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 第1章 念慈庵内,尼姑生女 在姑苏城外有个尼姑庵,据说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些女人有的是被遗弃的,有的被家暴的,有的是被抛弃的,有的是被骗财又骗色逼到无路可走的……!尼姑庵的老尼姑就是被男人骗了身体骗了感情,玩够狠心抛弃的,所以她收留了许多被负心男抛弃的女人,但不是出于慈悲,是共同对男人的恨,女人恨男人不需要太多理由,一个理由就够,就是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说话跟放过的屁一般,说不爱就不爱了,说抛弃就抛弃了,一个男人想甩掉一个女人的纠缠时,无论发过什么毒誓,都不怕天打雷劈的。 尼姑庵叫念慈庵,老尼叫无心师太,她之所以给自己起名无心,就是斩断情丝,做个无心无情无义的女人。 姑苏城元宵佳节甚是热闹,山塘街的人比花灯还多,拥挤的连风都挤不过去,这一天恰逢灯会,各式各样的彩灯挂在摊贩支起棚子上,什么嫦娥奔月灯,兔子灯,龙飞凤舞灯,宫灯,走马灯,荷花灯,各式各样的花式灯和各式各样的动物灯,晃的人眼睛绚烂多彩,如此热闹的的山塘街,吃的喝的玩的唱的无不在展示元宵节的喜庆。 和热闹元宵节形成对比,街上的一角有一个衣衫单薄的女人,长发胡乱用一根银簪子挽起,脸上有胭脂的涂色,女人不是很美,却很媚,有的女人长的就是这般,不是很漂亮,却自带媚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将一个男人媚惑住,女人的美,不再皮,而在骨,有一种女人就是天生的风骚骨,而这个缩在一角的女人就是天生的风骚相。 她是姑苏城内某风流场所的风月女子,只因被男人弄大了肚皮,被风流场所的的老鸨给赶出来了,做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被男人弄大肚子,一旦弄大肚子,对老鸨来说就是赔本的生意,做生意的人,可没有养闲人的善举,何况十个商人九个奸,还有一个是坏蛋,老鸨就是一个奸商加坏蛋的生意人,不仅把这棵曾经的摇钱树赶出去,还把她这些年赚的工资,攒下的金银珠宝给私吞了,就连那头上的首饰也给拔走了,衣衫罗裙也给剥光了,就剩一件里衣裹身,**裸的进妓院,**裸的出来,这就是妓女的下场。 “这不是寻欢楼的隐娘吗?”说话的是某风流破落户的男人,他是个色鬼,有点钱就去嫖,是寻欢楼的资深嫖客。 隐娘抬起她那双狐狸精般勾人的眼睛,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男人并没有罢休,调笑道:“这肚子大的跟皮球似的,怀的是谁的野种?” 隐娘抱紧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的身体说:“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隐娘。” 破落户男人没打算放过她,靠近抬起她的下巴说:“臭婊子,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可是寻欢楼的常客,怎么会认错人呢?” 隐娘声音微弱问:“公子想怎样?” 破落户猥琐一笑:“嫖客找妓女,你说还能想怎样?” 隐娘护着自己又大又圆的肚子朝后缩着身体哀求:“我身体不便伺候公子,公子还是去寻欢楼找乐子去吧。” “嘿嘿,去寻欢楼要花钱,找你是免费的,来吧!让大爷我乐乐……。” 隐娘一脚踢在了男人的□□! 男人当场叫骂道:“妈的,你一个贱妓装什么装,肚子都被男人搞大了,还跟我装贞洁烈女。你这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也是个野种,爹都不知道是谁,你在寻欢楼接客那么多男人,哪个男人留下的野种,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男人再次逼近,隐娘退到无路可退,男人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没差点把她扇的倒挂在墙上,她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男人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女人,上手去扯她身上仅有的里衣,这是个胡同口一角,晚上行路的人很少,更何况今天是元宵节,大家都跑去热闹的地方去看灯凑热闹去了,哪有人来多管闲事。 