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皇少女的奥特观测日志》
7. 混沌の言论
“科学?”
男人忽然以字正腔圆的标准中文复述,他的指尖掠过残页,嗓音里带了几分微讽的笑意,“你们提出地心说,又把它推翻,让日心说取而代之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太阳的尊严。”
他说到太阳的时候,格外加重了声音。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江霁月忽然发觉自己的心跳异常的快,都没有心思去想对方的中文怎么这么好。
初次这么近地凝视这张容颜,她莫名产生了一种观测被囚禁,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永久保存的暴风雪的错觉,美丽也危险,而且极度不符合热力学定律。
至于什么地心日心的……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她就是个普通人类,有本事你去找哥白尼他们啊!
冰凉的触感贴上了江霁月的锁骨,她惊觉对方竟是从她的衣领内侧勾出了一枚翡翠玉佩,这是自她有记忆开始就贴身带着的,被她视作护身符一样的存在。
一枚天然形成半月形的翡翠,从来都是温润的色泽,此刻落在男人苍白的指尖,不知为何,竟是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很有意思的包裹体。”他用指腹轻抚玉佩,翡翠内部被视作杂质的条条纹路忽然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游动起来,闪烁着微光,映入他眼底,仿若是点亮了他眼中的星辰一般,他笑容加深,“像是被囚禁的星河,也像被禁锢的微型宇宙,不管怎样,都很美,不是吗?”
轻佻而近乎温柔的语气缓慢而低沉,尾音还带着甜腻的笑意,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在对女生诉说的脉脉情语。
但江霁月此刻脑子异常清醒,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才见到第二次,对话不超过三句的陌生男人——陌生外星人,这番作态简直是把“我最危险”四个字拍在脑门上了好吗?
而且这种行为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这已经是可以划分到调戏骚扰的范畴了!
就在她要推开他时,男人忽然贴近江霁月耳畔,寒意满满的呼吸间溢出硝石与淡淡的熟悉的甜意——这下江霁月终于能分辨出那是什么味道了,是路过电影院时总会出现的甜甜的焦糖味。
他刚吃完爆米花吗?外星人也喜欢吃爆米花吗?
江霁月被冻结到混沌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个想法。
“最近我在研究地球人的装订美学……你们用浆糊固定知识的方式,真是天真啊……”他在江霁月耳边轻叹,“何本何化”四个字挣脱了宣纸的束缚,落在他探出的指尖上,化为破碎的墨迹。
他将手指贴近江霁月的眼前,压着嗓音笑道,“要不要做个交易?用这枚玉佩,换这些古籍永远摆脱氧化反应?”
耳畔的低语宛若恶魔的引诱,不知不觉就要将人拖入最深的地狱,江霁月勉强眨了眨眼,分散注意力,提醒自己不要被诱惑到。
于是她注意到飘落在对方肩头的樱花不再是瞬间被燃烧殆尽,而是以极其缓慢的,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碳化,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
美丽,致命,且违背热力学定律。
这变化让江霁月回过神来,没做多想,她一把就将被他变化的《天问》残页按回他的胸口,推开了他,这个动作,让游走的墨迹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我比较喜欢纸质书的质感。”
深吸了口气,江霁月直视那双游走着幽蓝光斑的眼眸,“就像作为外星人的你明明可以用很多方式读取这本书,却偏偏还是要亲手触碰文字。”
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只是拥有不寻常物件的寻常人类,居然察觉到了他刻意保留的触觉习惯,此刻被他只是一时兴起逗弄的羸弱地球人点破,他竟觉得心底泛起微妙的刺痛。
趁他没反应过来,又或许是反应过来却不打算继续,江霁月无暇在意玉佩的异状,猛地从他手里抢过玉佩,踉跄后退,来不及顾及的古籍再度散落在地。
那人却已经轻笑转身,走向巷子深处升腾起的夜雾中,衣角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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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墙壁的青苔时,江霁月恍惚中看见了暗紫色流光如液态的星空在他指尖流淌,转瞬之间又隐没于现实的光影之中。
樱花雨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明明还没有到樱花盛放的季节,不知是哪里来的这样多的樱花花瓣遮挡住了江霁月的视线,她眯着眼睛拨开眼前纷乱的花瓣,眼前早已空无一人,唯有被他触碰过的玉佩在胸口发烫。
她握紧玉佩,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有古老的编钟声穿透翡翠的矿脉,在她的血脉里激起几千年的涟漪。
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绮梦,但江霁月深知这绝对不是一场梦,而且她还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知。
那就是自己已经被不明外星人盯上了。
终于回过神来的江霁月,顶着麻木的表情掏出手机给夏知发了条消息。
江霁月:好标准的日恐展开啊
夏知:?
与此同时,独自一人漫步街头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却是消失不见,唯余冷漠。
那就是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在她身上感知到的星辉波动来源,在触碰到玉佩的瞬间,他读取到翡翠里封印的并不是什么其他东西,而是持续了近四千年的星轨观测数据。
这个发现本该令他兴奋,但是因其载体的特殊——一块原始玉石,却是令他,这位曾经有可能成为光之国科技局副局长的奥特曼,掌握光之国尖端技术的科研人员产生了认知的眩晕,对于人类而言,就像发现蚂蚁用捡来的米粒摆出了相对论公式。
他眯眼,似乎看到了几万年前,年轻的自己站在光之国资料库面前,轻蔑而不屑地冷笑出声:“低维生物,卑微的蝼蚁,也配接触永恒吗?”
所以对于什么文明火种计划,彼时的托雷基亚是不屑一顾的。
然而此刻,这枚翡翠玉佩有如生锈的钉子猛地扎进了他混沌的思维里,人类,地球人,渺小卑微又羸弱的生物,居然试图用最原始的玉石记载这片宇宙?
8. 好险,差点回不来了
他忽然又意识到,这些“原始”记录的精妙之处,地球人用玉石存储信息的方式,与等离子火花塔保存文明的原理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枚再普通不过的翡翠,居然仅凭原子晶格就稳定运行了近四千年。
他抬起头,看向天幕。
此刻又是黄昏,本该是他一如既往坠入混沌的时刻,然而他只是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樱花。
不再是步入碳化灰烬结局的樱花穿过了他的手掌,在他身后化作点点幽蓝色的光屑。
当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噬,东京陷入夜晚时,他终于露出了抵达地球之后的第一个真实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微笑。
————
“我回来了——!”
智能门禁识别到主人略显扭曲的面容时,自动开门的速度人性化地慢了半拍,但好在还是反应过来迅速打开了门,省去了江霁月踹门的功夫。
她捧着满满当当的古籍,还没进门就吼了一嗓子,于是玄关处的电子门神嗡鸣一声,开始唱起了《好运来》。
“天天唱这首歌也没起到作用啊无路赛!我严重怀疑是你吸走了我的欧皇气运!再唱我就让人把你改装成马桶刷!”
江霁月暴躁地踢掉脚下的鞋子换上兔兔拖鞋,智能门在身后自动关闭,会唱歌的扫地机器人正巧清扫到门口,检测到主人回家,它愉快地唱起了《祝你平安》并且在江霁月身边打转。
可惜不幸运的机器人今天遇到的是心情极度糟糕的江霁月。
“吵死了!”
江霁月一脚踩在扫地机器人上面,于是这玩意立马切歌成《难忘今宵》调子的《大悲咒》——这还是江霁月自己花了钱让人调完录进去的,然后它就开始满屋子乱窜,自带的蓝光布灵布灵的,把整条走廊映照得像一条海底隧道。
这似曾相识的颜色让江霁月更烦躁了,就在她盯着乱窜的机器人,思考是把它物理报废还是直接垫桌脚的时候,诸伏景光适时走了过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江霁月已经成长为看到猫猫飘过来也不会害怕的人了,虽然也只针对他一个人……不,一只魂。
“tome在为你准备饮料,这些……”诸伏景光指了指江霁月怀里堆得高高的羊皮套的古籍,好心询问道,“需要我帮你送到你房间吗?”
对于好友的男朋友,江霁月自然不会跟他客气,顺手就塞进了对方怀里,欢快地道了个谢,然后她掠过逃过一劫的扫地机器人,整个人扑倒在自动放倒后足有两人宽的懒人沙发上,身体彻底放松之后,她长舒了口气。
“欢迎回家。”夏知从厨房里抽空探出头来,鉴于好友可能直面了什么日恐经典桥段,她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要试试我新研发的咒灵驱散喷雾吗?原材料是从你扒拉出来的奥特曼古籍里记载的……”
“先给我来杯压惊的……”江霁月在沙发上打了个滚,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碎晶灯,“我和你讲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不说人话的魔怔神经病,绝对是中二晚期患者,还是史诗级别的那种,自带全息特效的ur款,真白瞎了他那张绝世美颜……”
夏知比了个ok的手势,三分钟后,她端着一杯冒着彩虹泡泡的液体晃了过来,以甜腻的嗓音说道:“夏知的‘特调’,光之巨人の安心奶昔,敬请品尝~”
江霁月单手撑着沙发坐起来,狐疑的目光从那杯明显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液体移到夏知笑眯眯的脸上,她有百分百的把握确信对方又搞出了什么黑暗饮品让她试毒,哼,她是不会……闻着好像甜滋滋的,既然是甜的,那就尝一口吧?
她抱着再信任好友一次的心态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不出意外地僵住了。
“……这什么鬼味道啊!”
“哦,我在打发奶油的时候加了一整块含量百分之九十九的黑巧……”
怒火值成功因为一句话满条的江霁月:“……”
“夏!知!!”
卧室里,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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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本又一本很明显散发着历史气息的古籍摆放在桌面上的诸伏景光并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毕竟房间隔音很好。
智能浴缸将水温稳定在江霁月喜欢的42°,一旁的作为氛围组的星空灯在将要开始工作的时候被江霁月一把拍停了,她目前实在对银河系相关的东西有点ptsd了。
她靠在浴缸里,隔着浴室门和外头的夏知吐槽今天的遭遇。
“哇我跟你讲那个魔怔人就这么刷的一下出现在我面前,就跟我身上装了定位一样要说是巧合我才不信呢!”
江霁月对着防雾镜子模仿着那个男人的动作,“还说什么‘人类用虚构故事掩盖真相’,中二程度简直堪比隔壁柯学世界的怪盗基德!能吊打十个日漫反派!”
装配有智能分析仪的镜子突然弹出数据分析仪:“检测到使用者心率过快,温度过高,已开启二挡换气模式,建议播放《清心咒》搭配使用,是否需要启动降温喷雾?”
“要你多事!”
实在被那个魔怔神经病逼得今天格外暴躁的江霁月一巴掌拍在了镜子上,外头听见动静的夏知忍不住笑出了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开口道:“需要拜托猫猫为你献上一曲吗?名字就叫《论如何优雅地逃离变态跟踪狂》?”
……
当江霁月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夏知终于良心发现给她递上了一杯梅烦恼,并对她手舞足蹈的吐槽做出了总结:“所以说,你是被一个很显然像是黑化魔怔了的科学家外星人帅哥调戏了?”
江霁月接过特地定制的容量五升装的大号玉桂狗保温杯,咕噜了一大口,这才满足地长舒一口气,这是从柠季那里偷学来的配方,百分百还原口感,还特地做成了少冰,泡完澡来上一杯,幸福感爆棚。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江霁月从脖子里掏出玉佩冲着夏知晃了晃,“他碰到这个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迪迦的变身器了!脑子里都有《奇迹再现》的bgm了!”
9. 拖延症晚期
“哇哦。”夏知很给面子地惊呼一声,“祖传玉佩变成奥特曼变身器什么的,那可太酷了吧?会变成奥特曼吗?”
江霁月冷漠否定:“才不会,只会变成被献祭的怪兽然后被奥特曼一发光线净化掉。”
夏知哈哈一笑:“不过我说,他是不是真的对你有什么兴趣啊?感觉在你的描述里,他就是一只正在求偶的花孔雀诶?在对你华丽开屏呢。”
“求偶个鬼啊!”
江霁月吐槽:“你不知道,那家伙的体温绝对在零度以下!他靠近我碰到我的时候,我连下辈子的养老金该存在哪个银行都想好了!”
“存我银行。”夏知即答。
回应她的是一个愤怒砸过去的猫猫抱枕。
“那要怎么办呢?”夏知接过抱枕放在一边,撑着下巴,认真给出了提议,“要不和我去柯学世界避一避吧,至少那里没有会壁咚你的中二魔怔人?”
江霁月哽了一下,她对比了一下,一边是炸弹和凶杀案齐飞,怪谈和地缚灵一色的柯学世界,另一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阴暗地出现在身边的跟踪狂外星人,她突然觉得人生无望了呢。
吐槽归吐槽,她吃过晚饭,又做完手游日常,打了会弱智微信小游戏,磨蹭了很久,直到九点半,江霁月才终于坐在电脑桌前,翻出眼镜戴上,面对着空白的文档和摞起来有半人高的参考古籍,她往电竞椅里一靠,深深地叹了口气。
进入异世界还这么勤奋写论文的,这个屋子里就有两个,真励志啊。
江霁月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在看到书皮的一刹那,她脑子里忽然电光一闪:“不对!”
想起什么的她立马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在一堆书里翻找起来,很快她就看到了那本《楚辞》,江霁月一边祈祷着事情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一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翻开它,颤抖的手很快翻到了《天问》篇。
“啊啊啊啊——”惨烈的叫声突破隔音的卧室,传遍了整个安全屋,吓得正在打塞尔达的夏知手一抖,林克也跟着惨叫着摔下悬崖。
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江霁月的预感成真了。
《天问》那一章,很明显能看出来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中,少了一句话,不是被撕掉或是模糊,而是那一句的墨迹彻底消失了,唯余一片空白。
回想起那个男人展示给自己的墨迹,当时她只觉对方这能力还挺酷炫的,但是如今面对已经算是被毁了的古籍,江霁月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给我把墨水还回来啊!
绝望地坐回电竞椅里,江霁月一时间生无可恋起来。
要是自己买的书,毁了也就毁了,她顶多心疼一下……但这是她借的教授的书啊!这要她怎么和人家交代?说你的书上的字被一个变态跟踪狂给拐走了?
这谁信啊——不,在奥特曼那个世界观下,或许真的会信也说不定……可是就算信了又能怎么样,这可是人家家传的古籍啊!先不说价值,对于他们的意义也是非凡的。
头好痛啊……江霁月抱住脑袋,深觉绝望。
————
不管怎么说,江霁月也不能真的就这么窝在安全屋里不出门,不然旅游的意义是什么呢?总不能真是换个地方躺尸打游戏吧?再者说,她虽然对那位跟踪者先生报以敬而远之的想法,但是……但是!还是得让他把书上的那句话还回来!
午饭时间。
诸伏景光和他的幼驯染出门有事,家里就只有江霁月和夏知吃午饭,做饭苦手江霁月一向是夏知做什么她吃什么,于是今天的午饭是咖喱土豆鸡块,外加海带汤和烤鸡翅。
厨房定时器发出烤鸡翅的尖叫的时候,江霁月正用筷子在咖喱里挖掘史前文明,毕竟土豆是挚爱,鸡块只是意外。
但是当筷子尖又一次戳到伪装成土豆的鸡块时,她突然“啪”地把筷子拍在餐桌上,正在刷短视频的夏知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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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抖,手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咚”的一声栽进海带汤里了。
“我决定了!”江霁月顶着五天没洗的油头宣布道,“明天开始我要执行东京深度旅游计划!管他什么变态跟踪狂外星人中二病,没有什么能阻挡我旅游的脚步!”
夏知冷静地用汤勺捞起还在播放吃播的手机,再次感叹一声“我会永远拥护华为荣耀”,然后在睡衣下摆蹭了蹭,反正一会也要扔进洗衣机洗的,脏了也没关系。闻言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上次你在沈阳民宿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连中街都没走到,就在咖啡厅撸了一下午的狐狸。”
她满足地戳了戳被自己挖掘到的金色传说——一块硕大的,裹满了咖喱的土豆,然后夹起来咬了一大口,“店家说那是镇店神兽,结果后来发现是萨摩耶假扮的狐狸。”
“这次不一样!”江霁月大手一挥,点开了在手机里吃灰的旅游手册,“我在小绿书收藏了满满当当的攻略!浅草寺给我们老婆求签,然后筑地市场吃寿司,哦对,还要去秋叶原……”
“醒醒。”夏知给江霁月泼了盆冷水,“我记得某人连日本的垃圾分类标准都还没搞清楚吧?昨天把厨余垃圾顺手扔进可回收垃圾桶的人是谁啊?你这样真的不怕在路上被指指点点吗?况且……你还记得在乐山那次吗?我们做好了攻略,第一天就说好去参拜乐山大佛,结果你嫌太热,我们硬是在711吹了一天空调才回的旅馆。”
“最后连乐山大佛都是叫外卖去现场拍了张照片过来顺手一拜的。”
小号的机器人突然亮起电子眼:“需要调取四川之行的聊天记录吗?您当时给空调取了‘救赎的光’的爱称。”
冰冷的吐槽加机器人的背刺顿时让江霁月像漏气的河豚一样瘫在椅子上,她下巴搁在桌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目光移动间,她突然一个激灵,抄起手机满血□□:“这次有高科技!我让小爱同学做了行程规划……”
10. 光之巨人の指引
“我在。”
小爱同学温柔机械的女声适时出现,让江霁月更加自信昂起头来。
“你给扫地机器人取名为‘御膳房总管’,兴致勃勃给它规划路线的时候也是这么夸小爱同学的。”夏知起身从冰箱里掏出两罐波子汽水,撕开包装,双手利索地把两瓶的玻璃弹珠按下去,然后把一瓶递给了江霁月。
虽然外头还在倒春寒,但完全负担得起电费的小别墅早就做了全屋地暖,在屋子里头光膀子都没问题。
夏知灌了一口汽水,气泡在舌尖炸开,她冷漠吐槽道:“然后它把我的拖鞋当成是垃圾收了十九次,而且是在一周以内做到的,你懂我回回都要从垃圾桶翻拖鞋的痛吗?”
江霁月:“……”
哈哈哈,你看这事闹的,喝口汽水吧。
此时一个很会读空气且默默关掉bgm的扫地机器人悄悄路过。
吃过饭,夏知把碗筷塞进洗碗机里,把手机塞进米桶里干燥,给自己又冲了杯热美式,她看着杯子,正在思考这次要用咖啡配什么的时候,裹着小被子窝在飘窗看电视剧的江霁月突然鲤鱼打挺:“我想起来了!大前年你在长沙说要吃遍长沙美食……”
“然后我们在民宿瘫了三天,点了三天外卖,外卖袋子都堆满房间了,清明上河图都直呼遇上同胞了。”灵机一动,夏知翻出一瓶豆奶兑进咖啡里搅和起来,“为数不多的一次,我们灵光一闪出去吃正宗长沙菜……”
“然后我们两个人相继抱着马桶吐了一夜,第二天轮流发烧到晚上,一个病号照顾另一个病号的痛苦,还要继续重演一遍吗?”
两人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到底是为什么,过往的这么多次旅行,回忆起来都这么一言难尽呢?
“这次真不一样啦……”沉默片刻,江霁月爬起来,噔噔噔地跑进屋子,又噔噔噔地跑出来,手里拿着落了灰的拍立得,“你看我都准备好相纸了,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有目的去的。”
夏知瞥了眼这熟悉的相机包,“这还是我刚来日本的时候给你买的富士山限定款,你连包装都还没撕开就给我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啊?”
江霁月“嘿嘿”了一声。
夏知喝了口豆奶兑美式,顿时被自己的灵机一动惊艳到了,于是立马就把它加进自己的饮品列表里,准备下次泡给猫猫喝。她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刷着备用机,然后将屏幕转向江霁月:“友情提醒,浅草寺正在修缮,你攻略里的网红打卡点,现在只是一具裹得严严实实的木乃伊。”
江霁月定睛一看,旋即惨叫出声:“不要啊——”
“没关系的,反正你也不会拍照。”夏知把冰镇豆奶美式怼到江霁月嘴边,“来,尝尝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消消火。”
“呕——这是什么魔鬼搭配啊!”
————
凌晨两点的安全屋,还是亮堂的,笼罩在光污染的赛博朋克中,这已经是常态了。
只要熬不死,就往死里熬。
江霁月瘫在电竞椅上,三块屏幕同时闪烁:左边阴阳师自动挖土,中间碧蓝航线在倒石油,右边在明日方舟看录像带,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污染映着她的脸,让戴着眼镜的她仿佛变身成了圣诞树,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诈尸般地从床上弹起来,连拖鞋都没穿就跑进隔壁夏知的房间,扑在她床上,兴奋不已:“我想通了!”
“真正的旅行,不该被计划束缚!”
正在仰躺着打9r的夏知手一抖,switch差点砸她脸上把她毁容,“所以?”
江霁月振臂一挥,“明天就出门!走到哪算哪!邂逅未知的惊喜!”
“像上次在杭州?”夏知幽幽道,“说走就走的结局就是我们在罗森便利店一天之内早中晚吃了三顿关东煮,阿姨都记得你每次都要三块大萝卜了——导航抽风把我们带进多少次死胡同了你都没点印象吗?”
“哼哼。”江霁月一脸“我自有办法”的表情,“看我的吧!”
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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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电子狗驮着快递盒“哒哒哒”地进了门,江霁月蹲在门边拆着快递,夏知咬着冰棍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像捧着圣物似的从泡沫箱里挖出一个圆球,然后兴冲冲地展示给自己看:“look!扭转命运的秘密武器!”
“一个……”夏知端详了片刻,给出了答案,“扭蛋?”
江霁月神秘兮兮地摆摆手,示意夏知伸出手,后者照做,她捏着塑料球的手微微发抖,指甲盖都憋红了,塑料球才“咔哒”一声在夏知的眼前裂开。
“当当当当!”
伴随着江霁月骄傲的声音,一个迪迦奥特曼造型的骰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夏知的手心里,迪迦的水晶眼在吊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天知道为什么骰子能做成这个形状,就算是定做,夏知也能想象到商家收到这份要求时的懵逼了。
“你要用它来……”夏知盯着那个迪迦奥特曼的骰子端详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召唤迪迦吗?某人终于想不通要把安全屋给毁掉了吗?”
“才不是呢!这是我的命运骰子!”江霁月一脸骄傲地向夏知介绍道,“六个面写了不同景色,扔到哪就去哪!”
