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上之术》 第1章 纨绔公子沈安 沈安,字行景,蜀中人士,成都府沈知府沈明阳次子。 擅诗歌,书法,骑射。 五岁启蒙,七岁作诗,九岁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是巴蜀一带颇有名声的神童。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神童将来一定会取得一番事业,不成想,长到16岁时居然长歪了,成为了个纨绔子弟。 成日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将沈知府气了个半死。 就这样,一位众人瞩目的神童陨落了。 …… 六月,沈府。 “沈行景!”一声怒喝,吓得原本在屋檐下偷懒打盹的小厮滚下台阶,摔得眼冒金星,知道大事不好,忙不迭跑了。 房门被踹开,沈明阳怒气冲冲,见院落中没有一人伺候,怒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躲在假石后的一众奴婢小厮只得出来,跪下:“老爷吩咐。” “去拿我的马鞭来,今天我要抽死这个不孝子!” “是,是。”一个小厮忙跑去拿马鞭。 躲在屋里的沈安大叫不好,连忙翻窗逃了。 等沈明阳操着马鞭重新回到屋子里时,早已不见他那混账儿子的身影。 沈安从沈府里逃出来后,百无聊赖,又不敢回去,只得在街头乱晃。 走累了,就随便找了家的门槛坐着歇息。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狼狈地从家里逃出来,还得从他拒绝去参加科举考试说起。 沈明阳一早就找上他,跟他商量送他去京城参加科考,沈安一听,哪里行?他是铁定了心要做纨绔子弟,怎肯去参加科举考试?当即拒绝了沈明阳。 沈明阳本就因为沈安不求上进而火大,再加上沈安又不去参加科举考试,此举更是火上浇油,沈明阳怒火中烧,大声呵斥,要打死他这个不孝子。 沈安坐在门槛托腮叹气。 不是他不愿意去,真是因为他去了也考不上啊。 蜀地离京城这么远,要赶到京城,路上艰苦,他沈安细皮嫩肉,哪里能吃这个苦? 索性就不去,在蜀地,他还乐得自在。 但是,以沈明阳那个顽固小老头的脾气,沈安怕是不好应付。 沈安烦躁地抓抓头发。 玛德!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啊?自从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他就没过一天舒坦日子! 不就是去逛个青楼喝个花酒嘛,沈明阳那个老头恨不得把他直接溺死在尿桶里。 说什么污了他家世代读书人的清白,哪有这么严重? 沈安休息够了,站起来,继续到处逛,路过小食摊,摊主问沈安:“沈二公子,来个饼不?” “不来了,没胃口。”沈安摆摆手道。 “沈二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随便走走。” 说完,沈安便朝着金枝楼走去。 等沈安走远,摊主才嗤道:“什么神童,我看就是个有点儿钱的流氓罢了。” 金枝楼是成都府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各个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纨绔子弟的极乐之地。 沈安刚迈进金枝楼的门槛,金枝楼的张妈妈扭动着腰肢走过来:“哎呀,这不是沈二公子吗?有段时间没来了吧,还是胭脂姑娘陪吗?” 据说张妈妈年轻时是金枝楼的头牌,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只是岁月是把杀猪刀,现在的张妈妈已经是个有着三尺水桶腰大象腿的中年大妈了。 为了掩盖脸上的皱纹,她还擦了不少粉。 “嗯,是啊,就让胭脂姑娘陪我吧。”沈安点头道。 “胭脂!出来陪客啦!”张妈妈对着楼上喊道。 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长得也实在是美,叫人看了,半边身子也酥麻了。 胭脂迈着小步子,走到沈安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娇笑道:“公子可算来啦!叫奴家等得好生辛苦。” “是吗?那我今天就多陪你一会儿。”沈安见胭脂的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可是公子说的,奴家可记着了。来,我们到雅间去。” 沈安随胭脂上了二楼的雅间。 沈安瘫在榻上,胭脂给他喂枇杷。 正享受着被人伺候的花花公子的生活,忽然,楼下一阵骚动,沈安还没反应过来,一群穿着官服的汉子闯了进来。 “卧槽!扫黄大队!” 沈安一眼便认出了他们身上穿着的官服,忙从床上下来,还没来得及逃,被人拎住了后领:“还想跑?” 沈安绝望地扭头看那人,是他大哥——沈平。 扫黄大队的队长,不,不对,应该是锦衣卫的百户大人。 “哥……”沈安嗷了一声,“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给我好好待在这儿,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收拾你!”沈平把沈安丢给了一旁的手下,自己去其他的雅间抓人。 沈安被锦衣卫押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给他们说好话:“我是沈百户的亲弟弟,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们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那不行,沈百户大人说过了,要好好看着你。就算你是沈百户的亲弟弟,也要百户大人开口,才能放了你。”锦衣卫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沈安无法,只得乖乖待在那里,等他大哥把事情处理完。 “把这些狗男女统统给我带走!”沈平下令完后,才走到沈安面前,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弟弟,他气得直拿拳头捶沈安的脑袋,“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居然敢让爹这么生气,还跑到青楼吃花酒!你真是作死!” “哥哥哥!别打了,疼啊!”沈安大叫,“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别想再有下次!”沈平喝道,“还不给我滚回家去!好好跟爹认错!” “是。”沈安是个识趣人,连忙应下。 “你们两个,把我弟弟送回去。”沈平派了两个锦衣卫送沈安回家。 就这样,沈安像是囚犯一样被两个锦衣卫押回了沈府。 沈安刚进家门,他爹沈明阳操起手边的热茶就朝沈安砸过去:“你还有脸回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沈安被淋了满头的热茶,好在不是沸水,不然定要叫他破相不可。 母亲闵氏心疼得不得了,拿起手帕给他擦脸。 沈明阳怒道:“别管他!叫他死在外面算了!又跑到青楼去吃花酒,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沈安不敢吭声。 沈明阳继续道:“但凡你有你哥一半上进,我和你娘都不至于这么操心,你又不习武,只能读书,还不想去参加科考,我看你是脑袋被驴踢了!” 沈安还是不吭声,沈明阳见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指着沈安道:“你必须给我参加科考,否则我就把你扫地出门,逐出沈家!” 闵氏听了大惊,哭着喊:“我的儿啊!你就听你爹的话吧,娘只有你和你大哥两个孩子,你不蒸馒头争口气啊,啊?” 事已至此,不答应也不行了。沈安无奈道:“好吧,我去参加科考。” 沈明阳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晚上,一家人坐在桌前用膳,沈明阳和闵氏叮嘱沈安,要他在路上小心,到了京城先到沈明阳的好友赵先生家中留宿,等参加完科考,考取功名,再给他在京城置办宅院。 说到置办宅院,沈明阳和闵氏就聊起沈安的宅子该是什么样子。 沈安心中苦笑。 都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呢,怎么还说起置办房产了? 沈平看着身旁只知道吃饭的弟弟,叹气:“你要用功读书,你哥我,这辈子也只有这样了,最多升到千户这个位置,你不一样,你要参加科考,是要当官的。” “哥,”沈安压力山大,“你能别说了吗?我就想吃个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沈平拿他这个弟弟没办法,只得道,“行行行,你吃吧。” 翌日,天还未亮,沈府打着火把,给沈安送行。 闵氏哭哭啼啼地:“儿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明阳也眼中含泪:“京城不比家中,万事小心。” 沈平拍拍弟弟的肩膀:“行了,走吧。” 沈安看着这一家人,心中一热,重重点头:“好。” 说完,他便上了马车。 众人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 第2章 参加科考 沈安到达京城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一路跋山涉水,辛苦得很,可怜他一个文弱的纨绔,在路上吃尽了苦头。 他遵照沈明阳的嘱咐,到了京城便去找了沈明阳的好友赵老先生赵术。 听说赵术年轻时是太子侍读,后来病魔缠身,便辞官回家修养了。 沈安带着小厮苏小年来到了赵家宅邸前,敲了敲大门,门开了,是赵家的小厮,他带着沈安到了前厅。 沈安屁股刚沾到椅子,赵术就被人搀扶着走进来。 