当男人准备要实行他的罪恶之时,一命呜呼了!隐娘从墙角摸到一块碎瓦片,对准男人的脖子一划,破落户加猥琐男便去阴曹地府和他祖宗们去团聚了!这种没人性恶心的色魔男人,早死早超生,留在世上多活一天,都是浪费粮食。 眼见杀人了,隐娘已顾不上身体上的疲惫和心理上的惊吓,将衣服胡乱扯好便一路奔跑,仿佛身后有十几条恶狗追她般,一溜烟跑出了姑苏城内。 出了城,她看见前面的山上有一座寺庙,想着出家人总是慈悲为怀的,便向着寺庙继续跑去。“念慈庵。”她对着门头的三个字念道。 开门的是一位老尼,满脸的麻子,让本就不好看的五官更加难看。 老尼看了一眼面前衣衫不整的女人,虽然披头散发的,满脸惊慌,却是个美人儿,尤其那一双迷人的眼睛,真是我见犹怜啊!再看女人大如箩筐的肚子,便说:“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收大肚婆。” 隐娘二话不说双腿一跪哭道:“您发发慈悲,收我住一晚,明早我就走。” 老尼没人性的冷血道:“我佛慈悲,孕妇自带血光之灾,不便收留。” 隐娘还想说什么,突然大叫起来,只见□□血流不止,她抱着肚子忍痛对着老尼哀求道:“大师,您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老尼还算有人性,赶快喊庵里的尼姑将隐娘搬进庵里,一个尼姑大喊:“师太,她好像要生了!” 念慈庵的尼姑有二十几个,都是世上苦命女,自然晓得这个眼前要生孩子的大肚婆也是个苦命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齐心协力都来帮忙接生。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孩子终于呱呱坠地,二十几女人围着孩子转,这个孩子给枯燥的尼姑庵带来了新的生命,有个尼姑喊道:“是个女孩,她长得真漂亮!” 老尼抱过孩子说:“从没见过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长的这般漂亮,看来长大是个祸水!” “她死了!”等所有人从新生儿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眼前是一具已闭上眼睛,□□流血不止的女尸,隐娘死了,留下一个野种,尼姑们各个你看我我看你,摇头哀叹。 老尼说:“这女人来路不明,又生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这可如何是好啊?” 另一个尼姑说:“我看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大半夜的挺着大肚子来尼姑庵,想必是被男人抛弃了,这孩子估计也是个爹不要的野种。” 尼姑们七嘴八舌说起来,最后一致决定要给庵里枯燥的生活找点乐趣,把孩子留下,大家一起养大,都是女人,天生自带母爱光环,何况这孩子长的太漂亮了,人对于漂亮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就连那无情无义的无心老尼也抵抗不了这孩子那双大眼睛的诱惑,便把她留在了尼姑庵,大家一起抚养。 自此,念慈庵的名声传遍了姑苏城,说这是一座风流庵,尼姑生女,有毁佛门清誉。 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念慈庵的香火越来越旺了,那些生不出来的孩子的人都来求子,说尼姑都能生出孩子来,可见念慈庵有送子观音供着,本来落寞寂冷的念慈庵,一下子火遍了姑苏城。 有一天月色高挂,老尼无心师太将一群尼姑召集起来问:“既然决定养这孩子,大家要齐心协力的去教育抚养她,大家来自不同家庭,从事过不同行业,各有各的本事,但相同的是,大家都是受过伤的女人,我们受过的伤,就不要让这孩子再受一遍了,我们要给她最好的教育,教她混社会的本事,从小抓起,让她不再步我们的后尘,做一个有本事的女人。” 坐在一起开会的尼姑点头赞成道:“她就是我们共同的孩子,要让她做个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女子,不再受男人的伤,也不再受这社会的奴役苦。” 老尼无心说:“大家商量着给她起个名字吧?” 一群尼姑七嘴八舌,最后还是老尼无心说:“她是月亮挂枝头的夜色出生的,就叫她月夜,她长得跟花一般美,就姓花,花月夜。” “花月夜?