夏知看着骰子表面歪歪扭扭的字体,显然是江霁月写了发给商家让对方刻上去的,“秋叶原女仆咖啡厅”,“涉谷十字路口数红绿灯”,“新宿黄金路捡流浪猫”……最离谱的是“跟踪安室透的马自达,被甩开就是胜利”。
她突然觉得刚刚被扫地机器人扔掉的过期的养乐多都比这玩意靠谱,负责定做的商家真的不会觉得这个客户是中二病犯了吗?
江霁月双手紧握在胸前作祈祷状,看着夏知,眼神期待:“来吧,让光之巨人指引我们……”
夏知:“……”
槽多无口的夏知还是把骰子扔向空中,一个没接稳,迪迦奥特曼“咕噜噜”滚到了智能垃圾桶边上,差点就要被路过的扫地机器人扫进去,好在江霁月一个猛扑踩住了御膳房总管。
“这可不能吃啊御膳房总管!”
11. 拖延症の末路
江霁月低头看去,骰子停在了“池袋西口公园看鸽子打架”那一面。
“好!”她干劲十足地给自己打气,“明天十点钟出门!”
夏知敷衍地给她鼓鼓掌,“好耶,那可真是太棒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那回在西湖边上喂锦鲤的时候,你被鸽子抢走了好容易才买到的焦糖可颂?那时候你可是惨叫哀嚎了好久,这次你确定是去看鸽子打架而不是被鸽子殴打吗?”
江霁月哽了一下,只能说旅行翻车次数太多就会发生这种事,但是……她揪着迪迦的尖角把骰子捡起来,信誓旦旦地开口道:“这次绝对不一样!我要在包里塞满满当当的虾条去策反鸽子群。”
“希望你起得来吧……对了,如果出门的话,记得帮我去书店找找有没有《江户怪谈实录》初回限定版。”
那是只有奥特曼世界的时代才有的绝版书籍,夏知馋这个很久了,不要问为什么她不去,问就是她怕去了奥特曼世界没有活路,毕竟她可不是欧皇少女。
江霁月比了个“ok”的手势,信心满满地开口道::“包在我身上。”
————
次日中午十二点,卧室里的智能窗帘已经不知道自动升起了多少次,被正午阳光再度偷袭的江霁月正用被子卷成老北京鸡肉卷的造型,枕头早就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踹到床下,又被御膳房总管推到了智能垃圾桶边上,她一边在床上打滚一边扯着嗓子痛苦哀嚎:“小爱同学!快占卜今日运势!”
小爱同学适时播报:“正在为您连接占星系统……处女座今日不宜见光,宜躺平,建议您静躺恢复能量。”
“你看!”江霁月顶着炸毛松狮狗的造型从被窝的另一边蛄蛹出来,趴在床尾看着外头的夏知,“光之巨人都在阻止我出门!”
“而且这会池袋公园的鸽子肯定也在午睡……”
此时一只扫地机器人唱着《鸽子为什么这么咕》路过,被恼羞成怒的江霁月砸了一个枕头过去。
顺带一提,扫地机器人所有的歌曲都是江霁月一手录入的。
早有预料的夏知只是窝在电竞椅里挖着半个冰镇西瓜——来源于异世界特贡xx优选和xx超市,在日本也能吃到新鲜的上门果蔬。
她一边开始第不知道多少次地重刷《孤独的美食家》,一边在wps里敲出《安全屋生存法则·修订版》:
1.所有的旅行计划自动顺延到“明天”
2.禁止给家电取奇奇怪怪的名字,尤其是会录音的那台
3.光之巨人骰子需锁进防鸽保险箱,不要记住密码
4.御膳房总管播放《凉凉》的时候,请做好垃圾分类
顺带一提,江霁月第八次取消智能窗帘倒计时的理由升级为了遭遇外星信号干扰。
————
推迟了n次的出门之后,忍无可忍的夏知啪的一声推开卧室门,江霁月正坐在飘窗里,给前几天快递回来的一排多肉植物进行命名大典。
她捧着陶瓷花盆,晨光透过纱帘在她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边,眼镜下的眼睫在阳光下宛如蝶翼一般,这幅样子就像是在捧着传国玉玺一样,每根头发丝包括翘起的呆毛都透露着虔诚。
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在地板上划出金线,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如果忽略床头柜上已经冷掉了的三明治,以及床上乱七八糟摊着的出门衣服。
“小绿今天该换盆了,看这美丽的气根,很明显是青春期要分株独立了。”江霁月对着一盆多肉自言自语,指尖轻戳它肥厚的叶片,然后她从口袋里摸出收小卡时附赠的粉色回形针,把它掰成王冠形状,旋即郑重其事地戴在小绿头上,“这是小绿的成人礼冠冕。”
“最后通牒。”夏知晃了晃手里的奶茶,“不然从今天开始你的每日小饮品都会被我加半罐咖啡粉——现在要给你灌一杯地狱醒神特饮,浓缩美式兑崂山白花蛇草水吗?”
粉色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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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传来闷闷的回应:“突然想起来要给小绿举办成年礼,我们定个翻糖蛋糕吧……”
“这颗多肉才到家三天!”
“所以才更要抓紧时间嘛。”江霁月捧着小花盆装着的粉嫩多肉,对着阳光说道,“你看它的叶片都裂开了,连侧芽都爆出来了,很明显是到了叛逆期,得给孩子办个独立仪式才行。”
夏知看了眼时间,11:59,深知再拖延下去今天江江肯定又不会出门了,她果断上前掀开窗帘,骤然涌入的光线里,江霁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在床上,把自己滚进被团里,让自己变成了拒绝面对现实的蚕蛹。
蚕蛹里传来她闷声闷气的辩解:“它在快递盒里闷了几天呢,说不定已经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仪式感治愈……”
忍无可忍的夏知掀开被子奋力一抖,抖出来一只惨叫的江霁月:“你给我从房间里爬出去!”
三小时后,当江霁月完成包括但不限于给电子门神换入夏的衣服,给御膳房总管贴上彩虹小马贴纸并且规划新路线,重新整理她的叶罗丽小卡等出门预备仪式,她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夏知连人带包丢出了安全屋。
足足一个月没有踏出家门的江霁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两集泰迦奥特曼,更不知道奥特曼原来也可以当反派,只看过迪迦奥特曼的她,对于奥特曼世界的认知就只有——外星人,怪兽和奥特曼,外星人和怪兽有好有坏,奥特曼一定是好的。
她只是背着包,漫无目的地在东京的街头闲逛,五月的阳光对她来说就像融化的焦糖,带着黏腻的触感,却也并不让人讨厌。
注意到走过的青石板道上刻着像是俳句一样的文字,江霁月便顺着这条小巷一路走着,在心里默读着这些俳句。
当她读到“春雨如细丝”的时候,路边便利店自动门的“叮咚”的声音惊扰了电线杆上的一只肥美的白鸽子,那道白影扑棱着翅膀从她头顶上飞过,掉下来一根尾羽正巧落在了她的脚边。
12. 无处不在的阴暗的窥伺
看着它“咕咕咕”地飞远了,江霁月捡起羽毛:“这是什么鸽子大战的邀请函吗?”
想起自己骰出来的去看鸽子打架的选项,她便掏出手机导航了一下,在看到距离和交通工具的繁琐后,她果断关掉了手机。
结果其实虾条也没带呢。
江霁月对着便利店的玻璃窗拨弄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刘海,顺带整理了一下眼镜,余光中她似乎瞥到一抹黑色风衣掠过身后的转角,那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长得不像是属于人的影子。
一下子触发记忆的她转身时,却只看见巷口飘落的樱花花瓣,在春风中回旋落下——这附近都没有樱花树,哪里来的樱花花瓣呢?
希望是错觉……不,日恐里这么演的话,就一定不会是主人公的错觉的,因为下一秒就要出现江霁月最害怕的jumpscare了。
那么要不要现在回去呢?江霁月开始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好容易才出来一次,就这么回去了,未免有些浪费自己洗了的头——这是重点,以及精心搭配的衣服了……况且这里距离地图上的那家旧书店也不算远了,来都来了……而且有机会见到,如果对方的态度还算良好的,说不定她可以要回那句话?好奇怪……所以要怎么还呢。
江霁月抬手按了按藏在衣服里的,被那个男人称为“微型宇宙”的翡翠玉佩,自从那天被那个男人触碰过变得滚烫发光了一会之后,就又变成了原先普普通通的玉佩,不管她之后在家里怎么摆弄都没有动静,如今也是安静而冰凉地待着,仿佛上次发光发烫只是错觉。
被当成护身符的玉佩,还有她引以为傲的欧皇血脉,拜托你们起点作用吧——关键时刻可不要装死啊?
脑子里天花乱坠的想法此起彼伏,不耽误江霁月的脚步朝她一眼看到的,路边正在卖鲷鱼烧的小摊走去,曾经在沈阳吃到过的巧克力夹心的鲷鱼烧至今是她的白月光,希望东京的可不要让她失望。
在驻足摊前犹豫着选定内里馅料的三分钟里,好心的老板多送了她半块巧克力馅,并且笑眯眯地说道:“小姐你今天印堂发亮,必有口福啊。”
顺带他还礼貌问询道:“还需要淋巧克力酱吗?”
江霁月盯着老板看了眼,慢慢点了点头,心想这算是新型揽客话术吗?日本也流行这么忽悠顾客?这不是算命人骗钱的口头禅吗?
老板就笑眯眯地舀了一大勺巧克力酱,于是江霁月就得到了鼓鼓囊囊的鲷鱼烧,还淋了满满的巧克力酱。
江霁月捧着烫手的鲷鱼烧,舌尖刚触及熔岩般的巧克力就被烫得直吸气,蒸腾而气的热气很快就让镜片上蒙上一层雾气。
她找了路边的长椅坐下,先是取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啃起了热乎乎的鲷鱼烧,不出意外地被内里还滚烫的巧克力馅又烫到了舌头。
不过饶是如此,江霁月还是一边“嘶哈嘶哈”地吹着热气一边努力啃着,毕竟甜腻浓稠的口感——而且得是刚出炉的,真的很好吃啊,江霁月就是标准的甜食脑袋,喝奶茶都要全糖,而夏知刚好恰恰相反——所以每次尝她点的饮料的时候,江霁月都会被苦到。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咖啡厅的风铃忽然乱作一团,江霁月抽空回头看了眼,旋即就与一位穿着可爱小裙子的漂亮妹妹隔着玻璃窗对视了,只是对方的目光很快越过她的肩膀投向了某个虚空,甚至还因此打翻了手边的咖啡,一时间她手忙脚乱起来,擦拭着被咖啡打湿的裙摆。
微妙的预感涌上江霁月的心头,她迅速回过头,目光在眼前的街道搜寻一番,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那个穿着黑白拼色风衣的男人,但这也没有让她松了口气,因为她很快发现,在长椅的另一边,站着一瓶未开封的波子汽水。
便利店的自动门再度发出“叮咚”的声音,惊飞了电线杆上的白鸽子,羽毛打着转儿飘过波子汽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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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椅上。
草莓味的波子汽水很显然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瓶身凝结的水珠在椅子上流淌出蜿蜒的银河,在阳光下折射出炫彩的光芒,而在瓶盖上,静静地躺着一片樱花花瓣,新鲜得仿佛刚从枝头摘下。
江霁月很确信在自己坐下之前和之后,椅子上是空无一物的,就算她再怎么专心吃东西,有人经过还放了东西在自己身边,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虽然确实没有人——但是这片樱花未免也太指向性明显了。
江霁月突然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间都带着硝石和金属电子元件味道的陷阱,在几分钟前什么都没有的长椅上莫名其妙出现了波子汽水,不远处便利店的门还无故开关,小姑娘莫名的视线……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被某位跟踪狂先生精心布置的剧场座位,而她就是要在幕布后展出的不知情的戏剧演员。
此刻的观众席上虽然空无一人,可不代表没有观众。
一时间江霁月觉得手里的鲷鱼烧都不香了。
要不还是回家吧……?
因为安全屋的特殊性,两边的世界可以说是就靠那一个房子进行连接,也就是说在两个全然不同的宇宙里,她们的房子是独一无二的。
而江霁月想进入柯学世界的话,只要在开门的时候门把手朝下拧开,进入自己的世界也就是奥特曼世界,门把手朝上拧开即可,夏知同理。
而这样特殊的地带,自然对两边的人都有所限制,就像夏知那边的诸伏景光和他的亲友团们,除非是夏知带领,不然他们是无法进入这个只认可她和江霁月的安全屋的。江霁月这边也是同样,不然两边世界的人随便就能偷渡过来——柯南世界的去奥特曼世界还好,翻不起什么大浪,但是奥特曼世界的怪兽啊反派啊要是去了柯学世界,那可就了不得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江霁月和夏知会把她们的家称为安全屋,只要她们进了安全屋,两边的人都伤害不了她们。
13. T.R的礼物
江霁月犹豫着把冷掉的鲷鱼烧啃了一大半的时候,暮色已然悄悄漫过长椅,路边的石灯笼渐次亮起,笼罩在暖融融的光里。傍晚的街道宁静得过分,她就这么靠在椅背上,发着呆看着过路的人,旋即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穿黑皮鞋的人从她的面前走过多少次了?那个邮差怎么一直在附近绕来绕去,?而且江霁月还听到对面巷口里的阴影里传来枯枝折断的脆响。
这熟悉的剧情让她叹了口气,把剩下的鲷鱼烧一口吃掉,这如影随形,似有若无的感觉还真是糟糕,特别是一直不见正主,但总觉得身边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果然彻底被盯上了啊,江霁月起身背上包,一边将包装纸折成纸鹤,路过垃圾桶,思考了一番该丢进哪里的她,最终还是将折好的纸鹤随机抛向垃圾桶。
旋即似乎有某个穿着黑白拼接风衣的身影恰好掠过便利店的橱窗,只在她的余光中留下一道残影,于是纸鹤在空中诡异地转了个弯,稳稳地落在了她身后的长椅上,停在了那片樱花花瓣上。
江霁月静默一瞬,实在是没忍住小声吐槽出声道:“这位外星人同志,你的跟踪戏码未免也太老套了一点。”
连隔壁柯学世界的编剧都会笑出声的。
虽然两次见面已经让她对那个男人有了“极度危险”的定性,但是此刻的她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担惊受怕了,大概是因为接受了“被外星人盯上”这个设定之后,心情反而更平静了。
那位不知名的光之巨人,请一定要发挥你该发挥的作用啊,江霁月可不想变成奥特曼剧情里仅有的几个被外星人发便当的地球人!
不算大的声音在宁静中惊醒了趴在屋檐上打盹的一只黑白相间的,再晚一点有一半就能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猫咪舔了舔爪子,发出“喵呜”的叫声,暮色中,伴随着喵叫传来的,似乎还有一道极轻的笑声。
真是的……要演跟踪狂好歹也演好一点啊,这个样子谁发现不了啊,江霁月盯了一会小猫咪,还是没忍住走到屋檐下对着它喵了几声,成功把它召唤下来,还没等她伸出罪恶之手撸几下,猫咪就踩着轻快优雅的步子跑进了巷子的阴影里。
都这样了还不愿意现身,看来是还想玩会跟踪的戏码,这可比他上次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磨蹭多了……算了,随他去吧,想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江霁月站在巷子口,做着最后的心理斗争。
罢了,那本被那个男人顺走一句话的《楚辞》,总要想个办法糊弄教授。
江霁月继续向自己的目的地前进,再晚点,估计书店就要打烊了。
东京的傍晚,霓虹灯闪烁,街道上的人并不算多,尤其是江霁月要去的还是一家藏在某个巷子角落里的旧书店,听起来就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于是走着走着,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当东京的暮色在玻璃橱窗上氤氲出最后一抹雾蓝时,江霁月推开了那扇黄铜门铃轻响的木门,旧书店的红木把手上还残留着露水,随着她的动作抖落水滴。
甫一进入店里,江霁月就闻到了熟悉的,她喜欢的味道,这种旧书店就像是被时光封存起来的琥珀,陈旧的书架虽然看起来暗沉无光,但走近看便能看出其润泽,仔细闻就能嗅到它渗出的经年的松脂香气,那是时间沉淀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宣纸和墨香。
她从前就很喜欢待在图书馆里,待在乡下老家的旧书房里,只是时光境迁,老旧的图书馆被翻新,只余下油漆的味道,书房也随着老家的重建被推平,一切只留在记忆里。
算了,沉浸在回忆里可不是她的作风,况且江霁月自认为前半生都过得很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值得伤感的。
店铺不大,柜台前只有一名戴着老花眼镜,发须花白的老爷爷,和他那个散发着历史气息的,已经有些残破不堪的座钟,老式钨丝灯在天花板上投下蜘蛛网一般的光晕,除了她再没有其他客人的店里,散发着静谧的气息。
江霁月在书架间慢慢走动,目光在一本本书之间游移,既是为了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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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寻找她要的《江户怪谈实录》,也是想找点有意思的旧书带回去看。
然后,在《源氏物语》和《哥斯拉大战机械哥斯拉》的诡异分类区,江霁月看到了一本倒插着的《江户怪谈实录》,在一众排列整齐的书里显得格外显眼。
她把书抽出来,随意一翻,旋即就发现书页里夹着一张收银小票,上面显示购于两个小时之前,而付款人签名栏写着“T.R”,龙飞凤舞地像是某种符咒。
“这是一位客人给您留的限定版,付过钱了。”原本专心看着报纸的店主从老花镜里抬起头,打量了江霁月一番后说道,“那位先生说,是给走失的猫咪准备的谢礼。”
江霁月盯着“T.R”看了会,莫非这就是他的名字?T——R,代表着什么呢……对不起游戏打多了的人脑子里只有特蕾西娅……
而且走失的猫咪……
“那只猫该不会穿着黑白拼色的皮毛吧?”
又或者猫咪其实是跟踪者本人?她小声嘀咕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本初回限定版放进了包里,只是抽出了里面的小票,将它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希望夏知不要介意……自己这种行为真的很像日恐里不怕死的炮灰啊……但是这确实是夏知想要的怪谈实录……带进安全屋应该会没事。
她拿出手机拍照发给了夏知。
江霁月:看我买到了什么~
夏知:!!!
夏知:爱你.jpg
江霁月:不过我感觉这书可能会有点小问题()
江霁月:可能会引来邪神之类的不可描述的东西(目移)
江霁月:你不会介意吧?
夏知:ok.jpg
夏知:放心有我在问题不大
夏知:你啥时候回来?
夏知:回来吃饭吗?
江霁月:不急
江霁月:我再逛会
江霁月:可能在外面吃了,你们不用等我
夏知:好哦
14. 卖安利失败的奥
江霁月收好手机,夏知这么说她就放心了,内心祈祷了一下带回去不会有问题之后,她收好这本书,决定继续看看还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或者是能对她写乱七八糟论文有帮助的书,毕竟上一次的光之国奥特曼残卷就是这么出现的。
指尖抚过一本本烫金书脊的时候,江霁月的目光忽然被一本靛蓝色封皮的古籍吸引住了目光,书脊上浮雕着衔尾蛇缠绕的星轨——实际上应该说是无限符号,书的名字是《夜之书》,用小篆书写的三个大字,泛着不知道是什么工艺的光泽。
“有趣的选择。”
玉佩忽然在领口震颤,低沉的嗓音裹着硝石的气息漫过她的后颈,江霁月微微一怔,旋即转过身去,那名男人的剪影正背着双手倚在木门边。
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看到黑白拼接的风衣依旧如此合身,钨丝灯忽然爆出细碎的火星,将他的轮廓渡上金边,衣服的皱褶里似乎藏着点点星屑一般,有微光流转,仿佛是把银河碎屑都编织进了衣服里。
他向江霁月缓步走来,面容在钨丝灯下变得清晰,与先前她见到对方时的样子并没有多大区别,黑色卷发随意垂在额间,遮住了半边眼角,唇角和眉眼间仍旧带着一抹浅笑,冷白的皮肤在暖色灯光下泛着瓷釉的光泽。
对于男人的出现,江霁月没有多少惊讶或是害怕,更没有什么逃走的念头,她只有一种“啊终于来了”的松了口气,毕竟这位先生看起来为了自己的出现进行了如此繁复的铺垫呢,虽然出场显得平平无奇了一点。
锁骨处的玉佩慢慢变得滚烫,她抬手按了按,在掌心震颤的翡翠玉佩,沉寂很久再次这样激动,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夜之书。”男人走到江霁月身边,苍白的指尖轻抚过她那本书的书脊,靛蓝色的幽光勾勒出星轨的痕迹,他的嗓音悠然,却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讽刺,“一本讲述人如何在黑暗中迷失,又如何挣扎寻找光明的书。”
听起来就不像是你会喜欢的书啊……这位不知名的跟踪者。
江霁月扶了扶眼镜,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你看起来就是黑暗组织的成员,纯黑的一位反派,和隔壁gin酱是一伙的。
“所以你看过吗?”
男人轻笑了一声,“当然,不过,我更喜欢它的另一种解读。”
“当黑暗足够温柔,那么光明是否就会显得可笑呢?”
江霁月:“……”
她一时语塞,因为她着实还是不习惯这样隐晦而深邃的对话,每句话都饱含深意地在和人打机锋,每个字都要仔细揣摩是否有更深层次的用意——上次她要这么逐字逐句深思,还是在做阅读理解题的时候。
“你知道吗?”
男人忽然看向还有些在状况外的江霁月,饶有兴致地向她介绍道:“初版《夜之书》的油墨掺着书写者的血,每一章的标题,都是封印着恶魔啊邪神啊的结界,当书成的那一刻,书写者的性命也走到了终结。”
“恰好。”他冲着江霁月眨眨眼,“这本书就是初版。”
江霁月:“……”
欧皇血脉倒也不必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呢?
她默默收回手指,旋即就看见那由星轨构成的衔尾蛇纹正缓缓蠕动,很快就蜕变成了一种特别的文字,对于江霁月来说有些眼熟,似乎前些日子看到过……啊,她记起来了,这是光之国的文字,在那份残卷上出现过类似的纹路。
颈间的玉佩突然发烫,江霁月低头看去,发现它隔着衣服都在绽放光芒,似乎在与那本书上的星轨遥相呼应。
这是……与光之国有关系吗?
男人看了眼玉佩,上次还十分关注它的人,这次却只是分出一个眼神给它就收回视线:“看,连宇宙尘埃都记得自己的来路。”
什么意思……江霁月下意识按住玉佩,这枚玉佩果真与这本写着光之国文字的书有关系?
男人轻笑一声,却不打算再说起关于玉佩的事,他抽出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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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翻动着书页,忽然开口说了句:“其实是骗你的。”
还在努力思考理解他每句话的含义的江霁月:“……嗯?”
