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界靠抽卡成神》 1、原初天使(一) 阁楼里的空气带着一丝陈旧木料与微尘混合的奇特味道。 黎月白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位称号听起来圣洁无比,实际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原初天使”。大理石雕塑般的轮廓,深邃的眼窝,鼻梁高挺,唇形偏薄,确实带着几分异域的俊美。只是那双天生的白瞳,空洞得仿佛能吸走一切光彩,平添了几分非人的诡异。 “原初天使……”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指尖在扶手上无意识地轻点。这游戏,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就在他思索的片刻,那名为“天使”的青年动了。他半蹲在黎月白面前,微微仰起的脸庞上,那双白瞳似乎没有焦点,却又精准地捕捉到了黎月白的存在。接着,他伸出了舌尖。那舌头,或许是缺乏色素的缘故,呈现出一种与他苍白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浅粉色,竟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 然后,那粉色的舌尖,缓缓地、带着某种探索的意味,朝着黎月白身上那条银白色的休闲裤凑近。 黎月白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后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等等……”他心里嘀咕,这游戏展开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这种画面,真的能过审发行?莫非是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后,游戏系统也跟着“入乡随俗”,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变异? 就在黎月白脑中闪过一连串宅男式的幻想,甚至开始怀疑这“天使”是不是要搞什么限制级剧情时,他瞥见那微张的薄唇下,似乎有两点尖锐的寒光一闪而逝,如同野兽捕猎前不经意露出的獠牙。 不好!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击中了他——这个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的造物,难道要发动攻击?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退,拉开距离。 然而,下一秒,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发生。那尊如神话中走出的天使般的生物,只是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白瞳随着他的微小动作而转动。待他不动了,祂又一次缓缓贴近,张开嘴—— 是要做什么?是要用那看似无害的粉色舌尖诱惑意志力本就不怎么坚定的玩家,还是要趁机给这个沉迷游戏的家伙一个骨头断裂的惨痛教训? 黎月白在心中与空气上演了一番激烈的斗智斗勇,最终却有些哭笑不得地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伤害他的意思。那凶残的外表下,似乎包裹着一颗意外纯粹(或者说原始?)的内核。祂伸出舌头,也仅仅是在他的裤管外侧轻轻舔舐了几下,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分辨某种气味。 “银白色的眼瞳……视力应该不怎么样吧。”黎月白猜测着,如果视觉受限,那么通过嗅觉、味觉来确认目标的气息,倒也合情合理。 “好吧,认清现实吧。”他轻轻叹了口气,身体重新放松下来,靠回椅背。他现在,大概是真的穿越到了一个异世界,而不是因为通宵打游戏精神恍惚产生的幻觉——尽管“在异世界玩抽卡游戏”这种设定本身就足够梦幻。 算了,无所谓了。黎月白向来不是个喜欢深究麻烦事的人。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五天。 最初的几天,他像个幽魂一样在这个充满西方中古世纪风格的阁楼里游荡,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一无所知,脑子里只有穿越前的记忆。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哪个无聊的富豪抓来参加了什么大型沉浸式整蛊节目。但当他鼓起勇气走出阁楼,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后,这个念头便烟消云散了。 无论是街道上那些金发碧眼、穿着复古服饰的行人,还是路边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抑或是那些风格迥异却细节逼真的建筑物,甚至整个城镇的社会秩序,一切都真实得令人心惊。 穿越前,他是个标准的废柴男大学生,整日无所事事,最大的爱好就是窝在宿舍里打游戏。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他依旧坚守着自己“废柴”的本性。 此刻,黎月白半躺在那张宽大的黑色皮质转椅上,舒服得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任由裤管外侧被天使的唾液濡湿,黏糊糊地贴在他的小腿肌肤上,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天使银白色的眼瞳依旧专注而空茫地望着前方,仿佛黎月白的裤腿是什么稀世珍宝。 没有黎月白的允许,祂便不能,也不会触碰他任何一寸裸露的皮肤。这是一种刻印在灵魂深处的绝对服从。 “什么天使啊,简直跟库里斯一模一样……”黎月白小声嘟囔了一句。 库里斯是他穿越前在家里养的一条大金毛,精力旺盛得过分,每次见到他回家,都会兴奋地摇着尾巴猛扑上来,完全不考虑自己那几十斤的体重会不会把他压垮,热情又黏人。 每当那时,只要他板起脸,沉声喝止:“库里斯,坐下。” 那条傻狗便会立刻乖乖地蹲坐在地,吐着舌头,用湿漉漉的无辜眼神瞅着他。 黎月白在训犬方面颇有心得,此刻将这套经验用在眼前的“天使”身上,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懒洋洋地发出了下一步指令,像是在测试新到手的智能玩具的各项功能:“天使,帮我把鞋子脱掉。” 他本人则依旧稳稳地陷在柔软的皮椅里,只动了动嘴皮子。他在测试这张初始卡牌的忠诚度和服从度,以及……智能程度。 那长着翅膀的人形造物闻言,沉默地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握住了他穿着黑色短靴的右脚脚踝。 祂似乎极轻微地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解开这双现代靴子鞋带的正确步骤,然后才开始实际操作。 动作称不上灵巧,却异常精准而迅速,没有一丝多余的拖沓。 虽然命令是自己下的,但黎月白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声:这个智能度可以啊!至于这家伙究竟是他穿越后游戏系统赋予的卡牌造物,还是这个奇幻世界中与他命运绑定的某种神秘存在,他暂时还没那么强烈的求知欲去搞清楚。 [原初天使],游戏初始赠送的三星卡牌,不高不低,中规中矩。不过,黎月白隐约觉得,这个游戏的星级,似乎并不完全等同于卡牌的绝对强度。卡牌的特质一栏清晰地写着:忠诚,羽翼敏感。隐藏特质:未知。经验值:0。 或许是出于某种直觉,比起“自己正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这种想法,黎月白更倾向于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他与原本的游戏系统一同被抛到了这里。 而这个游戏系统,在这个世界中,似乎拥有着近乎神明般的伟力——不仅能像抽卡一样具现化出各种各样的人物,还能将这些人物的性格、经历、能力等信息数据化,清晰地印在卡牌的背面。 黎月白对这个堪称侵犯隐私的游戏系统在心中默默唾弃了三秒钟,然后便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天使的捏脚服务来。 天使的神情依旧专注,淡色的薄唇轻轻抿着,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握着他的脚踝,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充满了力量,黎月白甚至在想,如果他愿意,是不是下一秒就能轻易捏碎自己的骨头。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 “天使,使用天赋技能。”黎月白发出了第二个指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想亲眼看看,卡牌图鉴上描述的那些能力,表现在现实里究竟是何等景象。 天使低低地应了一声,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缩。他那头干枯蓬乱的白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苍白削瘦的脊背上。在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附近,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下鼓动,仿佛有什么活物急欲破体而出。 一缕缕灰黑色的烟雾从他背后逸散出来,如同拥有生命般缭绕、盘旋,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投下了一个巨大而可怖的扭曲阴影。 黎月白眼底的兴趣更浓了。 他终于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使的背部。那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撕裂,然后,一对被压缩到极致的、覆盖着细密鳞片状角质的黑色羽翼,猛地从中挣脱出来! 羽翼初生时还显得有些湿润和蜷缩,但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如同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迅速舒展、扩张,直至形成一对翼展惊人的巨大钢铁羽翼,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就像是奇迹一样。”黎月白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那新生的、带着一丝微凉体温的羽翼边缘,感受着那奇异的质感,口中发出了近乎惊叹的低语。 刚刚穿越过来不到半个月的他,还从未亲眼见识过如此超自然的景象,此刻的表现,确实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他手中的羽翼,突兀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仿佛被烫到了一般。 黎月白:“……?” “它是有生命的吗?”他好奇地扬起眉毛,看向依旧跪伏在地的天使。 天使缓缓抬起他那张如同大理石雕像般完美却缺乏生气的脸庞,白瞳转向黎月白,声音低沉而平稳:“并不是……是属下,尚未完全习惯,主人。” 黎月白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卡牌图鉴里清清楚楚写着的那条特质:羽翼敏感。 原来如此。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他的手非但没有移开,反而更加大胆地在那对巨大的羽翼上四处游走,从坚硬的翼骨抚摸到相对柔软的内侧覆羽,感受着那奇异的触感。 男人的脊背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绷紧,苍白的皮肤下,肌肉线条清晰可见,隐约渗出细密的汗珠。 天使的羽翼又控制不住地敏感轻颤了几下,于是黎月白趁机变本加厉,干脆伸出双臂,一手抓住一只翅膀的根部,开始仔细地、近距离地观察。 羽翼的表层坚硬如铁,边缘却又锋利似刃,但靠近身体根部的部分,却意外地覆盖着一层细密柔软的绒羽,触感出乎意料地好。尚未见识过这对羽翼化为钢铁利刃形态的黎月白,此刻正带着一种孩童得到新玩具般的愉悦,这样想着。 “天使……”在十五天之前还是个标准废宅的青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语调发号施令,“既然你是我的初始卡牌,那么,你就理应完全归属于我。” “来,让我们完成[初始仪式]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2、原初天使(二) 所谓的[初始仪式],是类似于非go等其他游戏中的角色好感度任务或者羁绊任务,通过让玩家和卡牌角色进行一些特定的互动,从而让玩家初步了解这张卡牌的特性,并且获取一些微不足道的系统奖励——就是这样看似无聊却又不可或缺的游戏机制。 天使的[初始仪式]内容,是要求玩家获取祂的一根“锴之羽”。根据系统描述,这似乎是祂身上最为特殊、蕴含力量最多的一根羽毛。 说实话,黎月白现在还不是很懂具体要怎么操作才能完成任务,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丢掉脑子,跟着一般系统流程走好了——即寻找-摘取-交付任务物品。 “明白了,主人。”天使低沉地回应,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波动,缓缓阖上了他双纯白的眼眸。 祂顺从地弯下脊背,垂下高傲的头颅,巨大的钢铁羽翼缓缓扇动,然后轻柔地、带着一种虔诚的意味,将黎月白完全包裹在了其中,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小空间。 黎月白很快就寻找到了那根特殊的羽毛,他以为会很难将它摘下来,但是在原初天使的放任下,他却轻而易举地将它摘除。 汗水沿着祂纯白色的眉毛滑落,汇入深邃的眼窝,再顺着脸颊的弧线滴落。羽翼包裹的空间里,弥漫着天使身上特有的、带着一丝微弱血腥味的气息。 是痛苦吗?还是某种极致的喜悦? 亦或是空茫纯白的灵魂,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明确的指引与归宿。 [初始仪式]如同一种无形的契约,将卡牌与玩家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在命运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开层层涟漪。 【[原初天使]经验值exp+358】 【恭喜您完成原初天使的初始仪式!请领取您的奖励:金曜石x3;能力提升x1。】 反复观摩完自己的第一张初始卡牌,又仔仔细细地探索了一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视野中的那个半透明蓝色系统界面后,黎月白望着个人信息栏里显示数值为“3”的金曜石槽,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才给三个……这也太抠门了吧?”他小声抱怨着。 三个石头只能抽一次卡。照这个进度,他得到猴年马月才能集齐全图鉴,然后顺利回到他那熟悉又安逸的现实世界啊?好歹也是新世界开服(对他个人而言),怎么说也得先奖励个一百连抽让玩家爽一爽吧? ——在他的游戏任务面板上,最顶端用醒目的深红色字体标注着一条任务: 【终极任务:卡牌全图鉴收集。】 【任务奖励:回归初始世界。】 然后,他耐着性子往下翻,在主线任务一栏看到了他目前最需要的信息: 【主线任务1:新生报道——在圣普利斯皇家异能学院的入学名册上,留下属于你的第一个足迹。】 【任务奖励:金曜石x30颗。】 这看起来就是他现在需要完成的任务。任务奖励也还算丰厚,足足三十颗金曜石。就是不知道这个“圣普利斯皇家异能学院”在什么地方,入学时间又是什么时候,如果完不成这个任务,又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而且,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姓甚名谁,只有一个光秃秃的代号“玩家”。 这个处境,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焦虑得吃不下睡不着了。但是黎月白不一样,他天生就少根筋,或者说,他对逆境的适应能力强得异于常人。他只是淡定地将目光投向了完成[初始仪式]后获得的另一个奖励:能力提升。 真是、真是太有趣了。有趣到他都有点舍不得完成任务回家了。 黎月白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略带玩味的笑容。在抽到[原初天使]这张卡牌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但就在刚才[初始仪式]完成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发生了某种奇妙而深刻的变化。 ——他好像能够与被他召唤出来的卡牌角色,共享一定程度的异能。 但或许是因为他不像天使那样,天生就拥有羽翼这种特殊的身体构造,所以他目前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身体素质全方位的显著增强,比如力量、敏捷、感知等等。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在眼前摊开,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感受着掌心之中潜藏着的那股蠢蠢欲动、充满了爆发力的奇妙力量。然后,他俯下身,从天使汗湿的额前,轻轻捏起一缕同样被汗水濡湿的白色发丝。 此刻的天使,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苍白的发丝凌乱地黏在他赤裸的脖颈和脸颊上,平添了几分脆弱感。 黎月白专注地凝视着他那双纯白色的瞳孔,声音放缓,带着一□□哄般的温柔,轻声说道:“能帮我一个忙吗,天使?” 帮我掌控这股新生的、还不太受控制的力量。 就在刚才,他对待天使的态度,就像对待家里那条不听话的大金毛库里斯一样,随意而缺乏尊重,几乎没怎么把祂当成一个拥有独立意志的“人”来看待。但此刻有事相求了,他的态度又立刻变得和煦可亲,堪称变脸大师。 而天使,除了在[初始仪式]中被羽翼包裹时,极轻微地露出过一丝近乎隐忍的神色外,全程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听到黎月白的请求,祂只是微微抬起下颌,张开那双无色的薄唇,用一种毫无波澜的、仿佛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应道:“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真是奇特的造物啊……黎月白在心中暗忖。就算这是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世界,但只要和“游戏”扯上关系,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不用负任何道德责任地,将眼前的这个强大而顺从的异类,当作一个高级的、可交互的npc,或者一件趁手的工具来对待呢? 他很快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然后,他便毫不客气地在天使身上,仔仔细细地测试起了自己刚刚获得的那份力量——从最基础的力道控制,到身体的反应速度,再到对周围环境细微变化的感知能力。 天使始终保持着跪伏的姿势,任由黎月白在他的身上“施为”,即使某些测试的动作略显粗暴,他也只是默默承受,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像一具没有痛觉的人偶。 一番测试下来,黎月白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心情也愈发愉悦起来。他拍了拍天使坚实的肩膀,语气诚恳地感谢道:“天使,多谢你的帮助,我会永远记得的。” 在游戏里拿到新武器和新能力的时候,不都得先找个不反抗的沙包或者木桩好好测试一番手感和威力吗?这也是常规操作,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黎月白毫无心理负担地想道。 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他这样一个惫懒的家伙丢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来,恐怕都要大失所望了。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乖乖服从他人安排的人,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让那些对他抱有期待的人感到失望。 像他这种人生唯一的追求似乎就只剩下追逐游戏乐趣的人类,即使是面对眼前这个散发着各种不对劲气息的异常的游戏,他也只想按照自己的步调,好好地体验一番。等所有想体验的内容都体验结束了,再顺顺利利地回家好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3、绝望死骑(一) 在半透明的系统面板上,那张新鲜出炉的身份证明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他的新身份:黎月白,亚德里恩帝国贵族私生子,圣普利斯皇家异能学院一年级新生。 名字倒是没有改变,省了他一番适应的功夫。对于这个不受重视的贵族私生子身份,以及即将入学的所谓异能学院,黎月白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毕竟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依靠与[原初天使]结契获得的力量,加上天使乔布里的“悉心指导”,黎月白拿着系统身份证明,顺利通过了圣普利斯学院的入学测试,成了一名“伪”新生。 天使的能力相当好用,虽不能让他长出翅膀,却大幅提升了速度与力量,因此他在学院信息网填的是强化系异能。 顺利完成报道手续后,系统提示音如约响起,三十颗亮晶晶的金曜石掉落进了他的虚拟背包。 一次标准单抽需要消耗三颗金曜石,三十颗,不多不少,正好可以进行一次十连。不过,这个破游戏似乎并没有什么“十连保底”或者“十连必出高星”之类的福利机制,所以他决定还是珍惜地进行单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穿越前,黎月白玩任何游戏都是欧气爆棚。然而,这次十连的前九抽,除了寥寥几张最低星级的、几乎没什么用处的[材料卡]和[经验卡]之外,剩下的居然全都是一些诸如[用过一半的卫生纸卷]、[生锈的铁钉]、[破洞的袜子]之类的【杂物】。 “……究竟是哪个脑子被驴踢过的策划,才会把卫生纸和角色卡放在同一个卡池里啊!”黎月白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发出了饱含愤怒的控诉。这游戏的卡池,简直比他玩过的任何一款手游都要毒上三分! 他看着背包里还剩下的金曜石,心中一阵烦躁。难道他的欧气在抽到天使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吗?他不信邪决定把石头抽光,好歹也要出张能用的卡吧! 他嫌弃地把抽到的杂物都扔掉。意念一动,金曜石再次投入卡池。 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抽卡,卡池的颜色不是平常的白光或者金光,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浓郁得仿佛化不开的黑色光芒。 不祥的、如同血液般粘稠的诡异纹路瞬间布满了整个卡牌的背面,并且还在缓慢地、有节奏地汩汩流动着,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带着一丝混杂着期待与不安的神秘光晕,卡面缓缓翻转了过来。 璀璨夺目的五颗星辰,在卡牌的顶端熠熠生辉。卡牌的中央,描绘着一位身披狰狞黑色重甲、手持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巨剑的骑士,猩红色的披风在身后狂舞,背景是无尽的尸山血海与燃烧的废墟。 五星!【黑骑士·绝望死骑】! 欧皇啊!这都能出?!不愧是他。 黎月白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内心充满狂喜。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僵在了脸上——这张无比炫酷、特效炸裂的五星卡牌,刚从卡池里蹦出来不到一秒钟,就整体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色,卡面人物的形象也有些模糊不清,旁边还标注着“未激活,不可使用”的字样。 系统提示音也适时地响了起来:【——叮!温馨提示,玩家大人您抽中的卡牌人物[埃尔维斯·斯宾塞],如今的实际年龄也只有18岁呢,距离他成为[绝望死骑]的那个未来,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所以暂时无法直接唤醒呢~】 埃尔维斯·斯宾塞?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黎月白微微蹙眉,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等等,这不就是他那个传说中天赋异禀、但开学至今好几天了还从未露过面的天才室友的名字吗?! 据说这位斯宾塞家族的嫡系子弟天赋卓绝,师从剑圣,走的是神圣骑士路子,用的是“救赎”大剑,而非卡牌上那把不祥的“救赎死亡之剑”。 ……这破游戏里所预示的那个“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情,才能让一个前途光明的神圣骑士预备役,堕落成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绝望死骑”模样。 而且,就算这张[绝望死骑]卡牌因为年龄未到而无法直接激活,但是,如果能够接触到卡牌对应的“本体”…… 黎月白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根据他多年沉浸各类游戏的丰富经验,他觉得,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与现实中的这位埃尔维斯·斯宾塞进行一些“友好”的互动,来提前解锁一部分卡牌的功能,或者至少,窥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的剑术已染上神明的光辉。假以时日,必成[圣骑]。但还不能松懈。” “是,老师。”红发如焰的青年将剑缓缓归鞘。 “好了,偶尔也需放松,”剑圣笑着拍他肩,“你因特训耽搁了开学,现在回去好好玩玩吧。” 埃尔维斯·斯宾塞不置可否地撇嘴。 这小子,嘴上说着要成为守护帝国、播撒光明的圣骑士,实际上这小子的性格,却和历代那些温和谦逊、光明磊落的圣骑士们截然不同,反而更像一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剑圣暗自摇头。 深夜,埃尔维斯行走在空旷学院内,来到宿舍区,用瞳纹识别刷开了寝室门。 有人——“滴——身份确认,埃尔维斯·斯宾塞同学,欢迎回来。” 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里面有人。踏入玄关的瞬间,年轻的剑士立刻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他几乎是本能地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但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应该是那个所谓的室友吧,黎家那个前段时间才被认回来的、名声不怎么样的私生子。 为了能够拥有一个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练剑环境,他本来是向学院申请了独立宿舍的。但学院方面以“促进学生之间的交流与融合”为由,驳回了他的申请。 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学院提供的所有双人宿舍中,选择了这间面积最大、设施最豪华、申请难度最高、当然价格也最不实惠的特级宿舍。 ……没想到,还真有跟他一样的“败家子”,会把大笔的初始学分和金钱浪费在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他原以为,以这间宿舍高昂的入住条件,应该不会有人来跟他抢才对。 穿过玄关,来到挑高设计的宽敞客厅,他很快就看见了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室友。 那个有着一头柔软黑色短发的青年,此刻正毫无形象地闭目躺在客厅中央那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身上松松垮垮地裹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子,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呼吸平稳,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五官相当精致,皮肤也白皙得过分。 而在他对面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此刻正亮着,上面播放着一部……一部让他有些难以忍受的电影:屏幕上,两个衣着暴露的年轻男子正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做着一些极尽缠绵悱恻、风花雪月的亲密举动,背景音乐也是那种靡靡之音。 埃尔维斯·斯宾塞的眉头,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便不悦地紧紧皱了起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与反感,尽量不去看那辣眼睛的屏幕,迈开长腿,打算直接穿过客厅,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卧室区域。 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到沙发旁时,沙发上的人似乎被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惊醒了。黑发青年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呢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迷茫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嗯?你……是?”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裹在他身上的那条羊绒毯子,也顺势向下滑落了不少,露出了青年大片白皙光洁的肌肤,以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他似乎并没有穿着整齐的睡衣,毯子下面空荡荡的,如果任由毯子完全滑落到地上,恐怕会……暴露得更多。 更让埃尔维斯在意的是,他还在对方白皙的小腿肚上,隐约看到了一些形状可疑的、暧昧的淡红色痕迹,像是被人用力掐捏过一般。 青年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大概是想站起来。结果身体一软,竟直直地朝着埃尔维斯的方向倒了过来。 埃尔维斯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对方身体倾斜的瞬间,便如同条件反射般向后撤了一大步,完美地避开了对方的“投怀送抱”。 黑发青年似乎没想到他会躲开,重心不稳之下,险些摔倒在地。 埃尔维斯看着他这副衣衫不整、神情迷糊的狼狈模样,眉毛皱得更紧了。他用一种混合着些许厌恶和不耐的语气,冷淡地开口道:“黎家的小公子?久仰大名……我尊重你的个人爱好和生活自由,不过,客厅毕竟是公共场所,还请你……稍微克制一些。” 虽然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但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疏离,还是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久仰大名?这语气,听起来可不怎么友好啊,倒像是早就听闻了什么不好的风评。 黎月白对这具身体的原主究竟干过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事”,并不十分清楚。但根据他这些天在学院里有意无意打听到的一些八卦消息,无非就是一些诸如“不学无术的贵族私生子”、“挥霍无度的败家子”、“愚蠢废物的草包”之类的负面标签……罢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真正的玩家,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npc设定吗?当然是完全不在意! 不就是败家子和愚蠢废物吗?这种人设,对于只想躺平享乐的黎月白而言,非但不觉得困扰,反而还特别喜欢。这意味着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当他的咸鱼,不用担心ooc的问题。 黎月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柔软的腰肢在动作间不经意地从宽松的衣摆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得人有些眼晕。 埃尔维斯看着那惊鸿一瞥的雪白,唇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迅速移开了视线。 黎月白这才慢悠悠地站稳身体,脸上露出了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甚至带着几分友好的标准笑容,主动开口打招呼:“啊……原来是我的新室友啊,你好你好。你的眼睛……是金色的?真漂亮,我很喜欢这个颜色呢,像正在流淌的蜜糖一样。” 虽然刚才这位傲气的室友闪避的动作快如闪电,但就在他身体晃动的那一刹那,他的指尖还是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了一丝对方衣物的布料。 ——他刚才那副睡眼惺忪、故作轻浮地往人家身上靠的姿态,有八成都是装出来的,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尝试这一点。 果然……就在那微不足道的触碰发生的瞬间,他意识海中那张原本灰暗的[绝望死骑]卡牌,突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卡面上的黑红色纹路也仿佛活过来一般,闪烁起了一丝微弱的幽光。 一行系统提示适时地浮现在他的视野中:【[卡牌:绝望死骑]已被现实人物[埃尔维斯·斯宾塞]部分行为/气息所触发,当前同步率30%,一丝灵光已被初步激活。】 有戏! 埃尔维斯对黎月白那番听起来有些轻佻的恭维之词,以及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完全无动于衷。他只是冷淡地瞥了黎月白一眼,一言不发地绕过这个一看就跟他气场严重不合的室友,径直朝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欠奉。 黎月白看着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他现在完全懂了,这位新来的天才室友,似乎是个相当古板且洁身自好的类型,极其不喜欢他这种看起来生活作风“轻浮放浪”的家伙。 就在埃尔维斯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时,黎月白的身后,空气中突然泛起一阵如同水波般的涟漪,一缕缕幽暗深沉的红黑色光芒凭空浮现,交织缠绕,迅速凝聚成一个高大魁梧的漆黑身影。 “抱歉……”一个沙哑到了极点、仿佛声带被烈火灼烧过的声音,在黎月白的耳边低低响起,“这个年龄段的我,还……太过于年轻气盛,也过于……傲慢无知了。” 从那团不断翻涌的幽光中,缓缓显露出来的,正是卡牌[绝望死骑]的形象——猩红色的短发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肆意张扬,一双纯粹的金眸却不复现实中埃尔维斯的锐利与冰冷,反而盛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穿着一身布满了狰狞刮痕与焦黑印记的黑色重型铠甲,每一道伤痕似乎都在诉说着一场惨烈的战斗。他的神色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倦,身上还萦绕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仿佛刚刚从某个尸山血海的修罗战场上浴血归来。 他此刻的模样,狼狈不堪,眼神却依旧凶狠凌厉,如同一头潜伏在暗夜中、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受伤孤狼,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被轻易驯服的恐怖怪物。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凶恶到足以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金色眼眸,在对上黎月白那双带着一丝探究与玩味的黑眸时,却瞬间融化了所有的戾气与冰霜,转化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虔诚的温柔与眷恋。那金色的虹膜,也仿佛真的注入了温暖的蜂蜜一般,在他深邃的眼窝里静静地流淌着。 “终于……等到您了,我的……主人。”他单膝跪地,向黎月白献上了骑士的礼节。 “虽然我现在能出现在您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依靠着那个不成熟的本体才能勉强维系的闪烁灵光,但是,我依旧愿意为您奉献我所拥有的一切。” 因为还没有真正到达卡牌上所记录的那个残酷未来,所以,存在于卡牌之中的[绝望死骑]的完整灵魂与力量,尚处于沉睡封印的状态。 此刻能够出现在黎月白面前的,仅仅是借助了现实中18岁的埃尔维斯·斯宾塞这个“锚点”,才得以短暂凝聚成型的一缕微弱的“灵光”,让玩家得以提前窥见这张强大卡牌角色的一角风貌。【你现在阅读的是 】 4、绝望死骑(二) 奉献所有的一切? 黎月白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哦?就算你这么说,现在的你,又能为我奉献些什么呢?”口气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怀疑。 “我可以与您共享我所掌握的战斗技巧与天赋能力,也可以……为您提供至高无上的侍奉。”[绝望死骑]微微垂下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至高无上的侍奉?”黎月白挑了挑眉,别又说这种听起来就暧昧不清的话啊!他可没忘记,之前天使乔布里的[初始仪式],就是要他去拔人家翅膀上最特殊的羽毛…… 这个所谓的“至高无上的侍奉”,该不会又跟天使那次一样,也是那种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只会让玩家本人尴尬得脚趾抠地的奇葩设定吧? 似乎是看出了黎月白的疑虑,[绝望死骑]倒是十分主动。他沉默地抬起手,开始解开自己身上那套沉重而残破的黑色铠甲。随着金属甲片与皮革束带被一一解开,露出了铠甲之下遍布着狰狞伤痕的精壮身躯。 那些伤痕种类繁多,几乎遍布了他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有被魔法火焰灼烧后留下的焦黑色扭曲疤痕,有被锋利的剑刃劈砍出的深可见骨的剑伤,也有被钝器砸击后造成的暗紫色淤青,甚至还有一些像是被某种未知魔兽的爪牙撕裂留下的不规则伤口……新伤旧痕,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黎月白注意到,比起刚才在客厅里看到的那个虽然身材高挑但略显清瘦的18岁学生版埃尔维斯,眼前这个“未来版”的[绝望死骑],胸膛明显要宽阔厚实了不少,肌肉线条也更加贲张有力,充满了野性的爆发力。 看来,在未来的那段岁月中,他真的有在“好好成长”呢。黎月白在心中默默地评价了一句。 当黎月白从善如流地伸出手,将微凉的掌心贴在他那伤痕累累、却依旧温热结实的胸膛上时,关于这张卡牌的更多信息,立刻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其中一条信息,让黎月白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为了获得足以斩断一切宿命的至高无上的力量,曾经的埃尔维斯·斯宾塞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手中的佩剑,亲手斩断了自身作为男性的欲望之源。但不久之后,在浸泡过蕴含着强大生命神力的圣泉之后,他那受损的身体机能又奇迹般地得以恢复如初……】 黎月白只觉得□□一凉,后背也窜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现在终于明白,刚才那个学生版的埃尔维斯,为什么会一直皱着眉头、用那种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了! 合着这位外表看起来拽得二五八万的天才拽哥,内里居然是个狠起来连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为了追求极致力量可以断绝一切世俗欲望的狠人。 跟他这种只会被各种低级欲望轻易支配的、无可救药的垃圾人类,根本就完全合不来嘛! “所以……要开始了吗?”骑士轻轻弯起唇。 ?黎月白还没反应过来。 “我想为您奉献我最本源的力量……请举行仪式,与我结下契约。”这缕骑士的灵光向他伸出了手。 黎月白好奇道:“初始仪式么?……说起来,你知道你能赋予我什么力量么?” 骑士一直保持着伸手的姿态,虔诚地望向黑发青年:“我的力量是非常独特的。我希望您有一天能够使用它……至少能够用来保护好您自己。” “请契约我吧。”他的金眸灼灼生辉,实在是非常好看。 黎月白喜欢这种灿烂的东西,而且他对于能剁鸡的男人,向来是十分敬畏的,尤其是这种浑身散发着力量感和凌虐感的红头发骑士,他更是十分敬佩,因此终于顺着骑士的心意,犹豫着伸出了手。 还没有进行仪式,他又有了别的意见:“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感觉血都从头发丝上滴下来了。 ……洗澡? 骑士专注的目光飘过一点迷茫,像坏掉的ai一样,突然就说出了有点谜语的话:“……非常抱歉,身为一丝灵光,这副身躯的罪恶是洗不净的。” “?”黎月白表示听不懂。 唔……简单来说,血液会从他的红头发里不断地渗出来,然后弄脏他的身体。 这是什么自动浇水壶…… “但是请放心,我的污秽不会沾染您半分。” 红发骑士坚定地握住了青年犹豫的手。 黎月白感受到一阵奇异的触感——那粗糙而温热的手。 是一只久经磨炼,受尽挫折的男人的手掌呢。 血液顺着轮廓线流过他的下颌骨,滴落在他的手上,然后略过黎月白的身体,滴在了地面上,继而消失不见。 他说:“您的手很温暖呢……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尽情地使用我吧。” 这前后两句有什么联系么?而且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黎月白继续问道:“你能触碰到除我之外的人类吗?” 骑士沉默地摇了摇头。 黎月白暂时没有问题了,乖乖地任由他动作。 每个角色的[初始仪式]大致是相似的,具体内容或多或少有点不同。 而面前这位角色的仪式是—— 他跪在黑发青年面前,低下他高昂的头颅,把脸贴到青年洁白的手掌上。 “好像没有这个步骤吧?” “……是的,抱歉,请原谅我,我只是觉得……太温暖了。”红发的骑士又在说什么类似呓语的话,鲜血浸湿他的睫毛,为他增添一丝奇异的魅力。 黎月白:感觉精神状态像是有那个问题。 骑士金色的眼眸越来越亮,就像被点燃了一样。 他亲吻了青年的手背,并很快为此全身发热。 他的舌头像蛇一样舔舐着黎月白的手背,以及手指。 黎月白眯起了眼睛。 总感觉再不制止的话,好像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 但是通过这亲密的接触,他感受到了一阵奇异的力量,正融入他的身躯。 虽然他只是想集齐全图鉴而已,但是哪个地球游戏玩家能拒绝这种体验呢?——就像是在玩全息游戏吧。 “做的很好。”他夸奖他:“真是我……最棒的骑士。” 黎月白吓了一跳,因为他差点说顺嘴了,把夸奖金毛库里斯的话安在了黑骑士头上……他经常摸着库里斯的头温柔地夸它是“最棒的狗狗”,该场景常见于库里斯叼飞盘、库里斯端正坐好、库里斯转圈圈等,也不限于库里斯定点上厕所等。 “……”听到他的夸奖,红发骑士闭上了双眸,脸上的神情变得温柔安静起来。 看来他挺受用的……吧? 在[绝望死骑]紧贴手背的的那一刹那,隔壁房间,睡梦中的埃尔维斯瞬间睁开了灿金的瞳。 这是什么感受……? 年轻的剑士握紧拳头,像是某种被充满的幸福感,某种受到肯定的获得感,某种在暗渊中找寻到珍贵之物的……比任何心情都要沉重的感觉。 与之而来的,是一起升腾的……一种野蛮的欲望。 红发青年的眉间蓦然阴郁了起来。 ……真是令人厌恶的感觉。 是他这刚入成年的躯体又……醒来了么? 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等情潮过去。 但是这阵情潮却不像他往常在每个清晨所感受的那种一样……它更加让人燥热难耐、难以忍受。 埃尔维斯攥紧了拳头。 隔壁的黎月白还在悠哉地一下一下抚摸着黑骑士,顺便还聊聊天,对他随意使用一些话术,交流一下养狗的话题(?)。因为黑骑士张开了静音结界,没有人能听到那些声音。 但是埃尔维斯却因为某种特殊的羁绊而感受到了死骑的一部分愉悦。 被主人轻视、被主人注视、被主人抚摸的狂热愉悦。 “啧。”红发青年吐出烦躁的字眼……睡裤里显露出惊人的形状。比起这种苦恼,未知的、如同浪潮一般的愉悦感让他更加烦躁。 他甚至听到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呓语。 “……你就是最棒的骑士……埃尔维斯……” 红发青年倏然弓起了腰。 这是…… 来自高位的、难以抗拒的赐予。 他的脸上满是茫然与不解,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极其难以忍受。 “对于我来说,欲望是难以逾越的壁垒,任由欲望驱使则是罪大恶极的行为。” 听着他神神叨叨的言语,黎月白一边心想:果然是变态吧,惹不起惹不起。 一边虚伪地问:“你还好吧?……没想到这仪式让你反应挺大的。” 说实话,这人现在看起来有点痛苦。 红色的头发贴在那张英俊的、满是痛苦的脸上,然后痛苦变成了更为深刻的愉悦。 黑骑士低低地笑出声:“可能是因为您选中了那个力量吧……那永远无法点燃、却又灭熄的火焰……” 又在谜语人了,虽然没听懂……但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于是他再夸了夸:“真是辛苦了……我应给予你奖赏。” 青年的手拂过男人满是冷汗的脖颈,放在柔软的红发上,安抚地摸了摸。 一阵激烈的电流掠过了隔壁房间的红发青年健壮的身躯。 伴随某种如云如雾的感觉。 “可恶……” 究竟是什么…… 他在朦胧中听到了一个如雾一般的词汇。 [奖赏]么…… 青年皱着眉从床铺上起来。 他随手拎起装备,打算出门练剑。 路过某个卧室门口的时候,他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因此,他往那个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又立刻冷着脸收回了视线。 不知为何,他似乎对那个黎家的私生子多有在意,但他理应将这丝思绪完全摒弃。 他的所有生命与欲望,都只会为救赎之剑而燃起……直至燃烧殆尽。【你现在阅读的是 】 5、嬉笑双子(一) *绝密档案027* 【嬉笑双子】 真名(原型):皮尔斯·卡佩;贝利·卡佩。 卡牌星级:★★★★ 身高(相同):182cm;体重(相同):65kg。 人物特征:互为半身,血脉相连。 人物能力:惊声尖笑;镜中双子。 五边形能力:力量:b;智力:a;敏捷:a。范围:c。幸运:c。 人物经历:??? 活动范围:??? * 在这段时间里,没见识的蓝星土著除了对游戏系统及自身能力进行了一些调试以外,还对异世界生活迸发了巨大的热情,每天都把时间用在观察异世界民风民情上。 但可能因为他的居住地的问题吧,主城的戒律较严,都没有让他见识到冲突和鲜血……虽然他在地球上是一个绝对的和平主义者,但是来到异世界后,他的内心充满着跃跃欲试的好奇心情。 与其说是好奇,倒不如说是……无聊的好事者、卑鄙的异乡人。 相比起学院外来说,学院内反而莫名充满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形色匆匆,和游手好闲的黎月白形成鲜明对比。 而且他在地球时就特别期待见到的精灵、妖精、哥布林、魅魔(打住!)等等,他一个都没见到。 这些异种也许曾在这片大陆上繁衍生息,但是在如今,早已消声灭迹,甚至连遗留下来的资料都没有某中土世界系列小说来得厚。唯一能够证明他们确实存在过的证据,或许是像天使这些有着特殊能力的异化者吧。 这片大陆的名字总让黎月白想到地球,它叫[湛蓝]。 关于世界起源,最为流行的说法是,这个星球曾经被一片汪洋大海深深浸没……那是一片漆黑的、充满死亡和不详的寂灭之海,没有任何的生命能够从中诞生——直到神明垂怜,从原始海洋中开辟了大陆,并允许了生命的诞生。 这种说法和地球真的不一样呢,让黎月白觉得很有意思。 关于神明,这片大陆上流传着很多说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吧,比起一个真实的存在,祂更像一种模糊的概念,一种瑰丽的传说,深深根植于代代人类的心中。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话……或许就是祂做出这个游戏的策划吗? 黎月白一边阅读着异世界的书籍,一边悠闲地抚摸着天使的羽翼。 入学之前,天使每天都能飞行上千公里,从雅尔布利多来到他的寝居。但是自从他入学以后,两个人的见面也变得不方便起来。 天使的说法是—— “这里有很强的结界……阻拦着外来者的进入,虽然可以突破,但是会被察觉。” 黎月白暂时不想引起任何注意,因此他们只能在学院外见面。 可能因为只是贵族的私生子吧,母亲似乎早亡,本身也不受家族重视,本来就没有什么钱,而黎月白来了以后,又买了很多花里胡哨的玩意,经济状况堪忧。 而看起来就不精通人情世故的天使居然借钱给他。 ……或许去掉“借”字。 他直接上交了自身财库。 “以前,有很多酬金……但是……因为提升武器,并没有剩太多,”高大的人形战斗机器难得吞吞吐吐:“以后会将全部都交给主人的。” 好家伙,真实诚,连饭钱都不给自己留的么? 黎月白这个吃软饭的家伙当场两眼汪汪,握住了天使那双温厚的手掌,差点叫起了“妈妈!” 苍白的发丝显得天使的瞳孔越发空茫。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黎月白。 好像啊好像啊,真的越来越像好狗狗了!——犬控的发言。 不过如果天使是地球狗狗的话,那会是什么呢?萨摩耶?阿拉斯加?……唔,好像都不怎么像呢。 天使本身就是一个寡言沉默的怪物,因此当他的主人偶尔因为不知名的理由神游时,他也只会在一片寂静中静静等待。 起伏的胸膛彰显着他的力量,静默的呼吸留存他的等候。 黎月白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很放松,很温暖,就像从前每一个午后。 …… 话说回来,和绝望死骑结契完成后,那缕灵光很快就消散了,也没有触发任何支线任务,据骑士所说,他只是暂时“隐去”,因为黎月白和他本人的接触度不够,灵光的留存时间很短,需要保存能量。 至于他为黎月白提供的能力,存在某种限制条件,黎月白至今还没使用出来…… 更何况他正忙着探索新世界,对这种非常神秘以至于用不出来的力量暂时失去了探索的欲望。 没有新卡抽的黎月白好多天都没打开游戏系统,直到某一天,他发现嬉笑双子的卡牌有了一点变化,显示出了卡牌的真名。 好家伙,他今天似乎正巧在哪个走廊里听到这两个名字……果然这个游戏是触发式解锁的。 皮尔斯·卡佩、贝利·卡佩……似乎是……二年级的学长们? 黎月白决心向别人打探一番。 反正只要见到本体,触发卡牌的灵光就能共享异能力、提高身体素质了,这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吧。 黎月白找了他在这段时间内认识的一个狐朋狗友,一名蓝发的贵族青年——塞德里克·卡文迪许。 “塞德里克,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是可以,”矜贵的蓝发贵族微笑道:“但是……月白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他的嘴唇里吐出优雅的字符:“交易的规则就是要平等互换哦。” 他话音刚落,黎月白便自来熟地搂过他的肩:“喂,朋友间这么客气干嘛,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这样友谊才能进步啊。” “啊,这样啊,”蓝发贵族从善如流:“那我有个小忙要请月白你帮——” “暂时不行,”黎月白打断他的话:“是我先说的,你得先帮我才行,做事要有先来后到才行。” “哦……那好吧,”塞德里克居然轻易地被说服了,他笑了起来:“那么你要我帮你什么呢?” * “就这些了?”黎月白拿着手里的资料卡。 “唔,对啊,毕竟卡佩家族也算得上是权势滔天的老牌贵族了……”蓝发青年不紧不慢:“也有更加珍贵的内容,就看你……” 能付出什么了。 黎月白对这个精明的狐朋狗友无话可说。不过反正他也只需要一点普通情报就行,于是他应了他的要求,给他提供了一些简单的自身情报,然后不耐烦地赶走了蓝发的贵族。 “真是伤心……被用完就丢呢,好无情。”被赶走的塞德里克眯起湛蓝的眼眸,喃喃自语:“你的资料,也有很多人想要哦,我可是会好好保管的。”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光脑给黎月白发了一条信息: “看在你为我提供的情报份上……再为我亲爱的朋友附赠一条免费消息吧——请小心镜子。” * “哥哥,我感受到了……好像有人在找你哦。”金发的美少年突然张开了碧绿的眼眸。 他的唇角带着纯然邪恶的微笑。 在他的对面,是犹如水中倒影、镜中影像的另一位金发。 “好玩的事要发生了,哥哥。”【你现在阅读的是 】 6、嬉笑双子(二) *绝密档案027* 【嬉笑双子】 真名(原型):皮尔斯·卡佩;贝利·卡佩。 卡牌星级:★★★★ 身高(相同):182cm;体重(相同):65kg。 人物特征:互为半身,血脉相连。 人物能力:惊声尖笑;镜中双子。 五边形能力:力量:b;智力:a;敏捷:a。范围:c。幸运:c。 人物经历:??? 活动范围:??? * “不过,确定不是找你的么?没有人会单独找我,我们是一体的。” 另一个金发的少年摸了摸他的脑袋,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哥哥说的对。”金发的美少年突然兴奋起来,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猩红的光:“那我们去问问他吧,好不好?” “好啊,”皮尔斯欣然答应:“反正闲着没事。” 找到他,然后用匕首抵住那白色的脖颈,好好问他:“您是要找皮尔斯呢,还是贝利?” 看完了这两位传说中的学长的履历,黎月白简直叹为观止:“……这两位是多么高尚、纯洁、善良的人啊。” 小到抢儿童棒棒糖,拉女生马尾辫,大到砍人手脚,拆散相爱情侣,毁灭异能根源,堪称无恶不作了。 但这些恶事却都是合法的。他们只在每年的五校联赛中或者私人的死斗中做一些出格的事,这受到法律的保护,可是却无法掩藏他们天生的恶意。 ……还真够难搞的。他们真的还没有成为那个听名字就觉得怪怪的[嬉笑双子]吗,比起隔壁堪称无害的红发室友,黎月白觉得这对双子现在就挺像那种被印上卡牌的怪物的。 虽然是双子,有着相同的外形和能力,但是他们的天赋特质却有所不同。 弟弟偏向感知和侦测,哥哥偏向攻击,这是一个堪称极度互补的组合,因此总是在各种赛比中无往不利。 要不是因为不是同一届,而且还在入学比赛中被拆开了,那新生考试第一指不定是埃尔维斯,还是谁呢…… 经过一天的理论课,黎月白走在了回寝室的路上。 他的宿舍与别的普通宿舍不同,需要再穿过一片灌木丛才能抵达,而这条偏僻的小路往往是没有人的。 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灌木丛中。 很是可疑。 黎月白疑惑地皱起眉。 他走了几步,身后想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他蓦然回头,然后看到了一只小鸟。 红宝石般的眸子,嫩黄色的身躯,衔着一颗红色的果实,从灌木丛中飞起。 啊……原来是小鸟啊。 不对吧,不是脚步声吗?什么恐怖片场景啊。 黎月白看了一会小鸟,又转回了头,瞬间停住了脚步。 昏暗的傍晚,在他的面前,静静漂浮着一面明亮如白昼一般的、光洁的镜子。 ……什么玩意。 黎月白立刻想到了塞德里克的那条信息,后退了几步,暗中观察。 光线是互逆的。即使他退了好几步,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能看到那面镜子的正面,因此,镜子也能照出他本人。 镜子里渐渐浮现出他的身影,黑发黑眸,俊秀白皙的面容。 完了,我不会要挂了吧?虽然脑海里转着这个想法,但是黎月白却没有再退后。 反正都已经被照到,凑近点看看又如何? 黎月白本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精神,又靠近了这面镜子。 不仅脸和自己完全一致,眨眼的频率和自己一模一样,微表情也模仿的很到位…… 什么嘛,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镜子吗?! 黎月白感觉自己被骗了。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细微的言语,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哥哥……镜子好像不能用了呢……” “我也感知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们去看看吧。” 黎月白只觉得白光一闪,他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周围就多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发碧眼的美少年。 他们一左一右地围在黎月白身边,异口同声地说:“找到你了哦!” “镜子失效了呢……你是谁?” “你想找皮尔斯呢?还是贝利。” “来跟我们一起玩吧!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纷乱的嬉笑声在他的耳畔响起。 双子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笑,表情灿烂,然后对他伸出了手。 黎月白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你现在阅读的是 】 7、嬉笑双子(三) 被双子触碰了身体,黎月白就收到了卡牌更新的提示音。 看见x经验均为0的卡牌数据,黎月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算是看透了,这些卡牌长得一个比一个渣男,看起来都玩得挺花,实则却极其纯情。 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风俗吧…… 另外,黎月白还看见了那熟悉的黑红色光芒,真正的【嬉笑双子】的身影在那光芒里逐渐形成。 年轻的双子们有着柔顺的金色半长发,而变成卡牌的嬉笑双子则将金色的头发梳成了背头,光洁的额头使得他们的神情更加冷漠与傲慢,他们穿着相同的黑色战斗服,手上带着皮质的露指手套,但有点破破烂烂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夸张笑容。 他们似乎不能靠近本体,亦或是不想,直接漂浮起来,在不远处的半空中观看年轻的自己与祂的初遇。 嬉笑双子在远处窃窃私语,发出不知道针对谁的嘲笑。 年轻双子手中的镜子因为照射了黎月白本人,已经变回了灰蒙蒙的不可使用状态。而嬉笑双子手中的镜子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年轻的双子还在喋喋不休地烦着黎月白:“啧,好奇怪,我突然不想攻击你了呢,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法攻击。” “是啊,我也一样,为什么呢?明明……你的鲜血润湿你脖子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啊,只要想象到那个画面,我就已经……” “哥哥一定是变态吧?” “想打架吗?” 黎月白:“……” …… “你是我们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我好喜欢你的笑容。” “我也是呢,我总是和哥哥喜欢一样的东西。” 金发双胞胎对黎月白说着奇怪的类似表白的话,距离也被拉得越来越近。 那是极容易发动攻击的距离。 但他们却丧失了所有的攻击手段,不,不如说是,丧失了所有的关于攻击的意志。 就好像“attack”这个词,已经从他们的脑海中抹去了。 这种感觉,在他们充满斗争和血腥的人生中,还从未有过。 