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约定》 第1章 第 1 章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林青炎汗流浃背啃着盘炒面，整个人像根冰棍一样处在融化状态。 同他一块啃着盘子对面的蒙放也跟他一个死样，但样子比他狼狈多了满脸都是，要不是旁边在场的人也同他们一样边流边苦吃着，不然都以为是被那盘快餐给感动哭了。 “我|操，”林青炎狠狠按下筷子骂一句，一摸脑门全是汗跟下雨似的，“跳河里游了一趟，啧。” 头顶上十几年吊扇苟延残喘吱吱边喊边转，呼下来微弱的风都是带着热。 “我后背的汗全他丫的渗进屁股缝了，”蒙放用胳膊擦了擦满脸的水，“怎么那么热这死天气，气象局也不管管打几发炮让它降雨。” “你去把那火球射了。”林青炎说完灌了半瓶绿茶，抽出包仅剩一张的纸，蒙放看见伸过手，“扯一半给我。” 林青炎皱了一下眼看他，掏出里面的纸把包装扔他手上，“自己拿手擦。” 蒙放嫌弃抓着手里的包装扔到了地上，夹起根腊肠咬了口骂着，“妈的，那野鸡校长是不是脑坑里塞屎了，还倡导他屁的绿色校园……” 南市几十所职高，而南理是校园教学设施完善的，说穷，各专业的设施又齐全，说富，食堂空调都不开头顶上还挂着十几年的老古董吊扇。 但南理也是几十所职高当中排名第一，一所号称升学率以及就业率最高，众多当中唯他是半封闭式管理，周末都不配拥有，一个月才放两天，平常就周日放半天。 林青炎感觉待的这所职高比对面的重高还要重点，人家重点高中每天都能放学回家每周有周末，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而他这反而跟监狱关犯人一样，他爸就是看不惯他天天待家里和别人到处跑，所以就把他人扔进了这所职高。 今天周六本来是要跳墙到外面吃个煲的，蒙放非说围墙边有保安有主任在那边逮人又怕回来被捉贪生怕死，还要扯上他折回食堂吃，要不是蒙放早到外边潇洒了。 他不爽看着对面的蒙放，“都你害的，到外面吃不至于现在这副落汤狗。” “今儿一上午大梁都在走廊外巡，来食堂时都看见他捧着壶茶往墙那边，”蒙放为维护自己辩解说，“要真去了肯定被罚青蛙跳。” 林青炎热得吃不下去，抹了把脸就端起往剩菜区。 一顿饭吃得跟铲了几亩地一样。 蒙放喝完饮料也收着盘跟在后面。 林青炎到洗手池捧了几把水唰唰冲脸，跟整个人从河里捞出来，瞬间清爽多了。 他掏出屁兜的手机边走边给谢晓芸发微信。 下午带你去大西吃个饭？ 蒙放靠过去看了眼，笑得贼眉鼠眼挤了一胳膊说，“成了？” “这周指定能搞定她。”林青炎嘴角挑起十成把握的笑说。 虽然前天人家才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但照这么发展能把人约出来拿下不成问题。 “你说她前面拉黑你一个月干嘛的，”蒙放说，“最后还不是屁颠屁颠回来从了你。” “欲擒故纵呗。” 谢晓芸是他们职高对面重高的高二尖子生，是不是班花不清楚，反正他看着挺合心意，容貌长得文雅不俗气，温婉有气质。 林青炎追了一个月，人家对他爱答不理，送的耳环项链手镯也不收，还把他电话微信拉进了黑名单，要换个人敢这么视他如屎，他早拍拍屁股找下一个了还用浪费一个月时间。 提到这蒙放多心又不合时宜说，“谢晓芸和陆淮一个班的吧。” “在一个班又怎样？”林青炎不屑说，又冷哼一声，“这次要不成不管是不是他追还是女的追，只要跟他有半分钱关系看我收不收他。” 上次那个快要追到手的舞蹈生，结果转头人就跟别的男一块逛街，这个“别的男”是谁都无所谓，但偏偏是林青炎的死对头陆淮，林青炎当场被激得冲过去抡人，当时被蒙放赵成他们拉住了，不然早把人揍一顿出了这口气，整得他过了好几天气才顺下。 蒙放不知道林青炎和陆淮在舞蹈生那茬之前就有恩怨还是死对头，只知道在被陆淮截胡产生的恩怨，他也跟一块非常看不顺陆淮，兄弟的敌人就他的敌人。 谢晓芸没有回信息，林青炎没再理熄了屏幕往前拐进小卖部，拎起篮子直奔冰柜抓了□□根雪糕放进去，再转到旁边货架扒拉几把零食，看着没什么要的拎着篮子回到收银台，等蒙放抱着几瓶饮料回来。 结了账他就拿根巧克力雪糕出来先吃上，免得到了宿舍被那个人抢得袋子都舔不上。 他们一进宿舍门，里面几个全放了手机双双眼睛闪着金太阳的光芒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哎哎哎哎哎……哪个孙子踩我脚！” 