沈安跟个弹簧似的,一下子蹦起来,上前行礼:“沈安见过赵先生。” “哈哈,你就是沈安?那个巴蜀之地有名的神童?快起来快起来。”赵术年纪跟沈明阳差不多,但是看起来却很苍老,想必是因为得病的关系。 沈安这才起身,赵术又叫沈安坐,沈安不敢,只等赵术坐下,自己才坐。 赵术笑道:“我早就听闻你神童的名号,你父亲也写信拜托过我了,身为他的同窗,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那就叩扰赵先生了。”沈安道。 “科考是大事,你且在赵家好好读书,别的都不用担心,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告诉我,我叫家里人给你准备。” “不用不用,赵先生太客气了,赵先生能让小辈借住,已经让小辈感激不尽了,哪里又能让赵先生费心费神。” “哈哈,不愧是沈明阳的儿子,不错。”赵术捋捋长须,“那就先让人带你去你住的院子里看看吧。” “好。” 沈安被带进一处小院,不算大,但是环境幽静,很适合读书。 赵术对他也是很不错了。 赵术还有个女儿,名字叫赵文文,今年15,喜欢读书,擅诗歌绘画,是个才女。 沈安在当天晚上就见着了她。 她长得也确实貌美,一双杏眼,一对柳叶眉,穿着蓝色的圆领袄裙,梳着双环髻,手拿圆扇,看起来颇有才女的风范。 赵术笑道:“这是我家文文,文文,这是你沈安哥哥。” 赵文文行礼:“沈安哥哥。” “赵妹妹。”沈安也行礼。 “妹妹早已听闻哥哥的神童之名,”赵文文笑道,“今日可算见着了,不知哥哥看过哪些书?” “额……”沈安脑袋空空,“四书五经吧……” “哦?”赵文文道,“哥哥喜欢四书五经?” “啊,也不是很喜欢……” “文文,别闹了,”赵术的妻子刘氏见沈安回答得吞吞吐吐,以为沈安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课业,连忙拦道。 “没事,没事。”沈安哪里读过什么四书五经,他不过是个学历史学的大学生罢了。 第二天,沈安被赵文文叫起来,说要带他到京城逛逛。 沈安心道,这妹子还真是精力旺盛,大清早不睡觉,要逛街。 赵文文对沈安很热情,午膳请他吃了京城最有名的贵妃楼。 这个酒楼取这么一个名字是因为先皇帝的贵妃曾在这里用过膳,对厨师做得菜赞不绝口,酒楼的名气打响了,便改名叫了贵妃楼。 正吃着菜,赵文文突然开口:“沈安哥哥,第一次到这贵妃楼的人都要作一首诗,你想好要作什么了吗?” 沈安的筷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作、作诗? 他那里会作什么诗啊! “沈安,你就是沈安?那个神童?”忽然,雅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公鸭嗓的少年站在沈安面前。 “我是,请问阁下是?” “我叫宋思。”宋思上下打量他,道,“你要作诗了?” 沈安慌忙摆手:“不……” “唉唉唉,你听到没有,有人要作诗了!” “走,去瞧瞧。” 不一会儿,雅间的大门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大都是看热闹的人。 “来啊,你作啊,我倒要看看神童作的诗怎么样。”宋思双手叉腰,神气十足。 “对啊,你快点作啊!我们都想听听。” 沈安额头直冒汗,他不会啊。 众人见沈安半天没有动静,不悦地起哄:“你行不行啊,神童!” 沈安心想,这下要完了…… “沈安哥哥早就作好了。”这时,赵文文突然开口,“我知道沈安哥哥的诗是什么样子的。” “哦?说来听听。”宋思不信,道,“你说。” 赵文文想了想道:“窗外雀戏柳,贵妃楼醉酒,要问几时愁,诗中苦作乐。” 宋思大声道:“这算什么诗?啊?” “你就说这算不算是诗!”赵文文也来了脾气,“诗也作了,大家也都散了吧,我们还要继续用膳呢!” 诗也作了,热闹也看完了,众人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必要,于是就都散了。 沈安瞪大眼睛,他怎么忽然感觉赵文文这么帅呢? 等赵文文重新坐下,沈安才反应过来道谢:“多谢赵妹妹。” “沈安哥哥不必感谢,这都是妹妹应该做的。”赵文文笑道,“哥哥定然是怕自己展露才华会惹人口舌,妹妹都懂。” “?”沈安愣住。 赵文文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安在赵家的日子过得很舒服,不用听他老爹的唠叨,不用被他大哥管教,沈安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眨眼就来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三月初九,是科举考试的日子,沈安早早就被赵家送到了礼部贡院。 搜身检查后,他便待在号房里,等着考官发试卷。 等沈安拿到试题一看,两眼一黑。 什么鬼啊!他读都读不懂! 早知如此,就听沈明阳的话,乖乖念书,现在好了,连题都看不懂,还谈什么答题啊! 不答,交白卷,有辱他身为历史学生的尊严,答吧,又不知如何下笔。 管他的,干脆随便写写好了,就夸夸当朝皇帝恒隆帝吧,反正夸人又不犯法。 