好名字!”尼姑们拍手叫好,这名字又美又骚。 尼姑庵里的女人在没有入庵之前,有的从事生意场所、有的从事大户人家丫鬟的职业、有的从事风月场所的工作、有的从事唱戏,以跳舞为生的职业、三教九流,各个行业的都有……。花月夜从小被各个行业的妈妈们教育养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舞能跳,曲能唱,舞文弄墨样样精通,可谓是五花八门,学了一身本领,就连那识人辨事的心学都领会的比正常人要快,悟性极高,加上随着年龄长大的精致模样,哪是祸水,简直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第2章 灯会初见,一见钟情 春风乍暖,白衣女子翩若惊鸿般坐在秋千上,从背影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她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披至腰间,头上没有一点装饰,她嬉笑着,声音就像那山间的泉水般清澈空透,有人喊她:“月儿,慢点荡,小心摔着。” 她回眸一笑,真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再笑倾国又倾城,鹅蛋脸上纯如雪,一双黑白晶莹剔透的双眸,挺立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如水蜜桃般粉嫩的樱桃唇,皮肤白如雪,乍看清纯可人,细看妖媚四射,从背影看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从正面看倒像十七八岁的模样,胸前那一对□□发育的又早又丰盈,虽然裹在白裙之下,却依然傲挺高耸,她就是当年在念慈庵出生的女婴,花月夜。 她悦耳的声音撒娇道:“大娘。”由于她是被念慈庵所有尼姑抚养长大的,对念慈庵老尼尊称大娘,其余的都叫小娘。 老尼无心平时对她最为严厉,却又是心里面最疼爱她的那个人,她故装严厉道:“说了多少遍了,女子不要露齿大笑,要有女孩子的娇弱之态。” 花月夜赶快将嘴唇合上说:“大娘,我从出生就在这尼姑庵里,还从没下山看过,都不晓得外面的风景好不好看,我听小娘们说,山下的姑苏城内如何的繁花似景,纸醉金迷,那里有钱人家的女子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戴的都是金簪玉钗,还有那城内的男子各个都是风度翩翩的衣冠禽兽,我倒是想去看看那些公子哥们是不是都是衣冠禽兽。” 老尼无心训斥道:“你那些小娘们好的不教你,偏教你这些男娼女盗之事!月儿,你记住,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他们把自己伪装的人模狗样的,来到你面前献殷勤,讨好你,只为得到你的身子罢了,一旦让他们得到了你的身子,他们便会肆无忌惮的伤你的心。女人很傻的,一旦认真爱上了一个男人,要的是男人的一颗真心,男人要的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身子罢了。世上女子千千万万,男人对女人的身体也是喜新厌旧的,何况是人呢!” 花月夜一双无辜的眼睛调皮的对着无心眨道:“大娘,我要学男人的无情,做天下最薄凉负心的女人,让男人们也尝尝被女人抛弃的痛苦。” 无心走过来慈爱的摸着她的黑如墨的长发语重心长道:“月儿,你已经十六岁了,长得比你娘还要美还要妖媚,你从娘胎出来那一刻,我就晓得你的美貌会惹出事端来,这世上的男人最难抵得住美人的蛊惑,我和你那些小娘们都在男人身上吃过苦,不想在看你重蹈覆辙,月儿,你懂吗?” “大娘,那明天元宵佳节,我可以下山去看灯吗?” 老尼无心点着她的额头说:“你个鬼精灵,就等着这一天的吧?” 花月夜媚眼一笑撒娇:“大娘答应过我,满十六岁的元宵佳节之夜就可以下山,去那姑苏城内逛灯会的。” 老尼无心无法道:“可以下山看灯会,但不能逛太久,夜晚十二时必须回庵里,否则,重罚。” 花月夜惊呼的在无心那年老色衰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还是大娘最疼我,爱你。” 无心被她亲的慈爱一笑,嘴上却故作嫌弃道:“你这丫头,亲的我一脸的口水。” 姑苏城内的元宵佳节,又逢一年灯会,各式各样的灯挂在街道上,甚是壮观,山塘街上有卖各种小吃的,有卖胭脂粉末的,有捏糖人的,总而言之,在元宵节这一天,山塘街是最热闹的景象,花街柳巷,灯火通明,这就是姑苏城内的繁华之景。 