
贺州面无表情的撕开名牌贴在了身上,跟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进入了演播厅。
不出所料的蓝白镀银主题色布景,七十七个座位成金字塔状,犹如冰晶堆砌的庞大山体,让人心头震撼。
而最顶端的那张座位,更是被做成了王座的模样,银色玫瑰藤蔓顺着扶手攀至椅背,最顶端设计了一个尖头冰晶王冠的logo,华丽又中二。
贺州没在意这些细节,直接走向了最高处。
摄像机忠实的记录下他毫不犹豫坐下去的模样,男孩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满脸的理所应当,仿佛这生来就该是他的位子。
直到第二组练习生的出现。
2. 双面人设
“好了好了,都过来集合。”
简易贴好弟弟们给他选的B等级名牌后,对着六个弟弟拍了拍手。
他们七个人都是来自季风唱片,练习时长不超过一年的究极爱豆新手。如果不是因为原石这个节目是由自家公司和自新娱乐联合制作,参演名额足够多,恐怕怎么轮都轮不到他们这些人。
可就算得到了这个机会,简易心里也清楚,他们七个人之中的大部分,也就是个一轮游的水准。
这不是他看轻自己,而是《璀璨原石》实在口气太大。
从项目立案开始,节目组就喊出自己要对标7kima,选出一个实力人气兼具的国民级男团,为此特地牵头国内两大知名娱乐公司,噱头搞得很足。
仅是这两大公司的练习生,就占据了节目参演人数的一大半。
简易自认竞争不过同公司资历更深的练习生们,对于自家公司试图与自新娱乐掰手腕一事,也实在不看好。
更何况还有某几个实力突出,话题度拉满的个人练习生。
怎么看都是前途渺茫。
简易叹了口气,伸手勾住身边两个弟弟的脖子,语重心长道:“待会进了演播厅,你们都给我把嘴管好了,咱们也不求什么红红火火,只求个平平安安,明白?”
他是新传毕业的,大学时也跟过几个综艺节目实习,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清楚得很,一早就交代了许多。
几个弟弟小鸡啄米式的忙点头,简易这才放心的拍了拍他们的后背,走在了最前面。
五个人向左直行,右拐……
然后齐齐停下脚步,张大了嘴看向金字塔的最顶端。
只见冰晶王座上,黑发少年正神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过分精致的眉眼被略长的刘海挡了几分,只能隐约辨清那双琥珀色的浅瞳正朝他们看来。
就像是一只巡视领地的猫科动物般,发觉不过是几只无害的鸟雀,又漫不经心收回了视线。
“简哥,咱们用不用打个招呼啊?”
年龄最小的文星源手动托住下巴,偷偷摸摸问了一句。
那张好看的脸长得实在有距离感,向来被称作开朗小狗的他,也不敢贸然冲上去摇尾巴。
简易盯着c位坐着的男孩看了又看,然后摇头。
节目录制之前,他做了许多的功课,尤其是这位被节目组拿来大肆营销的17岁清北学神。
在他看来,贺州简直是璀璨原石节目组的最佳血包人选,光是清北高颜值学霸转战男团选秀搞唱跳,就能吸引许多看热闹的乐子人来看自家节目。
可他没想到节目组更狠,让花瓶美人(唱跳限定版)拿野心大魔王剧本,是怕贺州在璀璨原石过的太安逸?还是想要贺神给大家表演个地狱难度闯关?
简易不懂,简易也不敢懂。
他只是回过头招呼弟弟们选位。
五个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选了倒数第二排的五排连号,等待着其他练习生入场。
而在他们选座的过程中,某位“花瓶美人”就坐在最上面,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看。
然后在被人感知到视线,即将发生对视时,却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入场的练习生也越来越多。
同龄的年轻男孩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季风究极爱豆新手组的座位周围,也逐渐成了聊天八卦的根据地之一。
而文星源,正在第一百八十回试图捕捉某人的视线。
不只是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那个坐在c位,到现在为止没说过一句话,没动弹过一次的小花瓶,似乎很想参与到他们的话题当中。
文星源甚至觉得,要是再没人理,小花瓶估计能当场碎给他们看。
可现在再跑过去搭话,好像会尴尬加倍……
“要不待会儿下一组练习生进场的时候,拜托他们帮帮忙?”
简易忍不住提了一嘴,成了大家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也就在这个时候,现场音响再次响起,大屏幕同步打出了一行字。
“请个人练习生原野,入场选位。”
与此同时,一位身长将近一米九的全身black型男,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录制现场。
他身高优越,随意走来带着一股子拽劲儿,过于锋利的眉眼被他那股子浑不在意的气质一中和,反倒有了一番别样魅力。
现场顿时沸腾了。
“野哥!野哥看这里啊啊啊啊!”
“野子哥你不好好搞你的新专,跑我们这儿干嘛啊!”
“不是吧哥,你来真的啊?我还以为你是那个神秘导师团人选……敢情是真来选秀啊。”
原野听见喊话,不禁耸眉笑道:“怎么,我来选秀,你们不满意?”
作为国内最具实力与人气的顶级rapper,原野早在十年前的豆丁时期就开始了走穴表演的生活,到如今也不过才24岁,舞台经验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一个称得上说唱圈OG级别的人物,来综艺节目充当选手选个秀,只能说是大材小用。
原野是出了名的没架子好脾气,练习生们也肆无忌惮地和他玩笑打招呼,已经入场的大半练习生都有幸握到了哈圈顶流的手,究极爱豆新手组也不例外。
只是面对着原野,刚才好不容易想到的方法,任谁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只有屡次捕捉视线失败的文星源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他挤开哥哥们到了原野跟前,发觉话题刚好聊到了选位。
“我们这前三排正中间还有位置,野哥要不过来挤挤?”
“?你以为野哥来看演出的啊,咱哥再怎么说也得占个出道位或者御三家的位子才对吧!”
练习生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出主意。
原野本来对这事并不怎么在意,直到身边的文星源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他才第一次回过头,看向了最高处的c位。
而那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孩,正巧朝这边看来。
两个人的视线仅接触了一瞬,原野瞬间就懂了文星源说的意思。
男孩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他养的小黑猫,爱好是在他那黑衣服堆儿里捉迷藏,看起来高冷的很,可实际上只要他伸出手,小猫就会喵喵叫着自己跑过来蹭他的手心。
原野忍不住笑了。
他冲着众人挥挥手,然后径直走到了最高处,在冰晶王座前站定。
盯着男孩琥珀色的瞳孔,原野笑的痞里痞气,随口问:“小孩儿,看什么呢?”
……
贺州仰起头,看向面前人高马大的原野,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答。
他余光瞥向金字塔两侧的机位。
导演组就在右前方的角落里。
那里不知为什么黑压压围了一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又看向了原野。
“你要坐这里吗?”
贺州作势起身,原野却伸手按住他的肩头,让他坐回了原处。
“不用让,我是看你一个人无聊,过来陪陪你。”
他转过身坐在第二名的位置,又回过头对贺州挑了挑眉,语气颇为轻佻:“而且你坐在那儿怪好看的,哥不跟你抢。”
迎着他的视线,贺州礼貌性地扬起了唇角。
“哎对,就这样。”原野扭身趴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录节目嘛,不用紧张的,多笑一笑,笑起来更好看。”
听他这么讲,贺州忍不住笑意又深了些。
紧张?
他怎么会紧张呢。
从进入演播厅开始,贺州就对眼前的一切进行了无数次的预演。
一个表面傲气,不食人间烟火的大魔王。
实际上却是个害羞社恐,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弟弟角色。
这样的设定,难道不很有趣吗?
正因如此,贺州才需要一个名气足够大,大到节目组不敢妄动镜头的练习生,来揭穿他高冷大魔王面具下的“真面目”,从而让他在镜头前留下痕迹。
面前大大咧咧又热心肠的原野,便成了他计划中的唯一最优选择。
而在原野挨着他坐下之后,事情也按照贺州所想那般,发生了一些变化。
后续进场的大多练习生都会抱着打卡的心思,来上面和哈圈顶流hey bro一下,身边的贺州则会顺理成章地变成原野挂件,也跟着被迫社交一下。
几波下来,所有人也都对贺州有了一个初步印象。
你说c位那小孩啊?
小孩人不错,长得跟个仙儿一样,就是话少了点儿。
不过学神嘛,想必天天忙着啃书本,腼腆点儿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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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导演组忙活完一看,瞬间傻眼了。
只见原本象征着c位的,高高在上的金字塔顶端,这会儿连台阶上都坐满了翘着二郎腿的“猴儿”,差把瓜子儿就能原地cos村头叔婆聊八卦现场了。
而领头的原野正挥舞着胳膊,跟其他选手们聊得红光满面。
幸亏小炮灰……哦不,大魔王还乖乖地坐在c位不说话维持人设。要不节目组就该头疼怎么说服原大喇叭同意二次录制了。
导演盯着显示器足足有三分钟,确认剧本并没有出太大差错之后,工作人员才急急忙忙地跑到后台,让剩下的练习生们进场。
而此刻演播厅内,座位只剩下了最后的十几个。
其中前七名出道位中,还有足足五个位置没人落座。
随着现场灯光忽得一暗,大屏幕在一阵雪花闪烁之后,再次显现出季风唱片的黑胶logo。
与之前登场的季风唱片练习生不同的是,logo角落里还额外标注着“乘风组”三个字。
所有人都清楚,哪怕是同公司的练习生,待遇上也是绝不可能相同的,作为压轴出场且由七人组成的乘风组,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季风唱片内部选出的最强阵容。
季风唱片制作的偶像团体,大多以vocal或rap实力强劲出名,背靠国内最强唱片公司,作品的音乐性也很强。
压轴七人组眼花缭乱的风格,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这一特征。
而贺州最先注意到的,是站在七个人最中间的小紫毛。
小紫毛看上去年龄不大,大概和贺州差不多年纪。
他个子不算低,只是站在中间松松垮垮的没个正行,平白显矮了几分。前额的刘海被他用彩色一字夹撇了个偏分,露出来一张精巧的脸庞,偏偏这人又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又拽又横。
他站在舞台中间扫视全场,没和任何一位练习生打招呼,径直走到了第七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季风的人似乎并不意外小紫毛的举动,陆陆续续的问了好后,只有一个人选了第五名的位置,其他人都没往出道席上坐。
大家似乎都知道,这些席位是要留给谁。
悬念并未持续太久。
大屏幕再次亮起,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请自新娱乐内部评级A组,入场选位!”