想到这里,沈安立即动笔,写得那叫一个顺畅,可以说,他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好词好句都给用上了。 最后居然还写了满满一篇,纸都不够用。 沈安对这一篇文章非常满意,他见时间还早,便趴在桌上睡觉。 等到了收卷时间,沈安交了卷,出了贡院。 赵家人早已等候多时,赵术问沈安:“答得怎么样?” “还行……”沈安可不敢说自己连题都读不懂的事。 “还行,这个答案还真模棱两可。”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安不敢置信地转头一看,是他大哥沈平。 “哥?!”沈安又惊又喜,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爹娘不放心,非要叫我到京城来看看你。”沈平笑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沈安嘟囔道。 “沈大公子也来了,那就随我们一起回赵府吧。”赵术说。 “多谢赵先生。”沈平行礼。 一群人打道回府,晚上,赵术特意叫厨房准备了不少美食,说是要庆祝还要放烟花。 沈安哪里敢让他们庆祝,他称考试累了,便早早休息了。 第3章 考上了?! 到了四月初,放榜的日子,沈安死活都不愿意踏出赵家的大门。 “你不去看看你考了第几名?”沈平对这个任性的弟弟感到头疼,“快走!” 还第几名,上不上得了榜都是个问题。 沈安扒着赵家的大门,怎么也不松手,赵文文在一旁干着急:“沈安哥哥,你再不去,人多了,还看不到呢!” 看不到最好,永远看不到更好! 沈安死了心不去,沈平一咬牙,直接把他扛起来,扔进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赵文文也连忙上车。 到了榜前,沈安又不愿意下马车,沈平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你不去看,我去!” 说完,他便挤进人群,硬生生挤到了第一排,焦急地在榜上寻找弟弟的名字。 赵文文也挤到沈平身旁寻找,两人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沈安的名字,沈平的心凉了半截。 “找到了!沈大哥!在这里!”沈平连忙顺着赵文文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最末的位置赫然是沈安的名字。 “中了!中了!”沈平激动地直跺脚,连忙冲出人群,去找沈安,“你中了!” 沈安原本还在想怎么搪塞自己没有考上的理由,听到这话,愣住了:“我中了?” “对啊,中了!不愧是我弟弟!”沈平激动地抱住沈安。 沈安一头雾水,怎么可能中了呢?他连题目都看不懂…… “好小子,我现在就回府去写信给爹娘。”沈平说完,朝着赵府跑去。 沈安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赵文文走过来,笑着恭喜沈安成为贡士。 刚到赵府门口,赵术被人搀扶着站在门口,见到沈安,笑道:“恭喜恭喜,不愧是神童,一次便中。” “赵先生过誉了。”沈安稀里糊涂地被簇拥进了屋,当天晚上,赵府放了一晚上的烟花。 到了四月底,沈安便入宫参加殿试。 他跟随一众贡士一同进入了皇宫的文德殿。 文德殿乃是日常听政之所,走进去,就见一众文武百官侧立在旁,各分两派,一派是文官,一派是武官。 沈安知道点儿大颂的历史,文官与武官各看对方不顺眼,你嫌我斯文,我嫌你粗鲁,针锋相对,眼神对视之间,全是火花带闪电。 现在进来的这批贡士,都是往文官的方向发展,武官们都露出轻蔑之色。 沈安因为会考名次是最后,所以站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他不管随便乱看,便垂着头,佝偻在自己前面的兄弟之后。 当朝皇帝恒隆帝,高坐于殿上,询问每个贡士不同的问题,沈安静静地听,接着他发现了个规律。 恒隆帝问的都是关于大颂的治国之道。 沈安忽然想起自己参加现代高考的时候,老师押题,也是根据当今的国家发展来推测,在这点上,古代和现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沈安开始琢磨恒隆帝会给自己出什么样的考题,他干脆押了一个关于治水的问题。 他记得,大颂期间发生过许多洪灾,要是真要问国家大事,这个问题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正想着,恒隆帝的声音响起:“沈安。” “是!”沈安慌忙跪下。 “起来吧,朕问你,黄河水患严重影响了我大颂的发展,对此,你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说起洪灾,恒隆帝眉头紧锁。 押中了! 沈安庆幸自己的机灵,拱手回答:“臣以为,黄河水患多发生在夏秋季节,与季风降雨密切相关。” “哦?这气候不能人为,你的意思,拿黄河水患没有办法了?” “非也,气候虽不能人为,但是黄河的环境却可以人为。