骗她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从出场到现在说的哪句话是骗人的?还是说都是?那她费劲吧啦做阅读理解算什么?算她语文很好吗?
似乎很欣赏江霁月露出的懵然神色,男人多看了两眼,这才带着几分愉悦的语气继续说道:“这的确是《夜之书》初版……只是内容并不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刚才说的,都是我瞎编的,可别当真哦?”
我倒宁愿有关《夜之书》来历的那部分内容是骗我的……江霁月瞥了眼那本蛇纹依旧在游走的古籍,所以它还是一本用血写就的封印了恶魔的书对吗?
感觉是个烫手山芋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一家什么店啊?怎么连这种危险的东西都有?该不会连店主都不是正常人吧?
“所以为什么骗我?”江霁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骗她这种无关紧要的内容,有什么必要吗?
“毕竟对你来说是一本全新的书对吧?随意剧透内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男人将古籍递给江霁月,“这本书是很冷门的题材,基本上除了我没有人看过,或许等你看完,我们可以一起交流看法也说不定?”
江霁月犹豫了一下,带回安全屋……如果这本只是单纯与他,与外星人有关系的书,那倒也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封印着恶魔……夏知只是灵媒,又不是驱魔师,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安全屋会有镇压恶魔的能力吗?
看出了江霁月的犹豫,男人善解人意地将书放回原处,“没关系,这家书店很欢迎客人在这里享受阅读的快乐,你要是想来看的话,随时都可以。”
“不然你还是给我剧透吧。”江霁月觉得自己应该是很难会踏足这里了,听起来这地方像什么跟踪者の秘密基地,是她之后绝对会绕开的地方,“我再决定要不要看。”
“真的吗?”
15. 交换姓名
男人抬手轻抚着下巴,微微皱眉的样子,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袖子滑落,露出他手腕上的腕表,仍然没有表盘和指针,只有变换的星云。
“好吧,其实这本书讲述的是,某位蓝族科学家发现光明和黑暗都是没有意义的,然后他如何将故乡的太阳……”
“叮——”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发言,是老座钟的铜钟摆突然卡住的声音,店主枯槁的手指擦过座钟裂缝,发出沙沙的声音,暗沉的木纹里忽然渗出幽蓝色的荧光,诡谲流转着光华,“要打烊了,年轻人们。”
“过了这个时间,故事里的妖魔就要出来觅食了……”
他凹陷的眼窝里也随之泛起蓝磷光芒,诡异的眼睛死死盯着江霁月,嘴角裂开一抹人类绝对做不出的笑容,有熟悉的“咔呲咔呲”的声音,在整个店里回荡。
江霁月:“……?”
果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这里真的是跟踪者の秘密基地吧!虽然预感成真了但是一点都不开心啊我!这种时候就不要发挥欧皇血脉心想事成了好吗!
眼见那位显然要搞事情的店主就要起身,江霁月瞥了眼一旁的雾崎,心里摸不准对方是不是跟这人是一伙的,但不妨碍她快步倒退着挪向门边,后腰却突然撞向一摊书堆,书册应声散落,让她踉跄了一下。
这种时候,江霁月还有心思抽空想着,上次遇见他,书也掉了,所以其实我们两个人中间有一个肯定和书犯冲?那这个人一定不是我……
男人的皮鞋碾过飘落的书页,余光瞥过画着等离子火花塔的泛黄插画,他不加犹豫就在其上留下脚印,不紧不慢地向江霁月逼近,丝毫不在意那边也将他视为攻击目标的店主:“真是遗憾,我还想和你说一说最精彩的,蓝族科学家为一整座恒星举办葬礼的环节呢,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江霁月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这些,不如说要是情况不对,她都想直接吐槽你怎么这时候还惦记着讲故事啊?故事大王吗先生?
身前不远处是双手负后漫不经心走来的跟踪狂先生,右边是虎视眈眈的不知身份的危险店主,电光火石间,江霁月只觉后背撞上一堵坚硬的东西,随之响起的是黄铜铃响的声音,意识到身后是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发力后退撞开木门,不顾背后的钝痛,她转身冲出书店。
东京的霓虹夹杂着微风细雨扑面而来,在雨幕中融化成流淌的糖浆涂抹在夜色里,又在江霁月的眼前扭曲成一道银河。
恍惚中,她看到自己的身影被拉长,被扭曲,然后被某个修长身影的轮廓缓慢而温柔地蚕食,如同银河系里的黑洞将一切都吞噬的模样,雨水裹挟着焦糖和硝石的诡异芬芳渗入鼻尖,令她有些恍惚。
“雾崎。”他的声音裹着硝石和金属电子元件的奇妙气息追了上来,落在江霁月的后颈,“ki-ri-sa-ki,雾崎,我的名字,别记错了。”
尾音就像是电话里被数据流扭曲了的声音一样钻入她的耳朵里,让她只觉耳蜗有些发痒。
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这一刹那出现在脑海里,江霁月心想,这是要给她下蛊吗?
旧书店对面的小店灯牌应声闪烁,在地上的积水潭微微一荡,拼出“雾崎”的汉字投影,江霁月才惊觉不知何时,外面已然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很快落在眼镜镜片上,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望着水洼里晃动的光斑,一时有些怔神,她不期然地想起自己曾经在某本古籍上看过的一句话:作为双刃剑存在着的名字,是最短的咒,也是最温柔的束缚。
明明不合时宜,江霁月还是没忍住去想,雾崎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呢?他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在此刻,这个行为的用意又是什么?
分明应该是逃命的时刻,鬼使神差的,心中不曾因为这个叫雾崎的男人浮现多少危机感的江霁月转身,只觉颈间的玉佩灼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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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仿佛能在锁骨上烙出印子,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身后夜风刮过,掀起额发,雨丝在睫毛上形成星芒,自己的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蓝灰色——就像是星河的颜色。
“我叫……江霁月。”
不是她为自己取的任谁听了都觉得很生草的日文名字——拓麻歌子,而是她的真名,江霁月。
江霁月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夜风和细雨之中发颤,但不是惧怕和紧张的颤音,那种令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频率,仿佛是在和什么跨越时空的东西同步震动。
交换姓名,对于彼此而言都有着不同的意义,只是目前江霁月还不得而知,但是雾崎很清楚,当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他与她的命运线,就已经单方面地被他本人缠成了死结了。
木门吱吱呀呀地在江霁月的眼前关上,书店里的雾崎并没有继续追上来,意外的是,书店老板也没有了动静。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江霁月看到雾崎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后的影子舒展成非人的姿态,他抬起右手,身后的书架突然砰的一声纷纷倾倒,如多米诺骨牌一般。
无数书页在空中飘舞,又簌簌落下,宛若漫天飞舞的花瓣,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雾崎轻弹手指,幽蓝色的光华从他的指尖流转,在空中拼出了汉字。
那正是她的名字——江霁月,三个字在空中跳动着星辰一般的光芒。
这过于梦幻的一幕,令江霁月不自觉地退后几步,细密的雨丝落在身上,令她意外地冷静下来,那种对未知存在的恐惧也不知不觉消散许多。
本该令人颤栗的超现实场景,此刻竟然催生出奇异的安宁。
不知怎么的,江霁月看着雾崎,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顺带一提,我不喜欢樱花。”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也不在意对方会是什么表现,反正说完这句话的江霁月转身小跑离去,已经很晚了,再耽误下去,就赶不上回去的地铁了。
16. 山茶花的邂逅
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江霁月这才松了口气,她找了个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掏出纸巾擦拭着头发上的雨珠,顺便也擦干净了她的眼镜。
回程电车载着满厢困顿的社畜穿过雨幕,淋了雨衣服湿了,所以稍微有点冷的江霁月抱紧怀里的包,怕自己晕车她就没有玩手机,只是无聊地数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当报站提示音惊醒她的浅眠时,江霁月忽然发现自己手边多出来一枝沾着露水的山茶花,还有一张纸条。
她拿起这枝花,花瓣上凝结的夜露里,分明晃动着银河星辰的碎光,每片花瓣都柔软娇嫩得很,看得出来是新折下来的。
江霁月又拿起纸条,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樱花会嫉妒哦,不过还是附赠山茶口味的银河露珠特调”
“这算恐吓信,还是什么?”江霁月收起纸片,把山茶花拿在眼前,仔细欣赏一番,“不过倒是真好看啊。”
她还是挺承认雾崎的审美的。
“但是……现在变态跟踪狂都走文艺路线了吗?还是说这是来自外星人的独有浪漫?”江霁月对着车窗哈气,在凝结的雾气上画了个嘲讽的笑脸,他应该能看到吧?
才这么想,山茶花就在她的指尖轻颤,星屑般的碎芒闪闪发光,这就是银河露珠特调?还真挺,挺浪漫的。
不过又是“T.R”……江霁月有些不理解,分明他方才告诉自己的名字是雾崎,不管怎么拼都不会和“T.R”扯上关系,那么他的落款怎么都是这个英文缩写呢?是英文名吗?
她下意识从包里掏出手机想查询一番,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包里除了那本《江户怪谈实录》之后,又多出一本有着靛蓝色外壳的书,已有预感的她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那本《夜之书》。
强制读书的吗,他就这么推荐自己读它?又或者,他希望自己通过这本书了解些什么吗?江霁月翻开它,发现扉页上写着一句话,墨迹还很新鲜,像是才写下没多久。
“当观测者成为被观测的猎物,你又该怎么办呢——致观测者0917”
这是雾崎写给她的?观测者0917……是说她吗?江霁月能理解被观测这一说,但是,什么观测者?她观测了什么?和这玉佩有关吗?
真是的,这么喜欢当谜语人?
而且看到这串数字,江霁月第一反应就是九月十七日,是她和夏知的生日,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就惊奇于这样的巧合,夏知还开玩笑说上辈子她们肯定是双胞胎。
如今出现在纸条上的数字:0917……这是巧合吗?江霁月莫名有种被人把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扒出来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一头雾水地翻了几页,旋即发现书里夹着一张照片——在一家有些眼熟的书店前,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正仰头看着楼上的奥特曼海报——那位奥特曼和江霁月第一天落地日本围观的打怪兽的奥特曼长得很像,都有两个角角,但也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风扬起少年半长的黑发,他对着海报摊开双手,像是拥抱的姿势,手腕间戴着一块没有刻度的星空表,折射出彩虹光晕,在玻璃上投下一行字:“泰罗奥特曼首映式”。
泰罗奥特曼?江霁月轻抚照片里奥特曼头顶的尖角,她记住了这个名字,是没有听过的奥特曼名字呢?会是这个世界曾经出现过的奥特曼吗?回去好好查一下吧,再看看光之国残卷上有没有记载,或许这样可以推测出这位雾崎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过看他对待泰罗奥特曼的海报表露出来的模样……难不成是泰罗的中二病粉丝?
江霁月本能地翻过相片,背面果然有字,熟悉的笔迹写着:
“混沌是宇宙的摇篮”
……果然是文艺外星人啊!
而且最后一个字的尾笔上扬得过分,像极了那人惯常表露出来讥诮的表情。
这位外星人跟踪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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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诗意啊,适合去表演歌剧,不要做跟踪者了,没有前途的……江霁月把相片放回原处夹好,将书收回包里,就算她不接受,到最后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手里,那还是放着吧。
至于这枝山茶花……江霁月拿出一张纸摊开,把它放在上面小心包了起来,插在了包的侧袋,免得还没回家就被自己压坏了。
她继续看向窗外,电车又经过了一站,车灯扫过月台站牌时,在模糊的雨夜中,江霁月似乎瞥到了雾崎正倚靠在“禁止饮食”的牌子下吃着什么东西,一晃而过的身影,她能认出来完全是凭借那身标志性的衣服。
下着雨吃东西,真的不会吃一嘴雨水附带被泡软的食物吗?
江霁月的脑海里才浮现这个念头,一股甜腻的熟悉香气突然在车厢里爆开,此起彼伏的呛咳声响起,乘客们顾不得外头还在下雨,纷纷拉开车窗,然后纷杨的樱花瓣就这样乘着夜风涌进了车厢,一时间惊呼声一片。
可这樱花雨,唯独在江霁月面前诡异地避让开来,形成一片人形的真空。
在这片真空中,江霁月忽然记起来这是什么味道,那是她今天下午吃过的巧克力内馅的鲷鱼烧的香气。
莫非刚才雾崎吃的就是鲷鱼烧?那真的会被雨水泡软稀释的。
只不过……江霁月摸了摸口袋里的纸片,这应该说是雾崎的报复吗?对她那句“不喜欢樱花”的报复?这么将其他人牵扯进去的行为,果然是只顾自己的乐子人啊。
江霁月微微皱眉,看着车厢里几乎铺满了地面的樱花瓣,心说好在他没有去伤害别人,但是这要清理起来一定也是很麻烦的。
她想到这幅场面某种意义上是因为自己才出现的,那么待会就帮忙清理干净吧,反正下了地铁,距离回家也不算远了。
只是这一想法甫一浮现,所有的花瓣又在顷刻间燃成灰烬,消散不见,引得车厢里的众人议论纷纷,惊奇不已。
17. 送礼送送送到厌倦
江霁月看着这一幕,心说该夸一句雾崎你人还怪好吗?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寻觅雾崎的踪迹,发现这会他又倚靠在一棵树下,这次她看得清楚,雾崎手上的确是鲷鱼烧,此时他正咬着鲷鱼烧的尾巴,而漫天落下的雨丝非但没有淋湿他,反而诡异地绕开鲷鱼烧的表皮,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屏障正在护着那份甜食。
巧克力酱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他抬起手指,看向她这里,然后用巧克力在空中虚虚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颜文字笑脸。
“……幼稚园大班出来的吗?”
江霁月忍不住吐槽道,刚想拿出手机拍照,电车持续前进,外头正巧路过重重楼房,屋顶的广告牌播放着mv,不知名的虚拟歌姬正在跳着歌曲,边上的歌名是……《不喜欢樱花的女孩》?
江霁月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底下还滚动着意义不明的歌词……看模样又是光之国的文字……难道说,雾崎是光之国的奥特曼?不能吧?按照残卷记载,光之国不都是向往光明的奥特曼吗?不是人均圣人的地方吗?怎么会出他这么一个混沌邪恶乐子人?
而且真的有这首歌吗?
江霁月下意识拿起手机搜索,翻阅了五花八门的答案之后,她十分肯定,这又是某人的手笔,她再看眼电子屏,作词作曲栏标注的都是“T.R工作室”,雾崎先生,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不过就是说了句“不喜欢樱花”,这就是他的“樱花会嫉妒”吗?怎么这么耿耿于怀啊!这么在意吗跟踪狂雾崎先生!不……应该说是幼稚狂雾崎先生!
电车到站,江霁月冒着细雨走出地铁站,一路小跑来到了屋檐下避雨,面前正巧是便利店,自动门为她打开,她一边拂去身上的雨珠,一边继续擦拭眼镜,当她戴上清晰的眼镜随意一瞥,就发现在离她不远的货架上,有一瓶孤零零的草莓波子汽水。
心有预感的江霁月走上前,果不其然看到汽水上贴着手写的标签:“给淋雨的观测员小姐,混沌需要甜品师,顺带一提,草莓味和鲷鱼烧更配哦(^_?)☆”
江霁月:“……哈哈哈。”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的确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原来他不止在意樱花,还在意送出去但没有被喝的波子汽水啊。
小心眼幼稚狂实锤了。
她抖了抖头发上的雨水,抱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心情拿起那瓶波子汽水和标签,去柜台付了钱,然后就被店员告知这瓶汽水有人付过钱了,是专门给淋湿的猫咪准备的饮料。
憋着笑的店员调出监控录像给江霁月看,画面里的雾崎正举着棒棒糖对着摄像头比耶,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质,此刻在镜头里笑得纯良又开朗的男人,绝对能骗到她。
反正已经骗到店员姐姐了。
江霁月:“(¬_¬)”
走出便利店时,一把靠在墙壁上的雨伞毫无征兆地倒下,躺在了她的脚背上,没有多少惊讶情绪的江霁月左右看看,捡起雨伞。
那是一把粉色的小花伞,伞把上还挂着一个晴天娃娃。
江霁月:“……”
原来雾崎是喜欢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那种类型吗?
她举起小花伞,忽然瞥见伞骨上刻着一行小字,仔细一看,同样是雾崎留给她的话:“赠予樱花过敏星人——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甜品同好”
江霁月:“……”
真是够了,这件事在他那里就是过不去了对吧?和你的樱花一起离开我的视线好吗?
她麻木着脸撑起雨伞。
接二连三收到的,令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小礼物,让江霁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送礼物的人,送礼物的用意和这些纸条,如果是正常途径送给她的,她或许会觉得惊喜。
但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人眼前,细细想来其实是有点恐怖的吧?无孔不入地侵入自己的生活,无处不在地监视……作为外星人的能力就是这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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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崎先生?
不过莫名的,江霁月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开心和轻松,大概是习惯了?
她撑着粉色小花伞,走在回家的路上。
————
“所以说,这个T.R绝对是在搞宇宙级别的stk吧!”
泡完澡的江霁月瘫在懒人沙发上,不远处的茶几上,玻璃花瓶里插着的,正是那朵山茶花,边上是喝了一半的草莓波子汽水。
“往好处想。”厨房里的夏知正在为江霁月调配今日份的特调饮料,“至少他跟不进安全屋,说真的,这位雾崎先生其实是银河系在逃文艺青年兼泰罗死忠粉吧?”
“那我希望这位跟踪狂先生能做到粉随正主。”
江霁月已经查到了泰罗奥特曼的信息,这是曾经在几十年前出现在地球上的一名奥特曼,同样帮助地球解决了大大小小的怪兽危机,最后在打败了最邪恶最黑暗的怪兽之后,他化为了一道光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顺带一提,泰罗奥特曼在这个世界观并没有电视剧,也就是说这是真实存在的奥特曼。
“至少学一学对方的光明本质吧。”
话是这么说,江霁月回想起两次见面雾崎的混邪发言,她觉得对方会是泰罗奥特曼的死忠粉的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不是死敌都不错了。
不过根据为数不多的影像资料可以得出,这位泰罗奥特曼与她初次来日本时见到的那名奥特曼长得很像,或许存在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夏知瞥了眼桌上的《夜之书》和那张照片,“不过,他给了你一张自己的昭和美少年照片,还给你送书送伞?你说他不是对你有兴趣,我是不信的。”
“这追求人的小手段一套一套的,指不定骗了多少妹妹呢。”
“怎么说呢,至少他很专一——专一地用樱花烦你。”
江霁月哽了一下,那确实是很专一呢!简直就想把樱花刻在她脑子里了!
18. 救命啊——
很好发挥了自己的作用的雨伞已经在进门的时候就被御膳房总管拱进烘干机了,蒸发了雨水之后,江霁月把它收进了柜子里,目前还在苦恼用什么办法还给雾崎。
“但是……追不追求是另一回事,重点是他真的很斤斤计较啊!”江霁月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指了指桌上摆着的纸条们,“光是樱花这件事,他都提了那——么多次!”
夏知把调好的低度数小酒端给江霁月,怜悯地看了眼她,“还好我没和你一起去,毕竟我也不喜欢撒库拉。”
江霁月长叹一口气,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心累的江霁月回到房间之后,意识到了一件更令人心累的事。
桌子上摆着的《楚辞》明明白白地提醒她,自己还是没有从雾崎那里要回那句话……下次一定!
————
从前在科技局的时候,作为蓝族科学家的托雷基亚就很喜欢记录和写诗,离开光之国漂泊万年,最后来到了地球上,成为人类的雾崎之后,这样的习惯依旧保留着。
星历一万年·公元二零二六年:
今天在古籍库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碳基生物会用很多方式占卜未来,其中一种方式是茶叶渣,那么如果将等离子火花数据写入茶叶中,会发生什么呢?
数据写入玉露茶中,结果引发了至少二百三十四个平行宇宙的世界线变动,或许许多星球上的生命所谓的命运,只是更高等文明的下午茶游戏。
碳基生物总是用最浪漫的方式方式诠释一些事物,比如把能量波动称之为运气,真是有趣。
但是她把硬币抛向空中的瞬间,所有的宇宙同时为她倾倒,这一点值得注意。
继续观测。
————
虽然昨夜的路程后半段江霁月撑了伞,但她毕竟还是淋了雨,又受到了惊吓,高估了自己身体素质的她,后半夜就开始发起了烧。
并且烧得相当迷糊。
江霁月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卧室里配备的红外线智能分析仪,在例行扫描后很快就检测到主人体温超出正常值,并且有越来越高的趋势后,它立马开启了报警模式。
“警告警告!检测到江霁月即将进入铁板烧模式,当前温度39.5°↑”
机械的女声播报完毕,在短暂地沉默两秒后,堪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安全屋。
“救命啊救命啊!”
——顺带一提,这是江霁月自己的声音。
这是当初定制全屋智能的时候,她录入系统的声源,毕竟江霁月和夏知都不是什么很爱惜身体的人,熬夜是常态偶尔通宵,作息饮食极度不规律——虽然彼此都有认知,但不妨碍她们爱惜生命。
所以江霁月才在每个卧室里都配备了智能检测仪,免得哪天在被窝里硬了都没人发现。
当时设置报警提醒的时候,她们俩都录了自己最凄惨的叫声——听起来比较有氛围,还能叫醒人,但是江霁月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体验到这个功能的人。
“……闭嘴……”浑身都烧得没有力气的江霁月被这可以说是噪音的声音吵得脑阔疼,她勉强翻了个身,闭着眼伸出手摸向床头柜胡乱拍打着,想把声源关掉,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波子汽水。
还剩小半瓶的汽水浇在正趴在床边休眠的扫地机器人“御膳房总管”,连带着瓶子一起砸在了它的头上,虽然做了防水涂料但也不是全方面防备的机器人顿时惊醒,显示屏只来得及亮起颜文字“Σ(?д?)”就发出了“滋滋”电流声,机械臂抽搐着想去拿什么东西擦拭一下自己,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江霁月想爬起来抢救一下对方,可无奈生了病的身体才撑着起来,就又瘫软下去,再起无能了。
凄厉的警报声撕裂了安全屋的寂静,被迫苏醒的诸伏景光飘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只穿了睡衣的夏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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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抱着医疗箱一路狂奔而过。
“嘭!”
是房门被踹开的声音,夏知抱着医疗箱闯进江霁月的卧室里,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头顶上散发着浓浓虚弱气息的好友,头发被汗湿糊了满脸,被汗湿透了的睡衣黏在背上,这副模样,如果让江霁月自己看到,只怕会惨叫着“有鬼啊!”然后疯狂逃离吧?