简单直接的命名,同样的七人配置,当妆发统一,仪态管理出色的七个人一起出现在演播厅时,众人还以为是某个已经出道多年的偶像男团空降到了现场。
这就是专业团队的专业包装,专业的只能让人仰望。
不出贺州所料,姜以南就站在内评A组的最边缘,正有些意外地朝他看过来。
两人视线交汇,贺州微不可查地冲着他点了点下巴,算是打了招呼。
可姜以南只是递给他一个担忧的眼神,又看向了站在舞台最中央的c位。
贺州也同样跟随着视线,看向了内评A组的最中心。
c位的男生大约二十出头,有着一副绝佳的身材比例,宽肩窄腰小头小脸,精致而又不失锐气的五官化着恰到好处的舞台妆,仿佛漫画中完美爱豆的形象走进了现实。
这是最强公司选出来的最强ACE,目标所指也只会有一个。
那就是,c位。
贺州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在两个人视线僵持的过程中,男生一步又一步坚定地走到了最顶端。
鲜亮的A等级姓名牌上,写着工工整整的霍醒二字。
“不好意思,这个位置能让一下吗?”
霍醒垂眸看着面前那张出众的不似真人的脸,问的很是认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向最高处,大抵都以为那个外表高冷实则腼腆的小花瓶会乖乖同意霍醒的要求,就像他刚才主动要把位置让给原野一样。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贺州只是平静开口道:“不能。”
整个演播厅一阵哗然。
贺州则从座位上站起身,看向霍醒,“刚刚我要把位子让给原野,他没同意,所以我不能再把这个位置让给你,我不想辜负他的好意。”
少年轻淡的嗓音,让霍醒面色稍缓。
可没曾想贺州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
“而且我并不觉得,你能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3. 营销大户
就在《璀璨原石》正式开始录制的同时,某知名吃瓜小组也在同一时间开了个集中讨论楼。
——原石集中讨论楼,i选秀进——
楼主【给所有弟弟一个家】:
听说节目今天开始录制,组内竟然没人讨论??
神秘导师团呢!练习生路透呢!初舞台爆料呢!组内组外的人脉姐看看我!我接投稿的!
【1L】:……好努力的家姐,最近在组里正炒反炒的样子好感人,这破节目给了多少钱啊,能不能分我点。
【2L】:大胆开麦,选秀只有丑娃娃和实力还算凑合的丑娃娃,同意的请呼吸。
【3L】:?楼上的醒醒,现在都4202年了,自新和季风都要联手选男团了,还搁着丑娃娃呢。没看公式照的建议都看看,大公司出来的简直了。
【7L】:激情安利一下自新出道组的霍醒!盘靓条顺业务能力也很强!喜欢正统偶像那一挂的入股不亏!
【8L】:话说我看有人查到野子航班了,这哥不会要去当导师吧?
【9L】:姐的小糊糊墙头也要去了,刚从电影学院毕业转过头就去搞唱跳,心情复杂……
【10L】:楼上友友说的不会是小齐吧,嗯……我只能说隔行如隔山,祝他成功吧!
【31L】:选秀小白……来个人和我说说公式照的可信度,有个弟弟简直照着我审美点长,而且不是九漏鱼!这能不能冲啊。
【32L】:如果说的是营销学霸人设的那位,我只能说谨慎入坑哈。先不说他唱跳双废的事,他这个学霸人设也挺可疑的,我扒了近两年清北录取名单,愣是连个同姓的都没找到。
【33L】:不是,人家一个没资本捧的个人练习生能买啥通稿啊,用脚想也知道是黑心节目组的锅,还赖上人小孩儿了。
【35L】:管他唱跳双废还是塌房边缘呢,反正脸在天下在!没关系!我会溺爱!
【36L】: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专搞废物的人在,资本才会锲而不舍地给观众喂shi,反正怎么都有人捧臭脚……
眼看着楼里就要围绕某选手掀起骂战,楼主火速跳出,放了一个重磅消息。
楼主【给所有弟弟一个家】:快快快!投稿来了姐妹们!!
紧接着,主楼更新了一张截掉头像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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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打码,楼中出没的某导师人选并不是去做导师,而是当选手。具体原因,只能说和他与某位导师打的赌有关。
反正吧,原石这次是打算碰个大的!你要搞男版7kima,不把自新那位姐请过来,谁也说不好能不能复制7kima的成功,毕竟自新这两年推的新团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能说没姐操刀是真不行。
季风那边人选不少,季风一哥倒是想去,但众所周知,那位姐和一哥之间有点往事,节目组提案还没递到姐跟前,就被自新大老板给否了。
一哥去不了,大概就是一哥那位来势汹汹的对家去咯。
————————
人脉姐一出没,贴子的回复量激增,迅速在某组首页飘红,吸引了组内组外更多的乐子人挤进来。
【121L】:我去!那个万恶的吞金兽女人终于又要出现了吗!
【122L】:黎姐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带着姐们儿吃点好的吧黎p!
【156L】:哈哈哈哈哈我大概猜到野子和谁打的赌了,我只能说野子为了新专真的忍辱负重!
【157L】:怪不得自新和季风把自家出道组都给拆了,我还想着为了个节目至于吗,感情是为了蹭蹭那位姐的东风啊。
【193L】:那位来势汹汹的对家说的是安时吗?感觉野子和安时打赌,能被他时哥玩死。
【194L】:你们这么一讲我就突然感兴趣了,这节目组请了俩大佬保驾护航,不说别的,起码歌曲质量和舞台完整度是有保证了。
【218L】:楼主改标题呀,要真是黎姐和安时来,i音乐和i舞台不冲还在等什么啊。
【297L】:好好好,有黎姐在,我就等着某位没训练过的唱跳双废现原形!
…………
与此同时,《璀璨原石》初舞台录制现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只是一个自评选位也能搞的这么的刺激,尤其是贺州最后的大魔王式发言,让整个录制现场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节目组对此表示:满意,非常满意!
不过等到后期剪辑时他们就会发现。想要剪出贺州和霍醒这段剑拔弩张的场面,势必少不了原野前面的铺垫,甚至是究极爱豆新手组的初入场,也将会给贺州补充出来一条完整的故事线。
而这种犹如彩蛋的暗面故事线,向来深受广大网友的喜爱。
通过蛛丝马迹挖掘出来选手“真实”的性格,往往比直戳了当剪辑出来的镜头,更能说服爱看乐子的瓜友们。
正因如此,贺州同样也非常满意。
只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节目暂停录制之后,原野早就按捺不住的站起身,一把将贺州扯了过来,说:“卧槽小孩儿你是真猛,哥就喜欢你这种不搞虚头巴脑那一套的,是真real!”
坐在第三名位置的霍醒目不斜视,对此充耳不闻。
从第五排过来的姜以南到了跟前,才想起了旁边坐着的人是自己的初舞台队友,可他只是对着霍醒点了点头,又冲到了贺州的跟前。
黑发男孩正被高自己将近一头的原野搓圆揉扁,看见姜以南过来,只是勉强探出头来,对他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
姜以南知道他这是在安抚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说:“你刚才那样讲话很危险的,等到播出的时候……”
说不定会被很多人骂。
姜沂南没把话说完,一边的原野却大大咧咧地接过话:“这才哪到哪啊。”
他们说唱圈音综放狠话可比这猛多了。
小beef骂几句算常事,大beef不拉帮结派发歌diss几轮都不算完的。
所以在原野眼里,贺州的发言顶多算是个节目效果。
只不过是个比较炸裂的节目效果罢了。
“那个,刚才实在不好意思。”
三个人说话的时间,简易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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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了台阶。
文星源合上手掌,分外抱歉的埋下头,道:“进场的时候太紧张了,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但是绝对不是故意要孤立你的!”
贺州挣开原野的禁锢,略微思考了一下,才说:“是我该先和你们打招呼的,不过……”
他暗自瞥了眼右前方角落里的导演组,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眼,但一旁的简易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问:“那你刚才的话,也是吗?”
简易认为自己猜到了真相。
他并不认为贺州能说出那样一番……颇具野心的话。
可面前的少年却是一愣,琥珀色的眼眸难得出现了一丝茫然,却在几秒之间又恢复了笃定的模样,然后摇了摇头。
“那句话,当然不是。”
贺州望向自己正前方,舞台中央的巨型logo。
那是一个被无数重叠的半透明圆圈包裹住的星星,代表着节目名字中的原石二字,意指蒙尘的明珠,亦是等待发掘的钻石。
在犹如现实的梦境中,贺州印象最深刻的片段,就是那位女制作人站在巨型logo的正前方说出的那段话。
直至梦醒,亦不敢忘。
…………
“如果仅仅只是将原石当作一档综艺节目的人,是绝对无法在这里取得成功的。”
“这是预备役偶像的竞技场,也是与怀着同样梦想的同伴,并肩作战的战场。”
“这里容得下你们所有野心与渴望,装得下你们所有眼泪和汗水,谦虚和谦让是这里最不需要的东西。”
“所以,请抱着打败所有人的想法努力吧。”
“请抱着打败所有人的想法,用尽全力,走到最高处。”
蓝白色的舞台中央,《璀璨原石》五位制作人导师终于陆续出场,站在最中央的女人眉目冷湛,扬起头看向舞台对面的金字塔上,坐着的七十七位练习生。
她是国民级大热女团7kima的制作人,是自新娱乐的顶梁柱,亦是偶像梦工厂最神奇的造梦师。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能够突破重围,走到我们所有人面前。”
黎夏看着面前年轻的练习生们,然后轻轻扬起嘴角,道:“那这档节目,或许就实现它最初的意义了吧。”
随着制作人黎夏说完开场,导师们终于落座,也就意味着初舞台考核即将开始。
而过于豪华的导师阵容,一时间让许多练习生都不免有些紧张。
国内最顶尖的偶像制作人黎夏,季风唱片旗下timing厂牌主制作人安时,国民爱豆7kima成员苏友霖,顶级舞团主理人相译,新生代学院派实力歌手郁和光。
五位一体的资深大佬团队,会怎么挑剔他们这些练习生的舞台呢。
一时所有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而此时的贺州却没空想这些。
他清楚再过不久,自己就会被叫到舞台上,成为第一个初舞台考核的练习生。
而导师席最中央,那个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极大话语权的制作人,将会是他和节目组的博弈中,最大的一个变数。
4. 初舞台
导师席上,黎pd翻开了学员资料的第一页。
资料左上角的公式照,黑发男孩身穿蓝黑色制服,一双浅色瞳孔静默而又坦然的望向正前方,目光中不带一丝多余的讨好。
这是一个很漂亮,很独特的孩子。
少年那份独特的疏离感,中和了精致五官带来的冲击力,就像是一朵危崖乱石间绽开的花,高傲而又纯净。
黎夏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
她当然记得这个孩子,入场时几乎没人能不注意到他。
毕竟能坐在金字塔顶端c位的选手向来不简单。
无论是因为实力还是背后的资本,这样的选手向来都会被放在靠后的位置登场。
而贺州,却被安排在了第一个。
黎pd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角落里的导演组,然后快速扫过手中的资料,“《璀璨原石》初舞台考核评级,现在正式开始。”
“首个进行初舞台考核的选手是。”
“个人练习生,贺州。”
录制现场一阵躁动,所有的练习生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都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金字塔顶端坐着的黑发男孩。
很熟悉的场景,和刚才自评级选位时没什么两样。
这种根本算不上巧合的安排,一时让不少人心中产生了许多种猜测。
原本翘着二郎腿看戏的原野猛地坐直了身子,同样扭头看向身后坐着的男孩。
直到贺州面不改色地起身,即将与他擦肩而过,原野才突然警醒过来,下意识拽住了他的手腕。
“那个……小孩儿,别紧张。”
原野抿了抿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眼下的情况已经来不及多想,罹患骑士癌晚期的某rapper只能磕磕绊绊地鼓励贺州:“唱不好没事,失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哥慢慢教你。”
贺州盯着满脸紧张的原野,顿了两秒,有些意外地勾起了嘴角。
他轻轻点了点头,走向舞台。
“小花瓶别紧张!!”