林青炎脸痛成一团，一手掰开拱着他的四人，下边被踩着的脚缩回来想弯下身看看的，但怕一弯下身就被他们几个踩死。 “我要香芋的……” “那个薯片＃*？@##%！~/；_！……” 蒙放从他们绞在一块的胳膊里把头拔出来张大嗓门提醒他们，“谁踩着他甲沟炎了。” “你妹的甲沟炎！”林青炎愤怒吼了一声，扯出一条胳膊一巴甩蒙放后脑勺上，看见他手上还拿着袋子方便他们撞死，跟个傻逼一样。 “把袋子扔了。” 蒙放脑袋挨完巴掌跟着下巴被不知道谁的手又抽一巴掌，手里还提着袋子给他们抢，“你们都散开都快，和山贼有什么区别！” 他们手上抢到东西后才意犹未尽退开，撕开包装吃上才关心起刚才踩着人了。 “甲沟炎没事吧？”赵成咬了口雪糕问。 “别吃了！”林青炎抬脚瞧着鞋尖，那被踩出来的鞋底印，脸皱了一下。 前两天刚换的小白鞋就踩废了。 “都是他们的错让他们给你刷鞋。”蒙放咬着冰棍指了指旁边几个山贼。 “待会儿给大哥洗。”植庆吃薯片乐着说。 林青炎拍了拍鞋，相当无情凶残指了指他们放话，“妈的下次我扔路边都不带回来了。” “不行啊，你可是我们的第二个爹，”扁头和长脸立马说。 “就是啊，”猴子刚扑了过抱要他大腿劝，“没了熠哥你谁还宠……” “滚。” 林青炎一把甩开扑来的猴子，转身开衣柜翻了套衣服去洗澡，他忍不了一身黏腻的汗，刚才在食堂那洗手池就想脱光冲一身了，碍于不太体面加上可能被抓，所以就冲了把脸应付一下。 冲完澡整个人神清气爽，倍儿有精神，洗完出来就想睡午觉，转头就舒服躺回到了床上。 拿手机看了眼，他立马从床上弹起来，谢晓芸二十分钟前回的信息。 无聊死了，自己一个人在街上瞎逛。 他立马回复边跳下床：我去陪你，在哪呀？ 蒙放见他刚躺下又跳下来拿衣服套，问，“要出去？” “人约逛街了。”林青炎换上条休闲裤得意挑挑眉说，看了眼谢晓芸发来信息。 我在印象城这边 你又不放假还是别来了吧 “谢晓芸约你了？”蒙放有点兴奋问，赵成他们几个也带着八卦脸凑过来。 “追到她啦？” “不是进黑名单了吗给你放出来了？” “早放出来了，”蒙放咬着辣条说，“女人就这样欲擒故纵。” 林青炎回了条信息过去：等我 “走了，不他妈跟你们废话。”他套上鞋转身带着脸上的愉悦潇洒出了宿舍。 外边的天蓝得发黑，一朵云都没有，晒得空气里都裹着火。 林青炎靠近墙那边刚好看见两保安走开，他躲在大石头后边，等保安进了林廊看不见这边后才跑到墙根下。 林青炎翻到墙上跳下去时，不知道被哪个二愣子钉上去的钉子勾了一下裤脚，差点整个人倒插进下面的绿化带。 爬起来到路边打了辆前往印象城，又问谢晓芸在印象城哪里。 谢晓芸没有立即回复，他切到小程序开始斗地主。 开局就是农民加一堆烂牌，小牌都到了他这里，还弄不成一手，这边差个4那边差个6、8。 玩了七八局谢晓芸才回微信，看到信息他脸瞬间就有点黑了起来。 不在印象了刚回去了 你没来吧 林青炎压着要冒起的火苗发信息：到了。 啊……那怎么办啊，我妈有急事叫我回去诶 林青炎有点恼火关了手机，他最厌被人鸽，还是那种前一脚说好了，后一脚你到了而他人就是那么突然那么凑巧天降大任身上。 司机打着方向盘问他，“到印象广场这行吧？” 太阳底下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打着太阳伞，几乎都到商店里躲晒。 林青炎形影单只站在太阳底下，心里堵着兜烦躁，想折回车里但司机已经绝尘而去。 他自己一个人逛街没意思，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又这么回去，他给蒙放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蒙放就接了起来，“这么快报喜啦？” “被鸽了，来电玩城。”他说完没管蒙放说话就挂了。 转头进对面的咖啡厅要了杯生椰拿铁喝，点开手机忍着不顺气给谢晓芸回了条微信。 没事儿，下回有空了跟我说一声 他现在对谢晓芸的热情已经丢了大半，想半途而废就这么算了，也说不上有多喜欢，挺烦的。 端着杯子边慢慢喝着边拎着手机刷，享受半刻的平静。 接着再轻轻抿一嘴，想喊服务员再点杯焦糖，他刚站起转回身不到半秒又立马坐了下来，比膝跳反应还迅速，整个人震了一下。 林青炎还有点不敢相信起身看不到半秒的那半眼。 就能这么巧？撞了邪了? 他赶紧搓了把眼睛再把脑袋扭回去瞪大眼看。 对面双人桌就是谢晓芸和陆淮。 