两张相似的年轻的面容上充满疑惑。 “我好喜欢你身上的气味,有点甜甜的,这是什么呢?柑橘的味道吗?” “什么?我觉得是柚子!”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柑橘。” “愚蠢的皮尔斯,这显而易见就是柚子。” “贝利真是个见识短浅的弟弟。” 黎月白被扯住了双手,什么都还没说,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双胞胎开始吵架。 半空中的嬉笑双子则笑弯了腰:“他们居然为一股柑橘香味争了起来,真是好笑。” “是啊,柚子味有什么好争的……” “你说什么?” “够了!” 黎月白只觉得耳朵嗡嗡的,不耐烦地大声喊道:“闭嘴,你们吵死了。” 四个金发全部闭上了嘴,专注地盯着黎月白看。 年轻的双子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他一会,然后又偷偷闻他身上的香气。 而嬉笑双子则靠近了一点。 “哇哦,主人,”其中一个金发男子发出剧烈的笑声:“您是如此年轻,您身体的口感一定非常鲜嫩吧。” “真是的,好久没有进食了呢……” “好想靠近主人呢,克制不住了。” “……”什么情况,他没见双子的资料里写了食人癖啊。 嬉笑双子的眼睛里迸射出邪恶的光,这目光让黎月白有种不祥的预感。 黎月白明白了,不是所有卡牌都是友善的。有的卡牌不仅不听话,还特别喜欢对主人进行恶作剧。 ……如果这只是恶作剧的话? 他退了半步。 于是端着镜子的那个金发男子轻飘飘地说道:“别吓到主人了,哥哥,你稍微克制一点。” “哦,真对不起,我忘记了,主人年纪还很小。” “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啦……” “他是哥哥——皮尔斯,你是弟弟——贝利?”黎月白发出质疑。 “哈哈,”自称是弟弟的金发男子笑得很灿烂:“弄清楚又有什么好处呢,主人。” “什么?”年轻的双子却以为黎月白在对他们讲话,也同样露出甜蜜的微笑:“你要猜猜看嘛~猜对有奖噢!” 他们又开始一唱一和: “虽然我们总是把那些猜错的人砍头。” “但是猜对的人就要丢尽河里喂鱼噢。” “我们总是非常公平。” “从没有人能够逃脱。” 黎月白笑笑:“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猜,那么——你就叫皮尔斯,”他指了指右边,“你就叫贝利。”他又指了指左边。 “好了,”他拍拍手:“你们可以奖励我了。” 毕竟他们头上都浮着金色的大字,显示着他们的名字。 双胞胎却阴沉了脸色。 “猜错了呢……” 哥哥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鞭子,弟弟则是拿出了一截灰白色的骨头,他们没有想要攻击他,而是在心里换了个念头——他们想要与他“玩耍”。 既然无法产生攻击的欲望,那就换种方式吧? 头脑灵活的双子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默契。 但还没等他们采取任何行动—— “真是一场闹剧。” 嬉笑双子的灵光带着永恒不变的笑容,笑嘻嘻的围在三个人旁边,手中的镜子蓦然发出强烈的光芒。 “年轻的我们有点烦呢。” “是啊是啊。” “还是弄晕了再说吧。” “不如弄死了吧。” “蠢货,弄死了[本体],我们怎么办?” “哦~也是哦。你说得对。” 嬉笑双子在黎月白的注视下弄晕了他们的本体。 而黎月白已经被彻底搞晕了。 他看着晕倒的金发双胞胎本体,不禁喃喃自语:“这张卡牌,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系统适时发出了新的提示音。 [new!角色任务]:用双子之镜作画。任务奖励:敏捷能力提升;金曜石x3。 看见有任务的游戏宅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嬉笑双子仔细观察着黑发青年沉思的表情,突然笑嘻嘻道:“主人是收到什么任务了吗?” 黎月白:? “不用否认哦,哎呀呀,主人明明十分惊讶却要强作镇定的表情真是太单纯啦。” “我太喜欢主人了,好可爱。” 黎月白:“……你们什么意思?” 游戏卡牌说出[任务]这个词汇的情况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也让整个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拿着镜子的金发青年在唇边竖起了手指,即使他整个人都带着冷肃和凛然的气息,但望向黎月白的时候,他碧绿的眼眸仍然像一片春天翠绿的湖。 “您的进度好快……果然,您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皮尔斯说。 “不用疑惑,等召唤更多的卡牌之后,您自然会明白……我们相信那一天并不远了。” “就让我们来帮助主人吧,在今后的战斗中,您将会无往不利。”嬉笑双子这样说道。 一个金发青年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属于本体的灰白色镜子,然后递给了黎月白,他说:“请把这个摔到地上吧。” 直接把你们本体的异能伴生物摔碎吗?黎月白大为震惊。【你现在阅读的是 】 8、嬉笑双子(四) 黎月白拿起镜子往地上一摔。 这个看起来十分牛批的镜子竟然轻易地被摔成了无数的碎片,像买到假货一样。 “主人,快去作画吧~” “你说的作画,具体是指?”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双胞胎哥哥微笑着,握住了黎月白的手。 比起天使、苦修士和红发骑士的猛男体格,他的身形看起来较为消瘦,但是被握住手的时候,黎月白能感受到他手上那薄薄一层茧,这给了他和之前类似的感受。 在双胞胎哥哥的指导下,黎月白拿起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 弟弟拉开了年轻双子的衣服,把年轻的自己展现在主人面前。 “快来吧。”双子催促道:“不要客气呢,主人。” “如果您感到害怕的话,我会握着您的手。” 黎月白:“……谁会怕。” 看不出来,两兄弟穿着衣服很瘦,脱了以后身材倒是不错。 但他倒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啦。 “所以要画什么啊?” “随便咯,只要是主人画的都行呢。” “不会死人吧……?” “没事,我们皮糙肉厚的很呢。” “是啊,主人快画呀。” 黎月白拿起锋利的碎片,在腹部的下沿处,谨慎地划了一道。 “唔!”昏迷的金发少年闷哼了一声,却始终没能清醒。嬉笑双子把本体的手臂紧紧束缚住,以提供一块平坦的画布。 而黎月白在这块画布上作起了画。 血液从画布的割裂处渗了出来,散发出芳香的气息。 受到本体的影响,嬉笑双子也各自感受到了腹部的异常。 “唔……我能感受到,主人画得好开心呢。” 胡说什么呢,这种造成伤口的事,他一个如此善良正义的人,怎么会开心? 好吧,难道他s的本质要暴露了么,这只能怪这个任务太有意思了。 黎月白在人体上勾画出几条扭曲的线条,慢慢地,线条组成了一副耐人寻味的图案。 “哇唔,主人画得好好哦。” 梳着金发背头的青年们不禁靠得更近了,他们的那双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还紧紧束缚着年轻的自己,脸却贴近了黎月白的脖颈,像是被黎月白深深地吸引了。 随着黎月白的动作,嬉笑双子的腹部上也逐渐形成了血色的纹路。 “完全成为主人的东西了……” “被主人画上标记了。” “行了,”黎月白很快做完了角色任务,用黑色的眼瞳注视着嬉笑双子:“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么……我已经画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难不成……还能自己颁发任务吗?” 黎月白进行了超游发言。 现在解释权交给卡牌方! “啊,主人,都说了我们不是坏人了。”金发青年睁大了无辜的绿色眼睛。 “是啊,主人,我们对你无比服从。”青年执起了黎月白的手:“我们只是想要一个[标记]而已。” [标记]? “这样我们就是特殊的了,和那些天使呀,死骑呀,完全不一样呢。” “是呀,不再是没有主人的流浪犬了呢。” 黎月白问:“你们还知道其他人?” 嬉笑双子打着哈哈:“不太清楚诶,也许大家都知道呢。” “总之,您很快就能明白的,我想要不了多久呢。” 明明他图鉴还有很多没解锁啊。 “好奇怪啊……我的最终任务,不是全图鉴么?” 黎月白尝试直接跟游戏卡牌提到关于最终任务的事情。 “全图鉴么?那是什么,好专业的名字。”可疑,像在打哈哈。 “笨蛋,你都不玩游戏的吗,这似乎是游戏术语吧。” “哦——确实,你不也是吗?游戏,感觉挺无聊的。” 游戏宅黎月白开始讨厌这两兄弟了:“啧。” 敏锐的双子见风使舵地开始讨好他:“但是我们也很喜欢玩游戏啦,尤其是和主人!” “所以你们知道怎么快点完成最终任务吗?” “如果您心急的话,”双子却没有直接回答: “……应该快点召唤出他就行了吧,我们都为您加油哦。” “他?” 弟弟贝利张嘴说话,黎月白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了,对那个家伙,我应该非常印象深刻才对。” “哦,应该是从概念上被抹去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青年快速地把这个话题带过了。 在几次尝试无果后,黎月白也放弃询问了关于最终任务的信息。 “和我们举行仪式吧,可以获得力量哦?” “摸摸我们的头吧,可以给我们升级哦。” 双子凑过去,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是看起来邪恶肆意的卡牌怪物,但是…… 黎月白怀疑地看了一眼地上晕倒的双子本体,和传说中的“若干年后的双子”。 真的是同样的人吗?什么样的经历才会变成这样啊。 从桀骜不驯变成热情狗勾什么的,一言难尽。 双子的契约仪式意外地非常纯爱: 和他们的外表不同,双子的唇不仅十分柔软,还很温热。 亲吻黎月白脸颊的时候让人有种幸福的感觉。 金发青年温柔地环住他的腰,在他的耳边喁喁细语:“今天就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感受到了陌生的悸动,躺在一边的两位年轻本体纷纷皱起了眉。 但是此刻却没有人理会他们。 在冰冷又疯狂的圆月下,身为灵体的金发青年们,脸颊上都带着一丝绯红。 不是结契仪式吗?又算不上真的亲吻,明明是无恶不作的恶役设定,至于这么纯情吗……黎月白想着这个念头,然后分别摸了摸双子的头发。 【嬉笑双子】 new!exp+1024,lv1→lv2。 看到level提升的系统提示,黎月白下意识地精神一振。 居然是这样升级的! 他之前研究了半天这游戏怎么升级,却一无所获,早知道就直接问卡牌了……可哪有游戏的系统设定是直接去问卡牌本人的啊。 ……说起来,这种升级方式,和某些黄油又有什么区别? 黎月白伸手再摸了几下,却没有消息提示了。 “唔……这种方式升级好像有冷却期吧。” “……”弟弟好像已经说不出话了,你到底在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他们的镜子漂浮在空中,吸收了静谧的月光,然后光芒大作。 “砰砰砰。” 黎月白再次目瞪口呆地望向那面镜子。 它竟然开始向夜幕发射烟花。 深黑到奇异的夜幕中,绚丽的火光如星光闪烁。 “我说……”黎月白的表情一言难尽:“它不会扰民吗?” “不会呢。”青年在他耳边吐出甜蜜的吐息:“这是我们灵光的镜子,所以只有主人一个人能看到。” 黎月白耳朵抖了抖,红了,不得不顿了顿,再继续问:“所以为什么……它开始放烟花。” “啊……那是因为……” “双子之镜,某种程度上,它是我们内心的反映呢。” “如果还可以进一步的话也可以啊,我们是说,提升等级的事。” 而嬉笑双子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会让主人很舒服的哦。” “真的吗?”黎月白冷笑:“你们完全就是x经验为0的处男吧,哪来的资格说这话。” “哎呀呀,”金发青年无奈地叹气:“完全被看穿了……但我们学得很快呢。” “还可以双人飞行!冰火两重天哦~” 喂喂,这完全是性骚扰了吧。 可惜身处异世界,都没法去举报策划了呢。 为了过审,黎月白用坚强的意志抵制了诱惑。 (这可是“冰火两重天”啊……) “时间过得好快……用灵光铸就的身躯果然不持久呢。” “这不代表本人不持久哦?” “哥哥果然是变态吧,总是说这种下流发言。” 黎月白:“……别吵,要我说,你们都挺下流的。” “喔。”像被教训一样,声音低了下来。 所以说为什么从刚才起一直在脸红啊,邪恶的卡牌生物们。 “对啦,可爱的主人。虽然不知道全图鉴是什么……但是据我们所知,□□,灵魂,空间,时光,命运,这五种力量,也许是通关的必须吧。” “嗯嗯,没错哟。” “不要盲目信任这垃圾game啦。”因为灵光消耗殆尽,即将消散的金发青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那家伙很会骗人的,那个贱人他就是¥%¥#@@¥@%……唔!” ……像是被消音了。 皮尔斯没管支支吾吾的弟弟,只是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们的镜子,或许就勉强代表着空间吧?这只是我的猜想……说脏话不好哦,贝利。” 灵光消散在静谧之夜中,只剩下原地昏迷的双子。【你现在阅读的是 】 9、异常之触(一) 无情地把双子丢在原地,被双胞胎缠了半个晚上的黎月白干脆不回寝室了,来到了学院外的寝居里。 没错,他不喜欢走门。反正他的寝居在整个府邸的边缘位置,因此被强化过的黎月白能够轻易地翻墙进去。反正像他这种贵族私生子,大概做什么也没人会在意吧? 有人……是蹲在墙角的白毛。 黎月白奇怪地问:“今晚我没说要回来,你怎么在?不用做任务么?” 天使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白天会去。” 难不成是为了等他每天往返雅尔布利多和主城么? 准确地说,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最近,在大陆的边缘地区,异化者越来越多了。”他突然说道。“似乎有什么异常正在发生。” 此外,通过雅尔布利多的各类隐秘消息渠道得知——湛蓝大陆的局势似乎也在悄然之中发生了改变。 他甚至还接到了[皇城]的任务,这并不多见。 黎月白很感兴趣地追问了几句,但毫无成效——他还以为会触发新任务呢。 当他深入地问询,天使只是迟疑地摇了摇头,然后说:“……具体我不太清楚。” “好吧,那你……就睡这里么?” “嗯。”天使屈起大腿,白色的瞳孔无声地注视着他。 195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睡觉,还是怪可怜的。 天使解释道:“这里位置最好。” 无论是暗杀,还是躲藏。 ……他对床的位置的选择还真是与众不同。黎月白显然没听明白。 黎月白拿起了天使给他热好的毛巾,擦了擦脸。 本来卡牌可以为他提供各种服务,包括洗脸刷牙,但是虽然在努力了,使用起来还是太粗糙了。 如果是双子的话,看上去倒还挺心灵手巧的,可是太吵了。 这个游戏就没有低于一米八的角色吗…… 178cm的黎月白望着窗外的圆月陷入忧伤的沉思。 在黎月白入睡后,尽职尽责的卡牌怪物却仍然在警戒中。 ……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又出现了。 自从他拥有了主人以后,就越能感受到那股异样的力量。 如同跗骨之蛆。 在冥冥之中,他察觉到,似乎不该这么早的……再怎么说,也应该再过几年时间。 是有了什么变数么? * “啊~听说双子昨天被人打晕扔在草丛里肆意轻薄呢,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蓝发贵族拎着一个鸟笼,慢悠悠地说道。 身为卡文迪许这个古老姓氏的蓝发贵族总是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比如在课堂上养宝石鸟),但是鉴于他的家世和天赋,一般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别造谣。”黎月白翻了个白眼。 塞德里克却偏要凑过来,对他耳语:“月白是怎么做到的?就这么教训了他们一顿?哇,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黎月白辩解:“别乱说,不是我做的。” 严格来说,打晕是他们自己干的,作画是系统要求的,跟他黎月白有什么关系。 塞德里克的唇边浮现出微妙的笑容:“这样啊……月白说什么我都信,毕竟我们才是朋友嘛?” 黎月白:“谢谢你的信任了。” 话说回来,这只鸟好像挺眼熟的?仔细看,却似乎并不像。 蓝发贵族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不怀好意:“既然这个事情结束了,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了吗?之前可是你说的,好朋友之间有着互帮互助的法则。” 黎月白扯掉了他的手,漫不经心道:“哦,确实,但是这个法则也没有规定期限吧。下次吧,等我有心情再说。” 蓝发贵族沉默了一会,问:“那你是……多久才会有心情呢?” 黎月白微笑道:“你有那个给我吗?” “什么?”蓝发贵族感到了疑惑。 “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什么?”自认为在人心洞悉和揣摩上有一手的蓝发贵族却发现,好像在遇到这个黑发青年后,他常常有点接不上话。 黎月白摆摆:“你不知道就算了,总之,没有那个东西,我心情就不会好,我是不会帮你的。 开玩笑,不发布任务,npc就想让他帮忙吗?这是不可能的。从来都只有他白嫖npc,怎么可能让npc白嫖他。 尽管知道这是真实的异世界,但是有着卡牌系统的存在,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把这当作现实世界。 看着他毫不动摇的脸,塞德里克只得无奈地摊手,说:“虽然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但是我会努力的,到时候月白就不会拒绝我了吧?” “当然。”黎月白说。 只要是任务,他都会毫不眨眼地接下,他就是这种玩家。 塞德里克露出笑容:“好开心,居然获得了真的承诺……”这种感觉好久没有品尝到了。 这笑容似乎与平时并不相同,还没等黎月白仔细看上两眼,这种感觉又很快消失了。 他们还没走到学院的中央喷泉,双子就再次一左一右地包围了他。 “学弟上午好啊。” 这对俊美的双胞胎十分自来熟,他们左嗅嗅、右闻闻,似乎对黎月白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旁边的塞德里克看到了这一幕,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对学弟十分中意。” “好在意,只要看到学弟的脸,我的心就像化开了一样~咻咻咻,棉花糖。” “好喜欢棉花糖一样的学弟~” 黎月白抽了抽嘴角,打断他们的胡言乱语:“找我什么事?” “哦哦,学弟问我了,学弟真聪明!” “我们是来发出邀约的——” “没错!这次五校联赛,学弟就跟我们组队吧,即使是新生也无所谓,我们会带学弟赢的!” 双胞胎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似乎不把他拉入自己队伍就不放他走一样。 “五校联赛呢,”旁边的蓝发贵族慢悠悠地科普着:“一般都是五人一组,可少不可多……卡佩家族的两兄弟被誉为联盟闪亮的‘双子星’,去年成立了一个两人的组合。这个组合在去年联赛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第六名。当然,鉴于五校中优秀的天才数不胜数,前三都是非常恐怖的怪物,这个成绩可谓是十分难得了呢。” “够了,你这个令人讨厌的自大狂,闭上你的嘴。”金发美少年的脸迅速晴转多云。看来获得第六名并不是令他们感到高兴的事。 “啧,卡文迪许家族的塞德里克,又看见这张会给人带来不幸的脸蛋了,看来今天又会是不幸的一天了呢。” 双胞胎像是说到了什么令人不喜的词汇,塞德里克的微笑也渐渐带了冷意。 黎月白饶有兴致地看他们吵架,双子却纷纷看向他:“亲爱的学弟,你要远离这个家伙,他只会为身边的人带来噩梦。” “你没有听过他的称号吗?——[厄运塞德里克]。” 还没等黎月白说什么,身边的蓝发小伙伴便嗤笑了一声:“真是粗鲁的卡佩一族。据说卡佩这个姓氏传承自一个屠夫,卡佩家族一向手段残忍,性格暴戾,这些可都是当年杀猪匠的基因呢……” “哎呀呀,塞德里克被戳中痛脚了呢。” “我们卡佩可不是那样粗鲁的家伙!” “行了,”黎月白还想着要抽卡,连忙阻止了这场闹剧,黑发青年用警告的语气对双胞胎说:“你们的邀约我会考虑的,但请先闭嘴,可以么?” 早在双胞胎对他发出邀约的时候,他许久没有动弹的游戏系统终于弹出了第二个主线任务: new![主线任务2]:在五校联赛中取得前二十名。任务奖励:金曜石x5。(奖励随着名次等级的提升而逐步增加。前十:x15,前五:x25,前三:x35,第一名:x60)。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那……那好吧。”金发双胞胎在他面前显得异常乖巧,很难说这是不是[标记]的作用,或者是卡牌灵光的影响。 “那来交换联系方式吧,学弟。”双子拿出了各自的光脑,和黎月白交换了联系方式。 “我是皮尔斯。” “我是贝利。” “学弟要好好分清楚我们两个哦。” 根本不可能分清的重度脸盲患者黎月白随意点了点头,反正他有游戏提示。 “不过,分不清也没关系啦。” “反正我们总是一起找学弟的,我们总是会三个人待在一起呢,做三个人一起爱做的事哟。” 越说越离谱了。 黎月白:“……行了,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送走两个双胞胎以后,黎月白就用奇异的目光盯着身边的蓝发小伙伴。 塞德里克摸了摸鼻子,语气一如往常:“怎么了?” “你被叫做厄运塞德里克?为什么?”黎月白从不考虑他人的心情,永远是单刀直入。 塞德里克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含糊地说:“这对双胞胎就是这样,随意攻击别人……” “被叫作厄运,是因为你的运气特别不好吗?” 塞德里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他。 “所以是吗?”天生欧皇的黎月白若有所思:“没关系,是的话,我也不介意哦。所以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很突然。 塞德里克:“……没记错的话,昨天刚刚帮过你的忙了。” 黎月白一秒装可怜:“刚才为了维护你,我可是狠狠得罪了无恶不作的二年级学长了诶,还让他们闭嘴!你现在却连帮我一个小忙都不愿意,你真的是我朋友么,我……” 不说别的,“狠狠得罪”这点完全背离事实了吧?他可是都看到了,那两个恶徒垂头丧气的样子。 但他无奈地说:“好吧,那你说吧。” “你计时三秒钟,然后喊一声:抽卡!” “抽卡?”塞德里克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然后照做了。 “三,二,一,抽卡。” 他话音刚落,黎月白就赶紧点击了抽卡。 一张灰白色的卡牌静静伫立在卡池里。 黎月白看了一眼卡牌正面……果不其然,虽然不知道这称号怎么来的,但是[厄运塞德里克]还真是产生了作用…… 黎月白虽然会从卡池里抽到一些没有卵用的日用品,但是只要是抽到了卡牌,从来没有低于过三星。 可是在身边这位朋友的“祝福”下,他却抽到了这样一张奇怪的新卡牌: *绝密档案045* 【异常之触】 真名(原型):一截触手而已,你还想用它做什么? 卡牌星级:★ 身高:1cm—10m,体重:--kg。 人物特征:伸缩自如。 人物能力:死亡缠绕;血肉再生。 五边形能力:力量:e;智力:e;敏捷:e。范围:ss。幸运:? 人物经历:??? 活动范围:湛蓝大陆;地底深渊。 好家伙……原来这游戏真的有一星牌啊!从好的方面想,也许蓝发小伙伴正是为他这种需要收集全图鉴的欧皇提供了一点帮助呢。 “好兄弟,”在塞德里克迷茫的眼神中,黎月白搂住他的肩膀,亲昵地说:“下次也接着来帮我忙吧,亲爱的赛德。” “……帮你的忙目前并没有回报,请恕我拒绝。”蓝发贵族显然并不适应这样亲昵的接触,因此身体僵硬了一瞬。 但是满脑子玄学抽卡的玩家却毫不在意这些俗世的距离,他搂肩膀搂得越发亲密:“算是我拜托你啦,赛德,不要计较这么多啊。” 黎月白笑得眉眼弯弯。 “并不划算。” “那你要什么回报呢?”白嫖党黑发青年苦恼地说:“唔,我最多给你一个拥抱,赛德……” “不,不用。” 温热的身躯,近在咫尺的呼吸,轻柔甜蜜的话语。 蓝发贵族难以忍受地握住了他还想继续贴过来的手腕,明明理应拒绝他,但是嘴巴却软了声音:“算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你可以找我。” 而此时的黎月白,还没明白这张一星卡的烦人之处,随手就点击激活了它。 * [皇城],夜晚。 在冰冷苍白的月亮下,怪物蓦然张开翅膀,遮住了所有的光。 神明啊——惊恐的呐喊还未出口,便被从空中向下疾袭的怪物掠夺了生命。 鲜血洒在了黑色的土地上。 经验丰富的暗杀者蹲下身来,掀开面具。 因死亡而可怖的脸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鳞片。 原来不止边缘大陆……就连最为中心的皇城区,都已经出现了。 鱼人异化者。【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异常之触(二) 清晨。 “唔……”可恶。 淡色的嘴唇因某种原因而变得湿润。 一米九五的男人正小心地在床边半蹲着(为了不让自己压到青年),用特别的方式叫醒他的主人。 “唔”黎月白从睡梦中被唤醒,然后恼怒地皱起了眉:“这么早。” 他一挥手,不小心打在了天使的脸上。 天使偏了一下脸。 “抱歉。”祂说道。 今天有早课,他还要赶去学院,明明是他自己让天使早点叫醒自己,但是没有睡成懒觉的青年还是无能狂怒了。 他坐直了身体,把被天使扯了一半的内裤脱了下来,一把甩在了白发天使的头上。 “……”天使头顶一条内裤,抬头望了望他,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白色的发丝扫过肌肤。 特殊的味道令人着迷。 身为杀戮者的天使总是一副漠然到极点的样子,但是他的喜好其实十分显而易见。 主人的一切他都喜欢,主人的味道他自然也最想品尝。 被过分地对待,但是天使没有任何反抗,他反而放松了身体。 黎月白的脸逐渐变得绯红。 白色的瞳仁没有透露出任何讯息……只有白色睫毛的快速颤动泄露了天使的一点情绪。 “我说你,就没有羞耻心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嗯。”天使这样应道,脸上没有丝毫羞耻。 天然呆得有点过分了啊,无论怎么对待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没有一点点智慧生物该有的羞耻心,该说不愧是初始卡么……黎月白不知道这是因为天使从小在野兽中长大的缘故。 ……总之,不能再玩乐下去了,他可是有早课的人啊! * 最近一个月,黎月白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之中。 和上课无关,和五校联赛无关,和游戏任务更加没什么关系…… 都怪塞德里克! 在一个月前,他随手点中激活了那张一星触手卡牌以后,无愧于它的“ss”的范围属性值,不管他走到哪里,是在学院食堂,还是在新生演习赛现场,只要是裸露在空气中的地面,【异常之触】都能偷偷冒出头来。黎月白怀疑,它一直在跟着他。 由于智力e的缘故,异常之触不是特别听话(或者应该说,它似乎不太能理解他在说什么),总是偷偷的在各种场合都伸出触手来,悄悄缠住他的腿腕,然后就想顺着小腿往上爬。 即使是有很多人的时候,到底都是些什么社死现场。 黎月白不是很习惯触手那种冷冰冰的粘腻的触感。 每一次独处的时候,他都会骂它很久,如此几次后,才让它逐渐萎靡了下来,从此只会在没人的地方来缠他,且会乖巧地把粘液吸走,留给他一条干爽的裤子。 黎月白从中得到了新的灵感,想要把触手运用到滚筒洗衣机里。 ……每次看到腿腕上那一圈深紫色的触手,黎月白冷冷地骂:“你这下流的家伙。” 触手动了动,讨饶地蹭了蹭他,散发出热烈的讯号。 如果能把这些讯号文字化,那大概就是[请求使用,黑发的主人~快使用我。] 黎月白:“……” 再怎么着他也不用一个智力低下的触手来解决他的生理需求吧。 在无人的寝室里,他曾捏起一根触手仔细观察。 【异常之触】显得十分开心,它不再是小小细细的一根,而是冒出了好些粗壮的触手,散发着黑紫色的烟雾,啪嗒啪嗒地分泌了许多的粘液。 这次的粘液不再是冰冰凉凉的了——可能它去哪个烤炉里混了一圈吧,它的粘液变得热乎乎的,涂抹了黎月白一手。 [主人?] [好喜欢你] [主人?好甜?] 【异常之触】一边缠住了他的手,一边不断地发出粉色的讯号。 无数细小的吸盘像舌头一样,紧紧贴着他不放。 甚至还很伸出了更多的分支,悄悄掀开他的上衣。 “以为我看不见么?”黎月白冷淡地说。 [呜——]只有他能看见的粉色对话气泡浮现在触手的上空。 “你除了缠着我还有什么用?废物吗?” [……有用]它只会说简单的词,还有点像复读机。 “颜色还这么难看。” 深紫色的触手一僵。 彼时的黎月白还没意识到,这是湛蓝大陆最隐蔽的生物之一,攻击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生命力却极其顽强,是窃听监听的最佳能手,如果没有其他限制,甚至能成为最强消息来源。 但是在此之前,没有人能够与它进行沟通。 在短暂的僵硬过后,这截触手突然抽搐了起来,颜色逐渐变浅,变淡,最终变成了晶亮的透明的粉色。 它蹭了一下黎月白。 还能变色吗?什么触手暖暖,黎月白惊讶地观察了一番,顺口说道:“这个颜色还不错。” 是他最喜欢的猛男粉。 [不……难看,好看!] 异常之触欢欣雀跃起来,触手也变得异常活泼, 真能得寸进尺。 甚至还大胆地有意无意地擦到了敏感的地方—— “唔……!喂!你——” 猝不及防下,耳朵红了的黎月白猛地把这家伙甩了出去。 但即使被重拳出击,异常之触却还在持续不断地往外发着粉色的信号。 黎月白又锤了它好几下。 它的质地变得柔软而包容,锤起来不但不伤手,触感还非常好。 黎月白:“……” 正当他忍无可忍,想开口说些粗鄙之语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传来了他的红发室友埃尔维斯冷淡的声音:“黎月白,你晚上不睡觉,在房间里干什么?”【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深海幻影(伪) *绝密档案???* 【深海·诡术幻形(伪)■■■】 真名(原型):已失落。 卡牌星级:??? 身高:不明。体重:不明。 人物特征:如梦似幻,镜花水月。 人物能力:活着的理想乡。如今只是一泡幻影。 五边形能力图:力量:?;智力:?;敏捷:?。范围:?。幸运:?。 人物经历:??? 活动范围:[湛蓝] * “什么事啊?”黑发青年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房门。 红发室友狐疑地看了眼他衣衫凌乱的样子,挑眉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有这个义务告诉你么……埃尔维斯?”黎月白靠在门框上,不客气地说。 埃尔维斯露出阴沉而烦躁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别在宿舍做这种事,要做就立个隔音结界,不然我不保证之后让你还能用这种功能。” “……这是威胁么?”黎月白扫了一眼他的下半身,突然笑了:“原来你过来敲门,是因为受到影响了啊。” 只披了一件睡袍的红发青年正肆无忌惮地展露出他男性的荷尔蒙,但宽松的睡裤也隐藏不住其中最凶猛的地方。 被灵光影响却不自知的埃尔维斯最近为这事感到了苦恼的,但是他也没有遮掩的意思,而是淡淡说了句:“跟你没关系。” “哦——”黎月白长长地应了一声,就当跟他没关系吧。他突然对绝望死骑燃起了十分的兴趣,如果对卡牌做些什么过分的事,那他的[本体]想必会更加饱受折磨吧。 毕竟是为了追求力量断鸡的男人——哦,说起来,这会不会提前他自宫时间呢? 埃尔维斯确实是再次被半夜突如其来的欲望弄得睡不着觉。 这段时间里,他逐渐发现了身体的异常,这异常具体体现在:没有任何征兆,他会突然地燃起欲望,而且,短时间内,这欲望还无法自然消除。 另外,他还会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呓语:关于[支配]、[惩罚]、[罪恶]…… 这呓语让他想起了他的新室友,这位黎家的小公子。他说话的样子完全就是天生的贵族,优雅,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和那些碎片词汇的发音很像。 实在是令人厌恶。 只是怎么可能呢。他很快就抛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即使是请教了他的那位不靠谱的天才剑圣老师(剑圣对此十分不以为意),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每次都只能这种时候传送到寒冰瀑布下修炼。 如此反复几次,他的睡眠严重不足,脾气也比往日暴躁了许多。当然,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他们只会觉得这头红发凶兽一如既往地凶猛。 在这种情况下,身负传奇血脉的他用高度敏感的听力听到了隔壁奇怪的撞击声,自然是暴躁得不得了。 ……好想打新室友一顿啊。想把他那纤细的脖子像杀鸡一样拧断,把他的血放干,然后把尸体扔到宿舍楼外面,在秋天的夜晚慢慢风干。 ——即使血液里流过这样的冲动,但不知为何,等真的打开房门之后,看到了新室友,红发青年却少见地平静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种轻佻的、轻浮的、充满低俗欲望信号的家伙。 但他明明被黑发青年怼了几句,却并不生气,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等这段短暂的交谈结束之后,他还礼貌地关上了门。 这次的情潮也随之结束了。 ……等他回房间后,感到迷惑的埃尔维斯凝视着天花板的一点。 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拿出光脑,把今天的情况汇报给他的剑圣老师。 他的老师每天都会打游戏到半夜,四点前从来不睡觉,所以很快就回复了他的消息:“你要问我为什么?因为这就是青春啊!” “……?” “埃尔维斯,快去拥抱属于你的青春吧!” “……” 什么玩意儿。 红发青年把光脑扔到了一边。然后尝试冥想式睡觉。 * 黎月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瑰丽的色彩充斥了整个梦境。 这个梦的主基调是蓝色的——就像是深海。 他看到了许多陆地上没有的深海怪物,并且发自内心地觉得它们长得很奇怪。 “我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能说话:“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他的开口引出了一连串的泡泡,吸引了许多银白色的小鱼,它们围住了他,或者说,是围住了他的气泡,试图攫取他的气息。 黎月白发现自己在这片梦之海里意识清醒、行动自如,一时间,竟然又不确定自己是否是真的在做梦了。 “这的确是在你的梦里……”一个近乎叹息的声音在寂静的深海里响起。 “谁?”黎月白敏锐地反问。 他还有很多的问题,不过在他问出那些问题之前,有一条金粉色的鱼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确确实实是没有任何的征兆,完全是凭空浮现。 如果在深海中看见这么一条鱼,那是绝对会吸引人们的所有注意力的。 黎月白也是一样。 它拥有完美的流线型、晶莹剔透的鳞片,和绚丽的光芒。 “跟着粉红,它会为你指引方向……”那个声音这样说。 黎月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这条鱼在深海里前进。 海的颜色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但是梦境状态下的黎月白无法感知) 他看到一扇奇异的巨大的门。 他看不到门的顶端,也看不到门的底部。之所以觉得是门,只是因为它有着一道类似门缝的东西,以及两个环形的把手。 “这是什么……?”他不禁为这鬼斧神工感到惊叹。 “这是[湛蓝]。” [湛蓝]?黎月白突然想到了游戏系统对这个异世界的描述——“恭喜您到达湛蓝大陆”。 这个[湛蓝]和那个[湛蓝],有关系么? 还没等他想得更多,那个飘渺的声音就继续补充了一句:“[湛蓝],是一座监牢。” 有什么灰白色的东西从蓝色大门里涌了出来,包裹住黎月白的身体。 那个飘渺的声音离黎月白越来越近,仿佛情人在耳边的呢喃:“终于见到您了……” 朦胧中,黎月白看到一双闪着瑰丽光泽的绿色眸子,和金粉色的头发。 这个朦胧中的幻象捧起了梦中青年的脸,深深地吻住了他。 ??? 黎月白猝不及防,没有躲开。 情欲的芳香越来越浓,粉色的笑声在海洋里穿得越来越远。 海水倒灌,深蓝逆转。 在突如其来的洋流中,黑发青年被人抱着、亲着,陷入了深海的漩涡。 他们在漩涡里随波逐流,幻象领着他进入了漩涡的中心。 和激烈的外部环境截然不同的是,漩涡中心是一个平静无波的地带。 黎月白终于可以睁开眼睛好好地打量着把他送到这个地方的“人类”了。 那真是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人物,无需言语的赘述。 不过,黎月白记得他刚才明明看到了一双翡翠般的眼眸,但眼前的人的眼睛上却系了一条黑色的纱带。 “因为我的眼睛天生拥有欺骗的力量,所以我的眼睛已经被剜掉了呢。”瑰丽的幻象微微笑着。他并没有开口,但是声音却传到了黎月白的耳朵里。 所以说,刚才的绿眸不是真实的么? 而且,他为什么不开口就能说话?一般的人做得到吗? “因为我的喉咙天生拥有蛊惑的力量,所以我的声带也被切除了呢……” 黎月白目瞪口呆。 “但是这一切……都拦不住我寻找您的步伐。” 欺诈师的幻象摸上了青年的右脸,他轻轻摩挲着,宛如恋人一般温柔。 什么情况? 黎月白不记得自己有抽到什么相关卡牌,要知道他的上一张卡牌还是那张下流触手呢…… 在静谧的深海漩涡中,幻象微微低头,他张开形状优雅的唇,再次含住了青年柔软的嘴唇,他慢条斯理地、耐心细致地抚慰着他。 银白色的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围在了黎月白的身边,让他感觉痒痒的。 “真是可爱呢……” “本来只想说句话,但是真的见到之后,实在是忍不住……” 粉色的头发沾了金色的光芒。 黑色的纱带被黎月白抽走了,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 “怎么了……”幻象疑惑地问:“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黎月白一言不发,扒开了他的眼皮。 是两个令人可怖的黑洞。 幻象又发出了一阵快乐的笑声:“真是敏感又多疑的孩子呢。” 黎月白“啧”了一声,说:“你真丑。” “嗯?”绚烂到让人不可直视的幻象轻轻应了一声:“是吗?真有那么丑陋吗?” “是真的,”黎月白表示肯定:“看见你的脸,我都想禁欲十年。” “啊……”在变成这副模样之前,祂曾以[活着的理想乡]这个称号闻名湛蓝大陆。在祂美好的王座之下,堆叠了一层又一层至死还在微笑的尸骨。 “确实是这样,我生来就是如此丑陋,”幻象这样说道:“但希望您能暂且忍耐——一切已经快要结束了。” 他依旧闭着眼睛,亲吻他的时候温柔到不可思议。 “请……召唤我吧。”梦境中的幻术师对他耳语:“■■■召唤方式,不只有一种……” “我会为您带来[奇迹]。” 奇迹的表演。 湛蓝退,金粉消。 而他则从这个荒唐的梦中醒来。 黎月白睁开了双眼,发现阳光从宿舍窗帘的缝隙中倾泻,照亮了床单的一角。 看见他醒了,天使便抬头看他,纯白的瞳孔中带了点茫然。 这系统还能屏蔽人物对话的吗? ■■■是什么啊?卡牌吗? 黎月白捂住额头,点开从刚才开始就“滴滴滴”响个不停的游戏系统: [警告——警告——警告——] [玩家状态异常] [玩家解锁隐藏地图] [系统已更新——更新了卡牌的召唤方式] [系统补偿]金曜石x3。 游戏[第二戒律]:卡牌不得欺骗玩家本人。【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黎月白 【玩家角色卡】 真名:黎月白 身高:178cm。体重:67kg。 人物特征:黑发黑眸。 人物能力:无。 五边形能力图:力量:e;智力:b;敏捷:c。范围:c。幸运:ss。 人物经历:黎家最小的孩子,年幼失沽,性格怯懦,能力普通,于近期回归皇城。 活动范围:皇城。 * 还没等黎月白探究系统的更新内容,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系统提示:天使的等级达到了lv5,符合条件,提升异能共享level。 温馨提醒:玩家可以用肢体接触等方式增加卡牌的经验值,但是要注意: 1没有[本体]的卡牌灵光可吸收的经验值远小于拥有[本体]的卡牌。 2低星级的卡牌可吸收的经验值小于高星级的卡牌经验值。 3同一时间只能共享同一张卡牌的异能效果,并且玩家在使用某张卡牌异能时,卡牌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但是获取的卡牌数量越多,卡牌等级越高,玩家的身体素质就会越强。 本游戏还在完善中,玩家要合理安排游戏时间,多多探索游戏玩法哦~ 除了感受到了体内更加强大的力量,黎月白总感觉背上痒痒的,他怀疑自己是要二次发育了,难不成要像天使一样长出翅膀吗?他很难想象。 触摸卡牌得到的经验值可以用在提升异能共享上……也就是说,他啥也不用干,不用锻炼,也不用努力,只要没事就和卡牌贴贴,就能提升异能力了。 好耶!这游戏可真是适合他这种喜欢不劳而获的废宅呢。 不过,即使知道了这种获取力量的捷径,黎月白也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自己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像游戏所说那样,去探索更多的内容。 他并不是对战斗系统不感兴趣,如果是pc端争霸三国,他可以连续不断地肝上几天几夜,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肝游戏。 但是身在异世界,对一个柔弱无助的男孩子来说,亲自打架是多么累的事,果然还是让卡牌来保护他吧? 可能游戏系统也没想到这唯一的玩家如此不争气,准备好的后续任务一个都没有被触发。 就在黎月白不断摸鱼的时候,他在学院也逐渐有了名气。 别误会,不是什么正经名声。军校的学生看起来都是正经的八尺男儿,八卦流传速度却是外界的8倍。在他多次在公共场合和塞德里克、埃尔维斯,以及卡佩双子进行交流之后(偶尔只是纯粹打个招呼),流言蜚语已经被广为传播: “你听说了吗,这届来了个特别牛x的兄弟!” “哦?有那个[红龙骑士]牛x吗?我听说他的实力是新生第一名,可惜他是保送的,没参加入学测试。” “哦,你说埃尔维斯啊,他可完全比不上那个新生。” “怎么说?” “因为不仅仅是埃尔维斯,连卡佩兄弟都被他征服了!” “征服?是哪个实力很强的家伙?我怎么没听说过。”听者提起兴趣。 歪曲事实、挤眉弄眼中—— “真的假的?和那对双胞胎?现在还没被处理掉吗……这新生有点意思啊。” “这都还不算什么,你绝对想不到他还跟谁搭上了线。” “……我还真想不到。” 男生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那可是……[厄运] ” “等等!”还没等男生念出那个名字,另一个人就急急忙忙打断了他:“别说出那个名字,我知道是谁!有点晦气。” “……你说的那个牛x新生,不会明天就横尸街头吧?” 男生耸了耸肩,摊手说:“我不知道,但是目前看来,他活得还挺自在的,说起来……他长得白白的,有点矮,还怪可爱的。”虽然黎月白有着178cm的身高,并不能算矮,但是很遗憾,在这个遍地猛男的异世界,他也显得纤细娇弱了起来。 “……该不会是突然觉醒了什么魅惑体系的能力吧?” “说不定噢?” 在流言急速传播的时候,莫名被骚扰多次的黎月白正在和金发双胞胎玩游戏♂。 “学弟,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金发美少年中的弟弟(or哥哥)眨了眨他碧绿的眼睛,他踩着一双黑色短靴,腿很修长。 黎月白:“是的,这完全是为了检验你们队伍的资格,我要知道你们是否符合我的需求,才能考虑是否加入你们。” “唔,那可不可以更换一个方式呢,比如我们可以出去比谁跑得快!” “比谁揍的人多~” “比谁收集的人类血液能先填满学弟的游泳池!” “比谁先给学弟收集一盒24色美瞳!”(注:此处指新鲜度99的活人眼球) 眼见他们还要没完没了地吵下去,黎月白不耐烦地踹了其中一个金毛一脚。 “呜~学弟……”被踹的哥哥皮尔斯捂住小腿,假装眼泪汪汪:“怎么踢我?” 黑发青年支着下巴说:“别吵了,你们很烦。就要这么做,别的方式都不行。” “好吧……既然学弟这么说的话……” 胆大妄为到无法无天的双胞胎难得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还是勉强地答应了。 他们脱掉了修身的制服裤,露出了干净的黑色底裤。唔,不得不说……还挺有资本的。 他们扔掉制服裤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洒脱的味道。 “学弟真是太奇怪了……”双子一边小声抱怨,一边照着黎月白的要求摆好了姿势,手撑在了地上,手臂鼓起了优美的肌肉线条。 大概是比失意体前屈orz更加失意的一个姿势——因为要抬得更高,更翘。 他们从小就有着高人一等的家世和地位,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俯视着别人。 他们继承了家族残忍的性格,只对血腥刺激的事有兴趣,在其他方面,则惊人地如一张白纸一样纯洁。 即使他们的速度能比野豹,力量能及猛虎,当他们摆出适合被进入的姿势的时候,也不会比别人更加有威慑力。 黎月白选队友的标准很严苛。首先,队友必须强大到足以带飞他。其次,队友必须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和身材。最后,队友至少……至少能让他爽吧? “咳,摆好了?”黎月白清清嗓子,继续说:“那开始跳吧,你们跳得好的话,我就加入你们。”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奇怪的面试流程。 双胞胎面面相觑:? 嬉笑双子的灵光在宿舍的柜子上方蹲着,他们依旧穿着那身破损的黑色连体战斗服,叉着双腿,带着莫名的笑意,安静地看着年轻的他们被黎月白耍骗。 在学弟凌厉的目光下,双胞胎不情不愿地僵硬地晃了晃结实的屁股。只能说,晃得十分直男。黎月白大失所望。 双胞胎内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不做的话,学弟又似乎会生气的样子。 埃尔维斯不在家 一个人寂寞 在宿舍偷偷做的事 !激情双子! !热辣舞蹈! “行了,可以了,我大概了解了。”欣赏了一会双胞胎绷得紧紧的表情和羞耻的姿势,黎月白愉悦的合上了手掌:“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今天就到这里的意思是……?” “学弟还不打算答应我们吗?” 卡佩兄弟利落地站直了,歪着头,脸上疑惑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黎月白理所当然:“嗯,对啊,不经过一轮轮的面试,怎么能够知道你们是不是我想要的人呢?这样的模式对你我都好。” 黎月白说得太顺了,把在大学社团招新的话术说了出来。 金发双子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学弟,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对啊对啊……故意把我们叫到你的宿舍,然后让我们做这样的事。” “明明是要挑选队友,却不考察异能力……” 双胞胎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太友好。 嬉笑双子的灵光正捂着嘴偷笑。 黎月白:“……呃。” 黎月白能屈能伸地软了声音:“那个……学长、学长们……我是说,我还是新生,不太了解情况。” “好可疑。”双胞胎的身体里充盈着强大的力量,即使光着身子,却仍有一股凛冽的气场。 游戏系统规定卡牌不会伤害玩家,双子的镜子也确实对他失效了,但黎月白后来查了查游戏细则发现:没有完全成为卡牌的[本体]是可以对玩家造成一定伤害的,只是伤害量会被适度削减。 黎月白最怕打架了:“……那我明天给你们答复,行了么?” “不够。”双胞胎很容易得寸进尺。 “……所以要怎么样呢?”黎月白开始思考再次使唤嬉笑双子灵光照晕双胞胎的可行性。 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年却贴了过来。 “早就很想这么做了……”他们含含糊糊地这样说着,似乎还有点极其罕见的不好意思。 皮尔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贝利则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很想亲近你呢。你黑色的眼睛真好看。” “被你耍弄也不会生气。” 他们嘟囔着什么,凑过来,弟弟亲了一下他的头发,哥哥亲了一下他的右脸。 黎月白诧异地吐出两个字:“你们?” 被一人亲了一下的黎月白很快又被两个人放开了。 金发双胞胎留下狡黠的笑容,然后摸了一下镜子,瞬间消失在空气当中。 黎月白:?搞什么………………这也太纯情了吧! * “听说你在找联赛队友?”塞德里克用戴着银灰色浮夸戒指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鸟儿柔软的羽翼。 “是啊。”黎月白用吸管“咕噜咕噜”地喝着诡异绿的皇城特饮,一边口齿不清地跟他说着话。 “方便说的话……目前找到谁了?” “……没有。” “……哦。” 陷入尴尬的沉默。 塞德里克用一声咳嗽打破了沉默。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向你哥哥求助呢?”塞德里克语气一如既往的悠然:“他可是去年五校联赛的第一名。” “咳咳咳——”黎月白猝不及防呛了口水。 塞德里克连忙帮他拍了拍背。 “你说谁?” “你亲哥哥啊,怎么了?” 什么,我在哪,我是谁。 原来我他爹的还有个亲哥哥? 对角色背景从来都是一眼扫过、永远只会在意角色外观的黎月白遭遇滑铁卢。 “我哥哥?”他不禁用了疑问的语气。 “……就算你跟你哥关系不好,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来,好好喝水。”塞德里克有点惊讶。 “不是……” “怎么了?”蓝发好友作出细心倾听的样子,却只见黑发青年一言难尽的表情。 黎月白点开系统资料看了会,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问塞德里克:“你为什么说我和……我那哥哥关系不好?我都没怎么和他见过面啊。”至少从他穿越开始从来没有见过,虽然他也不关心。 “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嗯?” “你不会在跟我演戏吧,月白?我可不吃这一套哦。” “我是真的不知道。”黎月白皱眉。 “好吧,看在神明的份上,”塞德里克已经放弃了向黑发青年索取该有的报酬,直接把情报说了出来:“是因为继承权吧。” “继承权?” “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在去年才被接回来的弟弟,刮分原本全部属于他的财产;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被当作家族精英全力培养大的哥哥……无论怎么看,这对兄弟都很难和睦吧?” 如果财产只是金银珠宝还好,但是听说,黎家世世代代的继承人,还会继承那个传说中的东西…… “………”黎月白不禁再看了一眼系统描述。什么继承权,什么兄弟斗争? 为什么游戏系统都没说啊? 塞德里克笑得很欠打:“黎家的未来和希望,白衣银枪的战士,[白王]——去年联赛的时候,学生们可是给他取了这么一个称号呢。” “[白王]?”黎月白关注点逐渐偏移:“这好像很适合我啊,我不就叫白么。” 塞德里克表情微妙了一下:重点难道不是在“王”么,这家伙未免太自信了吧? 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顺着黎月白的话说了下去:“唔,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喜欢穿白色衣服……” 黎月白:“就这?” 面对他深入人心的提问,塞德里克只笑:“哈哈,但是据说他真的很喜欢白色,并且表露得很明显。” “对了,”蓝发贵族青年搭上他的肩膀,收敛笑容认真说道:“我会支持你的。” “哦?” “总觉得……对你有着莫名的信心。”他露出鼓励的笑容。 黎月白一边心想:……我自己都没有。一边顺口说道:“那你要加入吗?” “嗯?加入什么?”青年的脸上少见地布满错愕。 “当然是我的队伍啊。”黎月白自然地说道,他黑色的瞳仁像某种吸收所有光线的石头,眸光沉入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不了吧。……塞德里克张了张嘴,他该拒绝的。 黎月白顺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倚着他,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他仿佛不觉得这是个亲密的动作。这是当然,毕竟他可是最擅长勾肩搭背的男大学生之一了:“难道你要拒绝我吗?” 他问他“你要拒绝我吗”,脸上的表情却是“你不可能拒绝我”。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处。 让他起了细细的一层鸡皮疙瘩。【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神算师 * 邴丽斯海域。夜半一刻。 “异化的传播范围越来越广,但是抑制剂的开发速度已经完全跟上了它的传播速度,在未来一个月内,异化者的数量将会得到有效控制。” “长官,目前雅露斯海域的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其他海域也逐步将红色警戒降为橙色警戒。虽然帝都全程没有任何支援,但是我们的形势也逐步好转了。” “……帝都只是严格执行着代代相传的制度,让各地自行解决这件事。” “代代相传的制度?” “自从湛蓝大陆形成之后,鱼人异化潮就像日落月升、潮涨潮落一般,被认为是某种自然规律,每隔几十年便发作一次,虽然每一次都会死不少人,但却总能平息。” “长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你还年轻,上一次异化潮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我总觉得,这还不是结束。” “长官?” “假设将帝都作为大陆的中心,它的边缘正在被慢慢蚕食,而它将像是被温水煮熟的青蛙一般,麻木地活在最后。与二十年前、一百年前的异化潮相比,这次的异化潮传播范围更加广泛、更加平均,速度也更加平缓……就像这是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 “是吗?” “也许这只是我的臆想罢了,就算将这一情况上报,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是我不能视而不见。……我已经写好信件,是给我的老上司,你拿着,连夜去皇城。一个人去,别惊动其他人。” 他拿出信件,转身想要交给信任的心腹。 冰冷的鳞片逐渐浮到肌肤的表面。 似乎闻到某种海水味,他睁大了眼睛。 “……雅尔……维斯……” 他于满是血腥气的喉头念出这名上士的名字。 然后被野蛮地捏断了脖子。 * 黎月白有一件头等大事要做。 他在网上寻找神算师。 ……虽然,他现在只能抽一次卡,但正是因为只有一次机会,他才要好好准备,选一个良辰吉日沐浴焚香,争取早日全图鉴。 黎月白也是在网上冲浪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网名叫做[没什么不可以算]的神算师,他的回头客很多,好评率也很高。 这个[没什么不可以算]网友性别未知,身份未知,但却颇有名气,大家都认为他算得很准,谣传他是五大异能学院的特质系学生。 黎月白的网名叫[忧郁兔兔],恶俗得不得了,但是根据黎月白多年的调查发现:傻逼男性网友们还就吃这一套。 在黎月白还没有穿越的时候,他的所有游戏账号都是女号,专门用来骗那些纯情大傻子的装备。如今到了异世界,他的这个坏习惯也没改过来。不过他现在十分有钱,再也不是过去的他了: [忧郁兔兔]:在,接单吗? [没什么不可以算]秒回:接的,老板。但您要等前面的145单呢。 [忧郁兔兔]:说,多少钱?我很急,给我插队。 [没什么不可以算]:……这不是钱的事,每个客户都很急,要讲究先来后到呢。 [忧郁兔兔]:10000星币。 [没什么不可以算]:…… [忧郁兔兔]:不行就算了。 [没什么不可以算]:等等! [忧郁兔兔]:嗯? [没什么不可以算]:……看在今天您是我的第56位客户,56是我的幸运数字,就送您一个插队名额吧。 [忧郁兔兔]:嗯。我在玩一个卡牌游戏,你给我算算近期哪天哪个时候抽卡最吉利,不求抽到好卡,别抽到没用的垃圾就行。 [没什么不可以算]:………… [忧郁兔兔]:? [没什么不可以算]:老板,你成年了吗? [忧郁兔兔]:问这么多干什么,钱不会少了你的。 [没什么不可以算]:……可以的,今天下午告诉老板结果行吗? [忧郁兔兔]:好。 3小时后。 [没什么不可以算]:老板,近期的抽卡吉日在十八天之后,最好是在有光,并且靠近水的地方呢。那时候运势不算太强,但也是个好日子。 [忧郁兔兔]:好,我会试试的。谢谢。 [没什么不可以算]:老板,请先付款哦。 [忧郁兔兔]:哦,等我会… 系统提示:[忧郁兔兔]转账10000星币。 系统提示:[没什么不可以算]退回9995星币。 [忧郁兔兔]:? [没什么不可以算]:行了……小妹妹,不要那么沉迷抽卡游戏,钱要花在正途上。这次你哥哥我就收你5块零花钱,长点心眼吧。 [忧郁兔兔]:什么,你是我哥? 黎月白:??? [没什么不可以算]:当然不是啊,这是哥的自称好吧。小妹妹,你几岁了? [忧郁兔兔]:那你是骗子? [没什么不可以算]:我特么……不是,我当然不是啊,你在想什么呢? [忧郁兔兔]:那你怎么不收钱?你是不是心虚愧疚? [没什么不可以算]:呵呵。 [忧郁兔兔]:? [没什么不可以算]:行了,算你厉害,下次再来我不接了。 [忧郁兔兔]:等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最近我有点急躁,真的对不起……抽卡对我很重要。下次能还帮我算吗?钱我会照给的,可以加钱。 [没什么不可以算]:你下次还算抽卡? [忧郁兔兔]:……就是……就是算一个我的幸运日,能让我心想事成。 [没什么不可以算]:这不还是抽卡?小小年纪就沉迷游戏,小心哥哥黑进你的光脑给你叫家长哦~ 神特么黑进光脑,黎月白一看就知道他在扯淡,他镇定地打字: [忧郁兔兔]:…………随你好了,反正也没人管我。 [没什么不可以算]:因为你太熊了? [忧郁兔兔]:随你怎么说,你有本事就把我爸妈叫过来管我,连我都没有见过他们。 黎月白的确是没见过这具身体的父母就是了。 [没什么不可以算]:……你抽卡次数频繁吗? [忧郁兔兔]:不啊。偶尔会抽一下。 [没什么不可以算]:行了,你要抽的话直接找我吧,不收你钱。别乱花钱了,小妹妹,网上坏人挺多的。 [忧郁兔兔]:哦。 [没什么不可以算]:哦什么,不叫声哥哥吗? 黎月白想了想他那个传说中的牛x哥哥,毫无压力地说: [忧郁兔兔]:哥哥,谢谢你。 [没什么不可以算]:得了,你好好学习,以后考上五校来还债。 [忧郁兔兔]:哦。 [没什么不可以算]:哎,你刚才还挺礼貌的? 黎月白直接不回了。 今天也是机智可爱的忧郁兔兔黎月白呢!看,起好名字是多么的重要。直接可以白嫖。 就算他有钱,他也最多为别的男人花五块!就连这五块钱,三岁就开始网骗、纵横网路十八年的黎月白也一定能把它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男人,不值得他花钱。 而此时,在距离皇城一万两千星尺的遥远雪原—— 这片广阔寂静的银白色里,一所著名的学院坐落于此。 该学院某宿舍。 一个翘着二郎腿,十分时尚地穿着露脐深蓝色毛衣的男生,虚着眼看着室友在光脑上工作赚钱,他的眼里闪过幽蓝的光芒,声音带点痞:“啧,难得有这种傻富婆来花钱,还不赶紧骗她一个一百万?” “说什么呢,咱这叫教育缺爱熊孩子,第一次在星网遇到这种小妹妹,就当献爱心了。哥又不差这点钱。而且我的灵觉告诉我,她每一句话都几乎是真的。”(黎月白:笑) 另一个拿着光脑的男生把头发染成银灰色,同样紧跟潮流,他戴着一副科技感十足的黑色眼镜,侧脸看起来就像理性帅气的技术改装侧男生,但如果不经过镜片的过滤而直视他的眼睛,却只能看见一片令人眩晕的黑暗。 和永恒的迷失。 “行了,你很棒。神算师大人。”蓝毛衣取笑道。 “……要不是要锻炼这个破异能,哥才不会这么费时费力。” 露脐蓝毛衣撇撇嘴:“就算锻炼了又怎么样,你联赛能拿个第一名?” 银灰色头发的男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随缘吧,我们特质系哪里打的过他们那群野兽。不过,要是能进入第三状态,说不定……” “哦,”露脐蓝毛衣勾起一个恶意的笑容:“那我们去找点傀儡吧,怎么样?” “好啊,”男生的银灰色头发翘起一个酷帅的弧度,明明刚才还被网骗的他此刻却笑得完全不像好人:“要不比比谁找到的傀儡好用吧,丹尼尔?” “行啊,赌约就是……” 他们的手腕处戴着同样的银白色护腕,上面印着一个鹰状图案——它象征着那群每年都会跋山涉水、历经艰险翻越高山雪原的雄鹰,可拉齐奥。 意为[勇气]。 这是五大学院之一,北地军事异能学院的标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预选赛 “预选赛?……笔、笔试?”还没等黎月白找到合适的地方和时机去抽卡,就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诶,你不知道吗?”一位接近两米的黑发同学低下头来,跟他搭话道:“这应该是历届联赛的保留赛制了吧?我以为没人会不知道呢。” 黎月白摇头。 “没关系的,是你的话,一定能顺利通过呢。”黑发同学微笑。白白瘦瘦的,很文静,看起来就是很会学习的样子。 ……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很了解我吗?”黎月白转头看他……和他对视好累,他的视线顺着同学刚硬的脸部线条往下移动……啧,好大。 黑发同学眨了下眼睛:“了解吗?不了解吧?” 这人说话怎么怪怪的。 “说了半天,你是……?” “你的对手。我关注你很久了,听说你也参加,加油哦。”黑发同学友好地伸出拳头,黎月白犹疑地跟他碰了一下。 和他颇有压迫感的体型不一样,他的脾气似乎还不错。 和他碰拳以后,黑发同学再次笑了一下:“那么,是时候该再见了。” 他离开了。 “是新生榜第四名呢。”蓝发青年款款走来:“假如你想知道的话。” “他刚才那算是什么?挑衅?” “嗯哼。”塞德里克不置可否道:“所以你被挑衅到了吗,队长大人?” ——在黎月白势在必得的攻势下,他最终还是顺应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答应了跟他一起登记队伍。 好像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确实很难应付黎月白这类性格的人。 