“弟弟冲呀!开个好头!”
“贺州加油!千万要稳住!!”
有原野领头,不少练习生也跟着给贺州加油鼓劲起来。
只不过这一加油,反倒让角落里的导演嘀咕起来。
“不对,这小子……”
导演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亿点细节。
刚刚带贺州入场的男staff正巧在导演跟前,想了想,笑着说:“嗨,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实心眼,对谁也都那回事儿。再说还面对着镜头呢,一个个的都急着表现,立个交际花的人设也不吃亏。”
听他这么解释,导演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而此时的贺州,已经接过话筒,站在了舞台上。
“各位老师好,我是个人练习生贺州。”
男孩的语调不高,却瞬间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导师席上,厂牌制作人安时合上资料,笑着开口:“看完资料我还是挺好奇的,清北大学高材生转战综艺选秀,怎么看都是有很多故事的样子。”
男制作人托着下巴,看向舞台上满脸正经的少年,忍不住调侃:“贺州同学,不想和我们聊聊吗。”
贺州抬起眸。
在他的面前,正有无数双眼睛好奇地注视着他。
“一个好的故事诞生的前提,需要有足够精彩的铺垫与伏笔。”
贺州平静道:“换而言之,如果想在《璀璨原石》讲好一个故事的话,我认为最合适的开头应该就是初舞台考核了。”
“所以我的故事,会通过舞台告诉大家。”
冷眼旁观的黎pd轻轻挑眉。
坐在黎pd身边的安时也忍不住弯起眼睛,说:“那么贺州同学,请开始你的初舞台考核。”
贺州的初舞台考核,准备的是一首名叫《wound》的r&b蓝调电子音乐。
这首歌是一首名副其实的大热单曲,但因为对高音和转音都有着极其苛刻的要求,就连原唱都很难保证能在live中做到百分百完美发挥。
对于一位完全没有接受过声乐训练的人,演绎这首歌的难度不言而喻。
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工作人员上前收走了贺州的手麦。
那就意味着,贺州初舞台考核并非是唱,而是……
舞团主理人相译盯着资料上标注的dancer,又看向曲目旁写着的urban编舞,对台上的男孩越发感到好奇。
“资料上写着他根本没进行过训练,这怎么跳啊?”
7kima成员苏友霖凑到相译旁边,伸手挡着嘴巴,悄悄说:“就算他自己练过舞,urban哎!对身体的控制力和舞感要求也太高了。”
在场几乎没人认为贺州能够诠释得了这首歌。
不少人已经在想待会儿该怎么安慰贺州,防止小花瓶猝不及防的碎掉。
而金字塔顶端,坐在第三名位置的霍醒瞥了眼身边西子捧心的大前辈,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说:“我说,他要真是没一点实力,会敢来坐这个位置吗。”
原野有些茫然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一时没转过来弯。
见对方完全没反应过来,霍醒也没再多说,只是扭头看向舞台上身形略有些单薄的男孩,神情格外的认真。
他会亲眼确认。
确认贺州说出那一番话的理由。
确认眼前的男孩,是否能称之为一个真正的“对手”。
…………
贺州转身背对观众席,微微低下头。
明明是初舞台考核即将开始的时刻,他却忍不住回想起了梦中的那个“他”。
在梦中,节目组出于各种考量,将贺州的初舞台考核压缩成了独舞演出。在黎pd提出想要考核其他方面时,又以贺州并没有上报加试内容为理由,掐掉了这一环节。
正片中关于他的部分,只剩下了自评选位争c的镜头,初舞台在正片中被潦草带过,额外放出的直拍也被剪得零零碎碎,因此给人留下了实力不强,口气极大的狂妄形象。
就连节目组故意塑造的“大魔王”人设,也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嘲称。
贺州轻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倒计时。
三秒。
伴奏中的镲片声震响,贺州侧身打了个响指,修长食指在身侧划过一道半圆,随着第一道重音节拍猛然转过身来。
暗色的舞台灯光下,少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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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外套松松垮垮地落在臂弯上,透出一片刺眼细腻的白。
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正带着几分挑衅直直望向正前方的镜头,像是会蛊惑人心的精怪,不经意间吸引走了所有的目光。
金字塔上,所有的选手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瞬。
不是……这不对吧……
这还是我们那个寡言内向,不苟言笑的小花瓶吗?!
哪来的妖怪!!快还我小花瓶!
《wound》是一首经典的受尽情伤后游戏人间的歌曲,随性腔调中又压抑着汹涌情绪,而贺州的编舞意外的贴合了这种感觉。
轻佻不羁的wave配合指尖动作和脚下走位,丝滑轻柔地卡住了前奏节拍。
只不过短短十几秒的前奏,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就在所有人陷入凌乱时,伴奏却如同呼吸骤停一般,落下了一个空拍。
而台上的男孩背过手,在空拍落下的瞬间,歪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双好看的眼睛漠然注视着所有人,然后轻轻勾起了一个隐秘而无声的笑容。
!!!
练习生们齐齐瞪大了双眼。
甚至有几个显眼包直接从位置上蹦起来大声尖叫。
就在此刻,歌曲进行到主歌第一句。
伴奏原唱声音出现的瞬间,贺州也同样开口了。
他右手虚扶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耳麦,同时左脚迈出走位,配合着歌词进行着舞蹈动作。
导师席上的黎pd眯了眯眼睛。
做这行太多年,有的时候根本不用去听音乐,仅靠歌手的表现,细至咽部腹部胸腔起伏,就能看明白一个人究竟会不会唱歌。
“他会唱。”
安时盯着舞台,敏锐地指了出来。
他并没有扭头去看身边的黎夏,只是低声问:“所以,黎pd打算怎么做呢?”
黎夏瞥向角落里的导演组。
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们百无聊赖地靠在器材上休息,似乎对台上的一切并不感兴趣。只有导演本人时不时看向监视器里的贺州,又忍不住扭头朝导师席看。
黎夏不用多想,就知道节目组打的什么算盘。
她看向舞台上的贺州。
男孩仍旧坚持着大声演唱,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他能改变什么呢?
又或者说,都到了正式上台演出的时刻,还有什么是他认为能够抓得住,并且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呢?
答案其实很明显。
黎夏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拿起了桌子上的话筒。
“音乐停一下,录制暂停。”
舞台考核进行中,导师席的麦一律静音。
但就算金字塔上的选手听不见导师的声音,各处的工作人员也都清楚地看见了黎夏抬手示意,却并没有任何人理会。
直到黎pd独自站起身,环视全场。
过了约有十秒,音乐终于停了。
演播厅内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能听见女制作人平静中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给他一副耳麦,带上耳返,然后重新开始录制。”
“听明白了吗?”
5. 花瓶唱跳
录制现场,气氛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
导演站在角落里,勉强撑起笑脸和黎夏解释:“是这样的黎老师,这位选手当初上报的初舞台考核内容就是独舞,临时加麦有些不合适……”
“不合适?”
黎pd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问:“哪里不合适?”
“作为节目的导师,未来出道团的主制作人,我想要更细致地考察选手的综合实力,这点要求很过分吗?”
“这……这还得要看选手个人的意愿。”
导演自然是不愿意和黎夏起冲突,当即将锅甩给了台上的贺州。
反正今天早上把话说的都很清楚了,这小子看着挺识趣的,怎么想也不敢跟他这个导演对着干。
黎夏瞥了眼台上的小孩,却根本没有打算顺着导演的意思,考虑什么“选手意愿”,而是直接转头叫人给贺州带了耳麦,重新找了伴奏。
让选手夹在中间两难?
不好意思,她可没那么黑心。
临时更换伴奏大约用了十分钟,贺州忽视角落里导演阴沉的眼神,配合着带上耳麦后,重新登上了舞台。
导师席上,五位老师不约而同地带上了监听耳返。
最中央的女制作人扶着耳机看向舞台中央,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弟弟加油!!”
“小花瓶——贺州冲啊!”
贺州抿唇,然后转过身。
依旧是倒计时,三秒。
耳返里的滴答声响过三遍,练习了成千上万遍的动作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贺州侧身打出响指,回过头看向导师和观众席。
空拍。
卡点。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喘息的瞬间,一道干净透亮的嗓音通过现场的音响,终于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轻柔有余力地转音,配合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的舞蹈动作。
男孩随性地唱着昨夜的雨,唱着对过往感情的不屑一顾。
他低下头,微长的前发掩住了那双浅淡的双眸,多余的不甘情绪在滂沱大雨来临之前,又尽数被封锁在那张冰冷面容之下。
鼓点由弱渐强,休止音符在进入副歌时再次出现。
贺州轻扶耳麦,在反拍时进入副歌部分,随着鼓点的加强,压抑的情绪也随之一泻而出,唱腔也由丝滑的弱混气音咬字,转换为更实的高音。
而舞蹈编排,也从偏jazz风的随性舞步,转向了hippop风格。
导师席上,五位老师表情都格外的精彩。
苏友霖双眼放光,“舞蹈框架给的很大。”
“控制的也相当出色。”
相译进一步指出细节:“框架大但是肌肉发力很克制,出效果的同时,还能留有余力去控制气息。”
真是……让人意外。
导师席的另一侧,歌手郁和光也同样很是惊喜。
“声音律动感很强。”
郁和光扶了扶眼镜,与身边的安时讨论:“气息很足,腔体转换流畅,而且这么强烈的舞蹈动作,我都没听到这小孩哪句歌词有掉位置的。”
如果副歌结尾,能给出一个把世界灭掉的高音。
那么他能断言,璀璨原石第一个实力超模的初舞台就要出现了!