谢晓芸面冲林青炎这边陆淮则背对，两人也不知注意没注意到斜对面还有个将冲他们爆发的炸弹。 谢晓芸还拿着个钥匙扣的手绳送给对面戴着副黑框眼镜男 ——陆淮。 林青炎眼里窜起火苗彻底压不住腾地站起冲到他俩桌边，桌上的俩人都被吓了一跳，两张脸同时看向犯着一身戾气的人。 旁边桌的人冲他们那投出好奇的目光。 谢晓芸脸上有些惊慌失色看着他，林青炎看也没看她一眼，盯着陆淮，眼底压着火。 陆淮有些无措看着他，张嘴想解释，“你……” “我说了别让我碰着你！”林青炎锉着牙一胳膊揪起他衣领，猛地握起拳头冲面前那张脸砸下，陆淮没有躲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林青炎你住手！”谢晓芸吃惊吼了声赶紧去拽林青炎胳膊但没拦住。 男生脸上的眼镜被拳头甩飞了出去。陆淮脸被打偏了，后边给人点着单的服务员见状冲了过来。 “服务员过来帮拉开他。” 林青炎又对着陆淮的胃部勾了拳，陆淮吃痛闷了声弯下腰扯着他的胳膊，林青炎越揍越窝火，怼着他下巴刚要揍服务员就拽开了他。 “再动手就报警！”两名服务员将他压再桌上，谢晓芸赶紧去扶半倒地的陆淮起来靠到沙发上。 一名服务员担心看着嘴角被打出血看着伤得不轻的男生，“你没事吧，要打120110吗？” “不用了，谢谢。”陆淮撑着桌咳了咳嘴角渗出点血丝，抬起脸看向被压在桌面的人。 林青炎眸子里寒光盯着他，陆淮底下了半截眼皮但视线还是没离开对他凶恶的人。 谢晓芸有点打怵看着林青炎，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林青炎冷瞥了眼她，她张开的嘴又闭了下去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都冷静了下来，两名服务员抓着他的两条胳膊反剪到后边，压犯人一样将他拽起扔到了店外。 “没事吧……你眼镜，”谢晓芸有些担心看了眼对面的人拿在手上摔歪的眼镜，“林青炎太过分了，我不过是恰巧同你碰面就生气。” “还没和他在一起呢占有欲也未免太……”她说着对上对面人没什么表情的脸，说话声音弱了下来，陆淮脸上看不什么情绪，但没有眼镜左右的脸上，立体的五官天生自带冷峻的气息，平常那双被黑框眼镜覆盖的眼睛，此时脱了离眼镜一双狭长深邃而充满攻击性深眸显露出来。 那双具备攻击感好看的眼睛眸底含着几分的冷意对着她，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分冷意是冲向她刚说出的话。 陆淮收起了视线把那个毛绒锁扣推回她面，拿着眼镜拎书包起身，对她说，“你回去吧。” “哦……那再见。”谢晓芸捏了一下手指有点失望，抬起头看着他。 谢晓芸发现没戴眼镜的陆淮和戴上眼镜的脸很不一样，戴眼镜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冷感的书卷气质，没了眼镜却截然不同。 优越的五官上自而天生的冷峻和傲慢，看起来不好相处，加上刀削凌厉的眉骨下压着一对深潭的黑眸，眼神犀利而又拥有着让人看不透的神秘。 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林青炎看了眼。 “你人呢？”蒙放接着电话说，边眺望里面闹哄哄的游戏机，“在哪个区啊？” “街头。” “什么？” 第2章 第 2 章 林青炎挂了电话，坐到旁边的休息椅上。 他心情复杂很难形容，跟被人遛的屁颠屁颠跑着的哈巴狗，跑着跑着突然被踹进了河里，刚爬到河岸又被一腿横扫蹬了回去。 他窜火其实也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多在意谢晓芸才动人，如果当时谢晓芸对面坐的不是陆淮，他也会窜火但不会动人，那是因为谢晓芸骗他，前脚说回去了后脚就碰见在咖啡店，放他这是忍不了的。 前面那次也一样，看着就要发展起来了，突然又来个180度大变狠狠抽他脸上。 蒙放拎着兜串找了半天才看见街对面那休息椅上的林青炎，左窜右绕穿过人群到对面。 “怎么个事啊？”蒙放放袋子到椅子上一屁股坐到他旁边，“谢晓芸人呢？” “以后谁提她抽谁。”林青炎放完话起身朝中央街那边走。 蒙放愣了下，看着满身火药味的林青炎，虽然不知错过了什么，但敏锐察觉到了什么马上跟了上去问。 “不会又是被陆淮给截了吧？” “截你大坝！”越提这个他越气，现在就想折回店里再揍一顿那小子。 