提到比赛,想到抽卡,黎月白顿时将黑发同学抛之脑后,露出坚定的眼神:“我一定会取得好名次!” 平时他都是一副懒洋洋的随便模样,很难见到他这副有斗志的样子。 “嗯。”塞德里克失笑:“既然这么有决心,那作为你的队友,队长大人,我想提醒你一句——您是不是该补习了?” 黎月白呆了一下。 * 图书馆。 巨大无比的白色骨架被人为进行修整,作为了书架子,每一层都摆满了陈旧的书籍。 黎月白一开始只觉得这座图书馆的造型较为奇特,等走近了,听到了塞德里克的科普,才发现这些白色架子的原材料是骨头。 他上手摸了摸,质感温润如玉。 “很神奇吧?听说这是巨龙的骨架呢。”塞德里克轻笑道,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籍。“今天我们就先学这些吧。” 黎月白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这也太多了吧?话说那对双胞胎呢?他们难不成学习很好吗?”那对双胞胎看起来就是一副成绩很烂、不喜欢读书的学渣样子啊? “卡佩兄弟么?卡佩是由来已久的贵族姓氏。——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和大多数贵族一样,从小便接受着严苛的精英教育,即使在性格上有些问题,也不可能在学识文化上有所欠缺。” “在学识文化上有欠缺的,只有我咯?”黎月白感觉自己被针对。 “确实如此,”塞德里克温柔地告知他残酷的事实。“至少在本学院里几乎没有。我留意了你平时的学业,你似乎有些缺乏常识?是因为近期才来到皇城的缘故么?” 他掩下探究的眼神。 “不管怎么样,月白,预选赛之前的学习是免不了的。”他笑着说:“我在这方面姑且也算是有点心得,就让我来教你吧?” 救命,在异世界也逃离不了补习吗? 黎月白打开游戏系统,翻了翻自己目前拥有的所有卡牌,试图从卡牌能力上学到一个能够帮助理论考试的能力,比如[超忆症][记忆宫殿][超推理]之类的,却发现一个都没有。 好没用的游戏系统啊,简直是废物。 黎月白坐在椅子上,对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这才不是在学习,这其实是在肝游戏。 “那对双胞胎呢?这几天好像没看见他们了?” “他们现在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塞德里克笑着说:“你不用过多地关心他们,现在,让我们先开始吧。”他翻开了第一页。 他真的很像一个老师。 黎月白以为“焦头烂额”的意思是忙着训练,便没有再多问。 而此时时刻的卡佩兄弟—— “报完名以后,学弟就没有再找过我们了呢。” “用完就丢呢。” “好想回学校里去看一眼学弟。” “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办法吧。” “啊,捏爆了,沾到我手上了,黏糊糊的,好恶心。” “……你离我远点!” “啧。” 完全没有意识到外面已经开始腥风血雨的黎月白,在图书馆和蓝发好友平静地学习,接连半个月,都没有任何特殊的事件发生。 “好无聊。”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这和穿越前有什么区别。 “平静的生活是很珍贵的。”塞德里克总是气定神闲的样子,面对他花样百出的问题,也从来不会不耐烦。 真像游戏系统的引导npc。 “是吗?”黎月白不置可否。他作为土生土长的地球青年,人生称得上一帆风顺,遇到的最大的挫折或许是智齿发炎。 平静的生活对他而言,简直是最容易获得的——几乎不可能失去的东西。 失去了颜色的龙的头骨,被掩藏在图书馆的房顶与横梁之间,死气沉沉地盯着某处虚空。 * 赛前的时间在他白天和朋友腻歪、晚上和宠物贴贴之中消耗完毕,预选赛很快就到了。 在进入考场之前,黎月白还遇到了许久未见的红毛室友——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埃尔维斯在这段时间似乎经历了严酷的修行,因此从身体姿态到眼神都有些阴沉和血腥的感觉。 “你也来参加联赛么?”室友露出不解的眼神。 还没等黎月白说什么,他就继续开口道。 “你这么弱,别死在赛场上啊。”他轻嘲着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黎月白:“……”等他忙过这阵子,就去教训这个傲气十足的家伙一顿。 不知为何,他今天依旧没有遇见卡佩兄弟,可能是因为不同年级的考试并不在同一个地方。 他进入考场,坐在位置上,扫了眼题目,拿起了笔。 不得不说塞德里克老师的水平非常过关,在意识到黎月白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匮乏到可怕以后,他果断地改变了教授方式,直接预测了可能会考到的题目,这才让黎月白得以顺利地答完题目。 “实在是没办法,”塞德里克面对一无所知的差生,只能捂住额头:“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方式呢,毫不踏实,就像作弊一样。” “只是押题也能算作弊吗?你想好多。”黎月白凑过去,满不在乎道:“快把你猜的题目写给我。” 塞德里克的预测准确率高得可怕。 唯独最后一道题目,塞德里克却没有跟他提及。 最后一题是这么写的: 预言者梅里斯曾经提出一个著名的预言:此片大陆将会在某个时间节点面临大灭绝,发生大灭绝的时间是——?(10分) 什么大灭绝,从没听过。 黎月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毕竟塞德里克也不是神,有补习不到的盲点也很正常。 本着不能空出任何一题的中心思想,黎月白拿起笔,在横线上随意写下—— [十年后。] 他眨了下眼睛。 白色的试卷上,黑色的字突然变成了蓝色,继而渐渐变得浅淡,就像海潮一般,从洁白的沙滩上褪去了。 许久没有动静的游戏系统发出了叮叮声。 他打开游戏系统,发现系统只是更新了一条词条:[梅里斯预言]:预言者梅里斯燃尽生命,在弥留之际吐露出混乱的呓语,预言大灭绝将在十年后发生。 他走出考场后不久,光脑也发出了提示音,他打开光脑,发现头版新闻放了一张很大的照片,那是一张出殡照。 新闻的标题是:大智者梅里斯逝世。 这最后一题,算是什么游戏彩蛋么?黎月白漫不经心地想,大灭绝什么的,就像是所有游戏都会拥有的一个设定一样,是让主角发光发热的故事背景罢了。 虽然他现在也生活在这个世界,但是他对这个世界却总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不真实感。 这让他对抽卡之外的事物非常不在意,简直称得上是漠不关心。 还是来做点让自己身心愉快的事来奖励自己吧,他心情极好,哼着歌想道。【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无名之圣(一) * “天赐的神力, 让我们于海洋中诞生, 灵魂从天空落下, 承无暇月光照耀。 感谢您赐予奇迹, 愿您永远洁净、清澈、永葆青春, 于始源中复苏, 洗净污浊世间, 永远赞美您!” 虔诚的信徒们拿起刀,刺入祭品的身体中,雪白的刀刃染上刺目的红色,映照出一张张狂热的脸。 从洁白的身体中流出的红色血液很快就失去了热量,变得漆黑冰凉。在古老的仪式之下,良久,死去的祭品转了一下眼珠。 他无神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幽蓝。 这便是此处邪神教派的某种武器的制作过程了。 * “我记得,有让你修改一些答案吧,结果还是做了满分吗?” “不要怪我嘛。”黎月白说:“我只是忘记了。” 只是在考试中体验到宛如抄答案一样的感觉太快乐了。 塞德里克从没想过,他那不祥的能力还能被应用到考试作弊上。 他悠悠叹了口气:“第二个预选赛的通知还没有出来,但是应该快了,我已经打听到了比赛内容。” “怎么还有第二场预选赛?”黎月白有点崩溃:“我已经一滴也没有了!” 塞德里克顿了顿,勉强理解了他的现代用语:“放心,不是理论考试了。” “你的能力是偏向于力量型的吧?虽然和你的外表有些不搭,但或许这正是让人掉以轻心的地方,在之后的比赛里,能够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 “那个……我们不是团队赛吗?”黎月白理所当然地说:“你们能者多劳,我就不能什么都不干,跟着躺赢吗?” 塞德里克在平时听惯了他的厚脸皮发言,没有对他的厚颜无耻作出反应,只是略有些讶然:“……你对我们的信心,这么多吗?”在他短短的十九年人生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笃定他胜利的言论。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对他们有信心啦,主要是他什么都不会。 双胞胎却是很开心的样子:“学弟好信任我们,没错,学弟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享受我们的胜利就好啦!” 塞德里克无视了卡佩兄弟的发言,继续说道:“团队赛的时候,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第二场预选赛应该单纯是对个人数值的测试,在这点上,我们无法帮助你呢。当然,如果你需要力量训练的话,我们可以提供一些方法。” 黎月白:fine,懂了。完成这任务还要再肝点人物数值。 只靠着他每天贴贴增长的经验值,已经满足不了比赛的需求。 好累啊,他不想努力了。 黎月白拒绝了队友们的倾情帮助。这时候,他当然要使用金手指偷偷作弊! 他在寝室守株待兔,逮着半夜才锻炼回来的红发室友,蹭了点身体接触,成功再次召唤出绝望死骑的灵光。 基于每次召唤卡牌灵光都需要与卡牌本体有一定的身体接触的机制,让他已经许久没见到绝望死骑了。 “埃尔维斯!”他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埃尔维斯对他的自来熟非常不习惯,他不是个好接近的人,除了对唯一的老师态度尊敬,即使是对他的父母及其他亲人,他也永远是那副冷淡漠然的模样。 “有什么事么?”但面对他的室友,他却难得多了两分耐心。 “没什么。”黎月白笑得很和善,他轻佻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意无意地越过他的衣领,接触到他裸露的皮肤,还偷偷地用手指蹭了一下,“看见你回来了,我很开心。” 埃尔维斯敏锐地察觉到室友的“挑逗”?“挑衅”?,对这堪称有些黏黏糊糊的互动,他敬谢不敏,正想将黎月白的手从肩膀上拂去,闻言顿了顿:“别总动手动脚。” 他握住黎月白纤细的手腕,将它拿了下去。 黎月白还想摸几把,试图让灵光存在的时间延长一些时间,青年却快速地后退一步,转身走了 。 经历了这段时间在某个战场上的磨砺,他的身体已经对伤口和疼痛感到麻木。但是,刚才被黎月白用手指碰过的地方却异常地有些烫,还有些发痒。 分明是如此轻柔的力道。 埃尔维斯疑心是室友准备了什么新的药物,想要在联赛中发挥作用,预先在他身上做点实验,毕竟他之前对他也并非是这样热情的态度……但这只是歪门邪道罢了,唯有真正的实力才能取胜,他思索了一会,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黎月白:拽什么拽。 他采访了几位力量属性都还不错的卡牌,怎么样能够在短时间内(最好是几天内)快速提升力量值。 绝望死骑:“要靠天赋。对一切欲望的摒弃,加上持之以恒的磨炼。” 嬉笑双子对视一笑:“力量?当然是从血与火的战斗中获得,或者是从他人的痛苦中汲取。” 神父的回复很是虔诚:“您给予我的苦难将会是我永恒的试炼。……我听说,最近异教徒有一些异常的动作,请您在外出时务必小心,最好让我们陪同。” 黎月白不以为意:“没事,我是宅男。” 天使思索,然后沉默:“……不知道。”与其说他拥有着超常的战斗天赋,不如说他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 触手绕着他的腿腕,只想着跟他贴贴,被黎月白一巴掌拍到地上。 黎月白:可恶,一定是这些卡牌,还不够强! 他非常需要一个老师,向他传授躺着就能升级的技巧。 神算师哥哥给他算的幸运日已经快到了。他反复看着个人物品栏中最后的三个金曜石,在网上与神算师哥哥又确认了几回。 [忧郁兔兔]:在?哥哥,我很笨。你给我算的有光有水的地方,我觉得这种地方有很多,到底选择哪里好呢? “这要看你自己的理解了。”神算师哥哥回得很快,耐心地解释道:“运是很难捕捉的东西,跟你内心的愿望强烈也有关系,算出来的批语也与你自身息息相关。总之,按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那么,有光,有水,又符合他内心想法的地方,是哪里呢? 在豪华宿舍区自带的露天泳池边上,黎月白惬意地躺在躺椅上,脸上夸张地戴了一副智能墨镜,手里端着他最近沉迷的、依旧诡异绿的皇城特饮,唇边浮起一个惹人遐想的微笑。 “我说呀……你们,好歹是两个人,能不能卖力点呀?”黎月白悠然说道:“如果不令我满意的话,我可是不会奖励你们的哦?” 平时最喜欢躲起来笑着看戏的嬉笑双子此刻被他们的主人抓了现行,为了适应泳池地形,他们身上那套破烂的黑色战斗服也被脱了一半,松垮地挂在腰上。 金发青年中的哥哥努力在不弄痛黑发青年的条件下给他按摩,但这对于经验尚浅的他们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为了保持主人的愉悦感,按摩的力道和按摩的穴位都必须很正确才行,但是他们最擅长的是折磨和杀人,从没学过这种技能。 而且主人的身体总是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他很想要…… 他舔了一下嘴唇,暂且按捺下心中的焦躁和难耐。 哥哥……贝利担忧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这场还没结束,黎月白再点名了一个:“埃尔维斯,轮到你了。” 红发骑士脸色冷淡,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同样脱了上衣,露出健壮的、布满伤疤的胸膛。在他路过双子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都嗅到了同样的气息。 极度的反感,与深深的憎恶。 绝望死骑果然与嬉笑双子合不来呢。 但是在“游戏”的牵引下,他们却抛下至死未失的武器,在这里可笑地服侍一个孱弱的男性人类,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黎月白笑嘻嘻地捉弄着这两张卡牌灵光,看着他们为了获取自己的一句嘉奖而拼命努力:“天使,还有多久?” 天使从北地来,十分不耐热,因此从刚才起就默不作声地泡在泳池里面,听到主人的呼唤,他才展开了羽翼,从泳池里走了上来。 水珠顺着他近乎完美的肌肉曲线滑落,他抖了抖翅膀,像一只正在抖落雨水的鸟。 他跪在主人面前,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他的羽翼轻轻一动:“时间到了。” 他白色的眼瞳映照着一天中最盛的阳光。 在视力上的缺陷让天使对天气环境的变化有了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 听到他的话,黎月白瞬间正襟危坐,衣服都来不及穿了。他用心祈祷,点击抽卡。 隐约中他听到了莫名的呓语: [听到你的召唤了呢……] 卡池转动了起来,本应该是纯粹的金光,此刻却染了一层粉色的光芒。 这熟悉的声音和颜色……黎月白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早就被他抛之脑后的那个梦里的粉色瑰丽幻象。 不要啊,那个家伙不仅给他的感觉有点诡异,而且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能打的样子,他可不想召唤出这种弱不禁风的只能在梦里见到的家伙。 他现在只想要一张能够真刀实枪干架的力量型卡牌。 他可是辛辛苦苦假扮萌妹才算好日子抽卡的,这次机会可不能让那个粉毛给白嫖了! 黑发青年内心悲伤,双手合十,喃喃道:不要粉毛。不要粉毛。 在卡池中浮现的卡牌奇异地停顿了一下。 黎月白:不要粉毛! 他拒绝的意愿太过于强烈,粉光逐渐消退。 黎月白:哇塞!原来内心的想法对抽卡而言真的有用! 粉色散去了,只留下普通的金色。 是什么卡呢,他好期待! 黎月白能隐隐察觉到玩家和卡牌的意志力对抽卡结果的影响。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游戏系统的卡池的真名是destiny。意为[命运卡牌]。 它不仅能感知到人们的意念,接收到遍布整个湛蓝大陆的、漫游的、昭示着某种原定未来的灵光,而且还会因为羁绊产生奇妙的变化。【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无名之圣(二) *绝密档案010* 【无名之圣】 真名(原型):叶简 卡牌星级:★★★★★ 身高:186cm;体重:78kg。 人物特征:黑发黑眸,凡人之神。 人物能力:龙傲天;特级教师。 五边形能力:力量:s;智力:b;敏捷:s。范围:b。幸运:d。 人物经历:??? 活动范围:帝国。 “只要你一直坚守本心,不断锤炼自身,你将一直取得进步,直到获得永恒的上升。” 在他还只有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对他如此讲道。男人的神色坚定而执着,在谈及理想的时候,他的眼里迸发出热烈的光芒。 这是一个个人实力相差巨大的世界,有很多人在追逐力量的道路上迷失。 他的父亲,也只是这些迷失者其中的一员而已。 就在五岁那年,在父亲对他说完这些话以后,父亲消失了。 十一岁那年,他偶然从别人口中听得了他的消息。 他们说,他的父亲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不再满足于锤炼身体而获得的强大,而是冒险接触了某种诡秘的力量,最终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异化者。 和那种天生拥有异化能力的类人不同,他这种后天获得的异化能力是爆裂且严酷的,在获得这种能力的同时,父亲的生命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很快地熄灭了。 从“进化”到毁灭,也不过七天而已。 他仍然记得五岁时,父亲跟他谈及理想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他深深地坚信着父亲对他所说的话,每天风雨无阻地进行挥剑练习,在各种逆境中突破自我,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自身,也不寻求其他力量的帮助。 在日复一日磨砺中,他对力量已经没有了过热的欲望,只有着坚守和习惯,仅此而已。 当他以平民之身,打败无数强敌,在一些秘密行动中做出巨大贡献,在几十年前的异化潮中以一己之力守护国家,在二十五岁获取“剑圣”之名之后,他终于探寻到了“上升”的一点灵感。 他站在了高位,感知到了他人无法理解的境界。 因为过早地达到了过高的境界,几十年过去,他的面容依旧非常年轻。 他在民众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声望。 为了平息贵族的针对,也出于传承的原因,他收下了一名贵族弟子,来自于传说中有着红龙的血脉的古老家族——斯宾塞。 埃尔维斯那一心追逐力量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他遇到过的很多人。 这种超出常人的狂热和偏激也许会让埃尔维斯获取至高无上的能力,但更可能让他误入深渊,走上毁灭。 他试图教会他的弟子在平时打打游戏,放松心情。 他的弟子很尊重他,也照做了,可是他却对这种事物没有任何兴趣。 “老师,做别的事情,只是浪费我的时间而已。” 他对力量的疯狂追逐已经让他能够预见到了不幸的未来。 但最近,这件事似乎迎来了转机。 “这小子,最近很可疑啊。”年轻的剑圣打完一局游戏,放下游戏机,摸着下巴想:“之前还以为他谈恋爱了,结果似乎没有了下文,问他他也不说。好在意。” 他很忧愁,他今年都还没谈过恋爱,就要开始操心弟子的人生规划。 他在现实中没什么朋友,在以前的同一层级之中,他显得过于强大而年轻了,在同龄人之中……其实他根本接触不到有共同话题的同龄人,就算有人想要给他介绍女孩男孩,他也总是直截了当地拒绝。在现在,别人早就断绝了给他送人的想法,于是他可能变成了帝国最为高龄的处男。 他唯独沉溺于虚拟世界当中。 他只好找网友倾诉他的烦恼。 他在最近认识了一个前所未有合拍的游戏网友,他们在一个发行了三年的竟然还没倒闭的2d游戏[剑士online]上认识,才一起玩了几天,关系便火箭式上升。 他们加了星网的好友,常常聊天。 他不知道ta的名字,也不确定ta的性别,他只知道ta的角色外表是个可爱的、喜欢粉色的女孩子,因此一般都称呼ta为她。 她性格独特,游戏技术也非常好,年纪应该不大。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兔兔,你今天有空玩吗?新活动更新了!有双人任务,我们一起吧! [忧郁兔兔]:新活动?等我会,我上线。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好的,我等你哦。 他发了一个兔兔乖巧等待。jpg的表情包。 此时的黎月白刚抽完卡。 面对力速双s的炫酷新卡,黎月白丝毫没有激动之情,只想躺平。 (塞德里克:“剑圣大人吗?他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区区在下,根本无法确定他飘忽的踪迹呢。”) 不能激活的强力卡简直和被嚼碎吐到垃圾桶里的鱼骨头一样,没有任何用处。 面对网友的游戏邀请,黎月白瞅了一眼新卡牌,想了一下只剩几天的预选赛,展望了一下胜利的奖励和回家的未来,然后毅然决然地决定上线玩游戏。 地球的游戏行业显然更加发达些,但是异世界的游戏也有这有趣之处。 异世界的人们往往喜欢使用脑电波接入技术和全息技术在网上进行虚拟对战,而不是玩游戏。 [忧郁兔兔]:我上线了。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我来找你——兔兔今天的装扮超可爱!发射爱心。jpg。 黎月白笑了下。 这个世界的游戏花销还挺贵的,黎月白身上的时装都是用天使交给他的小金库买的。 [忧郁兔兔]转了一圈,360°观赏,然后说: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叶简点进限定商城,全选,点击购买,然后选择赠送:这些送你,也好看。 [忧郁兔兔]很开心,在原地换上,又转了几个圈。 黎月白笑说:“冤大头啊?” [忧郁兔兔]:谢谢你。 叶简根本不在意这点星币,对他而言,给合拍的网友送点衣服算什么,毕竟那真的只不过是数字而已。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喜欢就好,辅助爸爸,我们进本吧! 他的职业是剑士,兔兔的职业是辅助。 叶简以前没有组过辅助队友,打本总是输,但是自从认识了兔兔这位控制精准,给buff精准,走位精准的大师级辅助,他如获至宝,在兔兔的任性要求下,毫无节操地叫起爸爸,完完全全把已经尸骨无存的老父亲抛之脑后。 活动任务进展很顺利。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好想倾诉烦恼:兔兔,想问你件事,可以吗? [忧郁兔兔]:你问啊。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 黎月白战术后仰:这是什么熟悉的话术啊?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由于家庭的影响(这里他略去了返祖血脉未提),他对获得实力的渴求已经到了快要疯狂的地步,而对其他东西毫无兴趣,怎么才能让他忘掉这件事,去谈个年轻人该谈的恋爱呢? 黎月白一拍大腿:这简单啊。他对富哥网友随手一撩: [忧郁兔兔]:跟我恋爱呀,我超甜的。^o^ 叶简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口草莓牛奶。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真是我的朋友啦……兔兔害羞.jpg。 [忧郁兔兔]:那没办法了,换个朋友吧,像我这种不求上进的天才,对你来说就刚刚好。 [忧郁兔兔]:游戏废柴联盟,出击! 叶简唇角微弯。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回神,辅助爸爸,孩子的buff断了。 [忧郁兔兔]:哼,废物队友。 [忧郁兔兔]:对啦,我突然记起来,有全息新游戏[苍白之剑]明天要发行了,你看了预告片吗?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看到了,但是我对全息没那么感兴趣。 [忧郁兔兔]:你不去玩吗?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不去。 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战斗,已经太多太多次了,他快对伤痛感到麻木,即使偶尔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些致命伤口,也快忘记了是哪个敌人各自留下的。 深刻的记忆会变得浅淡。 叶简懒洋洋地窝在床上,神情倦怠。 [忧郁兔兔]:咦,你不玩吗?那我明天先不和你做任务啦,我去玩玩试试。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兔兔疑惑.jpg。你不是说……剑士online很好玩吗,那些全息游戏都比不上? [忧郁兔兔]:但是那可是新游戏啊! 叶简快速打字,竭力反驳:可是根据内测的反馈来看,无论是游戏机制,还是内容创意,还是数值体系而言,剑士online都已经做得比那个什么苍白好吧? [忧郁兔兔]:抱歉……反正新活动应该不能一起做了,你先去找别的队友吧~^o^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啊…… 沉默了五分钟。 即使没有沟通,两个角色也配合得非常完美,砍瓜切菜般杀死了boss。 boss被打倒,还有15秒退出副本。 [忧郁兔兔]:所以真的不陪我一起吗……?其实我想你陪我一起。 [忧郁兔兔]:兔兔歪头卖萌.jpg。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走,不早说?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那一起去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无名之圣(三) * 某处城池 “这些敌人真是无所不在呢,就算是我,面对这么无穷无尽、不会感受到疼痛的家伙,也会感到厌烦的。”年轻的男人轻轻叹气。 “情况有些不对。”白发苍苍的将军道:“这次死的人……太多了。”他也曾经历过几十年前那次异化潮,敏锐地察觉出了一样。 “放心,现在还不足以为惧。”叶简只是付之一笑:“将军,我得回皇城了,受到了召唤,今夜就该走了。祝您武运昌隆。”他含笑望他。 “万事小心,”将军嘱托:“或许是我的错觉……皇城可能更不安全。” “没关系,”叶简笑得很自信:“毕竟是无敌的我嘛。” 剑圣与他的老朋友告了别。 他未曾想到,这本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命运的齿轮开始正式转动。 这里的传送阵并不能直接抵达皇城,但他的□□早已超脱了常人的程度,也有着他人无法比拟的非凡能力,当他到达皇城的时候,还只是清晨。 护卫队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巡逻。他站在城塔的高楼上,往下看,只看到一片浮于表面的和平。 而此时此刻,黎月白被吵醒了,从刚才起,游戏系统就一直发出接连不断的“叮叮声”,他被吵醒。 他不耐烦地起床,抱怨道:“烦死了,真的。” 天使默不作声地过来,用手轻抚他的脑袋。 他的手掌触感温厚,让人非常舒服。 他苍白的瞳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让人心平气和。 黎月白看了他一会,才缓过了起床气,打开了系统提示。 [检测到关键目标抵达皇城。] [游戏destiny正式启动。] [所有卡牌信息即将更新。] [游戏系统全面升级中,还需6小时,请玩家耐心等待。] [——距离大灭绝开始还有:十年。] 黎月白看完消息,然后面无表情地找了半天关掉系统提示音的地方,发现并找不到。 于是他将被子盖到头顶,倒头就睡。 * “比赛可能要推迟几天,但应该不会很久。”他悠悠地说。 “各国都有着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任何风波都不会影响学院的学生,因此,无论外面情况如何,学院内部将会保持最后的和平。毕竟青年才是最后的希望。但是即使如此,各大家族也会让各自的继承人外出接受洗礼。” “卡佩家族也有这样的传统。还有那个之前跟你打招呼的,莫里家族的,黑头发那个。以及包括你的室友,古老的红龙血脉——斯宾塞家族。你最近应该又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吧?” 塞德里克正在阅读某不知名书籍,他边跟他说话,边闲闲地翻过一页纸:“这几天,可能有什么重要的战役了吧,所以学院里的学生们也无心比赛呢。毕竟——温室里的过家家,怎么比得上真刀实枪的战斗呢?” 黎月白好奇地问:“那你呢?你不也是大家族的么?”他就算了,他的身份只是个没人搭理的私生子,平时也不回家住。 他疑心是游戏系统故意给他安排了这个没有存在感的身份,才能让他毫无顾忌地享受游戏乐趣。 虽然走那种“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打脸剧情线也很有趣啦,但是他还是更喜欢无脑式的抽卡游戏。 塞德里克啼笑皆非:“你看我这副孱弱的样子,适合去战场吗?我前两天也回了趟家里,他们可是巴不得我别出现在他们眼前,去哪都无所谓呢。” 书架在他脸上落下阴影,他的神情在暗处,让人看不分明,黎月白只能看到他翘起的唇角。 他说话永远那么从容不迫、不紧不慢:“毕竟我只有一点特别的、微小的能力罢了,在战场上毫无自保能力呢。” 真是信了你的邪,黎月白撇撇嘴,并不相信,他一直是一个只信任自身直觉的人,不容易受到别人话语的影响。 黎月白说:“反正预选赛是延迟了对吧?那我先回去打游戏了,和网友约好了。回见哦。” 他潇洒地跟他挥挥手,然后没心没肺地走了,像是对他说的这些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留在原地的青年放下书籍,静默了会,突然笑了起来:“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你的命运线呢,月白。” 真有意思。 黎月白边回宿舍,边打开星网,跟富哥网友约定了上线新游戏的时间。 他打开了宿舍的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头,然后有人轻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黎月白下意识地抬头看人。 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身材修长的青年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小艾维斯——啊,”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原来不是埃尔维斯呢。” 有点……有点假。 黎月白挑眉:“我和他外表差距很大吧?很容易认错么?” 看起来是一个轻浮的、并不靠谱的青年,道歉却很快速:“抱歉抱歉,是我错了!我以为埃尔维斯已经回来了呢,你是他的室友么?” 叶简信口开河道:“我是埃尔维斯的好朋友呢。” 黎月白冷淡地颔首,说:“哦,那你往旁边走两步。” 叶简:“?” 黎月白:“让让,我要回宿舍。” 果然,果然艾维斯这家伙是不会交到朋友的,就连想从他的室友身上了解他的近况也非常困难,更别提入手解决他的问题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极具责任感的老师大人还是想努力一把:“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真对不起,中午快到了,我请你吃饭吧?” 有人请吃饭? dna动了! 黎月白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从善如流道:“行,那走吧。” 他的态度转变非常突然,连出剑速度极快的剑圣都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好的。” 黎月白:“那餐厅我挑,我要吃贵的!” 叶简摸了摸鼻子:“……好的。” 这毫不客气的样子让他不禁想到了一个人。 说起来,兔兔也在皇城吧?而且也是学院的学生吧? 虽然她没有说过自己的个人隐私,但是通过平时各种闲聊,对皇城无比熟悉的叶简还是不自觉推理出了她的位置。 虽然有点好奇,而且只要他想,找到她的身份易如反掌,但他却不会这样做。 “他平时在宿舍做些什么吗?” “谁知道,他在卧室我又进不去。” “他会参加学院的一些活动吗?” “不参加吧,除了宿舍没见他。” “你觉得他的性格怎么样呢?” “傻……杀气蛮重的……额,比较酷吧。”好险,差点把sb喊出口了。 吃吃吃,他狂吃。 黎月白满足地吃着皇城天价的餐厅,然后一边敷衍地回答着不知道是哪来的可疑人物的人口普查。 虽然不知道又是哪来的冤大头,但这副花钱如流水的架势,倒是跟他的富哥网友很像,毕竟很多时候,他需要什么技能书和武器,富哥网友常常会直接买了送他。 唔,看来小黎同学很喜欢吃东西呢,或许以后还可以用好吃又很贵的东西的贿赂他? 反正他无论在皇城哪里吃饭都不花钱。 虽然黎月白回答得很敷衍,但是叶简倒是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不像其他的小同学,面前的这位俊秀可爱的青年对埃尔维斯没有惧怕和厌恶之意,说话中还带着一点可疑的肆意和熟稔。 啊,好可疑。 好可疑,但是还是先吃饭吧,小黎同学都快把东西吃光了,他不觉得撑么? 叶简眼疾手快地从黎月白的筷子下面叉走了一块水晶糕,放在嘴中。 面对瞪他一眼的小黎同学,他眯起眼睛笑得灿烂:“好吃诶。” 黎月白快速地夹了下一个菜,叶简也毫不客气地跟他抢菜。 唔,反正他在以剑圣名义出行的时候,一般都遮住了脸,别人也看不出来他其实是长辈呢。 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和小艾维斯关系密切的小同学呢! 黎月白其实有点饱了,但是他第一次来这家餐厅,还想多吃一会。 他给富哥网友发信息,二十分钟后他应该还回不去,他可能要迟点上线。 谁知,他刚发完讯息,对面青年的终端就滴滴响了起来,然后他也低下头去,开始输入讯息。 黎月白很快就收到了回信,伴随着熟悉的提示声:“没事呀兔兔,我随时等你。” 黎月白回道:“好哟!发射爱心.jpg” 他发出讯息,伴随着对面的滴滴声。 黎月白:…… 他们同时抬起头,怪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对面青年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终端上,但是黎月白拿得很远,屏幕也熄得很快(0.1秒),应该也看不见什么。 然后又默契十足地拿起餐具,开始继续干饭。 在争夺某道菜的时候,他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指。 明明之前叶简拍到了黎月白的肩膀,都没有任何异样,但这次只是碰到手指,却宛如电流一般,让人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这种感觉,似乎从未有过。 就像是某种与众不同的灵感一般,突然袭击了平静的脑海。 让人无法忽略、无法不在意。 击中灵魂的,宛如宿命一般的预兆。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某种未知的情感。 剑圣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顿住了。 [系统更新已完成,更新内容请玩家打开面板查看。] [检测到与卡牌本体初接触,卡牌灵光已激活] 他触碰到他手的瞬间,黎月白刚好抬头看他。 他看到了对面这轻浮的家伙脸上怔愣中带着惊讶的表情,然后看到了在他身后,逐渐浮现出一个伤痕累累的、幽灵一般的身影。 他似乎经历了漫长的、非常残酷的战斗,因此浑身都是伤痕,黑色的瞳仁中透露着无比疲累的讯号。 和眼前这个毫无气势的、满眼只顾着跟他抢菜吃的家伙不同,那幽灵一般的男人充满摄人、无比尖锐的气势,在他出现的瞬间,黎月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但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又很快被收敛了。 幽灵的面容和眼前盯着他看的家伙一模一样,祂看着黎月白,露出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 黎月白的大脑疯狂转动,嘴上却自然地又吃了一口饭。 “干嘛突然盯着我看,”他说:“食欲都被你盯没了。” “抱歉抱歉,”叶简下意识地道歉说:“我只是……” 平时能说会道的剑圣大人有点卡壳。 这种特殊的感觉……奇异的情感…… 他……他难道是史无前例地一见钟情了吗? 对小艾维斯的室友……?小艾维斯的暧昧对象?还是说……喜欢伪装的兔兔? 剑圣大人极不自然地站起来,快速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黎月白:…… 好逊的男人,这只是游戏的力量罢了,别想太多啊? * 黎月白坐在位置上,淡定地打开游戏面板,率先看到了最新的卡牌的信息。 [无名之圣]的人物经历从???变成了一段话: [在原定的命运中,在最初的大灭绝来临之际,彼时的人类之强叶简以血肉之躯投入深海之门,他消匿于人世间,在海底与未知存在进行了漫长的战斗,从而让大灭绝延长了十年。十年间,无数年轻的英雄涌现,投入到无穷无尽的战斗中。但事不可逆,在叶简陨落后三年,湛蓝大陆仍然陷入了毁灭。] [系统主线任务更新:阻止剑圣于深海中陷落。奖励:30颗金曜石。]【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无名之圣(四) 黎月白没接着往下看,因为叶简很快就回来了。 剑圣用一分钟就完成了心理建设,愉快地接受了他对和弟子有着未知关系的学生一见钟情的事。 遇到这种事,当然是要履行他优秀老师的职责,先下手为强咯。 没有经历过被捷足先登的挫折,他的弟子永远不会开窍的吧? 更何况,明明他们才是早就心心相惜的网友,不是吗? 虽然刚才发消息的时候,黎月白的终端熄屏很快,但是剑圣还是靠着强大的超乎凡人的动态视力瞄到了他的对话界面。 必须要声明,他不是故意的,这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他实在是“快”到极致,无论是出剑还是其他方面……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 毕竟此时此刻,他才是帝国的至强者嘛。 青年清了清嗓子,突然正襟危坐起来:“从刚才开始,我们一直没有正式进行过自我介绍吧?月白同学,你好。我是叶简,家住皇城,父母双亡,无不良嗜好,从没谈过恋爱,最喜欢的游戏是[剑士online],别看我长得很年轻,其实我是学院的挂职导师,存款目前是……” 黎月白微微一笑:“等等,我也去一下洗手间吧?可以吗?” 被打断的叶简坐立难安起来:“……嗯。” 他看着眼前年轻的学生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在他的视线无法触及之处,[无名之圣]跟随着青年。 走入了包厢内极其金碧辉煌的独立洗手间,黎月白关好了门。 “你……”黎月白狐疑道:“刚才那个人,是你的本体?” “是啊,很难相信吗?明明我的脸还是那么年轻,应该没有任何变化才对呀?”幽魂此刻已经收敛了全部气势,变得亲切平和起来:“按照流程的话,我应该称呼您为我的主人么?”他笑着露出牙齿,非常阳光的样子。 即使浑身都是战后的血污,也不会让他的活力折损半分。 “可是您这么可爱又年轻,叫主人什么的,完全叫不出口啊,如果是小主人的话,是不是更加合适点呢?感觉加个小字,就更加亲切了呢,跟主人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他:“抱歉,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好像有点话痨了,您不会嫌我很吵吧?” 他幽幽地叹口气:“虽然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愉快的事,但是能够第一眼见到像您这么可爱的孩子,我的幸运一定是sss吧?” 黎月白面无表情地打断:“不,你的幸运值只有d。” 幽魂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听到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不能自己,甚至黎月白觉得,他快要笑出眼泪了:“居然不是e啊,我好荣幸呢。” 君不见上一个幸运e的家伙有多么悲惨吗? 黎月白:这位灵光的笑点也太低了吧?究竟是多久没有听到笑话了阿喂?! 黎月白伸出手,触碰了他。 激活了[初始仪式]的系统任务。 “啊,原来如此,是要进行什么仪式,才能真正确定羁绊吗?”在任务激活的那瞬间,幽魂若有所觉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完全合乎情理。是个非常好的游戏设定呢。” 黎月白:“……” “我的[初始仪式]不知道是什么呢,说实话,好期待。好久没有这种惊喜的感觉了。” “你先过来。离我近点。” “嗯?好啊。”幽魂靠近了些。 黎月白伸出右手,拨开幽魂黑色的、遮住了小半边面庞的长发,手指轻抚脸庞,眼神扫过战损版剑圣俊秀的脸庞,然后看向没有血色的嘴唇。 “嗯……嗯?!”幽魂睁大了双眼。 他的手拥有着无比强大的能力,但是此刻却停滞于青年的身前一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阻止吗?但是由于某种约定和誓言,他不太能违背[系统]的指令。 是退后吗?显得他好弱。 是就此抱住可爱的小黎同学吗?会不会显得他太过轻浮? 这……是他的初吻。 黎月白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的初始仪式为什么这么纯情,但是他也并不在乎一个吻。 毕竟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吻而已。 湿濡的感觉。 最开始的时候,感受到了抵抗之意,但是程度很弱。 在他表现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之后,那抵抗就几乎消失了。 人类至强的幽魂被抵在洗手台上,被动地接受着唯一指定玩家的仪式。 ……甚至有了微弱的回应,虽然非常青涩。 黎月白还想更进一步。 他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此也没有管仪式已经成功的系统提示,而是更加任性地,试图探索更多。 被他索取的对象异常配合。 手拽上幽魂破损的战斗服,黎月白有点嫌弃,但想了想,反正也些血污也只是虚幻的产物。 盥洗室很安静,只剩泽泽的水声。 在外面吃饭的叶简却更加坐立难安起来。 “……” 身体好像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但是他却完全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难以掩饰的、难以抑制的,拼命努力也完全无法忽略的…… 他只是发现自己在和兔兔面基而已,然后碰了一下手指,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他可不是什么变态啊。 ……真的不是吗? 剑圣欲哭无泪,强忍着奇怪的焦躁,叫来服务员记账,然后继续等待。 过了一会,小黎同学从盥洗室里出来了。 他似乎洗了个脸,皮肤有些湿润,嘴唇有点红,唇边的微笑带着莫名的气息。 他敏锐地感知到,他的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加愉快了一些。 “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他赶紧摇头:“我……”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还要打游戏呢。”黎月白朝他挥挥手:“以后再见咯?” 叶简咽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好的,以后再见。” 他不是怂了,他只是觉得,回去再做一番心理建设会更好。 没错,就是这样。 以及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变态。 明明兔兔都不是女孩子……却不小心盯着他的嘴唇,盯了整整三秒钟。 剑圣大人落荒而逃了。 黎月白回到寝室,再次打开了游戏面板。 初始仪式的奖励非常直接,黎月白的体质和力量直接上升了几个台阶,按照游戏数据来说,他的血条和蓝条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能力来说(比如绝望死骑的奖励,他至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这种直观的数值型增加,会让他心情很好。 嗯……这奖励确实还挺不错的,不管是哪方面。黎月白回想了一下。 [原初天使]资料已更新! [荆棘·苦难修士]资料已更新! [绝望死骑]资料已更新! [嬉笑双子]资料已更新! [异常之触]资料已更新! 黎月白依次打开每张卡牌的界面,闲闲地翻阅着。 所以说,为什么有些卡牌是以灵光的形式出现?这是因为,在原定的命运中,在转化为卡牌的时间点,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么? 那么,如此说来,这个游戏系统,又究竟是如何制作而成的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七夕特别番外 *天使与犬类 “乔布里!”他高兴地喊他的名字:“七夕节到了,你有什么礼物要送我吗?” “七夕节…?”天使生涩地念出这两个奇怪的音节,迷茫地问:“是什么?” 黎月白瞅了他的浑身上下。 天使已经将自己的财产全部上交,留给自己的部分也只是供打磨和修理武器用。 可谓是一穷二白。 “算了,那我就拔一根羽毛作为留念吧。” 他俯身,伸手摸索祂厚实宽大的羽翼。 羽毛的战斗形态宛如钢铁利刃,此刻放松的时候,却显得十分柔软。 “挑哪里好呢?” 高大的怪物蜷缩在地上,展开羽翼,任由他挑选。 他从翅膀尖尖摸到了羽翼根部。 然后顺着一路往下摸。 天使耳根泛红,白色的瞳孔一直温驯地注视着他。 直到黎月白捏住了一根羽毛。 “会疼吗?”他笑着问。 就算说疼,他也不会停手的。 天使摇头。 “那我拔了哦?” 天使点头。 此刻已经是力速双a的黎月白轻松地将羽毛拔了出来。 血珠冒了出来。 黎月白手指拂过,然后舔了一下。 “唔,腥甜的味道。” 他突然又怀念地说:“你蹲在这里的样子,真的很像……很像我以前养过的狗狗呢,有点想念它了呢。” 天使答道:“那您就将我当成它吧。” *双子与镜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吗?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节日,但是我想跟学弟待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也要三个人吧,你怎么能单独跟学弟待在一起?” “没关系,哥哥可以走开,哥哥不重要。” “你!” 黎月白兴致盎然道:“没错,今天是特别的节日。我想要礼物——可以拿走你们的镜子吗?” “不想拿走我们吗?只是镜子吗?” 双子难得有些恹恹的。 “这破镜子有什么用呢,只是一个伴生能力的产物罢了,虽然是稀奇了一点,但也只是个工具而已。” “不如当我的新娘子吧?我会好好听学弟的话的。” “哥哥——” “那就是我们吧,我们的新娘子,感觉也不错。” 俊秀的青年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家的老头子就是个无敌的老婆奴哦。” “是有优秀基因的!” “在家经常跪地洗衣服呢。” 他们自豪地说道。 翡翠般的眸子里闪着光。 啊,卡佩家族那个疯狗家主居然是…… fine。人不可貌相啊。 “你们的提议,目前不考虑哦……”一碗水端平的黎月白拿过镜子:“这个我先玩几天吧。” 没有准备就想求婚,两位学长还是太年轻了。 *神父与誓言 “这样做……会违背对神的誓言呢,但如今既然是神下达的谕令,那也就没办法了。” 神父微微笑着。 “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区区经得起磨炼的肉身而已,您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奉上。” “这样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嗯,神虽然不可及,但毕竟也只是孩子呢。就让我来给您抚慰吧?” 黎月白幸福地窝在大胸神父的怀里,完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仰起脸,满脸渴求,就像一个闹着要妈妈喂的孩子。 *骑士与龙 “我的能力,您有好好收藏吗?” “确实是很有用的能力呢。”黎月白说。 埃尔维斯边和他聊天,边轻松地将救赎之剑捅进自己的胸膛。 “珍贵的东西,或许有很多,但重要的东西,或许应该是这个吧?” 他垂下眸子,看向自己被剖开的胸膛。 活蹦乱跳的,血淋淋的一颗心。 “把这个给您吧。”骑士温柔地注视着他。 “未免有点太血腥了吧?”黎月白摇摇头。 “这是蕴含龙之血脉的心脏,很有用的。” “如果您服用的话,不仅可以延长寿命,还可以大幅提升力量,获得独特的能力哦?” 年轻的骑士明明执掌救赎之剑,轻言慢语时又如同充满诱惑的恶魔。 他垂下睫毛,说道:“就让我最重要的部分,留在您的身体里吧。” “与您永远同在。” *剑圣与剑 他拿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戒指。 啊,好刺眼!眼睛要被亮瞎了。 “原来今天是节日呀?这个是早就做好的哟!一直想找机会送给你。”他深入四大绝境,取得了五件无比稀有的材料,然后花费了人情,请当代最强的传奇工匠打造的戒指。 黎月白拿起戒指,发现这居然是一件红色属性的装备。 特性足足有八页。 闪着非常刺眼的光。 黎月白立刻戴到手指上了。 虽然是食指啦。 叶简并不介意,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以后都一起吧?不管是打游戏,还是战斗,还是拯救世界。”笑容爽朗的青年张开了手掌:“我都是你忠实的伙伴哦。” “嗯。”他回应了他的期盼,回握了他的手。 *友人与你 “原来如此啊,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啊,我会一直记住的。你想要礼物?哦?想要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物?” 塞德里克怔了一下,笑着说:“可是……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呢。” “非要说的话,与月白的友谊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唔……这样说话会不会显得我有点油嘴滑舌?” 他带他去了家族宝库,挑挑拣拣:“所有都可以送你哦,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卡文迪许的家主了嘛。” 好富裕! 大部分都是闪光的物件! “这个也很配你呢。啊……这个也是。嗯……这个也……” 黎月白收获满满当当。 塞德里克又说:“仔细想想,这些也都是不值钱的物件……那送你永恒的运气吧,祝你永远幸运,不被厄运所烦扰。” “来进行一个转运仪式吧?”他温柔地询问吗? “好啊!” 他捏了捏他的脸颊。 碰了一下他的眼睛。 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样就好了吗?” “嗯,”塞德里克笑眯眯地看他:“是啊。你会成为永远幸运的人的。” 因为所有不幸都将由他承受。 “话说回来,月白,这是情侣过的节日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年轻的家主大人歪了歪头。 黎月白还等着下文。 塞德里克却没说下去。 他凝视了他一会,然后凑近,吻住了他。【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新副本 第二天。 明明刚穿越过来他还是一个连这里的普通人都不如的毫无资质的人,但有了剑圣的任务奖励,他轻轻松松就在上午的预选赛里拿了5a的好成绩:测试项目分别是异能力量、精密度、敏捷、范围、耐力。 虽然他还没有学什么战斗技巧,但这可是五边形战士欸! 咳,当然,a上面还有s级别,虽然有了任务奖励给他改头换面,但是越是好的资质,便越难获得提升。 如果要从a升到s,不知道他一顿得亲几个剑圣才行。 他收获了一大批从怜惜到惊叹的眼神。 不过他向来把其他同学当作npc,并不在乎他们前倨后恭的模样。 “哪有前倨哇,”来示好的npc之一无奈道:“虽然月白同学长得很可爱,但是也不能颠倒事实。” 同学npc长相普通清秀,气质也并不血腥变态,而且很快有下一个把他挤到一边,因此黎月白并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明年的比赛,月白同学,可以找我吗?”下一位哥们很直接。 黎月白微笑着敷衍了他。 直到塞德里克出现,人群才像潮水一样退去。 “你这家伙,不会是突然变异了吧?有点可疑。”蓝发好友对他左看右看:“似乎也不是上面邪异的力量,唔……” 他沉默,他沉思。 明明是生来就带着异质力量的一位卡文迪许,却总是无法看清好友身上的谜题。 他对此有着出众的好奇心,因此跟谜题本人越走越近——却还是一无所获。 只知道命运的星辰,已经越来越亮,逐步上升。 “学弟才不是变异呢!” “学弟生来就十分强大,只是一直很谦虚低调,才会引起那群家伙的误会。” “没错,我早就看出来学弟的实力了。” “那什么,就像学弟说的一样,扮猪吃老虎!”卡佩兄弟狂吹。 黎月白:“……” “是吗?”塞德里克笑了笑:“你们兄弟,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想打架吗?” “在下只是区区3a1b,两位学长和我打,可真是大材小用啊?” 还有一个s对吧。 黎月白:……究竟谁在开挂啊。他明明点了很多数值,但还是比不上眼前这三个。 不过他没有丝毫上进心,只想着队友强大,可以保护他。 一个纯纯的废物玩家罢了。 黎月白打了个哈欠:“你们打吧,我回去睡觉了。” 卡佩兄弟黏了上去,撒娇着要跟他一起睡觉。 别说,他俩装着撒娇卖萌的样子,就像蛇吐信子一般,初看有点可怕,看久了也习惯了。 还真有点小萌。 黎月白冷酷道:“不要。” * 在接受了一个和世界灭绝的任务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睡觉啊。 这种剧情任务,难道不是玩家一直不做,就一直停在那里,直到玩家去下一步任务,才会继续接下来的剧情的吗? 黎月白回宿舍补了一觉。 中午了,黎月白还在赖床。 游戏系统却像看不惯他的怠惰似的,发出了一个急促的提示音。 黎月白在原世界的时候,就对手机app右上角的新消息红点有一定的强迫症,这也是每次系统一更新,他就第一时间及时查看的原因。 [主线任务:阻止剑圣于深海中陷落。奖励:30颗金曜石。任务剩余时间:48:00:00] 等等,这不是只有48小时了嘛! 黎月白倒是很想看看48小时以后会发生什么,主线任务如果无法完成,他会回原来世界么?还是就此坐看世界毁灭呢,很可惜,他跟部分穿越者不一样,众所周知,氪金抽卡游戏和rpg游戏不同,往往没有save/load功能,这也阻止了黎月白操控时间存档回档的玩家想法。 “垃圾游戏!”他再次辱骂道。 他在吃完饭后加了那位剑圣的联系方式,也是防着系统这一手。 他还以为剑圣是位很傲气的家伙,但是可能是因为沾了埃尔维斯的光吧,剑圣看起来年纪轻轻,不着调的样子,却对他挺和蔼的。不仅请他吃饭,还特别客气,说什么:“来来来,该我来加你!”就是不知为何,他鼓捣了通讯录半天,然后才加了他。 (由于叶简的大号已经加了黎月白,剑圣当场申请了个小号) 还没等他联络,对面却刚好打了通讯过来。 这么巧? “你已经知道了啊。” “拜托,剑圣真名就是叶简这种事,随便问一下人就都知道啦。” “那可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只能说月白同学善于分析啊。” 还不是多亏了塞德里克? “打住。所以你是说,你今天晚上就要走了?”黎月白不太会挽留别人:“能多留一会吗?” 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想跟他贴贴么——噫,这可真是太棒了! “不行哦,我有正事要做,”虽然很心动,但叶简正色拒绝,然后很快又变得狗腿起来:“抱歉抱歉,月白同学,等我回来一定陪你逛街!给你买好吃的!带你玩好玩的,不是我吹牛,皇城哪个角落我都熟,你想玩什么我都能奉陪噢。” “你就别立flag了啊。”黎月白扶额,再看了眼倒计时:“只是晚两天去,也不行嘛?嗯……其实是这样的,叶老师,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叶老师,你在听吗?”黎月白疑惑。 叶老师? 叶老师! 叶简绷了一下,没绷住,猛地搓了一下脸。 耳根刷得红了。 “剑圣大人……”看到剑圣这副诡异羞涩的模样,旁边的将士心中有一万个问号。 他正是给叶简传达任务的接引人,即将跟随剑圣去往任务地点,然后再为剑圣引见下一位接引人。 本次任务较为机密,在到达地点之前,他也没能知道下一位接引人的身份。 但是剑圣却接了个通讯,然后站在原地,开始煲起了电话粥。 “你你……不管什么忙,我一定会帮你的!我去去马上就回来,再宽限我两天可不可以啊?” 将士:……简直像讨债啊。 哪里是讨债鬼,分明是命中注定的师生才对! 他怎么没想到他们还可以建立师生关系,等他回来就马上把月白同学收为亲传弟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哪。 跟他说觉得自己有危险,叶简拍拍胸脯,说以他的人脉还是可以叫几个信得过的“保镖”贴身保护他两天的。 跟他说生活困难,叶简就直接打了一笔钱过来。 跟他说课业需要指导,叶简说这不是正好?他那不成器的弟子似乎刚好是新生第一来着? 可饶了他吧。 怎么说都说不动叶简,黎月白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这条剧情线策划难道是没做吗? “怎么样都不可以再留两天吗?”黎月白思索了一会,语出惊人:“那可以带我一起吗?” 虽然他和叶简没什么交情,硬要说的话,就连面都只见了一次。 但是他毕竟抽到了他的卡牌,跟着前人的经验:某天使,某神父,某触手等等,相信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坚实的羁绊。 答应他的要求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正好他也解锁了皇城大部分地图,出来解锁点别的地图。 “这不太合适吧?”将士瞳孔巨震。 “反正只是一个特殊的探查任务而已,小朋友可能心情不好,家里也没什么人,想出去散散心,我磨不过他,把他放在近海城市就行。”剑圣嬉皮笑脸,浑然不知就是这个探查任务让他再也没能回去皇城,困在深海,耗尽所有的寿命和力量。 “剑圣大人,本次任务涉密等级较高。且那边情况有些诡异,恐怕生变啊。” 但是近来,皇城也并不是很安全了。 叶简思来想去,既然小朋友强烈要求,把人放在身边也不错,他有着极为强大的自信,即使在最为糟糕的情况下,护着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朋友涨点见识也挺好的。 在这个世界,一味窝在学院里可没什么出路。 “实在不行的话,只要我把他收为亲传弟子就可以了吧?放心吧,他出身黎家,和我一见如故(一见钟情),他肯定会同意的。” 黎月白的身份十分清白,毕竟是和埃尔维斯做室友,这个分配并不是随机的。 ……谁在关心他同不同意啊。 剑圣是个习惯规避麻烦的人,很少见他这么为人担保:“你可以去汇报一下,既然是我的弟子,也可以看作与我一体,出了事我负责。” 将士:剑圣认亲传弟子欸,这么草率的吗? 明明上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可是花了好几年的功夫,几大家族抢来抢去,才勉强获得了剑圣的同意,让斯宾塞家族把家里天赋资质最好的孩子送了过去。 那场拜师宴,足足持续了七天。(虽然师徒两人并没有出席) 拜师礼,更是据说如同流水一般,送进了剑圣的腰包,却大部分都被他拒绝了。 “好的,请稍等一会,容我联系一下。” 叶简笑眯眯地点头。 ……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剑圣这个身份还是很有威严的那种,当他执意要做某件事的时候,很难被拒绝。 申请很快得到了同意。 得知解决办法的黎月白:好好好,想玩师生play是吧? 待在叶简身边,[异常之触]都开始装死。 没有痴汉不分场合的贴贴,黎月白浑身干爽,非常愉快。 “老师会对你很好的,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哦。虽然你不是我唯一的学生,但是如果月白想要的话,埃尔维斯也大了,够年纪了……” 是时候逐出师门了。 “他明明和我一样大吧?” “哦,是吗?可能他长得成熟吧?”剑圣选择性失忆地忘记他们是舍友的事。 明明是老师,却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明明是学生,却肆无忌惮气焰嚣张。 气焰嚣张的学生拉着老师的手,怯怯道:“老师,您要保护我呀,我还没有离开过皇城呢。” 便宜老师声音恨不得滴出水来:“命都给你!” “……” 将士默默催促:“传送阵法已经准备就绪,请两位大人步入此阵即可。” 一阵眩晕过后,黎月白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好耶!新地图!新图鉴!新角色!新卡池!【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新副本(二) 传送阵设在大陆某个边缘城市的秘密基地中,他们又从基地中使用当地交通工具来到了诺斯塔。 从皇城来到海边小镇,可以说是千里之隔,却仅仅花了三小时。 如果不是要带上黎月白,叶简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更快。 不得不说,异世界在科技和交通方面,还是有着可取之处的,但是黎月白偶尔还是会怀念原来的世界。 系统更新了诺斯塔的词条。 [诺斯塔]:一个风景宜人的平凡海边小镇,适合情侣度假,人口不多,产业以渔业为主。 诺斯塔的建筑物倒是很有特色,为了防风防水,都是用黎月白不认识的青色岩石制成,外面并不以漆粉刷,只以涂上颜料的鱼骨、贝壳类装饰,看起来缤纷多彩。 叶简没有把他带到军营,而是给他安排在了某豪华海景旅馆,房间又大又宽敞,黎月白情不自禁在床上打了个滚。 