只要修建提防,疏浚河道,种植树木,对于水患也是可以有影响的。” “修建堤防,疏浚河道,这些都是常用于治水的方法,但是这种植树木,朕却不懂了。”恒隆帝道,“你说说看,这种植树木何以称为治水之道?” “臣认为,黄河年年水患,是因为树木的砍伐过度导致的,树木的根部可以巩固沙土,减少黄沙的流逝和堵塞。” “你说得有理。”恒隆帝道,“你,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沈安抬起头,与恒隆帝四目相对。 恒隆帝今年35,不算老,但是鬓间却已有白丝。 见沈安毫不遮掩地打量自己,恒隆帝有些不悦,沈安马上察觉到,连忙重新低下头。 “你答得很好。”恒隆帝微微扬起眉头,“朕看过你的会考卷子。” 沈安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完了,看不懂题目,答的全是拍恒隆帝马屁的东西……莫不是因为自己夸得好,所以才会被恒隆帝选上? “你的回答,虽不算是最好的,却也在情理之中。” “哈?”沈安不懂了,什么情理之中?拍马屁也算情理之中? 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道:“是臣的拙见让皇上见笑了。” “罢了,今天的殿试就到这里吧,散朝。”恒隆帝起身道。 沈安侥幸逃过一劫,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回到赵府,刚坐下喝了口热茶,皇上的圣旨就到了,宫里的太监尖着嗓子读圣旨,说了一大堆,沈安勉强听懂了几句,大概意思是今天自己在殿试上的回答让恒隆帝很满意,要封他为从七品翰林院检讨,还赐了不少好东西。 沈安领了旨,谢了恩,打发了太监一些银两,便回屋了。 沈安考上了官,沈平就开始计划给弟弟置办房产,他早就与爹娘商量好了,要给沈安置办一套像样的房子。 于是第二天,沈安刚下朝回来,就被沈平拉去看房子,京城的地皮寸土寸金,沈安选了一套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并且房钱还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的房子,沈平宠爱弟弟,见弟弟喜欢,便利落地付了钱给牙人。 沈安在京城总算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套房。 安顿好沈安,沈平才总算放心地回了成都。 第4章 被扫了! 翌日早朝。 沈安手持笏板,低下头偷偷打哈欠,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昨晚在青楼听了一晚上的曲儿,今早差点儿起不来。 这边,文官们不停地给恒隆帝汇报朝中大事,恒隆帝听得认真,时不时还会多问一嘴。 沈安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次,被恒隆帝给逮个正着。 “沈安。”恒隆帝高居于龙椅,“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上个早朝还这么困?” 沈安有种上课睡觉被班主任抓包的窘迫,连忙跪下行礼:“皇上恕罪!臣,不是故意的!” “罢了,起来吧。”恒隆帝摆手道。 “谢皇上。”沈安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走神。 下朝后,沈安到翰林院上班,作为从七品的检讨,主要是负责对已出版的书籍进行修订和校勘,以确保准确性。 这份工作枯燥乏味,甚是熬人,沈安才校勘了一会儿,便趴在案上睡着了。 “沈兄,沈兄。” 沈安被人推醒了,他睡眼朦胧,入目便是与他一同参加会考的探花郎叶沨,现任翰林院正七品编修。 “叶兄?”沈安揉揉眼,“找我作甚?” “天都黑了。”叶沨道,“沈兄还不回家?” “哦,我不小心睡着了……我现在就回家。”沈安道。 说完,沈安正要走,被叶沨拉住:“等等,沈兄,你喜欢听曲儿吗?” “啊?” 金玉楼。 “君卿卿,妾依依,相守不离弃……” 台上唱曲儿的艳丽女子便是金玉楼的头牌花魁花满衣。 叶沨喝得脸颊通红,大喊:“好!唱得好!” 沈安也喝得醉醺醺的,他刚刚才发现,自己与叶沨竟是臭味相投,都是纨绔。 叶沨乃是闽南人,启蒙早,也有神童之称。 他会考取功名,都是因为家里人逼得紧,非要他走仕途这条路。 心中郁闷之际,便会到青楼喝酒,喝个酩酊大醉。 “沈兄,你尽管喝!今天,兄弟我请客!”叶沨举杯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安也道。 台上,花满衣唱完曲,从台上下来,见到叶沨,走过来娇笑道:“这不是探花郎吗?又来喝花酒了?” “怎么?不欢迎?”叶沨挑起浓眉。 “这是哪里的话?您来,奴家自是欢迎的。”说着,花满衣挨着叶沨坐下,拿起酒壶,“来,奴家给您斟酒。” 叶沨揽住花满衣的肩膀:“我的心肝儿,想死你了。” “讨厌。”花满衣娇嗔道。