蒙放不在意他无意把气冲他，吃惊喊着，“又他丫是他？他是不是故意的针对你？” “那小子人在哪过去帮你揍他。”他说着就拉上林青炎肩膀要去，“非把他收拾服帖不可。” “少废话，找地吃饭。”林青炎扒拉掉他的胳膊，大热天被他拦着肩拱得一身热，本来火还没下去。 他现在不想说，只想找个地好好吃顿降火。 他们在旁边家菜馆点了几份砂锅菜，蒙放去取两罐啤酒，他知道林青炎不喝便带两罐可乐回来。 蒙放知道情况后非常震惊，“谢晓芸发神经的，这边有个这么帅又有钱的帅哥追她不跟，反倒去追个……” 他说着卡顿了一下，思考着怎么说下去，主要那个陆淮人长得跟林青炎一个档次的帅脸听说还挺有钱的。 林青炎吸着可乐等他接下去的话。 “反倒看上个长得歪瓜裂枣的钱也没几个的书呆子，我看她把眼睛捐了得了。” 林青炎被他说乐了，“当时你就应该当他俩面前说。” “妈的，本来能赶上帮你揍他俩的，”说到这蒙放提起他本该能赶上的却没赶上的原因，“翻墙的时候被上面的铁钉勾裂了裤子，要知道你碰上他俩，我裤子都不换了直接到他俩面前抽俩大嘴巴再回去换。” “我还以为你被逮着去青蛙跳呢。”林青炎没想到他被钉儿勾破裤子了，他出来也差点被那钉儿绊倒，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哪哪都不顺。 吃完饭四点多了，两人直接转到电玩城玩到天擦黑了才回学校。 到翻墙那触发蒙放对那枚勾裂裤子钉儿的耿耿于怀，非要找出来给他看。 “傻帽，你又不能把它啃了找来谈话么。”林青炎有点来气压着嗓门说，一手推开还在摸墙找钉儿的蒙放，“起开。” 蒙放让出地，他后退两步再猛冲过去两腿蹦起来顶了顶墙面手扒到墙上，全身用力先一条腿跨到墙边坐到上面，在上面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只见着很远那边的居民楼的星点。 围墙这片附近没有灯光，旁边的是老旧的教学楼已经不用了外边灯也没点一个，就上面每一层的走廊上亮着几块荧光绿的安全通道指示，看着像医院的走廊一样阴森，楼后面还一小片的芭蕉林，在芭蕉林的加持下多了几分瘆人。 林青炎别开视线后背隐隐有点发毛，他比较害怕什么妖啊魔啊鬼啊怪的，小时候被经常被他小姨装神弄鬼吓得满屋子跑，还骗他说等睡着了它就会从床底伸出手拖着你脚丫拉下去……他看了看下面缩了缩腿，有点怕突然出现捉他脚。 “你麻利点别又挂墙上了。”他跳下去前对下面蒙放说。 “要再这样我今晚直接带这堵墙啃了。”蒙放对墙撂下狠话说。 等林青炎跳下去他跟着蹦起来爬到了上面顺利跳到了林青炎旁边，这回没被铁钉使成绊子，也不用把墙啃了。 他俩刚走出半步，斜侧方突然闪出张惨白的脸。 “我操——！”/“你妈的！” 两人同时吓得闪退到墙边，蒙放惊慌拽着林青炎胳膊畏缩就差拉着林青炎挡在他前面，林青炎抖着手拍了掌蒙放，胳膊就差被卸下，蒙放比他还怕边拽着他边喊。 “大、大哥求你别冲我俩，我俩没杀人放火都是好事做尽……” “路过老头老太我们都是直接帮把人背过去的……” 林青炎挨着墙强迫震定惊恐看着那张有点眼熟的脸。 我操不会是大梁的大哥死这了吧……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和大哥无冤无仇，”蒙放紧拉着林青炎的胳膊挡着脸边哀喊，“以后每周我都来这给你烧香烧纸钱，要什么都烧给你，你别冲我们……” “你俩还知道怕？” 我操——大梁装鬼吓他们，还有没有天理了！ 大梁把手电一转怼着他们两个射。 林青炎被光刺得眼睛睁不开，抬手挡着眼睛扯出被蒙放勒着的胳膊，推了把他，蒙放这才清醒了点，伸起胳膊半盖眼看清手电光后凶煞的班主任。 他惊恐的情绪稍缓了些，但嘴巴还没利索，“大、大梁？” “你俩明天上午十圈青蛙，一百俯卧撑三百深蹲。”大梁冷酷撂下话，再冷喝一声，“精力旺盛就再包完教学楼厕所。” 林青炎死也没想到大梁这么敬业蹲在这守他们，还送上套鬼脸给他们接风，后面再来套给他们洗尘的让他们明天活动筋骨。 他几年的霉运算是都攒在了今天，把他往死路上逼。 人生还能几多愁。 蒙放脸苦逼得就快跪下哭着给大梁磕头，大梁撇过手两袖清风离他们而去，留下后面两人在那悲伤。 蒙放回到宿舍爆发地冲天花板咆哮，猴子他们对大梁给他俩做下狠毒的行为感到震惊，庆幸今天没有翻墙出去打游戏。 “没事的，明天下午就能回家了。”赵成拍了拍蒙放肩说。 “你们明天上午至少不用上课。”猴子说了句。 “放的什么屁，”蒙放拍了一巴掌床板，“明天我去上课你去跳蛙。” “关灯睡觉。”