虽然不管他好说歹说,便宜老师都没有为他延后任务,但他付钱的样子真的很靓。 “要走的话,跟我说一声。” “放心,答应你了,我会跟你说的。”青年对他眨眨眼睛,微笑道。 “我打算准备点东西,明天再出发。”叶简笑说:“你在这里玩两天,明天我找人陪你,不过这个城市的治安还是挺好的……就算发生什么,你自己的实力应该也足以应付。我先出门一趟哦?” 趁着他出门去找下个接引人,黎月白叫出[无名之圣],在房间里大声密谋。 “喂,既然你和系统是一伙的,也就代表做主线任务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无名之圣]但笑不语。 黎月白撇撇嘴:“我可不想前脚完成了任务,后脚大灭绝就从还有十年变成了马上发生了。” 仔细看看人物经历,如果不是剑圣在所谓的[深海之门]里战斗了十年,这个世界好像马上就完蛋了。 [无名之圣]叹了口气:“您征求我的看法?我的意见是:随便吧,您想做也行,不想做也罢。虽然可能不是很符合人物设定啦,但是灭不灭绝什么的,又或者是我本体的生死什么的,又和您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大不了还有十年,游戏时间还很够呢。” 好家伙,这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是个玩塞尔达不喜欢救公主派。 黎月白:“你怎么这么随意?”不是说是人类英雄吗?人类英雄就对世界是这个态度? [无名之圣]笑了一下:“虽然我是挺劳碌命的,可是我现在也只是一缕幽魂而已,只有您能触碰到我,我已经……” 没有资格,也无法完成使命了啊。 “不止,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你也可以触碰到你的本体。” 黎月白回忆游戏经验,查看游戏机制,确认了这一点。 卡牌和本体之间,不仅有某种身体和情感的[共感]联系,还可以进行攻击。 早在第一次遇到嬉笑双子本体的时候,嬉笑双子就攻击了他们的本体,从而让他在双子的身体上留下了印记,完成了初始仪式。 “我实在没什么谋略,也想不到在明天之前阻止他去任务地点的想法。我想了想,既然是人类至强者,那由自己来对付自己,才能成功吧?” “而且我还可以叫外援。”天使已经在城市里等着他了。 神父无法快速达到海边城市,因此给了他一些珍贵的道具。 其他卡牌可以为他提供能量,以支撑住[无名之圣]的消耗。 黎月白思索着直接捅叶简腰子,然后让他无法行动的可能性。 “是啊,主人还真是敏锐呢。”幽魂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不是不行,但是依照我对我自己的了解,等伤好了以后,他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主人逮捕,然后关到小黑屋里,何时何地都随时携带,每天每夜都亲自审问。” ? 黎月白:“……所以你原来是这种人设,表面满嘴大义,实则黑化得彻底?” “皇城的深牢很危险,所以他只能把你好好‘保护’在自己的私人地盘里了。” “意思就是我会变成一个被你随身携带的挂件吗?” [无名之圣]无辜地眨眨眼:“是他,不是我。但是如果主人突然失踪的话,依照我对本体的了解,他也会先放下任务去找您的。” 幽魂笑得很纯良:“我们可以在暗处埋伏,您假装被绑架的样子,被我们当作人质,他为了救你,一定会与我们虚以委蛇,我熟知他的弱点,只要给他的命门狠狠一击,他就只能失去行动力,然后看着你被带走啦。嗯……也不用看着你被带走。你只是一个引他上钩的饵罢了,而且,主人也需要保持和他的接触,从而汲取我存在的卡牌能量。” “……身为幽魂,我可以算得上神出鬼没,那身份就是痛恨[剑圣]的邪教徒好了,具有一些邪恶的不为人知的仪式,绑架你的目的是为了对他下手。接着,我们把你们关在一室,每天对他进行冷嘲热讽,在他面前对主人上下……哎呀,”出谋划策的幽魂被打了一下手,然后接着说了下去:“……他却只能毫无作为,心里满怀愤怒与悲痛,等他痛定思痛,慢慢养精蓄锐,再假装失手让他把你救出去……然后……” “你先停一停,上下什么?” “咳咳。”[无名之圣]假装咳嗽。 “什么三流黄文设定啊!大哥,这不是你本体吗?”黎月白满脸震撼:“难道是我搞错了,你们其实只是长得像,名字也一样,设定也差不多。” “是啊,他不就是我吗?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年少成名,自以为天下第一,更是生来就有着奇特的运气,无数次绝处逢生,因而面对事情总是不够稳妥,是时候也该请主人狠狠教训我了。” [无名之圣]笑得很人畜无害。 这一次,黎月白不再觉得这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家伙了。 * 计划不是很复杂,也执行得很顺利。 第二天,叶简去房间找黎月白的时候,发现被子已经冰冷,人也消失不见,而房间里残留着奇异的能量。 [无名之圣]对如何让自己上钩,如何让自己失去冷静,如何让自己受制于人,简直一清二楚。 毕竟……那可是过去的他呢。 不同的是,他又多了一个软肋,且被“敌人”知道所有的弱点。 “敌人”比他自己还熟悉自己。 即使如此,杀死他很难,但是让他昏迷,却不是不能做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叶简能看出来“敌人”对黎月白没有杀意,但还是关心则乱,中了陷阱,在昏迷之前,他用最后的意识启动了他开发的防护术。 ——他在黎月白身上留下了某种印记,并将自己的一滴精血融入其中。 可是这项能力却没有完全启动成功。 本应该为他提供一个类似防护罩的防御状态,并把他送到一个最近的一个城市传送点,但是防御部分成功了,传送部分的能力却失效了。 本应前来的援兵也似乎被人拖住了步伐。虽然援兵实力不强,但说不定至少能够留下月白…… 面目模糊的幽影“敌人”声音跟自己一模一样,带着愉悦的笑意:“呀,这不是自诩强者的[剑圣]发明的那个,从来没有失败过、也从未被人破解过的秘术呢,很可惜,不小心被我们破解了哟!” 倒是他失策了,只来得及破解了一半。 迄今为止。 叶简立下的flag: “我会好好保护你。” “我走之前会跟你说。” “我马上做完任务回去陪你玩。” 全部都失败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可悲可泣的幸运d悲剧角色啊。 如果他获得了教训的话,那一定是要谨记祸从口出吧? 浑身是血的黑发青年昏迷的样子看起来苍白羸弱,实际上极其皮糙肉厚,再来十次对弱点的狠击都不会死。 “不过做到这种程度的话,至少留他两天也就够了,我把他禁锢住了,即使醒来,他也如同一个废人一般,无法动弹。” [无名之圣]抱着黎月白,右手提着年轻的自己,来到一处密闭的废弃场所,据说这正是剑圣昨天布置的安全屋,因此不会有人打扰。 你可真会薅本体羊毛啊。 怪不得他徒弟成为自宫狠人,原来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在不花费巨额能量让卡牌之力影响现实的时候,他们的声音只有玩家才能听到。 黎月白虽有满腹吐槽欲,但只一声不吭地听着[无名之圣]唠叨,防止叶简虽然昏迷,却还对外界有所感知。 他一举耗光了从穿越以来的攒的所有卡牌能量,此刻双子、死骑等诸多卡牌已经在卡池里一动不动了,不会再回应他的召唤。 “为了节俭过日子,我暂时先保持沉睡了,等本体醒了再唤醒我吧。在此期间,如果主人对本体做什么过分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哦?我现在非常需要本体供给的能量。”[无名之圣]微笑道:“不管对他做什么,反正有我背锅嘛,主人请自便了。” 你不是一亲就脸红的家伙吗?怎么这么熟练啊。 叶简浑身是血,即使昏迷,却也眉头紧皱,神情痛苦。黎月白的xp固然超出常人,但也没有有着在小黑屋对血呲呼啦的伤号做什么的癖好。 他靠近他,拨开他湿漉漉的头发,想通过接触汲取一些卡牌本体的能量,给他补补库存,却听见这家伙正在喃喃自语。 他再凑近点聆听。 “……月白。” 模糊的梦呓。 在最为深重、无法挣脱的梦境中,叶简看到了一片幽静的蓝色。 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陷入沉睡,但也几乎不再活动,在最为危急的时刻,身体会强行唤醒他,投入到下一轮战斗中。 在蓝色中,他感知到一朵轻柔的云,也可能是片叶子,轻轻拂过他的梦中世界。【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深海·诡术幻形(一) *绝密档案099* 【深海·诡术幻形】 真名(原型):已失落。 卡牌星级:★★ 身高:178cm;体重:无法测量。 人物特征:如梦似幻,镜花水月。 人物能力:幻梦。 五边形能力图:力量:b;智力:s;敏捷:c。范围:a。幸运:?。 人物经历:已被遗忘。 活动范围:[湛蓝] * 他自以为拥有着保护他人的力量,总是创造出常人无法创造的奇迹,因此总是承担着超出常人的责任和负担。 但实际上,再如何强大,他也只是常人罢了。 他会愤怒,会悲伤,做不到完美无缺。 “……没事吧?”他血流了许多,已经虚弱不堪,但是睁开眼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身旁的人。 “应该没事吧?”好吃好喝的黎月白当然不会有事。 他没有那种制造伤口演苦情戏的天分,因此,整个人虽然衣衫凌乱,精神状态却十分饱满,一看就是没吃苦的样子。 叶简看到这样的他,并没有任何怀疑,反而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你没事就太好了。” 虽然他在失去意识前给他套了一个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够解除的防护盾,但他还是免不了关心他现在的状态。 ……毕竟这一次经历证明了,他也只是个凡人。 “你是希望他有事么?我倒可以满足你。”幽魂般的敌人突然出现,用着无比熟悉的声音挑衅他。 虽然不知道敌人如何窃取他的声音,但是就这样听到自己的声音出现在面前的敌人身上,可真是恶心啊。 “……与其伤害他,”叶简淡淡道:“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吧?不如考虑把我杀死吧?” 杀死剑圣,这是个无人知晓的陷阱。 因为某次奇遇,在临死之前,叶简反而会恢复全状态,满血满蓝,顺便带个狂暴buff,纯纯的boss面板。 “杀死你?”可恶的敌人满含笑意:“不不不,我只想折磨你,让你陷入痛苦的深渊,以此来偿还你的罪孽。” 叶简不禁疑心这是他从前招惹的敌人,但他得罪的人虽多,如此神出鬼没的敌人却从未见过。 叶简试探了几句,幽魂只跟他弯弯绕绕,并不透露半点身份。 叶简冷笑一声。 默默围观的黎月白安静如鸡,只想嗑点瓜子,未料到战火突然燃到了他的身上。 “要怎么折磨你呢?” [无名之圣]靠近了看起来在发呆的黑发青年,轻轻环抱住他,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将雾气遮挡的面容贴近他的侧脸。 “你……!”叶简还没说什么,却忽然再次感受到了,他与眼前神秘幽魂之间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不止是声音,还有…… “好香。”幽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 冷静、冷静。 还在演戏。 虽然他是比年轻的自己聪明冷静得多的男人,但是他仍然是个没有经验的处男,突然贴近如此温暖可爱的身体,免不了心神荡漾。 黎月白还因为他在耳边说话,不适应地挣扎了一下。 嗯……主人挣扎的话,应该松开才对。 可是他现在在演戏,所以,应该紧紧抱住才对吧? 主人的耳朵好可爱,想吻一下。 幽魂还没亲上,自己的脸却红了。 “……变态吧你?”黎月白动弹不得,耳朵被吹着热气,微微泛红。 “别碰他!” 叶简在心神起伏下,默默吐了一口血。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因为不仅在他眼前,他的心爱网友兔兔兼可爱学生被下作的敌人调戏了,更为荒谬的是,在这种情境下,他反而脸擅自发热了起来,心也跳得极快,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 我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吧?被强行共感的卡牌本体陷入了自我怀疑。 但是他越是心神激荡,身上的禁锢就越发得紧。 “这是……心神锁。”他说出了这个熟悉的能力的名字。 他以为,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呢。 “嗯……恭喜你,你答得没错,”无名之圣敷衍地回答着他,“你不会以为就你才会吧?” “……” 是么?眼前的人,难道是以他为蓝本制造的某种复制体吗? 即使是复制体,可以复制一个人的声音、面容,但还能复制他记忆中创造出的某种能力吗? 他没能再思考下去,因为青年脸颊泛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叶老师……” 面目不清的敌人似乎亲了他一口。 “贱人!”叶简气急攻心。 看到幽魂似乎还想往下亲一点,剑圣直接吐血晕了过去。 黎月白立刻推开无名之圣,不管叶简还能不能听见,骂道:“干嘛在我耳边吹气?你不知道这样真的很痒吗!” 战损版·十年后剑圣无辜地笑了笑:“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嘛。” 还好“自己”已经晕过去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黎月白狠狠打了面容无辜的青年一下手,然后忍无可忍道:“不行,你也得试试。” 他只是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句“叶简,你很想被……”,无名之圣就刷的消失了。 “能量不足了,去玩本体吧。” “……”黎月白看了眼仍然在昏迷的卡牌本体,想到这家伙以后的样子,便狠狠踢了他一脚。 还好此位剑圣大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不然他会觉得自己像一只走在路边莫名被踹了一脚的狗。 * 诺斯塔的探查任务成功了,也失败了。 剑圣和未知敌人战斗,耗费了三天时间,等他再去异常点探查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本应存在的异常消失了。 可能是消散了,也可能…只是隐藏了起来。 据说剑圣在本次任务中,还收了第二位亲传弟子,其姓名、性别、年龄不明,剑圣将其暗中送回皇城,本人则再次奔赴附近海域调查。 “想起叶简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好笑。”青年的声音带了丝愉悦。 “他开始还以为我丢了贞操,满脸绝望呢,恨不得把倾家荡产赔偿我,只是作弄了一番,又很快逃跑了,真不像是所谓的剑圣啊……” 黎月白摸了摸天使的毛,夸奖道:“把援军都击晕了,让计划顺利进行,库里斯很棒呢。” 啊,又不小心叫错了,把狗狗名字安在怪物身上了。 天使垂下白色睫毛,安静地听他讲话。 黎月白人是回来了,主线任务也完成了,还获得了十连的机会,但是系统的原始卡池却没有回来。 卡池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啊,难道这就是限定池吗? 黎月白焚香沐浴,顺便又花一点钱从神算师那里算了一通,立马开始专心抽卡。 [没什么不可以算]:抽卡游戏就那么好玩吗?不多花点时间在现实里吗?……其实出来走走也很好,据说北地亚里沙山现在下雪很好看,成为了新的旅游胜地呢。 [忧郁兔兔]:你懂什么?没品位的家伙。 [没什么不可以算]:算了……你开心就好。 银灰色的毛翘了起来,男生摸了一下头发,又发了几条消息,对面的可爱妹妹却不再回复了。 ……用完就丢的家伙。 他挑了下眉毛。 黎月白点击抽卡。 眼前的世界突兀地闪了一下,像是信号不好似的。 黎月白眨眨眼,发现眼前所有事物都沾染上了某种绚烂的金粉色。 “……如同既定命运一般,再次相遇了啊。” [警告——] [系统错误] [正在修复中——] [修复已完成!] [正在载入新地图——] 海水漫入,世界倒转。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叶小舟,落入了汹涌的海洋中。【你现在阅读的是 】 23、深海·诡术幻形(二) 好舒服。 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 羊水破裂,脐带断开,他诞生于世。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稚龄走到成年。 黎月白似乎梦到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身体机能完全恢复了才醒来。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就好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一切都崭新如初。 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明明上一秒的记忆还在抽卡,这一秒却在男人的大腿上醒来。 但是已经见多识广的黎月白只是疑惑了一小下,非常处变不惊。 “等等,这是……膝、膝枕?” “你醒了?”一句经典galgame开头的台词。 幻视永远的七日○都。 黎月白定睛一看:“是你?” 如梦似幻的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黑色的纱带掩住了双眼,这一缺陷反而使祂更加打动人心。 “您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 声音如琴如弦,十分动听。 对对对,他印象深刻。 这不就是那个没有抽到卡就擅自出现在他梦中的毫不客气的家伙么? [深海·诡术幻形卡牌已实装] 黎月白啪地点进了卡牌介绍,很快啊。 卡牌星级:两星。 人物姓名:未知。 人物经历:不明。 人物能力:谜语。 人物体重:无法测量? 谁懂,有种卡牌还没做好就急着拿来圈钱的感觉。 “正在看着我吗?”祂脸上突兀染上一点红晕:“突然有种赤身裸体的感觉,很奇妙的感受。” 喂,别说得好像在对你做什么的样子,只是在看你的面板啊! 黎月白皱着眉头关掉系统面板。 “诶,不看了吗?”祂又问,“……如此短暂,就像泡沫一样。”黑色丝带在海水中飘动,有着好看的弧度。 “你的真名是什么?” “我还以为[系统]已经写了。”祂答。 “我说。” “嗯?” “你这卡的meta元素未免太多了吧?正巧,我是那种不属于喜欢meta元素的玩家类型。” “不明白呢,主人乱说话的样子也很可爱。” 不知为何,这张卡牌说话总让他有点微妙地生气。 “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苦恼道:“说不喜欢……我有那么惹人讨厌吗?为了见到您,我付出了很多,差点没有坚持下去。” “不过见到了您,我认为一切都如此值得。”他笑意吟吟。 黎月白无视了“付出”的话题,他从不关心别人对他付出多少。 他贴近粉毛,伸出手,左碰碰,右碰碰。 “突然碰我,这是?” 他揪了一下他的头发。 “诶,虽然我不会感到疼痛……” 他捏了一下他的脸。 “很高兴和您变得如此亲密呢。” 他拉住他的手,先看看掌心,再看看手背,然后尝试和他十指相扣。 “……所以您是在找什么?” “你的初始仪式任务呢,为什么还没有触发?”黎月白质问道。 他的任务奖励,他的特殊技能,他的特殊物品,他的金曜石呢? “……”啊,难办了。 因为严格来说,他并不是[系统]本应召唤出来的卡牌,只是因为黎月白来到[门]的附近,所以他接近了他,顺利地出现在了他的卡池里。 [系统]当然不会给他设计任务了,毕竟,游戏策划都不知道有他这张卡呢。 “我们相遇在幻梦中。虽然我是实体卡牌,但我无法出现在您的现实里,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您相见……所以说,您并没有真正地触碰到我。” 他最擅长欺骗。 在[系统]的约束下,他作为卡牌,此时此刻,无法对唯一的玩家说谎,但是他还是能用三言两语把事实避重就轻地混淆过去。 “嗯,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你这张卡,没有什么用咯?” “没什么用?……诶?” “没办法真的碰到你,只能在梦里相见……也就是说,你既不能给我发任务奖励,也不能出现在现实里,帮我比赛,对吧?” 黎月白还在心心念念着他的联校比赛。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错。” “而且星级只有两颗星,稀有度完全不够。” “嗯……”黎月白在沿海停留的时间太短了,他只来得及从[系统]里拿了两颗星安在自己的卡面上。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他的失误。 如果他是五星卡的话,面前的玩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满脸嫌弃了吧。 “那不就是仓管吗?” “仓管?”虽然他从[系统]里学到不少游戏词汇,但是毕竟这个游戏的策划也只是个半吊子,完全没有眼前玩家看起来专业。 “放在卡牌仓库当守门员的意思。” “虽然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守门啊。” “再见。” 他感知到一阵拒绝的力量。 “等、等等!”幻术师明白,他必须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不然玩家就会将他遗忘。 他不太习惯做这种事,也不太知道黎月白喜欢什么样的卡牌。 毕竟他似乎第一眼就被讨厌了。 无知无觉中徘徊在[门]的附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岁了,他只玩过以生命堆砌的“游戏”,却没有玩过和黎月白一样的,所谓氪金抽卡的游戏。 简单来说,他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 “那么,一般卡牌都能做些什么呢?” “能打,能抗,有一个还能飞。”黎月白想了一下自己参次不齐的卡牌们,作出如上回复。 “我……”幻术师沉思片刻,犹豫着说道:“或许您需要治疗吗?我潜藏在您的梦境中,虽然无法击杀敌人,但或许能在必要的时候治愈你的身体。” 他的这种能力,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对身体进行欺骗,让身体觉得已然恢复如初。 当欺骗的力量能够影响现实,欺骗就变成了真实。 “什么,治疗?好好好!” * 黎月白发现他的队伍里终于有了奶爸,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并兴致勃勃地胡乱说着下次要编他入队的一些宅男发言。 幻术师不知为何,悄悄松了一口气。 黎月白也很难啊,抽到的全都是一些预支未来的卡牌,实体卡牌根本没多少,连一个队都没凑齐,好不容易来一张,还是梦中限定的。 幻术师则表示:“抛开其他不谈,连您都凑不到一个战力队伍,系统难道没有半点责任吗?” 他说:“只要您想,您可以随时终止这个游戏。”【你现在阅读的是 】 24、深海·诡术幻形(三) “终止游戏?” “没错,如果您有这种想法的话,或许您可以在游戏系统里仔细观察一番,或许能找到相关线索。” 这是什么彩蛋吗?黎月白没太听懂。 “另外,虽然对现实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是关于我的实际能力,[幻梦],您想体验一番吗?” 黎月白爽快道:“体验?好啊。” 反正卡牌不是不会伤害本人吗? 黎月白仗着穿越以来的日子都顺风顺水,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坑的可能性。 “那就请吧。” 粉发蒙眼的幻术师微微一笑,伸出手示意。 黎月白放上了自己的手,然后只觉脑袋一晕,片刻之后,魂已然飞至天外。 “黎月白!” “嗯?”他懵懂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学校的天台,不小心睡着了。 正是樱花飞舞的季节,满目都是流动的粉白色。 同伴激动地对他说:“海外交流的名额下来了,恭喜恭喜!” 他疑惑道:“我有申请过吗?” 虽然有点茫然,但是黎月白在家人和老师的支持下,还是填好了各种资料,办理了签证,去国外交换了一年。 即使是在陌生的环境中,他仍然非常受欢迎,还交了一个男朋友。 那是一位十九岁的欧亚混血的模特,面容英俊,眉眼间天生带着一丝忧郁的气质,虽然大不了他多少,但已经在时尚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 受到这段恋情感染,黎月白对服装设计倒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并且也发现了在此方面的天赋。 男朋友帮了他很多,但是他们还是分手了。在感情生活上,黎月白并不是一个安稳的人。 但是他对时尚的兴趣却没有改变,一来二去,他干脆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在就读期间,他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其中有一位,喜爱染着非主流的粉毛,视力不太好,因此总是戴着茶褐色的墨镜,看起来非常神经质。 但他却是一位很慷慨的金主,背景神秘。 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坚定地支持他创办自己的品牌,挥洒才华,将想象变成现实。 虽然旁人不理解他们的关系,但是黎月白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支持。 “你看中了我的才华,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是啊。”朋友笑眯眯地应他:“不但获得了大奖,新的时装系列也大获成功,采访你一下,现在有什么感受?” “有点恍惚吧,我不太像有这种毅力的人,很难相信我能做到这些事,简直像是某种漫画里的情节。”黎月白说:“毕竟我对成功没什么执念。” “不过,还是很开心的。” “那可以答应我的追求吗?终我一生,我将会一直对你好的。”朋友突兀地拿出钻戒,单膝跪下,蓝色的钻石极其罕见,如同海洋之心。 黎月白:“……” 黎月白拒绝了他:“虽然你确实帮助我很多,但我没有卖身的意思哦。” 在冠冕堂皇的借口下,其实他是觉得和他交往会很麻烦。 毕竟交往总是会分手的,但是他们的资产和事业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吧。”追求失败的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只是微微勾唇,说道:“追求了这么多次,今天还是失败了啊。” “男人要心胸开阔。”黎月白拍拍他的肩膀。 * 黎月白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宅男。 他长得还算好看,性格优秀,家里有钱,人缘莫名其妙很好,没什么想要的,最大的理想是永远能玩到好玩的游戏。 在他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了一个天才游戏制作人。 “喂,快做出游戏给我玩啊。”黎月白迅速跟他打好了关系,并且光明正大地进他家里催他上进。 “我视力差,不适合长时间盯着屏幕啦。”颓废的天才在做游戏方面显然并不上心。 “那你去招人啊!你只要负责策划就好啦!” 黎月白想投资他,却被他拒绝了。 不知道跟弱视有没有关系,他的眼睛颜色很浅,像一汪碧泉,他拒绝的理由是:“不想跟你有什么财务上的往来,免得你嫌麻烦。” “?”黎月白莫名其妙。 在缠人这方面,黎月白非常有天分,于是他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还顺便成为了著名的游戏测评员。 “可以跟你在一起吗?我会一直做好玩的游戏给你的。” 颓废的游戏制作人改过自新,身着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拿着捧花,平时懒散的面容此刻却透露着崭新的帅气,粉色的头发也打理得非常精致,像要去结婚的新郎一般。 黎月白犹豫了半晌。 男人已经明白了什么:“这么为难吗?” 黎月白小心地问:“如果拒绝你,你也可以一直做游戏给我玩吗?” 男人无奈地笑了:“游戏,就这么好玩吗?” * 当然好玩啦! 黎月白是个快乐的小学生,每天没有任何烦恼,白天在小学里称王称霸,晚上忙着在家吃零食,看漫画,打电动。 “妈妈!” 小黎月白打开家门,兴高采烈地说:“今天老师把我被没收的漫画书还给我了!” 粉发碧眼的妈妈围着围裙,从厨房闻声出来,留的长发输成了辫子,一脸温柔地说:“小黎,快吃饭了,洗洗手。” “……哦。” 不知道为什么,小黎月白总觉得妈妈有点怪怪的。 作为聪明的小学生,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粉毛碧眼和正宗黑发黑眼的亲缘关系应该有多淡薄的问题。 然后在美味的饭菜中迷失了自我。 虽然他没有父亲,但是他并不觉得缺了什么,妈妈非常全能。 无论是烧饭做菜,还是修理家具,工作赚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小黎月白写作文的画风都是《我那无所不能的妈妈》。 “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他倚靠在妈妈的怀中撒娇,完全变成了妈宝男。 妈妈的胸膛非常宽阔,也很温暖。 男人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该讲睡前故事了。” 黎月白眨巴眼睛,说:“我在听。” 男人的面容在灯下更显动人,他给他讲了一个《海的女儿》。 还没讲完,黎月白已然睡着。 时光飞逝,黎月白长大成人,外出读大学,并且留在异地工作。 “不可以永远待在家里吗?”男人凝望着他:“一直陪着我。” 黎月白惊讶道:“怎么会,虽然我嘴上总说着要啃老……但是即使是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他态度坚决,看着已然是独立的男人了。 上一秒,黎月白还在听课打瞌睡。 下一刻,黎月白已经在人世中浮沉。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如此种种,皆为虚妄。 “真是够了啊!” 他刚清醒,就狠狠锤了一下[诡术幻形]:“你真的太离谱了,每一个梦里都有你就算了,为什么还想做我妈啊!想管教我吗?简直是以下犯上!” 粉毛委委屈屈道:“没、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对我有成见,但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我们的关系罢了。” 装作无害的样子,但是黎月白凭第六感一眼界定,这绝对是个坏家伙。 如果换了旁人,说不定还会因为梦里经历而受到一些影响。 但是对黎月白来说,他充其量是看了一些100%沉浸裸眼3d电影罢了。 他说:“下次别想再当我爹妈,剧情倒是可以丰富一点,世界观可以再宏大一点,不要再局限于上学工作了,对了,能不能弄出一点选项出来?” 他想玩galgame。 幻术师凝视着他说话的样子,片刻之后,微微笑起来:“好呀,还有什么建议吗?” 黎月白积极发言:“我想当编辑!请让我入职○都,让我看提前看稿子!” 幻术师轻轻巧巧地说:“那当然没问题啦。” 黎月白文思泉涌,想了好几个好点子,为裸眼3d技术发展作出贡献。 幻术师一概接受,等他说一段落才告别道:“这个异能不知道陪伴我多少年了,但倒是第一次觉得它还颇有用处。虽然您似乎对我有一些偏见,但我却觉得,和您一见如故呢……期待与您的下次相见,祝您生活愉快。” 他低头亲吻了他的手背。 幻梦般的身影消失不见。 * “别睡了,大事不好了。” 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明说着焦急的话,塞德里克的声音却还是不紧不慢的。 “什么?” 黎月白睁开眼睛。 “走,去外面看看。”塞德里克见他醒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走出宿舍,看到学院的能量结界亮了起来,那是极具科技感的一层薄膜,将整个学院笼罩在内。 明明还是熟悉的帝都,天空中却莫名漂着灰烬。 洋洋洒洒,满目皆是。 如同黑雪一般,入手即化。 “所以出了什么事啊,”黎月白不明所以:“环境污染?” “像不像毁灭的前兆?”塞德里克倒是笑了笑:“说是环境污染,还真没错,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他们便焚化了不少鱼人异化者。结果尸体焚化之后,全都变成了这样的灰烬。” “异化者?”黎月白愣了一下。 好像没听过……难道说,是新的资料片吗? 系统姗姗来迟地打了个补丁。 [鱼人异化者:普通人类或异能者因受到异变能量影响而诞生的怪物,其身上异变具有传染性。研究表明,断绝污染性的唯一方式是用火焚烧。] 塞德里克表示如果他对异化感兴趣的话,可以出售一点情报给他,然后他挠挠脸颊说:“总之,现在所有人都得去接受体检,联赛恐怕要推迟了。” “?!!” 虽然不知道异化是什么,但是他的异常buff一般都会在主角面板上显示,如果没有那就是没事。 听见尸体焚烧不为所动,听见比赛推迟大惊失色,黎月白对比赛奖励想很久了:“怎么又要推迟了,之前不是推迟过了吗?” 塞德里克耸耸肩:“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现在官方还没有发通告。对了,你的哥哥刚从外面回来,可能会知道得更多一点,如果你好奇的话,倒是可以去问问他。” 他吐槽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联赛这么感兴趣,总感觉你看你平时的样子,你并不是那种喜欢战斗的人。” 不喜欢受伤,又讨厌流汗。 黎月白:“这是你的随意揣测。” “好好好,我不该。……就算你不去找你哥哥,说不定他也会来找你的,看在你突然提升的天赋上,”塞德里克拍拍他的肩膀,促狭地笑:“说不定变成了黎家唯二有继承资格的人了,我要不要先讨好您一下?”【你现在阅读的是 】 25、黎见雪(一) 跟塞德里克说的一样,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学院里人多了不少,黎月白还碰到了他那个失踪已久的狠人室友。 埃尔维斯看到他,竟然主动还打招呼:“好久不见,最近形势不太好,小心一点,别外出最好就待在学院里。” 黎月白:“埃尔维斯,你回来了?” “嗯,小师弟。”他的嗓音冷硬中带着一丝柔和,“小师弟”三个字,被他说得尤为低沉和温柔。 黎月白懵了一下:“小师弟?” “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位礼貌道歉的老哥是谁,还是他那拽哥室友吗! “为什么突然跟我道歉?” “之前对你有偏见,觉得你有些不求上进,是我擅自下了判断,”埃尔维斯说道:“老师的决定一定是最为正确的,我也听说了你最近的努力。” “哦……”黎月白恍然大悟。 原来埃尔维斯来这么一出,是因为之前叶简如儿戏般收他为徒的事。真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拽,却对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叶简有着盲目崇拜之情。 等等,他最近有过什么“努力”,不会是在说他开挂刷比赛成绩的事吧? “总之,小师弟,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红发骑士向他伸出手。 埃尔维斯的气质好像变得更沉稳了一些,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那种格格不入的尖锐感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反正是想罩他的意思,黎月白get到了。 “嗯,那麻烦师兄了。”黎月白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小师弟的称呼,把手放了上去,埃尔维斯的手掌有种温热粗糙的质感。 恰恰相反,埃尔维斯只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块温软的玉。 他复杂地看他一眼:“……但我还是觉得你需要一些锻炼,并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最近局势比较复杂,光是提升各项身体数值事不够的,你需要一些用以自保的实战能力。” “嗯?”黎月白感觉有点不妙。 “在力量锻炼上,我算是有一些心得,不如……”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黎月白连忙敷衍,赶紧逃脱新出炉便宜师兄心血来潮的爱心特别加训。 “……我不勉强你。等等,先别走,学院要准备体检了,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异化状态。”埃尔维斯说。 “已经检查过了,我没什么问题。” “以防万一,我再确认一遍吧。” “不用不用,你的老师、不,我们的老师!他昨天晚上已经翻来覆去检查我好几遍了。” 埃尔维斯:“?” 红发青年总是冷淡的表情中难得出现一丝茫然:“老师?他这几日不是去雅露斯海域了吗?” 是的,所以根本没有休息,连夜飞回来给他检查好了身体才又离开,还顺便给他加了点正面buff。 “……” 埃尔维斯沉默地离开了。 “年轻的你看起来逐渐变正常了哇。”因此黎月白更不明白了,未来的埃尔维斯究竟是处于怎么样极端的境地下,才会为了力量而做出那样失去理智的决定。 面对好奇的黎月白,[绝望死骑]眸色黯淡,他说:“……我不记得了。” 作为一张卡牌灵光,他的某些记忆碎片似乎在逐步消散。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会彻底消失。 “主人。”他单膝跪地,握着黎月白的手,闭上眼睛,轻轻嗅着他指尖的香味。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 “你为什么这副总是有点变态的样子。”黎月白吐槽道。 骑士正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听到他的话,阴沉且英俊的脸上露出缱绻的微笑。 “我只是在贴近我存在的证明,主人。” * 黎月白顺利通过了学院的异化体检,但是让检测器报警的同学npc数量却超乎寻常地多,据说他们要被带去进行更为深入的检查。 果然是新资料片吧?黎月白称得上是漠不关心地想道。 把大部分同学视为npc的他只关心比赛推迟的事。 ……既然这么多人都送去深入检查了,看来比赛确实是要推迟了。 黎月白一时失去肝游戏的动力,除了每天挨个召唤卡牌通过触碰攒经验条以外,他就跟着塞德里克在皇城里到处溜达,即使皇城已经戒严,但是他们平时没有刁用的家族身份却是出入各大场所的通行证。 塞德里克也是闲的发慌,提溜着他养的鸟,上任黎氏专属讲解员,他对皇城每一段历史都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当时年轻的大帝沐天之泽,执掌五种国之重器。他从日光中走出,集聚众人之力,将日之光辉洒在大陆所有角落,最终创立了帝国,距今已有上千年了。虽然在这个博物馆里,官方记录的五种国之重器是剑、圣水、神火、息土、良种,但根据某冷门文献记载,五种国之重器实际上是五种异能源结晶,不过这五种异能源结晶究竟是什么,现在还没有定论。” “……你可真是知识渊博。”黎月白听了好几天的免费讲解,不由得发出感叹。 “承蒙黎公子夸赞,在下只是个遛鸟的罢了,能有幸在公子面前卖弄些许知识,是在下的无上荣光。” 黎月白笑:“那给你鞍前马后的机会。” “得勒。” 黎月白还没跟他插科打诨几句,便突然眼神一凝。 他们刚走至了帝国博物馆一楼展厅的转角处,他看见一人正侧身对着他,望着印刻在展柜中的历史承载物,身姿挺拔,体态修长,侧脸轮廓无比优越,宛如一尊玉石像。 黑发黑眸,面容如冰雪一般。他的眼瞳中映出了黎月白的身影——他觉察出动静,已转身看了过来,凝视着他。 “哇哦。”塞德里克在身边发出不明其意的感叹。 黎月白没管他,径直上前两步,满脸笑容,单刀直入:“帅哥你谁?” “我很符合你的审美吗?”不知名帅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微微一笑。 如春风拂面,冰雪瞬间融成春水。 “不仅是符合我的审美,还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黎月白情不自禁握住他的双手:“简直可以列入榜单top3!” 自穿越以来,他阅男无数,他的榜单可是非常有含金量的。 不知名帅哥依然浅笑:“我的荣幸。” 塞德里克无语:“似曾相识是因为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么?看不出来,你有点自恋。” 黎月白恍然大悟。 是的,无可否认的是,虽然气质上天差地别,但是他们的面容却有些相似,一看就是一家子。 “两位,幸会,”帅哥声如鸣玉,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黎见雪。” 握完手后,他向塞德里克轻轻颔首:“可以给我和月白几句话的时间吗?” 与此同时,系统发出了提示音。 [主线任务更新:获取黎氏家族世世代代传承之物(0/1)(注:此物只会传给每代家主)。任务奖励:30金曜石。] 黎月白:“……?”【你现在阅读的是 】 26、黎见雪(二) “这是七百年前的武器残片。” “这是同年的,一个保护装置。” “这是第一代数字芯片。” 黎见雪带黎月白继续逛博物馆,他们每走到一个展台前,空气中就会浮现出蓝色图文展示,环绕在他们四周,可以用手指互动,也可以切换到眼动模式,据说还有精神力操控模式,但是黎月白试了一下,有点费劲。 虽然无法真正触碰实物,但是会模拟出触感,打击的声音,甚至模拟食物的味道。 跟塞德里克不同,黎见雪的介绍词非常简洁,还会偶尔突然穿插一句:“小的时候我也喜欢来这里。” “为什么?一般小孩很难喜欢逛这类历史博物馆吧。” “像书一样,既单薄又厚重,隐藏在历史中,又有残迹显现在人类面前,引人入胜。” “哦?”黎月白回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其实这个博物馆确实挺有意思,如果我们那边有就好了。” 毕竟比现代博物馆的交互机制好多了。 “……”黎见雪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 “抱歉。” 黎月白:“嗯?” “没有更早地接你回来,或者说,你本就不应该离开黎家。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你的哥哥。” 他懂,他熟练,继便宜师兄之后,又有了便宜哥哥。 黎月白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嗯嗯,哥哥。” 黎见雪看了他一眼。 黎月白看出他的惊讶:“嗯?不能这么叫你吗?你不会是想说‘你不配叫我哥哥’‘我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 “不要胡言乱语!”黎见雪飞快地制止他:“没有这些事情,我只是没想到你并不介意……” 他止住了话题,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他:“你叫我哥哥,我很开心,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了。” 他说着“我很开心”的话,面容却依然如雪般冷寂,脸上掠过一丝阴影。 “没有这么想过吗?那是我误会你了。”黎月白笑着说。 “你的出现,让我觉得,”黎见雪似乎斟酌了一会用词,才接着道:“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黎月白接不了他这话,脑袋里挂起一个问号:这么夸张吗?他难道是那种传说中的那种、网络上的那种…… 天生究极弟控吗? 走过博物馆漫长而幽静的走廊,如同一步步穿过帝国历史的隧道,唯有足音回响。 “我听传闻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吗?那看来这黎老头的基因还挺强大的哈。”黎月白问。 “嗯……算是吧。”黎见雪顿了一下,然后颔首。他没有对“老头”的称呼有什么反驳的意思,只是付诸一笑。 哟,看来这个哥哥对他父亲也不是很尊重的样子。 “所以我们这一代只有我俩吗?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旁系有一些和我们同龄的孩子,但关系较为疏远。” 黎月白自动翻译:噢,大多是远房亲戚的意思。 “那哥,你会是下一代家主吗?咱们家这个家主,有什么选拔仪式不?” 黎见雪答道:“……偶尔有。” “公平竞争吗?晋升渠道畅通吗?” 黎见雪又看他:“你想问什么?直说就好。” “哥,你看我有机会吗?”黎月白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容满面地对他眨了眨眼。 “你想要?”黎见雪反问道。 黎月白乖巧点头。既然是系统任务,那不就是应该找任务相关的npc触发对话嘛。 “……”黎见雪的脸上又划过一丝无言的阴影,等黎月白再看去,却又看不分明了。 “不管有没有机会,你都可以跟我说的。”黎月白:“不要冷暴力我!” “……其实,”黎见雪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想,是有的。” 他生疏地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 经过一番和谐有爱的商讨,黎月白还是没从哥哥npc里获得什么更多的任务线索,但是他的肯定就意味着任务方向没有错。 黎月白心满意足地决定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他还需要好好犒劳塞德里克一番,毕竟黎见雪喜欢来帝博的情报可是很值钱的——塞德里克已经被他白嫖习惯了。 他本来想问问比赛的事,现在触发了新任务,就转移了注意力焦点。 “对了,你身上似乎携带了奇怪的气息,要注意别去些危险的地方。” 黎见雪比黎月白高一些,他伸出手,揉了一下弟弟的脑袋。 “什么奇怪的、喂,即使你是我哥也别乱摸啊,摸头会导致长不高,”黎月白握住他的手腕:“我还想长到一米八呢!” 黎见雪眼里含笑,摸了一下放回手,任由他拽着:“我已经帮你消除了……已经很高了,很健康,很好。” 黎月白拽着青年的手,跟他说些什么,比他高一些的青年垂眸看着他,安静聆听。 黎月白没注意到,系统里[深海·诡术幻形]的卡牌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因为来自同源的能量相互吸引和相互排斥,本就不属于系统的卡牌暂时变成了无法自动使用的灰色。而且由于黎月白不需要参加比赛,也暂时不需要这伪治疗来组成战术队伍,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发现不了了。 此处应有:粉毛悲伤.jpg。 等黎月白说完了话,黎见雪看了眼身后。 那位卡文迪许家的青年一直提溜着鸟笼,不紧不慢地缀着他们,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既不近,又不远。 这个距离听不到他们谈话,但是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也能第一时间赶上。 在他未能触及的时光里,弟弟已经交到了值得依靠的朋友。 他不觉得悲伤,只觉得遗憾:“那和你朋友继续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他还想多见他几次。 他走后,黎月白收到信息提示,才发现收到了一笔陌生转账,还附带一个好友申请。 他揉揉眼睛,数了好几遍,没数清有几个零。 “必须请客啊,好哥哥。”蓝发好友嬉皮笑脸,勾住他的肩膀。 * 数天前。 “叶简并没有进“门”,计划有了变数,父亲,这是我的失误,请您责罚。” 白衣银枪的战士刚一进门,便跪了下来。 老人正在跪拜,背对着他,脸藏在深深的黑暗中。 桌子上是密密麻麻的灵牌,在正中央的位置,放着一具面容空白的雕像。 其形怪异,视之恍惚。【你现在阅读的是 】 27、黎见雪(三) “近十几年,[门]开启只有那三天。而黎家千百年来的大计,成败却只在此一役。” 青年的头更低了,面容上满是恭敬和敬畏。 老人却没有生气,脸上只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次便罢了……据说当年帝国初建的时候,各大家族人才辈出,欣欣向荣,但是现在,见雪,你看看,人才凋敝,连一个平民都当得了剑圣。” “剑圣确实不负他的名头,不然我们也无需花费大力气先将他困住。”黎见雪答道:“虽说世家已经一代不如一代,但根据我在战场上的见闻,下一代却表现都极其优秀,不容小觑。” 老人语气漠然:“再怎么天资卓越,也只是一帮小孩子罢了。可惜了,再给他们十年时间,或许能撑起一片天地来。” “至于叶简,确实有些本事,但在神意之下,人类的力量即使达到极限,也只如蝼蚁一般。”老人的语气无比笃信,带着不易察觉的狂热:“现在的帝国,就宛如一位个子极大的巨人,空有体格,却完全不知自己手足已断,这次帝都的反应便是最好的证明。” 谁能知晓,在人类与来自深海的异变斗争之时,帝都最为古老的家族已经背叛了人类。 在帝国没有发现的地方,他们已经研发出新的仪式,以几十年前在深海里获取的异能结晶作为载体,成功做到了制造和控制强大的鱼人异化者。 通过该种方式改造的异化者,不仅拥有着异化前的所有记忆,更善于伪装和探查情报,还能够牺牲寿命,强化自身,获取比异化前更强大的□□。 最妙的是,它们即使还残留着以前的情感,却有了更为狂热而忠诚的信仰,并以信仰为准绳,奉献它们的一生。 这种鱼人异化者已经遍布大陆,对各方进行了深入渗透,但是帝都却只在最近才发现了蛛丝马迹,并为此大动干戈。 “父亲,看来在帝都的行动进行得很成功。”黎见雪道。 “是啊,他们不可能猜得到,这些武器,也只是被舍弃的棋子而已。”老人在得意的同时,又为敌人的羸弱和愚蠢感觉到淡淡的惋惜。 “见雪,这次任务失败我并不惩罚你,我不是认为这件事无关紧要,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不要让我再次失望。” “是,父亲,我一定不会让您再失望。”黎见雪的语气非常坚定。 “我们以无数岁月换来先走一步,如今,计划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了。”老人咳嗽了几下,曾经威震四方的黎螟之如今已经日薄西山了:“现在局势敏感,你不适合继承我的位置。但是,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为了赢来最后的胜利,有个东西必须要先给你。” 他看起来已经如七八十一般,但他的实际年龄却只四十有五。 “父亲,您别……不会的,我会为您寻来延年益寿之物,您还可以活很久。”青年已然抬头,如玉石像一般的神情被悄然击碎,只剩隐忍不甘,和隐约的伤痛。 他知这孩子外表看起来冷漠如冰,其实内心尚且柔软。 “为了家族理想奉献自身,又有什么遗憾。”老人只笑笑,他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在传说中,黎家有一世世代代传承之物,它珍贵无比,外人不得窥其半分真色。 老人流露出自然的笑容:“这是[神]给予我们的礼物。” 黎见雪身为黎家下一代家主继承者,对此物早就有所听闻,他只说:“我还没有资格。” 老人长叹一声:“见雪,别犟了,拿着吧。” 他神色难得温和:“你这孩子……别妄自菲薄了,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我,完全有资格担任家主之位。”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他,还在跟兄弟玩闹呢。 “我只要求你做两件事。” 黎见雪接过那个黑色的盒子,神色紧绷:“是什么事,父亲?” “我先教你它的用法吧。你应该早已知道,那位当时手执五种神器,而这,便是这里面除[命运]之外,最为奇诡的一种力量,据说,它可以突破时间的桎梏……他以五种神器,开拓帝国,但溯其根源,这[时间]最早却是一块来自海底的异能结晶。他窃取了神的力量,他算什么大帝,只是一个贼。” 老人声音阴冷。 黎见雪默然不语。 “使用它需要消耗生命的力量。因为其最初来自深海,我们作为神之子民,可以减轻使用它的代价,你只需将心口鲜血滴在上面,就能自然掌握它的能力。此后,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你都可以回溯自己的时间,或者回溯周围环境一定的时间,保证自己战无不胜,但你也会像一根蜡烛,逐渐被它消耗。” 黎见雪恍然明白,这就是损耗父亲生命的器具之一,也是父亲当年资质平平,却打败各路强敌、名声显赫的真正原因。 “那如果要回溯更多的时间呢?如果是整个大陆呢?”黎见雪问道。 父亲的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没有人试过,但是根据世代家主研究,这却是可行的,[时间]会被消耗,无数人的生命也将逝去……这也是我为计划做的最后一步保障,也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在关键时刻到来之际,你必须竭尽自身全力,确保计划的绝对成功。” “也就是说,那是唯一一次机会。那您认为,什么才是合适的时候呢?” “你认为的时候,就是最合适的时候。你现在就认主吧。” 黎见雪对上父亲如烈火般的眼神,只能应下:“好的,父亲。” 他神色冰冷,卸下盔甲,只穿着白色的单薄里衣,隐约透露出充满力量的曲线。 如果黎月白在这,估摸着会乐呵呵地欣赏便宜哥哥的好身材。 只可惜,他俩现在都未曾见过。 他拿出了一把金色的小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炙热的血滴在黑色的盒子上。 只片刻,一股陌生的、巨大的力量狠狠冲击他的脑海。 他满头大汗,跪倒在地,恍然半日之后,才觉神智一清。 他心念一动,已经完全明白了神物的妙用。 从此,他与它息息相关,生死相连。直到将它传给黎氏下代家主。 父亲看起来却更加苍老了几分:“你见过那孩子了么?” “……尚未。”黎见雪明白他指的是谁。 “他只是我年轻时的错误罢了。”老人阖上双眼,已经快要记不清那时的岁月:“私生子而已,天赋再好,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我明白,父亲,我不会理会他。”黎见雪满脸漠然:“只当黎家多给一口饭罢了。” “但我最近听说,他那天赋,似乎是成长型的。”老人揉了下额头,露出苦笑:“倒确实是我们黎家的孩子。” 黎见雪眼露茫然:“那是好事?我将他接回本家,一起为父亲尽孝。” 老人却说:“不。” 或许他是真的老了,才会在近期,不断回忆起过去。 有着黑发黑眼的、与他相似面容的年轻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哥哥,家族的狗屁使命,就这么重要吗?……只因为我不愿,就要将我一家屠戮殆尽?” “我们不也是……人吗?” 他已对他无话可说:“你执念已深,我再告诉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我们是海神的子民。” 在弟弟悲伤的眼神中,他将剑从他的胸口中拔出,鲜血溅到了旁边一对婴儿雪白的小脸上。 洁白的画布上,涂抹上了鲜红的染料。 他拿起剑,高高举起。 一对异卵双胞胎不哭不闹,两双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他。 就在前一刻,亲父亲母在他们面前被杀,但他们却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弟弟甫一出生,便有着强大的异能波动,比起他而言,弟弟有着更为强大的天赋,如果不是误入歧途,也不会是他登上了家主之位。 而眼前的一对婴儿也像他们一般,一位生来异能波动就极弱,先天上已有不足,而另一位,却生来灵光湛湛,天资卓然。 他的右手颤抖着,久久未能放下。 最终,在寂静的深夜里,他下了决断。 当天,他抱走两个婴儿,连夜赶路返回本家,然后将另一个婴儿随意扔在半途的雪地。 他当时不觉得剩下那个能活下来。 “你能明白吗,每一代黎家的家主都坚定着对神的信仰,这是我们传承至今的基石。” “他生长在外,毫无信仰根基,却流着宗室的血。容他活了这么久,已是莫大的宽容,如今,你务必将他……根除。” 黎见雪已然失语:“父亲,这未免……” “你是觉得残忍?” “那毕竟是您的血脉,我们黎家的下一代……” “出生在野,算什么下一代。”老人说:“你做完这件事,再过些时日,我就将家主之位传给你。” “即使你不去做,我也会亲自派人去做。” 黎见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父亲,我知道,您是在炼我的心。” 老人颔首道:“你明白就好,要登上家主之位,你的心还需再硬些。” “好的,父亲,既然是您的要求……此事我必然会完成,不负您的期望。” “好孩子。”老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此间事了,我带你去见见你的母亲。” “母亲她……现在还好吗?” “她现在状态好了不少,神智已经清灵不少了。” 黎见雪不禁想到:事了之时,难道他们还能幸存? “好了,就这两件事,你先下去吧,我将为祂日夜祈福。” 老人背对他,跪在面容空白的雕像之前,深深地拜了下去。 旧时代的荣耀,还残留着嗡鸣,依旧振荡在古老的家族中。 一片寂静中。 “父亲,”白衣如雪的战士站在他身后,声音有些飘忽:“我还有一件事,向您汇报。” “什么事?”他有些疑惑,睁开眼睛,正想坐起身。 黎见雪上前一步,手执金色利刃。 这一刀,宛如想了千百遍,也练了千百遍,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刹那间便击中了目标。 失去神器的老人,连他看之不起的平民都不如。 黎螟之口不能言,脑海一片空白,临死之际,连问“为何”都不能,只“嗬”两声,便气息断绝。 黎见雪脸上盛着冰冷的微笑,犹如冬雪见苍青:“父亲,我还要跟您说的一件事是:您满口胡言乱语,有句话说得倒没错——您确实已时日无多了。” 鲜血直射,撒在了灵堂之上,也溅在了黎见雪雪白的衣服上。 黎见雪褪去所有表现出来的情感,脸上只剩冷酷漠然。 不多时,一名男子来到门外,见到里面惨状,他有点惊讶:“少主,这比计划的提前了好些时日。” 黎见雪刚才气势凌然,现在又慢慢平和下来:“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们都明白的,少主。” “他现在还需‘活’几天,这具尸体交给你,你开始吧。” “是,少主。” 片刻后,老人的尸体犹如傀儡一般,诡异地坐了起来。 这种异能来自北地一小家族,在此地并无记录,被识破的概率极小。 * “哥哥,”黎月白可怜兮兮地拽着他:“今天真的不能陪我再玩会嘛?” 青年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我确实还有些事要做……” “可是,我从小就没有哥哥……都没人送我回过学校……”黎月白整个人都快赖到他身上了。 这几日接触下来,黎月白明显感到哥哥npc对他态度异常宽容,因而完全是得寸进尺了! 黎见雪也不能推开他,只能被他拽着继续在学院里走路:“……” “对了,哥,你和埃尔维斯谁厉害?” “你说斯宾塞家的?”黎见雪淡淡道:“虽年龄是差不多,但我经特别申请,较早入学,应是比学弟会多几分经验。” “你帮我打他一顿,怎么样?”黎月白搂住他胳膊说:“虽然他是我师兄,但他之前欺负我。” 黎见雪脚步一顿:“他欺负你?” “他之前说我小白脸什么的,还总是嘲笑我……后来因为我当他师弟了才对我道歉!” 他之前都快忘了这件事,上次埃尔维斯向他道歉,他又记起来他之前对他不屑的拽样,再次开始生气了。 黎见雪微微皱眉:“同是世家,何况还有同窗情谊,怎能随意欺辱同学。” ……虽然第一学院的风气确实比较彪悍,只是嘴上说两句都算得上关系还行了。 哥哥npc的样子也依然帅气得要命,黎月白都不知道,和自己相似的脸上还能出现这样的表情,真是太新奇了。 黎见雪被他盯得又想叹气,虽然能看出他委屈下潜藏的狡黠,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摸摸他的头发,说道:“既然是哥哥,当然要帮你。” 黎月白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笑容灿烂:“那就一言为定咯。” 黎见雪温和地点了点头,只觉眼前人坏心眼的样子也异常活泼可爱,富有生机,是灰白色帝都中唯一一抹亮色。【你现在阅读的是 】 28、黎见雪(四) “师弟,如果这是你的期望的话。” 埃尔维斯看了他一眼,眼里是莫名的情绪,接着爽快地答应了和黎见雪的比斗,时间为一周后,场地定在学院的某个训练场。 本来只是私下的约战,结果在比斗开始的那天,这场比斗已经成为了学院里最为爆炸的话题,甚至吸引了很多人来看。 当黎月白看到人群:呆滞ing。 塞德里克则说:“习惯就好。” 毕竟这是新生第一和二年级第一的比试,可看性极高。 “白王和红龙的战斗啊?就叫红白战争怎么样?”有的尝试为比斗起名。 “不要乱起名字,”被他搭话的瞪他一眼:“等你什么时候有他们的实力再拿他们的称号打趣吧。” “学长在战场上救过我一次,但是斯宾塞也很厉害……” “他再厉害,也只是新生而已。” “你看不起新生?来跟我打一架?你年龄大就以为自己很强?” ……甚至引起了年级间的矛盾。 “来来来,1000星币一次,下注啦!”有的尝试开盘。 还没收多少钱,就被前来观战的老师制止没收。 没错,甚至连老师们都来观战了,包括强化系的老师。 “老师好。”黎月白见到强化系的老师npc,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忙往旁边男生后面缩,却被老师一眼认出。 “黎月白,你来看你哥哥?” “嗯……算是吧。” “对噢,斯宾塞还是你室友。” “嗯嗯……” “你的天赋不错,不要浪费。”老师对这个学生印象深刻,身材娇小,长得白嫩,毫无志气,上课总摸鱼,打架总逃避,他无话可说,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黎月白望着眼前身高起码两米多、浑身肌肉的壮汉:“好、好的。” 黎月白当初因为卡牌天赋提升了他身体素质,从而填报了强化系,但是等真正入系了以后,才发现强化系都是一群热爱肉搏的猛男,时常想跟黎月白激情肉搏。 黎月白实在应付不来,平时都躲着他们走。 此刻被老师揪住的黎月白:落泪。jpg。 还好战斗很快开始了。 战斗持续时间并不长。 两方都很克制,没有带武器,约定赢十招即为胜者。 一开始双方试探了一会,然后就开始下重手,埃尔维斯力量强大身上有着血与火的气息,战斗充满狂暴之意,而黎见雪则似乎很擅长四两拨千斤…… “这么快就结束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新生第一就这么输给了白王。 “果然还是不行吧。”众人纷纷当起事后诸葛亮。 “唉!我就说,斯宾塞的还是太嫩了。”连刚才支持埃尔维斯的人也开始“我刚才就说会输吧”。 黎月白一脸高兴,迎接战胜的哥哥:“哥哥,你打架的样子,好优雅好帅啊。” 看到弟弟孺慕(?)的眼神,黎见雪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向他颔首。 然后他冷漠地对埃尔维斯道:“你输了。” 埃尔维斯怔然。 “……你很强。”他的肩膀受了伤,唇角也破了,变得殷红,有些狼狈,衬得他更像一个反派。 黎月白笑:“看来你也还需要训练呢,我说得对不对——师兄。” “嗯,”埃尔维斯没把他这话当成挑衅,并且居然还邀请道:“要一起吗?” “黎家有自己的训练室。”