天刚黑,花月夜和随身丫鬟冬栀女扮男装下山了,刚进姑苏城内,就被眼前热闹繁华的街景吸引住了,她在山上的尼姑庵里住了十六年,从未下过山,原来山外有山,一山的景更比一山美。 她穿着一袭白色男袍,头戴一顶男士绣着金线刺绣的圆帽,手拿一把折叠扇,猛一看风度翩翩,细看,男装女相,那细皮嫩肉的皮肤若真长在男人身上,也是个美男子,姑苏城内从不缺美男子,却独缺像她这般白的像面团般的美男子。 丫鬟冬栀就很随意了,一件灰色的男人袍子,头发编成辫子挂在后面,她看到城内的繁华美景说:“小……”。还没说完,改口道:“公子,你看那兔儿灯,好可爱啊!还有那莲花灯,好美,还有,公子,你看这街上好多男人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男人……。” 看着丫鬟陶醉的眼神,花月夜附和说:“我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男人!谁让我们在尼姑庵长大的,别说男人了,连个和尚都见不到影子。” 冬栀说道:“公子,你说这些男人都是坏人吗?” 花月夜皱眉思索:“我听我那些小娘们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最晓得怎么伤女人的心了。”可若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为何我那些小娘们还是念念不忘伤她们心的那些男人们呢?还有大娘,从小到大我就常看她半夜对着窗边的月色在思念,我想她大概在思念远方的男人吧!那个伤了她心负了她情的男人。” 冬栀突然拿出一个兔儿灯说:“公子,别想男人了,我们下山是吃喝玩乐的,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想男人上。” 花月夜摇开扇子说:“走喽!看灯去。” 对于从小在尼姑庵长大的两个人来说,山下的诱惑太多了,姑苏城内才是人间仙境,和枯燥无味的尼姑庵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让开,快让开……”。喊叫的是训练有素穿着盔甲的小兵,这时原本热闹的街道给马车让出了一条小路来。 只见前面是骑着骏马的将士,后面是一顶外观看上去辉煌的轿子,这顶轿子很大,不是坐女人的轿子,一看便知晓是皇亲国戚才有资格坐的轿子,轿子两边跟随的家丁都是身穿黄色统一制服的袍子,可见轿子里坐的人身份不一般。 站在街道两边的人叽叽喳喳道:“这轿子里坐的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庆王爷,他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弟弟,还是嫡亲弟弟,看这架势,应该也是出来看灯的。” 有人唏嘘道:“身为王爷看什么灯没有,跑来看我们这些老百姓看的灯,皇宫里的灯可比山塘街的灯好看多了……。” 有人说:“莫要这般说,小心隔墙有耳,我可听说这位庆王爷脾气不好,小心被听到了,拿你开刀,当下酒菜。” 这时不知是风吹的,还是轿子中的人嫌太闷了,掀开轿帘,他那双鹰般黑雾般的眼刚好落在了花月夜的脸上,他心一惊:“一个小男孩怎么可以长的这般俊俏!”尤其那双纯欲无暇,如皓月当空的眼睛是那般的纯情,身处官宦漩涡里的庆王爷见惯了充满了**的眼睛,布满阴郁狠戾的眼睛,充斥着罪恶的眼睛,却从没有见过这么一双无欲无求,如此纯洁的眼眸,当即,他便沉沦在了这双眼睛里。 花月夜与男人对看了好一会,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直愣愣的看男人,他有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一张猛一看冰块一般的冷脸,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很冷很冷,冷的让人不敢看不敢靠近,她没有躲避他的直视,而是傲娇的抬起那双迷人的眸子与之对视,突然,轿子里的庆王爷那张冰山脸笑了,从未有人敢这么与他对视,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大胆的跟他对视,他突然来了兴趣,示意身边人停轿。 大街上停轿,纯属故意制造交通堵塞,不过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就算阻碍交通,又有谁能管得了他。 