林青炎说了句，他们几个看出他心情不好都禁了声各自回到了床上，猴子拍下灯前吱了声，“关灯了啊。” 宿舍里暗了下来，林青炎闭着眼睛，他半点心情都没有跟坨屎一样。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旁边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眼，老爸的电话，想也没想就关掉了。 现在就算玉王大帝打来的他也不接，心里一烦了就两眼一闭什么都不想理，只想睡觉睡着就好了。 静下五六秒的手机又一阵嗡嗡嗡响起来。 林青炎没理，等它自动挂断，但自动挂断后静不到三秒又震了起来。 ‘嗡嗡嗡嗡……’ 上铺的蒙放以为下面的林青炎睡着了，伸出头喊，“炎，炎，炎，炎……” “炎你个头。”林青炎捂着耳朵转过头瞪了眼他，“死了你再喊。” “电话响了，你耳背这么严重我上面都听到了。” “睡你的。”他指了指蒙放卡在护栏外的头，伸手拿过震着的手机，还是老爸的电话。 叹了口气，拿着手机下床到外面阳台，划拉了下放到耳边。 “怎么不听电话？”老爸不太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睡觉了。” “你能睡这么早？”老爸语气满是不信，没等他那边说什么，就说这次来电目的，“明天中午我过来接你。” “哦。”林青炎应了声，等着老爸后的话，但老爸嗯了声就挂了。 他有点懵儿，想不明老爸这次来电意图，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打电话给他就跟他说明天来接他就没了，而且这个来电老爸还连打了三遍直到他接为止，什么也没说就挂了，太可疑了。 这通电话整得他回到床上已经没了睡意，大脑一直在搜找着想着原因。 平常周日放学老爸很少来接他，要么发个微信通知要么通知都懒得通知直接开个奔儿到校门口堵人，何况刚才的电话轰炸就说来接他就挂了。 第六感告诉他家里有事儿，小则是什么亲戚聚会，大则……想不出来。 早上第一节大梁就到教室拎他们到操场开始昨晚发下的任务。 今天早阴天还吹起了点微风，这天儿还是有眼的，但大梁对他们一点悲悯之心都没有，开场就让他们先做一百个俯卧撑。 林青炎平时也会锻炼撸铁做俯卧撑什么的，一百个俯卧撑对他来说十分钟能搞定，蒙放做下来就没他那么轻松了，做到四十个两条胳膊腿就开始抖了，不是因为平常不锻炼，是他前几天刚被罚青蛙跳屁股和腿还缓过来。 休息了五分钟大梁又给三分钟做三百个深蹲，深蹲是最轻松的，对于林青炎经常被罚深蹲的人做起来毫不吃力，他两分半就做完了，蒙放到这个是够吃力的，他看着蒙放抱着头蹲上蹲下表情苦得汁都出来了，感觉下一秒就能给旁边盯着的大梁跪下。 “你们就该去当体育生，罚完精力都还比牛旺盛。”大梁背着手面对着刚做完深蹲歪斜在地上缓的两人，又转过看向林青炎，“你上周考的专业课成绩我都看了，得认真点冲到年级前五十，要学就学到最好有点好胜心。” “你专业成绩这个学期末进不了前二十，回头喊你爸配辆铲车给你去翻木薯吧。” 听得蒙放笑了起来，林青炎也乐看了眼他没出声，一条胳膊撑着地另一边拔着脚边的草，他知道大梁这话是变样的骂他木薯牛，想刺激他发愤图强勤奋学习，但对他不管用。 大梁平等对待每个人，骂了他也没有忘了旁边的蒙放。 “蒙放你再不趁着有时间学点，垃圾都轮不到你捡，回去让你放牛牛都被你饿死。” 林青炎乐两声拍了一巴掌蒙放胳膊，大梁骂蒙放懒东西不学，他知道蒙放确实是不学，主要蒙放说不想学这个，说本来要学个烹饪的但家里人不让。 “不至于吧，”蒙放不认同大梁说他放牛都能把牛给饿死，说道，“把牛拉到地里任它怎么吃都是越吃越大的呀。” “下午回去喊你妈买块猪脑给补补。”大梁皱起眉撇下一句，大手一挥喊他们绕跑道跳蛙。 刚开始跳的时候两人还有点精力边骂边努力往前跳，到了第二圈就不行了，林青炎和蒙放都沉默寡言，只剩喘得成狗的哮喘。 林青炎跳了两圈蛙跳腿就发软了，接下去跳的每一下都异常艰辛，每往前一步都感觉头要冲到地上。 他掰回头看了眼那边，大梁还在盯着，只能扭回头继续跳。 空气中卷起点风带起地面上沙尘，林青炎每呼吸一口气都带上空气里的沙子一块咽下去。 跳到第五圈大梁就放过了他们，估计是怕他俩猝死在这到时候上头条砸了学校名声。 林青炎回到教室就倒桌上睡，上面是数学老师在上面讲着题，只要下面的人不吵着影响上课她都不会理。 