黎月白还没回答,黎见雪已经冷言拒绝。 “……”埃尔维斯看了一眼眼前的兄弟,只觉一股莫名的躁意涌上胸口。 ……是对力量的渴望。 是他的修行还不够,才会落败。 并且,还失去了训练小师弟的资格。 他闭了闭眼,简单地告了别,就转身离开。 “哥,你是不是受伤了,不如我给你上药吧?” 黎见雪的腰腹处确实受了伤,斯宾塞有着完全不似人类的力量,并且里面蕴含着龙的特质,让伤口难以愈合。 “不用,小伤。” “毕竟是为我而受的伤,我也想为你出一份力。” 他濡湿的眼睛看着自己,仿佛对他极其关心。 他感觉心里软了一瞬。 “……嗯。” 黎月白把万众瞩目的哥哥强行拉回了自己的寝室。 青年脱了甲胄的样子,和他在战斗的样子截然不同,完全是两种画风的cg。 黎月白os:为什么不让我抽哥哥的卡牌?是我还没抽到吗! 黎见雪的腹部已经流出了血,浸湿了衣服。 “不疼吗?”黎月白好奇道。 “没什么感觉。”他摇了摇头。 “你先脱了吧。” “嗯?” “不是要上药吗?” 但是在亲弟弟面前袒露身体,露出伤处,也似乎有损哥哥的威严。 青年犹豫片刻,解开了衬衫最下面的几颗扣子。 从能看到的部分来看,这是一副极具力量的身体,上面还有着些许陈旧的伤痕。 白玉塑像产生了裂痕。 “这些是……?” 黎月白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上手摸了摸。 “黎家的下一代自10岁开始,便需要去往各地进行实战锻炼,这些是这些年的痕迹。”他轻描淡写道。 异世界版社会实践吗?黎月白大感震惊。 “这是选拔家主的必需经历吗?” “嗯……可以这么说?”黎见雪没想到他还记着要当家主的事:“别急,之后会有机会的。” 黎月白:“噢。” 很好玩。 黎月白发现,每次碰到伤口,哥哥的腹部就会绷紧,肌肉的线条更加明显,像在呼吸一样。 弟弟的包扎方式完全是个外行,在这个受伤如同家常便饭的世界,黎见雪不禁怀疑他是否从没受过伤。 ……不仅毛毛躁躁,总是不小心触碰到伤口,还会触碰到别的地方。 他忍了一会,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可以了,月白。” 黎月白正沉迷包扎小游戏中,被抓住了右手,禁锢的力量过于强大,他完全动不了,只好抬起头说:“还没包扎完呢,是我弄痛你了么?” “不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青年诚实道,耳根微红。 “什么感觉?” “……有点像挠痒痒。” 黎月白:? “我可是在给你包扎伤口!居然说我在挠痒痒,伤心了!” “……抱歉,我不说了。”黎见雪无奈地松开了手,让黎月白得以继续。 等黎月白磨蹭半天,终于包扎好了,他松了口气,耳根已然通红。 黎见雪迅速扣上了扣子,穿上甲胄,看起来又是那个强大、高高在上而无法让人接近的[白王]了。 “哥哥,”黎月白说:“你长得很有距离感,我却一直对你有一种亲近的欲望,这是不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 ……是因为他们是异卵双胞胎的关系。 他不能这样回答,只好说:“的确,因为同父异母的关系,或许我们之间确实会有些感应。” 黎月白再尝试了几次对话,与npc交流无果,开启不了家主争霸线。 哥哥npc只会让他“再等等”。 或许时间节点还没到吧。黎月白想。 在这一周里,他尝试用异常之触潜入黎家探查,但跟异常之触的沟通却非常不便。 一旦他提到关于[家主]的词,这触手就:“……死……死……” 那老头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意思是想当家主就会死吗? 如果他提到[传承之物],触手则是:“……看不到……没了……” 完全不懂它具体是什么意思,黎月白再多问几句,触手的cpu就告罄了: “贴贴……贴!” 黎月白一巴掌打在触手上面:“你笨死了。” 异常之触委屈地盘成了一块。 实在不行,就再次耗费能量,为卡牌残魂充能,直接去黎家抢劫,但是据说他便宜父亲是个战无不胜的怪物,胜率100%,关乎他的战力情报还异常少。 黎月白一直没有去见他,也是因为他感到了危险。 ……反正系统任务不完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他有着抽卡瘾,他也可以强忍一下,不为这种事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 “天赐的神力, 让我们于海洋中诞生, 灵魂从天空中落下, 承无暇月光照耀。 ……” 在幽暗的地底,黑色的眼瞳睁开,注视着异教徒们。 “不管吟唱多少次,都觉得对神的赞美还远远不够,永恒的信仰,在我体内一直上升。” “你会这样觉得吗?”一个穿着黑色兜帽男子笑着跟他说:“我们最好的伙伴,前行道路上的先驱者。” 他缓缓点了点头:“我一向对神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你能这么想,就再不过了。”兜帽人笑着说。 “……”他沉默。 “您请不要忘记下一步计划,请准备好本次仪式的[舞台],和相应的[祭品]。” “已经准备好了,下个月就能开始了。此外,我在他身上感知到了你的气息。”声音冰冷,如同冬日山涧:“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啊,可能是因为他在那几天跟叶简一起,出现在了[门]的附近……他和海洋的相性太高了,我附着在他身上,想顺便排查一下不稳定因素,只是无形之物,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也不会知道的。” 事实上跟黎月白在梦里玩得非常愉快的家伙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要再这么做。” “你不对我说声感谢吗?”兜帽下的面容是一片漆黑的阴影:“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别岔开话题。” “真是心狠的男人。”兜帽人叹惋道。“黎家作为神的后裔,最适合作为[容器]了,不是么?说不定他死掉会比较好哦,我们还可以从分家选人。如果他一旦活着,有着纯正的宗室血脉,就不可能摆脱这个命运呢。” “我不会犯上任家主的错,纯净的血脉能让成功率更高,为什么不选择他呢?……在神降之前,我会保护好[容器]的安全,你不能再接触他,以免对他的纯净度产生影响。” “如你所愿,新的,家主大人。”兜帽人表示同意。 下一秒,因为承受不住身上魂魄的力量,兜帽人的身躯爆裂开来,血液飞溅。 青年早有预料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血肉污秽。【你现在阅读的是 】 29、五校联赛(一)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兔兔!狗狗摇尾巴.jpg [忧郁兔兔]:你为什么最近上线这么少?我已经有别的游戏搭子了!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tat抱歉,兔兔……最近实在有点忙。 [忧郁兔兔]:渣男。说好的要陪我玩新游戏,结果根本没来几天。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抱歉抱歉……不过正式开赛那天我会出席的,我来看你! [忧郁兔兔]:什么正式比赛?你在说什么?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啊,兔兔,我以为你早就认出我了……所以对我的态度越来越熟稔,也越来越放肆……(失落) [忧郁兔兔]:……叶简,我问的是正式比赛指的是什么,不是问你为什么出席。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活过来了!)嘿嘿,当然是你很想去玩的学院赛啦。兔兔,收到比赛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哦! 已经摆烂数日,每天窝在天使的怀抱里,活得醉生梦死的黎月白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游戏的长草期结束了,主线剧情终于更新了! 这段日子来,他骨头都松了,不是去逗逗跟表面正经实则有点腹黑的哥哥,就是跟卡牌们玩训狗游戏,要么是和老师请教一些有的没的奇怪的知识,跟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完全沉浸在温柔乡里,谁懂。 人过得太爽,也有点腻歪,可能这就是人性本贱吧。 新剧情,意味着他可以遇到形形色色的新角色,还能获得奖励,抽到新卡牌! [忧郁兔兔]:什么时候啊?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啊]:就下周一呢。送花花.jpg。 [忧郁兔兔]:开心! 他刚打出这两个字,就听到了游戏系统的播报声。 [检测到关键剧情即将开始。] [游戏系统更新,还需1小时,请玩家等待。] 一小时很快结束了,黎月白打开了系统面板,发现整个游戏都笼罩在幽暗的蓝光中。 [限时活动1:在五校联赛期间,卡牌升级经验减少,经验获取效率up。] [限时活动2:在五校联赛期间,开放特殊卡池~穿越时空的邂逅~,联赛相关游戏卡牌概率up。] 黎月白看到限定卡池dna就动了,结果发现这个活动只是限时概率up,相关卡牌其实常驻池也有。 ……上一个限定池的卡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说起来,粉毛好久没在梦里骚扰他了。 悬在系统主界面上的提示也更新了: [——距离大灭绝开始还有:一个月。] 字体颜色像血一样红。 不是十年吗? 是因为完成了拖住叶简的任务,所以改写了剧情吗? 原来当玩家完成任务以后,所谓的大灭绝反而变得更快了啊! 黎月白一直觉得这个游戏系统的主线任务是让玩家拯救世界(毕竟这也是所有冒险rpg的经典套路),但此刻他又犹豫了一下:该不会他其实是反派吧? 加速世界毁灭的元凶! 嗯,听起来也挺酷的,他想要这个称号,可惜这像个半成品一样的垃圾游戏并没有开放称号系统。 * 三天后,联赛的通知已经正式发布。 [没什么不能算]:惊不惊喜,高不高兴,我要来帝都了哦!小妹妹! [忧郁兔兔]:你来帝都干嘛? [没什么不能算]:我姑且也算是五大异能学院里的优等生啦。 [忧郁兔兔]:…… [忧郁兔兔]:……你也要来参赛? [没什么不能算]:嗯?也? [忧郁兔兔]:…… [没什么不能算]:要面基吗?我见面以后的卜算成功率更高哦。 他想要好好“教导”一番这个明明很可爱、却总在说话的时候气死他的妹妹。 [忧郁兔兔]:……不了。最近不能抽卡。 [没什么不能算]:不会是把钱花光了?没钱抽卡了吧? 如果金曜石也算金钱的话……黎月白被戳中了痛脚。 [忧郁兔兔]:呵呵。 好无聊。 傀儡师这个家伙,早就提前去了帝都,说是有什么任务,搞得团队赛前训练都不能进行了。 啧。 “再想办法把小妹妹骗出来好了。”他拍拍手,轻快道:“好想见一见她本人是什么样子。” “你这个萝莉控。”同伴吐槽道。 “我是风华正茂且实力强大的帅哥好吗?”他插兜,吊儿郎当地站着,毫不在乎这种没有实际根据的污蔑之词。 * “各大赌盘都开好了,有希望的队伍全都开放下注,所以最快了解情报的方式,是跟那些操盘手联系,毕竟这可是大生意。” “收集情报是你的事,我就想问……为什么热门队伍里没有我们?” “毕竟我们要额外带上一个拖油瓶,所以并上不了夺冠热门呢。”塞德里克笑眯眯地说。 “说什么呢你,居然叫我拖油瓶!”黎月白一秒就对号入座了。 他解释说:“我什么都不会做,是因为战斗完全不是我的特长所在嘛。” 塞德里克:“是是是。” 双子举手赞同道:“对对!我们来就好。” 经过两轮预选赛之后,再经过综合考量,每个学院会派出7支队伍进行正式赛,开场仪式会放在他们学院,比赛的机制和地点目前还是未知,为了公平起见,将在开场仪式的时候公布。 黎月白的人气似乎在同学中不知不觉还蛮高的,在上最后一节课时,每个人会握着他的手鼓励他。 “嗯……黎同学的手果然是软软的。”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同学们的手总是宽大的、粗糙的,掌心很温暖,完全把他包裹住了。 黎月白笑得微妙:总感觉被占便宜了呢。 虽然大家都来鼓励他,但是他一问,都没有压他们的队伍赢。 黎月白在同学抱歉又莫名恳求的眼神中,狠狠甩开同学的手:……士可杀不可辱! 不知名幕后采访流出: “不压注黎同学,是因为他完全没有真正想赢的样子嘛。” “月白同学还是小孩子呢,看起来很想去玩呢。” “我只想他快点回来……我担心他会受伤,他看起来年纪又小,又弱不禁风。” “他平时总是偷懒,不喜欢学习,也不喜欢战斗,但是看起来总是很开心!我很欣赏他这种态度。” “比起我们系其他同学,月白同学真的很可爱,每次嫌弃人的表情也很活泼生动~” “说到这里,学院里那些情绪不稳定的疯子能不能去死一死啊,跟他们比起来,黎同学看起来简直是个天使啊,偶尔还喜欢捉弄人,也是萌点所在。” ……你不也是情绪不稳定的暴躁的疯子么。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主人公战斗系统就好了’,月白同学对和平的向往令我感叹,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战斗呢?” “总感觉黎同学跟这里格格不入的……一想到他要比赛我就不放心……(叹气)” “会放水的,不忍心打他。” …… 在穿越以来,黎月白一直在某种程度上,将亲戚、同学、朋友们都看作游戏npc。 殊不知,在普遍凶残异世界原住民看来,他也完全像个二次元纸片萌妹就是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30、五校联赛(二) “……本次活动是我们帝国的一次盛大典礼,也是各位展示自身能力的舞台……” 能量结界让帝都的天空变得奇幻而瑰丽。 仿佛多日来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那么我就简单地说这两句,接下来,请我们学院的一位导师讲几句话。” 作为这一届联赛的主办方,圣利普斯皇家学院的代理院长在进行完冗长的官方致辞之后,清咳两声。 “虽然他可能不常出现在我们学院,但是他的事迹却一直流传在学院中,他本人也是无数人崇拜的偶像……” 人群骚动起来。 “不会是——” “剑圣大人!” “有说剑圣要来吗?” “没有啊,完全没有公告过——” “啊?!是剑圣吗?” 悄无声息地,一个青年瞬间出现在了台上。 如同一道闪光。 “我想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吧?”年轻的面容上带着端正的笑意:“我是叶简,是圣普利斯第一学院的一名挂职导师。” 全场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在座的各位,毫无疑问都是最为优秀的,最为璀璨的明日之星。” “……在本次异化潮中,有人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无论是……” “……学院是人生的起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学生的实力就比不上我们老师。比起已经已经定型的前辈们,学生们虽然可能容易冲动、缺乏经验、较为稚嫩,但同时,你们也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志气、闪光点,我们称之为——无限的可能。” “……比起我们,也理所当然地会有着更为辉煌的未来。” 叶简微微笑着:“因为时间关系,我并不能在闭幕式上为各位颁奖了,只好在开场仪式上向大家致以最真诚的祝愿——愿各位在本次联赛中取得进步,成为更好的自己。” 在湛蓝大陆上,每一个学生从小崇拜的对象,不会是权倾朝野的高官,富可敌国的商人,或是科学家、冒险家……而是实力最为强大、保家卫国的英雄。 这是一个对个人实力极其崇拜的世界。 大家都在鼓掌,掌声起码比刚才代理院长讲话时热烈了将近几十倍。 就连双子、塞德里克这种不合群的家伙,包括学院里其他眼高于顶的几个不好相处的家伙,也都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代理导师。 充满着敬意。 ……还有跃跃欲试的挑战欲。 黎月白鼓了鼓脸:出乎他的意料,台上的人居然还能表现出今天这副无比正经的模样,而不是废话很多、动不动就滑跪、不太靠谱的老师形象。 有种前所未见的、耳目一新的帅气。 ……简直帅得他想做点什么糟糕的事。 黎月白的手蠢蠢欲动。 看见平静的,就想使其躁动;看见整洁的,就想使其混乱;看见完好的,就想使其毁坏;看见完美优秀的,就想让其变得一团糟。 黎月白就是一个个性如此之差的人。 这个想法只在他脑子里过了一瞬,还没实施。 “可以哦。”熟悉的笑意在他耳边荡起。 [无名之圣]像一幅水墨画,在光天化日下一点点出现,墨色渐深,存在逐渐变得清晰,唇边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不如我们做点什么吧?让他在大庭广众下社死。” 黎月白:? 黎月白时常怀疑,眼前这个据说在深海里困了十年最终战死的幽魂,是不是已经完全变态了,要不然怎么对现世的自己有着如此大的恶意。 “……本次联赛的主要形式是团队赛,共分两轮,现在由我来介绍规则……” 叶简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察觉到了那个在诺斯塔小镇上出现的“敌人”气息。 极其浅淡,且是前所未见、不知名的力量,但是被他敏锐捕捉到了。 ……是因为那些异教徒要开始行动了么?但是据他所查,他们极可能在联赛的中途、或者是结束之后再采取行动,而不是挑选他在的开场式。 根据他的事后调查,那次探查任务很有可能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所涉及到的人都死了,线索全断。 因此,那个跟他声音能力很像的“敌人”的存在似乎非友非敌,立场并不明确。 他边讲边抬头望去:“我们共有35支队伍,第一轮团队赛为小组赛,根据抽签结果两两对抗,每场1支队伍轮空,决出9强后,再进行第二轮对抗赛……呃……” 他突然卡壳了一下。 身体变得异样起来,一股熟悉的冲动正在体内燃烧,像是看到了心爱的学生,然后无法自控一样。 不、说什么非友非敌,那家伙绝对是下作的敌人吧? 他最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兔兔,自己动手。 在这种场合……怎么可能啊?他又不是什么变态。绝对是有人在陷害他吧! 他不禁看向黎月白的方向。 只见黎月白正直直地注视着他,身上穿着学院为出战的队伍特别订做的银白色战斗服,衬得他英姿飒爽。 黎月白笑容灿烂,似乎看他讲话是一件让他非常开心的事。 以他无敌的视力,远处的月白简直是纤毫毕现,跟他对视几秒后,黎月白似乎脸有点红,他拿起手指,搔了搔脸颊,眼神移开了,看向旁边,莫名有种涩涩的感觉…… 受不了了,兔兔为什么今天这么纯情! ……难受的感觉不仅没有缓解,还更加糟糕了。 让他在开场仪式上发情社死是什么新型武器吗?对他再有深仇大恨的敌人也不会想出这种恶心又毫无用处的制敌手段吧? 是很喜欢看他出丑吗? 叶简手指微动。 在看不见的空气中,开始了两股能量的交锋。 可能是不想被他发现,那股能量很快就消散了。 ……藏头露尾的鼠辈。 “……比赛规则就是这样,现在,开始抽签环节。”叶简冷着脸,念完了比赛规则。 黎月白无辜地眨眨眼。 在回到系统前,幽影似的男人还在背后抱着他,在他耳边轻笑:“我就说这样,他会受不了了吧?我可是很了解他的弱点的。” “可爱的主人,让我再嗅一口,唔……啊,被本体发现了啊。”他正想埋头下去,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黎月白有点心虚地想到:以后还是不要对叶简恶作剧了,这个男人真的太敏锐了,连游戏元素都能捕捉。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逮个现形的。 黎月白代表队伍前去抽签。 用来抽签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兽类,抑或是形似兽类的异能造物。 它外表并不透明,长得很像一个果冻,选手把手伸进去,它识别以后,会吐露出一张随机的纸条。 “啊,月白,你的手气真好啊。” “对手是20号,20号是谁啊?” “是一队环瑟莉亚洋军事学院的学生,实力很强哦,据说是他们学院最强的一支队伍。” “很强,还算是手气好吗?” “怎么不是呢。”塞德里克耸耸肩膀,笑:“毕竟这里5个学院,35支队伍,每个学院拔尖的也就5支队伍啊,这概率可不高。” “打得过吗?” 塞德里克淡定道:“风险有点大。” 黎月白远远看过去,环瑟莉亚洋军事学院的学生,一个个身材高挑,气势凌然,但是完全都被五颜六色的战斗服破坏掉了。 “好花哨。”黎月白重点偏移,是他不能接受的服装:“难道他们学院都是所谓的潮人吗?” “你再仔细看看,上面印的都是招商广告。” “你一直在帝都,所以可能不太了解别的学院的情况,在帝国边缘,尤其是沿海地区,虽然也会出现很有实力的学生,但是由于交通不发达,往往经济上较为困难。” “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吸引投资、赚取广告、发展旅游业等等,跟夺得胜利一样重要吧?” 黎月白摸摸下巴。 第二天下午。 “时间已到,我宣布,比赛开始——” 两支队伍已经列好队形,战斗一触即发。 “等下,我有事要说!”黎月白高高举手。 “这位选手,你有什么问题?” “虽然可能会提高比赛难度啦,不过如果你们能做到全程不伤我一下,等战斗结束,无论输赢,我可以给你们投资一·个·亿哦。”黎月白无比自然地在赛场上贿赂对手,仿佛一个亿对他来说只是洒洒水。 “什、什么?” “多少?”对面领头的冷面酷哥已经愣住。 “一个亿。” “什么?没听错吧——”对面学生毫无见识地睁大眼睛。 “一个亿!这是多少钱!” “听说你们目前在开发学院里的某块地吧,所以着急招商,我打听得没错吧?” 本来已经准备好战斗、眼神凶狠的环瑟莉亚洋军事学院队伍茫然地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突然: “……大人!请受我们一拜!” 还没开始,对面的学生就已经直接跪下了。 黎月白:“……啊?” 做出了如此毫无骨气的行为的他们笑容满面,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明明是跪姿,一位娃娃脸少年却抬起脸来,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即使你们用大人你来做本场战斗的‘人质’,我们拼上这条命,也不会打到你的!可是如果等会大人输了,就千万不要放弃投资哦?” “希望你们可要说话算话。” “哈?什么人质啊,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脾气一点就爆的双胞胎把镜子扔到了天上:“贱民们总是以为自己有多强,实际上只是因为见识短浅,是一群可悲的井底之蛙罢了。” 他们说着藐视平民的话,但是却第一时间拿出了本命的武器。 只想混到高名次拿奖励的黎月白则闲闲插着裤兜,往旁边一站:“……” “黎、黎同学——”在看直播的圣普利斯第一学院(又称皇家学院)的学生纷纷表示:“好有爱心,在给那个贫民学院捐款哎。” “啊,穷得没眼看啦,要不是因为黎同学,都不想看他们学院的比赛,战斗服真是难看得要死,伤眼睛。” “做慈善本来就是我们贵族用来收服人心的一种招数罢了,在几乎全帝国直播的联赛里用出这种手段,黎同学也是在显示家族的风采呢。” “也是,对了。黎同学的站姿也好优雅。” 皇家学院里真是一帮什么没有同情心的吸血鬼啊,会引发阶级矛盾的吧? 这一个亿,反正也不是黎月白自己的钱啦。 随便从黎家拿点咯。【你现在阅读的是 】 31、五校联赛(三) “这群家伙都是野蛮人吗?” 不提环瑟莉亚洋队其他三个成年人,就连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看起来年纪极小的少年能在特殊材质的场地上一拳一个坑。 与他们花里胡哨的战斗服不同,他们的战斗风格无比原始,充满着所谓“野蛮人”似的直接。 卡佩兄弟不仅天生具有强大的异能力,还有着特殊的伴生武器,能够吸收伤害、反弹伤害,或者作为特殊介质,使得双子互换位置,走位灵活、能力多样,可以说是“1+1”大于二的典型。 即使面对极其不讲道理的极其野蛮、力量极大的进攻,他们也能在躲避的间隙伺机进行反击。 放眼望去,整个联赛也找不出比他们俩配合更为默契的组合,如果联赛有2v2战斗形式的话,押注他们队伍赢的人也不会这么少。 但是,他们实力虽然强大,跟卡文迪许家的队友没有任何配合可言。 “……你够了,别把敌人往我这边推。” “晦气的家伙,你是什么居心?” “你想故意输掉这场比赛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塞德里克无辜道。 无论是朝向蓝发青年的攻击,还是作用目标是他的异能力,总会无缘无故地打向了别的方向,或者根本就用不出来,有时候还会不小心打到他们自己人。 “队长,他——”娃娃脸少年心里满是空有力量而打不到的憋屈感。 “很诡异的力量,你们小心。”环瑟莉亚洋的队长神色凝重地交代了一句。 在战斗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联赛里还有这种存在。 “简直像是概念性武器。” 塞德里克从容地后退一步:“说什么概念性武器?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自己紧张,在台上失误了吗?” “不够强的人就不要为自己找借口,还是回去再锻炼一下吧。” 娃娃脸少年涨红了脸:“……你!” 啊,还是第一次看到塞德里克战斗呢,原来是有这么有意思的事吗? 黎月白在赛场边缘的最佳观赏位双手抱胸,看他们互扯头花(bushi)。 嗯嗯嗯,战斗动作很不错,很帅气。 啊,这个招式完全把双子的默契展示出来了呢。 说起来,对面队伍的几位也身材非常养眼,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朴实又强大的力量感,值得人反复品味呢。 与其他学院都不同,环瑟莉亚洋从没什么正经训练的场地,因此,对环瑟莉亚洋的学生来说,最为常见的训练项目就是绕着海岛跑步,从日出之前,跑到月升之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铸成一副最为强大的身躯。 力量型的队伍最怕遇到的就是身法灵便、异能类型诡异的敌人,不禁磨光了本就不多的耐心,还让人觉得无比烦躁和恶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娃娃脸少年心态不稳地大喊:“队长,我要用那招了!” “你等等——”对于这名提前入学的天才,酷哥队长偶尔也不禁感到头痛:“不是说了不能在比赛里用吗!” “和他们打太憋屈了,我快气死了。” 队长冷冷道:“别用。” 娃娃脸少年委屈:“好吧,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什么秘密武器啊,别藏着掖着啊——”卡佩兄弟的脸上带着欠揍的微笑。 “不会是在装吧?”蓝发青年笑道:“说得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只是想在联赛里挽回一下颜面。” “你这类型的人,我们可见得多了……” “糟了。” 娃娃脸少年怒火冲天,强行启动了还没有完成的那一招—— 烟尘滚滚,一道闪光从场地中间游过,犹如一条白龙。 声势浩大,避不可避,整个场地都在震动。 近乎失控的力量,挣脱了从前束缚。 连离他们很远的黎月白也不禁被气势所迫,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呃。”他本来就站在场地的边缘,一时看比赛看入迷了,忘记身后是空地了。 比赛的场地离地面大概有数十米高度,据说是当年修筑的时候,为了跟天空更近,也为了锻炼在其上比试者的胆量与决心,起名为天试之台。 学生们一般戏谑地称其为“断崖台”。 依照联赛人员的身体素质,从断崖台上摔下去倒不至于死亡,最多受点重伤罢了。 只是一般掉下去的人都是在打斗中被逼落的,一不小心自己滑落确实是前所未有的事。 “……” 失重的瞬间,黎月白下意识激活了天使的能力[暗之羽翼]。 他不像天使一样,天生拥有着钢铁般的翅膀,他的羽翼完全是能量化的,如同烟雾一般,依靠卡牌能量维持着消耗,从他的肩胛骨生出,帮助他在空中保持平衡。 羽翼很快就消散了,因为有人接住了他—— 青年下巴紧绷,神情严肃,滑稽的战斗服也掩不住他的英姿。 在他不小心从比赛场地跌落的社死瞬间,离他最近的环瑟莉亚洋的队长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你好轻。”身姿矫健的青年把他横着抱了起来,轻松落地,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句。 “15号,圣普利斯第一学院——黎月白,失去比赛资格。” “20号,环瑟莉亚洋学院——罗斯特失去比赛资格。” “还以为你会受伤的,你不上场,是为了保存实力吗?”在失去比赛资格的播报里,他笑了一下:“很特别的能量回路,翅膀很好看。” 被强行公主抱着的黎月白:“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嗯,抱歉。”他将他轻轻放下,漆黑的眼眸里满是他的身影。 “对了,这应该不算让你受伤了吧?会减投资吗?”环瑟莉亚洋学院最大的守财奴如此问道。 * “原来他只是在意我的钱,害得我春心萌动了一下。”黎月白支着下巴评价道:“他的脸还算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就是你扣了他一半投资额的原因?放心吧,投资这个项目不会亏的。” “说不亏,你为什么自己不投资?”黎月白质问。 “我啊……我拿家里的钱投资也没用啊,又不像你,还想着接手家族产业,黎见雪居然也随你干涉了。”塞德里克轻笑道。 “喂,我可不是接手家族产业,我只是想当家主。” “无论学弟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但是我们不配……” “请学弟惩罚我们,呜、可恶——” 虽然在种种因素影响下,他们最终还是赢了比赛,但金发双子仍然非常懊悔沮丧——因为离得太远,加之视线被阻挡,没有比对面的队长更早地接住黎月白。 他们在娃娃脸少年的半成品招式中受了伤,但仍然打算开始超出身体负荷的紧急加训。 “就是说啊。”黎月白站起来,施施然走过去,毫不客气地踩在了其中一个的背上:“学长们居然害得我被陌生的男人抱了,真该死呢。” “学弟,对不起。” “……踩我。” “我看你被抱得不是挺开心的嘛?”塞德里克一脸淡然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刚开始看的时候,还会惊讶于月白极差的脾气,现在他都已经快习惯了。 “你说得轻松,现在星网上全是我被公主抱的动图了啊!”简直是社死地狱。 “不得不说,还是挺唯美的。”说到这里,塞德里克又再次前去品鉴了一番,并且不为人所注意地存了图:“学院方已经在控制舆论啦,你就不要在意了。” “话说回来,你也看到我掉下去了吧,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因为我记得你有在空中应对的能力啊,而且那个队长也跳得很快,你们像殉情一样,简直让在下看得愣住了……啊,原来你是更喜欢我对你公主抱吗?”塞德里克说着说着,突然恍然大悟道:“月白,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他转过脸,看着他,眼里满是不正经的笑意:“所以我的脸是你更喜欢的类型吗?” 黎月白用食指推开他的额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你在战斗的时候运气这么好,第二轮的签,你来抽。” “好运……吗?”他的笑意深了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32、五校联赛(四) “之前的事,抱歉。”青年靠在墙上,侧着脸看他:“我不是不在意你的安危,只是觉得你不受伤、投资我们这两件事,完全可以做到双赢。” 一大早上就被一英俊青年堵在入场口的黎月白belike:地铁、老人、手机。 “我还以为你暂时不会跟我见面了。” 热门的前三队伍因收受对手高额贿赂(?)、公主抱对手、双双失去比赛资格而爆冷输掉,其动图还传遍了五大学院的论坛,成为联赛第一天的爆炸新闻,这种传闻对象换了个人,早就已经趁夜羞愧逃离了吧。 他俩还在入场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可见双方脸皮之厚。 黎月白光是站在这跟他说话,都能感受到其他队伍若有若无聚焦的视线。 “这轮比赛是积分制,即使输给你们,我们也可以通过别的场次赢回来,参加下一轮团队赛,所以无需挂怀。” “我可没有在担心你们的意思啊。” “我明白。”他点点头,继续说:“大人,你不是说要等联赛结束以后才能正式签协议走流程吗,我这边有一份已经拟好的合同,你先看一下吧?” 黎月白接过协议:“你不会是昨天晚上回去都净干这个了吧?你们今天的比赛不是很重要吗?再输就无力回天了哦。” 名为罗斯特的青年淡淡道:“没关系,就算对方开价1.5个亿,也不会再输了。” 平淡的神情里蕴含着一点张狂。 黎月白被他装到了:“你不是很在乎投资吗?” 罗斯特绷直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除了你,别人都太重了,我可抱不动。” 黎月白反应了一秒钟才发现他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罗斯特没看他的反应,而是往旁边点了点头:“你过来。” 昨天快把整个场地掀翻的娃娃脸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面前,垂头丧气地对黎月白说道:“抱歉,大人,我不该动用那个招式的……明明我控制不了那个力量,却完全没想过用它的后果。” 他好像小狗,虽然几个月就能长得很大,但却没什么人生经验,很是莽撞。 “可以让他一直跟着你吗?在联赛期间保护你的安全,有的时候为了胜利,有些队伍免不了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因为差点破坏了协议,他本人也意识到错了,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不入流的手段?” “在没有比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出过人命。今年的奖励很不错,黎家不是也出资了一部分么?” 又不是游戏装备,他根本不关心。 “他就任你使唤吧。”队长说:“虽然人有点冲动,但还是挺听话的,实力还算可以,直觉也很强,很适合作为你的仆从哦,算是投资我们的附赠品。” “队长——”少年涨红了脸,完全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罗斯特向他笑了一下,比了个手势,是“等会扣你奖金”的意思。 娃娃脸少年低头道:“大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次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这件事简直是一举两得,又能让他看到诚意,又磨练了少年过于青涩的个性,但是…… “这种保护,完全没有诚意啊。”黎月白轻笑着摇摇头:“你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怎么保护投资人呢?” 远处看还不觉得,近着一看,少年低着头也还是比他高。 黎月白手痒痒,最终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比其他堪称亲昵的动作,嘴里的话却很冷漠:“我不需要你这种无法自控的人,比起保护,说不定还会带来危险。” 少年呆住了:“不、不需要……” 黎月白则对旁边看戏的青年说:“还是你来吧。” “嗯?”罗斯特诧异地发出一个单音节,指了指自己:“我?” 黎月白说:“没错。” “我可没有这家伙强。”卖队友第一名的队长摇了摇头,说道:“这家伙,你别看这样,他可是环瑟利亚洋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没关系,我不介意。”黎月白说:“不是这样的‘附赠品’,我可不要。” 队长叹气道:“真是坚持己见。” “行了,那你回去吧,不需要的人。”他朝队里的天才挥了挥手。 黎月白仍然不知道名字的娃娃脸少年看起来受到了重大打击,都快哭了。 接下来的抽签和战斗都很顺利,他们队伍进入第二轮团队赛已经板上钉钉,只是队里的矛盾不知为何变得更大了—— “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直跟着学弟啊。” “就是,烦不烦呐。” “缠人的家伙是不会讨人喜欢的,你不懂吗?” “喂,一个平民就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吧?很碍眼。” “嗯?”青年后知后觉地看向他们:“是说我吗?是月白大人钦点的保镖噢。” “可能是不放心你们的实力吧,所以选了我保护他。” “?想打架?” 塞德里克看热闹:“月白一向很有眼光。” 他们是真的很容易打起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反映了贵族和平民之间无法化解的矛盾。 即使卡佩双子发自内心地敬佩着凡人出身的剑圣,但依旧看不起其他的平民。 罗斯特不仅帮他们处理了前来偷袭的队伍,然后以封口费为名义强行向那支队伍征收了一大笔费用,还给他们卖一些他们自己学院其他队伍的情报。 “没关系的,”他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他们因此而失败,也只是努力还不够,这样的家伙不如丢到海里去喂鱼。” 黎月白第一次见到比他还能颠倒黑白的人。 罗斯特还会和塞德里克讨论金融学的话题:“谢谢你的指导之前,解答了一些我不懂的地方,我们学院里并不开设这门课程,我是看书自学的。” 真的是一个极会钻空子,也喜欢积极提升自我的人。 有同学主动发信息给黎月白,告诫道:“月白,给平民投资无所谓,真的跟他们处好关系完全没有必要。” 黎月白没打算跟环瑟莉亚洋学院的人处理好关系,但是也不打算跟发简讯的人打好关系:“不关你的事,你少管。” 对方会立刻唯唯诺诺起来:“抱歉……我只是关心你。” “……我不关心这些。”在输的当晚,少年对队长说道:“我只是想赢而已,一个亿很重要吗?” “重要,却也不重要。”队长一如既往谜语人。 “重点是你确实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不是么?如果你没有那么冲动,说不准还有赢的机会。” 少年垂着头听训。 “赛场上的事,你是故意的么?你想破坏协议?”队长态度不冷不热,他却感觉到了莫名的严厉。 他无父无母,空有一身力气,却一直没有人引他进入正道,直到发生了某起血色事件,他被做学院任务的队长发现,带回了学院,因此他一直很尊敬队长,但仍然和他有着不同的理念。 “我不是故意的……”他底气不足道:“我也没想到他会掉下去。我只是觉得对方很难缠。” “他们三个人让我们四个人觉得很难缠,让你觉得很丢脸么?” “不是丢脸,是因为……” 不想被看不起。 想要被队伍所需要。 他天生就很讨厌那种眼高于顶的少爷,尤其是帝都的那些。 在那个黑发黑眸的青年眼里,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那个人认为他们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用金钱买通的队伍。在他说出那个条件的时候,他的斗志便前所未有地高昂起来。 青年穿着银白色的战斗服,和所有参赛的人都不一样,看起来弱不禁风,他一拳就可以打倒。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他的人生中从未出现的漫不经心之感,他根本没有把比赛当作一件正事。 哪有人会在台上看比赛啊!还在看的时候失足掉下比赛台! “真的很令人火大啊,那种态度。” 队长面对他的愤怒,只是淡淡嘲笑了一下:“这样么?那明天带你去向他道歉吧。” “队长?” “你这性格是该改改了,这一个月,你去他身边保护他。” 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也从未胆战心惊过,但是在道歉前夜,他莫名做了一晚上心理准备。 然后……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他失落地想道:可能永远没有和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落,也根本就想不通。后两天,他在赛台上狠狠揍了贵族学院的几支队伍,毫无悬念地进了第二轮团队赛。 被那个黑发青年轻轻拍过的胳膊,似乎充满了无处发泄的力量。 “我不需要。”从青年淡色唇里吐露出的话语,总让他在深更半夜坐起来,然后出门训练。 ……真的很令人火大。 * 在第一轮积分赛全部结束后,15号队伍成功进入第二轮比赛,当天夜里,系统突然发出了提示: “恭喜玩家在五校联赛中取得前十名,率先发放部分任务奖励:金曜石x15。” 黎月白垂死梦中惊坐起:原来任务奖励不是一次性发的,那岂不是现在他就可以抽卡了? 半夜十二点,[忧郁兔兔]紧急敲人:在? [没什么不可以算]:? [忧郁兔兔]:快快快,快给我算一卦!现在!立刻! [没什么不可以算]:不是说了嘛,要跟我见面才算得准哦。 [忧郁兔兔]:。 [忧郁兔兔]:你完全变成性骚扰幼女的变态了啊。 [没什么不可以算]:只是让你年轻的时候多见见帅哥,长大后才不会轻易被随随便便的男人拐走。 黎月白抽卡瘾上来了,很是心急,懒得跟他说什么,轻易地答应了某位变态。 [忧郁兔兔]:行行行,我下一次要抽一笔大的,找你见面抽。当然,你要答应我,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得给我算卦好的,得是前所未有的好卦! [没什么不可以算]立刻精神了:当然可以! 15颗石头只能抽5发,黎月白的心里完全没有能抽到卡的预期。 毕竟这游戏每次十连都能抽到至少一张,都是靠他每次抽卡的各种玄学努力了。 神算师说最近没有抽卡的好时机,但是他可以教他一个简单的转运仪式,偶尔用一次能够聚集好运,多用几次则会失去效果。 他按照他的指示,摆好了所需品,然后沐浴焚香,虔诚祈祷。 他点击抽卡,才抽了第一抽,第一张卡就显出了出货的迹象——卡背显现出特殊的灰黑色,其上印着诡异的纹路,整张卡如同笼罩在烟雾之中。 此卡似乎已经不想待在池子里,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他的游戏系统里。 转运仪式这么好用吗? 他决定下次见面对神算师哥哥好点,别让他吓晕……或许见面的时候,女装让他适应一下? 他搓搓手,立刻翻开了卡面。 四星卡——【神之傀儡】。 在翻开卡面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吱嘎”一声。【你现在阅读的是 】 33、神之傀儡(一) *绝密档案046* 【神之傀儡】 真名(原型):不明。 卡牌星级:★★★★ 身高:185cm;体重:100kg。 人物特征:以血肉为祭,以绝望铸魂。 人物能力:傀儡炼成。 五边形能力:力量:a;智力:b;敏捷:a;范围:c;幸运:d。 人物经历:出身于北地某家族的天才傀儡师,因研究活人炼成之术而背离人类。 活动范围:北地。 * 有什么比剩下的石头都抽完也没有出货更令人忧郁的事么? 那就是这张唯一出货的卡,是一张需要接触到本体才能触发的卡牌,可黎月白却不知道卡牌的名字,同时,也完全不认识什么傀儡师。 “明天就直接出发去新的场地了啊,规则也会在那时候公布,真是期待——” “你怎么怏怏不乐的?是在担心下一轮比赛吗?” “……嗯。”黎月白看他一眼,转身和塞德里克窃窃私语了起来。 “啧。” 是因为他是别的队伍的队长,没有获得他的信任,所以才瞒着他么? 他自动退后了几步,让他们讲悄悄话。 他则望着灰白色的天。 “抱歉,月白,北地那边的事,我是听说过一些,但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傀儡师家族…嗯……或许你急吗,可能我需要回家族查一下文献。” “明天还要比赛呢,你查什么文献?” “或许你问问你哥哥呢?据我所知,黎家和北地的关系似乎更为亲密。” “他……”黎月白欲言又止。 虽然哥哥人长得是很帅,对他很好,又很宠溺,但是哥哥npc既不是卡牌,又不是像塞德里克这样他凭本事交的朋友。 无论怎么说,操纵游戏卡牌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npc的示好却要好好掂量一下,莫名其妙去问关于一个北地傀儡师的事,听起来也怪奇怪的。 npc背刺玩家的设定也不少,尤其是这种兄弟关系,说不定还会有更离谱的事发生…… 比如乱…咳。 而眼前的塞德里克,在他心中,却不完全算一个剧情npc。 “我不想问他这件事。” “为什么呢?” 他贴得更近,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朵:“目前为止,我只问了你。” “因为我更信任你。” “……” 蓝发青年刚想极为有距离感地避开,冷不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片刻后,无奈地揉了下耳朵:“你可真会拣好话说。” “不过,这样也好。”他轻轻笑了下:“相信你的直觉吧。” “对了,需要我帮你问一下北地的人吗?” “嗯?北地的人。”黎月白仿佛想到了什么。 “不会暴露是你问的。” “没事了。”黎月白灵光一闪道:“我先回宿舍一趟。” “不需要你保护,我回宿舍了,今天别跟着我。”路过了环瑟莉亚洋学院一队的队长,他拒绝了他的跟随。 真是绝情的老板。 罗斯特无所谓地耸耸肩:“行。” “明天见。”黎月白记起来,回头跟他打个招呼。 “……明天见。”他看着他离开。 大方可爱又毫不留情的老板走了,又要回去面对闹心的队友了啊。 通过塞德里克的[提示],黎月白凭借着七秒钟记忆的脑袋终于想起了他身边有一个人,这个人经常来回北地和皇城,而且备受他的信任。 “天使。”他呼唤他的出现。 这都多亏了塞德里克的提醒。 塞德里克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任务引导型npc,就像每个游戏进去,给你提示任务讯息的那种。 嗯,狐之助、大木博士、引导精灵……很好用,给玩家一种另类的安全感。 每次天使待在他的宿舍里,都会显得他的宿舍有点局促。 他收拢着羽翼,沉默的月光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温柔的暗纱。 “傀儡师?” 天使白色的瞳仁里没有任何思考的迹象。 其实没有报太大希望,对这个脑子里只有杀戮、领取任务金,还有主人的大家伙。 但是天使却很快给出了回答:“已经被杀光了。” 在怒火之下,被屠戮殆尽。 “那个家族……被称为人形使,这也是他们代代相传的姓氏。” “把职业作为自己的姓氏?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这是从限定卡池里抽出来的卡,照理来说,很可能是联赛参赛成员的卡牌。 黎月白翻看问老师拿的参赛名单:“好像完全没有叫这个的呢。” 天使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被下了永久的追杀令,无法再显露人前。” “永久追杀令,听起来是很大的事,塞德里克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这是四十年前的事,涉事人员基本已经死亡。” 他知道这件事也只是因为在某次人物中,意外拿到了一卷血迹斑斑的卷轴。 “记忆力很好呢,库里斯。”黎月白摸了摸他的头。 经验值成功到账。 “那我去碰碰运气吧。” 卡牌和本体有着一定的联系,说不定能够意外碰到。 * 第二天就是团队赛了,大部分队伍仍然在训练和商讨战术中,面对黎月白的拜访,却意外得很友善。 ……看来他因为那个公主抱,已经完全出名了啊。 “迷路了吗?你们学院的队伍不在这里哦。” “……是要给我们赞助吗?可以把我们的战术都告诉你哦。但不保证真假。” “你的翅膀很好看,可以给我摸摸看吗?” “想被我抱一下试试看吗?我现在在锻炼臂力。” 喂,虽然他确实想通过身体接触,看看是否有人能够激活这张新的卡牌,但是这种还是算了。 他不是那种为了尝试激活卡牌,而冒着再次被制作奇怪动图风险的人。 黎见雪所在的队伍是圣普利斯学院毫无疑问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队伍,也是夺冠的最热门队伍。 黎月白找了一圈,看到了很多可疑的人物,但是并没有看到和新卡牌纹路、气质、身高体重有着相似感觉的人。 他最后回到了自家学院的训练营这边。 “我来找哥哥。” “哥哥?小学弟,这里哪有你的哥哥呀?”男人笑眯眯地低下头来。 “难道是情哥哥?”旁边的大姐姐掩嘴笑道。 这种不好笑的古早玩笑就不要再开了啊。 这就是哥哥的队友之二吗?看起来和哥哥npc的气质不是很搭的样子。 黎月白看他们,问道:“你们是4号队伍的成员?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看起来也不太像那张卡牌诡异阴森的样子,更何况,那张卡牌的体重可是有100kg。 4号队,就是黎见雪所在的队伍。 “说起来,你有点眼熟的样子……”大姐姐完全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反而陷入了沉思中。 “呀,这不是被抱的小可爱么?这么认真说话的样子,简直想让姐姐捏一捏了。”她明悟道。 “被抱…?” “我跟你这种不上网冲浪的男人没有共同语言。” “不管你是谁,反正这里没有你的哥哥哦。” “我们队伍可都是独生子……呃……” 笑眯眯的男人突然像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难道你、你是……” [白王]从出生开始,便显现出无与伦比的天赋。 在同一个年龄段,没有任何天才能够与他一样——既有着卓越的资质,又有着显赫的家世,还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力。 不仅如此,他还极具凛冬般的领袖气质,在同龄人之间,有着他人无法企及的声望。 但凡是认识[白王]的人,都知道他们家这一代只有他一位继承者。 但是,就在最近,他们却隐隐听说了…… “队长。” 黎月白看到奇怪的大哥哥大姐姐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然后低下了头。 “月白?”他的身后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 “……原来如此,赛前来看哥哥吗?” 哥哥邀请他去研讨室里坐下,还给他倒了热水,准备了零食,甚至还有小毯子。 而没个正形的大哥哥大姐姐已经被踢出自家队伍的训练场地,只好去外面沮丧地游荡。 训练场地里并没有其他人,黎月白找了个理由敷衍哥哥,打算等会就告辞了。 “抱歉……应该我去看你的。” 但是哥哥npc却不知道为什么道起歉来。 “是想要我的鼓励和安慰吗?”黎见雪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迟疑道。 他生疏地握住他的手:“不用担心,明天之后是团队赛,会持续大半个月……允许不同团队之间的合作。” “咦?……你的手很冷。”他拢住他的手,连手指尖都包裹进去。 “是哥哥你的手太热了。”黎月白抽了出来:“尤其是手心,有点热过头了,跟哥哥你高冷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 黎见雪:“……嗯。” 他似乎有点失落的样子? “总之,团队赛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不要不安了。” 黎见雪似乎想摸他的头,手抬起,克制地放下,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收获了哥哥npc“会疯狂放水”的明示,很快就告辞回去了。 今天也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呢。 咦?等等…… 他见到了一个奇装异服的人,一出现就牢牢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那一定是个潮男,穿着时尚,破洞裤配短毛衣,戴着粉色爱心耳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看了就让人得风湿病。 ……虽然确实很引人注意就是了,但是看起来和新卡牌完全对不上,因此黎月白并没有前去碰瓷。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黎月白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味道。 说不出的味道,令人想到了琥珀里的昆虫,失去生机的古树,苍白冷寂的湖泊。 “是死尸味呢。” 红发骑士的灵光显现于他面前:“熟悉的……令人厌恶的、腐朽的味道。”【你现在阅读的是 】 34、神之傀儡(二) 他生来即背负血债。 因着扭曲邪恶的过去,人形使这个家族历经了一次“大清洗”,很快就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成为了不可说之存在。 就像被橡皮擦一样,轻轻擦去,消除了所有痕迹。 傀儡师,不过是顶层掌权者用过就丢的工具。 因着某些原因,他这一支勉强幸存了下来,隐姓埋名到了现在。 他现在的名字叫唐·伊美尔,丢失了过去的荣耀之姓,已然泯然于众。 他对外写明的的异能力是操纵型强化类,归于特质系,他将家族傀儡术改良,变成了一个强力辅助,在团队赛里有着很好的表现。 原本操纵傀儡的丝线,被他用在了活人身上,居然有着帮助沟通、强化肉身、辅助战斗的功能。 他当之无愧是团队的核心,他可以像操盘手一样操纵战局,让队伍的实力翻倍提升,前提是他找到完美的队友。 ……没有完美的队友,因为他没法把他们变成傀儡。 傀儡术,当然是用在傀儡身上才最为合适。 即使如此,他所在的队伍也进入了九强,毕竟他们队伍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特质系的优秀学生。 只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他将那些他根本记不住名字的队友称呼为他的人偶、傀儡。 他将傀儡师的本性伪装成年少轻狂的傲慢。 实际上,为了不引起帝都上层的注意,他不应该留在决赛,关注度太高了。 但四十年前……在“大清洗”前一天,他们向某个家族求了援,保存了家族最后的火种,代价是为他们做三件事。 ……这也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傀儡不仅可以用于战斗,还有着许多功效。 无非是瞒天过海,玩弄人心,演一出牵丝戏。 * “是死尸味呢。” “要小心,他不是什么好人。”绝望死骑莫名现身,然后跟他说了这些话。 “……”难道你看起来就很像好人吗,你的发丝还在往下滴血呢,看起来完全是个绝命恶徒啊。 说实话,就算把好人的标准拉低,变成“没杀过人=好人”,那黎月白自穿越以来,也没见过什么好人。 但就如这个游戏[destiny]一般,他感受到了某种命运的指示。 黎月白反手抓住了小哥的毛衣衣角。 潮人小哥停了脚步:“有事?” 他摘下了耳机,打量着眼前这个拽住了他衣服的人类。 黑发黑眼,面容端正,看起来白净清秀,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但是身上又确确实实地穿着圣普里斯的联赛战斗服,而且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说明应该是进入九强的队伍之一。 ……但他最近很忙,没什么空去了解别的队伍,不认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青年的眉眼中带着一丝迟疑,说不清是想搭讪还是认错了人。 唔,像他这样的风格也很难认错吧。 作为北地异能军事学院引领风尚的潮男之一,想搭讪他的人总是很多,但是大都变成了耗材。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喜欢不符合审美的人类。 啊,仔细看看,眼前的这个青年倒是很合他的眼缘,如果能做成作品,想必是上乘之作。 他可以不让他出去战斗,只用来作为收藏,不显于人前,也没人会发现。 可惜了,皇都不是他能轻易作乱的地方,这几天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没什么。” 黎月白随便找了个借口:“其、其实,我想学习你的穿搭,你的穿衣风格独树一帜,看起来让人眼前一亮!” “……” 唐·伊美尔上下扫了眼他的银白色作战服:“喔,你是圣普利斯的?” 他本来不会搭理这种莫名的人,但是面对符合喜好、还夸奖他穿搭的对象,耐心难得比往常多了些:“你可以关注我的星网账号。” “嗯?” “我的账号很有名喔,你不会没听说过吧?我会定期分享穿搭技巧和潮牌推荐。啊,不过你是一个在非战斗期间还穿着作战服的人,你应该是怕麻烦吧,唔、你不会是觉得它好看吧?” 黎月白:“……我觉得作战服还可以吧。” 似乎被嘲笑穿搭很土了。 潮人小哥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不要浪费你的才能啊。” “你的粉丝数真的很多啊。”黎月白此时已经点开了他的公众账号。 [今天该穿蓝、粉、绿]。 “这是我最喜欢的三个颜色。”小哥似乎对他很有分享欲。 他随便点开一条穿搭分享,点赞数最多的第一是:“sb伊美尔,你等着,我不把你的脸打肿我就原地退学。” 第二条是:“乐,我就等着诸位谁把他的那张丑陋的脸狠狠踩在脚底下。” …… 什么很火的穿搭博主,下面都大部分都是宣战发言啊! “黑红也是红咯,只是一群无能之辈罢了。”疑似姓伊美尔的潮人小哥无所谓道:“你长得很可爱,如果你去开穿搭账号,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到底哪里可爱了,他只是一个白了点的178冲国宅男而已啊,在原来的世界大家都最多会夸他有点小帅。 他对异世界的审美已经无能为力。 “还可以跟我加一个通讯录好友,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哦。” 潮人小哥露出暧昧的微笑:“这身战斗服露肤度太少了,如果你能露出点腰就好了。” 黎月白:“这话有点冒犯了。” “抱歉。我一般不这样对人说。”他看起来难搞傲慢,道歉却很爽快。 明明是黎月白先上前搭讪,但是他却掌握了话语的主导权。 在操作光脑的时候,黎月白“不小心”地碰到了他的手。 一瞬间,他们一齐抬眼,对视了一下。 然后齐齐愣了一下。 啊……刚才光顾着想游戏和看穿搭了,仔细一看,潮人小哥的脸确实也是时尚帅气的单品。 话说,果然猜错了啊,并没有出现卡牌的灵光。 也就意味着,他不是[神之傀儡]的本体,他已经可以结束这段尬聊了。 不过多个这种类型的朋友也没坏事,虽然不太玩,但是他对换装类游戏也并不反感。 潮人小哥的私人账号id是[今天去哪里找可爱娃娃?] “很特别的id。” 没想到他原来是喜欢洋娃娃的潮流boy类型吗?果然,身为宅男,他对潮人的世界一无所知。 “嗯,你的也是。”唐·伊美尔看着眼前的id——[忧郁兔兔]。 是喜欢兔子吗?虽然在他看来,那是一种有着繁殖癌的怪异生物,但是喜欢兔子的这种爱好却让人觉得蛮可爱的。 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id让他有些耳熟。 黎月白很快地跟非卡牌的新朋友伊美尔告别了。 唐·伊美尔晚上还有事,暂时不回到学院临时集中住宿场所,但是他走了一会,又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有一种焦躁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升起,不断缠绕,反复回想。 他应黎见雪之约,去了黎家,以幕后身份“参与”了一场会议。 他参与了如此重大之事,给黎家真正的家主打工,压力大到快要爆炸,完全不应该有多余的情绪才对。 但是那张黑发黑眸的面容在他心中愈来愈清晰。 就像刻印的相片。 与此相对的,是他逐渐颤抖的手指,和逐步崩碎的理智。 中邪了吗?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瘾呐。 大家都知道,有的时候,人的身体会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 俗话说,那是一种名为精虫上脑的状态。 但是唐·伊美尔不是那么庸俗的男人。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无穷的幻想和灵感,无数被压抑的想法又翩然出现。 上乘之作。 ……伟大作品。 他感到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把他按照他的想象制作。 用上最好的材料,将其身躯保存在完美状态,用最细最为灵活的丝线控制他的身躯,用秘法控制他的心灵,让他完全受到他的操控。 就像那些喜爱收藏、早已横死的家族长辈一样,他将是他的得意之作。 他会给他每天换上好看的服装,给他梳理头发—— 唐·伊美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唉。可能是压抑太久了吧,第一次看到那么合眼缘的原材料,人偶制作的瘾一下子上来了。 这大概是刻在他基因里的冲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他焦躁难耐,因为无法批量制作傀儡,他只能借助其他手段发泄恶意。 诸如残杀、恶斗、挑起纷争。 这也是他在学院里臭名昭著的原因之一。 一个没几次制作经验的人形使,多么可笑。 奇怪的是,从未有哪次冲动像此刻一样,几乎想要冲破他的克制,控制他的头脑。 追根溯源,这种难以抑制的欲望,好像是来源于对视之时,看到他颤动的睫毛的瞬间。 他黑色的瞳仁注视着他。 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对他说什么话。 片刻以后,又合上了。 只有手指相触的余温,仍然留在了他的心中。 “差不多得了啊。”唐·伊美尔握住自己发抖的右手,自言自语:“别发癫了哥,去哪找人给你杀。”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迟来的,命运的呼唤,只将其当作杀意而已。【你现在阅读的是 】 35、神之傀儡(三) 静静的足音回荡在午夜的街道。 月色隐于云后。 ……是因为所谓的异化潮影响么,感觉外面比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冷清多了。 黎月白大半夜还在外面溜达。 在跟潮人小哥告别后,他出了学院,那些淘汰的队伍但暂未返回的队伍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死心地打算抄小路回临时集中性住宿地了。 对于参赛人员,他们统一安排了住宿,他最近暂时和塞德里克他们住在了一起。 新室友的体验感和以前截然不同,不仅每天给他端茶送水,提供各种服务,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回去,塞德里每隔一会就会发条简讯给他: “要回来了吗?” “在外面,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还没回来吗,虽然相信月白的实力和判断,但是也不要在外面留太晚了。” 不像埃尔维斯那个脑子里只有变强的家伙,给他发的简讯都是问他什么时候去训练的。 他刚回了个简讯:“。” 异样感升起。 卓绝的五感让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 嗯?