他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袍,走到花月夜面前说:“小不点,你的眼睛很漂亮。几岁了?” 冬栀护在花月夜面前说:“你是谁?要干嘛?” 这时庆王爷身边的跟班训斥道:“大胆,敢跟我们王爷这般讲话!” 这时庆王爷看了身边跟班一眼,跟班便闭了嘴,他没有理会挡在前面的冬栀,突然抬起花月夜的下巴仔细瞧着说:“你这小不点,白白长着一张美如天仙的脸蛋,可惜是个男娃,若是个女娃,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首先,我是第一个!” 对于从未被男人摸过的花月夜来说,一个男人突然摸着她的脸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给他一个无形掌,当这个无形掌落在男人脸上时,所有人惊呆了,包括被打的庆王爷,他以一种看到天外来物的眼神盯着她,一把扯过她的衣襟,衣襟没扯到,却把她绑在帽子下的头发扯了下来,圆帽跌落,一袭如黑色瀑布的长发散落下来,那一张绝美的容颜竟然真的是个女人,她就像仙女下凡般站在那里,晃的庆王爷头晕眼花,身处权利和富贵圈里的庆王爷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惊艳了,她太干净太纯洁太美了,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心里在呐喊:“要她,她是他的……。” 这一刻,他对她的爱是炽热的,久居权利斗争漩涡里,他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他庆王府里也不缺美人,就像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争奇斗艳的美人各有各的美和风骚……。拥有绝对权力和地位的人,身边从不缺爬上床头的美人的,何况他庆王爷綦煜长的风流倜傥,生在帝王家,自然也遗传了帝王相,无论从气质和风骨来看,綦煜除了脾气臭一点,对人冷漠一点,看着老谋深算一点,对女人还是有致命吸引力的,这一点,綦煜从未怀疑过,甚至还深信不疑他庆王爷的魅力,毕竟,长的不差,权力和地位,金钱和财富,施舍给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极致的诱惑 。 他极其自信的说:“哪家的女子,我看上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提亲。” 她大眼睛滴溜转问:“做什么?” 綦煜冰冷的脸上 温暖一笑:“做我的妾侍,庆王府的侧妃。” 花月夜美如画的小脸仰起问:“那就是说你有老婆了?” 綦煜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说:“身为王爷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跟皇帝比,我身边的那几个女人算什么。” “真不要脸,一把年纪,有老婆,还让我给你做妾。” 当所有人听到花月夜说出这句话,都惊讶的说不出来,这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的嫡亲亲弟弟,南国除了皇帝,最有威望和权力的男人了,这个小不点竟然当街骂他不要脸,这不是老虎屁股上拔毛,找踢吗?大家屏住呼吸,等着看庆王爷收拾她。 綦煜拿过她手里的扇子挑起她的下巴问:“你不愿意?” 花月夜很干脆的说:“不愿意。” 堂堂的南国庆王爷,除了南国帝王,就属他权力最大,地位最尊贵,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南国的姑苏城内竟然藏着这么一朵奇葩,还是一朵美艳惊人,把他迷的三魂五癫的奇葩,他没听错,她说不愿意进庆王府,给他綦煜做妾? 她还说他不要脸,一把年纪,长这么大,可从没人敢这么说他,还当着他的面,庆王爷的尊严何在?不过,男人总有点犯贱心理,女人越是不拿他当回事,他也上纲上线的去女人那里找存在感。 他将扇子给她说:“你终归是我的女人,小不点,我们走着瞧。”说完他那张冰冷无度的脸像是冰山融化般,一抹温柔自信的笑容展现出来,他虽不是南国最有权力的男人,却是南国最自信的男人,他就是南国庆王爷綦煜。 第3章 缠绵悱恻,缱绻生香 南国是綦家的天下,想在南国的境内找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念慈庵?