听到声音,江霁月从枕头里抬起头,探出已经烧得通红的脸说道:“我没事……先救御膳房总管……”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夏知都要被她气笑了,天知道她被那声凄惨的叫声惊醒的时候有多迷茫,紧接着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几乎是风一般地拿上医疗箱就来抢救江江了,结果对方给她来了这么一句话。
医疗箱哐的一声被夏知砸在了床头柜上,她麻溜地打开箱子,熟门熟路地翻出降温贴,撕开包装啪的一下就贴在了江霁月的额头上,动作利索地像是在给超市里的咸鱼贴标签——虽然这条咸鱼已经暂时翻不了身了。
相对于滚烫的额头实在是过于冰凉的触感刺激得病号一哆嗦,烧红的鼻尖皱成一团,混沌的视线里,江霁月看到夏知抿紧的嘴唇,撕开退烧药包装的脆响都带着杀气。
“都烧到39°了。”夏知拎起被她一巴掌拍得软成一团的江霁月,把床上的靠枕塞到她身后让她坐好,又用被子把人裹成蚕蛹,“不吃药可不行。”
虽然人是迷迷糊糊的,但是捕捉到关键词的江霁月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露出委屈和可怜兮兮的表情:“能不能……”
“不能!”
夏知太了解江江是什么性子了,哪怕对方还没说出口,她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退烧药和布洛芬都被她翻出来,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诸伏景光适时递上开水。
精确刻度的小量杯里被倒入十五毫升的橙色粘稠液体,夏知把它递到江霁月眼前,语气是不容反抗的强硬:“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灌下去?”
19. 生病了
“那个……”病号裹着被子蛄蛹着往一边缩,“其实我……”
“没有其实。”夏知单手按住企图逃跑的蚕蛹,另一只手晃了晃橙色的退烧药,“小心我给你上手段了哦?”
诸伏景光适时开口,温柔的蓝眼睛弯成新月:“需要我帮忙固定下巴吗?对于这方面,我可是很熟练的?”
“……你们这是虐待病人。”江霁月委屈巴巴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了那小小一杯的退烧糖浆,像对待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紧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嘬饮着。
“明明也是甜的,怎么像在喝毒药一样?”夏知看她这副模样,不禁吐槽道,“赶紧一口喝完,再多喝几口热水。”
“这不一样啦。”
江霁月苦着脸将最后一滴糖浆倒进嘴里,手里的小量杯被拿走,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热意的陶瓷杯,和一片白色小药片。
吃这种药对江霁月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而且她还能做到只用一小口水就能咽下药片——不喝水星人是这样的,其他时候,她都宁愿用饮料送服药片。
嘬了足以吞咽布洛芬的水送服药片后,江霁月刚准备把杯子还回去,早有预判的夏知制止道:“快点多喝点水!”
既不喜欢喝药也不喜欢喝水的病号捧着杯子,像是在喝女巫熬制的魔药一样慢吞吞的,待冲淡了嘴里糊嗓子的工业糖浆味道之后,江霁月把杯子还给夏知,声音还带着鼻音:“喏。”
“再喝一杯。”
“不要。”
“抗议无效!”
“就是不要!”
“再废话给你灌一周的板蓝根,还有热美式。”
“……呜。”
窗外仍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诸伏景光默默在一旁收拾着遭遇无妄之灾的扫地机器人,湿漉漉的拖把把地板上的水迹拖得很长,长得可以写下一部病号抗争失败的血泪史。
当陶瓷杯见空时,夏知突然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西瓜大福,晶莹的糯米皮包裹着鲜红的果肉,对于此刻的江霁月而言散发着绝世美味的光泽。
“吃完就给我睡觉!”
夏知把大福递到江霁月嘴边,语气颇有几分凶巴巴地说道,“要是让我发现你还敢偷偷刷手机熬夜……”
柔弱的病号眨了眨水汽氤氲的眼睛,就着好友的手咬了一大口甜点,颇为满足地嚼嚼嚼,打扫完毕的诸伏景光适时出现,把热毛巾递给夏知。
客厅里,无人在意的扫地机器人显示屏上闪烁着最后的颜文字。
“(T_T)”
————
在退烧药和布洛芬的作用下,江霁月沉沉睡去,由药物带来的安眠效果总会给她带来这样那样的副作用,比如繁杂的梦境,她在莫名的迷雾中沉浮,耳畔似乎听见窗外的雨声变得密集,隐约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明天早上……海鲜粥……”
江霁月踩着梦境与现实交界的沼泽艰难行走,耳畔回荡着夏知模糊的叮嘱,像是卡带了的录像机,在“海鲜粥”三个字上无限循环。
很快,仿佛遥远在天边的声音很快听不真切,在恍惚中,江霁月看见晨雾弥漫在眼前,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她努力拨开迷雾往前继续前进,最后发现自己站在一家旧书店前。
奇怪……有点熟悉?虽然江霁月想不太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潜意识的想法告诉她不要靠近,里面有着很危险的东西。
眼前的雾气彻底散去,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人背对着她站着,穿着黑白拼接的衣服,半长的黑卷发垂在肩头。
“……雾崎?”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道人影的时候,哪怕江霁月还是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哪怕她没看到对方的正脸,但她还是能精准地认出和记起他的名字……雾崎。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没有转身,只是推开店门走进了书店,江霁月没来得及多想,又或者说在梦里的她真的有思绪可言吗?不管怎么说,她跟在雾崎身后同样走进了旧书店。
走进的一刹那,江霁月对于这个地方的记忆立马苏醒,但是眼前的景象又跟记忆里的模样很不一样,变得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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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店里,只余下一座书架,其余的东西包括柜台和店主,都不见了。
总不会是被他全毁掉了……
雾崎背对着江霁月站在书架前,她想起来这是摆放着《夜之书》的书架,如今《夜之书》已经在她手里了,那么书架应该空了吧?
对于江霁月的呼唤,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指尖抚过一本书的烫金纹路,“山茶花该换水了。”
这句话和窗外的惊雷一同在江霁月耳边炸响,即将惊醒的一刹那,她看到那本书的名字竟是《地球人饲养指南》?
原本应该醒过来的她,突然被莫名的力量固定在原处,动弹不得,江霁月下意识低头看过去,发现自己的鞋子踩在一团口香糖上,是被黏住了啊。
什么口香糖能把人黏得动不了?
她尝试抬起脚,仍旧以失败告终。
就在这时候,雾崎突然转过了身,江霁月看到他怀里抱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山茶花枝,每一朵花上都沾着露水,他向江霁月走近,水珠随之滚落,在空中折射出一片星芒,映在她的眼眸里。
“你知道吗?观测员在高烧时的脑电波频率,是可以连接到光之国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人怎么在梦里也胡言乱语?
话音刚落,雾崎忽然扯开花束的丝带,怀里山茶花的花瓣突然漫天飞舞起来,遮蔽了江霁月的视线,她还没反应过来,飞舞的花瓣突然又变成了纷飞的体温单……体温单是什么鬼?
40°的数字充斥在江霁月的视线里,她想要开口,却只觉喉咙里泛起血腥味,遥远的天边,突然传来夏知模糊的呼唤。
“……江江?”
“该换冰袋了……烧得更厉害了……”
一片混沌中,有人托起她的后颈,江霁月挣扎着睁开眼时,对上了诸伏景光的蓝眸,夏知把化了一半的冰袋拿走,拿毛巾擦干水,又把刚撕开的退烧贴拍在她额头上。
江霁月被这触感激得浑身一颤,这温度让她想到了梦里,山茶花上的晨露,和雾崎身上的星屑。
20. 烧迷糊了
夏知伸手在江霁月眼前晃了晃,“回魂啦!”
“烧到40°了,真有你的,烧糊涂了吗?还是做噩梦了?一直都在说梦话?”
“……说什么?”江霁月盯着天花板,茫然问道,她只觉鼻尖还残留着梦里的山茶花香,虽然现实里只闻到药的味道。
“什么山茶花该换水了,什么不要樱花味的退烧药,还说什么恒星葬礼之类的胡话,还有呢?”夏知看向诸伏景光,示意他进行补充。
诸伏景光接过话头:“御膳房总管变成樱花妖了。”
夏知最后总结道:“你要是再不醒还说胡话,我都想亲自给你跳大神招魂了。”
“阿巴阿巴……”江霁月才睁眼清醒一小会,就又被高温的脑子整得迷糊了,只捕捉到关键词的她喃喃道,“不要樱花……”
智能分析仪再度发出警报:“检测到江霁月即将进入火山喷发阶段——当前温度40.5°↑”
夏知见江霁月这模样,再看眼升到40.5°的温度,她就把追问咽了回去,心说江江这回真是史无前例地烧糊涂了,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惦记着那破樱花外星人呢?要她说,江江这回生这么大的病,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美色惑人啊美色惑人。
接下来的两天,在江霁月的卧室里,持续上演着药物攻防战,而她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床铺到飘窗的三米范围内,诸伏景光试图开发出把药剂冲入杨枝甘露或者混进芒果布丁的新配方,被夏知驳回了,并且无效了江霁月的抗议。
她就像是看守宝藏的恶龙,严格坚守每一粒,每一滴药的去向,确保它们的最终归宿是江霁月的肚子里。而不是什么无辜的多肉盆栽里。
及时吃药外加物理降温贴双管齐下,终于让江霁月只在床上躺了两天就恢复了一点元气,虽然也只有一点就是了。
不过好在不至于她下床走两步路就瘫倒在地,等着被抢救过来的御膳房总管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费力把她推到床边了。
顺带一提,在家里的两个人附带一只魂都不是会修理电子器件的人,好在诸伏景光有外援——警校组总算是把奄奄一息的扫地机器人给救回来了。
起死回生的御膳房总管还更新了零件和插件,换了崭新屏幕的它,显示屏上的颜文字“(?>?
————
“江江,喝粥了。”
夏知的大嗓门劈开江霁月如梦似幻的梦境,她猛地睁开眼,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枕边排列成暖黄色的网格,她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发呆,确定自己不在那间旧书店里后,她终于有种回到现实的真实感。
又梦到了那里,又梦到了他啊……怎么回事?
“……雾崎。”江霁月哑着嗓子呢喃,喉咙已经变成了磨砂材质。
“啧。”夏知揉了一把江霁月烧得通红的脸蛋,“都这样了还惦记人家。”
鼻尖萦绕着海鲜粥的香味,江霁月迷迷糊糊地转动脑袋,在没戴眼镜的模糊不清中,她看到夏知坐在床边,正在用湿毛巾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晨光给她乱糟糟的丸子头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另一边,诸伏景光端着海鲜粥站在一旁,“用你喜欢的泰国香米熬的粥,还加了瑶柱,考虑到你的口味,需要再撒一点木鱼花吗?”
江霁月勉强摇了摇头,目光追着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晨光,恍惚间她好像又看见了梦里的旧书店,雾崎怀中的山茶花的露珠晃动着星辰,她伸出手想去触摸晨光,却被夏知按回被窝里。
“安分点!”夏知抖开毛毯盖在江霁月身上,势必要把人封印在床上,“才好点又烧回去了,再让你离开床半步我就跟你姓!”
她接过诸伏景光手里的瓷碗,舀起一勺粥喂到江霁月嘴边:“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对付发烧。”
江霁月张开嘴,含住勺子,温热的米粥带着清香弥漫在口腔里,终于盖过了嘴里的苦味,不费什么力气咽下嘴里的粥之后,夏知的下一勺很快就喂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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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小半碗粥,江霁月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喝不下了,夏知也不勉强,用湿毛巾擦了擦她的嘴,然后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休息吧,再睡个几觉就会好起来了。”
————
终于到第六天清晨,恢复了一半元气的江霁月得以偷溜到露台透透气——这栋小别墅就连露台下方也覆盖了地暖,所以哪怕她光脚踩在上面,都是暖和的。
虽然时间也只有几天,但是看着外头的风景,江霁月还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深刻地意识到人类的生命力其实和超市的临期酸奶差不多,虽然瓶盖上印着的日期还有几个小时才变质,但是实际上十二点的钟声一敲响,被封印在其中的酸奶就开始疯狂变质了。
她回想起自己的生病,其实在淋雨之前就已经有征兆了,频繁通宵,半夜吃冰西瓜配冰可乐……虽然病好之后,江霁月相信自己还是会故态复萌,但是在生病的期间,还是好好养病吧。
晨光里的露台像是被洒了一层糖霜,养了江霁月买回来的许多盆栽多肉——都是不需要怎么照料就能活得很好的植物,她自觉不是能负担得起除了她和夏知以外的其他活物生命的人,所以从来不养动物。
只是盆栽在露台安家之后并没有过得太差,诸伏景光承担起了照料它们的责任,江霁月也是很信任猫猫警官的。
特地订做的三层木质花架上挤满了圆滚滚的多肉军团,分别被江霁月取名为“小绿”,“小粉”,“小蓝”和“大绿”等等令人生草的名字。
而被放置在显眼位置的,那一枝由江霁月带回来的山茶花依旧开得娇嫩欲滴,就像是刚被摘下来一样,诸伏景光替它换过水,哪怕没怎么打理,它也没有要枯萎的意思。
这是被外星人加持过的永生山茶花吗?
江霁月伸出手触碰着山茶花丝绒般的花瓣,凝着露珠的花瓣依旧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星辉的色彩,接触到的时候,指尖传来一阵凉意。
21. 沉迷送礼
“早啊江江。”
夏知的声音混杂着烤吐司的香气在身后传来,江霁月回过头,看见好友兼老妈子正咬着一块涂了巧克力——99%纯度的巧克力的吐司在啃着,晨光在她睡得翘起来的发尾跳动着,她就这么把吐司啃成了锯齿边。
“你的外星盆栽生命力可太顽强了。”夏知走到江霁月身边,戳了戳沾着露水的花瓣,“那位雾崎先生如果去开花店的话,生意肯定爆火,一定可以借此积累不少启动资金。”
“那还是不要了。”江霁月摇摇头,“感觉以那位的性格,有了启动资金只会做更加愉悦的事情——他已经够愉悦了。”
“况且比起开花店,那家伙更可能喜欢开一家甜品店。”
说是这么说,但是江霁月还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雾崎作为花店老板,或者是作为甜品店老板的模样——大概是那种会很受人欢迎的阴郁系文艺青年吧,她忽然想起高烧那夜,梦里的雾崎怀中抱着山茶花花束,每一片花瓣上沾染着星辉……
江霁月下意识地轻揉花瓣,想起生病时无聊在床上看过的,如今还摆在床头的《夜之书》,想起被她用一张一张装在卡套里又收进卡册的纸条和照片,想起挂在衣柜里的粉色小花伞,想起挂在桌边的晴天娃娃,想起明明已经喝完却还没有丢掉,委托夏知帮她洗干净摆在电脑桌上作为收藏的草莓味波子汽水瓶……
最后,江霁月想起了自己烧得最严重的那个晚上,她做过的似真似假的梦,梦里有漫天飞舞的山茶花,和雾崎。
“ki-ri-sa-ki……”
她无意识地,慢慢念出那个人的名字,目光落在这枝山茶花上时,江霁月伸出手捂住了眼睛,但是捂不住泛起绯红的脸颊。
完蛋了……你真的被美色蛊惑了。
一旁围观的夏知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摇头晃脑地笑着,故意问道:“顺带一问,还需要我call透子来做防变态特训吗?你还需要吗江女士?”
她凑到江霁月眼前,“还——需——要——吗?”
江霁月:“……你好过分啊!”
“哈哈哈……”夏知趴在栏杆上笑得直不起腰。
而在她们身后正在工作的御膳房总管“滴滴”两声:“检测到恋爱酸臭味,启动紫外线杀菌模式。”
然后它开始自动播放起了《献给爱丽丝》变奏版,欢快地画着弧线在大厅的各个地方穿梭起来。
要不是手边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江霁月这会已经抄起家伙砸过去了——这个总管是怎么回事啊!绝对染上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而在安全屋警戒线之外的远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穿着黑白风衣的男人,他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个棒棒糖在舔着,目光似乎能穿透空间一般落在站在露台上的那两个女生身上。
他每舔一下糖果,枝头落下的樱花花瓣就会簌簌变为灰烬,又在落地前重组为山茶花花瓣,这一幕要是落在任何一个人眼中,他们显然会觉得极度不科学。
不过这样的画面,并没有人能看到。
樱花花瓣簌簌落下,他咬碎了棒棒糖,将嘴里的糖果“咔哧咔哧”咬得粉碎后,身影也随着落樱消散不见。
————
终于能说得上是病好了的江霁月窝在懒人沙发上,咬着夏知特制的“康复祝福芒果大福”——当然没有添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病才好就被“黑暗料理”袭击,她也太命苦了。
御膳房总管被更新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被添加了什么奇怪的配方,这会正唱着一段有关病愈者注意事项的rap在清理垃圾顺便拖地,然后被路过的夏知一脚踩成了静音模式。
“等我有时间一定要检查一下御膳房总管的系统。”
江霁月咽下最后一口裹着芒果的糯米皮,不信任的目光投向正在露台浇水的诸伏景光,“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究竟对我的总管做了什么!它都变得我不认识了!”
其实只是更新了歌单的扫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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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人安静地路过。
“在这之前,不如先看看安全屋的急救系统。”夏知捧着椰青美式——用椰子壳装着的美式走到她身边坐下,吸了一大口,“你那会都发烧到40°+了居然没触发安全屋的自动急救程序,给你喷液氮降个温什么的,我看那玩意儿也该更新了……”
“注意!注意!安全屋警戒线外有可疑人员徘徊,经智能扫描鉴定为……”电子管家的机械女声战术停顿一下之后,原本亮着红光的警戒灯转化为绿光,“鉴定为五星好评快递员渡边先生。”
江霁月&夏知:“哦豁。”
夏知率先一步打开监控,门外的场景很快出现在了客厅的大屏幕上,果然是固定给安全屋送快递的小哥,他穿着熟悉的橘色工作服,正费劲吧啦地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熟门熟路地往安全屋专属快递柜塞。
说是快递柜,其实是诸伏景光用废旧四开门大冰箱改造的恒温储物箱,随着监控移动,箱门上贴着的“内有恶犬”的警示贴正在监控画面里闪闪发光。
“你买什么了?”
夏知转头看向江霁月,威胁似的眯眯眼,“坦白从宽!是不是又偷偷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上次那个会唱歌会发光的智能煮泡面神器还没拆盒呢!”
江霁月竖起三根手指对着电子门神:“天地良心!自从我生病你没收了我的购物软件的账号以来,我连拼刀刀的砍一刀链接都点不开了……”
仍旧抱有三分怀疑的夏知扯着嗓子喊道:“猫猫!是你买的东西吗?!”
“不是。”完美完成了又一项家政工作的诸伏景光拎着浇水壶从露台走过来,“需要我调取近期的网购记录吗?”
“算了。”夏知摆摆手,还是决定让恶犬——其实是多功能大功率电子狗去把快递搬回来。
没一会,大厅里,江霁月和夏知坐在铺着的地毯上,诸伏景光在一旁好奇围观,中间是已经拆开的箱子,箱子里是让她们都很意外的东西——一个大概有五升的青瓷瓶。
22. 执着樱花的奥
青瓷瓶通体泛着雨过天青的色泽,就像是从哪个博物馆里偷出来的名贵古董,瓶身缠着山茶花与樱花枝编成的花环,矛盾得就像送礼人的心思,在瓶顶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烫金卡片。
没等江霁月动手,夏知就已经先一步拿起看了起来,在发出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声之后,她以做作的诗朗诵的腔调读起了卡片上的内容。
“致把自己淋成流浪猫的观测者0917:
听说地球人生病后需要补充糖分
特随信附赠山茶姜茶(樱花香精含量为0%)
另有其他小礼品
祝早日康复
——T.R”
读完之后的夏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江霁月耳尖微红地去抢卡片,嘴硬地说道:“这是什么新世纪变态宣言啊!”
争夺间,江霁月意外发现卡片背面还有蓝墨水画的简笔画,戴口罩的小人正在把樱花树苗栽进马桶里,旁边标注着“垃圾分类示范图”,边上还画了个龇牙笑的棒棒糖。
“哦呦。”夏知扫了眼青瓷瓶,“这位中二病患者雾崎先生,审美和画技都还不错呢。”
江霁月红着脸哼了一声,从盒子里把青瓷瓶抱了出来,一张星形便签随之飘落,夏知捡起来,才看了一眼就露出有些暧昧的笑容,这次她没读出来,只是递给江霁月,示意她自己看。
便签上仍旧是她熟悉的字迹,写着:“PS:大门结界比光之国的宇宙警备队还要麻烦,不过你脸红的样子比黑暗吞噬光明有趣一点”
江霁月:“……”
夏知戳了戳身旁的诸伏景光,示意他看江霁月:“猫猫你看,这里有个现成的煎蛋锅,还是已经预热好了的——我们煎几个荷包蛋加餐吧?”
诸伏景光配合地起身,作势要去冰箱里拿鸡蛋:“你要吃几个?”
于是两个人啊不,一人一魂成功得来江霁月恼羞成怒的一记白眼。
“你们够了啊!”
气鼓鼓的江霁月打开青瓷瓶,里头像是分了很多层的样子,最顶上一层码着一罐琥珀色的粘稠液体,表面还浮着山茶花冰晶,看起来应该就是山茶花姜茶了——虽然江霁月从来都没喝过这种奇妙的搭配就是了,边上还附有小纸条嘱咐:建议用65°的水进行冲泡。
“山茶花还能和姜茶放在一起吗?”夏知发出了同样的疑问,“要是可以的话,下次我给你冲山茶花美式……”
“你给我住嘴啊!”江霁月恼火地捏了一把夏知的脸蛋,“不要在这种地方用上你的奇思妙想!”
夏知眨眼无辜:“我觉得我的灵机一动还是很有前途……我们还是继续看跟踪狂先生送来的礼物吧。”
面对江霁月的死亡凝视,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转移了话题。
第二层是一盘做成山茶花造型的糕点,整整齐齐码了十八个,江霁月捏起一块,软软趴趴的手感,拿起来的时候还掉落了山茶花粉。
仗着欧皇血脉,江霁月率先“试毒”,旋即发现这似乎不是糕点,而是蜂蜜夹心的……软糖?她一边嚼嚼嚼,一边又拿起一个塞进夏知嘴里:“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唔!”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的夏知嚼了几下,顿时面色扭曲:“不要用这么甜的糖报复我啊!”