是他感觉错了吗。 …… 他又走了几步,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果然是他听错了吧? 前面是一条小巷子,进去走个一百米,再翻个墙,进去走两步,就到他们的联赛临时集中地了。 夜色很黑,但是仍有光亮。 黎月白心里毛毛的,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黎月白总有种说不出的有点奇怪,就好像他冥冥中忽略了什么。 明明只是回学院而已,能有什么事呢? 他轻轻皱起眉,在拐过小巷的墙角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 ——他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虽然是午夜,但一墙之隔的学院里全是精力旺盛的禽兽,不是在争斗训练,就是在玩乐,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他的眼前已然一黑。 一股奇异的香味笼罩在他的鼻尖,耳边传来了咔咔声。 他头一晕,意识也不大清醒,身体突然变得非常沉重。 他睁着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是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黎月白心颤了一下,抬起无力的手,试图掰开覆盖眼睛的那只手。 ……根本掰不动,是光滑坚硬的触感,那似乎并不是一只真实的手。 可是下一秒,这只光滑坚硬的手又变得柔软温热,如此真实,就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感知只是错觉。 耳边的咔咔声也暂停了,一时间无比寂静。 “是谁?” 因为黎月白被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 不过刚才他看到那个狰狞的、诡异的影子,确实是有些害怕,但是发现被人蒙住眼睛之后,他反而不太怕了。 就像是一下子从恐怖片换台到了犯罪片。 ……然后他感受到身后贴上了一具坚硬火热的身躯,左臂如同钢铁一般,箍住了他的腰,右手蒙着他的眼睛,将他逼着靠墙,用全身禁锢住他的行动。 他现在浑身都不太有力气,更别说反抗了,就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靠在墙上。 即使他看不见,也能感受到那是一副极具力量感的、高大的、男人的躯体。 耳边传来极其轻微的呼吸声,黎月白觉得后颈有些痒。 “你要做什么?” 黎月白不喜欢被莫名的男人做出骚扰猥亵的事,但是…… 身后这位紧紧贴着他的哥们,身材是真的很不错。 黎月白来到这个世界后,也算是阅男无数,接触过不少强者的♂躯体,能感受到身后那具身体里蕴含着的爆炸性力量。 ……好像很强的样子,打败他估计得消耗不少能量,姑且先和他虚以委蛇一下吧。 “虽然不太可能……你是要抢劫吗?我有很多钱哦,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转账给你。” “……不会是劫色吧?你放下手,让我看看你的脸,或许可以不用劫。” “你总得跟我说句话吧?” 可是他说了几句话,身后的哥们都一言不发,只是把他以这个姿势一直禁锢着,轻嗅他颈边的味道。 “喂,你是狗吗?” 过了几分钟,黎月白也累了,浑身都在往后面靠。 以第三视角来看,简直是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他的耳垂传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黎月白一个激灵:“喂,你、你别这样……” 他被舔了几下。 黎月白逐渐感觉到不妙,他身后的躯体逐渐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而因为贴得太紧,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种变化,并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不是吧?哪来的变态啊。 蓬勃的、有生命力的、还超乎常人的……巨大。 黎月白被变态到的同时,还为这超乎寻常的尺寸惊了一下。 完完全全就是非人类。 他的反抗完全没有用。 身后人的呼吸声逐渐明显了起来,左手在黎月白的腰间摸索。 在他的宽厚的手掌下,黎月白完全像个小鸡崽似的。 再这样下去的话…… “好香。” 骚扰犯突然出声了。 那是一个无比低沉的、陌生的声音,带着一点神秘的韵律。 他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却感受到了他逐步升腾的狂热。 “你别再摸了,要钱我给你,你再动我可要激烈反抗了。”黎月白认真说道。 没有任何回音。 在身后人开始解他战斗服拉链的时候,黎月白已经准备召唤卡牌了。 虽然他确实不太有节操,但是也不是很想和未曾谋面的人就这么在学院之外的小巷子里做。 怎么说至少也得是和帅哥做吧? 让他暂停召唤操作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果然失控了啊。” 怎么在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啊! 那他被蒙眼,被按在墙上一顿骚扰、甚至还差点有反应的场景岂不是都被他看到了吗? “你又是谁啊!”他略略崩溃道。 “嗯哼。”没有回话,但是语调却非常地熟悉。 这种又冷、拽、又欠揍的音色是在哪里听过呢?感觉就在不久之前…… “你、你是潮人小哥?” “原来你在心里是这么叫我的啊。” 身后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眼前的手也放了下来。 黎月白轻喘着靠在他的怀里,往旁边看去。 灯的光亮很微弱。 此刻的潮人小哥跟两小时之前见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了。 他高高地抬起唇角,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显露出极具攻击性的神情。 耳机不见了,衣服没变,气质截然不同了。 眼睛弯弯的,似乎发现了极其有趣的事。 黎月白张了张嘴,一时没有明白他出现在这里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唐·伊美尔歪了一下头,自顾自地说道:“本来已经强行忍住了那种冲动了……结果[菲利克斯]却像有了自己意识地,自己跑了出去,找到了你。” “[菲利克斯]?” “就是这家伙啊…我目前唯一的作品。”青年似笑非笑道。 身后的“人”动了,他不再骚扰黎月白,做出奇怪的行为,却听从了什么指示似的,擒住黎月白的双手双脚,把黎月白彻底禁锢在怀里。 “菲利克斯,我的名字。” 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黎月白不适应有人在耳边说话,耳朵不自觉一热。 他努力侧了一下脸,只看到了所谓菲利克斯的轮廓鲜明的下颌线。 “名字…作品……?”黎月白脑海里想到了什么。 北地…id是去哪里找可爱娃娃…覆灭的人形使家族…作品…限定卡池。 “你就是傀儡师?怎么回事……” 但为什么碰他手的时候,系统没有激活卡牌啊! 黎月白受制于人,却还忍不住多嘴问道:“你家里还有其他人来联赛吗?” “嗯?”青年故作惊讶地睁大了:“……我就是傀儡师?看来关于我的来历,你知道些什么呢。至于家里人呢,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家族里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哦。” “真没想到,这么巧。” 他走过来,双手捧住他无法动弹的脸,面容宛如精雕细刻,瞳孔一片漆黑:“已经想尽办法克制了,既然菲尼克斯找到了你,还把你抓住了,我也有点……忍不住了。” “忍不住做什么?不会也是像你的傀儡一样,对我进行性骚扰吧?”黎月白有点无语。 他也不挣扎了,眼前的人大概率应该就是新卡牌没错了。但不知道系统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先静观其变,看看新卡牌要做些什么。 不会就只是系统bug了想跟他来场野外play吧? “对不起。”青年出乎意料地道歉了:“给你造成了这样的困扰,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请不要把我们想成是如此卑劣下流的人。” “[性骚扰]什么的,完全和我的目的无关。” 他的手指冰凉光滑,在他的脸上滑动。 “我只是……非常中意你。就连我的秘密,也第一时间告诉了你。” “所以,我想……” “嗯?”黎月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想请你变成我的玩偶,唯一的、可爱的、永远陪着我的,私人玩偶。” [卡牌原型真名解密:唐·伊美尔·人形使。 (卡牌附属:菲利克斯。[超型活性傀儡] 身高:198cm。 体重:90kg。) 卡牌资料初步解锁。 …… 卡牌灵光加载中…… 目前进度为:1%。] * 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场景啊! 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做卑劣下流之事”的青年指挥高大的傀儡把他摆成一个有点糟糕的姿势。 “你一定会变成我最棒的人偶的!现在,让我先对你进行体格检查哦,可以吗?” 他脸上带着笑容。 “……我现在也反抗不了啊。”黎月白道。 他仗着卡牌不能伤害游戏玩家的第一定律,暂且按兵不动了,想等一等莫名还在读条的卡牌灵光出现。 现在这个场景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是要被新卡牌狠狠地冒犯了。 不过他已经看了更新的卡牌资料,就算看起来很变态糟糕的样子,但只是个x经历0的蠢蛋处男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新卡牌先是凑近,仔细看他的脸。 “这么近看,你的脸确实很可爱啊。” “你倒是长得很丑。” “哈哈,之前不是还夸我好看么?谢谢夸奖,你以后一定会由衷地爱上我的。” 然后捏了捏他的手臂,揉了揉他的手,仔细观察了每一根手指。 “好精致的手指。” 他凝视,把手抬起,把手指放在嘴边。 “喂!” “不要浪费无谓的力气了,手指好香。” 黎月白:“。” 被变态舔了,不想说话。 接着摸过他的胸口、小腹、腰间…… 不仅是来源于前面的骚扰,身后的人存在感也很强。 那个名为菲尼克斯的傀儡,完全不像一个傀儡,他像一个真正的、有心跳、会活动的……男人。 “啊,菲尼克斯也有点兴奋了,毕竟我们可是以丝线相连的,有些心意相通也是正常的。别看他不怎么说话,其实他有着自己的意识,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在制作傀儡方面,我果然是个天才吧?” 在无比中意的人偶预备役面前,唐·伊美尔忍不住吹嘘起了自己。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的傀儡师天才?” 青年完全不介意地笑了下:“我也会好好制作你的,一定让你保留自己的全部意识,还能够强化你的躯体,让你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不再受任何伤害。” “别骗人了。” “我很喜欢你,不会骗你。”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危险地带:“你的每个部分,都让我先检查一遍吧……” 他的脸凑了上去,贴得很近。 “说什么体格检查,你完全就是性骚扰吧?” 黎月白忍不住道。 在被如此夹击下,他终于是有点受不了了:“住手啊你。” “咦?”唐·伊美尔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场景。 他虽没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毕竟是男人,于是暧昧地笑了一下。 “还说我很丑呢,表现得这么不情愿,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他本身就是性格开放、百无禁忌的类型,这种脾性也体现在了他潮到风湿的穿衣风格里。 在把中意的对象制成人偶之前,他不介意先让他开心一会。 他想在他快乐的时候,让他属于他。 他干脆地俯下了头。 黎月白头发逐渐汗湿,头往后仰,靠在了菲尼克斯的胸膛上。 菲尼克斯稳稳当当地捉着他的手腕,困住他的双脚。【你现在阅读的是 】 36、神之傀儡(四) [卡牌灵光加载中…… 目前进度为:97%…98%…99%…] 和卡牌本体不间断的接触,让卡牌激活的速度变快了。 在绝顶的愉悦中,黎月白恍惚看到一个怪异的身影。 祂拥有着高大的身躯,心脏处空空落落,有一个洞,顺着洞望进去,内脏部分并不是血肉,而是某种像血肉一般的拟态物质;祂的面容已经残缺,看不出原型唐·伊美尔的多少影子,只能看到被烧毁的印记。 ——在原定的未来中,唐·伊美尔在大灭绝行动开始后便加入了反人类阵营,他毫无人性,在战争中不断利用活人来完善傀儡术,将无数同伴、老师、战友等制作成傀儡,以傀儡大军取得了无可匹敌的战绩。 可是那场战争无比漫长,仿佛永无止尽,就连傀儡大军也像飞蛾扑火一般,终是消耗殆尽了,他坐在无尽的尸骸中,在绝望和痛苦中将自身炼制成了世间最后的人偶。 他将其命名为“神之傀儡”,希冀以祂来对抗强敌。 但这仍然只是一件失败之作。 在最后的战役中,祂并没有死,却也几乎是被毁坏了,以至于[destiny]召唤其灵光的速度也异常漫长。 黎月白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阵叹息。 “……” 他在汗水涔涔中看过去,卡牌灵光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只剩小半张脸还残留着人类之貌。 祂的大脑损毁率达85%,思考的速度近乎停滞。 祂的声带已经损毁,无法说出话了。 [不说话也可以,但你好歹教训一下你的原型啊] 黑发黑眸的主人被原型所困,四肢动弹不得,只用着湿漉的眼神一直看着祂。 被他这样以希冀的目光所凝视,[神之傀儡]眨了下眼,早就停机的脑袋里好像多出了一点新的思绪。 [神之傀儡]缓缓抬起了手。 唐·伊美尔毫无所觉地舔了一下唇,对着黎月白,笑得有点坏:“喜欢吗?” “你技术真差。”黎月白才不顺着他。 “说违心话的样子也很可爱嘛……哎呀呀,等不及了,现在就把你做成傀儡吧!”他反而愈加兴奋了。 随着他的话语,黎月白的思绪缓慢下来。 意识似乎往最深的梦境中一直坠落,来到异世界的一切犹如倒计时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回想。 他想到了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npc,想到了在学院的过的每一个普通日子,想起了去过的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他回想到了穿越之前,他在现世中安稳的生活。 说起来,他刚穿越的时候,还想完成那个集齐全图鉴、返回原世界的任务,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仿佛罹患了网瘾晚期,回去的意愿越来越淡……这一定不是因为他在异世界过得太爽了! 他回想起了他的学生时代,大学,高中,初中,小学。 和所有人一样,平平无奇的人生。 然后,是牙牙学语的片段……这段记忆已经模糊。 再然后,是一段怎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光…… 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我最讨厌火了。”就在此时,他突然连接到了某种思绪。 * 他牺牲了人类的身份,铸成了最强的傀儡。 他用脚踩着奄奄一息的敌人,他自以为已经获得了战斗胜利,洋洋得意地宣布战斗结果,而就在他最为自傲、最为得意的这一瞬间,罪孽之火从敌人身上悄悄出现,侵袭了他的身体。 熊熊烈火燃起,火焰颜色近乎漆黑,灼烧他的□□,审判他的灵魂,让他最为杰出的作品趋近毁坏。 宛如被处以极刑,唐·伊美尔·人形使在无尽的焚烧中痛苦挣扎,最终失去了所有意识。 * ……就像现在这样。 “这是什么?” 唐·伊美尔疑惑地看着身上燃起的火焰,忽然感到大脑一阵剧痛。 这种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攻击,让他禁不住用双手捂住了额头。 “可恶,脑袋…好疼……” 是有敌人吗? “是火…?” 就像在被火灼烧,不知为何,他对这灼烧的痛感尤其厌恶反感。 在晕过去之前,他勉力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人质和人偶菲利克斯。 只见人偶的手悄然垂落,而脱困的青年向他微微一笑。 看来没有出现第三方敌人啊。 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如此无害,实际上却挺深藏不漏的。 ……会暴露身份么?不过已经无法思考了。 莫名脱困的黎月白:“嗯?就这么简单?” 他还以为要看卡牌和本体大战一场,但是在[神之傀儡]抬手触碰黎月白之后,他的脑海里冷不丁响起了一个系统提示:[绝望死骑初始仪式奖励——神罚之火已激活。] 视线回转到当初,他完成埃尔维斯的初始仪式的时候,当时发放的任务奖励好像是—— 谜语人! 不不不、再仔细回想一下绝望死骑说的话吧: “可能是因为你选中了那个力量吧……那永远无法点燃、又无法灭熄的火焰。” 它一直潜藏在黎月白的身体里,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熟悉的敌人的气息,又检测到玩家受制于人,才苏醒了过来。 黎月白翻了一会系统介绍,惊叹地发现:这好像是一个目前唯一的玩家技能! 玩家技能意味着,施展它不需要以卡牌作为媒介,因此使用这个技能的消耗很少,不会像召唤卡牌战斗一样快速耗光他攒的能量。 就是cd有点长:[剩余冷却时间:15天] 在原本的世界版本中,罪孽之火为斯宾塞家族最后的继承者所有,其作用是审判罪孽深重的灵魂,当它成为玩家技能后,除了莫名改了个名字,它的作用并没有任何改变。 [技能介绍:据说是是红龙本源衍生之火,是无相之火。选定目标启动技能后,神罚之火将对有罪之人的魂灵进行审判,罪每重一分,则色深一分,直至无形化为有形。唯有纯白之人的灵魂,能在神的火焰中恢复全部伤势。] 得了新技能,黎月白的手蠢蠢欲动,有心想在自己和别人身上多试几次,但是一来cd太长,二来么…… “……”他不是很懂这个技能的评判标准是怎么样的,如果一不小心伤到了友方npc可怎么办? 众所周知,他的同学朋友可都没什么好人,他如果随意乱放技能,搞不好把他们都霍霍了。 时间也不早了,第二天还得参赛,因为唐·伊美尔处于昏迷状态,被激活的[初始仪式]也暂时没法完成。 黎月白对着昏倒在地的唐·伊美尔一通拍摄,留下不法证据,然后潇洒走人,顺便呼唤了许久未见的神父,把此人丢到一个帝国地下污染处理厂。【你现在阅读的是 】 37、五校联赛(五) [new!角色任务]:同该角色一起制作人偶。任务奖励:活体傀儡炼成之术。] 说实话,黎月白对这个任务奖励不是很感冒,做任务的积极性也没那么高——不就是活体傀儡吗?他都不用花心思炼成,就很有多好玩的玩具了。 在他看来,强行操控别人的□□没多大意思,或许操控他人的大脑、心灵,从而影响肉身,倒还有点趣味性。 不过,玩游戏确实是这样的,总是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技能,放在技能库里,等a游的时候都还是一次没用过。 “在想什么?”他偏头看过去,撞上一双静谧如湖泊的眼瞳。 塞德里克带了茶具,正在煮水,热气升腾,黎月白往后坐了一点,嫌弃道:“好热。” 塞德里克听出来他又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气恼,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感受了一下。 黎月白:“嗯?做什么?” 青年笑道:“你之前的手总有点冰,没想到还有觉得热的一天。” 黎月白在前世是个宅男,从不运动,虽然不怎么生病,但是体质算得上差劲,跑个1000m就能把他累死,有时候熬夜完第二天,还会面无人色,有一次差点让人强行抱送医务室。 穿越之后,经过各路卡牌的强化,尤其是[无名之圣]的加强,他现在的身体精力充沛、体力强盛,脸颊红润有光泽。 黎月白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不吹风就不冷了。” “是好事呢。”塞德里克慢悠悠地给他沏据说很贵的、从别地运来的茶:“第二杯最好喝,请。” 黎月白抿了一口,唇齿留香,他遗憾道:“还是奶茶好喝。” “奶茶?”塞德里克好笑道:“往茶里加奶么?这是什么时新喝法,是我没备齐材料了。” “没错,下次注意啊。” 几个隐蔽的移动式摄影机兢兢业业地录下了一切。 还是多角度、全环绕。 [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1。] [受不了了++++++++++++] [看不下去]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直播吗???] [我看的是联赛频道吗?我还以为我误入恋爱真人综艺了。] [呵呵,圣普利斯这个黑头发的在第一轮里基本什么都不干,完全是浪费名额,他不会是靠潜规则上来的吧。] [又来了,谣言狗,真服了,你去潜一个试试。] [非要贴月的预选赛成绩才肯信么?] [报地址,我来找你单挑,输了别叫。] [只有我想看他们赢吗?好急,怎么就待在原地,不去赚分啊?就算不完成最高分的任务,攒点杀怪的分也行啊。] [卡佩的不是出去杀了么。] [。] [那他俩就在河边泡茶?] [卡佩看起来是疯狗,实则是俩大冤种,我这么说没人反对吧?] [小情侣气氛还挺好。] [别胡说八道,他俩不是情侣。] [你们急也没用,我有内幕,这比赛里有月亲哥,他还用得着自己去赚分?] [?] [细说。] [咳,不敢说。] [滚远点。] [勾起老子好奇心又不说,最烦你这种人,单挑,出来单挑!!!] [哦,你很拽?] [噢噢噢!他俩站起来了!] [站起来搁这看风景呢是吧?] [不是……河里好像有东西。] 在一天前,全体参赛人员乘坐飞艇来到了这个秘境,黎月白不太知道具体的地理位置是哪,但据塞德里克的科普,他们已经来到了大陆的西南部。 黎月白时常觉得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有点抽象,说是低科技吧,数字技术比如灵境和增强现实技术什么的挺发达的,但是一方面,这些技术水平参差不齐,部分技术是基于异能研发而成的,比如需要耗费巨大异能结晶才能使用的传送阵等;另一方面,明明有了较为强大的数字技术,居然都没有好玩的游戏。 虽然可能确实没有进入星际航行时代,无法实现翘曲飞行什么的,但离开了异能的交通工具,好像跟前世也差不了多少。 也许是个人的力量太过强大,抑制了科技的发展,与此衍生的是对英雄的极度崇拜。 黎月白不需要被崇拜,也不随便担负他人的期望,所以他光明正大地在全网直播的比赛现场,毫无形象地扒着塞德里克瑟瑟发抖:“我靠。” 秘境所在地海拔较高,河流的方向自上而下,水波流动,清澈见底,这也是他选择在河边休息一会的理由。 可是现在,河面上却漂浮着一层阴翳,好像一块黑布,罩在了河上,定睛一看,那层阴翳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不知为何浮在水面,还紧密地挤在一起,不停地蠕动。 “太恶心了吧!我看不得这些。”每天面对一群凶恶杀人犯(不)的铁骨铮铮黎月白都难得失态。 他从左边抱住了队友,一边说恶心一边还忍不住要看,一边又忍不住加大力气,捏住队友的手臂。 有点痛。 “唔……”面对他的袭击,本应避开的塞德里克已经可以做到八方不动。 说实话,他有点习惯这家伙不合时宜的言行举止了,都懒得提醒他正在直播。 黎月白:游戏系统的大灭绝倒计时都没几天了,新资料片就在眼前了,估计要死不少人,还管理什么个人形象。 “虽然看起来像是本地的特色物种,但是我依稀记得,有位娑南叶利学院的参赛选手好像善于操纵生物……”塞德里克话说到一半,就听见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已经处理掉了。”话音刚落,河面的黑虫如潮水般纷纷褪去。 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黎月白抬眼望去,只见河对岸有一青年拨开树叶走了出来。 他出现的瞬间,连阳光都似乎耀眼了一些。 他真的很适合穿白色,圣普利斯的队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冷肃中带着一丝明亮。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左手袖子被血染红了,这抹血色让这丝明亮变得压抑起来。 “你的手怎么了?” “之前遇到了你室友,他好像变得更强了一点。”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垂下眼眸,复又抬起,继续凝视着一无所知的弟弟。 弟弟挠了挠脖颈,果然没太继续关心这个问题。 是他最近的行为引起了怀疑么?或许那位剑圣的弟子是借着比赛的由头试探点什么吧。 不仅是频繁的教会活动、故弄玄虚的黎家,还有那个在赛前一晚行踪不明的傀儡师,也充满了疑点。 不引起怀疑才怪了,呵……但是那些腐朽的官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没有魄力直接拿下黎家目前真正的家主。 黎见雪语速永远都很平缓,像静水流深:“我一直在找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么?月白。” “什么话?”黎月白茫然。 “那天在训练场地。”他给出一点提示。 他这才想起来,在见唐·伊美尔那天,他为了寻找新卡牌的本体,去了哥哥团队的训练场地那边,哥哥误以为他是担心比赛,还疯狂暗示他可以放水。 因为那天后来发生了很多别的事,他把这忘了。 “嗯嗯,记得。” “那我来你这边吧?” 河面逐渐结了冰,冻实了,变成了一块光滑的地面。 哥哥目不斜视地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好一个在无形中装x的能力!黎月白看呆了一下。 塞德里克笑呵呵地插话:“哎呀,这不是黎学长吗?我记得我们不是一队的啊。” “本场比赛并不禁止团队合作。” “我们当然欢迎合作,但学长的队员呢?要合作的话,怎么不在这?” “作为队长,我可以代表我们队伍。至于其他队员……他们有别的事,暂时不在附近。” “原来如此,有别的事啊,那就没办法了。” 这个说法有点暧昧可疑,让黎月白犹豫了一下。 [醒醒,你们组现在垫底,他们组现在第一!还生怕他们抢你积分不成?] [比起这个,白王这是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合作啊?] [他俩好像很熟的样子……] [之前没说,我就说我怎么每次看这黑发小白脸,总是觉得有亿点眼熟……] [不是吧?] [不会吧?] [是我想的那个吗????] “抱歉,给你造成了不便,但是我之前已经答应了月白……”黎见雪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塞德里克,似乎是因为有直播的关系,黎见雪没有往下说。 “哟,这还是你们兄弟间的小秘密哪。” 塞德里克的话音刚落,直播界面弹幕横飞。 [我咧个大草] [别骂人,哦,你已经被封了啊。] [我咧个大草(复读)] [我咧个大草(复读)] [啊你们都不要号了啊?] [草…他俩是兄弟???月是分家的?] [都长这么像了,你说呢。] [他俩不在同一框里真不觉得他俩像] [月的气质太离谱了…脸是有点像,但整个人却跟冷漠王系差了有一个湛蓝大陆……果然帅是一种气质吗] [差什么,我们月白很可爱,你别乱比] [辣菜狗去死。] [……我的意思是差距太大了,不是差的意思] [我勒个(植物),你们别比比了,黎家的事也是你们能说的?big胆,一会都给你们禁言喽] 一大批账号就这么原地去世了,而现场的三人却毫不关心。 蓝发青年靠近黎月白的耳边,窃窃私语:“可以让跟我们一起,但最好保持点距离,方便我们应变。” [救命,故意的吧。] [离这么近,想说什么都能听到,谁不是一个五感敏锐的宝哇,假装咬耳朵是在干什么] [当然是炫耀!] [炫耀什么,炫耀他俩已经做过了?] [在大舅哥前宣誓主权是吧] [……你们别那么恶心] [恋爱脑爬爬爬] [你们真年轻,谁懂,有个难搞的大舅哥真的让人很崩溃,本人30,我昨天上门提亲,然后大舅哥就把我打了一顿……]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别看啥都是性缘脑啊,服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黎月白觉得留一手也很重要,点头认可道。 蓝发青年凝视着他清澈无辜的眼睛。 是他说对他更为信任,所以他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在黎见雪身上感受到了不详。 由于生来便继承了卡文迪许家的隐秘使命,他能够窥探一点他人的运势,对于强者,他的窥探能力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减弱。 他以前并不能看到黎见雪的运势,但他最近却逐渐能感受到了。 ……这不是因为黎见雪不够强,恰恰相反,据他所知,黎见雪的实力可能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所以,他能感受到的那丝不详,只是因为他的运势倾向已经强烈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 塞德里克眨了下眼睛。 在他的视野中,有一缕黑气如烟,从黎见雪的身上溢出,看起来细微稀薄,却蔓延极广,上接天空,下接水域。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怪异的运势具现体。 “哥哥……”黎月白假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组织语言,试图白嫖哥哥的积分,但又想着要有所防备,是典型的既要又要。 “就按你们说的做吧。”黎见雪只弯了一下唇:“有警惕心是好事。” 他主动停了下来,退了几步,说:“就在这里吧,商讨合作的方式。” 他站在冰封的河面中央,漆黑的眼眸映不出冰面反射的光。【你现在阅读的是 】 38、五校联赛(六) 随着团队赛的进行,各个参赛队伍积分排名一直在变动,还有一支队伍喜提淘汰,不过按照往年的经验来说,一般到最后三天才会有大量的正面冲突,在此之前,队伍一般会停留在试探,防止前期淘汰度过高,让别的队伍捡漏。 在联赛期间,联赛频道最高的讨论话题都是战力分析,何况这一届应该是近些年来质量最高的一届,不仅有各大家族的继承人参加,还有许多几十年一见的天才出没。 就在频道里到处是网友们为了战力排名打得脑子都出来的时候,一个帖子的热度悄悄升了上来。 #~和天才们的心跳挑战赛~我是联赛共享男友~# 1l很快啊,我啪得一下就点进来。 2l这画风不同的标题,这别具一格的题材…… 3l论我那如冰雪一般、却对我如暖阳的哥哥我那把我宠上天不让我干半点活的三位队友我的不知为何对别人冷酷无情独独对我疯狂留手的对手们我那无时不刻在意我关心我的红发骑士…… 4l……把我干沉默了 5l楼主,你是会恶心人的,我还以为进错频道了 6l不是我说,为什么他跟别的学院的人关系也这么好啊 7l隔壁帖子已经把他排在战力榜第一了 8l战力榜第一???开什么玩笑呢 9l你们说的是谁啊…… 10l9l,你到底有没有看联赛 11l你怎么知道我没怎么看 12lxxx队伍才真的惨,本来就是他们学院唯一进的队伍,结果淘汰了 13l冲冠一怒为红颜 14l谁说不是呢 15l所以到底在说谁??那个队伍不是斯宾塞淘汰的吗,我看了啊,他真的牛,一个人顶一支队伍,他队友都去哪了话说 16l一如既往的不合群罢了 17l你看了,但又好像没看。你没看前情提要 18l~我就是本次联赛的共享男友~我怀着和平团结的任务而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本次心跳大作战由我领衔我将以无私的奉献精神为大家提供一个温暖的港湾我将以卓越的演绎技能为大家表演出驯养艺术的精髓 19l笑吐了 20l楼主你…… 21l《温暖的港湾》 22l《驯养艺术》 23l《奉献精神》 24l我虽然也有武力值但是我不屑使用武力值只是战力值一个微不足道的评价指标我已站在战力之巅享受无敌之寂冷当然在我精彩的战斗过程中也曾发生过一些马失前蹄、不足为道的意外 25l楼主能不能把标点加上,你这样我看得很累 26l战力榜第一名副其实!!月nb!! 27l我流了点血血之鲜艳犹如在画布上浇灌出的鲜嫩的花犹如他燃烧的发他为我止血为我作战为我对抗全世界 28l把他手指破皮说得这么6把一打四说得这么暧昧6 29l楼主你,文笔还有待提高,建议细说止血部分 30l不就是舔了几下么 31l男同太多了…… 32l区区联赛在我看来只是寻常过家家我围炉煮茶悠然生活和对手一起做手工娃娃做一个你做一个我我俩一起对对窝 33l做娃娃又是什么梗 34l不知道,建议问问北地军事的那个奇葩。 35l就是那个月去问那个臭名昭著的唐,能不能一起做个手工,唐就莫名其妙抛下队友,花了两小时给他编了俩娃娃,月拿了以后莫名其妙说不算数、任务没完成什么的,把娃娃丢了,然后唐还被红龙打了一顿 36l谁懂,眼看赛前谁都不看好的15号的积分排名已经进前三了 37l请问此时赌狗们的心理阴影面积 38l唐实惨 39l这都什么和什么,这次联赛我没看 40l建议去看看,真的很离奇 41l36l,别说前三了,你信不信,过几天能搞到第一去。 42l我对战力这个名词出现了新的理解 43l我不信,给他放放水搞到前三就算了,搞到第一不可能,这次联赛第一的奖励很高欸,而且个人也会获得极高的关注度,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第二第三是谁还有谁会记得,只有第一才会留下痕迹。 44l所以你已经接受他搞到前三了吗,楼上,我眼熟你的id,你前几天不是还在狂喷吗 45……狂喷有什么用,这几天下来,我算是看服了,现在这样也算他的本事。但是第一绝不可能 46l话说楼主呢,怎么还不更新 47l其实他的实力也还可以吧,我看到他之前穿过迷障之林的时候,基本都没有受到精神损伤诶! 48l没法子,有的人就是喜欢偷懒,有什么办法 49河是我的摇篮树林是我的隐秘之地蛾子穿过林地来到我的面前祂问我你究竟喜欢这个还是喜欢那个我说我全都要不管是腹黑温润还是暴躁嗜血我统统收入麾下我有一对好看的翅膀但其实天才们都将化为羽翼将我拥入怀中 50l看恶心了,楼主别发了 51l别别,爱看,多发 52l说到翅膀,我还有初赛的公主抱动图,你们谁要,现在网上已经删光了 53l我要!私我 54l重金求图 55l先给我 56l行,已私 57l别发了,容易违规,算是侵犯选手隐私权 58l哈?隔壁都在发高光剪辑呢,怎么发个动图还算侵犯隐私权 59l你说得很有道理,建议你去黎家大门前质问 …… 五分钟后,帖子显示已因违规删除。 * “我是不是可以想一下第一了?” “别太异想天开了,月白,不过我没有不看好你的意思哦。” “最高分的任务是什么来着?” “去摩尔斯雪原击杀或者捕捉变异勒维亚坦,要去的话,得先花个几天时间上雪原,然后再去山顶冰湖里引诱它现身,最后才是和它战斗。” “还要爬山啊……”黎月白完全没抓住重点。 “最高分的任务基本上都是给你看看的,根本不可能一个队完成,撇开前期调查和战斗过程不说,等打败怪物之后才是最为艰难的时刻,如果是击杀任务,积分只会给最后一击的队伍,如果是捕捉任务,那也只有一个队伍能够获得积分。最高分的任务在历年联赛的完成率很低。” “好长,不想听。” “……勒维亚坦生性温和,不容易露面,而且很难被杀死,更别说捕捉了。” “停停停,你等等。” 黎月白调出系统界面,翻到支线任务一栏:于摩尔斯雪原钓一条神秘的红色鲸鱼。任务奖励:3颗金曜石。 黎月白不容置疑道:“去,必须去,现在就走,我们去找别的队伍合作。” 蓝发队友以手掩面,作出不忍直视的样子:“有你哥哥的队伍还不够么?还要找谁?给你做娃娃那个,还是公主抱你那个,还是你室友……” 青年无辜地眨眨眼:“就不能都要么。哦,排除唐·伊美尔,烦。” 原来让唐做手工娃娃不能完成神之傀儡的角色任务,害他在旁边看了许久,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两小时。【你现在阅读的是 】 39、大进化 “这是怎么了?月白。” 青年脸上溅了血,神情略感疲惫,但只微笑着,偏头问他:“怎么神色这么凝重?” “没什么。”黎月白怏怏道。 “明明已经完成任务,获得了很多积分啊,学弟不高兴吗?” 金发碧眼的大狗狗凑过来,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靠我太近了。”黎月白嫌弃地按住他俩的脸,把他们推开:“你俩没有距离感的吗?” 皮尔斯·卡佩以为他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低头闻了闻自己,然后笑得没心没肺道:“我浑身都是血腥味,确实不太好闻。” 因为变异勒维亚坦的某次甩尾攻击,他拉了一把离他最近的黎月白,胳膊断了,软趴趴地垂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并且表示可以回去接起来。 贝利·卡佩也浑然不在意道:“哥哥就是逊啦,打个鲸鱼还伤成这样。赚点积分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还想跟学弟要奖励吗?” 他迟疑地眨了下眼睛,脱下已经破破烂烂的战斗手套,露出还算得上干净的手:“……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呢,难道是因为学弟不喜欢战斗,现在需要抚慰吗?” “?” “别搞。”黎月白阻止了他在联赛直播频道发表危险发言。 他现在非常想投诉这个游戏。 ……本应用于治疗的诡术幻形的卡宛如被冻结一般,变成了不可操作的灰色。有一瞬间,他明明感觉到卡牌已经回应了他的呼唤,但是下一秒,熟悉的金粉色光芒就褪去了。 粉毛真是个可恶的骗子,还好他没有什么受伤的风险。 此外,他捕捉了勒维亚坦,完成了支线任务,立刻拿奖励的3个金曜石去抽了卡池,果然没有出货。 这个游戏的维护更新根本不发石头,靠完成任务这点奖励去抽卡,根本就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黎月白拿着一个造型精致的鱼缸,那是藏在这块秘境里的任务道具。 他提起鱼缸,一尾红色的鱼在其中游来游去,撞了几下玻璃。 “马马虎虎吧,”他注视了几秒,说道:“还挺可爱的,这家伙。” 正确的任务顺序是拿到道具→登上雪原→钓出勒维亚坦→设计重伤→设法捕捉。 这是无法一个队伍完成的任务,因为拿到道具和钓出勒维亚坦并设计重伤都是比较花功夫的事情。 拿到任务奖励的只有一支队伍,意味着其他队伍都无功而返,为此牺牲。 “走了吧,人家圣普利斯的在这个地方聚会呢,我们掺和什么。”北地某位银灰色头发的男生打了个哈欠,无聊地说道:“你欠我一次哦,唐。” 是他算出了具体的位置,帮助他们以最快时间找到了达到目标的路。 “噢。”跟他对话的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开始就劝他不要加入这次行动,但是他却一改自私自利的本性,强烈要求和其他队伍合作,导致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很可疑。 他再次瞅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唐·伊美尔,勉强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别一蹶不振啊,唐。不过是少了点积分。” 他的好基友则莫名看他一眼:“别吵。你懂什么。” 唐·伊美尔每天着了魔似的想一百遍心仪对象,在一百次里的其中一次,突然想起了心仪对象的网名曾经在别人口中提到过。 怪不得他当时觉得有些耳熟呢。 ……没错,他就是眼前这家伙的口中听到的。 “我懂什么?”惨遭基友diss的青年只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你终于疯了。” “我们也走吗?队长。” “走吧,好像捞不到什么了呢。”青年伸了个懒腰,懒散道:“继续留在这有点危险,可能会被圣普利斯的队伍打哦。” “可是……” “可是什么?别动用你肌肉发达的大脑了,走吧。” “……嗯。” “你不是什么比赛都想要拿第一吗?不来抢吗?”黎月白晃了晃手中的鱼缸,对仍然在原地擦剑的某人一笑:“我忽悠你来,这次行动因为你明明出了主力,不生气吗?” 某位攻击性极强的、还可能有top癌的青年此刻异常心平气和:“没什么,你能拿到也好,我不会抢的……对我来说,第一没那么重要。” 没意思。 他这位室友怎么脾气越来越好了,这不应该啊。 故意挑衅的黎月白无功而返。 “有的时候,还真是羡慕他啊。” 某张卡牌传来了一点思绪。 等黎月白再去注意,[绝望死骑]的卡牌已经没动静了。 黎月白没有去细想,为什么现在的埃尔维斯逐渐变得正常起来,只是去了几趟前线战场,便从独行侠逐渐变成了学会团结合作和冷静退让的家伙。明明在卡牌的设定中,他是一个切掉oo,追求极致力量之源的疯狂之人。 或许是大灭绝还没到来吧。 没意思。 做什么事情都轻而易举,不太花什么力气,好像无论他想要什么,都能为他达到。 自从穿越以来,这种现象越来越明显了。 卡牌们对他莫名其妙而来的好感,让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减弱了,游戏感反而越发增强。 这种感觉让他越发没有对一切认真对待的意思。 俗话说,就是惯的。 在跟留在原地的大家都对话一遍后,他尝试去触发哥哥npc的对话。 青年长身玉立,即使经历一场漫长的战斗,也不见多么狼狈。 “哥哥,你不觉得……” “你真的很厉害,月白,不仅促成了大家的合作,还完成了这几年联赛都没有完成的任务。”哥哥开口就是一顿夸。 “那你觉得我适合当家主了吗?”黎月白又想到了这个任务,随口道,完全不顾他这句话在联赛频道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黎见雪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发丝:“我一直觉得你很适合。”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个哥哥总喜欢对他动手动脚,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似的。 黎月白没有避开,果然,哥哥npc便得寸进尺地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那你说,要什么时候啊?” 黎月白直直地盯着他。 青年摸过弟弟的脸,放下手,又摩挲了一下指尖。 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嗯,我在所有人面前承诺,我会支持你。”他墨色的眼瞳看起来非常温润:“联赛结束我们就好好商讨这件事吧?” 黎见雪望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弟弟,只觉得他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不算过分。 如果可以的话…… 两天后。 “家主大人。”有人在他耳边轻轻提醒。 “等整个流程结束吧。”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他在台下,看着弟弟满脸笑容地接过奖章,也在同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等整个流程结束后,“计划”将会正式开启。 经过多年的实验和筹备,无数的人的身体里已经种下了异化的种子。 在异化潮最为严重的时刻,在联赛直播结束之前,所有种下种子的人,将会作为微不足道的燃料被点燃。 这是一场仪式,也是一场表演。而此时此刻此地,就是“舞台”。 人类的基因正在逐渐减弱,异化的力量将会逐步增强。 他们要做的,不是灭绝原本的人类,而是给予人类一场真正的“大进化”。 即使在此期间,会牺牲无数人,也无所谓。【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命运之徒(一) 起初,没有人对本次异化潮引起重视,认为这只是周而复始中普通的一次战役。 此代的王天资普通,又心高气傲,心思敏感,他对能者欣赏任用,更多却是嫉妒猜疑。 “那毕竟是王啊。”这是人类至强者叶简的说法。 “……在某些方面,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这则是某位贵族的说法。 王在年轻之时,好歹还有些励精图治的决心,等到了四五十岁,已经耽于享乐,且逐渐昏庸。 这是一个对个人力量极度崇拜的世界。异能力的传承并不完全与基因有关,天资出众的平民也不在少数。对于贵族与平民间越发激烈的矛盾,他视而不见,因此,许多有天赋的孩子被带走,成为了“湛蓝”神教的一员。 在此次异化潮中,许多讯息被掩藏了,并未传至帝侧。但面对经过重重关卡,终于传达的只言片语,他也并未采取行动。 对于帝都蔓延的异化病,他不顾反对采取了焚烧的处理措施,造就蔓延整个帝都的“黑雪”事件。 此次的“舞台”计划,将会在他尤其脆弱敏感的神经上,敲下最后一个音符。 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学院最高赛事为舞台给予的盛大表演……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不安吧。 但是比起民众的安危,他却将会更担心王权的动摇。 “你恨王吗?”说到这里,黎见雪打断了他的话:“你那一年的王,将你用军队围攻之后,剜去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把你囚禁在深海监牢,所以你对历代的王都报有无穷的恶意?” “你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我确实对王存在一些负面的情感。”被戳到痛处,他笑容不变地坦然承认道:“我空有一身幻术天赋,却考不上学院,没人引领我走上正确的路,只好快速地自由成长了……但是被囚在深海之后,我却突然感应到了神的旨意,是祂指引了我,让我走到了现今。” “我将会是神的终身信徒,就算燃尽自己,也会让神的光辉照亮湛蓝大陆。” “你对祂的信仰建立在你自身的经历上?” “不,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都是神给予我的磨练,让我能够超脱自我,受到真正的启迪。” “……”事实上,黎见雪并未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多少忠诚。不过他自己也是一样。 “我有个要求。” “你说。”附身在教徒上的异教徒之首看了过来,漆黑的眼瞳像两颗骷髅眼洞,偶尔闪过一丝碧色。 *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个“舞台”上,充满了因为异变而变形的人类。 不、或许已经不能叫做人类了…… 明明他上一秒还在为联赛而心潮澎湃,下一秒却看到了那样可怖的形象。 他寄希望于有任何人出来拯救他,但是没有用。场面极其混乱,没人能听到他的呼声。 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注视下,身边的好友身上极快地长出鱼鳞了。 短短几秒钟,他变成了“他”。 在迫不得已的反抗和军方的指令下,他用刀捅进了他的身体。 “笨蛋……” 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 他们约好了看完联赛后去吃烧烤的。 在那个怪物的眼神失去光彩的时候,他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好友的神采。 他在原地痛哭,听到了许多跟他一样的,绝望无助的哭声。 帝国最为古老的家族背叛了帝国,与此同时,无数人类被异化控制身躯,控制灵魂。 啊,事已至此,这已经不是一次普通的异化潮了。 这或许是,人类灭绝的开始。 “海平线上升了。” “附近的一些村庄已经被吞没了。” “异化传播的速度很快。” “能搞清楚他们仪式运作的原理吗?” * 以黄金为栏,琉璃作瓦,仿佛在梦中一样的,奢靡无度的生活。 黎月白天天在他几米的大床上醒来,然后在仆人的服侍下,穿衣洗漱。 他们对他毕恭毕敬,叫他:“家主大人。” “嗯嗯嗯。”他伸出两只手,让他们给自己穿衣服。 堕落了,堕落了,堕落了啊! 等他起床后,就会有专属的人陪他阅读、玩乐,或者闲逛等等,打发掉普通的一天,在外界已经战火四起的时候,他在温柔乡里沉湎,不觉时间流逝。 “哥哥?”他抬起眼眸。 当哥哥进入他卧室的时候,总是卸下全身防具,只穿着雪白的里衣。 “等会我要出去,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我能出门吗?” “还是不要了吧。”他垂下温柔的眼:“外面很乱,异化的传播速度很快,我怕你会受伤。” 骗人,这几天晚上诡术幻形已经跟他说了,他的血脉里蕴含神的力量,根本不会感染异化病。 没错,在叛乱之夜后,名义上是家主的他被哥哥接回黎家吃喝玩乐,实际上却—— “哥哥,你完全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每天待在家里,我都开始觉得无聊了。” “抱歉,”他道歉很快,却没有改口:“等我回来多陪陪你,可以吗?” 他神色疲倦,眼下青黑,看起来近期快忙坏了,但在黎家的时候,还是会花时间陪他聊天。 “不可以,和你讲话也很无聊。” “……我会改进的。”他似乎很认真:“出去的时候,我会搜集一些奇闻异事,你想听吗?” “这些也没用……你不会觉得做那些事情,很残忍吗?”黎月白突然问他:“为什么黎家要叛变呢?” 他本身没什么立场,对大灭绝开始的事情也没什么想法,况且,因为有一个系统倒计时,他比常人更加能接受大灭绝计划的到来。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哥哥npc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居然是反人类阵营的。 “或许确实有点残忍吧……等外面平定了,月白就可以出去玩了。等哥哥再努力一下吧,不会远了。”黎见雪没解释什么,只是简单说道。 “你走吧,别烦我。”他突然对他态度很差:“等你死在外面,也可以让我出去了。” 黑发青年看着他,说:“嗯,如果我要死了,我会联系叶简,你和他一起,让我更放心一些。他是个好人。” “哈?”怎么哥哥npc还给他现在的头号敌人发卡,他可听说他们打得很艰难。 黎月白感到荒谬地笑了。 黎见雪凝视着他的脸,也笑了:“我先走了,月白。” 他走了后没过多久,黎月白睡下了。 半夜,他感觉到床边罩纱在飘动,但是因为实在很困,他没能完全醒过来。 男人看到青年昏昏沉沉的样子,颇感有趣。 他试着抚摸他的眼,他的脸,滑过他的唇。 青年或许感觉痒,只是睫毛动了动。 还不醒啊。 他笑了下,手指往下,坏心眼地跟凑近他耳边说:“家主大人,还不起床?” “你?!唔……” “嘘——”来人笑着捂住他嘴巴:“怎么睡着了,等我等睡着了?” “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 “抱歉,来迟了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他轻佻地捏了一下他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变得如此亲密。 “我在我自己家里,能有什么不好的。” 来人于是故作叹气:“我知道,看你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看着还胖了点。” “你才胖了。” “说实话,其实我觉得你在这也挺好的。为什么还触动了印记,叫我过来?穿过黎家的结界还是有点不容易。”他轻描淡写道。 “这么就过得挺好的,我可是被软囚禁了。” “家主大人得在家族里镇宅啊。”叶简笑眯眯道:“不过,我必须强烈谴责这种行为。” 黎月白有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说法怎么跟哥哥之前说的一样。” “你哥哥?”叶简的神情顿时有点冷淡:“那家伙啊……” 已经无药可救了吧?他咽下了后半句话。 胡乱使用神祇的力量,代价真的是他能承受的吗? 黎月白说:“总之,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出去一下,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我一个人进出一次还可以,带你出去很难……什么事?你说。”他敛声屏气。 他此刻思绪百转千回,一时间脑补出了可怜心上人被恶霸哥哥囚禁,而他在戒备森严的城堡中杀得七进七出最后英雄救美的桥段。 “总之我得出去啦,我都困在这里一个月了,快无聊死了。”黎月白没说出真正的理由。 “……” 其实现在这个状况,他待在这里才最为安全舒适。 但是看着他烦躁的脸色,叶简没有说出反对的话,他轻轻笑了下:“既然这是你的心愿,那我想尽办法,也会实现的,但是出去以后,你可不能后悔噢?” “我不会后悔的。”黎月白立马信誓旦旦地说。 他当然有必须摆脱哥哥的理由,不完全是因为自由被限制,或是觉得无聊。 因为那天在获得联赛第一后,他刚发完言就被哥哥带走了,没能够接触任何人,一个月过去了,他在那天抽的新卡却还没有激活。【你现在阅读的是 】 41、命运之徒(二) *绝密档案008* 【束星者·命运之徒】 真名(原型):塞德里克·卡文迪许。 卡牌星级:☆ 身高:182cm;体重:67kg。 人物特征:笼于黑雾之中,延续诡秘的血脉。 人物能力:厄运之兆;命运之线;星之力。 五边形能力:力量:e;智力:s;敏捷:e。范围:ss。幸运:e。 人物经历:??? 活动范围:???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只是半颗星,比触手的星级还低啊? 原来是幸运e啊,那没事了。 黎月白再次嫌弃地看了一会代表蓝发好友的这张卡牌。 他第一次看到卡牌还有幸运e的,连根触手都不如,这也实在是太倒霉了。 幸运是e也就算了,为什么力量和敏捷也都是e?在对战课和联赛里上,塞德里克明明做得十分优秀…… 在这一个月里,黎月白一直为此感到深深迷惑,但他也不能抓着一无所知的塞德里克问,只能去触发他的灵光试试。 为了启用异能共享纽带,或者说,为了满足他的新鲜感,每次激活一个新卡牌,他都会跟卡牌本体/或者卡牌的灵光发生异常的接触,反正也都是陌生人而已……一旦换成熟人的话…… 黎月白反而更好奇了。 “真是用完就丢啊。”叶简颇感无奈:“这位家主大人,好歹我还是为了你,差点被黎家的结界和困住,你却只想着见别人,唔……” 但带走他这件事,其实没有原本想得那么困难。他的脑海中偶尔会掠过一个念头:黎见雪是不是故意让黎月白被他带走的,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又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消散了。 “别提家主了。”黎月白上前抱了一下他:“辛苦你送我到这里啦,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先去忙吧。” 经过黎见雪一番骚操作,他莫名其妙继承了家主之位,却并没有获得本应有的家族传承之物,相应的游戏任务也没有完成。他试探着问过哥哥npc,但哥哥却说传承之物已经不存在了……他信他个鬼。 “外面好像变得挺多的。” “毕竟发生了很多事。” “说起来,我在这里活动不会有事吧,黎家的人现在不会已经臭名昭著了吧?” “不用担心这个,从舆论上来看,其他人是的。你算是受害者。” “我现在不是家主吗?”他迷惑道。 “你是小可怜呢。”他意味不明道。 叶简没有多做解释,他低下头,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主动退开,一边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走了哈!这里挺安全的你自己去找人吧我就不陪你去了”,他走之前,脸还有点红。 黎月白:就这? 在这一个月,外面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熟悉的学院地图已经封锁,走在陌生的建筑物里,黎月白稍稍有些不习惯。 死亡的人数很多,但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数据,没有任何的实感。 更何况叶简似乎是怕他伤心,没有告诉他认识的人的消息。实际上,有很多他见过的人,已经再也不会醒来了。 黎月白旁听了一会别人聊天,有点听不懂“感染区”“安全区”“病源区”“淹没之地”等等专属名词。 为了彻底隔绝异化病的传播,各地筑起了火墙,并且在其中注入了神圣的力量,生造出了一些或大或小的“安全区”。但是没有筑墙的地方仍然占据绝大多数。 一路走来,他总感觉哪里有点奇怪,快走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未免太过干净体面了。 在打开那扇门的一瞬间,黎月白似乎看到了一张漠然到阴郁的面庞,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一束充满恶意的目光,伴随着或许是不详的某种邪恶的、冰冷的东西,第六感给予人类的警示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黎月白不太确定这是否是他的错觉。 因为等他看清楚之后,塞德里克已经给了他一个阳光明媚的笑容,他眯起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 “是月白呀,原来你现在就到了呀?我还以为会晚一点来。”他的态度一如往常亲昵,好像什么都未曾变过:“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有事要见我?” 他似乎刚洗过澡,看起来很干净,平时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蓝发此刻正变得潮湿而散乱,衣服穿得也很凌乱,扣子随意地扣了几颗,失去了那份井井有条的斯文,多了份随意的不羁。 “呃……”黎月白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不成说“我只想多摸摸你,然后汲取一点力量激活卡牌灵光?”,他眨了下眼睛,就毫无负担地说谎道:“你能看见人类的命运吧?我想问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事。” “哦?”塞德里克顿了顿,兴致盎然道:“你对我的能力感兴趣?……真是挺少见的。” 青年的发丝正湿淋淋地往下滴水,他对黎月白无奈地笑了下:“别站在门口聊了,先进来坐会吧,我擦一下头发。” 黎月白等了没一会。 整理完毕的翩翩青年便整装完毕,开始为他泡红茶。 “都这样了,还这么讲究啊。” “也是要生活的嘛。”他说道。 接过这杯红茶的时候,黎月白终于如愿以偿地碰到了他的手。 塞德里克轻微地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抽开了手,却被黎月白一把子握住。 “……?”蓝发青年安分地没有再动,但却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注视着黎月白:“有事要问,需要握着我的手吗?” 黎月白拉着他的手,大咧咧说道:“这没什么不好的,你也不讨厌吧。” 塞德里克一笑。 塞德里克对他的态度总是温和中带着一丝退让,虽然黎月白总是在别人口中听闻他的另一面,但是这不妨碍他在与塞德里克的交往中一直得寸进尺。 在游戏系统里,没有动静的卡牌动了动,在现实里,蓝发青年的背后陡然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烟雾。 雾越来越浓。 每个人的出场方式似乎都不太一样呢……黎月白正盯着那一片烟雾,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反握住了。 蓝发青年好像得到了什么暗示和指令一般,突然往他这贴了过来。 “怎么了。”黎月白茫然地看着他和他身后逐渐形成的人形黑雾。 “我当然不讨厌……其实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可爱。”他这样说着,左手还拉着他的手,右手堪称轻佻地拂过他的脸颊。 “兄弟,你崩人设了啊!” 黎月白有点不适应陡然变得直白的好友。 黑雾织成了一袭黑袍,卡牌灵光的面容被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仿佛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完全看不清。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命运之徒的卡牌正散发着暗色的金光。 塞德里克说完这些话,又仿佛懊恼一般皱起眉。 ……无法控制一般,吐露出内心深处的渴望。 他为此感到一点疑惑,却很快又舒展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喂!他召唤出的卡牌灵光—— 那个黑袍人不仅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反而像幽魂一般,飘在了上空中,似乎正在凝视年轻的自己与卡牌主人的纠葛。 黎月白战术后仰,躲过塞德里克的抚摸。 于是塞德里克不再想其他的事,只是遵从内心的渴望,往前再贴了贴。 “你今天好像有点怪……”黎月白被握住了手,一脸一言难尽。 这卡牌的作用难道是催情吗?塞德里克在今天之前不都还挺正常的吗? “好像是有点……”轻飘飘地,像漂浮的气球一般的心情。“不过不用担心,我现在是清醒的。” “你想干什么,我是说——你贴的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克制心里的冲动。”温和青年的脸上充满了苦恼,转眼间,他又低低笑着,说:“我看不到。” “什么?” “好久没见了……虽然有可靠的讯息说你很安全,但因为我无法看清你的任何命运,内心一直非常不安。”他喃喃自语。 “每天见到的都是死亡和异化,我担心你也会这样死去。”他握住他的手,把它贴住自己的脸。 “别诅咒我啊,我一直过得好好的。” “幸好是这样……早就想这样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渴望进一步地了解你。”年轻的命运之徒用甜蜜的语气说道。 他湛蓝色的眸子,像一片蓝色的海域,拥有一种令人向往的宁静。 他捧着他的脸轻柔地亲了一下。 黎月白看到了命运之徒卡牌的[初始仪式]任务内容,他笑了一下:“塞德里克,你要做的就这样?就只是亲我一下么?” 蓝发青年怔住了,似乎在思考他的问题。 他看起来脑子不太清醒的样子,问他说:“……那我可以继续么?” 他的道德感意外地十分低下,也意外地放得开——黎月白一度以为他是禁欲的那一款。 只要不阻止他,他就似乎不会停下。视觉的冲击力让黎月白的理智摇摇欲坠。 黎月白本来就是没有节制的那种人,即使是对他认定的游戏指引npc,也是一样。 如此具有生命力,如此朝气蓬勃,让人感受到命运的美好,他蓝色的眼睛痴迷地凝视着。 时隔多日,他终于见到了健康完好的友人,并从接触中获得了心灵的抚慰。 就像是一个迷失在大海上的孤独旅人,在某一天,看见了那座辉煌的灯塔,穿透层层迷雾,残留的一丝昏暗的亮光。 