念头只是在郁和光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舞台上,贺州的初舞台已经接近尾声。
男孩脚下的舞步缓了下来,框架逐渐收缩,犹如情绪宣泄后的筋疲力尽,动作也走向休止。强烈的头混毫不费力地顶上了副歌的最高音,却并不是原本清亮的音色,而是带着些沙哑撕裂感的嘶吼,完成了初舞台的最后一秒演出。
旋律休止,伴奏中只剩下隐隐约约的雨声。
郁和光呆愣地看向台上的少年。
结尾的高音并不华丽,也完全不足以把世界灭掉。
可他忽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眼前贺州的处理配合他的编舞,足以称得上是这首唱跳版本的《wound》,最完美的诠释!
而金字塔上,其余七十六名选手的神情也格外的精彩。
不是,就这舞台水平你跟我说是唱跳双废??
把这水准放第一个还让不让人比啊??
导演!我真谢谢你全家!
黑发少年站在舞台中央匀了匀呼吸,再次抬起头时,又恢复了一如往常冷静的模样。
若非是他额头还覆着一层细密的薄汗,任谁都难将眼前的男孩,与刚才舞台上的堪称奇迹的表现联系起来。
就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中,导师席上懒散坐着的安时,率先鼓起掌。
然后是黎pd、郁和光……直至演播厅内的所有选手,甚至是工作人员,都一同为舞台上的男孩送上了掌声。
唯独角落里,导演阴沉地盯着台上的贺州,转过头问身边的几个人:“这小孩是你们哪个做的背调?”
打工人们集体沉默,偷偷看向一旁抱着文件夹的女编导。
女编导见势头不对,忙退至众人身后。
她叫薛笑,是负责联系个人练习生的staff之一。
贺州的海选视频,就是她大海捞针,递到导演面前的。
当时她只是看这小孩长得好看,海选视频里的舞跳得也还凑合。再加上贺州本身有噱头,送上门的流量,不吃白不吃嘛。
可没想到导演看到后表示,这流量不仅要吃,还要吃大口的!
让脸蛋漂亮的小花瓶拿上伪·大魔王剧本,走个粉黑掺半的路线,这不天生就该给那些氪金选手关系户当挡箭牌?简直是完美的小炮灰!
这个主意刚提出来的时候,薛笑还表示过担忧,担心贺州因此爆火,弄巧成拙。
可导演却并不这么认为。
一个在特长栏上填数学,抱着书本啃了十几年的书呆子,怎么可能挤出来时间去搞什么唱跳?
要真有点实力,也早该显摆出来了。
就这么一个明摆着的废物花瓶,吸点颜粉也是个被节目组玩弄的命,还用得着防爆??
想起导演之前的话,薛笑躲在角落,有些恶趣味地想——
呐,导演酱快看呀。
你想要的唱跳双神书呆子,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喽~
**
聚光灯照射下,贺州接过工作人员的话筒,面向导师席。
“其实刚才听完你的发言,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安时看向舞台中央的男孩,感叹道:“但还是没想到,你给了我们所有人这么大一个惊喜。”
“十七岁……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干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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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时嘀咕了一句,紧接着又问:“其他老师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旁的苏友霖赶忙举手。
“贺州同学。”
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友霖干脆举起手中的学员资料,指着演艺经历那一栏,问:“资料上显示你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的专业训练,那么你的舞台,还有编舞,还有……”
苏友霖难得卡了壳,只能伸手照着贺州比划了一下,“你是怎么,嗯……怎么修炼成这个模样的呢?”
不只是友霖老师,在场的所有人,都充满探究地盯着台上的男孩。
“反复练习,归纳总结。”
聚光灯照射下,少年的五官轮廓都被虚幻的透明而柔软,但吐出的话却格外坚定。
贺州毫不迟疑地祭出自己的八字真言,见大多数人都是一脸“就这?”的表情,男孩才抿了抿唇,转换成了更详细的说法。
“三个月前,璀璨原石节目组公开海选。我在某站找了基础舞蹈入门的教学,在一周之内熟悉完所有风格舞步之后,录了一支成品舞,发给了节目组。”
“海选通过之后,依旧照着网上的公开教程,每日练习舞蹈。”
“但在练习时长满一月之后,我发现这样的效率过低,就研究了近十年百首男团的大热曲目,根据旋律走向、舞蹈风格构建出了几个计算模型,进行更有针对性的训练,并借此,来准备我的初舞台演出。”
“而《wound》的每个舞蹈动作的编排,都是我通过模型,计算出来的最优解。”
琥珀色的瞳孔扫向每个人的面孔,贺州重复道:“这就是我说的反复练习,归纳总结。”
台下:哦~好像还挺简单的。
三秒后——嗯?好像哪里不太对。
演播厅瞬间炸开了锅。
“卧……我去!学神之力,恐怖如斯!”
“大袜子这说的是人话吗??”
“小花瓶啊小花瓶,你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和我们相处吗,就非得提醒我是个学渣的事实,甚至在唱跳上都是个十成十的学渣吗!!”
金字塔上处处传来选手们的鬼哭狼嚎。
而导师席上,提出问题的苏友霖也已经石化。
一片混乱之中,只有从初舞台开始就沉默的黎pd拿起话筒,很是突然地说了句:“计算模型,录制结束后发给我看看。”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出钱买。”
作为自新娱乐的总制作人,黎夏的工作不仅仅只是写首歌了事。
公司旗下各个组合的运营方向,概念特色,专辑制作,甚至公司内部几百号还在训练的练习生,都属于黎pd的工作范畴。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贺州这个模型,其实对于一个成熟的组合作用不大。
但对于那些刚刚接受训练的练习生们,堪称作弊神器!
台上的贺州面对业界大拿也没有什么藏私的心思,大方分享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嗯,就当是为内娱偶像事业添砖加瓦了。
学术研讨会告一段落,一旁石化许久的友霖终于回过神来。
嘈杂的演播厅内,大前辈盯着台上眉目精致的少年,心中忽然飘过了一个念头。
首A的头衔,给贺州……
好像也不是不行?
6. 评级结果
节目录制之前,五人导师团就给A班划出了一个硬性指标。
唱跳基本过关,那只是B班的基本线。
必须在vocal、rap、舞蹈中有一项格外突出的,才能有进入A班的资格。
可谁都没想到,一上来就碰见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聚光灯下,少年握着话筒安静等待评级结果,纤长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一片淡色的阴影,琥珀色的眼眸在光与暗之间,闪着犹如宝石般的微光。
只可惜初舞台录制采用了录播形式。
如果是直播放送,友霖都不敢想,弹幕上那群人会为了这张漂亮脸蛋疯狂成什么样。
唉!
友霖叹气。
谁说脸蛋天才不算天才啊?
更何况贺州的唱跳水平强出选手平均水平一大截,要不是卡在第一个出场,一个A班名额还至于那么纠结嘛!
自我说服完毕,苏友霖果断在白板上写了个A。
她扭头瞥了眼周围其他导师,才发现身边的黎pd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早早就打了A等级。
而另一边,视线所及之处……
五个导师的白板上,齐刷刷地写着同一个字母。
“夏姐,这样能行嘛……”
苏友霖不紧迟疑地拉了拉黎夏的衣袖,小声询问。
这节目可不是她们自新的一言堂,导演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着背后资方的,捧哪几个选手,怎么个推法,在节目组那边都是有定数的。
而贺州被放在第一个出场,显然和“捧”扯不上关系。
友霖说不准这安排是好是坏,但她至少知道,导演那边肯定是不希望贺州拿下首A的。
如果五个导师都打了A。
自家制作人难免和节目组扯皮。
黎pd并没有说话,示意她看向角落。
只见右前方工作人员聚集处,导演正拿着台本和身边的人勾画着什么,似乎并不打算掺和这边评级的事情。
友霖又想不明白了。
但黎夏并没有向她解释,而是直接拿起话筒,示意其他人举起评分板,准备宣布最终评定结果。
“贺州选手。”
黎夏看着台上格外沉稳的男孩。
“你的初舞台考核评级,五位导师评定,均为A级。”
“综合评价后,最终结果为——A级。”
“恭喜你,进入A班!”
大屏幕很配合地切换了机位,将导师席上华丽丽的五A级景区,展示给了现场每个人。
金字塔各处,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reaction正被镜头捕捉。
但不论选手们有着怎样的想法,在得知这一结果之后,所有人都一同将掌声送给了台上的贺州。
在无数视线注视下,贺州淡定地向导师们致谢,返回座位。
演播厅内各处机位对着男孩的背影推进瞄准,而贺州并未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只是对着熟识的几个人点了点头。
这样的应对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显得有些傲慢,但对于身兼两套剧本的贺州来说,无论以哪个人设出发,做出反应都会显得ooc,划水反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最优解。
他一路心安理得地划到金字塔顶端,本想着以不变应万变,没想到一个照面便被某rapper搂住了脖子。
“好你个小花瓶,亏我还替你担心那么久!”
原野揽着小孩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道:“你把哥骗的好惨啊。”
正准备挣开他的贺州一愣。
毕竟自己可是实打实地“利用”了原野一回,听他这么说,免不得有些心虚。
那双人畜无害的浅色眼眸看了看身边人的脸色,迟疑问:“你是说诈你过来搭话这件事,还是……”
原野:?
坏了。
贺州皱了皱鼻子,不免有些后悔。
大招交早了。
听他这么讲,原野顿时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又气又笑地将贺州拽到跟前,压低声音道:“我说怎么别人看你你都没对上眼,我就那么一眼可被你逮上了。敢情哥们儿当你心连心,你跟哥们儿玩脑筋啊!”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贺州面无表情地眨巴眼睛。
信?信你个大头鬼啊!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原野很是不爽地朝他后背拍了两下,直接将他按回了c位。
他才懒得跟这小破孩计较!
好脾气原野也就气了那么一小下,就很是大度的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而金字塔另一边,从头到尾观察了很久的霍醒忽然转头,看向c位的贺州。
贺州正竭力回想着自己那本厕所读物上的《哄人大招一百法》,思索着该怎么和原野解释清楚,却忽然发觉某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不禁疑惑地歪过脑袋。
霍醒:盯——
贺州:?
两人视线僵持了许久。
最终还是霍醒忍不住开口:“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首A。”
作为自新娱乐的练习生,他很清楚台上那几位导师的严格程度。对于贺州练习仅三个月交出来的舞台,也的确很佩服。
坐在c位的贺州恍然点头。
“不用恭喜我。”
该是他恭喜霍醒才对。
**
几组舞台过后,都没能再诞生A等级的练习生。
正当大家都有些兴致缺缺的时候,上五层忽然站起七位统一服饰的选手,姓名牌上标注着醒目的季风唱片乘风组几个字。
七个人准备登场的瞬间,便引来了无数瞩目。
哪怕初舞台表演还未开始,就已经收获了不少欢呼与掌声。
“各位老师好,我们是来自季风唱片的乘风组!”