他昨晚辗转反侧到一点多才睡着，加上一大早上又是俯卧撑又深蹲又蛙跳，又累又困趴桌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后面的两节语文课他也一并睡了，蒙放回来也睡了一上午的觉，但没他睡得死，下最后一节课蒙放过来喊了好几声他才醒来。 “我妈做饺子你来吃吗？”蒙放问。 “我爸来接我，你先回去吧。”林青炎说。 蒙放点了点头转身和另外几个回去，他家和蒙放家方向不同一个东一个西，喊不了老爸顺路搭回去。 他刚想起身出去座位，兜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掏出来看是老爸打来的，划开放到耳边。 “你人在哪儿？”老爸问，看了眼车窗外几个零散出校门的人，“人都走完了也没见你出来。” “就到门口了。”林青炎说。 挂了电话出了座位刚走两步，林青炎差点给跪趴下，动一下浑身酸痛，特别是胳膊腿疼得卸了一样，比小时候被老爸吊起来拿皮带抽他还严重。 大梁是真够狠。 好不容易拖着两条残胳膊残腿出到校门口，老爸的车就在门口旁边。 他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瘫靠在背靠缓下了口气。 老爸在后视镜看了眼他，林青炎也看了眼后视镜里面老爸看回头的眼睛，老爸微挤着眉，看起来有些不悦，估计等不耐烦了。 老爸看了两秒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将视线放回前面启动引擎开了出去。 一路上老爸都没有出声，他也没有主动找话聊，在后面沉默刷着手机。 他和老爸处在一块没话说的状态早已习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各干各的，有时候会像电话里面问两句就没了，他就也答两句结束说话，也不会主动挑出个话题聊，主要他觉得每次和老爸说不来，一聊他自己就憋着堵怨气在肚子里，老爸那边也不爽。 到了小院外在下车前老爸突然对后面的林青炎说，“你脾气该收的给我收了，也要十八的人了该懂事的懂事，学会体谅别人。” 林青炎眉头皱起看着老爸在下车前扔这大段的道理话，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家里来了尊大佛要他供？ 他没有应声拉开车门下车往大门走，倒要看看是来了什么仙儿。 第3章 第 3 章 客厅里他妈和两三个亲戚在沙发上聊着，林青炎进门看见里面坐的人愣了愣。 沙发上正聊着的几个人听见动静都扭头看向门口。 “小熠回来了啊？”一个短发羊毛卷的女人站起身往他这边来脸上挂着笑容，到他面前目光打量着，“真是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帅气了。” 林青炎微挤着眉看着她，他对面前这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女人陌生，但他记得她是谁。 “你还记得我不？”女人想伸手拉他胳膊，他偏了下，女人愣了一下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体谅地说，“从三岁到现在都十几年没见过了应该是不记得了。” “虽然多年没见平常我们也都跟他说过，还想带他去你那玩呢，”老妈边说边走过来，抓着他肩笑了笑对他说，“她是表姑你都忘啦？天天和你说着呢，快叫人。” 林青炎不太想吭声，但在老妈的催促下给面子喊了声，“表姑。” “诶，这孩儿看着懂事听话。”表姑伸手摸了摸他肩看着他。 后面沙发上两个一男一女也走到了面前，老妈拉着他给他介绍。 饭桌上就表姑三人和老爸老妈以及他，他弟和他妹周末都去了兴趣班晚上才回。 老妈老爸和表姑他们聊着，林青炎沉默吃着饭问到他要么闷着嘴应一声要么装耳聋，老爸看见他一副板着块送葬脸就不悦，皱着眼盯了眼他。 “小熠暑假来表姑家玩啊，你姨妈也很久没见过了你了，”表姑脸挂着笑容对斜对面的林青炎说，“考大学可以选择考表姑这边的学校，家离大学城很近到时候你直住接住表姑家。” “是啊，你到源崇读书表姑也能照顾你。”老妈应和对他说。 “我不考大学也不去表姑那边。”林青炎表情严肃看着老妈。 在桌的人都愣了一下看着他，老妈拧了一下眉，碰了碰他胳膊，“你班主任都跟我说你只要努力用心学能冲个二本……选个学校到表姑那边也方便……” “我回学校了！”