这南国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綦煜一个人带着身边的贴身侍卫站在姑苏城外的念慈庵门口,尼姑庵的香火并不是很旺,零零散散的香客布施一些碎银,天还没有完全下沉,念慈庵的大门已开始关闭。 綦煜站在门口说:“那样一个仙气飘飘纯白的女子怎么会是在这座破旧的尼姑庵里长大的,莫不是这庵里别有洞天?” 侍卫问:“王爷,你确定这尼姑庵里藏有美人?万一进去都是老尼姑,那且不是白跑一趟了。” 綦煜微皱眉头说:“敲门。” 侍卫敲了几声,开门的是一个半老徐娘的尼姑,不是光头,戴帽修行,她双掌合十说:“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找谁?我们现在不是进香时间,施主若是来庵中烧香拜佛,请明天在来,现在庵内已经打烊了。” 綦煜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很客气的说:“师傅误会了,我不是来烧香也不是拜佛的,我是来找人的。” 半老徐娘的尼姑微愣,而后笑言:“请问施主找何人?我们念慈庵内除了尼姑,别无她人了。” 綦煜不怎么喜欢笑,他仿佛生来就有帝王相,生在帝王家,笑和哭都不能随便做的事,所以他从小很少哭,也很少笑,永远一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样子,面对谁都很少有大喜大悲的的表情,这就是帝王家从小训练的结果,永远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不笑不哭,不喜不悲,做一个能完全掌控自己心情和管理自己表情的的王爷,这才是帝王家该有的样子。 他淡然说道:“一位妙龄少女,像个精灵,她很纯,纯的又很妖,妖的又很媚,不笑像只乖乖的小白兔,一笑如仙女下凡……。” 听綦煜描述了半天,半老徐娘的尼姑心里大概知道了一二,肯定是月儿下山玩的时候,被眼前的这位公子哥看上了,她心里冷哼:“又是一个好色的男人,都找到尼姑庵里了。” 她嘴上却说:“施主,我们这是清修之地,里面全是尼姑,没有你要找的仙女和小白兔。” 綦煜不罢休道:“师傅确定里面全是尼姑?没有我要找的人?” 半老徐娘尼姑做了个合十动作:“施主请回吧!若是烧香拜佛,请明天庵内开门时间再来。”说着门被关上,气的侍卫要去敲门。 綦煜拦住他说:“我们是来找美人的,不是来打架的,走吧!明个早点来。” 一连三天,綦煜都带着侍卫来念慈庵,却连个美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对于没有多少耐心的王爷来说,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念慈庵内,老尼无心把花月夜叫到跟前问她身旁的丫鬟:“元宵灯会下山都发生了什么?” 这时冬栀说:“回师太,我和小姐看灯,吃各种小吃,逛灯会,并没发生什么。” 这时老尼一巴掌抽在冬栀脸上说:“没发生什么?人家都找到庵里来了,你还在这跟我扯谎,是不是找打?” “大娘,你问就问,干嘛打人啊?” 老尼无心坐回椅子上问:“冬栀,本尼在给你一次机会,把那天元宵节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给我说一遍。” 冬栀捂着被打红的脸尽量回忆起元宵节那天发生的一切,就连去茅厕用纸擦了几下屁股都说的一清二楚。 这时老尼无心微叹道:“那个来庵里寻人的便是当今南国最有权力地位的人,庆王爷。月儿,大娘就不该答应让你下山,早该晓得你这副容貌容易招惹祸端,可没想到祸端来的如此之快啊!庆王爷大概是看上你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男人多薄凉……!我保护了你十六年,不过一朝一夕,终难逃红尘滚滚,男欢女爱的宿命。” 花月夜看着痛心疾首的大娘,懵懂的问:“大娘为何如此这般伤感,就算他是庆王爷,我不答应,他还能来尼姑庵把我抢了去不成?世道没有王法吗?” 老尼无心冷哼:“王法?整个南国都是他们綦家的天下,何谈王法?当今皇帝是他庆王爷的嫡亲哥哥,南国没有比綦家更大的了,他们就是王法。” 老尼无心说的没错,南国是綦家的天下,但她说错的了一点,庆王爷綦煜远比她想象的要正人君子,没有抢,没有私用王法,而是走了一条深情又纯情的方式,那就是让花月夜心甘情愿的爱上他,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下的最大的蛊,让一个女人爱上他,让一个女人沉沦在他的浓情蜜意中无法自拨,最后他抽身离去,留给她满身伤痕。 