乘风七人组的队长名叫耿景瑜,是几个人中看上去最有爱豆感的一位,虽然带领着大家喊了口号,可除了他之外的几个人都懒懒散散的,尤其是中间的小紫毛。
在自我介绍时,小紫毛也只是言简意赅的吐出“纪燃”两个字,然后又低下头,用咋咋呼呼的发顶对着导师席。
这样的态度明显不够认真。
耿景瑜递给小紫毛一个眼神,却没得到回应。
导师席上,黎pd并没说别的,只是看向右手边同属季风唱片的安时,开口问:“安老师有什么要问的吗?”
从乘风七人组出场之后,安时就没再开口说话。
但黎夏特地问他,他便拿起话筒说:“我没什么想问的了,既然介绍完了,那我们就先看看初舞台?”
乘风七人组的初舞台考核曲目,名叫《get it》。
这首歌是他们同公司的前辈男团K-nock刚出不久的新曲,强劲有力的鼓点是整首歌曲的核心所在。其中绵延全程的旋律说唱和复杂的高音和声,让整首歌的旋律无限升高,是一首非常典型的Jersey club风格的电子音乐。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的制作人正是安时。
前奏鼓点一响起,第一个动作是一个卡点的popping震动。
可眼前七人根本称不上整齐的效果,让导师席上的相译不禁拧了拧眉。
而在一段简短的齐舞之后,率先开场的,是队长耿景瑜。
《get it》的flow整体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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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怪诞玩酷的腔调,通过人嗓挤压出一种类效果器的感觉,来达到整首歌听感上的统一。
而耿景瑜的声线显然并不适合这首歌。
哪怕他唱的很稳,舞蹈也近乎完美,却仍没能呈现出好的效果。
“感觉有点不对啊……”
“耿景瑜实力挺强的,但是他们这个选曲太吃亏了。”
“本来这首歌就是个人风格很强的类型,直接拿过来唱,太容易被比下去了。”
台下的练习生们议论纷纷。
但在耿景瑜和另外一名练习生的verse唱完后,编曲却忽然从跳脱强烈的感觉平稳下来、
七人迅速的走位,换作小紫毛和一位名叫徐嘉衍的练习生,背对着背站在了舞台最中央。
紧接着,电吉他和弦轰然奏响。
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伴着浅浅低吟的和声,整首歌的风格也随之一变。从原本偏hippop的电子乐曲,转变成了流行摇滚演出。
丝滑有力的嗓音,配合着七个人的随性舞蹈,让台下的练习生们也举起手摇了起来。
配合默契的和声加上完美的ending pose,乘风组的初舞台演出完毕。
站回c位的小紫毛纪燃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任由台下喊破天,也很酷的没做出任何回应。
而炸翻全场之一的徐嘉衍,则是连忙对那几个喊得激烈的练习生挥手致谢。
全场对这首别具一格的热曲改编欢呼了将近有半分钟,直到众人发现,导师席上的五位并未如想象中一样露出满意的神情,大家又心照不宣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编曲还是挺让我意外的。”
安时翻了翻资料,“徐……嘉衍,编曲是你做的,对吧。”
“对的老师。”
徐嘉衍上前一步,微圆的眼睛极其认真地看着导师席上的安时。
“能讲一讲这样改编的理由吗,或者说是,灵感?”
安时撑着下巴,微笑着盯着面前的男生。
“首先是因为我们七个人都很喜欢这首歌,在初舞台选曲的时候,就将这首歌放进了待选项。”
徐嘉衍一字一句地答道:“不过我们都清楚,以自身的水平和风格而言,几乎不可能在实际演出中达到前辈们的那种效果,就尝试做了些改编。”
“纪燃是乐队出身,所以很适配这种风格,我们内部商讨之后,就决定了向这个方向编曲。”
“这样啊。”
安时弯起眼睛,语调微扬:“其实这种风格的改编……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既然决定重新编曲,为什么不直接从开头呈现出来呢。”
徐嘉衍一怔,眼底浮现出一丝茫然。
但不等镜头捕捉到更多细节,他就火速调整好了状态,“是想要做出一点出其不意的效果,可能……可能我们呈现的还不够完美吧。”
导师席上一片静默。
没有人提起加试的事情,录制现场安静的可怕。
最中央的黎pd自动忽视角落里打手势的导演组,看向台上的乘风七人组,拿起了话筒。
“抛开前两段verse和部分舞蹈细节而言,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舞台。”
黎pd语速很慢,但讲的内容却十分犀利:“但你们是一个七人组成的舞台,并非是五个人,更不仅仅只是两个人。”
“如果只是为了制造所谓的反差,而牺牲掉两位队友的初舞台表演,那你们的表演无疑是失败的。”
“所以后半段的表演再怎么出色,你们也不可能从我这里拿到任何一个A班名额。”
7. 加试名额
金字塔上的练习生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各自交换着眼色。
而舞台上的乘风组一脸茫然。
站在最前方的徐嘉衍握紧话筒,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黎老师。”
队长耿景瑜此刻站了出来,满脸歉意地说:“初舞台的编排是经过我这个队长同意的,其中的风险与挑战,我们两个人也是清楚的。”
“如果有任何舞台呈现上的失误,只能说是我们两个能力不足。”
“但是我的队友们,为了初舞台都努力了很久。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让所有努力毁于一旦,我……”
耿景瑜低下头,鬓角脖颈处满是细密的汗。
他眉头皱了又松,终于仰头看向导师席。
“恳请各位老师,能再给我的队友们一次机会!”
黎pd看向舞台上目光坚定的耿景瑜。
沉默许久,她拿起话筒。
“只有展现实力的练习生才能获得加试的机会,如果出现失误的练习生都这么请求,节目就没了公平二字可言。”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耿景瑜自然也清楚。
“但,有种情况可以出现例外。”
黎夏看着台上的七个人,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你知道吗耿景瑜,有想法和说出口是两回事,哪怕我并不欣赏你这种无私的想法,但我也尊重敢于在这种情况下争取的行为。”
“所以,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换。”
“用你进入F班作为代价,给你们七个人换取两次加试机会。”
黎pd朝台上的乘风组比了一个“7”的手势,说:“并且加试的人选,由你们自己决定。”
峰回路转,所有练习生都发出了意外的惊呼。
“哎,这黎pd什么意思啊?”
原野抱着胳膊,扭过头和坐在c位的贺州闲聊:“不是说不给加试机会吗,怎么又松口了?”
而贺州此刻正盯着角落里的乘风组,并没回答。
在他的那个预知梦中,几乎没有关于其他选手的任何内容。
唯独最后的成团夜,从女制作人口中说出的最后一个出道选手的名字,被他记在了心里……
“黎老师不喜欢墨守成规的人,按她的话讲,循规蹈矩的爱豆在娱乐圈是没有出路的。”
贺州没有反应,反倒一旁的霍醒开口向某rapper解释:“就比如7kima的队长,她在练习生初次甄选时就险些落选,在落选的56人中,只有她抱着最后一搏的想法,冲到黎老师面前说了一番话,争取到了最后的加试机会。”
原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问:“所以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霍醒转过头去,面对舞台上的那个巨大logo,正色道:“重要的是,在前进路上永不认输的心。”
每个人都是怀揣着梦想来到了这里。
而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可以明码标价,唯独梦想,不分高低贵贱。
听完他的中二发言,原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霍醒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看向台上的乘风七人组,“而黎老师说那些话,只是希望耿景瑜能再为他自己争取一次。”
“两次的加试机会,七个人机会均等。”
“只看耿景瑜是要进一步的‘牺牲’,还是终于能学着‘自私’一回罢了。”
一旁回过神的贺州看着舞台,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么一个“无私”的家伙,真的能明白黎pd的良苦用心吗。
…………
徐嘉衍仰头看着面前的耿景瑜,哽咽道:“景瑜哥,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做的更好……”
“好啦好啦。”
耿景瑜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就像是我刚刚讲的一样。我们是一个团队,初舞台是我们共同完成的,出了差错也不能怪任何一个人。”
他余光瞥向一旁的纪燃。
“还有你小子,说了多少次要沉住气,这是录节目,不是过家家!”
纪燃嘁了一声,不屑地别开了脸。
耿景瑜忍住暴揍他一顿的冲动,转过头示意其他队友围过来。
“初舞台已经结束,过去的事,再后悔也没用了!”
耿景瑜目光逐个掠过每个人的脸,低声道:“现在我们唯一要考虑的事只有加试,还有必须拿下的A班名额。”
作为所谓的公司内部最强,如果真的0A结束初舞台,很难想象将要承受何等的舆论压力。
“现在,由我来指定加试的人选。”
“小衍,纪燃,初舞台你们两个表现最出色,A班的位置,就拜托你们了。”
原本还在吸鼻子的徐嘉衍一怔。
“我不同意!”
小紫毛几步冲到耿景瑜面前,气急败坏地说:“不是你怎么这么烂好心啊!你还真想去F班啊?”
面对暴躁的紫毛,耿景瑜只是淡定地将他推远了些,转头对其他人说:“抱歉,等主题曲考核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帮大家。”
乘风组其余几个人都还沉浸在初舞台失利的情绪中。
现在听到加试名额也没自己的份,一个个都蔫了下去。
一边的纪燃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耿景瑜却转身将他挡在了身后,直接面向导师团说出自己的决定。
“你确定要将这两个名额都让给你的队友?”
黎pd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她只是用一贯的语气向耿景瑜确认:“代价是自己进入F班?”
耿景瑜点了点头。
黎pd只是示意开始加试环节。
第一个上场的是徐嘉衍。
他准备的是一首难度非常高的krump舞曲。
只是看着他略显青涩的模样和身形,任谁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加试内容。
两分钟的舞蹈转瞬即逝,场间响起一阵不算热烈的掌声。
徐嘉衍似乎也知道自己没发挥好,大口喘息着走回了舞台边缘,可在迎上耿景瑜目光那一瞬,他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一旁的纪燃见到身边队友的模样,面色更加阴沉。
他说不清自己心头压抑着的火气从何而来,只是凭着一股子冲劲,接过道具组送上来的电吉他,站到了舞台中央话筒架的正前方。
下意识地,他摩挲着红色吉他板面的正下方,那个黑色的签名。
这是他进入季风唱片后,他崇拜多年的歌手前辈为了鼓励他亲手签下的。
但……
纪燃视线紧紧黏在黎pd的脸上,凑近话筒。
“我要更换加试曲目。”
“我要唱,穆祁前辈的《笼风》。”
…………
场内一片哗然。
“这娃……这娃是真虎啊!”