这是把蜂巢榨汁了吗这么甜?呛出泪花的夏知因着过于灵敏的舌头,甚至还品出了这软糖的层次感,红糖打底,蜂蜜夹心,最后涌上山茶花的甜香——简直就是三重暴击啊!
非甜食星人跟你们这些嗜甜如命的人拼了!
被甜到已经灵魂出窍去咖啡机那里的夏知现在只想来一杯冰美式配黑巧克力救一救自己。
盘子被诸伏景光接过去放进了冰箱里,免得屋里温度太高被融化掉,江霁月继续看起了下一层,那是裹着糖霜的蜜桔干,看起来也是用来直接吃的,不过她对这种健康的甜食没有太多兴趣就是了,夏知倒是不讨厌,捏了一片吃起来。
再下一层是巴掌大的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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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月打开它,发现里头是晒干的……叶子?这是什么叶子?
在铁盒下方同样压着纸条,用蜜色的字迹写着:“的确比樱花更耐泡”
“该不会是山茶叶吧?”夏知拎起一片,夸克识图对着它拍了一张,“果然是啊……这是什么中老年养生伴手礼吗?不过的确挺适合你这大病初愈的小身板的,晚上就用来给你泡水喝。”
第五层是……夏知捏起匣子里粉色的“药丸”,对着阳光眯眯眼,糖衣在暖光下泛着樱花冻的质感,仔细端详了半晌,她才不确定地开口道:“这难道是……把樱花磨成粉做的球?樱花不是漱口水味儿的吗?这能吃?”
江霁月差点就打翻了一旁的山茶姜茶,这个人就这么执着于樱花吗?她跟着也拿起一颗,粉色药丸上都刻着小小一朵的山茶花,做得很是精致。
她再看匣子里,伸手扒拉扒拉,这匣子还挺深,装了不少呢……咦?
江霁月从匣子里抽出被樱花药丸压在底下的纸条,不出意外的,上面写了一行小字:“把讨人厌的东西变成糖果,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啧……
她咬牙切齿地咬碎一颗糖丸,心说这人的心眼比针眼都小,这执念程度,要是哪天也不幸变成了鬼魂,也一定是樱花树下的怨魂!
樱花苦涩的味道就像是那一天拂过脸颊的早春寒风,在江霁月的嘴里弥漫开来,旋即竟是泛起山茶的蜜香——里头是蜂蜜山茶花花蜜夹心?意外的,不难吃?
抱着怀疑的心情,江霁月拿起匣子,果不其然,下面又压了一张便签,这个中二病热衷的事又能加上一项了,那就是喜欢给人写小纸条。
“PS:樱花糖球里掺了山茶花花蜜,这样一来讨厌的东西也会变得可爱吧?”
江霁月:“……”
最底层压着靛蓝色的丝绒礼盒,带有几分期待心情的江霁月打开它,盒子里躺着一枚山茶花胸针,银制的花瓣雕琢得十分精致,在花心正中央,刻着一个“霁”字。
23. 山茶花胸针
江霁月拿起银制山茶胸针,冷辉漫过指尖,近距离观赏这朵山茶花,花瓣层叠如初雪压枝,每条纹路都清晰可见,这种复杂的工艺很难不让人去想象雕琢时花费的时间精力。
而且每片花瓣边缘还雕着细密的纹路,江霁月把它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发觉这些纹路像极了星星划过夜空轨迹的形状,制作这枚胸针的工匠总不能也兼职了天文学家吧?
……总不可能是雾崎亲自做的?他还有这手艺吗?
“呦。”夏知将下巴搁在江霁月的肩上,笑眯眯地调侃道,“这算不算定情信物?这位雾崎先生是把跟踪狂事业给干成偶像剧了吗?”
诸伏景光也轻笑一声:“看来有人把春天锁在礼物里送给你了。”
被情侣档双重调侃的江霁月揉了揉红着的脸,只觉耳尖蒸腾起的热气都快比得上地暖的温度了,这热度不像高烧时的混沌,像是有人往心口塞了一颗甜津津的糖果,连呼吸都带着芬香和清甜,她伸手戳了戳胸针,转移话题道:“知知你说这算不算糖衣炮弹啊?”
“没关系的。”夏知安抚地拍拍好友的脑袋,“就算是糖衣炮弹,以江江你的欧皇体质,也是可以做到把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的。”
“而且糖衣炮弹的正确用法应该是——”夏知从江霁月手里拿过山茶花胸针,别在她的衣领上,看着江霁月这副模样,她露出满意的神情。
“把蜂蜜涂在导弹头上,这样打回去的时候还可以甜晕对方。”
江霁月又塞了一颗樱花糖进嘴里,咬着“咔嚓咔嚓”作响,虽然夏知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她看看一向拒绝甜食的夏知,再看看对甜食耐受度很高的诸伏景光,再想到“甜食同好”雾崎,最后看向无甜不欢的自己。
江霁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说道:“知知,有没有可能就是说,我们家里唯一一个会被甜晕的人,只有你呢?”
夏知:“……”
恼羞成怒的夏知一把将江霁月扑倒在地毯上,钳制住她的行动后,她作势掐着对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我和你们这些甜食星人拼了啊!”
“不要啊不要啊!”江霁月胡乱在地毯上挣扎着,“猫猫你快来管管她!”
女孩子之间的战争,非常识趣的诸伏警官选择了不插手,而是带走了雾崎送来的那些易碎的小礼物,包括那个半人高的青瓷瓶,免得战火波及到它们。
“桀桀桀不会有人来帮你的,同归于尽吧甜食恶魔!”
“救命啊——”
今天的安全屋依旧是和平的一天呢。
————
至此,雾崎送来的所有的礼物都已经查收完毕,江霁月把食物类的收纳进了冰箱里,只余下这个半人高的青瓷瓶,她还在发愁怎么处理。
倒不是没有地方摆放,翻出一张桌子来,就可以作为展台将这个看起来确实很像古董的瓷瓶当作是收藏品展示在家里——问题在于江霁月比较担心自己哪天不小心给它撞倒了,然后它就变成了一摊碎瓷瓶。
所以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把这个大瓶子塞进她房间的衣柜里——江霁月再次感叹自己当初和夏知讨论家具用品设计的时候,给自己房间里整了个容量超级大的衣柜,还是智能衣柜,有除湿换气烘干保暖功能,必要时她还能钻进衣柜里,门一关可以在里头打游戏。
只是如今的衣柜里被江霁月塞进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完成了从衣柜向储物柜的转变。
面对着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超大衣柜,江霁月深深吸了口气,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提出建议的时候,夏知还震撼地表示你是想在家里安一个异次元收纳黑洞吗,结果后来她房间也多了个这么大的衣柜,用来塞她赌的各种盲盒。
事实证明自己当初的想法非常正确。
江霁月打开第三扇柜门,这里本来是想用来挂自己想穿的精致小裙子的,但是一件没买,哈哈哈。
然后如今变成了专门用来收纳雾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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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危险品”的地方——装着各种小纸条便签的卡册,写着“明日放晴”的晴天娃娃,洗干净的波子汽水瓶,还有一把整齐的粉色小花伞。
现在又要多出一样东西了。
“进去吧你!”江霁月费力把青瓷瓶往柜子里顶,瓶身缠绕着的樱花和山茶花因着她的动作簌簌作响,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智能衣柜在此时居然自动开启了除湿模式,一股暖风卷着焦糖和花香的香气扑面而来,让江霁月不由得深吸了口气,然后顿时察觉不对……哪里来的焦糖的味道?
是糖撒了吗?不对啊,她都没有把吃的东西放进这个柜子里过。
那就是它了。
锁定目标的江霁月坐在柜子里,开始扒拉起瓷瓶上缠绕着的花枝,还得注意不要破坏它们的结构……花费了大约五分钟,她终于破案了。
那位时而干人事时而不干人事的跟踪狂先生,在花枝深处的不同地方,藏了三个爆米花味的香片!
电影院特供的奶油香尤其香甜,是江霁月每次路过时都会多闻几口的甜蜜,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收到这种味道的香片——天知道雾崎哪里来的这种气味的香片,但是这味道做的未免也太像了,以至于江霁月都想把它解剖了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爆米花碎屑。
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将这三个香片挂在了不同的柜子里,被智能衣柜的暖风一熏,整个房间里都飘荡起了奶香爆米花的味道,是让人沉醉的味道,以至于门外路过的夏知一度以为家里是不是新开了个电影院。
————
入夜后,窗外的月光漫过半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在台子上流淌成银河,江霁月站在银河前面,正面临着世纪抉择——她在犹豫是冲一杯山茶姜茶还是用山茶叶泡水。
左边,装有琥珀色液体的玻璃罐上贴着雾崎的贴心嘱咐“建议用65°的水进行冲泡”,右边的玻璃罐里装着叠放整齐的山茶叶,同样贴着“的确比樱花更耐泡”的便签。
24. 托雷基亚物语
虽然都是山茶味特饮,但两种饮品各有风格……
在陷入沉思半晌之后,江霁月下定了决心。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于是一家三口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杯山茶姜茶和山茶泡水,虽然夏知提出了强烈抗议并表示自己喝不了这么甜的,但是被江霁月坚决驳回了。
夏知抱着咖啡粉罐子瑟瑟发抖的时候,江霁月已经学着她以往的操作,把特调饮品怼到了夏知的嘴边,嘴上还挂着“桀桀桀”的反派笑声。
“这是谋杀!”
非甜食星人被硬灌了一口小甜水之后,愤怒地给自己每杯里都加了一袋八倍浓缩咖啡液,而且还跃跃欲试要往江霁月的杯子里也挤一袋,被她及时发现并且当场抓获了。
诸伏景光淡定飘过,左手右手各端一杯,熟练地远离战局。
清冽的香气,在江霁月闻来和那枝永不凋谢的山茶花一模一样,只是山茶姜茶多了几分辛辣,山茶叶水则是更多的是悠扬清淡的香气。
她端着杯子回了自己房间,已经康复了的她,才养成的早睡早起的规律作息,又要继续打破了。
索性还早——指才十二点,江霁月便坐在桌前,一边喝着夜间饮品,一边翻开了那本《夜之书》。
姜茶这种饮品,江霁月本来是喝不惯的,但是既然是出自甜品同好之手,她还是抱着信任的态度姑且一试。
琥珀色的液体因着江霁月举杯的动作泛起细密金纹,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这是雾崎送来的礼物,在喝它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雾崎——这像极了他行走时那黑白拼接的风衣上流动的星尘。
微微有些辛辣的气息甫一入喉,便激起一阵颤栗,那是从喉间一路烧到心口的热度,简直像极了哲学大道上飘落的樱花落在雾崎肩头时,被无形的火焰炙烤化为灰烬的样子——火星跃动的焦灼混着山茶花蜜的甜蜜清冽,这就是杯中滋味。
有点辣啊。
江霁月喝了几口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另一杯。
如她所想,是很清澈的味道,浅淡而澄澈的蜜香,完全不同于姜茶的辛辣,初尝时并不算很甜,然而细品之后,却有种弥漫在舌尖的,挥散不去的清香甜意,比起姜茶多了几分唇齿留香的清冽。
“也亏得你能把山茶花做出这么多花样来。”
江霁月放下杯子,小声嘀咕着,这两杯都是她不讨厌的口味,现在她认同雾崎的“甜食同好”这个称号了,他俩的口味的确很契合。
该看书了。
《夜之书》,只看名字,江霁月大概会以为这是一本描绘夜晚的诗集之类的书,但是翻看了一小半之后,她觉得这本书应该改名叫《托雷基亚奥特曼的生平》才对。
从小在光之国生活的蓝族奥特曼,与光之国的奥特兄弟中排行第六的泰罗奥特曼,成为了挚友,长大之后,一位进入了宇宙警备队,一位则是进入了光之国科技局,成为了一名科学家,本应该是互帮互助的双强剧情,却因为蓝族科学家越来越极端的想法,导致了不幸的场面。
实在忍不住的江霁月打开手机,给夏知发了条吐槽信息。
江霁月:救命!
江霁月:托雷基亚和泰罗简直就像我看的晋江虐恋相爱相杀小说
夏知:猫猫问号.jpg
夏知:给我也看看
江霁月:明天给你看……
江霁月:简直了……我觉得光之国铁定需要一个心理辅导室
夏知:你这话说的
夏知:但凡这种伟光正组织出了个堕落成反派的人物,哪个不是需要心理辅导的?
江霁月:……
江霁月: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吐槽一通后,稍许舒缓心情的江霁月开始整理起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托雷基亚,Tregear……T.R,原来是缩写,好,这下是对上了,原来真的是他的英文名……
不,江霁月思考了一下,他是奥特曼的话,托雷基亚才是他的本名,雾崎应该是化名才对,这下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只有姓没有名,他大概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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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取名吧。
那么他对泰罗的执念也能解释了,的确是太阳一般的存在啊,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难理解他会是泰罗死忠粉了……虽然看故事后面,这位死忠粉黑化了——但是执念只多不少,而且因为黑化变得更加可怕了。
是会被称为重男的存在,放在同人界,高低有不少大手子会为他们创作各种类型的同人文,其中最多的肯定是相爱相杀。
所以光之国确实是人均圣人的国度啊……到底为什么会出托雷基亚这么一个超绝重力系!
唔,书上说,托雷基亚这个名字在光之国就意味着灾厄,诱惑,禁忌和“癫狂的好奇心”,这么强烈的好奇心,难怪会做出这么多难以预测的举动。
江霁月的指尖摩挲着“癫狂的好奇心”那几个字,想到第二次,也是他们正式见面的那一次,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还以为是雾崎中二病发作了,原来只是科学家的职业病啊。
不过怎么说呢……
“科学家就是要有旺盛的好奇心才能做研究吧?”江霁月自言自语道,对她的种种行为,看来也是源自疯狂的好奇心吧。
她下意识地按住脖子上的玉佩,这玉佩若是真的和光之国有关系的话,也难怪会引来托雷基亚的注视。
这个认知让江霁月对雾崎生起的可以称之为迷恋的感情顿时消退了许多,冷静下来的她心想,自己看来也是有些旺盛好奇心的人啊,面对这么一个明晃晃把“危险”两个人刻在脑门上的男人,居然还能在心里催生出那种喜欢的情绪。
请叫她旺盛好奇心协会会员,编号为0917,会长自然就是那位托雷基亚奥特曼先生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雾崎这个人,样貌加上性格和气质,以及他做出的种种行为,实在让她很难不生起兴趣啊……所以不怪她。
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江霁月继续看下去。
看着看着,她又觉得这本书可以改名叫《死忠粉黑化实录》了。
“难怪嘴里总是挂着光明啊黑暗啊混沌啊。”
25. 要变身了吗?!
江霁月再次感叹,光之国怎么就出了托雷基亚这么一个究极混沌的奥特曼?科技局没有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吗?他还是准副局长呢?这都能说是顶层出问题了。
不过话说奥特曼可以直接变成人的吗……为什么她看的迪迦奥特曼里面,迪迦还要找到大古作为人间体呢?作为人的躯体,皮层内里到底是什么?会是人的血肉,还是奥特曼的机械核心之类的?该不会划开雾崎的皮肤,下面是金属外壳和堆积的电线吧……嗯,奥特曼到底是怎样的构造?
算了,奥特曼的事她也不太懂,尊重这种设定吧,说不定其实变成奥特曼就真的是外头穿了件皮套里头什么都没……咳咳咳。
那么先前雾崎所说的那些……江霁月回想了一下,忽然惊觉从一开始,他就丝毫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基本上都是真的。
封印恶魔的结界,蓝族科学家,故乡的太阳,恒星葬礼……这些,都是真的。
一时间江霁月觉得手里的书和锁骨上的玉佩都变得异常烫手起来。
这都是什么麻烦的化身啊……
那么……江霁月从衣服里拿出玉佩,低头看着它。
这到底会是什么呢?微型宇宙,囚禁的星河,还是……真的能变身奥特曼的变身器?该不会活了二十几年的她真的要变身奥特曼去打怪兽拯救世界了吧?
女奥特曼拓麻歌子,堂堂登场?!
那托雷基亚会是故事里的最终大反派吗?他简直就把“反派”两个字给刻脑门上了。
————
奥特曼化形指南·修订版(注:本指南只对掌握混沌力量的蓝族奥特曼科学家适用,其他奥特曼请自行甄别,谨慎采用)
1.找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打工,换班时顺走草莓大福
·建议选择柜台正对安全屋的便利店,罗森或是711皆可
·顺走草莓大福时记得使用托雷拉之门操控监控,以免被人发现
2.把计时器伪装成星空手表
·表盘可以实时投影观测对象所在位置
·当观测对象0917靠近时,手表自动呈现星云图案,根据观测对象情绪产生变化
3.每天吃三根,或者更多棒棒糖和一桶爆米花维持能量,每隔两天补充波子汽水,口味随机,草莓味更佳
·棒棒糖推荐711特供橘子味道
·爆米花可以从影院顺走
4(新加).在便利店门口贴上草莓波子汽水买一送一的标语
5(新加).把便利店里所有的樱花口味食物半价售出,并推出山茶花口味新品
(注:新加项为诱拐观测对象0917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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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不规律作息的江霁月,照常在将近十二点才从床上爬起来,踩着飘忽的步子去洗漱,然后把自己摔进懒人沙发里——充其量来说就是换个地方继续躺着罢了。
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一堆人工智能,夏知和诸伏景光出去了——去的当然是柯学世界,似乎是那边遇上了什么案件,江霁月醒来的时候才看到消息,意念回复之后就又继续睡过去了,直到现在才醒来。
真是太罪恶了,在不知道第几万次这么抨击自己之后,心安理得的江霁月把脚挂在沙发上,半个头在沙发外面,像一只翻肚皮的树懒瘫在光影里。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将客厅切成明暗交错的提拉米苏,融化成太妃糖的江霁月正专心地玩着手机,她就听见外头传来动静,是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前一后的脚步声靠近。
她头也没抬,“欢迎回家——”
带着一身硝烟味的夏知走过来,把手里提着的印有安室透Q版头像的便当盒放在茶几上,她顺手揉了一把沙发边上的毛茸茸的脑袋,“给你带回来了波罗咖啡厅的新品。”
江霁月却敏锐地嗅到了不同气味:“你们这是刚从爆炸现场回来吗?”
夏知叹了口气:“唉……”
江霁月就也跟着叹了口气:“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常见啊……柯学世界的八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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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却是犹豫着看了眼窗外,带有几分欲言又止地的视线飘向夏知:“要告诉她吗?”
夏知往沙发的另一端一瘫:“你和她说。”
诸伏景光的蓝眼睛微微弯起,“这种事当然还是你来说比较合适。”
江霁月倒着看他们,“所以要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事?左推右推的……你们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她顿时头脑风暴起来:
“你们把房子卖了?把我卖了?”
“总不能是卖给赤井秀一了吧!”
夏知噗的一声笑了,“你瞎想什么呢?”
诸伏景光紧接着说道:“其实是……他今早来过。”
“谁啊?”完全没思考问出来之后,江霁月立马就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弹射起来,手机从指尖滑出抛物线,精准砸中了正在她脚底下休眠的扫地机器人,“雾崎??”
扫地机器人一下子惊醒,顶着“Σ(°Д°;”的屏幕开始在客厅里慌乱地转来转去,然后撞在了诸伏景光的脚下,被他按住了脑袋,顺带捡起来了江霁月的手机。
“是啊。”夏知用手机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还有更有意思的,他进不来安全屋,只是在警戒线外头晃悠了一下,还对着监控打了招呼,但是带了奥特曼伴手礼放在信箱里。”
电子狗适时顶着纸袋来到江霁月手边,顾不得手机的她拿起纸袋,拆开一看,里头是还保持着温热的……巧克力脆皮可丽饼?
她拿出一块试探地咬了一口,发觉它还保持着刚出锅的酥脆,咬下去在口腔里爆出山茶蜜的酱汁,却并不烫人。
想到了什么,江霁月下意识翻找起来,果然,夹在包装纸里的标签随之滑落,被眼疾手快的她一把捞起,上头写着“康复贺礼”四个字,边上还画了一朵简笔樱花——中央是哭脸黄豆表情。
而在樱花下,还有着一行不仔细看都难以察觉的小字,江霁月把便签怼在眼镜前,这才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樱花季快结束了”
26. 咖啡厅的见面
病愈后的一个晴天,晨光漫过咖啡厅的玻璃橱窗,江霁月被里头冰柜里摆着的芝士布朗尼勾住了脚步,完美的切面在玻璃柜里折射出蜜色的光晕,难得的早起加上没有拖延症的出门,让她享受到了清晨的清新空气,以及沾在脚尖的晨露。
江霁月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买一份病愈贺礼,忽然瞥见临窗座位上那个穿着黑白拼接风衣的男人。
雾崎就这么倚靠在靠窗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自己,精致的容貌在晨光下闪闪发光——是真的在发光诶。
他的指尖转着一个没有拆开的棒棒糖,袖口露出的星空表映着晨光,面前摆着一杯咖啡,上面还浮着拉花。
比起率先一步发现她,江霁月更宁愿相信雾崎是专门在这里守着她……真是的,其实她出门的时候还特地避开了之前那片区域呢,结果还是没用啊,所以只要离开安全屋,他就能锁定她的位置对吧?
听起来有点危险啊……
玉佩在领口里微微发烫,似乎也在应和这场蓄谋已久的“偶遇”。
雾崎隔着玻璃窗对着江霁月晃了晃糖棍,示意她进来。
目前来说,江霁月对于这位托雷基亚奥特曼的观感比较复杂,她的确对雾崎有着探寻的好奇心和欲望,也的确因为他的样貌和层出不穷送到她手里的小礼物而心动,可她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兴趣从何而来,作为一名堕入混沌的奥特曼,江霁月可不相信雾崎的兴趣只会止步于简单的观测,所以她对托雷基亚是有着防备的。
但是人家已经特意在这等着她了,那么不管她接下来去到哪里,恐怕身边都会有个如影随形的托雷基亚——除非她现在就回安全屋。
与其躲避,不如直面。
做好心理准备的江霁月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走向等待的雾崎,在落座的一瞬间,雾崎开口:“早安,观测者小姐。”
江霁月:“……早安,雾崎先生。”
莫名有种恶寒,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无良科学家带去实验室解剖了。
一人一奥特曼面对面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雾崎只是拆开了棒棒糖的包装纸,露出里头橙色的糖果,然后含在嘴里,不紧不慢地舔着。
直到穿着粉色碎花小围裙的店员小姐走过来,递上菜单,礼貌地询问江霁月需要些什么的时候,雾崎才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道:“要不要试一试反樱花联盟特供饮品?”