他将被这灯塔之光所驱使。 塞德里克不明白厄运之兆为什么会对黎月白失效,正如不明白他对他的异样关注来源自哪里。 在无可逃避的原定命运中,塞德里克被厄运压垮,最终成为厄运的囚徒,在大陆上所有人类灭亡之前,他借助星光之力,联合了其他力量,往命运之湖中投入了一片祈愿。 逆转时间,颠倒未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也因此失去了实体,变成了一片无用的幽魂,在无尽的时空夹缝中,逐渐失去所有的感知。 黑暗中,阴影欲动。 命运之徒漂浮在空中,漠然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凡是有星光的地方,他都无法涉足。【你现在阅读的是 】 42、命运之徒(三) 他亲完这里,又亲那里,非常温柔耐心。 他也带着温和包容的微笑,抚慰着他,引诱着他,一直向上看,关注他的反应。 生涩中带着点从容不迫。 这哥们不愧是引导型npc,确实很会玩的样子。 黎月白听到自己的声音,奇异的语调:“你好从容啊。” “有么?”他抬眼看去,只看见了青年润湿的眸子。 “更加包容我一些吧,”青年近乎叹气般说道:“让我们一起完成仪式。” 他有些不解,但不妨碍他听从他的任何指令。 …… 塞德里克起身,喂了点水给他。 “看你这样,总有种羞愧的感觉。”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你为什么要羞愧啊?”黎月白满脑子问号。 “抱歉……” “你为什么要抱歉啊。”黎月白喝水差点被呛到。 刚才难道不是他占尽上风,各种使唤玩弄他吗?黎月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塞德里克只觉此刻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些。 虽然他偶尔是会有那样的想法,但是强行对月白做出那些行为(指亲吻),也太超过了。 “……因为我对自己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他拭去黎月白因为咳嗽而唇上沾上的水渍:“刚才的事,我会负起责任的。” 平时吊儿郎当的青年绷紧了身躯,神情严肃,然后收获了一个白眼。 “?……别太纯情了你。” 黎月白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只觉身心舒畅。在黎家的时候,他因为被哥哥看得太严实,许久未曾和他人好好玩乐。 唔,为什么塞德里克的卡牌一直飘在旁边,完全没什么反应啊。不是会有通感吗? * “你想知道我的能力具体是什么?”被嘲笑的蓝发青年此刻又回到了平日里慵懒的模样:“那是因为命运之线埋藏在卡文迪许每一任的血脉之中,只不过在我身上显示得更为明显。” 传说中,初皇手执四种神器,在登基之后,将其中三种分给了三大家族。 “其中,给予卡文迪许家族的,就是命运之线。” “我算是我们这几代以来表征最为明显的吧?但我尚且无法运用好这一能力。” 黎月白看了眼解锁的卡牌资料技能。看来在原定的未来中,他已经可以熟练运用了。 他没关心太多,随便看了眼就嗖得一下关闭了系统面板。 或许是因为新资料片的开放,最近黎月白触发了很多新剧情。 这一设置,也许是想让唯一的玩家探索这一部分剧情,比如诡术幻形卡牌的再次出现,他在黎家听到的关于[容器]的只言片语,卡文迪许家族的神器等等,但是他既好吃懒做,又基本不和npc谈正事,导致他对剧情了解少得可怕。 毕竟他是一个玩明日○舟、菲○狗等等游戏都把剧情全部跳过的人,新剧情对他的意义来说只是开新卡池,打新本,给抽卡券什么的。 有时候甚至不给石头,比如现在这个游戏。 没关系的,跳过剧情也无所谓,没有游戏非得玩家熟知剧情才能通关吧? 那对玩家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 他从未期望过有一个人的出现,能够改变这个世界。 或者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命运,这种东西从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 和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样,他永远都在坦然接受命运。 但是在踽踽独行的十年里,他并非没有遇到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塞德?啊,是你啊。”过去的同窗,如今的战友,他从前修炼救赎之剑,如今却失去了那份力量。 “嗯。” “又是一天过去了啊。”他的红发似血。 “是啊。”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无聊的、厮杀的一天。 能说得上话的人越来越少。然后是认识的人越来越少。然后是能看得到的人越来越少。 同伴无法并肩而行,敌人也一直在死去。 一阵熟悉的、毫无意义的沉默。 “你要不要试试呢?……事实上,面对现在的局面,我已经厌倦。或许我还有一种办法,能够改变这一切。” “是什么?”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给出一个微笑:“那只是一个传说。” 他凝视着头顶近乎永恒的星空,轻声说:“借助所有可以借助的力量,让一切回到故事的开始,然后引入一个无关的变量。但是结果究竟是会变得是好,或者会变得更坏呢?” “舍弃现在的一切,追求一个未知的过去和未来。”塞德里克·卡文迪许看向埃尔维斯·斯宾塞,声音如烟似雾:“你能接受吗?得询问你的意见啊。毕竟你现在可是总指挥呢。” “就算我全力配合你,你现在也没法做到吧。”埃尔维斯客观说道。 “我们可以努力试试。” “那就试试吧。”总指挥官轻轻应道,用五个字决定。 [灾厄纪元·第13年·决战前夕]帝国早已破灭,方舟联盟在帝国遗址经秘密会议,通过了某项重大决议。同年,联盟联合其他势力,通过某种办法从星空中祈求到外神的力量,配合神器之力,抑制癫狂的深海,同时将时间线拨回了十三年之前。 由于神器已然残缺,他能传达给那个人的信息非常少。 更别说什么正经的引导了。 destiny将会作为本世界的一个媒介引导他前来,同时,可能会引导帮助那个人成长,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引导形式,或许要看那个人自身的意愿,他也说不清。 “集所有人类命运于一身。简直就像灯塔一样。但是他不一定会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很恶劣,加速世界毁灭的人呢。”因为完成了使命,他的唇边一直带着轻松的笑意。 “哈?你这家伙一如既往很坑啊。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作出牺牲,结果要把希望寄托于未知的存在吗?” “好期待。”他的感知在消退,存在被剥夺。 他已经听不到身边人的声音,只是喃喃自语道:“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43、命运之徒(四) 他们面对面坐着。 “月白,我……” “嘘,不要说话。”青年伸出手指,竖在唇边,神色严肃。 “……非得这样做吗?”塞德里克轻轻咳嗽一声。 “嗯嗯嗯,当然!” 可疑的衣物摩挲声,清浅的呼吸声。 少顷。 “……月白,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 “破解仪式之类的……总之,一些正事。” “不许去!陪我在这里待着。” “可是……” 塞德里克看似正襟危坐,实则被好友骚扰得及其窘迫,只想快点逃走。 别过分考验他身为男人的定力啊。再这样下去的话…… “奇怪……”黎月白从他的衣襟摸到腰带,又从腰带处摸到衣领。 “唔?”他的注意力有点涣散,呼吸被抑制,他缓了会,才猛地吐了一口气。 “真的没反应啊。” 青年呼吸略略急促,声色都低沉下来,眼底沾上奇怪的笑意:“哪里没有反应?” 身为卡文迪许的继承人,他理应想着正事,比如要破除让海平面上升的教派仪式、借助运的力量破解异化的奥秘等待,明明有很多事要忙才对,不能无休止地沉溺在好友突如其来的奇怪游戏中。 但是。 “别乱动啊,做实验要控制变量的。”青年抱怨道。 “好好好……”他举起双手,让他进行不知名的实验。 平日里总是悠闲淡然的神色,此刻多了点忍耐。 黎月白胡乱摸索了一通后,发现那个幽影——命运之徒,还是漂浮在角落里未曾动过。 不知道这个塞德里克在原定未来中经历了什么,超低星级,无法沟通,无法对视,也无法通感,变成了如此一个比神之傀儡还要木讷的存在。 好没意思一张卡。 黎月白终是放弃了。 “你走吧。去干你的正事吧。” “啧。莫名有种用完就被踹下床的感觉呢。”他脸上残存一丝恍惚的红:“不继续了吗?正事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啊。” “不,你没有大局观的吗?这么危急的关头,还发表这种怠惰的言论。” “……唯独不想被你说这种话。” 他呼吸了几次,随即神色如常道:“对了,我离开以后,会让另一个人陪你哦。” “别太想我了。”他对他笑了一下。 * “为什么要看管我啊?!” “这是老师临走前的交代。” “他走之前什么都没对我说啊?” “事情比较紧急,老师走得过于匆忙了。” “我不要!我才刚从黎家出来,我想外出闲逛探索地图!” “外面很脏,全是血腥味,师弟,你既然不喜战斗,还是少出去为妙。”青年靠在墙上,看起来姿态懒散,实则一直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强势,看起来很难说话的样子。 黎月白神色微妙:“那要不换个人,把塞德里克换回来吧。” “他有他的任务。” “那我想要一个别的,说话好听又好玩的,比如说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强力又帅气的守卫军……” 面色冷峻的青年皱了皱眉:“他们都没有我强。” 这哥们说不通的。简直是个龙脑袋。 “那你跟我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轻瞟了黎月白一眼,看起来不会也不屑撒谎。 这种态度让黎月白将信将疑起来。 埃尔维斯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青年,最终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 关于[容器]的说法,至今还未得到100%的确认。 要怎么跟他说,黎见雪将他囚禁在黎家,其实是为了将他作为容器,以召唤恶神的降临呢? 叶简在帝国的支持下将他营救出来,然而,对于疑似容器的处理,各大势力却有着不同的提议,皇家提议将容器囚于地底深牢,用以研究和隔绝,经过多方施压,最终才决定让各大家族前来自行“看管”。 这一任务的优先级让他退出战场,站在了这里。 ……虽然不是很在意人际关系之类的事,但是情商低下如他,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排斥,和对黎见雪的依赖。 兄弟之情,应该是非常深厚的吧,比所谓的同窗之谊、师门之情,应该要深厚得多。 向一位一直单纯的,生活在和平之中的青年,在未经确认之前就告诉他这件事,在正常人的眼中,应该是件非常残忍的事吧? 他暗色的瞳孔闪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无视眼前人的耍赖撒娇发脾气,决定把这件事的解释权交给老师。 是老师的话,解释的方式应该会比自己更好,更能让人接受。 “你打我也没用,”埃尔维斯语气不变道:“我真的不知道。” 黎月白踢了他一脚。 被踢的青年看了眼衣服上的脚印,也不掸去,他认真问道:“要多踢几次吗?” “哈?” 这可是来自一个力量加成已经到a的玩家的一脚,怎么连皱眉都没有啊! 数值面板的力量a,因为玩家的不锻炼,应付别的敌人尚可,但完全没办法对红龙造成真实伤害,毕竟斯宾塞家族一直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 “不再尝试用别的办法问一下吗?”一张未被召唤的卡牌暗自在他心中低语道。 莫名封印,又莫名出现,擅自讲话的诡术师卡牌低语:“我可以帮助您,主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您这一边。请您不要被虚妄的假象所迷惑。” 我最讨厌谜语人。黎月白默默想道。 “啊,我又忘记改变说话的方式了,真是该死啊……我真是一个没有分寸宛如地底蛆虫一般的无用之仆,请您原谅我。” 诡术幻形道:“您真的不好奇吗,所谓的您的哥哥,您的家族,一直在谋划什么。假如这事实出自我的口中,您并不会相信,或许您需要以自己的双眼看到真相。” “……” 黎月白没怎么听,卡牌的话语又如流水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滑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的大脑依然干净简单:skip键在哪? 他打开系统界面寻找。 诡术师说了很多,最终叹息道:“这或许会触发一个关键的任务,奖励很高哦?” 黎月白顿了一下,视线从“封禁卡牌”转向“召唤卡牌”。 “……抱歉,主人,我暂时无法现身,因为侵犯了系统权限,我又需要暂时沉睡一会了,望您破除虚妄,抵达真实之所,制止世间的邪恶。”诡术幻形的声音非常缥缈,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 至今都没搞懂怎么触发任务的黎月白已经跃跃欲试拷打npc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44、神之容器(一) “你非要这么缠着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什么,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烦扰。 面对眼前缠着他的小师弟兼室友,他总是有种不知从何而起的焦躁感。 ……就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一样。 为了触发任务无所不用其极的黎月白已经快黏到了埃尔维斯的身上。 “求求你嘛,告诉我呀。”……咳咳,他身为堂堂男子汉,当然不会这样向室友撒娇。 他一边磨着埃尔维斯,一边快速翻阅技能列表,试图找出一个能让人说出真心话的技能。 全都是five! 看看那,这都是些啥技能……荆棘之缚、血肉再生、龙傲天(?)他不太明白部分技能的用途究竟是什么,因为系统面板并没有对每张卡牌的技能给予相应的描述,他只能根据技能名字进行粗浅的理解。 总之,看起来唯一能够在这种情形下起到作用的幻术卡牌又掉线了。 “求求你嘛。”他真诚看着他的眼睛,道:“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然后顺势挽住了室友的胳膊,晃了一下。 听说这个是直男都吃的套路。这是黎月白在穿越前博览群书时学习的技巧。 “……”理应被恶心到的某位直男(存疑)心里出现了某种诡异的感觉:“别这样。” “我不会说的。”看管者双手抱胸,拒绝了某人的撒娇。 他明明露出动摇的神色,嘴巴却还是比茅坑的石头还硬! 黎月白羞耻。黎月白不满。黎月白生气。 此刻,英灵版埃尔维斯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他的身边。 “想要让‘我’开口么?那很容易。” “主人……”骑士轻语:“其实,‘我’是一个很容易失去理智的人。” 正因为如此,曾经的他才会选择斩断身体欲望之源,以保有绝对的冷静。 …… 红发青年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 “不要做一些无聊的事。”他紧皱眉头,光看神色倒是非常严肃的样子,甚至有点凶。 但是却一点都吓不到黎月白。 “我什么也没做啊。”他无辜道:“我只是想跟你……” 没错,为了探寻任务秘密,他即将忍痛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美色。 这时候,他忽然能理解女装的林克了。(bushi) “够了,你非要知道的话……我尊重你的知情权。”埃尔维斯有点难以忍受一般,吐出一口气:“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嗯?他看起来很冷静,完全没有灵光所说的那样“冲动易怒”“石乐志”啊? 黎月白被埃尔维斯管住了双手,只好乖乖坐回椅子上。 “那你说吧,不要有半点隐瞒哦,我会发现的。”没能触发任务的话,他一定要找他算账。 “嗯。” 埃尔维斯闪了一下眼瞳,看向天真的室友,也是他的小师弟。 沉默了一会,在黎月白的连声催促下,他违背了看管者的义务,告知了他“容器计划”。 他看见黎月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终于放弃纠缠。 在黎月白兀自沉思的时候,埃尔维斯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快要在他面前出丑了。 果然如诡术幻形所说,在逼问完看管者后,系统触发了新的主线任务。 但是……唔……这个新的主线任务……真的要去完成吗? 这个系统到底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还是毁灭世界的帮凶,他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承担不了那么重的责任,所以…… 果然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吧? * 旧的秩序在崩塌,新的秩序正在重建。 在邪神及异教徒前所未有的威胁下,帝国的运行模式正有了飞速的改变,异能的运用方式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由于肉体凡胎极易被邪神的力量所侵蚀,机械造物逐渐多了起来。 “日新月异呢。”黎月白感叹道:“这些新的异能创造……真是精彩。” 他抚摸着一个类似芯片的制品,就在一个月前,人类还需要通过“火墙”来隔绝异化,而一个月后,人类只要植入“芯片”,就可以彻底隔绝邪神力量带来的异化作用。 在他曾经所阅读过的故事中,神是不可被理解、不能被认知,更不可能被阻挡的。 身边的人感叹:“这些研究,可是建立在无数人的血肉之上呢。现在的局势可比一个月前好多了,人类的生命,真是顽强……在无数次动摇下,大家终于又感受到了名为希望的存在。” 哦?真的,如果真是有希望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个不靠谱的游戏了吧。 黎月白因为身负所谓“神的血脉”,现在一直是我方的重点保护对象。 他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刚好本人也没什么要去前线的理想抱负,反而在后方悠闲度日了起来。 “看着你,总感觉时间没有变化。”青年对他浅笑。 “也才过去了几个月呢。”黎月白答。 “……是啊,才几个月。” 今天,是某位正好有空的队长陪着他逛逛。 乱世之时更易出功绩。 罗斯特作为环瑟利亚洋学院的一位平民学子,如今已经是一名炙手可热的军需官了,他的异能力与空间、储物有关,擅长从事各类投机倒把活动。(?)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名见钱眼开的酷哥,为黎月白的财力而动摇……咳,当然,现在也是一样的见钱眼开。 “只是可惜了,看来环瑟利亚洋是收不到你的投资了。” 毕竟当时黎月白签合约的时候,落款是黎家。 不过,即使没有投资,如今,在各位出身环瑟利亚洋的英才的争取下,曾经的招商项目已经根据时情更新迭代成了科研项目,正在研究之中,并且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 “你还想着我的钱呢?你不会要因为这点钱(指一个亿)记我一辈子吧?” 在这一个月里,比起各位npc丰富的生活,黎月白却一事无成,就连傀儡师的任务,都因为那家伙早就叛变去了敌对势力而无法完成。 在这个时空里,“容器计划”停滞,原本该送去打破神之封印的叶简也并未赴约。 失去了神祇的力量,邪教徒的攻击可能没有原定命运中那么猛烈了吧……那么,情况也不会像卡牌们所在的那个时空一样,变得那么糟糕了……吧? 新的主线任务【完成神之容器计划】,还静静地躺在任务列表里,和其他几个完不成的任务一起。 “一辈子?”某位队长只是微笑:“何止,那可是一个亿,至少也得记到下辈子吧。” ……你这家伙都不一定是张卡牌,怎么还能突破时空,约定下辈子的。黎月白默默吐槽道。【你现在阅读的是 】 45、神之容器(二) 罗斯特支着下巴看他进食、睡觉、玩游戏,然后因为游戏更新活动内容不多而感到无聊,他随口感叹道:“现在这个局势,居然还有能更新下去的游戏啊?” 黎月白玩着“剑士online”,含含糊糊地应了过去。 本来这游戏确实应该光速停服倒闭的,但是某位人类最强在战争开始后,直接拎走了整个工作室,命令他们继续更新,所以他才能够继续玩。 其实游戏的更新质量其实还不错,就是速度慢了点,玩家少了亿点,还好这游戏不用组队也能玩。 不如说,现在这几乎是一个特地为他开放更新的在线游戏。 啊,对了。卡牌好像也就他一个玩家。 至少他从未见过第二个。 罗斯特静静地看他打了三小时游戏,累了,窝在沙发里,然后上游戏论坛刷为数不多的帖子。 他突然开口:“对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队长说道:“我们会帮助你的。” “嗯?帮助?” 青年额边发丝垂落,在脸上覆上一丝阴影:“虽然之前也有所耳闻,我也是因此而来……但是看到黎同学真实地、在我眼前被如此对待,还是感觉到心痛。” 他抚上自己的胸口。 他今天依旧穿着作战服,因此黎月白能看到他呼吸的时候鼓胀的胸口,蕴含着强劲的力量。 “你在说什么?”黎月白茫然状况外。 好像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明明就在之前,在学院赛上,在作为他的对手的时候,眼里还闪着星光,跟他谈判的样子非常狡黠。 罗斯特沉默了一会,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简略地说了几句。 他和一贯散漫的样子表现不同,此刻的他不知为何字斟句酌,态度还有点小心翼翼。 “……” 黎月白也是第一次听说,他在外面的同学们都很担心他。 明明他们在外浴血奋战,而他在豪华套房里安详度日。 “很多人都在记挂我吗?”黎月白惊讶道。 “是啊,”面对那样的目光,他不自觉地侧了一下脸:“抗议书都交上去了不少,不然也不至于这次让我这样身份的人来,我并不太受那些顽固守旧派的信任。” “我还以为大家都忘了我呢。”黎月白搔搔头。 就如同他已经快忘记他们一样。 不,本来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别太妄自菲薄啊。”青年本想一直保持笑意,却终是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因为出身可以作为威胁,有利用价值,就可以随意囚禁,一点都不顾忌黎同学本身的意愿…” “是啊…”黎月白一边快速地应“是”“是”“是”,加速剧情对话,一边想:嗯?他也知道黎家血脉可以作为神之容器的事吗? 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少之又少,而知道的人却几乎都在衡量利弊。 可有些人知道了这些后……利用、坑害无辜之人,只会让人不齿。 无论哪方都是。 “所以……”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青年少见地迟疑了。 “所以?”黎月白顺着他说话。 “本来该大放光彩……现在却被囿于一方天地。” 青年的眉间依旧藏有一丝阴霾,却依然笑着对他:“要加入我们吗?我可以带你离开。” 黎月白一秒幻视阵营任务。 他清醒了下:“什么叫加入你们?” 罗斯特双手抱胸,用理所当然的说出了没有职业道德的话:“在战争的时候,少一些人也不会很显眼……所以近期我们刺杀了很多空有职权、没有力量的贵族。我在军中,完成任务更是方便。” 有…有内鬼! “他们的财产都很丰厚,”他含笑道:“很适合我们的势力进一步发展。” 按照人设,他似乎应该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可是却对他没有过多的提防。 如果命运卡牌能再添加一个好感度功能,黎月白就会发现原因所在。 罗斯特向他介绍了一个新的势力——玛卡希斯起义军。 在某个地区的神话中,玛卡希斯是战争与反叛之神。 * “你再近一点,好吗?”黎月白坐在沙发上,自然地朝他招招手。 ……许久没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了,自从他在战场上教训了几个态度高傲的贵族以后。 他是个天生的投机主义者,但是又天生地不爱卑躬屈膝。 他靠了过去:“是要答应吗?你来以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一定要做那些危险的任务,我们只是想……” “再近一点,好吗?” “……” 青年有点卡壳,准备了许久的流畅说辞停顿了下:“……嗯。” 他们的距离越靠越近,近到呼吸交错。 他能看到他抿起的唇,清秀的面庞,黑色的眼睫毛正在微微颤动,似乎透露出一点本人紧张的情绪。 他的呼吸轻了些,念头急转,思索着如何先安抚他、再说服他。 ……但是实在是太近了,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距离。 “在进来之后,我已经撤除了房间里所有的监听设备……” 青年附在他耳边,轻轻说:“罗斯特。” 被念到名字的青年一瞬间集中了注意力,转头看向黎月白的眼睛。 他只看到一个轻轻的笑。 然后后脑勺剧痛,失去了意识。 黎月白对着收起大剑的卡牌灵光吐槽道:“听了半天新势力介绍,怎么没有触发任何任务啊,还以为有什么阵营任务呢。” 他还耐心问了半天。 “……可能是因为他们实力不足,又太过激进,没有活到最后吧。”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他们的限制越来越少,卡牌逐渐能够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因为过早牺牲,所以没有太多关于他们的任务,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记忆仍然有些模糊,抱歉,主人。” 绝望死骑明显与起义军并不是一个阵营,因此话语之中无任何情感波动。 * “用得着把我绑得这么严实吗,是想把我交出去?一个出卖帝国的罪犯?” 他询问的对象没有回答。 青年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腿部曲起,大腿和小腿被绑在一起。 他醒得很快,刚醒的时候,脸部贴在地面,他挣扎了一下,狼狈起身,勉强能面对仍然坐着的黎月白。 真是一个堪称羞辱的姿势。 交付的信任换来了这样的对待。 说实话,决定来这里说服黎月白离开后,罗斯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展开。 只是,他始终觉得,那不是一双被利益驱使的眸子。 他绷紧了神情:“刚才没有察觉到他人的存在,这是你的新能力吗?总觉得,你的能力不应该是强化系,而是更像特质系一些。” “……你在听吗?”他突然问他。因为被粗暴对待,青年来之前打理过的发型已经散乱,凌乱的发丝贴在脸边。 “我在听啊。”黎月白回答道。 他只是欣赏了好一会这哥们被绑起来的样子,唔……这副样子还蛮适合他的。 罗斯特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怎么还没有喊卫队来?外面有值守的士兵。” “为什么要喊他们?”黎月白继续状况外。 “不是已经这样对待我了吗?”他依然表现得冷静,开始思索等会如何突出重围。 “你别误会啊,”黎月白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刀,对准他的脖颈,跃跃欲试:“你也不想被帝国抓捕或者死于非命吧?给我做一件事,我就放过你。” 好爽,他进行反派发言! 罗斯特看着他:“……” 罗斯特笑了,带一丝无奈:“黎同学,什么事?……既然我已经是你的俘虏,我会从听你的安排。” “带我离开这里。” 黎月白在这里也待了不少日子了,迟迟没有新任务出现,是时候该换张地图了。 罗斯特的神情显而易见变得错愕:“带你离开?当然可以。”但是,这不是他刚才已经提出的建议么? 他马上反应过来:“你要让我带你去哪里?” 黎月白对他说道:“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在黎家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地位尴尬。我信任我的老师和同学,所以在战后离开了家族,让他们带我来到这里,但没想到却被帝国囚禁……” 黎月白使用春秋笔法! 效果拔群! 面前的青年已经隐隐流露出赞同之色。 黎月白继续添油加醋,颠倒是非,直到青年的目光越来越软,认真地凝视着他。 “综上所述……所以,我想回黎家了。”他一言敲定。 自从十岁,他觉醒了异能力后,他许久未感受到这种无力感了。 他不选择帝国,也不选择他们,反而选择回归那个已经异变的家族。 “可是黎家已经背叛了人类。”罗斯特脸色冷峻:“你要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么?” 黎月白手上的刀动了动,不知轻重地在青年的脖颈上划了一个不小的伤口,血液流了下来,浸染刀尖,他霸道发言:“别说这么多废话,你说的听我安排,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啊,罗斯特。” 一点点痛意。但是存在感却强烈。 罗斯特没有使用已经暗自解开捆缚的双手,只是安静地想了一俩秒,然后继续开口: “他们已经失去人性,你回去会很危险,你真的意识到他们对你的态度了吗……即使你现在把我杀死,我也不会送你回去。” “容器计划吗?虽然你们都这样说,可是容器也不一定是我吧,我只是个私生子,血脉也没有很纯净吧?我要回去问问哥哥。” 他感到头痛:他能理解黎同学对兄长的濡慕,毕竟作为曾经的白王,即使背叛人类,也依旧有不少人选择追随。但这是什么兄控发言? 事实上,黎月白只是觉得,既然系统发布了要完成神之容器计划的任务,那肯定不会牺牲玩家。 他可是唯一的玩家! “而且我现在是黎家的家主,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黎家家主?” “是啊。”青年没心没肺地说道:“你不知道吗?哥哥已经让我接任了呀。” “?” “你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黎月白讶异了一会,然后说:“可能因为我就是傀儡家主吧,哥哥只给了我个名头,一点权力都没有。” 哥哥npc真坏! 外界并没有这样的消息。 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脑海里的信息突然补全了一块。 不对。 不对。 不对。 所有的猜想都得推翻重来。 黎同学似乎并不明白家主的意义。 即使没有实权,家主之位也不是随意交接的。 他在黎家,并不是可有可无,而是占据重要的地位。 即使如传闻中那样,要有所牺牲,也并不会是他,只会是除了他的所有人。 成为容器的条件不仅是血脉纯净,为了承受神祇的力量,容器本身的素质理应是越强越好。 难道,真正的神之容器,是…… “总之,我还是觉得回家找哥哥比较好……我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辜负我。” 黎同学的刀还抵在他脖子上,刀身上仍存一片血色。 黎同学毛毛躁躁地,不小心把伤口弄得更重了些。 他感受到血液的流失,让他产生了一丝晕眩感。 弱点被掌控,他的手指在背后神经质的颤抖,战斗本能让他难以自控。 黎同学认真地看着他。 那目光让他难以拒绝。【你现在阅读的是 】 46、神之容器(三) 他看到他无声无息地靠近一个守卫的后背,手指伸向他的脖子轻轻摸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们快速地交手了两三招,守卫倒下了。全程没有发出任何示警。 青年示意他跟上。 黎月白走的时候好奇地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声息的守卫。 他面部朝上,眼里已经失去了活人的亮光。 他看到他的脖颈缺了一块,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接下去的几位,都是如此。 “你是怎么做到的?”黎月白好奇地问。 等他们出了警戒区域,罗斯特才轻描淡写道: “我使用空间能力先取了他的喉骨,防止他出声。” 黎月白:“恐怖如斯。” 罗斯特:“?” “那你为什么当时跟我打的时候不用这招哇?” 青年微顿:“你是想你哪位队友被取下喉骨?” 黎月白笑。 * 虽然对待敌人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但是罗斯特一面对黎月白,只觉头疼万分。 他们已经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 ……本来在警戒区外安排了接应他们的人,但是由于黎同学的目的地较之原来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他没有按照原本计划与起义军的人会和。 于是乎,两个人开启了一段迷幻的旅程。 在罗斯特说有未知危险的时候,黎月白在拍照打卡。 在罗斯特冷酷杀人的时候,黎月白在旁捂嘴惊呼。 在罗斯特风餐露宿的时候,黎月白在挑三拣四。 青年在取的野水中加入沉淀剂,沉降之后,用过滤器进行反复三次过滤,最后递给他。 “有点喝不下去啊。”黎同学却还是说道:“好生的水,难以下咽。” 讨厌的贵族,或许他该这样想。 罗斯特放慢了行程,制作了一个简易蒸馏装置。 每次用这装置蒸馏山泉水的时候,黎同学都会盯着水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那张脸浸在朦胧的雾气中,带着些许湿意,显得清新又隽永。 黎月白:回忆高中课程ing。 走一会会,黎同学就觉得累。 “走不动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不错的成绩通过了学院身体素质测试?”罗斯特在打磨他的匕首。 他之前用剑比较多,但是锋利的匕首更适合现在小心行事的他们。 “你不懂,累只是一种感觉。” “哦?也不想想是哪位少爷,非要回家。” 黎同学不想理他。 就连他提议的“抱着他走”都拒绝了。 他把手按在他的脑袋上,慢慢梳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他安抚他,像安抚一朵花,一棵铃兰。 “黎同学……”他不愧是当过队长的人,为人可靠体贴,时常询问他的感受,根据他的意见调整计划。 他见他的眼眸里也渗了点湿意。 他用拇指慢慢抚过他的脸颊,触碰到他的笑意。 看来黎同学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 此刻的黎家极度危险,没有剑圣的实力,罗斯特不确定是否能护着人送到目的地,于是他决定迂回绕路一下,先把人交给在战后投靠黎家的唐·伊美尔。黎月白同意了。 在黎家叛变后,唐·伊美尔不再掩藏身份,通过操纵活死人,实力获得了指数级的增长。 由于他在战场上做出的种种恶行,大部分人都厌恶他,甚至不愿提起他的名字,只称其为傀儡师。 ……他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间。 “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啊?你。”青年在他耳边低语。 好像威胁,又好像暧昧低语。 黎月白埋着脸,没说话。 他应该演好反派,但是却不禁分了一下神,想起了上次他们演习的时候,还扶了一下他的腰,几乎无奈地说道:“别倒我怀里。” 黎同学说:“可我就是站不住。” 青年回过神,抬眼,对着敌人挑衅道:“怎么,还不为你黎家的主子散了这些东西。不然,我就要切开他的脖子了哦?” 四周是无数双漆黑的眼睛。 空气之中有着浓厚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唐·伊美尔一言不发地伫立在原地,黑衣猎猎。 正在罗斯特思考这次试探是否失败了,要不要及时撤退时,傀儡师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无数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退远了些。 他总算稍微看清了附近的场景。 在傀儡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完整尸体,只有遍地的血液。 即使是无法做成傀儡的尸体,也会被这些活死人拆卸,拼凑成为更加完善的身体。 他们不知疲惫,不畏生死,只一味进攻,死在这些傀儡手下的人,只会觉得绝望。 ……如芒在背的杀意更加明显了。 罗斯特神态自若:“你放下武器,走近点。” 黑衣傀儡师张开空空如也双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傀儡就是我的武器。” 他的声带滞涩,嗓音嘶哑。 这奇怪的声音让黎月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愣住了。 这哥们……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别动。”罗斯特警告他。 黎月白乖乖垂下眼睛。 继续扮演一个被恶徒挟持的小可怜。 虽然说黎同学说他跟唐·伊美尔关系还可以,但是他还是得确保他不会伤害他。 因此,他们共同计划了这次试探。 傀儡师按照他的指令,慢慢走近。 10m。 7m。 5m。 电光火石间,他们突然同时动作。 青年猛地把匕首刺向他的心脏。 傀儡师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 或许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他先侧身揽住了快要摔倒的人质。 然后才伸出了另一只手。 在傀儡丝的作用下,匕首的落点发生了偏移,只在他胸口划出重重的一道。 鲜血迸溅。 片刻之间,退去的傀儡如潮般涌来。 罗斯特装作刺杀失败的样子,利索地退开了。 四周浓厚的血腥气都似乎凝聚起来,变成了利剑,朝他射来。 傀儡师紧紧揽着人质,然后看他,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怒火和杀意。 所有人偶均面向他,神情如出一辙。 唔,看来要被追杀了哈。 不过……他俩的确关系很好的样子。 如果刚才不是唐·伊美尔要扶黎同学一把,也不会被他划得这么重、这么深。 他还指望着他送人回家,那一刀都没有下杀手。 他突然想到某个记忆片段。 黎同学坐在地上,支着下巴问:“既然都觉得黎家反人类了,你怎么还要送敌人回家呢?” “我只是从心而行。”他低着头,反复打磨匕首。 “哦。” “你觉得我们是敌人吗?” 黎同学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他说:“那我和你一样。” 在之后某次起义军失败的行动中,在临死前的恍惚中,他依然能回忆起他突然绽放的笑容。【你现在阅读的是 】 47、神之容器(四) 他记得唐·伊美尔是个潮男来着。 “你怎么…穿得黑漆漆的?好不习惯。” 傀儡师想说什么,却面无表情地吐了一口血。 ……那个贱人。 他怀里还抱着人,神经却连接着丝线,命令傀儡追逐逃离的敌人。 他擦了一下唇角,回答道:“黑色不显眼。” 作为傀儡师,他遵从古老的家训,一直置身于傀儡之中。 就像一滴水,融入一片海。 而不是驱散傀儡,挺身而出……这完全是不像话的行为。 他们满打满算才见了几次,两次、三次? 但是…… “你不治伤,没关系吗?”黎月白打断他的思路。 他的身体已经异于常人,这点胸口的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傀儡师摇摇头,然后询问他:“你怎么被环瑟利亚洋的人挟持了?” 他的嗓音冷冰冰的,带了点沙哑,似乎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他不信任任何人,也没有人会信任他。他的身边只有傀儡。 在增加实力的同时,他也失去了人类同伴。 “我……”黎月白眨眨眼睛。 罗斯特说,不要轻易相信其他人,为了避免引起各方怀疑,他们的合作只存在于他们之间,对外则是—— “我也不知道。”黎月白沮丧道:“可能因为我对谁有利用价值吧?他欺骗了我,说要送我回家,带我从帝都逃了出来,结果走的完全不是黎家的方向……” “还好遇到了你。”他对着他一笑,试图蒙混过关。 傀儡师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紧紧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 似乎自从见到他、触碰他开始,木质化的大脑开始转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傀儡化的身躯又逐渐苏醒。 “对了,菲尼克斯呢?”黎月白记得唐·伊美尔还有一个很像活人的傀儡,有心跳,甚至有意识。还曾经冒犯过他。 “菲尼克斯……?损坏了。” “损坏了?” 是啊,他曾经的得意之作,菲尼克斯,已经在战场上损坏……傀儡制作史上的天才创意——无需活人的灵魂,便能制作出有意识的人偶。如果在其他年代,这说不定是一个划时代的、改变他家族命运的技术。 但是,不重要了。他现在有了更多的活人尸体,可以更加简易地制作更多的薪柴了。 再也不需要那些并不血腥的技巧。 “已经不重要了。对了,上次…”他呢喃道:“还没有做出你满意的娃娃。” “什么?哦……做娃娃。”黎月白记起了这个任务。 [角色任务:同该角色一起制作人偶。任务奖励:活体傀儡炼成之术。] 上次他在学院赛的时候,他让唐·伊美尔给他扎了个娃娃,结果并没有完成任务。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导致他都快忘记这个任务了。 “你快看。”傀儡师突然露出了一个笑。 那是一个苍白的、灿烂的笑容。 黎月白蓦地噤了声。 四周静谧无声,似乎连虫声都隐去了。 身着黑衣的无数人偶兀的转身,无论男女老少,都有着和傀儡师一般苍白却又灿烂的笑容。 显得呆滞又诡异。 它们用一双漆黑的、空洞的眼眸直直看着黎月白。 黎月白倒抽一口凉气。 这场面诡异地让人背后发麻。一秒幻视死寂(?)和恐怖版密室逃脱。 “现在呢,有满意的吗?”他在他耳边低语,轻柔的声音宛如毒蛇的低语。 “你、你……”黎月白怀疑这哥们想吓死他。 他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 傀儡师扶了一下他的腰,让他坐起来,但黎月白却倒得更歪了。 黎月白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虽然体温有点低,但确实是双活着的、有力的手。 唐·伊美尔动了动手指,却被攥得更紧。几乎透明的丝线隐没于指尖。 “怎么不仔细看?”他看到他看了一眼便把脸往自己身上一埋,不解问道。 黎月白缓了一下,不肯承认自己被吓到,所以一时间有点腿软,他只生硬说道:“一个都不喜欢。” 他坐在他身上,上身紧紧贴着他,手还握着他的,如果不是周围的傀儡军团,这场面几乎有些旖旎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不喜欢呢?” 唐·伊美尔收起笑容,周围的傀儡也同步变换了相同的神情,精密的,完全一致。 数百张脸,无一是笑。 黎月白偷偷看了一眼,腿更软了。 ……可能是黎月白的老毛病了,在这种诡异恐怖的场景下,他明明腿都软了,但却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兴奋。 真是好不合时宜的想法啊。 他尴尬得脸蛋涨红。 可是有的玩家就是在寂静岭里脑补三角头,在电锯惊魂里脑补竖锯,在生化危机里脑补…… 咳,不是,扯远了。 反正他知道,卡牌是不会真正伤害他的。 * 在赛前,他被人扔在帝都的地下垃圾场里,他从恶臭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幻梦一场。 “发生了什么…?”他受黎见雪之托,操纵黎家上任家主,参与了某个秘密会议,然后从黎家出来,遇到了…… 啊。 他遇到了命中注定。 但是他已从那天晚上堪称荒谬的迷幻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不仅暴露了自己是傀儡师,还暴露了菲尼克斯。 彼时他还不知道黎月白是黎见雪的弟弟,有想过要杀了他。 在他队友去积攒积分的时候,在他落单的时候。 悄悄用丝线控制住他,然后让他去危险地带不受怀疑地死掉。 “我有事找你。”他却率先找上了他。 “嗯?”他思考着应对之策。 但是离奇的是,那种荒谬的迷幻又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好像有一根纽带,将他们紧紧连接在一起。 比傀儡丝更加直接,更加亲密。 就好像是……命运的回响。 他完全无法控制。 他再次感觉到了虚幻的甜蜜,和诡异的兴奋。 他是一个傀儡师,却好像变成了一具傀儡,任凭主人操控所有的感受。 “话说,你被我弄晕在那种地方,居然赶上比赛了啊?”主人用嫌弃的语气道。 他一下子忘记了杀人的计划,反而担心地查看起自己的衣服。 是在污染处理处染上了味道吗? “别这样想啊……我换了新衣服哦。”他低头看看自己,又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没有味道了吧?” 喂喂,这重要吗?快醒过来! “那行吧,”主人对他说:“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没有细想,就说:“好啊。” 嘴巴比脑袋还快。 他第一次和人一起制作人偶……且是在关注度极高、极易暴露身份的学院赛中。 在古老的家训中,一起制作人偶,是表达情谊的一种方式。 他从没做过这种过家家一样的、只用于礼物的人偶。 “你的手很巧呢。” “是啊。”当着摄像头的面,他说:“因为我平时会自己设计制作衣服哦。” “能教我吗?”黎月白说:“我也想一起参与。” “……”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的。 他坐在草地上,教他怎么制作一个人偶。 他觉得心跳很快。 他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又开始莫名地兴奋。 他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好意思。 “之前……好像是我昏了头了。”他说:“冒犯了你,对不起。” 平日里为人嚣张、极其招惹仇恨的唐·伊美尔完全不知道学院赛直播弹幕正在疯狂打问号。 “嗯?哦……”黎月白笑笑:“没事。” “好像挺不错的。”黎月白夸道:“我还从没做过手工诶。” “如果喜欢的话,也可以天天给你做啊。”他完全被操控了:“……我还是挺擅长做手工的。” 一起制作并且交换人偶。 是傀儡师家族新婚的习俗。 等等,是不是太快了?前两天刚见面,现在就开始交换定情信物了? 可是他就是那种第一眼就想到孩子叫什么名字的人……啊,他俩可能没有孩子,那也没什么关系。 他的杀意完全消失了,与此同时,一个新的想法诞生了:如果他不能把他制作成人偶,那就成为他的人偶,好像也不错。 …… “怎么会不喜欢呢?” 明明千挑万选了好久……他不知道什么才是他满意的娃娃,所以每一个傀儡,都长得不很一样。 高矮胖瘦,男女老少。 可是他不仅不满意,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完全不对啊,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那天,在做完两个人偶之后,他的态度突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好丑。”他冷冰冰地说。 甚至把两个人偶丢掉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给他更多选择。 但是啊……他不会是在耍他吧? 黎月白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脑回路,他只怀疑唐在故意恐吓他。 好家伙,卡牌不能伤害他,但是却可以吓他是吧? 真是一张好坏的牌。就在他考虑召唤灵光攻击或者再次使用技能[神罚之火]的时候… “真的不喜欢啊。”傀儡师突然失落道:“对不起,又没做出你满意的人偶。” 四周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黎月白没有看到的地方,傀儡如潮水般退去了。 “你的脸怎么红扑扑的。生病了吗?”傀儡师抚摸他的脸颊,担忧问道。 “谁生病了啊?”他刚才只是一时间神游了一会。 无数个诡异的目光消失了,黎月白终于有力气站起来,趁傀儡师仰头看自己的时候,踢了他一脚。 自从穿越到异世界以来,总感觉他越来越习惯踢人了。 傀儡师受伤的胸口遭受攻击,闷哼一声,眼神变得有些郁闷。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想讨好心爱的对象,却遭受这样的对待。 “你啊!”黎月白翻身坐在他身上说:“实在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了我。” “唔……”他被他坐得呼吸一窒。 “你想做出我满意的人偶?” “……是。”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喜欢什么呢?你问过吗?就做这么多丑东西给我看。” “没有…抱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偶呢?”他虚心求教。 “我喜欢……”黎月白本来想说个什么叶简的人偶,埃尔维斯的人偶等等,为难一下他。毕竟按照卡牌星级和介绍来说,他可能打不过这些人。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仔细想想…我喜欢你这个样子的呀。”他笑着说。【你现在阅读的是 】 48、神之容器(五) 一个天才中的天才的做法——将一位傀儡师制作成傀儡。 以骨血为基底,以神经为脉络。 以手中之线摆弄他人生死。 他依照他的嘱咐,将他教授的东西运用在他身上。 这让傀儡师有种自残的错觉。 “我也算你半个师父了吧?”他歪头问。 “嗯……怎么不算呢?”黎月白敷衍应答。 没有听懂梗的唐·伊美尔看起来挺高兴的。 而黎月白也终于可以完成神之傀儡的任务,从而获得一个鸡肋的活人炼成之术。 这波啊,这波是皆大欢喜! “这个操作能简化吗?”黎月白苦恼地说:“太复杂了,我记不住。为什么要这么多线啊?” “这么没有耐心啊?” 他思索良久,摒弃其他,只取了最重要的几根线。 一根穿过脑袋,一根穿过心脏,一根连接脊髓,两根连接双手,两根连接双腿。 “这几根就够了。”他说。 即使只是这几根线,黎月白却还是不太会控制。 他一边说着“我对这方面真的很不在行”,一边抬手,活动了一下手指。 傀儡师感觉到心脏骤疼,像是撕裂一般。 他捂着脸,冷汗涔涔,半晌才抬头说:“轻点啊。刚才教你的都忘了吗?” 黎月白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有点忘了…我没学过嘛。” 傀儡师任由他试验了半天,最终忍无可忍地覆住他的双手。 “不是这样操纵的…” “你得先感受到它的存在。然后…在丝线里注入能量。” 傀儡师认真地教着唯一且最笨的学徒。 即使是头晕目眩的甜蜜恍惚中,他也被痛楚折磨得快要清醒:他似乎在做一件很荒唐的事,不仅将傀儡术教授给了他人,还拿自己做了实验品。 “对不起,但我真很笨啊…”学徒的一点笑意隐没在担忧的面庞中:“你没事吧?” “……继续吧。” 在任务提示完成的那一瞬间,黎月白觉得眼前的哥们也快崩溃了。 其实他早就学会了怎么操作,但这不是觉得好玩嘛? 看之前还是个正常人(?)的小哥无比狼狈、难以自控的样子,真的还蛮有趣的。 仇恨,不甘,野心,自我,全部都远去了。 在正式连接的那一刹那,他只听到了心脏的鼓噪。 唐·伊美尔并不是第一次觉得,自从遇见某个人之后,自己好像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权。 之前是头脑,现在是身体。 ……在能够拥有一点清醒中,他偶尔会猜测,这是不是属于黎月白的一种能力? 某种入侵人类的思想,然后让人逐渐失去本心的控制系异能力。某种比傀儡术更加强大的控制术。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大脑里还会产生伤害他的想法,但是现在的他,脑海里只能印出他的形象。 难道作为傀儡,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微微弯起的眼睛,藏着一点笑意的唇。 他逐渐无法感知到自己,与此同时,对他的感知却越来越深。 命运卡牌游戏吸收了原定命运中残留在湛蓝大陆上的部分灵魂。 在这些特定的灵魂中,某些灵魂较为特殊。 比如[神之傀儡],注定是神明的玩具。 * “可以再多地使用我啊。”傀儡师垂着眼睛,一脸恋恋不舍:“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要当着我哥的面说这么令人误会的话啊!” 天地湖泊,草木鸟兽,都覆盖了一层寒霜。 寒气凛冽。青年看向他,眉间似乎掠过银白色的雪。 像是冬天雪化了之后,山顶残留的最后一抹清冽的雪色。 !!!哥哥变成白毛了? 咦?…好像是错觉。 黎月白后来才知道,这是过度使用能力导致的异化现象。 “哥哥!”他开朗地笑了:“好久不见!” “回来了?”哥哥淡然问道。 “嗯嗯。” 不管是逃离黎家也好,还是莫名其妙回来了,哥哥npc都是表现得一副没有任何意外的自若模样,似乎没有任何好奇心。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即使是不关心剧情的黎月白,也疑惑歪了一下脑袋。 黎见雪摇了摇头,然后摸了一下他的头: “回来就好。” 不同于他给人的冰冷感受,他的掌心温暖又带了点粗糙。 就好像真正的哥哥一样。 他等待他做出真正的抉择。为此,他跟最大的敌人立下了一个约定。 那晚漆黑无光。 他站在窗后的阴影中,静静地看他主动跟着敌人离开。 在此刻的湛湛日光下,又看他回来。 “既然你选择回来,想必已经得知了[容器计划]。” “月白…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 “父亲”假意要传他家主之位,实则却一直将他作为神之容器培养。 事实上,他并不反感为家族作出这样的牺牲。 在原定的计划中,他将作为完美的载体,成为一个神降的工具,并在神的意志下逐渐失去自我。 而“父亲”则继续带领家族走向辉煌。 ……但他发现了血缘的秘密,杀死了“父亲”,拿走家族世代传承之物。 他打开了那个放置着神器的木盒,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 “空的?” 不,不是空的… 他捕捉到了一丝奇异的能量残留,突然明悟:神器…早已消耗殆尽。 某人借助神器,献祭了无数人的生命,窃取了大量的时光之力,突破[时间]的桎梏,实现了一次回溯。 回溯后的现世与原来没有任何差别,但是神器已经被使用过度,从而消失了。 他翻阅了使用记录,发现就在56天之前,“父亲”还曾使用过神器,当时并无任何异常。 这说明这次回溯的目标时间节点就在这两个月间。 …逆转时间,回到这个时间节点,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 使用神器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是什么让未来的他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动摇,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回转了整片大陆的时间? 即使是杀了“父亲”的时候,他也未曾对家族使命有过任何动摇。 神的降临,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产生了一丝困惑。坚定的心被蒙上了一层轻纱。 * “哥哥?你在说要做什么准备啊?”黎月白挠挠头,一脸懵逼,永远都在状况外。 “准备…”他动了动唇,难得泄露一丝迟疑:“神降仪式已经可以开启了……” 黎月白眼睛一亮:“神降?是我想的那个神降吗?哥哥,我也可以看嘛?” 一般人面对这种令人噤若寒蝉、甚至毛骨悚然的仪式会是他这种反应吗? 让帝国高层胆战心惊的神降仪式,在兄弟俩口中,却如同过家家一般轻描淡写。 “嗯,可以。”黎见雪凝视他半晌,最终说道:“那你来主持吧。” * 他从小一直会做一个梦。 梦里有张看不清的脸。 他每次都从梦中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只能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擦拭着剑。 他注视着他欢笑,哭泣。 久而久之,他对梦中的人物越来越清晰。 好像就能触碰到。 ……他觉得他能触碰到他。 “喂。”他对他说,漆黑的眼瞳凝视着他。 他伸出了手,却穿过了他的发丝。 他去往高山,雪原,大瀑布,在艰险之地历练。 不是每一个夜晚都有梦。 大预言者梅里斯赠予他一份箴言:那是你的命运。 命运,他反复咀嚼这个词语。 他日日凝思,却始终不解。【你现在阅读的是 】 49、神之容器(六) “哥哥。” “嗯。” “哥哥?” 他的目光穿透时空,凝视着那片幻影。 他看见他在梦中不断长大,长成一副没心没肺、开朗乐天的样子。 但在梦里,他并没有哥哥。 所谓的“哥哥”,只是他的幻听。 在降灵药剂的作用下,他仿佛沉入一片深沉的海底。 … 他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细细抚摸过他的脸庞。 他仿佛灵魂升空,看到他清秀纯然的面庞。 他把湛蓝色的圣水洒在他的脸上。液体浸湿了他的头发,他的唇也被润湿了。 类似海水、类似眼泪、类似梦境的味道。 [真的要这样做吗] 在最为沉重的梦中,他却还能依稀听到他的声音。 是双生的感应,或是他的错觉。 * “真的是这样操作的吗?”黎月白看了眼高台之下跪着的密密麻麻的信徒,然后小声问旁边的黑袍人——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据说是湛蓝神教的教首,明明身形和声音都十分陌生,但不知为何,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黑袍人声音嘶哑:“仪式一旦开始便不许中止,请继续,家主大人。” “哦……” 黎月白再拿起一瓶澄清透明、成分不明的圣水,然后看了眼哥哥npc。 眼前是一个黑色坚硬的石台,周围用鲜血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青年穿着简易的白色袍子,紧闭双眼躺在冷硬的石台上。 他把圣水浇到他的脸上,打湿了他的黑发,浸润了他清俊的面容。 嗯……从这个角度仔细观察,虽然他们长得挺相似的,但哥哥的轮廓更为利落,眼睛更加狭长,唇也更薄,更淡。 青年安然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痛苦。 与此同时,台下教徒的歌声声音渐渐响亮。 “天赐的神力 让我们于海洋中诞生 ……” 黎月白将圣水浇淋在他的身躯上,水渗透白袍,让胸膛的起伏变得更加明显。 咳,虽然知道哥哥身材挺好的,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观察。反观自己…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黎月白撒了三瓶圣水后,黑袍人递给了他一把刀。 那刀小而窄,但很锋利,很适合篆刻。 黎月白站在石台之上,握着刻刀,高高举起。 “灵魂从天空落下 承无瑕月光照耀 ……” * 冥冥之中,他感受到疼痛。 密密麻麻的痛意如同附骨之疽,让他微微颤抖起来,几乎难以忍受。 那不是来自身体的疼痛。 而是更高层面的,更深之处的…… 有什么在被剥离、在被割裂。 仪式的其中一步,需分离血脉,断绝和世间的纽带。 方能成为无情、无爱、无痛、无泪之容器。 剔除杂质,只余纯白,以最大程度地接受神明之力。 但许是因为他瞒过了所有人,没有按照仪式规范服下[降灵药剂],他在沉重的海中还保留着自身最后一点意识。 宛如海底一点荧光。 这点荧光太微弱了,无法思考,只是回忆着。 向来只有他注视着他。 所以即使他的目光充满陌生,也无可厚非。 终于,手指穿过发丝,不再是触碰到一片幻影。 他忍不住跟他有更多的肢体接触。 “不要摸我头。”青年不满道。 “……” 他又尝试握住他的手。 在所有迤逦的幻梦中,他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想更靠近一些,更紧密一些。 将他的痕迹印刻在他的身上,或者反之亦可。 那是一张即使时光逆转却依然无法忘却的面容。 也许在时光逆转之前,他也从没有见过他。 他只是…一直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思绪如同蜉蝣,朝生暮死,不断溯回。 “跟你做一个交易如何?” “接下来的某一天,您将他带走吧,如果他愿意远离漩涡,黎家不会干扰。如果他选择了黎家,您也不能阻止他回来,但无论最后事态如何发展,您必须保护他的安全。代价是……我将会在神降仪式留出一个缺口。” “什么缺口?” “我会保留一丝自身的意志,留下最后的转机。” “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我早已被锚定,就算您此刻能在黎家势力范围内杀掉我,祂一样会降临。区别只在于,祂将会更加混乱、无序、灾难。” “怪不得你拥有着奇异的厄运之兆…你动摇了吗?或许我们可以商讨更加合适的达成和平的办法。” “您同意这个交易么?” “就算没有这个交易,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他,即使我死。” “……那就好。” “话说回来,黎见雪,你居然还是对我使用敬称吗?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荧光渐渐坠落,思绪逐渐平和。 * 黎月白拿着刻刀,对照着手里的图纸,在画布上刻着复杂的符号。 每一笔都需要用点力,再加之他对这些符号并不熟悉,所以他画得很慢。 眼前的男性躯体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力量感与艺术感并存,堪称完美。 好舍不得,在哥哥完美的身躯上留下了破坏性的记号。 不过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他可以接受。 如果有人在他身体上胡乱刻字的话,他早就痛得跳起来了,但是哥哥npc却仍然在沉睡。 就连刚才眉宇间的那点痛苦都已经抚平。冰雕雪塑般的脸上只余一片冷寂。 ……怀念哥哥npc跟他说话的样子了,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温柔。 哥哥npc是不会再醒来了吗?黎月白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并且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阵失落。 在黑袍教首的监督下,他磨磨洋工,花费半天功夫刻好了胸膛上的符号。 像一只眼睛。 接下来,该开始刻腹部的了。 对,他好失落。如果哥哥现在是醒的就好了,他可以亲眼看着他给他的下腹部刻上○纹。(不) 以哥哥npc的性格,他一定会微微皱着眉头,默默忍耐吧? 说不定还会鼓励他一下,而不是跟这个黑袍教首一样,一直监督他刻符,不让他休息,他手都酸了。 血腥味越来越浓。 