原野挠了挠头,想来想去也只能用一个“虎”字去概括台上的小紫毛。
众所周知,季风一哥穆祁和黎pd有点纠葛,曾几度闹上热搜榜第一,可以说是全国观众最耳熟能详的内娱“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一。
穆祁早期靠摇滚青年坚持原创的人设在乐坛爆火,而前不久却有人爆料,穆祁早期几乎所有大热曲目都并非他原创,而是出自黎夏之手。
这件事捕风捉影了许久,虽没个定论,但穆祁原定的导师席位被同公司的安时所取代,说明在资方那边,对此是心里有数的。
但现在小紫毛却拿出了最受争议的一首歌。
还特意加上了“穆祁前辈”的前缀。
台下的工作人员急忙挥手,想要借着伴奏问题,打消纪燃临时更换曲目的想法。
可导师席上的黎夏,却并没因此产生任何多余的反应,而是如往常一样,示意纪燃开始演出。
《笼风》是穆祁的成名曲,也是一首经典的朋克摇滚。
motorik beat加上贯穿全曲的power chords和弦。简单硬朗的曲风,踩在失速边缘又匀速前进的节奏,配上小紫毛干脆不拖拽的唱腔与嘶吼,几乎没人能够抵抗这样颇具感染力的演出。
三分钟的表演接近尾声,台下的导师们也在商量关于纪燃的评级。
歌声很有感染力。
舞蹈方面,初舞台舞蹈完成度还不错,说明本人是有努力的想法的。
去A班,也算合适。
鼓点逐渐休止,台下已经有人鼓掌,而台上的纪燃却忽然变换手位,来了一段即兴的半分钟吉他solo。
黎pd有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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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挑了挑眉。
很熟悉的即兴思路,根本不用她多想,就能猜到小紫毛的模仿对象是哪位。
失真的电吉他声回荡在演播厅内,随着纪燃握住琴把止住声音,场间响起一阵掌声与欢呼声。
可纪燃这次依旧没有理会,冷着脸望向导师席的黎夏。
“很不错的表演。”
而纪燃根本没有听她点评的打算,他反手将吉他背到身后,制止了黎pd。
“不好意思,我希望我的加试,能由别的导师进行更加专业的点评。”
“初舞台考核到现在,黎pd不觉得自己太武断独裁吗?”
…………
“狠……真是个狠人。”
“这哪来的刺儿头啊!哥们儿心脏受不住了!”
台下的导演组试图停止录制,可似乎一切都朝着失控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导师席上,几位老师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只有黎pd倚在靠背上,忽然笑了起来。
“武断和独裁?不错的评价。”
“既然你想听一听别的老师更专业的想法,那么相译老师,你先来。”
相·锯嘴葫芦·译:嗯?我来??
他偷偷瞥了眼黎夏的表情,咳了两声:“如果用专业舞者的标准评判……我只能说你的舞蹈不算出色,无论是基本功还是节奏把控,离专业水平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话音刚落,友霖立即毫不客气地说:“作为一个出道多年的偶像,我认为你并不适合做一个爱豆。或者说我完全看不出,你有任何想要成为爱豆的想法。”
“你的先天条件很好,但这种全程挤压肉嗓的演唱方式,是纯纯浪费你的天赋。”
郁和光推了推镜框,认真劝他:“声带承受了过重的负荷,再用现在的唱法唱下去,嗓子迟早会出问题的。”
导师们忽然转变了温和的态度。
一句又一句犀利地点评,将小紫毛里里外外扎了个透心凉。
最后轮到的,是一向随和的安时。
他看向脸色极其难看的纪燃,像是完全没有受到气氛干扰,忽然也跟着黎pd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既然你有拒绝点评的权利,我应该也有拒绝做出点评的权利吧。”
安时转过头,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黎pd,将手中的话筒递了过去。
“所以我的那部分,就拜托黎老师了。”
黎pd瞥了他一眼,没有推拒。
“在我看来,你的初舞台和加试表演都很不错,以选手们的平均水准来看,你是绝对拥有进入A班的实力的。”
黎夏就维持着刚才颇为随意的姿势,语气也和往常无二:“但既然你希望用更加专业的角度来评价,那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纪燃选手,请问你有多久没练琴了?”
“难道你没发觉你的手指很钝吗?”
“这种东拼西凑的即兴solo,就是你作为一个专业吉他手交出来的答卷吗?”
黎pd一声接着一声平静的质问,彻底让纪燃呆在了原地。
他愕然抬头,刺目的射灯让他几乎无法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如果你说不出来,那就我来说。”
“因为你认为自己天赋过人,认为自己哪怕临时换曲,也可以在这些‘不够专业’的练习生中胜出一筹。你自信你的天赋可以让你做任何事,就算做错了事,也一定会有人帮你处理。”
黎夏目光幽深,字字诛心。
“你知道吗,桀骜不驯并不讨人厌。”
“辜负他人的付出与真心,才是最让人厌恶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纪燃,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而舞台的角落里,那个平日里唠唠叨叨总爱管教他的哥哥,正满脸担忧地盯着他看。
大概在他说出更换曲目时,对方就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却被他刻意忽略了。
“至于A班的名额,也不是不能给你。”黎夏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首歌,那就用它决胜负好了。”
“所有练习生,有自信在这首歌上胜过纪燃的,都可以上台battle,挑战结果由其余选手举手表决。”
“胜出者,可以获得一次额外的加试机会。”
8. 录制暂停
现场忽然骚动了起来。
最顶端御三家的位置,原野有些跃跃欲试,转过头招呼贺州:“哎小孩儿,走走走,陪哥上去试两手。”
作为内娱说唱圈公认最会唱hook的rapper,原野对唱歌这件事还真不怵。
更何况这么大的热闹不凑上去看两眼,实在有违野子哥的行为作风。
坐在c位的贺州见原野扬眉看过来,只是一脸无辜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贴在大腿上的A等级名牌。
谢邀,已A,勿扰。
“嘶——你这小孩儿。”
某rapper有些不爽地磨了磨牙,转过头又去询问并排坐着的霍醒。
镜头感极佳的预备役爱豆很快察觉到了推近的机位,但他没有朝原野扭头,只是目视前方道:“我认为不需要。”
瞥了眼前辈黢黑的脸色,霍醒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你加试的时候,倒不如省省力气。”
原野叹了声气,目光望向无尽的虚空。
累了,毁灭吧。
跟小破孩儿沟通要命。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台上已经陆陆续续的上去了三四个人。
而这时,一个令贺州有些意外的选手忽然起身上台。
金字塔各处传来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又是他……内部评选时就用这招挤进A组,现在又来。”
“黎老师本来就看好他……他这是故意给小紫毛找不痛快吧。”
第五排坐着的姜以南没理会那些窃窃私语,几乎是依靠着本能上了台,就像三个月前依靠本能,唱了同样颇受争议的另一首署名穆祁的歌。
因为那首歌,他进入了内部A组。
也在这三个月之间,遭受了许多无形的排挤与冷落。
后悔吗?
倒不至于。
对他而言,自己只不过是唱了一首喜欢的歌,仅此而已。
选择挑战《笼风》的练习生一共有五位。
姜以南侥幸靠猜拳赢得了最后登场的位置,站在舞台边缘等待。
每个人演唱不到两分钟的片段,姜以南足足等了近十分钟,才从第四位练习生手中接过话筒,站到了舞台中央。
他双手握住话筒,用他那一向有些温吞的声音,说出了令人意外的一句话:“抱歉各位老师,我想挑战的,并不是这首歌。”
台下的选手们又犯起嘀咕。
姜以南话筒贴得很近,所有人都能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郑重地开口道:“我想挑战的,是黎夏前辈的《笼风》。”
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有导师席上的黎pd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意外:“麻烦放一下我文件里的三号音频。”
没让人等太久,一道不算清晰的鼓槌声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相较刚才硬朗的朋克音乐,眼下的音频从开头就呈现出不一样的风格。
直给的酸性吉他旋律配上极度失真的效果器,渐弱的镲片声仿佛一道似有若无的烟雾,勾勒出一条通往梦境的小道。
而这时,姜以南开口了。
蓝调迷幻的和弦,配上姜以南略有些浊化处理的咬字,带着天然的故事性与画面感。那道微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惆怅,吟唱风,吟唱梦,吟唱笼罩在梦境深处的狂风大雾。
这不是刚才纪燃所唱的自由叛逆的风。
而是缠绕束缚,让人再也逃不脱的囚笼。
短短两分半的时间,所有人都恍惚以为自己跟着姜沂南做了一场梦。而梦的主人迷茫而又痛苦,在没有尽头的大雾里找不到出路,只能永久地被困在其中。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鼓掌。
现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可就算还没有开始举手表决,所有人也都已经清楚的明白。
A班的位置,要与纪燃擦肩而过了。
…………
最终乘风组的评级,以0A收场。
这是一个让现场所有人都极其意外的结果。
在评级结果公布的下一秒,工作人员便上台宣布了录制暂停,导师席附近围满了staff,就连导演也起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过来与黎pd沟通。
但这些和选手们关系不大。
节目开录不到两个小时,初舞台考核完毕的选手不过寥寥,趁着暂停时间,不少人干脆就在演播厅内临时抱佛脚,进行最后的练习。
全场唯独贺州这个唯一的A,显得颇为悠闲。
他抬头看了眼演播厅入口处挂着的数字钟,估算时间之后,准备出去透透气。
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霍醒听见脚步声,提醒道:“别转太久,暂停不了太长时间。”
正朝着导师席探头探脑的原野也没回头,只是大剌剌挥手说:“你看这小孩哪有镜头啊,舞台上拉个远景都拉不到他的份,在不在都一样,玩儿去吧。”
两个人都颇为意外的看了原野一眼。
但原大喇叭正在努力吃瓜,完全没心思和他们讨论这些。
“嘶——早知道坐前面了,哥也没个顺风耳什么的,总不能去问安时吧……”
贺州盯着那人的侧脸,唇角扬起了一瞬。
不过他也没再停留,穿过人群离开,将一切喧嚣关在了安全通道大门之后。
呼——
世界终于安静了。
男孩步履从容地走出甬道,他记得待机室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有两面开阔的落地窗,正适合完成每日用眼两小时,远眺十分钟的护眼任务。
嗯……顺道把自己丢了的那枚平安符找回来。
既然初步规避了梦中发展,贺州也难得放松了下来。
对于那枚迷信求来的平安符,观感也从“根本保护不了平安”,变成了“预知梦就是平安符带来的警示”。
总之,信奉了十七年唯物主义的某学霸,决定在平安符这个问题上小小的变通一下。
洗手间离安全通道出口很近,贺州再三确认了走廊上没人之后,才拐进了洗手间,在门口的垃圾桶旁,一脸认真地用视线搜寻。
垃圾桶内大多是擦手的纸巾,红色的平安符应该很是显眼才对。
但,平安符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贺州直起身,眉头轻拧,最后决定放弃手掏垃圾桶的狠人打算。
罢了,就当是平安符替自己挡灾了。
他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将双手插进黑色外套的口袋里,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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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离开。
却在下一秒,听见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
“纪燃,你给我站住!”