江霁月:“……”
真是够了,她只不过说了一句“不喜欢樱花”,这件事就在他们之间过不去了是吧?她倒也没有那么讨厌樱花好吗!
顺带一提,她才注意到雾崎面前的那杯咖啡上的拉花,居然是山茶花的。
该说是科学家吗?这也太恪守成规了点吧?
江霁月想起自己高烧最严重的时候,那个略显荒诞的,满是山茶花的梦,还有近来家里消灭不干净的山茶花香,“下次倒也不必给我送这么多山茶花相关的东西。”
雾崎稍稍歪了歪头,“你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了……”江霁月想了想,“怎么说呢,人的喜恶和二极管还是不一样的,不是说喜欢就要方方面面都被包围,也不是说不喜欢就完全不想看见。”
雾崎听得很认真,手里的银匙在奶泡上勾画出银河漩涡,“好,我记住了。”
江霁月微松口气,继续看起菜单来,旋即就听见他又说了句:“那么下次换成草莓口味的如何?”
江霁月:“……”
完全没记住呢,真是固执的男人啊不,固执的奥特曼啊!
“我的意思是,不必每次都是山茶或是其他。”江霁月想起自己被山茶花香充斥着的卧室,再这样下去她担心雾崎送过来的会是山茶花香薰了——下次该不会就变成草莓大合集了吧?
“就像再喜欢的歌单,要是重复了上万遍,也会腻味的。”
雾崎的银匙悬在半空,奶泡上的银河漩涡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他的目光从江霁月身上掠过,“这就是你没有佩戴那份礼物的理由吗?嗯……”
他略微沉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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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变出来一个同样的靛蓝色丝绒礼盒,放在桌上,朝着江霁月的方向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躺着一枚与她先前收到的一模一样的山茶花胸针,但是与之不同的是,这一枚山茶花胸针的新瓣……正在缓缓舒展?
“这一枚嵌入了情绪感应模块。”雾崎介绍道,“可以根据佩戴者的心情变换色泽和气味,是我新做的,比起那一枚很有用,要不要换成这个?”
江霁月:“……”
她看着花瓣间流淌着的靛蓝色光泽,这该不会是什么混沌产物吧?
江霁月以无法言说的心情按住了盒盖,“停一下,科学家先生。”
“有没有可能我需要的是……”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被混沌能量腌渍入味的普通日常。”
雾崎的棒棒糖在齿间转了一圈,“那就换成草莓或是巧克力如何?”
他似乎是在认真思索计划的可行性,“草莓胸针加上巧克力花瓣……”
“我是说!”江霁月忍无可忍地拍了拍桌子,“要这种——”
她打开手机便签,在画布上画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豆笑脸,然后展示给这位执着走向奇怪方向的科学家先生,“没有数据监测,不含混沌能量……”
话未说完,雾崎“咔嚓”一声咬碎了棒棒糖,随意将糖棍扔在了桌上,他看着江霁月,嘴角露出微笑,“真遗憾啊观测者0917小姐,普通日常早在你收下第一枝山茶花的时候就终结了。”
江霁月:“……那还真是我自找苦吃对吧?”
算了,与他再度沟通失败的江霁月决定放弃这个话题,专心看起菜单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听雾崎的去点什么特供饮品,一听就是充满了山茶花的特饮。
不过她的确很少会在这种很正规的咖啡厅,正儿八经坐下来品尝一杯咖啡,从前在国内,要么喝瑞幸要么喝幸运咖的她,连星巴克都只踏足过一次——倒也不是价格的问题,她一向只是把咖啡作为解渴饮品的一种,而且一般都是外卖。
27. 甜品盛宴
并且还必须要全糖的。
天知道第一次喝瑞幸的时候,年少不懂事的大学生江霁月和她同样没见过世面的舍友一起点了一杯半糖的,然后蹲在商场外面被苦得面面相觑,两个人只喝了两口就停住了。
不想浪费的江霁月翻遍了全身,在口袋里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德芙巧克力,于是灵机一动的她就把巧克力泡进了满是冰块的咖啡里,期待巧克力融化之后能把咖啡变甜一点。
然后结果就是巧克力在冰块的加持下变得梆硬的,别说融化了,江霁月用吸管去戳它的时候,发现它都已经被冻成冰坨坨了!
结果就是她和舍友两个人艰难地喝完了苦涩的咖啡,啃掉了已经很难再“纵享丝滑”的巧克力。
所以江霁月看着菜单,犹豫着要不要点一杯焦糖玛奇朵,至少这杯看起来带个糖字,全糖的加持下,应该会是甜的吧?
似乎是看出了江霁月的想法,雾崎拿起银匙搅动着咖啡的漩涡,将山茶花卷进了咖啡液里:“要不要猜一下,我习惯喝的咖啡是什么?”
还在翻看菜单的江霁月秉持着甜食脑袋的共同性,犹豫着说道:“唔……咖啡加上糖和牛奶之类的?”
毕竟咖啡这么苦,如果是她非要喝的话,肯定要加到足以变甜。
雾崎轻笑出声:“焦糖玛奇朵,加橘子摩卡星冰,还有棉花糖……”
闻言,江霁月的眼睛顿时亮了亮,还有这种加法?听起来就是她喜欢的口味,于是她合上菜单,看向服务员小姐姐,“麻烦你给我来一杯他说的那样的,全糖谢谢。”
店员接过菜单离开了,很快就为江霁月端来一杯咖啡——用描金的骨瓷杯装着,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这杯咖啡不会50+吧?江霁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一点,待会自己付钱吧。
焦糖玛奇朵的上面是堆积得满满当当的巧克力冰山,周围还点缀着云朵一样的棉花糖,做成了柴犬的模样。
是致死量的甜品呢——针对夏知而言。
一边在心里嘀咕着真是热量炸弹,江霁月一边用银匙戳了戳柴犬的耳朵,抬眸看了眼正抿了口咖啡的雾崎,“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说服店员做这种,反樱花联盟特饮……”
她突然哽住,因为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雾崎的胸前挂了一张店员名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雾崎点了点胸口的名牌,后者消失不见,“临时打工是宇宙观测员的基本素养,我只是为这家店提供合理的饮品菜单而已。”
在一个将樱花作为国花的国家,推出反樱花特饮……这真的合理吗?江霁月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当然也不耽误她一口一口吃掉棉花糖和巧克力冰山。
江霁月吃完咖啡的“上层建筑”,杯里便只剩下金黄色中掺杂着乳白的液体,她拿着银匙搅动着,正犹豫还要不要加糖的时候,雾崎就已经将方糖罐推到了她的手边,“这是能让黑咖啡变成情诗的作弊器,相信你会喜欢的。”
水晶器皿里躺着雕琢成山茶花造型的方糖,江霁月已经无力吐槽这一点了,她道了声谢,舀起两块方糖扔进了咖啡里,用银匙搅和起来。
店员姐姐又适时端来一碟甜品,那是一座泡芙塔——每个酥皮顶端都用巧克力酱写着星座符号,正巧,有十二个。
雾崎的指尖点向其中一个泡芙:“处女座适合开心果覆盆子夹心的泡芙,不过叛逆的观测员小姐应该会更中意……”
他拿起公用银叉,精准戳中金牛座泡芙,将它放在了江霁月的碟子里,熔岩般的太妃糖浆汩汩流出,散发着甜美的芳香。
“你怎么知道……”未尽的话语还是被江霁月咽下了,她抿了口加过糖的咖啡,方糖的暖甜,焦糖的浓香与咖啡自带的醇苦在舌尖混杂,最终融合成了奇妙的余韵。
她下意识舒展的眉头被雾崎尽收眼底,他袖口里的腕表表盘上星云变换,最终形成了“WIN”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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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月慢慢喝着很合她口味的咖啡,感觉自己现在应该最在意的是,自己的想法在面前的这位托雷基亚奥特曼先生眼里,该不会是完全透明的吧?
想到这,她没有多少恐惧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些心累——然后她戳起太妃糖夹心的泡芙,三下两下解决掉了。
真好吃啊……
店员小姐姐又在这时端来一碟蒙布朗放在了江霁月的面前,栗子奶油顶端插着巧克力牌子——“康复贺礼”,和之前送到她家信箱里的标签是一样的字迹。
“我认为应该正式庆祝一下你的痊愈,所以又为你点了这份蒙布朗,希望是符合你口味的选择。”雾崎笑着做出邀请的手势,“那么请享用这份贺礼吧,观测者小姐。”
无暇在意称呼的江霁月搅动咖啡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被这份甜点所吸引,能让她走不动道的东西,一是糖葫芦,二是糖炒栗子,三是……三是各种各样的小甜品。
江霁月诚实地用银叉挑起栗子奶油尝了一口,顿时心里就被满足感填充,她又切开酥皮,发现内馅是她很喜欢的海盐焦糖。
可恶啊……喜好好像不知不觉被完全拿捏了。
说起来,他邀请自己进来,就是单纯为了请她吃吃吃吗?江霁月在解决蒙布朗的同时,还不忘抽空看了雾崎一眼。
“我只是觉得,观测地球人需要一些仪式感。”雾崎用银叉戳起一个双鱼座的泡芙放进自己碟子里,内里流淌出来的是如同草莓果酱一般颜色的夹心,“比如记录观测者0917病愈后首次在外面摄入甜食的微表情。”
江霁月:“……”
这有什么好记录的啊!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泡芙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是什么……
“是玫瑰荔枝夹心的哦。”好心的雾崎咬了一口泡芙,及时解惑道。
江霁月:“……”
现在已经变成装都不装不仅读心还抢答的模式了是吗托雷基亚先生?
28. 有关称呼
愤愤不平的江霁月闷闷地吃掉了这块蒙布朗,将上面那块巧克力牌子咬得咔嚓作响。
甜食很好地抚慰了江霁月的心灵,吃完蒙布朗,又喝了一大口咖啡之后,她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再看向雾崎的时候,江霁月突然发现,这应该是他们见面这几次以来,第一次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氛围是可以称得上是宁静祥和的,是非逃命状态下的相处——然后吃了很多甜品呢,虽然她吃得最多。
在这样宁静惬意的氛围里,江霁月也有了心情去打量坐在对面的科学家先生,先前几次见面,虽然对她来说的确印象深刻,但深刻的只有寥寥几个特征,今天于她而言,应该算得上是全面完整地认识——单指在样貌上。
除开那张精致美丽的,每次江霁月看到都会在心里真实情感称赞的容貌,还有每次见面都是这么一身的黑白拼接的风衣,她很快就有了其他发现——他戴了耳钉诶,是闪烁着靛蓝色光芒的耳钉。
而且在他右边发尾的位置,有一撮同样也是靛蓝色的挑染,温顺地垂在锁骨上。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颜色啊……莫非作为奥特曼的本体的托雷基亚,身上是靛蓝色的涂装吗?
蓝色系的奥特曼?
江霁月愣神间,店员姐姐收走了已经吃空的餐盘,转而端上了更多的甜品——都把整个桌子摆满了。
雾崎指了指某个青瓷盘,“尝尝这个,是昭和年间的老配方,其他咖啡厅都没有的绝密甜品。”
江霁月回过神来,旋即震撼于自己面前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老些东西——雾崎是打算用甜点撑死或者腻死她吗?她都被甜品山包围了!
“要感谢你总是不好好喝咖啡盯着别人发呆,才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招待不周。”雾崎笑道,“那么,敬请品尝吧,观测者0917小姐。”
……被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真是有点羞耻啊,江霁月推了推眼镜,掩饰性地拿起一串团子,那是淋着琥珀色山茶蜜的三色团子,粉白绿,依次是草莓豆沙,炼乳芝士和抹茶奶霜。
简直就是达到顶峰的甜味盛宴啊,吃完一串团子的江霁月心里才浮现这样的想法,雾崎便适时递上一杯杨梅瑞纳冰,她接过来吸了一口,冰冰凉凉,酸与甜的交织就在口腔里炸开,融合成一种极致的体验。
“很矛盾对吧?”雾崎晃悠着咖啡杯底残余的液体,“地球人追求极致的甜,却也还需要酸味进行弥补。”
他顿了一下,嗓音忽然变得悠扬:“观测者享受追逐,却抗拒被真相包围。”
江霁月:“……”
你这是在内涵我吗?
雾崎笑而不语。
江霁月盯着他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忽然伸手招来店员姐姐,“麻烦给我来一份阿芙佳朵,给这位先生来一杯云樱拿铁,顺带给他追加一份香草冰淇淋和巧克力碎。”
也堵住你的嘴吧。
雾崎的眉梢扬起新月弧度,袖间的星空表盘悄悄加快了速度变换,当阿芙佳朵率先抵达时,他忽然摸出一袋草莓味的跳跳糖:“要不要试试我研究出来的新吃法?”
江霁月接受了提议,在阿芙佳朵上撒了一袋跳跳糖,要把糖粒均匀地撒在冰淇淋山上还是需要一点技巧的,她一向是手残党,但好在她的欧皇血脉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当她把第一勺冰淇淋送进嘴里,浓厚香甜的冰淇淋裹挟着跳跳糖在她的舌尖炸开时,江霁月发现一旁的玻璃窗上竟然浮现出了水雾,旋即自行变换,凝结成了一个表情包——一只戴着眼镜且眼睛瞪得滚圆的简笔小猫。
水雾又慢慢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霁月咬着勺子,默默看了眼若无其事的雾崎。
果然是被内涵了吧?
最终她还是用行动肯定了雾崎提供的新吃法——她很快又解决了这份甜品,只是在抬眸看过去的时候,江霁月不免又微微怔了怔,不怪她总是会盯着雾崎发呆,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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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有让人出神的能力。
江霁月正看着他愣神,却忽然听见雾崎开口道:“观测者小姐。”
“啊?”
他用银匙搅动着江霁月为他点的咖啡,将香草冰淇淋混进咖啡里,抬眼轻笑道:“你不觉得我们对彼此的称呼太生疏了吗?”
江霁月顿了顿,默默用银叉戳了个巨蟹座的泡芙放在自己的碟子上,“雾崎先生,算上这次,我们总共才见了四次。”
“四次已经足够产生许多昵称了。”雾崎变戏法似的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本粉色便签,“许多人类究其一生也很难与陌生人见上第二次呢。”
不……托雷基亚先生,你敢说我们的四次相遇都是偶然事件而不是你一手促成吗?
江霁月在心里吐槽道,反正对方似乎是拥有着读心的技能,那她这些话就不用说出口了,一边这么想,她一边戳起泡芙咬了一口——怎么是芋泥麻薯夹心啊?
“不是读心术呢,观测者0917小姐。”雾崎适时给出解释,“我还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呢……只是能根据观测者小姐思考时所释放出来的能量波动推算出你的想法,仅此而已。”
“……这能说是仅此而已吗?”江霁月拿起纸巾擦了擦鼻尖蹭上的巧克力,“还有,能不能麻烦雾崎先生你不要用这种实验室小白鼠的编号来称呼我可以吗?”
“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上次告别前,我应该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江霁月指了指自己,“我有名字,叫江霁月。”
雾崎笑了起来,他翻开了粉色便签,上面列着各种各样离谱的选项,江霁月瞥到一个“草莓观测员”的时候就有点绷不住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雾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提议道:“我想要更进一步的称谓,也许应该称呼你为……行走的星轨记录仪?”
江霁月:“……叫我霁月就可以了,允许你省略姓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请你不要用奇怪的称呼好吗?”
29. 勉强达成的称呼协议
“那么,霁月小姐。”雾崎的指尖点了点便签本上自动浮现的一行字,“唔……怎么说呢,你是否考虑过接受我的另一个称谓?比如‘观测者α’亦或是‘被观测者α’?在我看来,这比地球人脆弱的名字更加适合你。”
江霁月:“……”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真的很想说一句“我的母语是无语”。
雾崎继续说道:“而且根据《跨文明交际手册》上的内容,对被观测对象的称呼应该遵循……”
“停!”江霁月打断了他的话,“首先我不是你的观测对象,其次……”
“我不觉得我的名字很脆弱。”江霁月坚决捍卫自己的姓名和称谓权,“而且你不也是为自己取了人类的名字,对吧——托雷基亚奥特曼?”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微微凝固了一下,雾崎轻笑了一声,“看来你已经读完了那本《夜之书》。”
江霁月瞥了他一眼,从他的反应来看,那本书的内容大约是真的了……把自己的生平给她看,这位堕落的奥特曼究竟有什么打算啊?
雾崎笑道:“因为我想让你更多一点了解我啊。”
不,谢谢,并不是很想多了解奥特曼的事,江霁月用勺子挖了一勺布丁送进嘴里,默默想道,你们光之国的事,你和泰罗的爱恨情仇,我真的不感兴趣。
雾崎支起下巴,“作为交换,我可不可以也更多地了解你呢?”
“喂。”江霁月捏着勺子敲了敲碟子,“你这是强买强卖,我可以拒绝吗?”
“那么——”雾崎忽然转移了话题,“你刚刚吃掉这几份甜品的样子,很适合被称呼为‘奶油飓风’,将奶油以飓风般的速度卷入自己嘴里,消灭得一干二净。”
“而且这个昵称可是有数据作为支撑的。”雾崎指了指几个空碟子,“你的奶油清剿速度,远超地球人类的平均值。”
江霁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给呛了一下,“不要!你这取名水准简直就是灾难!”
而且哪里来的这种数据调查啊!她有理由怀疑这是他瞎编的。
雾崎单手托着下巴,“那么江江?”
江霁月果断拒绝:“不行!”
这是夏知独有的称呼,才不会给别人呢。
“小月?”
“……有点恶心。”
“阿霁?”
“我认为我们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哦?你不会觉得有点冒犯吗?”
“月月?”
“……叫我全名是会怎样?”
雾崎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名字太长了,我会缺氧的。”
……不要用这种瞎话忽悠我啊!奥特曼会缺氧鬼才信呢!
“根据地球社交礼仪,亲密称呼有助于降低观测对象的戒备心。”
江霁月:“……不,你想太多了,这不会让我降低对你的戒心的,还有,这是你从哪里看来的社交礼仪?”
话音刚落,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一言难尽起来,总不会是那本她在梦里看到的《地球人饲养指南》吧?
雾崎眨了眨眼,“猜对了哦。”
江霁月:“……”
到底是谁写的这种书?!拉出去枪毙十分钟!
并没有多开心的她麻木着脸,自暴自弃地说道:“我宁愿你继续叫我观测员0917。”
“不如各退一步,你叫我雾崎,省略先生,而我叫你……”雾崎的手指沾着碟子里未吃完的泡芙夹心,在她那边的桌面上写字,“甜味雷达0917?能精准找到甜品位置的观测员,对你来说是很适合的称号。”
“叫我霁月。”江霁月抽出纸巾擦去桌上的奶油,心累得很,“最多最多允许你这么称呼。”
雾崎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么作为交换,你可以叫我……”
他忽然拉长了语调,转而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道:“阿崎。”
正在戳黑森林蛋糕的手一抖,江霁月被肉麻得打了个寒颤,“驳回提议!”
最终在你来我往的拉扯中,两人总算达成共识,在公开场合的时候,彼此互称全名或是省略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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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联系的时候,允许雾崎使用带有“0917”的学术性代号。
雾崎看着一口一口吃着黑森林蛋糕的江霁月,“霁月,江霁月,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呢。”
旋即,他忽然用中文发音读出了这两个字,“霁——月,霁的意思,是代表雨过天晴,霁月,雨过天晴之后悬在天上的月亮,雨止云开见月明,你们的祖先造字时,倒是浪漫……”
这是继称呼之后又开始了什么拆字解释的文化游戏了吗?
吃完了黑森林的江霁月盯上了雾崎那边的提拉米苏,苦于距离还是放弃了,闻言便说道:“雾崎,拆开是晨雾与崎岖山径的意思吧?挺符合你这种走迷宫也要给人挖坑的性格的。”
“哈哈哈。”雾崎将提拉米苏推到江霁月手边,闻言愉悦地笑出了声,“你不觉得更像是这座城市的晨雾,看着温柔,但是却能藏住城市之下的锋芒吗?”
温柔……江霁月打量了他一眼,实在很难看得出来他哪里和温柔搭得上关系了,虽然刚刚的这个行为的确很善解人意就是了。
她戳着提拉米苏,“所以你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个名字?一个在日本只有姓的名字代号,不如叫雾七……和no.6还比较搭配。”
雾崎眉眼压低了一瞬,敏锐觉察到异样的江霁月下意识地按住胸口的玉佩,“抱歉,是我不该提起往事。”
“不必紧张。”雾崎很快恢复如常,“是我给了你了解我的过去的权利,你会提到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来某位奥特曼是他的雷点啊,江霁月想道,塞了一口提拉米苏在嘴里。
“不能说是雷点吧。”雾崎笑眯眯地说道,“亲手覆灭太阳,亦或是亲眼看着太阳陨落,都不失为一种绝佳的体验。”
江霁月:“……”
救命啊这里有病娇!泰罗快把你的幼驯染带走治疗一下!
“晨雾总在日出时消散。”雾崎的语气里,愉悦成分大大增加,“比如你看完《夜之书》之后脑补的救赎戏码,那份光明对我来说,从来都不值一提。”
30. 恶趣味的奥
江霁月:“……你这种性格果然很难相处。”
反正心里话也会被他察觉到,江霁月索性一点都不掩饰了。
“真的吗?”雾崎略微有些诧异,“我倒是觉得,我和你相处得很好呢?”
……还是一个认知存在很大问题的人,不,是奥。
“不过我忽然想到,‘雾’这个字,也总是用来形容转瞬即逝的事物。”雾崎话锋一转,“比如即将放晴的积雨云,比如被黑洞撕碎的恒星残骸……”
江霁月:“……”
这是能放在一起进行比如的吗?
“比如你每次出现都像晨雾一样神出鬼没吗?”江霁月及时截断他危险的比喻,用银叉切割一块淋着焦糖的华夫饼然后塞进嘴里,“再比如你每次总是像晨雾一样围着我转悠又神出鬼没阴暗窥视的样子?”
“真伤人啊。”雾崎故作受伤地叹了口气,“明明在抚摸我送给你的永不凋谢的山茶花的时候,你念着我的名字的样子,还有脸红的模样都很令我开心呢。”
江霁月瞳孔地震,手上的银叉“咣当”一声掉在了碟子里,玻璃窗倒映出她逐渐涨红的侧脸:“你什么时候……”
“虽然安全屋的结界的确很难破坏,但是在安全屋外找到观测窗口可是要简单多了……”雾崎对着她眨了眨右眼,“比如正对露台的位置,正巧能看到霁月小姐坐在地毯上给新到的多肉举办成人仪式。”
江霁月:“……!”