林青炎压着火气掐断老妈的话，撂下筷子起身就走。 “你站住！”老爸转过头冲他后脑勺吼了声，不明白他无缘无故冒起的脾气。 林青炎没停下头也不回朝大门走，老爸没有过来堵但还在后头责备。 “饭桌上还有没有点礼貌？一吃饭就拉着个脸人欠你的一样！” “没事，下午还有课上吧要不先送小熠去学校。”表姑出声打圆场说。 “他下午有个屁课，就知道逃课跟街头混子逛，什么都拿家里的也不懂得感恩。” “跟了你那边他给人造事惹是生非就有份……” 林青炎在小区附近路边的店待着，冰山楂茶喝了两大杯肚子里那团火都没下去，越想越气抓着手里的手机就差被他捏碎。 当时很想爆发出来冲老爸老妈反问为什么非要赶他去表姑那，为什么一出生就不把他扔了省得现在像踢皮球一样把他踢来踢去。 他知道他们想把他过继给表姑那，小时候就被扔到表姑那一个月本来是不可能再回来了，但他做错了一件很大的事又被退了回来……后面表姑又想领他回去，奶奶没让他才没被老妈送出去。 刚老妈他们一直提让他去表姑那边他就知道他们试探他，让以后去表姑那生活…… 说白了就变着样把他赶出家门 不就是嫌他没用想把他撵出去吗 不就是…… 想着想突然心眼涌起点委屈， ……我去你个鸡蛋！ 林青炎一‘啪’将手机恨不成气按到桌上，临近桌旁边的两三个人转头往他身上瞧了几眼，眼神里说着莫名其妙。 他没管旁边人的眼神转过脸对着玻璃用手揉了把眼睛，将眼睛里冒起的酸劲儿憋回去。 抬起头刚想转回去喝口山楂汁压压，看见玻璃外的人他震了一下。 陆淮？ 他立马拉起冷酷的面孔冲玻璃外背着书包看着他的陆淮瞪了一眼，眼神充满杀气警告着。 玻璃里外的人和里面的人对视了两秒垂下了眼睛，接着挨玻璃走了过去。 算你走运，再慢一步人准给你抡坑里。 林青炎冷哼一声偏回头再次拿起杯要喝时又愣了，看着那边门口背着书包进来往这边走的人。 陆淮看了眼他在隔了两桌的位置坐下。 没完了是吧？ 林青炎眼睛冰冷盯着那边。 陆淮看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眼睛，看起来像是被他这边的凶恶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哼，识趣就赶紧给我滚蛋。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陆淮接过菜单翻几下，最后要了杯山楂汁。 林青炎喝了口山楂汁眼神一直注意着那边的人，倒要看看要弄什么鬼。 没一会儿服务员端着杯跟他喝的一样的山楂汁放到陆淮面前，林青炎皱起眉看了眼手里的山楂汁，莫名对喝了还剩半杯的山楂有仇了一样，一手弃到了旁边。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把一直注意着陆淮那边的林青炎吓了一跳，他表情不好皱着眉，拿起来看见是蒙放打进来的电话。 “说。”他放到耳边继续盯着那边。 陆淮注意到他看着，也偏过脸看过来。 林青炎瞪了瞪，他放下了眼皮没往他那边看。 “谢晓芸到学校门口找你，打电话让我跟你说一声。”蒙放直奔主题说。 “她找我干什么？”林青炎皱了皱眉，不知道谢晓芸想干什么，难不成还解释么？搞笑。 “我估计想求你原谅她，你怎么还把她电话都拉黑了都打到我这来问你人了。” “不拉黑再让她回头吊着我？” “那现在怎么办？她说她在咱儿学校门口等你。” “让她回去。” “好。” “待会儿我过你那边。”在挂电话前林青炎对蒙放说，“今晚去你那过晚。” “行啊，正好晚上一块开黑，我妈做了一堆饺子和饼，还有特别多现在去你热上。” 说完林青炎就把电话挂了，拿过山楂汁抿了口起身往外走。 在出门口前微眯眼睛斜盯了眼垂着头的人才转身出去。 里面的人看着插着兜走出去的林青炎，目光一直注视着林青炎在路边打车离开他才拎起书包走。 林青炎举着手机躺在蒙放床上等着复活，蒙放飞来想给他报仇的但被对面蹲了，一秒半直接死在了那。 “我操，”蒙放喊了一声，“怎么窝一兜人在这啊？” “傻逼，都说有埋伏非赶上去送人头。”林青炎斜了一眼他，操作刚复活的人物。 “诶，你真不去看看谢晓芸？”蒙放说，“万一她还在杵门口等着你来原谅她呢？” “那你就倒立吃屎。”林青炎边说边追着残血轰技能，眼看就要得手了对面两个帮手蹦出来拱了他一把，他退回来放了那个小残血换回自己的命。 “你看上了？这么关心她。”林青炎抽空瞥了眼蒙放，下午到现在八点多钟蒙放时不时就提谢晓芸，跟中了谢晓芸的毒似的。 “季媛发信息问的。”