女人的怒吼响彻整个走廊,高跟鞋的踢踏声伴着语句不断输出,“怎么,你以为一句轻飘飘的退赛就能解决问题是吧?”
“你都已经十八了,能不能别光长脾气不长脑子!”
“是,景瑜是要去F班,所以呢?”
“初舞台考核而已,什么评级分班都已经结束了!你如果真有种的话,不是该在这跟我嚷嚷着退赛,而是该回演播厅,继续比下去,之后想方设法把你的队长拉回A班!”
已经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小紫毛听到这番话,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女人,像是忽然泄了气般贴着墙蹲了下来,双手捂住了脸。
季风选手负责人余姐就站在他的正前方,无奈地长出一口气,缓声说:“现在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但凡你刚才多动动脑子,还至于到现在这一步吗?”
纪燃蹲在地上,听见这话,倔强地想要将眼泪收回去。
可眼泪就像泄洪的洪水,偏偏和他对着干。
余姐就站在他的面前,等他发泄完情绪之后,才开口道:“至于节目的事,你也不用担心。那个黎pd没打算跟你计较,刚刚导演还没开口,她就说要把点评环节的那些话给剪了。”
小紫毛擦眼泪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见纪燃似乎不再钻牛角尖,余姐又叹了声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就继续回去录制。”
话毕,她也不再停留,转身往走廊另一头演播厅的方向走去。
……
高跟鞋鞋跟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在即将走到尽头,确保已经距离纪燃很远很远之后,余姐终于腾出手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迅速接通。
“放心,已经劝下来了。”
“不过媒体那边还有社交平台上,公司还得盯着,尽量不要让这事儿发酵出去。”
“私心?当然没有,既然上面要推小衍,这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比那小子更合适的挡枪人选。一是他没心眼,和小衍关系也好。二就是他这个脾气,正片镜头少不了他的,小衍也能跟着沾光,后期提纯就是了。”
“嗯,耿景瑜那边已经提点过了,他本身就照顾小衍,思想也成熟,心里应该有数。”
“不过我多句嘴,今天这个初舞台的编曲太有穆祁个人的风格,实在不是好事。等节目播出之后,网上的舆论监控必须做到位,但凡这事儿爆了出去,对小衍的发展就是致命的打击,后续根本没有任何操作空间!”
余姐的声音逐渐远去。
而一墙之隔的洗手间内,贺州正双手插兜贴墙站立,浅色瞳孔安静地注视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徐、嘉、衍……”
贺州闭上眼,遵循着梦中听过的声音,低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果然,那个梦并非毫无凭据。
想到刚才失声痛哭的小紫毛,贺州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将右手指节抵在了唇边。
原来给真皇族打掩护的炮灰,竟然不止自己一个。
9. 头号炮灰
秀粉之间流传着一句名言,叫做强捧遭天谴。
事事都全力以赴的某学霸,自然在参加节目之前,对赛制生态甚至是所有专业名词都做了研究总结。
这句话,当然也不例外。
在梦中,徐嘉衍最后仅仅只是皇到了第七的位置,但这不能说季风唱片的胆子不够大,而是说明以徐嘉衍的资质与能力,最多也只能捧到这种程度为止了。
回想刚刚徐嘉衍初舞台的表现,加试时完全不擅长的舞种……
一个实力还不错的哭包成长向剧本,便毫不费力地跳进了贺州的脑袋瓜里。
再配上身边脾气不讨喜的队友对照组,细心呵护的队长奶妈……几乎所有成长线剧本中必不可少的元素,季风唱片都已经给徐嘉衍配齐了。这么一个主打细水长流式稳定吸粉的剧本,就算在最后时刻蹦出来吓所有人一个大的,好像也引起不了什么怀疑。
更何况还有贺州这个假皇族混淆视线。
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安排了。
想明白了这些,贺州松开了被自己硌出牙印的手指,神情也再次放松下来。
毕竟瓜再大,目前和他这个备用血包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牵扯,就算他现在跳出来指证,大概率也是白费功夫。
有这时间,倒不如琢磨点儿别的。
他转头探出半个身子,微扬的双眸扫向走廊左右,在确定刚刚争吵的二人已经不在此处之后,才终于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不远处,演播厅内传来音乐声,节目已然继续录制。
但贺州并没有回去的打算。
而是去往走廊的尽头。
三月的午后,阳光正好,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反射出如金色水波般的光晕,浓郁的绿植正适合来放松双眼。
贺州俯身趴在窗前的栏杆上,伸出手将窗户推开了半格。
微风拂过他的黑发,逐渐西斜的日光犹如碎金一般洒在了男孩的脸上。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声响,让他瞬间锁定了录制楼不远处的警戒线,一群架着相机的年轻女孩的身影。
迎着日光,男孩那双浅色瞳孔微缩,却在下一瞬又蓦地睁大。
那是……粉丝?
顿了三秒,贺州难得身体比大脑先行动了一次。
他一个转身快步闪进了旁边的楼梯口,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对,自己好像完全没必要躲。
男孩脸上难得多了些茫然之色,但视线一转,却发现上层转身台的台阶上,一头紫毛的纪燃正靠着墙缩成一团,红通通的眼睛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上了贺州的视线。
两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楼梯墙面是半镂空雾面玻璃的设计,录制基地外的粉丝在发现贺州的下一秒,便举着相机朝这边聚集过来,长焦镜头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两个人的身影。
而楼梯间内,两个同龄人气氛尴尬。
小紫毛目光警惕地直起身,仰着下巴问:“怎么,你也来看我笑话?”
他当然认识眼前这个选手。
第一个入场便坐在了c位,第一个上台考核就拿下了首A,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了所有导师的喜爱与关照。
在《璀璨原石》里,这样的人是绝对的赢家。
而他,则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小紫毛知道自己不该把怨气发泄到陌生人身上,可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有一瞬的慌乱,最后却只能灰溜溜地埋下头。
就这样吧。
纪燃自暴自弃地想。
余姐说的对,自己这个臭脾气,到哪都是得罪人的命。
他已经做好了贺州会转头离开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人一步步走上了台阶,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纸巾递给了他。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白皙而又干净,纪燃怔怔地盯着贺州手里的纸巾,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对方有些泛红的指节上。
贺州有所察觉般收回了手,将纸巾往他怀里一抛,径直走上了转身台。
他倚着转身台半窗的栏杆上,一时也不好离开,只能提醒了一句:“楼下有人,你先整理一下。”
纪燃沉默着擦了擦鼻子,视线透过墙体的镂空看向基地外守着的粉丝,良久之后,发出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里面已经开始录制了吧。”
他本来只是在自言自语。
可身后的贺州一句话也不说,纪燃又忍不住扭过头,看着身后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男孩。
“怎么,我这个要退赛的罢演也就算了,你这个首A也不去录制?”
窗外的飞鸟已经远离,贺州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纪燃刘海边即将脱落的彩色一字夹,和那道为了配合妆造故意截断了的左眉,开口道:“首A和去不去录制有关系吗。”
“当然,你可是首A。”
小紫毛的语气带着十足的讽刺,“首A”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过看他那副外强中干的模样,贺州也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只是难得起了话头,这人又是排在他前面的头号血包,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所以在你的认知里,排在第一个出场的人一般是怎样的定位。”
纪燃显然有些不太理解。
但贺州紧接着又问:“那我再多问一句,来节目之前,你练习了多长时间?”
“……三年。”
小紫毛有些窘迫的低下头,练习三年的练习生比不过三个月的纯新手,这话如果放在录制前,他能气的在原地蹦十米高都不算完。
“倒是比我想象的要久。”
“?什么意思啊你!”
小紫毛猛地起身,顿时炸毛。
但贺州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靠过来的纪燃,解释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根据我的观察,你们这圈子但凡练习时长能够超过半年的练习生,渴望出道的想法会随着时长的增加越来越强烈,但你的身上,好像完全没体现这一定律。”
“就目前的观察来看,你的一切行为动机都来自于队友、崇拜的歌手,从思维逻辑上就已经和这里的大多数人完全脱节。”
“不过这点,倒是和你的那位队长很像,出道的想法都不是那么强烈。”
男孩面不改色地持续输出。
而纪燃嘴唇颤抖,想反驳贺州的话,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说自己其实渴望出道?
又或者说自己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队友和偶像,才在正式录制时和黎pd对着干?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渴望一词在他这里,意味着竭尽全力也一无所获的狼狈,意味着不体面。
而他,从十五岁进公司以来,就习惯了在每次大考小考中被老师赞赏,被周围的同伴恭维。作为公司内部出道组的第一顺位,出道对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件板上钉钉的小事,又有什么值得渴望?
想法在脑子浮现的第一个瞬间,纪燃便急冲冲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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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盯着面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小紫毛,并未纠结于他那番言论,只是气定神闲地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如此,那么偶像一词,在你这里又是如何界定的?”
“带来梦想……”
纪燃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刚刚点评时苏友霖指责他的那些话,一时不免有些迟疑,“作为……榜样?”
男孩轻轻摇了摇头。
“笼统的功能概念,不能说明本质。”
贺州双手插兜,嘴角挑起一个冷漠的微笑,“偶像的本质,是商品。”
“如果分不清投向你的目光代表着什么,期望着什么,如果满足不了别人对你的期待,那么就算你出道,也只不过给偌大的娱乐圈输送了一个无趣的垃圾罢了。”
纪燃猛地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领。
可贺州只是侧过头,向纪燃示意了一下楼下举着相机的粉丝们,然后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一点一点卸下力气。
“刚刚我问你,知不知道第一个出场意味着什么。”
“第一个出场,在《璀璨原石》里意味着不被推,意味着被节目组天然排除了A班名列,但我进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纪燃眉头紧拧,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小孩。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清澈而又坦诚,哪怕说出这种有些自夸的话,也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初舞台考核,评判的权利仅仅只在台上的五位导师手中。”
“你分清楚他们的目光代表着什么了吗?”
“你,满足别人的期待了吗?”
…………
“自新内评A组,你们的最终评级为——四A三B!”
“作为队长,霍醒选手发表一下感言?”