一个女人爱的越痴情,怨的越浓烈,恨的越彻底。 十六岁的花月夜,如玉如月如嫦娥怀里的玉兔般,是那般纯洁清澈。二十八岁的綦煜,经历了南国权谋的纷争,朝堂内政的风起云涌,辅佐自己的亲哥哥坐上南国皇帝的宝座,庆王府里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庆王爷,王妃是政坛联姻,几个侧室玩的那些争宠把戏,让他觉得甚是乏累,朝堂内政斗争让他觉得人生是如此的黑暗。他一路扶持他那位皇帝哥哥从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走出来的庆王爷,见惯了黑暗和阴谋,再见到如此清风皓月的女人,让他眼前一亮,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纯白的女人,可爱,单纯,俏丽,明明长着一张妖媚的脸,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雪山上的雪莲般,娇娥纯欲,纯白如雪。 每次见到她,那颗已经历沧桑坚硬如铁的心就软了下来,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她的出现让綦煜觉得自己并非别人嘴里传说的那般冷血无情,坊间传说这么一句话:“庆王爷是南国最冷的男人,比冰山还冰,比冬天的寒风还冷。仿佛永远不会笑,也没人见过他笑。” 见过姑苏城内的繁华之景,再回到庵里是那般的索然无味,虽然这种生活花月夜已经过了十六年,可一次下山让她大开眼界,在尼姑庵里除了吃喝拉撒睡,还有就听大娘和小娘们讲课念佛,实在无趣。花一般的年纪,自然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 冬栀跑过来说:“小姐,师太走了,去别的尼姑庵讲道去了。” 她听后大喜,大喜过后失落道:“大娘走了,还有一群小娘,我想下山去玩,小娘们是不会同意的。” 冬栀说道:“小姐,平时那些小娘们最宠你,惯你,你去撒个娇哄哄她们,她们最吃你这一套了。” 果然,小娘们最受不了花月夜撒娇了,这些尼姑们都没自己的孩子,从小看着她长大,一群女人宠着她,惯着她,恨不能把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花月夜身上,这些小娘们都是些经历过痛苦和苦难的女人,她们不想让花月夜经历她们所经历的,所以一味的惯着她,恨不能把世间最好的都给了她。 小娘们说:“月儿,太阳落山前必须回到庵里,莫要让我们担心。” 花月夜明媚一笑:“还是小娘们最疼我。” 依然是一身男装打扮,花月夜带着贴身丫鬟冬栀又下山了,还没等下到山顶,路上便遇到了守候多时的綦煜。他可是每天都来,整整等了一个月,才见她下山。 他今天穿的很家常,白色绣着金丝线的袍子,手拿一把扇子,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他看到花月夜说:“又乔装男人下山啊?花小姐。” “你在这干嘛?庆王爷。” 綦煜也不掩饰道:“等你,我为了见你一面,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来这里守着。” 她扬起白玉瓷的小脸说:“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做妾。再说了,我并不喜欢你。” 綦煜摇着扇子走进她说:“小东西,你会喜欢上我的。还有,我并没有让你做妾的意思,我要把你金屋藏娇起来,做我独一无二的笼中鸟。” 男人身上有浓烈的龙涎香的味道,那是皇家专用的熏香,一般老百姓是用不起的,南国的龙涎香也专供皇家和达官贵人的府邸。 对于十六岁芳龄,豆蔻年华的花月夜来说,眼前这个男人是她长这么大接触的第一个男人,尊贵,拥有南国绝对权力的庆王爷,长着一张俊美冷酷的面孔,却对她死缠烂打,情窦初开的年纪,说不动心那是骗鬼的。 他带着她逛遍了姑苏城内最好看的首饰店,给她买了一堆金银首饰,玉器钗环。带她去姑苏城内最奢侈的衣料店铺,给她做了她一年都穿不完的衣衫罗裙,用的都是顶级的布料,做衣服的师傅都是皇家专用的设计师。他带她吃遍了姑苏城内最好吃的饭馆,听了姑苏城内最好听的曲子,他带着她坐在皇家专用的龙船上游览姑苏城最美的河堤,阳澄湖,船上有皇家御用的唱曲子取乐的伶人,船上的茶桌上摆放着的是皇家膳房刚做出来的点心,喝的是专供皇家的茶叶。