蒙放分屏给季媛回信息，顺带问她在干嘛。 “拉黑她。”林青炎冷酷丢出一句。 “那不行，好不容易人家主动发信息给我，加上微信这半年这会儿总算能聊上几句，”蒙放说着笑眯眯给对面发着信息，“我已经感知到幸福要轮到我了。” “得，拿我当你俩发展起来的桥梁呗。” “你的幸福也快来临了的。”蒙放笑说。 周一中午到食堂吃饭的时候，蒙放从季媛那得知昨天谢晓芸就路过他们校门口，根本不是特意来等林青炎的，电话里让蒙放传话给林青炎说要解释什么的话也是假的，就纯纯搁那自演。 林青炎也没想着让她道歉什么，这种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是不想再跟谢晓芸扯上半点关系，还有陆淮那小子。 …… 5.20这天下午班上去请假的人一个个接连不断，林青炎对这天没任何感觉，他也没对象，本来有机会能过上这个甜蜜520，但被陆淮给截胡了。 但在晚自习回到教室时他收到了一个戴眼镜的女孩递来的信封。 粉色的，信口粘了颗爱心，一眼就看出是什么意思。 “给我的啊？”林青炎木愣盯着放到桌上的信封，想着怎么委婉递回去，但眼镜女孩放到他桌上就走了。 “诶，等会儿。” 他有点懵逼，也不认识她是谁，连名字没来得及问都不知道。 林青炎拿起信封看了眼，想着看看上面有没有写名字班级什么的到时候再给回人家，翻过背面看见右下角写信人的人名时他傻了。 陆淮——？？ 他不可置信瞪着那两个字的名，那女孩叫陆淮？ 有女的叫陆淮？ 林青炎捏着信封盯着那两个字无声良久，最后屏着一口气决定打开确认。 致默默暗恋的你： 林青炎我喜欢你，不是近段时间，不是现在，不是未来的某天，而是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你。 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往后的每一天里，我一直偷偷注意着你。你每次凶起来的样子和瞪大眼睛盯过来的时候都很可爱，也让我忍不住想和你对视想靠近，却怕你生气不开心而不敢贸然打扰。 林青炎：…… 或许你从未察觉，你的每次出现，让平凡的每天里多了很多的期待，哪怕只是余光中远远看一眼，也能让我开心一整天。 前半段还在半疑不信中，直到看到最后页尾他脑浆就差掀开脑盖炸出来。 林青炎，喜欢上你是我藏在心底最大且温柔的秘密。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能重归于好。 南市一中，高二一班，陆淮 我操—— “我操，林青炎你收到情书了？”蒙放的嗓门从前门喊了过来，后面还跟着猴子赵成两个。 林青炎魂都被吓了出来，看见卷着疾风奔过来的人，他手忙脚乱顺手把信塞回桌的书里压着。 刚要将桌面上的信封一同塞到桌洞蒙放和猴子赵成就到了桌边，他只能及时大手一巴掌砸在信封上按住。 “哪个人写的啊？”猴子转头扫了几眼班上在座五六个女生，又转回头瞅他手下压着的信封。 “谁送的啊？”蒙放看他这个大反应，生疑看一眼他又看一眼他压着的粉红色信封，脑袋一闪指着信封说，“哦——，不会是谢晓芸眼睛重见光明回心转意写信跟你表白吧！” “别人的。”林青炎瞥了眼手按压的信封，看见右下边已经被手完全覆盖松了口气。 “喊什么名啊？” “班上的还是别班的？”赵成问。 “给咱儿瞧两眼？”没现实目睹过情书的猴子期待着盯着他压着的信封。 蒙放猴子赵成三人一块盯着他等着。 “不知道没写名。”林青炎拧着脸看了眼他们，抓起信封揉成团塞回桌里，语气不好说，“不知道哪个小胆儿写的名也不给出一个……” “这种胆小的我看不上，写信过来只能算她有眼光没福气。”他面无表情对他们说，心里有一万撮火苗也只能先压着。 “给我们认认看能不能看出是谁写的字，可能能找出人是谁。”赵成提议说。 “对，给我们帮忙瞧瞧或许可以找出那个暗恋你的人。”蒙放说着想伸手掏他桌，林青炎一胳膊挡住他，皱起眼赶他们。 “回你们的桌，别吵我睡觉。” “你睡你的我们在旁边帮你找。” “滚蛋，回去你们的。”林青炎不耐烦起来指了指他们，“再逼逼别喊我抽你们。” 说完他两胳膊压在桌面一脑袋倒下装死，蒙放猴子赵成他们仨闭了嘴对看不上情书恋恋不舍无奈走了。 晚上回宿舍睡觉时林青炎都在想着怎么整陆淮，一个死磕书的书呆子竟然激得他有火没地可发。 看我收不收拾他完了，准将那神经铲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