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沈安,字行景。” “花姑娘好。”沈安红着脸点头。 “沈公子,来,奴家也给你斟酒。”说着,花满衣便给沈安倒了满满一杯酒。 沈安仰头一饮而尽,花满衣高兴得直拍手:“不愧是叶公子的朋友,喝个酒都这么豪爽。” “花满衣,今天晚上,你伺候沈公子。”叶沨道,“得把人伺候好,知道了没?” 沈安喝得醉懵懵的,他本来长得就好看,因为醉酒,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煞是可爱。 花满衣见状,心里欢喜,道:“叶公子放心,奴家一定伺候好沈公子。” 叶沨见天色已晚,加上家有悍妻,不敢多留,付了钱,便走了,独留沈安一人在青楼。 沈安被人抬到床上,花满衣洗了个澡,正要去剥沈安的衣服,忽然,有人破门而入,吓得她惊叫连连。 “都不许动!”一群壮汉喝道。 花满衣身为青楼头牌花魁,一看便知这些人是锦衣卫,缩在角落不敢吱声。 一个男人走进来,锦衣卫们都跪下:“见过萧大人。” 在京城里可以随意动用锦衣卫抄查青楼,还能被称为大人的,只有一人——北镇抚司的镇抚使萧迟。 萧迟慢慢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睨了花满衣一眼:“你跟床上这人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花满衣被萧迟身上那股渗人的气息给吓得花容失色,担心是沈安得罪了人,连忙撇清自己。 萧迟走到床前,就见沈安睡得正香,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下去。 “把他带走。”萧迟一声令下,锦衣卫们上前,用桌上的茶水把他泼醒了,沈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架着带走了。 “你、你们谁啊?”沈安还是懵的,“干什么抓我?” 没人理他。 可怜沈安这个文弱书生,连抵抗都来不及,便被扔进了牢里。 “你们没有理由抓我!我没有做错什么!” “你没做错?”萧迟一笑,露出了一颗虎牙,“你□□!” “什么?!”沈安懵了,敢情他喝花酒,被扫黄大队扫了? “我没有!”沈安辩解,“我就是喝酒,什么都没有做。” “谁管你?”萧迟说完,转身走了。 值得庆幸的是,叶沨在得知他被锦衣卫带走后,第一时间带着状元郎魏月来救他了,把他从牢里给捞了出来。 从牢里出来,叶沨就不停地给沈安道歉,说都是因为他,沈安才会被锦衣卫当成□□给抓走,说什么都要请他吃顿饭赔礼道歉。 沈安推脱不掉,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三人上了贵妃楼吃饭。 如此一来,三个人的关系愈发的好了。 除了魏月没什么话说,叶沨的话可是滔滔不绝,喝醉了酒,便哭诉自己家的母老虎是如何的凶残,自己的日子是如何的不好过。 沈安一惊:“叶兄,你跟我年纪差不多,怎么这么早就娶妻了?” “家里定的,我媳妇儿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真是不错,”沈安羡慕道,“叶兄好福气。” “这哪里是福气唉!”叶沨摇摇头,继续喝酒了。 “魏兄呢?”沈安问道,“魏兄可有心上人?” “我的心,不在儿女情长上。”魏月道。 不愧是状元郎。沈安心里佩服。 吃完饭,三人也就散了。 沈安因为喝了不少酒,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的,到了家门口,拍拍门:“开门!你们老爷回来了!” 沈平临走前还给他置办了一些小厮侍女。 门开了,小厮见到沈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沈安不明所以。 小厮道:“有个人带了好多侍卫,在院子里……” 沈安一惊,莫不是锦衣卫找上门了? 他连忙走进院子,就见一群侍卫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子里,对他视而不见。 此时,一个男人走过来,他手里拿着拂尘,见到沈安道:“沈检讨,您可真是让人好等啊。” 此人沈安认识,是恒隆帝身边的公公折桂。 “折桂公公。”沈安行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了。”折桂道,“还是进屋说吧,皇爷等你好久了。” 皇爷?! 沈安心中愈发不安,皇爷没事微服私访干什么? 沈安跟着折桂进了屋,就见恒隆帝坐在雕花椅上看书。 “皇爷,沈大人来了。”折桂道。 “嗯。” 沈安忙跪下行礼:“沈安拜见皇爷,吾皇万岁万万岁。” “沈安,你可知为什么朕要亲自微服私访来找你。”恒隆帝没有叫沈安起来,沈安也不敢随意,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臣不知。” “自己看吧。”恒隆帝甩了两份会考试卷给他。 沈安一看,一份是自己拍马屁的试卷,一份是答得规规矩矩的试卷,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两份试卷的字迹竟然一模一样! 