台上的青年皱着眉,动作越来越慢,似乎已经不忍心再继续。 …那毕竟是他的血亲,唯一的兄长。 对他来说,亲手主持这个仪式,一定是一件非常困难、极其残忍的事。 如果该游戏是个家主模拟器,那黎月白就会惊讶的发现,在之前都没有动静的家主认可度进度条,在这一天竟然有了飞涨。【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神明垂怜(一) 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不管是抚摸他的面颊,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他都不为所动。 他从未对他这么冷淡过。 他把刀尖刺入他的胸膛,于是血液很快浸满了刀槽。 为了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他要取一些心头血。 [神降仪式]开始之前,哥哥在他的卧室里待了一晚上。 那天夜里,黎见雪敲门进来,面对他的疑惑,罕见地犹豫了一下,问:“月白,明天的事你紧张吗?” “还好吧。”黎月白已经是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状态,十分心大:“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哥哥。” 男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笑了一下:“不紧张就好…那我先走了。晚安,月白。” 发丝浮动,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 黎月白突然有种galgame选错了选项一样的即视感。 “我要重选!” “?”哥哥转头看他。 “啊不,我是说,还是有点紧张的,哥哥。”他穿着白色丝质的睡袍,抬起眼,望向哥哥,样子倒是很乖:“要知道这可是事关全局的一次重要事件,我很担心自己会做不好…” “不会的,你会做得很好。” 咦,新对话触发了。不愧是他。 “可是你也知道,我完全不懂啊…等下,哥哥,你坐过来一点,你站着太高了,我仰头看你好累…就坐我床边吧。” 黎见雪还没有换上睡袍,迟疑了一下,然后远远地坐在他的床边上。 “再过来一点。”懒得挪窝的黎月白说:“太远了呢哥哥,这样说话不方便。” “嗯。”他依言靠近了些。即使坐在他的床边,他整个人依然是挺拔如松的状态,完全没有丝毫放松。 黎月白看他,正想着说点什么。 “哥哥想抱你一下,可以吗?” “嗯?”黎月白吐出一个字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哥哥抱住了。 他紧紧抱住了他。 明明外表很高冷,但紧贴的身躯却非常炙热。 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于是他的体温快速地传递过来,让他也蓦地暖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有种浅淡的干净沉稳的味道,让人想到云间雾凇。 黎月白不禁再轻嗅了几下。 然后他感受腰后的手扣得更紧。 哥哥这是干什么呢,真的抱得好紧、好用力啊。 虽然他确实让他靠近点没错,但是也没说要靠这么近啊。 不过他有一种被帅哥抱就不会拒绝的病,所以黎月白毫无拒绝的意思,反而把脸埋在了哥哥的颈窝里。 黎见雪只是一直抱着他,手慢慢抚着他的背,再也没有后续的举动,非常纯爱。 咳,不对不对,这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来着。 “有点害羞…哥哥抱了我好久,”他主动开口:“不会是自己也在紧张吧?” “嗯。” “?没想到,哥哥每天看着英明神武,实际上却是要靠抱弟弟获取安抚的人。” 他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本该是紧密相连的亲生兄弟,即使此刻身体靠得如此之近,他却依然觉得遥远。 黎见雪终于放开了他。他微微低头看他:“那你会觉得困扰吗?” 他深深地凝视他一眼。 哥哥npc是个有距离感但也没距离感的人,一般人跟黎月白对视几秒钟就会忍不住移开视线了,比如埃尔维斯,叶简偶尔也会…… 但是哥哥却能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十足认真,挺有压迫感。 “当然不会啊。”都说了,黎月白很喜欢被帅哥抱了。 “我很喜欢哥哥抱我。”听起来几乎是撒娇了。 哎呀哎呀,黎月白突然意识到,如果明天就举行仪式的话,哥哥是不是要下线了。 可能因为穿越到异世界之后,他还没有拥有过如此单纯而长久的拥抱。 在哥哥放开的时候,他还有点眷恋他残余的体温。 “仪式完成以后,你还会是我哥哥吗?” 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哥哥npc流露出了那样复杂的表情。 带点遗憾,带点叹息,仿佛又带点爱怜地说:“一直都是。” 他黑沉沉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再跟你说一遍吧。” 黎月白看着碗里的鲜血,偷偷瞄了周围一眼。 以他5.1双眼的视力保证,所有的教徒包括黎家的人都在跪地膜拜。 在这个时候,甚至连旁边的黑袍人都跪拜了下来。 他赶紧举起碗,按照哥哥的嘱咐,偷偷地喝了一口。 乍一入口觉得好涩,回味过后又有一阵奇异的回甘。 哥哥的血好香。 身体蓦然热了以来,心跳跳得好快,脑袋一阵眩晕。 困意袭来,他突然觉得好想睡过去……这是改变仪式的副作用吗? 他怕自己真的睡过去,赶忙又按照仪式流程,把一碗不知名液体和血液相混合,喂到哥哥嘴里。 然后闭目合十,用心呼唤起来。 “愿您永远洁净、清澈、永葆青春 于始源中复苏 洗净污浊世间 永远赞美您!” 歌声仍在耳畔。 整个地下石窟突然炸开,巨大的岩石砸下,制造出混乱的血色。 数以千计的教徒却仍然闭目微笑,安详地歌唱。 怎么爆炸了——是敌人进攻了!等等,他们都不躲的吗?黎月白分了心,大为震撼。 石台上布满法阵的雕像倏忽睁开了银白色的双眼。 与此同时,脑海里传来了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即使是在耳道里充斥着爆炸声的现在,这提示声依然清晰可闻。 没有多想,黎月白点击了抽卡。 在模糊的意识中,也可能是灵魂深处,他听到了一阵悠远的回响。 * 你会觉得,你是被神宠爱着的吗? * “月白——你简直是作弊吧?”友人吐槽道:“怎么可能有人每次都不沉船啊?我们玩的是一个游戏吗?” “嗯哼。”黑发青年弯起眼眸:“淡定,基操。” “……让我看看你的号。” 黎月白淡然点开,自他入坑以来,所有卡池的五星金光灿灿,一应俱全。 友人失语。 “你这家伙别的不说,狗运是真的好。”他说。 “说什么狗运呢?”黎月白拆了友人给他带的棒棒糖,含进嘴巴里,含糊地说着:“对你欧皇爸爸礼貌点,以后别求着我抽卡。” 有钱人从善如流递给他手机:“爸爸,这个月食堂我包了。” 一发十连抽到限定以后,友人再次破防:“你有人性吗?你这运气真不正常。” “哈?”黎月白咬碎棒棒糖:“其实…才不是呢。” 面对友人“你小子是不是有黑幕”的困惑,他没有进一步说明。 从小到大,不管玩什么游戏,他都能抽到特别想要的卡。 不管是遭遇什么困难,他都能平安渡过。 不管是想跟什么人谈恋爱,不管对方是直男也好,是无性恋也罢,他都能无往不利。 就算是不想谈恋爱只想上床…咳,也都可以。 在每一次事件中,他并不是一直运气很好,但是最后总能获得一个好结果。 与其说是他的运气强得可怕,不如说是,结果总如他所愿。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过得无比顺遂,几乎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多余的烦恼。 * 你会觉得,你是被某人注视着的吗? * 在平凡的世界里,身为acg宅男的他,总会冒出一点莫名的念头来。 如果能穿越到游戏世界里就好了。 认真地说,他并不是觉得穿越很好,他只是觉得现实有点无聊而已。 在某一次摸到手柄的时候,他的想法变得强烈,于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思想即为载体,凝聚着神祇和神器的力量,浸润着异世界庞大的生命力,寄托了人类的希望,依托手柄,成为了他穿越的契机。 可能因为媒介是手柄,所以这股力量就以游戏的形式,渗透入他的身躯里,变成了常被黎月白吐槽的半成品破系统。 不过黎月白不会知道了,也不会再探究。 “你还是选择了这个世界呢,乖孩子……”祂爱怜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回去看看吧。” 他感觉自己又沉浸于羊水之中,温暖的、包容的感觉让人心宁神静。 有人在他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不只是脸上,还有身体上,蔓延着无礼的痕迹。 无法动弹,无法抵抗。 什么家伙啊!趁人之危! 他觉得触感好潮湿恶心,但同时,又觉得非常香甜,无比美妙舒适,甚至于夺人心魄。 极度矛盾的感觉让他的大脑产生混乱。 真是够了——难道他已经在敌袭中被俘虏然后被关到牢里被谁这样那样了吗? 他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好端端地穿着丝质柔滑的睡袍,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双手交叉,平放在腹部。没有爆炸声,没有仪式,没有鲜血,什么都没有。 咦……? 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他听出来,是哥哥的声音。【你现在阅读的是 】 51、神明垂怜(二) 黎月白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又敲了下门:“……月白?” 黎月白打了个哈欠。 好像还是好困…… “进来吧,哥哥。” 有了他的允许,门才被打开了。 “困死了,哥哥。你敲门都把我吵醒了。”黎月白率先告状,顺便抬眼看了一眼,愣住了:“…咦?” 眼前的哥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是哪里呢? 他还没琢磨明白眼前人的异常之处,面前的哥哥已经走过来,然后坐在了他的床边,如同那天晚上一样。 他道歉得很干脆:“抱歉,我以为你在等我一起睡。” “一起睡?”黎月白一头雾水。 “嗯。”穿着跟他同款睡袍的哥哥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们要一起睡?” 黎见雪的脸上也浮现一丝不解:“月白,这几天来,我们不是一直一起睡的么?因为……”他顿了顿:“你说想和哥哥一起睡,就像小时候那样。” 黎月白看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唇角露出一点笑意,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值得记忆的往事。 “小时候?”黎月白却更加不解了。 这是什么新设定吗?他的人设不是成年以后才被接回黎家的私生子么? 黎见雪抬眸看他一眼,又垂眸,伸出手攥住他的手。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你那时候还很小,不像现在……不过,只要你不想一个人睡的时候,都可以找我。” “……” 黎月白发现了,不知为何,他跟眼前的哥哥似乎有点对不上频道。 他开始转移话题:“所以,现在仪式是结束了吗?” “仪式?”黎见雪却说道:“什么仪式?” “神降仪式啊。”黎月白茫然。 黎见雪沉默了一会:“这个仪式……是谁和你提起的?” * “……”黎月白也沉默了。 黎月白试图点进游戏系统查看人物信息和其他信息。 [系统崩溃…系统正在修复中,请玩家耐心等待] ??? 不是,怎么就崩溃了,他在昏睡过去前还抽了张新卡! 他的卡呢! 黎见雪似乎误解了他的沉默,他靠得更近了。 “哥哥不问了。”他说。 “是生病了吗?”从刚才起,为什么看起来呆呆的呢? 他担忧地贴上他的额头,近在咫尺的双眼中浸满几近溢出的关心。 “好像有点热。”他凝视着他。 “根本没有,”他不适应地推了一下,说:“哥哥,你靠得这么近做什么?” 黎见雪毫无防备地被心爱的弟弟推远了些。 “……很近吗?”他平日里冷冽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嗯啊。”虽然哥哥npc确实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咳,就是喜欢握他手摸他头,但是,他还是很有距离感和边界感的。 但是,眼前的“黎见雪”看起来却并不是。 好了,现在系统也崩溃了,卡牌也召唤不出来,人也莫名其妙昏睡了,场景也更换了,哥哥好像也换了一个。 “你刚才说小时候……你能详细说说吗?”暂时不能查看系统信息的黎月白随遇而安地询问眼前的“哥哥”。 “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新哥哥是个生活规律的人。 “我想听!” “……好。” 在哥哥好听又平稳的声音中,黎月白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为他盖好了被子。 手指抚过他的脸。 * 几天时间后,黎月白还是没有摆脱现在这个疑似系统崩溃bug的幻境,但好歹搞清楚了一点当前的剧情。 不知为何,他似乎暂时来到了另一个时空里,且时间点跳转到了四年后。 ……怪不得他会觉得哥哥有所变化,原来是老了四岁。(?) 但是这里的局势却截然不同,好像更像是游戏设定里的原定世界。 黎家仍然是反派阵营,却仍然还在潜伏之中,现任家主是黎见雪。 他的同学们,包括塞德里克,埃尔维斯,卡佩兄弟等等已经在帝国各地初步就业了,只有他还在家里蹲。 剑圣…叶简已经失踪了四年。 而新哥哥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都强得可怕。 “月白,再吃一口吗?”新哥哥很喜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还好黎月白心大,不然吃饭睡觉都怪不自在的。 他看他慢慢进食直到填饱肚子,毫无饥饿感的腹部也升起一阵满足。 “今天的衣服喜欢吗?” “衣服?” 黎月白这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像是丝绸质地,非常顺滑,上面绣有精致的暗纹。 “挺好看的啊。” “月白色,很适合你。” 黎见雪看着他,目光又轻又软。 月白色,不是雪一样的白色,而是淡淡的浅蓝色。 他也喜欢蓝色。 他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如同初雪一般柔软的丝,浑然天成的月白染料。 他会每天为他准备新衣。 被衣服舒服地包围着的弟弟,看起来安心愉快极了,像被他包裹着一样。 * “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找同学们玩?” 黎月白还挺想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故人是怎么样的呢。可惜,哥哥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之后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应尽早远离。” “那教首呢?他总是跟我们一边的吧,为什么他找我玩也被你拒绝了啊?” “神教的人很危险,会带坏你的。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那唐·伊美尔呢?” 虽然疑似换了个世界,但是唐·伊美尔依然对他殷勤得过分。 在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唐·伊美尔送了他一对精致的人偶。 当晚,人偶被碾成齑粉。 “傀儡之术诡异恶毒。”黎见雪说:“月白,你要小心,不能随意接受傀儡师的信物,在他们的传承文化中,那也许有着特别的含义。” 装什么啊!火大。 黎月白:“是啊,谁都不许见,和谁都不许玩,无聊死我得了。” “只和哥哥玩,不可以么?” 黎见雪情绪真的很稳定,就算被弟弟指责:“你太无趣了,谁要跟你一起玩啊。” 他也只是浅浅露出一点无奈:“我很无趣么……” 他说:“如果月白真的很想和朋友一起玩的话……我把他们都杀了,然后让唐·伊美尔把他们做成傀儡,送你玩,好不好?这样他们就不会对你造成危险了。” “把他们都杀了?不会影响家族的计划吗?” “没关系。” 黎月白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是认真的。 如果他不阻止的话,新哥哥就真的要这么自顾自地做了。 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那些天之骄子的命运决定了,并且轻易改变了黎家潜伏多年的计划。 比起以前,哥哥更为强大,也更加独裁了。 黎月白说不分明这种变化,他只是感觉到异样。 “多玩会,好吗?月白,再理一下哥哥。”即使他在面对他的时候,会低低地来回重复着这样的话。 但哥哥的眼神却一直笼罩着他,直到他溺死其中。 像是深海。 光线射入海洋时,会被海水所吸收,愈是深海,便吸收得愈多,海的颜色,就愈发趋近于黑色。 就是这样的,毫无光亮的深重的黑色。 他用手挡住哥哥,试图推远,却反被哥哥抓住了手,贴在脸上,轻轻蹭着。 “真的很无趣吗?”他很沉静地说:“要怎么做,才能变得更有趣呢?” * 游戏系统什么时候修复完啊! 他真的快受不了新哥哥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52、神明垂怜(三) 他感受到血脉的呼唤,世世代代所望远古之神降临其身。 由于改变了仪式的步骤,他仍能保留一丝意志。 但是就连这最后一丝清明的意志,也因体内那淤泥一般的灵魂而产生了某种改变。 神……? 您是否能听到我的祈愿,在世界的原初,在海洋的最深处。 他早就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在保护亲人的同时,为家族事业递上最后一个台阶。但是在再次睁眼的瞬间,他的意志却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偏移。 在阴影帷幕背后,他无法窥见,却能感受到那无序混乱的一角。在未知力量流入身体的一刹那,他仿佛从头经历了从出生到死亡所经历的所有时光。 他蓦然发觉,他那无聊乏味的人生存在一个重大的缺陷。 神降仪式完成之际,他睁开双眼,刚好对上了弟弟的视线。他注视着他,他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片刻之间,难以抑制的野望涌上心头。 * 黎月白不太清楚兄弟之间的正常相处是怎么样的。 但应该不是现在这样的吧?都已经成年许久了,还靠在哥哥的可靠的怀里,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如果他说什么“我要自己睡”“走开,你霸占了我的地盘”等等。 哥哥就会认为他在撒娇,继而把他搂进怀里。 “没关系,睡吧。我会一直陪你。” 说不通,真的说不通。 他倒是不反感躺在帅哥怀里睡觉……但说真的,都是男性,每天都一起睡的话,早上不会尴尬吗? 尤其是,这些天,一旦入睡,他还会做梦。 就像那天他召唤深海幻影一样,他梦到了很深的海域。 本应静谧的环境,却前所未有地躁动不安着。 有什么在纠缠他的四肢,仔细看去,却只是无所不在的海水,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在他耳边低语,又似乎只是幻象。 祂既包裹着他,又入侵着他。 在这里,没有任何海洋生物,可能因为感受到什么气息,世世代代均不在此繁衍。 没有光线,这里的海水是黑的……是因为太深了吗? 他游了许久,环顾四周,才发现他途径的漆黑区域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毫不夸张地说,那几乎是他看过最为震撼的影子,遮盖了所有的光线。 在他的注视下,像舒展身体一般,不断变形扭动。 他被着扭曲的可怖的影子牢牢吸引住了视线。 生物电流袭击了他的大脑,他的神经像暴风雨中的落叶一般无力颤抖,他的身体在绝对的恐怖前不停战栗。 他感觉到头疼,发烧,痛苦,但是又体会到精神上的超出承受能力的快感。前所未有的恍惚降临其身。 周围冰冷的海水骤然沸腾。 好、好热,好烫…… 但是每当梦醒,他又说不出所以然。 他浑身被汗水浸湿,在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丧失力气,飘飘然不知所以。 他掀开被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全是汗。 “做噩梦了吗?” 黎见雪也随之苏醒,顺手把人圈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背。 弟弟刚从梦里醒来,神情涣散,脸颊泛红,湿得衣服都贴在背上了。 他安抚着他的脊背,他朦胧的眼神就随之转移到他的身上。 然后逐渐清明起来——“哥哥……放开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全部湿透了。” 他看见哥哥轻轻嗅了一下,然后依然是平日里淡然的神情:“月白,你长大了。” * 他早就是大人了好吗!npc不要老是以貌取人。 该死的梦! “……” 他抗拒不了地开始频繁做梦。反复梦见扭曲的阴影,交织的神经,以及倒错的快感,在梦中感受无止尽的沉迷和放纵。 但是每次醒来,他又什么都不记得,连梦的内容都无法诉说,只有身体记住了那一丝余韵。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身体受不了啊! 白天总是被变得没有分寸感的哥哥像有皮肤饥渴症似得紧贴,总觉得某天会跨过什么危险的界限。 晚上又总是做着无名的梦。 黎月白非常困扰,直到他发现,假如他一天都不和哥哥有接触,晚上就不会做那样的梦。 为了守护自己的身心健康,他开始单方面躲避哥哥npc的碰触。 “是哥哥哪里做错了吗?”冰雪般的面容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没有啊。”黎月白无辜摇摇头,不肯承认自己最近疑似经常做春/梦身体受不了的事实。 “嗯……我知道了。” 即使借助神明的力量,创造了一个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亲密无间的世界,距离分明仍然遥远。 ……说起来,是到了叛逆期吗? * 他只是一个玩家。 作为[player]的他,对于所谓的剧情,只持旁观的姿态,无意参与,更无意改变。 在自身过得舒适的前提下,他不觉得世界有什么改变的需要。 说起来…剧情和主线究竟如何发展,难道不是策划负责的内容吗? 就算下一秒世界在眼前毁灭,只要上一秒他还活得舒服就行。他对他的人生没什么要求,只想获得一点简单的游戏乐趣,如此而已。 黎月白就是这样一个极端的享乐主义者。 何况在他看来,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只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因此,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中,即使新哥哥真的杀了昔日同袍,他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他没有看到杀人现场,只在某天看到黎家某个角落里多了一把剑。 “咦…这把剑?”他驻足。 他感到些许眼熟。 他询问族人,无果。 他发消息问哥哥。 “[图片],这把剑很眼熟诶。” 哥哥很快回复了他,像守在屏幕面前一样:“[图片],他的。” 啊…… 红头发的室友很爱惜他的剑,几乎不让别人碰触,连睡觉都放在床边。 那把剑可能是有着救赎大剑之类的俗套名字。 很重,也很宽大,经游戏强化后的黎月白虽然可以拿动,但是根本挥不顺畅,室友静静看着他,也不帮忙指导,只一如往常抱胸在旁保持strong,唇边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看不分明。 剑上面有着血色的纹路,和室友的头发一样是暗红色,在特定的光照下,显现出艳丽的不详光泽。 哥哥发来的图片正是那位室友的证件照,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的。 哥哥似乎还有点无法再次利用的遗憾:[族内无人适合此剑。可惜。] 黎月白也有点遗憾。 他随便联系了幻境中他好友列表里的某不重要同学,不重要同学回他说,埃尔维斯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 同学问: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黎月白:不好吗? 同学:……你们有交集吗? 黎月白:?? 他这才发现,在这个世界里,他和卡佩兄弟、塞德里克等人都没什么联系。具体表现在,他甚至没有他们的星网好友。 哥哥刚刚离线了一会,现在又在线了,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是礼物。”虽然不知道弟弟为什么躲着自己,但是是和好的礼物。 “他的头发和身躯,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之前说在家很无聊,我让唐·伊美尔把他做好陪你吧。” “……黎家现在好像没有杀他的计划吧?而且他的身份很显眼,杀他很惹人注意吧?” “他不是你的朋友,后续也都处理好了,无需有任何负担。” 哥哥践行了他的话语。 因为他之前总是抱怨无聊,哥哥说要把他的同学做成傀儡送给他,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在心里好奇,犹豫了一会,嘴上说了句:“嗯……那还是不要了吧,感觉不太合适吧。” 哥哥好像看穿了他的那一点点没有人性的好奇和犹豫,像每个无脑宠孩子的家长一样,不顾后果把价格高昂玩具带回家了。 也不怕把孩子养坏。 于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再次见到了埃尔维斯。 他脸上疑似天生的傲气,死装,嘲讽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沉默和顺从。 “埃尔维斯?”他叫了一声。 “嗯。”红发室友·限定傀儡版跪在地上,仰头望他,听候他的指令。 傀儡栩栩如生,且能够听从指令,甚至可以交谈,好像确实是个真正的生命。 黎月白望着他平静的眼眸,有着奇怪的感觉:怎么好像定制了一个昂贵的真人fjb啊? (啊?你?) 他玩了两天就玩腻了。 红头发的傀儡被扔在一边。 他既不感到不适,也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无趣:“没意思。” 哥哥说:“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黎月白偶尔还是个礼貌的好孩子:“没有啦,只是我喜新厌旧比较快而已。” 他感受到了些许烦恼。 剑光微闪,黎家的人在各个海域装模作样地清理异化潮,实则是为了种下更加隐蔽的种子。 “家主,是还有区域未清理完毕吗?” “没有,只是在想,给弟弟带点什么礼物。”他第一次看见家主露出了那样苦恼的神情:“养孩子……你有弟弟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53、神明垂怜(四) 为了区分一下世界线,方便对比。黎月白在内心把游戏系统里提到原世界称之为世界a,把他穿越过来的世界称之为直接b,把他召唤最新卡牌、系统崩溃以后的来到的这个世界称之为世界x。 世界a的剧情是剑圣叶简被困-黎家播撒异化种子-十年后发生“大灭绝”-所有角色疑似团灭。 世界b的剧情是他穿越变成学院新生-他获得一个大号天使玩具-神父玩具-触手玩具-双胞胎兄弟玩具-室友玩具……(喂) 世界x的剧情是他和他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去学院上学了,而是做一个无敌家里蹲,非常非常依赖哥哥,做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废物,二十多岁的人了,连睡觉都要亲哥哥抱着哄睡。 这三个世界的剧情主线发展本应一样,但是由于世界b和世界x存在着一些不和谐的因素,三个世界的后续剧情发展已经截然不同。 在世界b里,这个不和谐的因素当然是他黎月白大人!天选之子!世界的主人! 至于当前的世界x里嘛,罪魁祸首当然是黎见雪。 他的哥哥。 表里不一的控制狂。 ……一个彻彻底底的变态。 在这几个月里,因为黎见雪的存在,世界x的剧情推进飞快,他对哥哥的印象也颠覆得飞快。 在印象中,黎见雪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典型,话不多,做事简洁而克制,对他有轻微的皮肤饥渴症,喜欢摸摸他的头,或者握着他的手。 但在世界x里,他却像某种触肢柔软的海洋生物一般,具有过度的吸附力和缠绕性。 黎月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哥哥正在产生某种异变,湛蓝的色彩从他的身体里涌现出来,侵入了这个世界,以黎家为辐射中心,影响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虽然哥哥的身上一直很洁净、也很干燥,但除他以外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带点盐的味道。让他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四周的侍卫和仆从的眼睛变得幽蓝,说话语调也变得古怪,好像带上了某种特别的韵律。 原本是在晚上,黎月白会梦到深海和巨大的怪物,并且还会产生一些不可言说的体验。但逐渐的,白天的某些时候,也能看到梦中宛如深海怪物的幽影,祂从天空中,从窗户外,缓慢地漂浮而过,带着非人的压迫感。 黎家这一块区域的天气也产生了改变。从原本的大半的晴天,变成了连绵不尽的雨季,在一些雨天过后,地面上会出现一些不该出现在陆地上的海洋生物的尸体。 反正不对劲的细节到处都是……但最为恐怖的是,没有人觉得这些不对劲。黎家所有人似乎都觉得这些很正常。 只有黎月白本人宛如有着魔免的体质一样,透过了[表世界],看到了[里世界]。 在黎月白指着天空中再一次出现的深海幽影时,唐·伊美尔双手插兜,一脸平常地说:“唔,那个不是云吗?” “云你个头啊。”黎月白给他一个白眼。 “……那就不是云。”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的傀儡师改口飞快。 “简直是蠢到无药可救。”但他还是无缘无故地挨了黎月白的一顿骂。 黎月白脾气一直都挺差的。黑衣的傀儡师任他责骂,甚至挨到黎月白脚边:“骂得不解气的话,就打我吧。”他抬起脸。 “你脸皮可真厚。” “谢谢夸奖。” 虽然总是被骂,但是唐·伊美尔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看着他,陪着他。 直到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他敏锐地望向一个方向。 “家主大人。” 黎月白顺着他看的地方看过去,看到雪衣黑发,施施前行,带着非人的惊心动魄感。 “月白。”哥哥看见他,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 …… “那个可怕的白色恶魔。”人们的脸上带着惊弓之鸟般的恐惧感,窃窃私语。 “嗬……”发出了哀哀的叫声。 站在人类一方的英雄被残酷的手段杀害。 关于恐怖的言论在战场上流传。 那发动异化战争的、背叛人类的一族,有着一台传播死亡和恐惧、拥有非人力量的战争机器。 已经无人记得他曾因喜着白色、沉稳可靠,是学院的人气学生,曾经有着[白王]的名号。 他被来自海洋的力量污染,在潮水中扼杀了无数生命,成为了[白色的恐怖]。 * 红发的、执着大剑的傀儡。是黎月白原本的室友埃尔维斯。 金发碧眼的、面貌相似的一对双胞胎傀儡。是黎月白的学长卡佩兄弟。 黑发黑眸的、四肢修长的,是他的几位眼熟且勉强叫得出名字的同学。 ……就连他的初始引导npc,他的好朋友塞德里克,也再也不会说话了。 在黎家,还散乱着一些不知名的傀儡。 这都是黎月白的哥哥,黎见雪在这几个月里出门后给他带的伴手礼。是由黎家的傀儡师唐·伊美尔,用活人做成的傀儡。 黎见雪从门口一路走来,在黎家的不同角落里看到几个被黎月白搞得一团糟的傀儡玩具,又皱起眉。 家里多了好多垃圾。想扔掉……但是不可以。 因为杀了这些人,他心爱的弟弟已经对他抱怨了几次了。“好无聊”“那谁陪我玩”“谁要玩这些没意思的笨玩偶啊”等等。 他创造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月白的人生中只有他一个人才对,但为什么,他会还残留着其他的记忆呢? 为了跟弟弟永远在一起,他必须清理掉这些变数…… 但是他也不想看到他无聊。 他在白天一直是一个完美的好哥哥。 在晚上,他会进入他的梦境,让他露出更多难耐、满足、愉悦的神色。 看着那样的他,他由衷地感到爱怜。 * 在进行神降仪式后,他和祂融合了一部分,脑海里多了一些记忆。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在那个世界里,他没有任何所谓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黎家完美的武器,没有作出弑父之举,黎家也成功实现了所有计划,局面逐渐倒向了他们这边。他的父亲、那个世界的黎家家主,花费了整整十年,为他准备了完美的神降仪式,来对抗人类联盟的开国神器之力。 当祂降临之际,整个世界动荡不安,大陆分裂,海水倒灌,时间与空间交错,他在神力的冲刷下,看清了所有的过去和未来。 他获取了前所未有的知识,站在了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甚至明白了世界的基石和原理。 照着原本的目标,他应当夺取几样神器——那是很久之前,人类从祂身上剥离的力量,被几大世家保管。然后支配这个世界,让海洋的文明重临大陆。 但他,或者说是祂,在无尽的时间线里,看到了一个孩子。 一个有着雪白面容、眼睛乌溜溜的孩子。 ……即将在雪地里夭折,脸上还残留着亲生父母的血迹。 在时间的夹缝中,对着他无辜地笑。 祂的目光停顿了。 不可思议的羁绊,在这一眼中诞生。 *绝密档案999* 【深海幽影】 真名(原型):深海幽影(黎见雪) 卡牌星级:★★★★★★★ 身高:189cm(∞?);体重:73kg(∞?) 人物特征:看似是人类,其实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 人物能力:未知。 五边形能力:力量:ex;智力:ss;敏捷:s;范围:ex;幸运:??? 人物经历:由外太空而来,悠游于时间之海的体型巨大的神明,在某次的旅行中,暂时定居于某个海洋面积超过98%的星球。 活动范围:外太空→湛蓝大陆 [系统崩溃中——] [系统修复中——] [1%…2%…3%……] [99%…100%]【你现在阅读的是 】 54、神明垂怜(五) “所以你究竟是谁啊?”黎月白问:“你已经不是我哥哥了吧。” 他看了好几眼[深海幽影]的卡牌描述,有点无语地想到:这些天有时候梦里出现的那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诡物,可能还真是哥哥npc的锅。 亏他之前一直觉得哥哥npc高冷帅气,就算怀疑也没有完全认定是他。结果原来真的是他,对他使用这些手段,让他拼尽全力都无法战胜……咳、 幽蓝眼眸的黎见雪抬眼凝视着他。 异样的感觉越发严重,似乎能看到石油般的阴影状液体从他身体里逐渐渗出,侵占了墙壁和地面。 “月白,你在说些什么?”黎见雪相当困惑地问他。 明明看到了一些怪象,黎月白却还头铁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其实只是披着我哥哥壳子的怪物,你早就不是人了吧?” 他习惯性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因此不由得产生了一阵眩晕感。他的眼里泛起涟漪般的幽影,平日里冰冷又温柔的面容变得鬼魅妖异。 “……又在说些胡话了。”他抚摸他的脸:“月白,你最近太累了,等你睡一觉就好了……哥哥已经为你肃清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危险,等你醒来,你可以随意地……” “就是你让我做那些奇怪的梦吧,真正的哥哥怎么可能对弟弟做那些事情啊?你看起来这么正经,其实是喜欢戏弄我吧?”他打断。 “……什么梦?”黎见雪迟疑地问道:“就是那些害你半夜睡不好的梦么?” “别对我装傻。” “……”沉默几秒钟,黎见雪只是继续抚摸他的脸,担忧地看着他:“月白,有什么事和哥哥说,别和哥哥吵架。” 黎月白打掉了他的手,说道:“谁是你弟弟?你看你身上。” 黎见雪后知后觉地看了眼自己。 地面凭空渗出了水,带着汪洋的气息,连带着他干燥的身躯上也泛着水汽。 “抱歉,这是我从战场上带来的,没有清理干净。”他退后一步。 水分蒸发了。 ……装得这么像吗?黎月白嘟囔道,好像他真的一无所知似的。 “这不就是你的一部分吗?”黎月白说:“带我来到这个假的世界,杀了那么多本来没有死的人……这都是你的阴谋吧?” “……假的世界?” “说什么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为什么这里的设定变成亲兄弟了啊。”他吐槽道:“要骗我也整个差不多的世界再骗吧。说起来,你的能力不会是什么幻境之类的。” “什么叫同父异母的弟弟?”黎见雪反问道。 “我不是你父亲的私生子吗?”黎月白睁大眼睛:“这位好哥哥,你别再装了,我们没什么矛盾吧?能不能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啊——” 他还有好些游戏任务没完成呢! 涌动的阴影似乎欲喷薄而出,宛如揭掉一层虚假的面具,黎见雪脸上的温和生动的神色迅速褪去,冰冷的水雾充斥着空间。 黎月白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梦里。头晕的状况愈发严重。 “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我们一直是亲兄弟。唯一的,属于彼此。” 卡牌图鉴里的[深海幽影]一直岿然不动,黎见雪用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说:“月白,你发烧了吗?” 黎月白彻底陷入了昏睡。 * ……为什么他明明接触了哥哥npc,但是新卡牌却没有激活呢? 黎月白陷入了思考,得出了一个结论:根据卡牌描述,哥哥npc只是一个外壳,而真正的所谓的外神,应该是寄居在他的体内。 这个游戏一般是通过接触卡牌本体来激活卡牌,但他如果只接触外面的一层壳,当然无法顺利激活。 可是哥哥npc不仅不承认任何事情,还一直在控压抑着那股力量,就算他再激怒他,也只是让他睡个觉。(……) 他暂时应该也没有能力杀掉哥哥npc。 有了新卡牌却可看不能用,是多么的难受啊……就算新卡牌看起来不是凡人能接触的类型,但是他真的很好奇。 只是接触到一点点外溢的力量,就能使好像有一定魔免体质的他昏睡、做梦、幻视,那如果直面了祂呢? 会抵达什么样的地方呢? 会让他精神混乱吗?会让他变成怪物吗? 他会死吗? ……对了,说起来,好久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 自从下定决心和哥哥狠狠分居以后,那些诡异的梦再也没有纠缠于他。 深海的压迫感,晃动的阴影,令人窒息的侵占感…… 黎月白思考。黎月白脸红。黎月白突发急智。 * 自从那天月白陷入昏睡后,月白已经好几天没理他了。 “别来烦我。” “别靠近我500米内。” 明明是在外战名赫赫的□□,黎家的真正家主,黎见雪在唯一的弟弟面前,却没有丝毫威严。 不知道该如何讨好他……不管是献上难以遇见的美食,奇特的宠物,华丽的剧目,还是找些他最喜欢的游戏,都无法获得他的欢心。 月白好像讨厌他了,还说了一些无法理解的话,是最近在网上看了什么奇怪的剧情吗?还是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是敌人吗? 黎见雪拖着莫名沉重的步伐,走到弟弟的门外,伫立着。 想敲门问他消气了没,但是又怕他见了烦心…… 果然是到了迟来的叛逆期了吧? 他犹豫着收回了手,门却打开了。 “哥哥!”黎月白笑得阳光灿烂:“怎么在我门口,正想找你呢!” “……找我?” “今晚哥哥可以陪我一起睡觉么?好久没跟哥哥一起睡了。”月白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的神情一瞬柔软:“当然可以了。” 他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是不是最近哥哥总是去战场,吓着你了……以后我会少出去的,在家陪你。” 反正这个世界的一些威胁都已经被他清理掉了。 “好哦。”弟弟异常乖巧地回答道。 如果能够一直在此刻停留的话…… * 他看到了无数蓝色叠成的瑰丽场景。 不再是混乱与压抑,不再是狂乱和汹涌。 海非常宁静,柔和地缠绕着他,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每寸皮肤。 “不在我的梦里吗?” 黎月白感觉自己是一片游鱼,被深蓝的水流席卷着,在最深的海底漫游。 奇怪……之前早就缠上来了吧?现在却迟迟不再出现。 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出那片幽影,却一无所获。 “……去哪里了啊。”黎月白迷惑道。 有一些细小的阴影跟随着他,似乎在勾缠着他的脚腕,但他并没有注意到。 曾在外空遨游的神明来到这个世界后,古人类倾尽全力,窃取了祂一部分涉及到时空和命运的能力,铸成了几大开国神器,并且封印了祂。 封印早已失效,但是祂依旧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不再醒来。 ……祂早已失去探索时空的乐趣,只愿在星球的核心——一片汪洋中懒惰地沉睡。那块地方睡起来还挺舒服的。 在某一天,有个新的人类的强者持剑,进入了那个所谓的封印,那股力量让祂有所触动。祂让他迷失在了时空乱流之中,再也返回不了故乡。 ……然后,有人以残忍而古老的仪式,日夜不停地不断地呼唤着他。 祂闻到了潮湿的气味,遍布了大陆。 当年的部分古人类受他影响,产生了变异,而这种污染的基因传承了下去,又被人故意散播。 ……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祂将为他们带来毁灭。 祂决定降临在[容器]身上,观看剧目的发展。 因此,在[容器]在某个时间线里看到弟弟的时候,附身其中的神明也看到了那个孩子。 [容器]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情感,就算被祂污染着,却在那时候产生了无比强烈的自我意识。 祂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祂继续观看着。 [容器]有着许多的敌人,他本应该灭绝那些人类,并且收回神器的力量。 在[容器]家族的努力下,这个世界已经几乎被全部污染了,不再有恢复的任何希望。 [容器]的敌人们像几万年前那样,牺牲了无数的生命,使用了神器的禁忌力量,试图逆转这个世界的时空,并且寻求异世界的帮助。 甚至献出了命运的回响…… ……哎呀。 这也是祂不主动回收那部分力量的原因。人类贸然使用祂的力量,只会带来可悲的结果而已。 就像这样,看着人类互相斗争,互相残杀,作出无谓的牺牲,真一个永不落幕的剧目啊。 就算成功逆转了时空又怎么样呢?难道就能获得救赎吗? 祂感到了些许无聊。 ……祂继续观看着。 他能感受到[容器]的挣扎。家族世世代代的任务,和一个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在雪地里逝去的、并未见过的胞弟。 他理应完成使命。 他会怎么选呢? 一直像家族机器的、循规蹈矩的[容器],在采取行动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如果逆转时空的话……就能见到他了。” [容器]的自言自语,只有祂能聆听到。 [容器]弑父、背叛,又重新回到了人类阵营。 神器的力量并不足够。他使用了祂的力量,帮助完成了逆转时空的计划。 在撕裂的时空乱流中,[容器]抱起了那个孩子,治好了他。 于是祂也一起看着这个孩子。 不是在哪条时间线里,而是在臂弯里,有着温热的触感。 这个孩子的命运已经混乱了……祂居然已有些看不清了。 [容器]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将那个孩子送入那个和平的异世界里。随后牺牲。 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一出戏剧结束,祂没有丝毫触动,但是暂时也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被重置了。 而祂则溜到了异世界,观看那个孩子长大。 很普通的孩子,就这么平平安安地长大着。 祂诅咒了他。 祂的祝福让人噩梦、疯狂、死亡。祂的诅咒则让人交上好运,变成独一无二的幸运儿。 这就是……神明的宠爱。 阴影从他的脚腕缠绕,攀升,湿润而怪异的触感,逐渐明显得让黎月白感知到祂的一小部分。 祂的原体型几乎能媲美一个星系,如果用原体型对他进行恶作剧,他一定会受不了的。【你现在阅读的是 】 55、神明垂怜(六) 游戏系统里,那张[深海幽影]的卡牌在有节奏地闪烁着,就像一个生命体在呼吸,黎月白若有所觉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他看见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深海升起。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存在,像是无数触手的集合体,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神性。它的眼睛——如果那能称之为眼睛的话——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与他梦里的蓝色如出一辙。 黎月白感觉自己在坠落,却不是向着海底,而是坠入一片虚无。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耳边响起低沉的絮语,那语言古老而晦涩,却让他莫名感到安心。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巨大的海底宫殿。宫殿由某种发光的珊瑚构筑而成,墙壁上镶嵌着会呼吸的珍珠。他躺在一张由海藻编织的床上,身上盖着轻柔如纱的水母膜。 “你醒了。”一个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黎月白转头,看见那个庞大的黑影正悬浮在宫殿中央。祂的形态在不停变化,时而像章鱼,时而像巨龙,但始终保持着某种优雅的韵律。 祂轻轻笑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按照人类的礼仪,似乎需要作一个自我介绍。那就请叫我星轨吧。” ——毕竟祂来自群星。 “……没想到你虽然总是侵入别人的梦境,但还挺有礼貌的,星轨。”黎月白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伸出手,走上前,触碰星轨的一根触须,那触感冰凉而柔软,带着深海特有的咸腥,却并不令人厌恶。 “原来是这种触感啊。”黎月白的眼里亮晶晶的。 “真是……好奇心旺盛的孩子。”祂似乎对他的碰触感到意外,触须突然暴增三倍,却小心避开了他的动脉。 “……但为什么明明已经接触了,卡牌仍然没有激活呢?”在祂的面前,黎月白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内心的想法,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如果有面板数值具象化的话,黎月白会发现自己的san值在不断下降。 祂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因为你看到的依旧是我的拟态,如若想要真的接触我,需要更深一步地了解我……孩子。” 星轨的触须在幽暗的海水中轻轻摇曳,散发着微弱的荧光。黎月白感觉自己被困在一张由光芒编织的网中,那些触须时而轻柔如丝绸,时而紧致如锁链。 “那么......"星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带着深海特有的回响:“要进行进一步的接触吗?” 有这种和外神接触的机会,那肯定是选择同意啊!san值低下的黎月白愉快地说道:“当然啊,要怎么来进行进一步接触呢?连肢体上的纠缠都不算的话,难道是——要侵入我的大脑吗?” 即使无法承受祂的真实面目,只是感受从祂流露出的一部分非人的特质,黎月白已经完全沉浸其中。 真是……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呢。 在他赞叹的目光下,一根触须缓缓攀上黎月白的手臂,冰凉的表皮下似乎流淌着某种炽热的能量。黎月白想要走动,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更多的触须缠绕。那些触须并不粗暴,反而带着异样的温柔。 祂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措辞依旧非常礼貌:“请你感受我的存在。” 更多的触须缠绕上来,轻轻摩挲着黎月白的颈侧。他感觉到一阵战栗,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悸动。祂的触须上浮现出细密的吸盘,每一个吸盘都在轻轻吮吸着他的皮肤,带来阵阵酥麻。 黎月白看见祂的眼睛——那些幽蓝的光芒此刻变得异常明亮,像是深海中最璀璨的宝石。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存在注视着,那目光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渴望。 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真是…有些急不可耐呢。”祂温柔地抚摸着他:“……放轻松。” 黎月白闻到了深海的气息,那是盐分与某种神秘香气的混合。祂的触须包围着他的身体,没有想象中的窒息感,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快感。黎月白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正在与整个深海融为一体。他的耳边响起古老的歌谣。 [天赐的神力,让我们于海洋之中诞生……] 黎月白的血液在沸腾,星轨的触须正在将某种神秘的能量注入他的体内。他看见自己的皮肤开始泛起幽蓝的光芒,与祂身上的荧光交相辉映。 在意识彻底沉沦之前,黎月白听见祂的低语:“让我们永远纠缠在一起,直到深海吞噬星空......” 在极度恍惚中,他看到了卡面在不断翻转,任务列表不断刷新,[深海幽影]的初始仪式已被点亮。 * 黎月白发现自己被全方位加强了,就像从lv9→lv99。 这是卡池里唯一的七星卡对他进行反哺后的成效。 “当初将你送往异世界的时候,你吸收了一部分我的力量。命运卡牌游戏,就是借助了这一部分力量,依照你的内心而形成的能力。” 所以实际上,黎月白的异能并不是他在学院里乱报的强化系,而是完完全全的特质系。 他的能力即是[命运卡牌],具体表现在于捕捉一些旧日残影,制成卡牌,以及赋予黎月白支配能力等等。 “这个能力过于强大,因此一直在成长期……说起来,在这个游戏系统生成的时候,我也帮忙增加了很多有趣的小设定。而且加了一张我的卡进去,抽到它的概率是0.001%。”gm[星轨]如是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抽到我呢……这真是命运的巧合。” “你增加的设定?”黎月白不禁好奇道:“不会是那些很糟糕的部分吧?” gm笑道:“怎么会这样想?” 黎月白说:“……总感觉你就是这么糟糕的家伙。” 祂没有正面回答。 在祂日复一日的凝视中,这孩子对祂有着一定的抗性,甚至还感受到了祂的一部分本质。 他的体内,已经融入了祂本源的力量。 对于人类来说,最亲密的是血脉关系。比如对黎月白来说,最亲密的人无疑是他的哥哥,但是在祂的衡量标准里,依靠着吸取他的力量,从而创造出如此有趣能力的黎月白,就像是他的同类一样。 唯一的[player]。 祂想起了他成长的每个瞬间,又是一阵轻笑。 “天快亮了,这个梦境快结束了……那么,想问你最后的问题:你喜欢这个游戏吗?” “……还不错。” “还想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了。”黎月白说道。 他还没想要结束呢。 * 他从梦中醒来,看到哥哥npc温柔又悲伤的眼睛:“你已经知道一切了吗?月白。” “你之前不是还不承认吗,哥哥?” “……就这样一直待着这个世界,不好吗?”他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那个世界已经遍布死亡、异化和强大的敌人。而这个世界的危险因素已经被排除,你可以继续做黎家家主了……拥有所有的一切,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奉上。” 黎月白拒绝道:“打到一半就切换主剧情的游戏,简直是像爽到一半强行停止了一样,没头没尾的。” 青年抬眸:“月白,你确定要这么离开吗?哥哥真的不希望……” 黎月白跃跃欲试,都打到了这个剧情,眼看着哥哥npc就要黑化了,那么是时候跟黑化的boss大打一场了! 他在梦境里被七星卡牌[深海幽影]一键强化,现在的他非常膨胀,自觉已经快无敌了。 他察觉到自己已经能完全支配游戏系统。而不是像过去一样,经常受到破系统突然升级、修复、崩溃等影响。 “哥哥,你要怎么阻止我呢?”他笑盈盈道:“我才不留恋这个跟你一起的世界呢,没意思透了,我要回去了!” 他加大了挑衅力度。 他看到了那双漆黑眼瞳里清晰可见的失望,一寸一寸黯淡下去的光芒。 “虽然精心挑选了这样的场景,但终究不是真实啊。” 黎见雪只有一个简单而朴素的愿望,希望和弟弟一起长大,为弟弟遮风挡雨,解决他的所有烦恼。 在看到雪地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开始,他再也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顷刻后,冷峻的青年揉了揉弟弟的脑袋:“……那就回去吧。” 回到他们最开始的那个世界,改变你想改变的一切。无论是想要打出什么样的结局,都随你的心愿。【你现在阅读的是 】 56、后日谈 * 兄弟 “真可怜。”黎月白脚踩着曾经的同学:“没想到你也被污染了。” 金发青年的手臂上起了鱼鳞状的异化症状,他用刀试图将那些东西割下来,但是只是增添了一些伤疤。 皮尔斯·卡佩没有任何反抗地被他踩在脚下,期期艾艾地仰头看着他:“我好想你啊——学弟。” 贝利·卡佩蹲在旁边用小刀戳着他的兄弟,仰头看黎月白:“好羡慕……被学弟踩死也死而无憾了。为什么学弟不踩在我身上啊?” 金发青年眼神迷离:“是幻觉吧……学弟被黎见雪那个大恶魔囚禁了,怎么可能还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清醒一下好吗?我可是作为和平大使,来跟你们帝国谈判。”黎月白的脚加重了力量:“现在我才是黎家的家主。” 卡佩家族的继承人举起了手:“那我要叛变家族。” “嗯嗯,我也是!” “让我来当学弟的走狗吧。” “不要和我抢活啊,贝利!” 真是轻率地做了让整个卡佩家族蒙羞的决定呢。 黎月白“呵呵”笑了两声:“走狗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他像什么反派boss一样。 “就是……就是学弟的狗啊。” [嬉笑双子]的灵光在黎月白的耳边嫉妒地说道:“主人别理他们啊——”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就算要当狗,也该我们来啊……” 就算整个世界都被逆转了时间,过去的幽魂仍然残留在这个世界,永远地在世间徘徊。 “想……被主人永远地支配。” 碧绿的眼瞳炙热地望着他,露出渴望的表情。 黎月白一脚踢开了卡佩兄弟,说:“你们还是去好好治疗吧,我看你们已经快死了耶。” 鲜血无止尽地流着,以至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原来不是幻觉啊。”伤痕累累的青年跪坐在地面上,歪了歪脑袋。 * 殿堂。 “我说,不如就干脆趁这个社会动荡的契机,一举推翻旧的王朝吧。” “杀了现在的皇帝。我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威胁你们哦……”黎月白气势高涨。 “那天,我们闯入了神降仪式现场,想要破坏仪式,带走你,但是你和他都消失了。” 眼前的青年一直是抗击异化的真正领袖,人类的希望之星,在人类阵营里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威望。 但在他面前,却难得是这副正经的模样。 “不会要对我打感情牌吧?”黎月白饶有兴趣地问:“剑圣大人。” 叶简笑得很开心:“干嘛这么严肃啊,兔兔大人。” “……”黎月白嘴角抽搐:“不要叫我兔兔大人,我在很严肃地跟你谈判!” 现在不是网友面基场合! “……干脆杀了他吧。”[无名之圣]在他耳边偷偷嘱咐:“有他在,人类终究是多了一个保障呢。” ……为什么这么坏啊,你不就是曾经的叶简吗? “我只是想说,看到你还好好的,老师我真的很高兴!”叶简强忍住为人做身体检查的冲动,说:“再也不能接受你在我面前消失了……” 青年笑着垂下眼睛,温和开朗的眼里藏着一层极深的阴霾:“你的要求,只是杀了皇帝吗?” “如果要获得和平的话,我个人认为,还需要对人类进行一次大清洗呢。” 在战争中,出现了多少压迫啊,在最为困难的时候,贵族们流露出了更多的丑态…… “哈?”黎月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老师,你好像有点变了诶。” 初见时明明是个光芒万丈的个人英雄主义者吧…… [无名之圣]的灵光继续在他耳边说坏话:“真是没办法……一旦见过战争的丑陋,就会变得迷茫起来。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剑圣之名吧。” 说完,他自动回到了卡牌之中。 叶简若有所觉地看向卡牌灵光消失的地方,然后慢慢说道:“我答应你的所有要求。但是……如今我只想奉一人为王。” 他单膝下跪,笑容依旧灿烂:“……愿意成为您的剑。” 金色殿堂中,光束打在他身上,宛如一柄出窍的利剑。 * 指挥部。 “我才不想做王呢!” 黎月白说:“我可是要成神的男人!” “月白要成王的话,那我想要试试做您的大臣。”学院里和黎月白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塞德里克说道:“而如果月白想成神的话……我想做你神谕的传播者吧。” “你怎么这么离不开我啊?”黎月白说:“虽然我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但你倒也不用把就业规划和我完全挂钩。” “只是很好的朋友吗?”塞德里克笑眯眯地说:“我以为是……最好的朋友。” “喂,赛德。”他叫他。 “嗯?” “我发现,我的成神似乎还缺乏一些必要的元素。” “什么能力?” “比如你身上的……”黎月白露出笑意:“你看透命运的能力。” 他的能力叫[命运卡牌],听起来就很需要再加入一些命运的元素啊! “原来是看上我们家族的传承能力了么?”蓝发青年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我这么废物的能力也能入得了月白的眼啊。” “剥夺你这个能力后,你会死吗?”黎月白一脸无辜地说着残酷的话。 “不知道呢……”塞德里克依然从容微笑着:“如果被剥夺[厄运]而死亡的话,可能这也是命运对我的指示吧。” “而且,能帮助造神,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计划呢!” 黎月白伸出手,和他的手交握。 蓝发青年的异能之光渐渐减弱,剥离。 他看到他眼里的光在慢慢消失。 技能书[厄运]到手了。 他学习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异能力有所完善。 “你真的死了吗?赛德。”他蹲下去,观察倒地不醒的蓝发好友。 * 力量之泉。 “你还是老样子啊。” 眼前的青年像一头红发的野兽,盘踞在力量之泉里。 埃尔维斯在这里进行锻体。 力量之泉是血红色的,这并不是它的本色。而是因为所有进入这个泉水的敌人都被眼前的红发野兽杀光了。 敌人们的鲜血浸透了这个源泉。 “……你为什么来了?”埃尔维斯睁开了眼睛。 “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你还要在这里锻体么?” “……”他利用力量之泉的能量快速提升自己,透支自己的潜能,以将自己铸成一把利器,以对抗黎见雪。 但是如今战争已经暂时终止了。 黎月白赤着双足,看到眼前被系统描述为“内容物:???”的力量之泉,陷入了沉思:他究竟是泡还是不泡呢?但是泡了好像会加buff,他想看看buff是怎么样的…… 红发的野兽走到泉边,握住他欲浸入泉水的一只脚,手心粗糙而温热:“……池子里太脏了。” 他说:“力量之泉已经深入我的骨髓,如果想要获取其中的能量,直接喝我的血也可以。” “你的血液就有干净到哪里去吗?” “也是……”红发的野兽轻轻一笑,冲淡了周身的非人残暴感。 “欢迎回来。” 月白。 *恋爱脑 “知道吗?大战都结束了,我的网友妹妹还没找我面基,她不会已经死在战争里了吧?说实话,有些担心呢……一想到这件事,好像连饭都吃不好了。” 唐·伊美尔无聊地叉掉前室友[什么都可以算]给他发的消息。 烦死了。什么恋爱脑。 真无聊,自从大战结束后,他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制造傀儡军团了。 唯一的乐趣就是找心上人,但是心上人沉迷“成神游戏”,完全都不搭理他。 ……啊,如果他要成神的话,得需要很多神侍吧,他可以帮忙制造的。 他们忠诚、强大,永不背叛。 永生永世地传播祂的教义。 ……这就是傀儡的妙处。 * “你,是我的座下大天使。”黎月白指着[原初天使]。 “你,当然是我的神父。”苦难修士依言跪下。 “至于你……”黎月白顿住了。 [汪……汪汪……我是神明大人的小狗哦…!?] 异常之触试图发出小狗的叫声,吸引主人的注意力。 然后被黎月白嫌弃地一脚踹飞:“你哪有狗可爱啊!滚。” 改天要去问一下祂……那个恶趣味的外神,这些弱智触手不会也是祂塞进他的卡池里的吧? *神与王 神是王的主宰,王是神的伴侣。 “那么,□□之神啊……就请您来选择您的王吧,伴随您的左右,听从您的驱使。” “我就选择——” 黑发黑眼的神明愉快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群星的奥秘 多么令人赞叹啊……祂在人类星球上遗落的一部分力量最终造就了一个新的星星。 他是血肉之躯,有着可爱的面庞,毫无阴霾的笑脸。 祂可以从深海中离开,带他去探索星空的奥秘——祂早已厌倦那里的旅行,但是如果陪着新的星星,祂会觉得新的旅行也变得有趣起来。 如果他不适应宇宙的环境,祂会将他紧紧裹在自己巨大的、媲美一个星系的身体里。 “孩子……你没见过的风景,可多着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