綦煜所能享受到的一切都不吝啬给她,包括他那颗为她沉沦的真心。 很快,南国传遍了,南国最冷的男人铁树开花了,为了讨一个女人开心,做尽了傻事蠢事,只为讨美人一笑。可见至尊无上的庆王爷,也不是事事顺心,万事大吉的。尊贵的王爷都有痛苦,何况贫民百姓呢! 他在南国的庆王府府邸附近给她置办一处宅院,取名“春江居”。整个院子堪比姑苏城内的园林,亭台楼宇,小桥流水,就连那秋天最耀眼如火的枫树都是綦煜让人从金陵城挖过来的,就因为她喜欢赏秋天的枫叶。池子里的荷花也是她最喜欢的粉色睡莲,粉色睡莲是最稀奇的品种,綦煜让人千里迢迢从钱塘江挖回来的。 “冷面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发了痴情疯!”这是庆王妃对外发的牢骚,也是内心真实写照的嫉妒。 他没有让她住进庆王府做妾,而是找了一处私家别院把她金屋藏娇了起来,他喜欢她的纯,不想让她卷入王府的肮脏不堪的漩涡中,更不希望她被王府那些心机深重的女人伤害,二十八岁的綦煜爱上了十六岁的花月夜,他把她宠在心尖上,像对待孩子般那般温柔,他将她抱在怀里,就像嫦娥抱着玉兔般那般怜惜,他从腰间拿出一块上等和田玉的令牌说:“月儿,这是庆王爷专用的皇家令牌,我将它送给你,你拥有这块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南国任何地方,包括南国最尊贵的地方,皇宫。”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说:“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个?” 綦煜眼眸尽是宠溺说:“小东西,你知不知道这块令牌有多尊贵吗?南国总共有两块,一块在当今皇上手里,一块在我手里,它不是一块简单的和田玉,而是权力的象征。我爱你,所以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包括我拥有的权力和富贵。” 她小手在他脸上来回拨弄着说:“这些我都不想要的,我只想要你。” 綦煜拉回她柔软细腻的小手放在唇上摩挲着说:“你还小,很多东西你并不明白,也不懂。这世上不止你我二人,很多东西,只有站在权力的顶峰才能享受得到。月儿,爱不是一切,人活着,有许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事。” “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一切呀!綦煜。”她没有像他王府里那些女人喊他王爷,一直口无遮拦的喊他綦煜,这是綦煜给她的特权,无限的恩宠是綦煜这辈子从未给过任何女人的殊荣,她是唯一的例外。 自此,南国便有了这首(春江花月夜)的民谣曲子在坊间流传唱开,尤其姑苏城内各大风流场所,歌词大概是:元宵佳节初相遇,一见钟情误终身。金屋藏娇春江居,两情相悦心相许。姑苏城内世人知,王孙贵族宠妾姬。要问南国痴情种,还数京城庆王爷。妻妾成群皆不看,唯宠一人花月夜。日日笙箫美人抱,夜夜相拥与君好。 经过各大歌妓坊的改编和戏曲般的演绎歌唱,这首曲子瞬间登上各大娱乐场所的榜单,庆王爷一时间成了南国最有魅力的男人,一个站在位高权贵顶端的男人,能独宠一人宠到发疯的地步,可见是真爱了!他将王府内所有的姬妾,包括庆王妃都置之不顾,他的偏爱有恃无恐。他给她说:“月儿,我喜欢见你笑,所以我不会让你难过。你一笑,我心里的所有烦恼和愁闷瞬间化为乌有。” 她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说:“为了你在一起,我抛弃了所有,包括养育我的大娘小娘们。虽然你给她们送金银珠宝,安置他们得到更好的物质生活,但都被她们拒绝了。綦煜,你真的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月儿,我从来没有像爱你般宠爱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綦煜的话像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纵然外面诋毁她的风言风语再多,只要他爱她,她都可以装聋作哑,做他春江居的金丝雀,只为他一人喜怒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