制作人安时笑眯眯地宣布了自新内评A组的评级结果。
而站在正中央,对待舞台向来很是虔诚的霍醒,却在这种关键时刻走了神。
他仰头看向冰山金字塔的顶端。
那个本应该坐在嵌着宝冠c位的黑发少年,已经离开了大半个小时。
所以自己的初舞台,自己不用加试便直通A班的初舞台。
全部,都被那小孩给错过了!
这种猛挥一拳却打了个寂寞的感觉尤其憋屈,身为自新练习生中绝对ACE的霍醒,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感受到这种不甘心的感觉了。
他握着话筒,贴了假眉钉的浓眉不悦的拧在了一起。
直到身旁的队友傅斯年连忙撞了撞他的肩膀,霍醒才恍然抬起头看向导师席。
“首先要感谢我的队友吧,大家都是很优秀的选手,能够在一起创造出这么优秀的一个舞台,也是我的荣幸。”
他一边熟练地感谢着所有人,一边目光游离在金字塔上。
直到看见某人悠闲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霍醒才像是忽然醒过来一般,握紧了话筒:“还有,贺州选手。”
贺州正低头将衣领上那枚脱线的金属纽扣摘下,听见霍醒喊话,只能连忙把纽扣握在了手中。
“主题曲考核时,我会堂堂正正地告诉你,谁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选。”
全场的摄像在霍醒说完话的一瞬,几乎是一同将镜头转向那张无死角的神颜上,开始肆无忌惮地花式取景拍摄。
而贺州镇定下来之后,只是冷漠的抬了抬眼。
浅淡的唇无声地吐出了几个字。
“随时奉陪。”
10. 考核结束
“哇啊啊啊我拍到了!”
“呜呜呜救命啊!我家弟弟的紫毛好帅!!”
“三个月零六天!两千三百零四个小时!我终于又见到活的小燃了!”
录制基地外,站姐欢庆着来之不易的丰收。
璀璨原石的录制场地在s市的远郊,从市里开车将近两个小时。由于节目组并未公布具体的录制时间,这些望崽心切的粉丝们,已经在录制基地外轮番值守了将近三天了。
三天以来,各家站姐都抱着必须率先出图的使命,蹲守在录制楼外。奈何狗节目严防死守到了极点,直到中午的时候录制楼里隐约传出动静,她们这些人才知道节目已经开始录制了!
错过了上班图,所有人都只能攒着一股劲,就等选手们下班时一展拳脚。
但没想到第一张图就在这时突然诞生了。
而且是正脸!高清大图!
除了因为几张模糊照片而兴奋的纪家站姐,此刻各家前线也顾不上什么你家我家,全都围在了抓拍到第一张照片的女生身边。
“我勒个豆,姐妹你神构图啊!”
“等会儿等会儿,等我翻公式照对对脸。”
“这谁家弟弟啊,妆造也太素太不走心了吧!狗节目组干什么吃——不对不对,这个脸……这谁家弟弟啊!吃这么好也不跟姐们儿说一声!”
站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相机讨论。
而拍下照片的西西,眼神却有些迷茫。
她叫许西西,性别女,目前在s市某大学就读大二。受家庭坏境影响,她从小就很喜欢用相机记录风景,因此一入学便加入了摄影社,也经常在s市周边接各种与拍摄相关的单子。
而今天她出现在这,纯粹只是因为听说东郊这边有新节目录制,过来探探底。
众所周知,世界上最好赚的就是追星女和吃谷人的钱。尤其是追星姐收图开价实在阔绰,生财有道的西西这才约上小姐妹包了车过来。
只可惜小姐妹临时有课,西西只能独自前来。
但蹲守快十个小时也没能拍到一张照片,她就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本着不浪费车钱的想法,西西决定临走前拍些风景,东郊这边环境不错,拍几张风景照好歹也算是收获。
可就在她举起相机,捕捉着天空上迁徙的候鸟时,取景框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西西几乎是下意识地挪动了镜头,按下快门。
然后就捕捉到了那张堪称完美的照片。
“找到了!”
原野家粉丝取下防晒手套,一边举起左手手机屏幕上的公式照,一边浏览着右手手机上的信息,“哎哟,这个弟弟还是忙内啊,一月份刚过完17岁生日,特长是数学?演艺经历为零……等等,清北就读是什么鬼啊!”
听见这熟悉的描述,各家站姐的动作都顿住了。
“啊你们来的时候记得带打光灯,阿霍下班都要到晚上了。”
“对对对,耿队初舞台结束了,宝子们别等了快来!”
聚集的站姐们突然都变得很忙,一分钟不到,已是如鸟兽散。
西西有些不明所以,最后只能向唯一没离开的野家站姐投去求救的目光。
“呃,是这样的。”
野家站姐看着小妹妹无措的模样,赶紧将俩手机揣回了包里,然后摘下防晒口罩,给西西科普起什么皇族啊营销啊对家啊等一系列专用名词。
“根据我目前的了解呢,这个贺州弟弟呢,是她们秀圈公认的皇族,大营销术耍得飞起,节目组又很会造势,但脸蛋却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光是公式照就吸了一大堆颜粉,哎哟……我看了都馋!”
“唉,要不是原野那死人非来掺和什么选秀,姐现在说不定都美美搞上新墙头了。”
野家站姐哀怨地瞥了眼西西手中的相机。
照片中的前景是录制楼前高大的白桦林,浓郁的绿映照着天空,飞鸟正从窗边掠过,带过的微风抚动窗前少年的发梢。
而少年的神情闲适而又放松,金色的余晖勾勒出他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
这是一张从各个角度看,都堪称完美的照片。
就连西西本人,都不太清楚自己那时是怎么抓拍下来的。
“可惜这个弟弟的粉圈目前都是些散粉路人,你这照片恐怕不太好出手。”
野家站姐摸了摸下巴,思索后又说:“不过以我追星多年的眼光看,等节目播出之后这小孩绝对能火,不行就等他火了再出,或者……要不出给我?”
西西盯着相机里的照片。
她其实没怎么追过星,也很少拍人像。
但这张照片……好像不太一样。
照片里的男孩西西并不认识,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生了一张很上镜的脸。无论是自己的抓拍,还是身边这个姐姐手机里那张拍摄手法一板一眼的公式照,对方似乎天生就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能把一张平铺直叙的照片,赋予故事感的能力。
西西握紧相机,回想着身边野家姐姐的话,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一个让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想法。
既然没有人拍他……
那不如,就由她去做第一个为他拍照的人吧!
……
初舞台录制持续到了晚上十点才接近尾声。
随着原野的第二次加试结束,几位导师才终于打算放过原野这个话题度拉满的巨型流量包。
但同为玩嘻哈出身,并称哈圈双门面的导师安时并不想放过整蛊亲友的大好机会,在对方展示完即兴free说唱之后,又笑眯眯的拿起话筒,传达了想看舞蹈加试的想法。
“差不多得了昂……”
原野咬牙切齿地含糊出声,警告着无良的男制作人。
当初要不是某人提议邀请黎夏一起给他做专辑,他至于跑到选秀节目上,用自己仅供装饰的四肢搞什么唱跳吗!
又想起刚刚初舞台时这些人的反应,原野恨不得冲上导师席,给某个黑心导师来个过肩摔。
还有坐在自己旁边的乌鸦嘴。
以及那个极其会装无辜的小花瓶!
等到原野拿到B级评分返回金字塔时,某位爱装无辜的小花瓶正坐在c位犯困,见大势rapper顶着一张拽脸气势汹汹地走到自己面前,贺州才迟半拍坐直了身子。
原野就站在c位脚下的台阶,对着一二位坐着的小破孩露出凶恶的表情,“你俩,都给我听着!”
“从明天开始。”
原野认真的竖起一根手指,“你们俩轮流过来教哥跳舞,一三五七小花瓶来,二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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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醒,我就不信了,不就是跳个舞吗,哥早晚把你们爱豆的活儿也给抢了!”
小破孩二人组:??
“我有一个疑问。”贺州举起手,一本正经地问:“凭什么他三天我四天?”
原野皮笑肉不笑,哼哼道:“你、说、呢?”
小花瓶立刻将手放下了。
一旁的staff催促着原野坐回座位,而导师席上的五位导师也在此刻前往了舞台中央,随着最后的导师发言镜头录制完毕,初舞台录制终于落下了帷幕。
熬了一天的小年轻们,面对镜头发出了今日份最后一次欢呼。
哪怕之后还有选宿舍等一系列环节,但在正片中毕竟属于过场镜头,更何况节目组还预留了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足够他们恢复精力了。
而贺州刚刚站起身,便被原野的装饰用手臂揽住了脖子。
“你别跑。”
原野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今天的事,你待会儿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全部给我说清楚,说不清的话,你就……”
他瞥了眼逆着人流走来的姜以南,表情又恢复自然,大声招呼着,“走小姜,跟哥一块儿吃饭去。”
两人就这样被原野一个人“拐”出了录制楼。
而楼下,此刻各处都是粉丝的喊声和尖叫声。
霍醒与队友们正和应援多年的粉丝们点头示意,忽然发现身后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轰动的惊叹声和快门声,便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录制楼前,身形高挑的男人眉目锋利,面对着众人的打量,只是挑起一个张扬的笑容,然后恶狠狠地将手臂下禁锢的黑发少年又箍紧了几分。
队友们顺着霍醒的视线看去,其中的rap担李希言忽然笑了一声,用几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这么快就卖上了?阿霍,你可要小心啦。”
但不论别人怎么说,眼前的一幕着实给秀粉们带来了不少的震撼。
先不提卖的生硬不生硬,就说这两张脸蛋一同出现,哪个嗑药鸡能不瞬间脑补一万字有整有零的同人产出?
更何况漂亮孩子们亲自给大家做饭,这能忍住不嗑吗!
一时间所有镜头都瞄准了贺州原野两个人。
占据前位的野家站姐和西西也不例外。
两个人本来只是在静静地蹲伏贺州的出现,好将下午那张图展示给弟弟看。
西西甚至手机屏幕都调成了常亮,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万转出圈的数据和下边粉丝们的评论传达给贺州。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事都比不上嗑cp紧要。
手里的镜头都像是有cp脑一样,自动朝那处最惹眼的地方聚焦。
“哎呦我去,现在的孩子就是会卖,不像我家野子从小到大都是个死脑筋,不过哈圈丑人多不卖也……哎呦我去!!这不我家野子吗!”
野家站姐猛地立正,看看不远处的人,又看看手里的相机。
目瞪口呆.jpg
“思思姐,旁边那个好像,好像……”西西扶了扶眼镜,又往前伸了伸脑袋。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思思突然发出一声尖锐且持久的爆鸣。
下一秒,她丢开相机扑上前去,摇着栅栏大喊:“原野你个臭小子,快把手从州崽身上拿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