江霁月机械性地捡起银叉,往嘴里又塞了一小块华夫饼,只觉味同嚼蜡,她的确在几天前新购置了一批多肉,然后用夏知的腮红给爆盆分出去的每一颗多肉都涂上了成年盆栽的印记,还念念有词地给大家取了新名字,还抱着它们转圈圈——这都被看到了!太羞耻了吧!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突然意识到虽然安全屋的确可以阻挡外人的入侵,但是看还是能看见的——看来回家之后得把窗帘拉上了。
还得下单遮光率100%的防窥膜!然后再买几十盆仙人掌挡住露台的空隙!
“真是令人期待的计划。”雾崎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颗棒棒糖,剥落糖纸塞进嘴里,他的舌尖卷着糖果抵住左侧的腮帮,鼓起的弧度像是藏食的松鼠,“不过我更建议购买藤蔓型植物,这样更有情调。”
拒绝接受偷窥狂的提议!
江霁月愤愤不平地又戳了一个夹心泡芙。
雾崎仍旧细品着自己的第三杯咖啡——是他让店员姐姐送过来的樱花白巧克力摩卡,杯面的拉花早就被他搅和得融进了咖啡里,他的视线落在吃得专心的江霁月身上,偶尔飘到玻璃窗外面的街道上。
忽然,他用银匙敲了敲瓷杯,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正在和芒果大福搏斗的江霁月。
“你看那里。”
沉浸于甜食的江霁月抬起头,顺着雾崎的指尖看过去,街道对面,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正在为赶电车狂奔,还不忘护紧怀里的公文包。
“知道吗,我很喜欢咖啡店的早晨,一边看着外面忙碌的上班族们,一边悠闲地品尝咖啡……这简直就是最棒的体验了。”
正喝了一口咖啡的江霁月险些被呛到,这是什么乐子人发言啊……虽然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她代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可以体会到那种快乐。
不……细想一下这的确是很棒的体验呢,江霁月一边唾弃自己的想法,一边继续喝着咖啡。
当然她倒也不是看别人乐子的心态,或是看马戏团表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为之奋斗的目标,有不同的人生方向,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填补现实裂缝,值得敬佩。
雾崎呵了一声,“而且你不觉得,坐在这里看那些被社会齿轮碾轧过的灵魂,比观察黑洞吞噬行星要有意思的多吗?”
这下倒是让江霁月险些被咖啡呛到,她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抬眼却撞见雾崎托腮凝视街道的侧颜,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莫名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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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的宁静。
呸,这是什么顶级错觉啊!
她压下心底的情绪,吐槽道:“你这根本就是恶趣味了好吗?”
“难道不有趣吗?或者换一种你能接受的说法……”雾崎用还没吃完的棒棒糖搅了搅咖啡,唇角掠过戏谑的弧度,“那些狼狈的奔跑,是最鲜活的生存美学啊……那么霁月小姐,你要不要试试真正的观测者的视角?”
没等江霁月反应过来,雾崎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搭在桌子边缘的手,腕表的表盘流淌出魔魅的靛蓝色光流,江霁月眸子一震,来不及去想他指尖的冰冷刺骨,就发觉自己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幕幕走马灯——属于各种各种的人类。
“看那个戴着领带的男人。”
江霁月的耳边传来雾崎压低的嗓音,“短短的几分钟他就看了不下十次的手表,但是自己的领带结歪了却浑然不觉。”
雾崎的银匙不紧不慢搅动着咖啡,漩涡将某个销售部员工的焦虑人生吞噬殆尽。
“再看那里。”雾崎的声音忽然扬起,“面包店前的女人正在为找零钱的事与店员争执,她的孩子正趴在玻璃橱窗上,诶呀,零钱掉了——”
硬币叮当落地的瞬间,雾崎的银匙轻轻敲击着咖啡杯壁,“三,二,一……”
话音刚落,有孩童的哭闹声响起,与他预判的分秒不差。
“唔,这位蓝领先生,他的公文包里,夹着一份离婚协议书,但是袖口还别着他的女儿送给他的徽章,真可惜啊。”
雾崎说话间,有三岁小女孩的笑脸在江霁月眼前一闪而逝。
江霁月看着眼镜里映出的众生百态,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忽然发觉每个被观察者似乎都有着什么共通的特性……是什么呢?
耳边再度响起雾崎含着笑意的嗓音:“呵……看这儿,会议厅里有一位正在偷吃泡芙的小姐,她用会议记录遮着点心,每咬一口,就会推两下眼镜,但其实嘴角已经沾上奶油了——和你很像呢。”
31. 荣幸与惶恐
“叮铃铃……”
晨风掠过咖啡厅门口的风铃,雾崎将一块方糖丢进自己的第四杯咖啡里,他用银匙搅和着咖啡,糖块溶解的漩涡里,映出江霁月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这是对混沌艺术家托雷基亚精心编排的人间喜剧,最为诚实的无声喝彩。
思维一片粘稠,仿佛要被拖入最深的漩涡,胸前的玉佩忽然一阵炽热,使得江霁月下意识地挣脱他的手,她未曾发觉,街道上所有戴着手表的人都同时抬起手腕在看时间,像极了提线木偶的剧团。
而雾崎那只闪烁着靛蓝色光芒的腕表里,有无数个银河在交相辉映,这仿佛让整个宇宙都变成了他掌中的水晶球。
称得上是幻象的东西在眼前消散,江霁月猛地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唰的一下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打翻了她面前的咖啡杯。
“怎么这样激动呢,霁月小姐?你的心跳声都快要把玻璃震碎了。”雾崎依旧好整以暇地坐着,端着咖啡杯优雅地喝着,“要不要再吃一点甜品冷静一下,我推荐草莓曲奇。”
说着,他将一块曲奇掰成两半,把半块放在了江霁月的碟子上。
江霁月没有动作,她勉强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目光落在雾崎身上,神色有些凝滞。
她想起自己过去一年的研究生生涯,曾经在图书馆里研究查证过的《逍遥游》与古代星象以及神话传说的记载,这些在现世洪流里沉浮的蝼蚁,与扶摇九万里可化为巨鲲的鹏鸟,在宇宙尺度的观测者眼中,在这位来自光之国,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混沌奥特曼眼里,是否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涟漪?
有疑惑的客人听到动静向这边投来视线,雾崎垂了垂眼眸,轻笑道:“霁月小姐,再不坐下来,就要被人围观了。”
慢慢恢复冷静的江霁月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坐了下来,她机械性地拿起曲奇塞进嘴里,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让冰冷的甜腻萦绕在舌尖,抚慰着她的心灵。
“不是涟漪,霁月小姐。”雾崎纠正道,他的指尖划过瓷杯的杯壁,描绘着众生相的轮廓,他望着窗外,语气悠然,“蝼蚁抱着必死的决心追逐着虚幻的光明的样子,要比光之国的等离子火花塔还要壮丽呢。”
“可惜他们不知道,光明是没有意义的,黑暗同理,只有混沌才是一切的归宿。”
江霁月看着雾崎的侧脸,终于意识到这场观测游戏——对于他来说的游戏,是多么的危险,他是于地球人而言的神明一样的存在,轻而易举就能碾碎所有人的灵魂。
若只是高高在上,那也没什么,可是一旦神明对蝼蚁投注兴趣,落下视线,那是否意味着,混沌的魔盒已经对所有人裂开了缝隙呢?
“你放心。”
雾崎笑着收回视线,看向江霁月,眸光专注,“在这个星球上,我的观测对象,目前来说只有你一个地球人。”
观测一名观测者,这可是很难得的尝试。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危险吗?江霁月深吸一口气,“我该感到荣幸吗?”
“或者应该说惶恐?”雾崎玩笑似的说道,他托着下巴,凝望着江霁月锁骨间发光的玉佩,“毕竟能让托雷基亚奥特曼亲自编写观测日志的地球人……”
“你是第一个。”
“但是比起荣幸和惶恐,我还是更期待你戴着我送给你的山茶花胸针,和我一起品尝甜品,享受美味。”雾崎又摸出第不知道多少个棒棒糖,拨开糖纸,只是这次他没有自己吃,而是将这个草莓口味的棒棒糖递给了江霁月。
“不要这么拘谨啊。”
“我还是喜欢我们一开始的相处风格,那时你的表情,你的能量波动,我都很喜欢。”
“你就继续把我当成是你的甜品同好就可以了。”
“毕竟上次让我费心制作甜品的对象……”雾崎弯起唇角,“你应该知道是谁。”
突然被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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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到与某位太阳奥特曼平起平坐这种事,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荣幸是怎么回事?她也要被同样对待了吗?要在最后迎来被他毁灭的结局吗?
江霁月和雾崎对视了良久之后,她伸出手,接过了棒棒糖塞进嘴里,她故意把糖咬得“咔嚓咔嚓”,碎掉的糖渣在舌尖滚动。
“那你也把我当成是甜品评测员就好。”江霁月把糖棍用纸巾包好放在桌上,“然后我决定把你看成是会走路的甜品图鉴——既然是活了这么久的奥特曼,你应该知道更多的甜品配方吧?我要吃。”
雾崎微微诧异地眨了眨眼,忽然愉快地笑出了声,“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要点亮甜品图鉴的话,可以拨打这个电话,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当然,你也可以来这家甜品店,每周二和周四,会供应限量的银河特调新品。”
江霁月接过这张名片,摸出手机保存了联系人,雾崎假装没看见她悄悄给他的备注是“甜食怪人”,就像江霁月也没发现雾崎在手机里给她的备注是“奶油飓风0917”。
要问为什么雾崎没有问她联系方式就有了她的好友,那当然是独属于托雷基亚奥特曼的特权,必要时,他甚至可以直接出现在江霁月的手机,电脑,平板等一切有网络的地方,当然,仅限于在安全屋外。
不过如果现在这样做的话,会吓到她的吧?
还是再等等吧。
“对了,我的号码。”
对此毫不知情的江霁月左看右看,便签本是有了,可是摸遍全身她也没有笔,雾崎见状,袖口一抖,一支樱花粉的中性笔出现在他手里,他把它递给江霁月:“用这个写会更浪漫。”
……她一直就很想吐槽了,托雷基亚奥特曼先生,你是什么叮当猫吗?抖一抖什么东西都能抖出来。
江霁月接过笔,在雾崎的粉色便签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号码,如果没有闻错的话,墨迹似乎是在散发着甜味呢。
32. 糖衣炮弹
雾崎适时开口:“是蜂蜜的味道,是不是足够甜美浪漫呢?”
江霁月:“……”
托雷基亚你不会在墨水里掺了蜂蜜吧?不要这么丧心病狂啊!
她绷着脸把便签本和笔一同还给雾崎,对方接过来,旋即变出来一个……复古翻盖手机?没看错的话还是索尼手机?靛蓝色的外壳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宇宙第一甜品师”的字样,甚至还有个黑色猫猫挂坠?
雾崎打开手机,对着纸面“咔嚓”一声拍了个照。
这也太古早了……上次江霁月用翻盖手机,那还是她上小学的时候。
她看着那个堪称古董的手机,再看看自己的最新款某米16ultra,不免露出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想想奥特曼也要在甜品店打工赚钱,说不定买手机的钱都没多少……而且居然没去抢,该说他道德底线还是有的吗?
“对了。”雾崎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手机背面贴了张什么东西,“这是今日份的惊喜小礼物。”
江霁月愣了一下,她翻过手机,发现那是一张夜光贴纸,Q版的雾崎头像——为什么会是Q版的,他去找画师给自己约稿了吗?还是说自己画的?托雷基亚奥特曼不只是大科学家还是文画双修的大手子?!
Q版小人抱着草莓大福在银河里游泳,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江霁月凑近了一看,发现写的是“甜品协会VIP0917”。
而且还会随着角度变化而产生光影变化……这是用了什么工艺吗?她都看到小雾崎在对她wink了!
哪怕知道托雷基亚是一个怎样的人,哪怕触及到了不可描述的超现实展开和危险领域,但此刻江霁月还是会为这种小礼物而悸动……他可真是太会了!哄小姑娘的小把戏一套一套的!
糖衣炮弹啊糖衣炮弹!
“多谢夸奖。”雾崎笑了起来,“既然你喜欢这些,我会更用心准备的,放心,会尽量减少混沌能量的注入,绝对不是打向你的炮弹。”
“……不,倒也不必特地这样。”
这样会让她误以为他们之间是什么复杂的关系。
“霁月小姐希望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才称得上是复杂呢?”雾崎双手托着下巴,腕表表盘上的星云绽放成山茶花的模样。
……读心术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技能啊,江霁月绷着脸,却也止不住耳尖的薄红,“甜品同好的关系就已经很复杂了。”
雾崎呵笑一声,玻璃窗倒映着他恶作剧得逞的笑颜,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偷吃蜂蜜成功了的猫。
江霁月深呼吸几下,收起手机,她看了眼桌上还没有吃完的甜品,及时转移话题,“你还吃吗?”
雾崎笑着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为你而准备的。”
“那我打包走了?”
见雾崎点头,江霁月唤来店员姐姐,把剩下的还没有动过的甜品打包起来,然后发现包装盒是山茶碎花的浅黄色,丝带则是带着点点荧光的星河图案。
这未免也太有托雷基亚风格了。
正当她想着去柜台把这顿甜品钱付了,毕竟她吃的最多,还连吃带拿,怎么说也要她给钱才是,雾崎忽然轻叩桌面,店员姐姐也在这个时候适时走了过来,只是她手中并不是账单,而是……靛蓝色的琥珀糖?
“这位先生已经付过了呢。”店员姐姐微笑着将装有琥珀糖的玻璃盒放在江霁月手边,“这是店里赠送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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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品给到您呢,欢迎您下次再来哦。”
江霁月:“……”
她拿起玻璃盒摇了摇,透明的靛蓝色琥珀糖跳动着,就像凝固的北极光,每颗糖里好像都冻结着星云……这真的可以吃吗?
雾崎说道:“当然可以,我保证,这是一盒最普通的琥珀糖——绝对没有特殊工艺和添加成分。”
……姑且信你了。
江霁月默默把盒子和打包的甜品放进一个包装袋里,然后慢慢开口:“嗯……下次,下次再见面的话,我来请你吧。”
“我先走啦……有事的话,就联系我好了。”
江霁月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白吃人家的,而且还吃了那——么多,就连语气都弱了几分,毕竟她连账单都没看到,但凭借她这么多年吃甜品的经验来看,这种精致得过分的甜点,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块钱了。
吃人嘴短啊吃人嘴短。
“好啊。”雾崎的声音就像融化的琥珀糖一样甜软,“我会非常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的,可不要失约啊……那么,再会了,霁月小姐。”
江霁月与他道别,提着包装袋起了身,走出咖啡厅,就在她推开门走出去几步,身后的风铃叮当作响时,她忽然察觉到掌心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她摊开手一看,是一块草莓形状的和果子,表皮的糖霜印着“0917特供”的字样,下意识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的江霁月发现,里头是山茶花馅的……还有跳跳糖?
江霁月转过头,就看见雾崎正倚在樱花装饰的门口,微微歪着头,笑着与她挥手作别,黑白风衣与粉樱映衬——那副模样,像极了会挂在大楼上的电影主角海报。
她绷紧脸,转身离开。
33. 宇宙甜品师
安全屋的智能门锁在江霁月面前打开,正对着她的电子门神识别到她愣神的表情,从舒缓的bgm顿时切换到了《好运来》的唢呐变奏版,直把她震了一震。
这也太激昂了……
她一巴掌拍在电子门神的脸上:“停下,再放下去我就把你扔到消协投诉你扰民哦?”
电子门神顿时噤声。
江霁月拖着踉跄的脚步走进客厅,正巧遇上听见动静走出来的诸伏景光,善于观察细节的猫猫警官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恍惚,原本想替她接过手里的包装盒,却被包装盒上的星光丝带蹭过手指——江霁月把甜品盒甩上了茶几,盒子在空中拖曳出彗星一般的轨迹。
在茶几上滑行半个桌面的包装盒撞上餐巾纸停了下来,这样大的动静,惊得夏知都从懒人沙发里蛄蛹着探出头来,掌机屏幕里失去控制的林克一声不吭地被捶死了。
江霁月把自己摔进懒人沙发,躺在夏知旁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家人们,我可能被来自外星的甜品师奥特曼下蛊了……”
“甜品……奥特曼……下蛊……”夏知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关键词,露出有些绷不住的神情,她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后,没忍住吐槽道,“好小众的搭配。”
“所以他给你下了什么蛊?”夏知假装思考了一下,旋即以肯定的语气说道,“情蛊?”
“嗯……甜食蛊,被种下之后会控制不住地吃好多好多甜食都停不下来……”
夏知:“……”
诸伏景光:“……”
她揪了一把江霁月的脸,恶狠狠地说道:“那你上辈子就已经被下蛊了!不然怎么这辈子就离不开甜食了呢?”
江霁月扭捏了一下:“哪有。”
“我倒要看看这里头是什么蛊。”夏知丢开屏幕灰掉的switch,半个身子探出沙发,鼻尖耸动着凑近甜品盒,旋即被一股复杂且浓郁的甜腻香气暴击了,她艰难远离这对她来说相当于致命大杀器的东西,以一种一言难尽的神情打量了包装盒一番,“卧槽这包装闪耀得可以去秋叶原当痛盒了……哪里做的镭射效果?”
她拎起盒子,左右上下看看,旋即就发现了异样。
“这是什么?”
夏知捏起黏在盒子底部的贴纸,那是一个Q版小人,二头身,正一手比耶一手拿着棒棒糖在吃,小人穿着黑白拼接的衣服,半长的卷发翘起很高,显得很是可爱。
只是这样的特征……很符合夏知从江霁月那里听说来的雾崎的模样啊。
“这是那位传说中的宇宙级别的跟踪狂,中二病,文艺青年兼病娇,泰罗奥特曼黑粉,混沌奥特曼科学家的Q版周边吗?是官方出品吗?”
江霁月:“……是的哦。”
真的好想接一句“对不起我们这里住不下这么多人”。
夏知啧啧称奇:“现在光之国出来的奥特曼都走这种路子了?这业务能力比隔壁基德还会整活啊……”
“现在可以再加上甜品图鉴的称号了。”江霁月吐槽道,“你不知道今天一个早上我吃了多少种类的甜品——咖啡都快给我喝饱了,而且他居然还会去咖啡厅打工,我觉得他跟你们隔壁的透子肯定也很有共同话题。”
她看了眼诸伏景光:“猫猫警官你问问透子有没有兴趣和奥特曼合伙开咖啡厅。”
诸伏景光:“……我替他拒绝了呢。”
“这不是挺好的,以后你就多了一个蹭小蛋糕吃的地方。”夏知蛄蛹着缩回沙发,抬抬手示意诸伏景光把甜品收进冰箱,却被江霁月给阻止了。
“特意给你们打包回来的。”江霁月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脸凑到夏知边上,“不尝一尝宇宙级别的甜品师的手艺吗?”
夏知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脸:“你想我死就直说。”
甜食就算了,还是外星人做的甜食……她可没有江江的欧皇血脉,很难保证吃了不会发生什么变异啊。
诸伏景光走了过来,拆开甜品盒的包装,即便方才被江霁月这么堪比怪兽运输的移动方式,内里的各色甜点都没有一点损伤,好端端地待在原位,就连那瓶装着靛蓝色糖果的玻璃瓶,都完好无损。
他认真端详了半晌,方才给出建议道:“根据《安全屋守则》最新一条,接收外星礼物需要在猫猫警官的监督下……所以要不要用扫描仪检测一下辐射值?”
江霁月:“……?”
“倒也没必要……不对,《安全屋守则》什么时候更新的?而且家里哪来的扫描仪?”江霁月转头盯住夏知,双眸眯起危险的弧度。
夏知摸了摸鼻子,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才讪讪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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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之前发现你交到了不得了的外星朋友——虽然朋友两个字要打上引号就是了……还给你送来了奇奇怪怪的礼物,所以为了安全屋的稳定和我们的身心健康,我就让猫猫和他的外援们给家里整了个扫描仪,用来检测辐射值的……我还顺带更新了一下守则,诚邀猫猫警官成为检测师……”
江霁月目光逐渐呆滞,听起来好像还真的很有道理……毕竟是从宇宙来的外星人,感觉或多或少都带点辐射之类的。
“但是我觉得我们家更需要的或许是混沌能量检测器。”
想起某位科学家的混沌理念,江霁月叹了口气,伸手抄起那瓶靛蓝色的琥珀糖,冲着夏知摇了摇,“无奖竞猜,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来自托雷基亚奥特曼的特殊添加剂?”
夏知凑近看了眼,每颗琥珀糖里都像是封印着微型银河系,闪闪发光,完全不同于她从前见过的琥珀糖,她咽了口口水,不确定地说道:“或许没有……?”
“总之我先尝。”江霁月撕开玻璃盒上贴着的山茶花封条,拧开盒子,拿了一块指头大小的琥珀糖放在手心里,和夏知一起观察起来。
“感觉真的像封印了一个小型宇宙……”夏知眨巴眨巴眼睛,“不说别的,奥特曼先生这手艺真不错啊……考虑去做亚克力砖或者流麻吗?”
“……他确实挺热衷于做周边,说不定已经考虑在给自己做流麻了呢。”
回想起他送来的礼物,忍不住吐槽起来的江霁月把琥珀糖塞进嘴里,一口咬下,最开始的口感和其他琥珀糖没什么两样,咬开酥脆的外壳,内里是类似于软糖的质感,嚼碎的时候,有糖渣在舌尖弹射炸开……炸开?为什么会炸开?还带着草莓味?
江霁月呆滞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草莓味跳跳糖的感觉,雾崎这个家伙!在这颗小小的琥珀糖里塞了好多的跳跳糖!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这种搭配啊!
麻木地咽下嘴里的碎糖,江霁月把盒子递给夏知道:“建议你尝尝,有惊喜。”
“那还是算了吧……”夏知默默将玻璃盒放在远离自己的茶几上,示意诸伏景光拿走它,“猫猫不讨厌甜食,你来试试。”
诸伏景光:“……我去把它们收进冰箱。”
就算已经是灵体了,作为一名本土日本人,他也还是担心辐射的……
34. 抢救酸奶行动
江霁月指指点点:“你们啊。”
夏知反过来指指点点:“你啊,分明就已经变成被外星坏男人蛊惑的模样了!我现在单方面宣布你为混沌甜品教教主,现在就应该让猫猫把你带回来的星际炸弹……啊不,星际甜点放进防爆箱里去!”