而且上面皆是署名沈安二字。 “臣、臣惶恐!”沈安感觉天都要塌了。 “你惶恐?”恒隆帝冷笑,“你有什么惶恐的?要买通贡院上下和阅卷的官员,把你那乱七八糟的试卷换成合格的试卷,朕真是小瞧了你。” “不、不是的,臣没有做这些!”沈安声音都在发颤,“臣、臣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求皇爷明鉴!” “在殿试的时候,朕本来以为你有几分本事,想来这些本事都用到了其他的地方。” 沈安连忙磕头:“臣真的没有做这些!” 恒隆帝道:“把头抬起来。” 沈安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与恒隆帝对上了视线。 “你说你冤枉,那朕问你,这份胡言乱语的试卷是不是出自你手?”恒隆帝眼神犀利,吓得沈安又把头低了下去。 该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 要是答了是,不就证实了自己确实做了刚刚恒隆帝说的那些事了吗? 要是答不是,那字迹一模一样的事该怎么解释? 忽然,沈安心中出现了个疑惑,这两份试卷,恒隆帝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这份试卷,确实出自臣的手。”沈安道。 恒隆帝神色一凌,刚要开口,被沈安打断:“臣有个疑问!” “讲。” “这两份试卷,皇爷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这次,恒隆帝久久不答。 “事到如今,臣实话实说,臣本就是个纨绔,对于考取功名这事,根本不感兴趣,但是,臣却莫名其妙考上了,这件事,臣百思不得其所,还望皇爷明鉴!”沈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是被人陷害的!” 第5章 打架啦! 恒隆帝没有说话,沈安也岿然不动。 两方都僵持着。 最后,恒隆帝道:“这事,朕会派人查清楚,至于你,暂且继续当你的翰林院检讨。” 听到这话,沈安松了口气,磕头道:“多谢皇爷。” 送走恒隆帝,原本还站得好好的沈安,刷地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脑瓜子嗡嗡响。 小厮见自家老爷瘫坐在地上,连忙上前去扶。 沈安被扶了起来,他一把甩开小厮的手,冲进了屋子,开始收拾东西。 “老、老爷,你干什么?”小厮懵了。 “有人要整我,我得赶快跑!”沈安边收拾包袱边道。 “啊?谁要整老爷?”小厮还是懵的。 沈安也说不清,一把把包袱甩在背上,大步流星地冲出屋子,刚打开门,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抬起头,入目是一张俊脸,那人微微勾唇,露出了一颗虎牙。 “沈检讨这是要去哪儿啊?”萧迟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沈安一见到他,拔腿就要跑,结果被拉住后衣领,给拎了回来。 “沈检讨怎么一见到我就跑?”萧迟笑得渗人。 “哪有哪有,原来是萧大人,”沈安赔笑,“我有事要出门。” “哦?什么事这么急?”萧迟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沈检讨说出来,本大人帮帮你。” “啊?这点儿小事,不劳烦萧大人了。” “见沈检讨这身行头,是要出远门?还是要到哪家的花魁屋里过夜?” “不……不是,我没有。”沈安心累,看样子,今天晚上跑不掉了。 见沈安往院子里走,萧迟笑了一下,跟着进去了。 沈安见状,吩咐小厮给萧迟沏茶。 萧迟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不愧是锦衣卫,果然嚣张。 沈安把包袱丢给了小厮,赔笑着坐下:“萧大人找下官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想着上次在牢里,对着检讨不敬,今日特来看望一下检讨。”萧迟笑眯眯地。 “哦,没事,萧大人也是公事公办。” 萧迟笑道:“还是沈检讨通情达理。” “萧大人过誉了。” 萧迟灌了一口茶,起身道:“时日不早了,告退了。” “萧大人慢走。” 送走了萧迟,沈安松了口气。 养心殿。 恒隆帝正批阅奏折,折桂走进来:“皇爷,镇抚使萧迟求见。” “让他进来。” 萧迟随折桂走进养心殿。 “微臣拜见皇爷,吾皇万岁。” “不必多礼。说吧,有什么新发现?” “沈检讨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微臣也着人调查,他除了喝喝花酒,校勘书籍的时候偷懒以外,平日里就没做什么事了。” “果真是个纨绔。”恒隆帝捏捏眉心,“殿试的时候,瞧着他有几分聪慧,却不用在正道上,可惜了。” “那还需要微臣盯着他吗?”萧迟问。 “盯,继续盯着他,直到会考试卷掉包案有眉目为止。” “是。” 第二日早朝。 沈安昨天诚惶诚恐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不得好眠,今天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把叶沨吓了一跳。 趁着吏部尚书李天明向恒隆帝汇报国事的时候,叶沨用手肘捅了捅一旁偷偷打哈欠的沈安。 “沈兄,你怎么了,是哪家貌美的姑娘把你折腾成这样?” 沈安摆手不答,心中苦笑,哪是什么貌美的姑娘啊,是两个男人。 萧迟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是皇帝的心腹,昨天晚上阻止他逃跑,肯定是皇帝的意思。 要是他真跑了,估计会连累家里人。 “魏兄,一会儿下朝去喝酒吧。”叶沨闲不住,又去找魏月聊天。 “认真上朝。”魏月只给了他这四个字,便不再理会叶沨。 叶沨又去找沈安聊。 这边一群小年轻聊得热火朝天,那边李天明已经说得唾沫横飞,喉咙干哑。 沈安和叶沨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恒隆帝的眼睛。 他无奈地扶额,李天明还以为是国事让恒隆帝头疼,顿了顿,继续道:“此事重大,还望皇上慎重考虑。” “沈安。”恒隆帝道。 沈安连忙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上前一步:“臣在。” “朕看你对此事颇为关心,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沈安刚刚一直在跟叶沨说话,哪里有听李天明说什么。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叶沨,谁料叶沨正用笏板遮着脸,不敢与沈安对视。 沈安暗骂叶沨屁话多,随即道:“臣,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朕看你根本就没有专心听!” 恒隆帝正要发作,忽然,一个身着绯红色官服,胸口绣着麒麟纹的男人站了出来:“皇上,臣有话说。” 注意力被吸引走了,恒隆帝也不再为难沈安,道:“说。” 那男子看了沈安一眼,笑道:“臣认为,黄河水患一事,还是用沈检讨在殿试时说的方法吧,修建提防,疏浚河道,种植树木。” 原来是在黄河水患的事啊,沈安懂了。 “此法虽好,但修建提防需要大量银两,现下国库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户部尚书刘云连忙站出来道。 意思是,要修水坝?没钱。 “这才征了税,国库怎么会拿不出钱来?”吏部尚书李天明跳出来,“莫不是有人贪污受贿……” “休要满口胡说!”刘云怒了,“你们吏部站着说话不腰疼,国库的银子自然是给了国家来用,哪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贪污国库的钱!” “我又没说是你,你激动什么?” “你这话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你这个老泼皮!” “老匹夫!” 说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就互相掐起来。 另一边,拿着笏板的礼部尚书苏侨上前拉架,还不小心被刘云踹了一脚,踹得他直接倒地不起了。 吓得在场的官员前仆后继地去扶人。 两人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叶沨靠得近,屁股挨了几拳,疼得他捂着屁股上蹿下跳,龇牙咧嘴。 武官们则啧啧啧道:“真是有辱斯文。” 恒隆帝被他们俩闹得头疼不已,折桂站在一旁,见恒隆帝的脸色不好,连忙使唤人进来把两位尚书拉开。 谁料两个尚书看起来文弱,实则彪悍,根本拉不开。 “够了!”恒隆帝用力捶了一下龙椅的扶手,怒吼,“你们俩都给朕安静下来!” 在地上扭打的二人,顿时安静下来,恒隆帝狠狠瞪了沈安一眼,起身甩袖:“散朝!” 沈安:“???” 瞪他干什么?又不是他的错! 叶沨揉着他的屁股,跟着沈安和魏月一同出了文德殿。 “我太无辜了,我得罪谁了我,啊?为什么是我挨了这么多下?”叶沨怨声载道。 “行了,知道你惨。”沈安叹道。 他才惨好不好,他不过是没有认真上早朝,就被恒隆帝给盯上了。 还有会考试卷被掉包的事,到现在都没有眉目。 到了翰林院,沈安与叶沨、魏月分开,继续他的书籍校勘工作。 沈安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便伏在书案上睡觉。 等他睡够了,天都黑了。 他又偷了一下午的懒。 从翰林院出来,沈安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忽然,一辆马车朝他奔来,沈安大惊,连忙躲开,谁料马车竟直接停在了他面前。 车帘拉开,是在早朝上帮沈安躲过一劫的男人,他微微勾起嘴角:“沈检讨,赏个脸,陪本将军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