“你太夸张了……”江霁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今早至少吃了七种不同的小甜点,不也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夏知小声嘀咕:“我比较担心你的新陈代谢已经被某位混沌哲学家更新升级成奥特曼同款了……”
打个喷嚏会喷出星辰特效,呼一口气会出现动感光波的那种……
“不说这个了。”夏知随手抄起手机当作话筒举到江霁月嘴边,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现在采访一下江女士,请回答:和混沌系美男共进早茶是否心跳加速?他有没有继续用银河级土味情话攻击你?”
“嗯……”回想了一下这个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甜品和咖啡,以及雾崎的各种神秘发言的早上,江霁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给出总结道,“下次我带你去那家咖啡厅喝咖啡怎么样?有银河特调哦?”
夏知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哒咩呦!在波洛咖啡厅喝咖啡我好歹只会做一回幸运观众加入三选一,在托雷基亚打工的咖啡厅喝咖啡,我怕下一秒连人带咖啡厅都被怪兽踩得稀巴烂了!”
江霁月颇感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那里的咖啡真的挺好喝的,甜甜的……”
夏知冷漠开口道:“那么一定不会是我喜欢的味道,我还不如自己在家兑冰美式和浓缩黑咖啡。”
说话间,她已经从茶几底下顺手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灌了一口,里头是满满一杯无糖无添加的黑咖,只加了冰块。
江霁月哽住了,她还依稀记得自己曾经给夏知网购的氮气冷萃惨案——号称能滋八杯的豪华套装,结果被夏知滋了三杯就空瓶了……而她自己则是兑了半罐炼乳,生生把一杯咖啡泡成了奶茶。
战绩可查的咖啡大神就是这么厉害。
那边,诸伏景光已经将甜点收进了冰箱里,并带来了温馨提示给江霁月:“提醒你一下,冰箱里有你上周三买的三罐超值装兰格格酸奶还没有开封,预计明天就要过期了,准确来说,保质期还剩下……”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给出了精确时间:“二十小时四十分。”
江霁月呆了呆:“我什么时候买了这个吗?”
夏知习以为常地拍拍她的脑袋:“需要我帮你回忆吗?这还是快递小哥渡边送过来的冷鲜呢,你买的时候还兴致勃勃跟我说你有多想吃多惦记这一口,举着手机在客厅里转圈说要复刻内蒙古草原吃法。”
她学着江霁月的语气:“我要用这个泡奶皮子!然后吃他个三大罐!吃垮呼伦贝尔大草原!”
“结果拆完直接塞冰箱了……然后我就再也没见你打开过冰箱,连晃悠都没晃悠到那边去,前天我还提醒你来着。”
然后果然忘得一干二净了啊江江,买进冰箱里的食物对她来说就像进了封印的禁地一样,拥有绝对不会被她想起的魔力。
终于从脑海里翻出这段记忆的江霁月想起自己的确曾经在某个凌晨三点刷某宝的时候,被首页推送的酸奶广告蛊惑了心智,然后激情下单了三大罐。
她噌的一下从懒人沙发里蹦起来,弹射起步冲到了冰箱面前,打开冰箱门,三罐酸奶就像被封印的圣物一样静静地端坐在冰箱第三层,被冷藏室的灯光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呜呜我的酸奶,是我来晚了!”江霁月悲痛地捧起酸奶罐,忽然灵光乍现,旋即她转过身,郑重宣布道,“我要用它来蘸泡芙吃!”
夏知:“……你干脆把胰岛素泵安装在血管里吧!”
这甜食脑袋真是没救了,打包塞给在咖啡厅打工的某位甜品大师算了。
反正根据综漫宇宙生存手册,能被混沌系美男投喂是女主标配——要问这手册哪里来的,哈哈,当然是她刚刚现编的。
————
事实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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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冲动的产物总是难以迎来好的结局,人类在美食面前的雄心壮志,永远抵不过脆弱的肠胃。
哪怕江霁月很努力很努力地往嘴里塞,甚至还拉上了夏知和诸伏景光一起帮她分担,哪怕是作为一日口粮,三罐加起来有六公斤的酸奶——而且还是固体酸奶,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多了点。
此时的夏知已经瘫在懒人沙发里变成了咸鱼,连吐槽的力气都随着一个又一个饱嗝消散在空气里。
“最后一勺……”江霁月举着颤抖的勺子,酸奶固体在勺尖摇摇欲坠,“猫猫你快来搭把手……”
诸伏景光盯着那颤颤巍巍的一小块酸奶如临大敌,素来镇定的猫猫蓝眼里罕见地泛起生无可恋的绝望:“江女士,灵体也是会乳糖不耐受的……”
夏知突然诈尸般地弹起来拯救自己的男朋友——她一把抢过勺子塞进江霁月嘴里:“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上周是谁说要吃垮呼伦贝尔大草原的?”
最终,只有一罐半在它过期之前进了他们的肚子,剩下的一罐半还是难逃过期的厄运。
“我觉得吧……”江霁月戳了戳快要凝结成不可名状固体的酸奶,跃跃欲试开口。
对她再了解不过了的夏知及时截断她的话:“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过期了的酸奶就是不能吃!”
“会——拉——肚——子!”
“你想体验拉到虚脱的感觉吗?”
“你想体验一个晚上跑十趟厕所的痛苦吗?”
“你想体验直不起腰走路的艰难吗?”
面对夏知的致命三连,江霁月默默缩回去,“那还是不要了。”
在这种事上,她还是不要去赌自己的欧皇血脉了。
“那这么多酸奶,浪费了好可惜……”
“用来做面膜吧。”夏知对于这种事还是很有经验的,“或者做身体乳,让它发挥最后的作用。”
“好哦。”江霁月对着剩余的两罐酸奶双手合十,闭眼祈祷,神色真挚,“愿你们得到安息,阿门。”
35. 约会
江霁月又有段时间没出门了。
她在家宅了整整两周——不过这次是有原因的。
玄关处的快递盒堆得比冰箱还高,每天快递小哥渡边都会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来到安全屋外,将满车的快递塞进快递柜里,再由电子狗二蛋驼回来——最近它的机械爪因为高强度搬运作业磨损了不少,诸伏景光正在考虑求助外援给它更换零件。
不过此刻,二蛋也只能趴在充电桩上,尾巴上的led显示屏滚动播放着“本二蛋爪爪工伤二级,今日罢工,且申请抚恤金”的字样,甚至脖子上还挂了个夏知手写的“苦力犬”的工牌。
事情起因是江霁月最近突发奇想,在网上买了一堆漂亮衣服,最近在陆陆续续到货,于是她就过上了拆快递——试衣服——合适就收进柜子里,不合适就打包退货的日子。
“啧啧啧。”
夏知倚靠在门边,一边喝着无糖水果茶,一边看着江霁月穿着一条浅杏色的褶边裙,正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这是最后一条!”江霁月第不知道多少次对着镜子发誓,她在镜前转了两圈,终于露出了稍许满意的神情。
一米七五的个子要找到合适的裙子,对她来说还是很不容易的。
夏知也露出认可的表情,“这条不错。”
“不过……还是有点奇怪。”江霁月扭捏了一下,还是去柜子里拿出了那枚山茶花胸针,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山茶花胸针的位置,旋即微微满意地点点头,泛着珠光的浅杏色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智能穿衣镜适时弹出提醒,电子音带着欢快的语调播报:“检测到江霁月心率提升至103,建议深呼吸平息心跳。”
拿起梳子梳起头发的江霁月啧了一声,对着镜子指指点点道:“最好给我闭嘴哦。”
“不过……难得见你穿这么好看的裙子啊~还配上了小首饰诶。”夏知忽然凑近,指尖戳了戳江霁月的脸颊,嘴角露出狡黠的笑,“该不会是要出门和某个宇宙级别的甜点师约会吧?”
镜中的人影忽然僵住,夏知清晰地察觉到指尖下的脸颊在逐渐发烫,偏偏那人还很是嘴硬地反驳道:“谁……谁说的,我只是想穿得好看点,去吃好看的小点心而已!”
“哦~”夏知拖长了语调,故意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她扫了眼那枚胸针,“原来如此啊江江,那么请问,你今天要大驾光临哪家甜品店或者……咖啡厅呢?还是说,已经和某位甜品同好约好了?所以才换上了这件小裙子?”
江霁月猛地转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猫:“夏,知!”
“在呢在呢。”夏知笑嘻嘻地往后一窜,躲开了江霁月的飞扑,“再让我猜猜,今天那家咖啡厅是不是推出了银河限定款甜品?”
气鼓鼓地回到镜子前,打理略有些凌乱头发的江霁月攥着梳子的手微微颤抖,智能穿衣镜突然发出警告:“检测到江霁月进入河豚膨胀模式,是否要进行紧急降温?”
“闭嘴啊你!”
这是江霁月再一次觉得,家里的人工智能太过智能也不是什么好事——太多嘴了!
“噗哈哈哈哈!”
夏知笑得差点打翻果茶杯,看到从来对碳基生物没有兴趣的好友一朝红鸾星动,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她的心动对象也不是碳基生物就是了。
江霁月一巴掌拍在智能穿衣镜的开关上,耳尖还残留着夏知调侃带来的余温,她对着镜子里的夏知挥了挥拳,小声嘀咕着,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不就是吃个甜品……”
她抚了抚裙摆上绣着的星轨纹路,随着她的动作而在窗外的阳光下流转星辉,这副模样,让江霁月想到了某人腕表上的星云。
“叮。”
床上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江霁月拿起来一看,甜食怪人发来了消息:
“观测者0917小姐今日是否需要补充两倍焦糖布丁呢?”
“毕竟我已经两周都没有观测到你的能量波动了。”
“连见上一面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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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都没有呢,真令人惋惜。”
“养在露台上的山茶花,见不到真正的主人,可是会枯萎的哦?”
江霁月丢开手机,轻哼一声:“哼……什么事都管。”
自从那次见面,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雾崎基本上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除开早中晚必有的问候,其余时候总会发来一些文艺青年语录。
该庆幸他的手机是古老的索尼翻盖,即便有line,也不会有海量的表情包供他使用——他连表情包都收不到。
被这一打岔,江霁月看着镜子里的浅杏色星轨裙,忽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她立马换下裙子,穿上了前几年买的蓝衬衫和牛仔裤。
“还是这身适合啊。”
她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出行也方便。
对了。
江霁月翻出隐形眼镜,对着镜子给自己戴上,眼镜则被她擦拭干净,收进了眼镜盒里。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她就不太喜欢戴眼镜了,会闷得鼻翼两侧都是汗,很不舒服。
“哇哦。”夏知啃着从冰箱里翻出来的100%纯度的黑巧,“我怎么一个转身,江女士你就从银河甜心切换成了……”
她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地质勘测员了?”
“而且你这件衬衫的年纪都能做御膳房总管的爹了吧。”
江霁月:“……”
这是什么奇怪的类比啊!
“总之,我要出门了!”江霁月拎起包包就往门外冲,“给你们带新品甜点回来!”
夏知扒着门框,“顺便替我补充一下冰箱里的咖啡存货——”
诸伏景光端着新烤的咖啡麻薯走了过来,难免有些担心:“真的不需要跟过去看看吗?”
以他这段时间对江霁月情商的了解,担心才是正常的吧。
“不用。”夏知顺手拿起一个麻薯咬了一口,差点被内里的馅料烫到,她一边直吹气,一边说道,“你要信任江江的欧皇血脉。”
36. 出门
“恋爱游戏嘛,当然要自己通关才算有趣。”
“不过……”夏知话锋一转,忧心忡忡地看向诸伏景光,“猫猫,咱们还是联系一下你的外援,想办法给咱安全屋装个反混沌力场吧?虽然我对安全屋的结界有信心,但我总觉得那家伙的甜言蜜语能腐蚀混凝土。”
诸伏景光:“……以我们那里的科技,你认为真的可以对抗……嗯,奥特曼这种东西吗?”
“这不还有阿笠博士!”夏知越说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为了安全屋的全方位安全,我们现在就开干吧!联系你的外援!”
诸伏景光无奈扶额,论自家女朋友脑洞太大又执行力太强是什么体验?
而另一边,江霁月匆匆离开家门,来不及辨别方向就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远,当街道上的风卷着樱花残瓣扑面而来的时候,她才惊觉后背已经渗出薄汗。
她停下脚步,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对着路边店铺的玻璃橱窗整理着被风吹得散乱的发丝,倒影里那一抹旧蓝,让她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还在读大学的自己。
抱着古籍缩在图书室最里面的角落,沉浸在神话世界里的她,那个时候会想到未来的自己会被外星甜品师缠上,还被扰乱了心跳吗?
“叮。”
雾崎的消息打断了江霁月的思绪,特意为他设置的提示音有着足以让人清醒的音质。
江霁月掏出手机一看,他发来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走文艺风格。
“靛蓝色很适合观测星空。”
“但是最后一颗纽扣扣错位置了哦(?>?
手机差点被她掉进下水道……啊,江霁月忘了,这附近的街道没有下水道这种东西,哈哈,也算免去了一些风险呢。
她赶忙解开扣错的纽扣,让它复归原位,旋即她发现,略有些磨损的最后一枚纽扣,不知何时缀上了细小的幽蓝星纹,在阳光的折射下,像星辰一般闪耀着。
“跟踪狂……”
江霁月小声吐槽着,收起了手机,反倒没那么急着去咖啡厅了——反正看来只要走出安全屋都会被雾崎全方位监视,那么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她脚下的步伐变得轻快许多。
————
新宿街头的购物中心,穹顶在太阳宫的折射下将人造极光洒得遍地都是,在工作日的这个点,稀疏得仿佛被猫祸害过的毛线团的人流量,足以让所有社恐人士狂喜,她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到了三楼,旋即就锁定了目标。
“就是这里!”
江霁月对着整面墙的扭蛋机摊开了双臂,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没有什么比做赌狗更快乐的事了,如果有,那就是欧皇做赌狗!
兑换游戏币的时候,好心的小姐姐送上了温馨提示,抽扭蛋机需适度,她礼貌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并不打算理智。
毕竟欧皇不需要理智。
江霁月站在一排扭蛋机面前,口袋里是换好的硬币,她的目光掠过五花八门的机箱,最终决定一个个玩过去。
不多时,她的购物袋里就已经装满了战利品——恶趣味的她甚至还把隔壁柯学世界的黑衣组织池子抽满了,准备打包送给透子。
最终江霁月的脚步停留在最后一台突兀出现的,贴满封条的黑色机器前。
“混沌の赠礼……隐藏款是托雷基亚人偶……?”
江霁月念着锈蚀的说明牌蹲下身仔细查看,旋即扶了扶额,她心说这是跟随环境自动改变送礼策略吗雾崎先生?
这么独具特色的扭蛋机……真的会有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来玩吗?这一看就是损坏破旧的老机器,会吞硬币的那种,马上就要被处理掉的吧……
感觉是诈骗广告呢……还是跨次元精准推送的那种。
一边在心里吐槽,不耽误向来会上雾崎的当的江霁月一边将硬币投入投币口,一刹那,她忽然发觉身后传来细微的……爆米花的焦糖甜香?
江霁月猛地回头,只看到保洁机器人拖着印有“T.R”logo的垃圾袋缓缓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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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玉佩开始慢慢变得灼烫……这是本人来了?本人是谁?那个垃圾袋吗?这是特意为了提醒她要做好宇宙级别的垃圾分类吗?
沦落至此了啊托雷基亚先生?
“誉哥!这个真的可以抓到迪迦奥特曼吗!”
隔壁抓娃娃机传来青年略显兴奋的清亮嗓音,江霁月抽空去看了眼,那是一名穿着工装夹克的清秀青年,脸都贴在玻璃窗上了,身边跟着和他穿着同款衣服的男人。
看起来就很凶的男人略显不耐,却也老老实实地举着装着硬币筐:“要抓就快点,我们的休息时间可不多的。”
扭蛋机忽然发出异常嗡鸣声,江霁月赶紧回过头,发现出蛋口卡着一枚散发着硝石气息的靛蓝色奇艺扭蛋,一眼就看得出来出自谁之手,她费力把它拽出来,徒手掰开塑料壳,倒出来一个掌心大小的奥特曼人偶。
“这就是托雷基亚本体吗?”
这人偶通体覆盖这靛蓝色的铠甲——色系倒是和江霁月先前猜的一样,难怪他这么喜欢这个颜色。
嗯……也是有尖角的奥特曼,只不过和泰罗的“大角牛”不同,托雷基亚的尖角从头部两侧延伸出来,锋利而尖锐,就像是撕裂天幕的闪电。
脸上这是……面具吗?江霁月好奇地抚摸了一下,靛蓝色的面具覆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看到他狭长如刀锋一般的眼睛——是暗红色的眼睛,与之对视的时候,仿佛能将人卷入混沌漩涡之中。
江霁月的视线继续下移,有些疑惑地轻咦一声,作为奥特曼,他没有能量灯吗?
唔,是有的啊。
她定睛一看,胸口被金色纹路覆盖下,隐隐可见闪烁着蓝色的能量灯,这是堕入混沌之后,故意遮掩住了吗?
江霁月正想着,隔壁忽然爆发出欢呼:“誉哥快看!我真的抓到迪迦了!”
被称为誉哥的男人举着硬币筐叹气:“你小子是把所有的运气都点在抓娃娃上了吗?还有,上回我俩出任务撞见马格马星人都没见你这么兴奋……”
37. 能量共鸣
看来隔壁抓娃娃区也是心想事成啊……江霁月真情实感地为他们感到喜悦一秒钟,然后抖了抖扭蛋,不出意外,一张小小的纸条飘落在她手里,上面写着:“特别为观测者0917小姐准备的彩蛋”
那还真是谢谢了。
江霁月戳了戳托雷基亚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人偶做工精致得简直过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总不会是什么宇宙矿石吧……不,脑中浮现这个想法的时候,江霁月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大概八九不离十了,以雾崎这个人的性格,送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普通的。
而且看起来真的是雾崎自己做的啊……不愧是科学家,动手能力这么强,那是不是以后可以找他约稿和订做周边?什么吧唧谷美流沙立牌亚克力砖之类的……
江霁月突发奇想道。
她再看眼扭蛋机,心说莫非里头就这么一个扭蛋吗?就在她想着再试着扭一个出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江霁月下意识地护住托雷基亚奥特曼人偶塞进口袋里,她站起来,转身就看见刚才那个抓到迪迦奥特曼的青年正在看着她,犹豫着想说什么。
“那个……呃,抱歉。”青年指了指江霁月锁骨间正在发光发亮的玉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您的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特殊物品?我的……我的,呃,雷达好像有反应。”
江霁月警惕地后退半步,护住胸前的玉佩,刚才他身边那个被他称呼为“誉哥”的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眼前只有他一个人,就算自己想跑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她隐晦打量着面前的青年,目光掠过他腰间挂着的奇怪仪器,那个东西似乎闪烁着奇怪的光芒,那就是雷达?
“你是什么人?”
莫非也是外星人?
“那个,我是工藤优幸!在附近做电器维修。”涨红了脸的工藤优幸赶忙从口袋里翻出皱巴巴的名片,双手递给江霁月,“我不是坏人!请您放心!”
坏人一般都这么说……江霁月在心里嘀咕着,还是接过名片看了眼,电器维修,工藤优幸……
“等等。”
江霁月猛地抬起头盯住工藤优幸,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你叫什么?”
大概是江霁月的视线太过直白锐利,工藤优幸被她看得更加紧张起来,脸都红起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工藤……工藤优幸啊?怎……怎么了吗?小姐你……难不成听过,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稍等我一下。”江霁月对工藤优幸比划了一个手势,旋即立马掏出手机,啪啪啪打起字来。
江霁月:帮我问一下工藤新一
夏知:?
江霁月:他爹有没有一个流落在奥特曼世界的
江霁月:亲弟弟
夏知:???
夏知:猫猫问号.jpg
工藤优幸现在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他盯着自己脚尖在瓷砖上抠出的三室一厅,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光之战士的搭讪试炼比跟着誉哥训练难一万倍”,面对这位双手噼里啪啦打着字,把屏幕敲出太鼓达人的气势的女生,工藤优幸有些犹豫要不要再说些什么。
泰迦在他的意识海里急得直跳脚:“优幸!快问她玉佩哪来的!这样的能量共鸣都和父亲用奥特炸弹差不多了!”
工藤优幸:“你看这是我能说话的时候吗!”
会来贸然接近找她搭话,也是因为工藤优幸在抓娃娃的时候,他的体内忽然响起了这个只有奥特战士能听见的,来自泰迦的声音。
泰迦:“优幸!这个女孩身上的能量波动……和父亲的光粒子波动很像!”
于是在泰迦的催促下,工藤优幸借口让誉哥去楼下给他买鲷鱼烧,自己则过来想办法试探——结果造就了目前这么个尴尬场面。
工藤优幸:“喂,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泰迦?”
泰迦:“嗯?怎么会优幸!你不要对自己有所怀疑啊!你可是奥特战士我,泰迦奥特曼选中的人类!要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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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被鼓励到的工藤优幸:“嗯!我会做到的!”
吐槽完毕的江霁月顾不得那边夏知的迷惑和震惊,她收起手机,轻咳一声道:“好的,工藤先生,那么请问你……”
话还没说完,在遥远的地方,有怪兽的怒吼声响起,地面忽然一阵震颤,玻璃被震出裂纹,江霁月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顿时商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人们四散奔逃,泰迦的提醒也随之而来:
“优幸!那边!”
工藤优幸目光骤变,他条件反射地抓起江霁月的手,“快走!”
手指接触的刹那,玉佩迸射出的光流烫得他差点松手,意识海里的泰迦激动不已。
泰迦激动:“这是父亲的光粒子!绝对没错!”
工藤优幸忍着灼烫,拽着江霁月一阵狂奔拐进了消防通道,几乎是飞跃般地下了楼——还好只有三楼,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莫名其妙好像飞起来的江霁月迷茫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工藤优幸的掌心正在渗透出金色的光粒子,就像是碎掉了的星辰在漫天飘散,有滚烫至极的触感从接触的掌心传来。
在被迫飞速下楼梯的颠簸中,江霁月另一只手按住摇摇欲坠的眼镜,还有空大喊道:“你手漏电了!”
工藤优幸羞耻地大喊:“这是不小心沾到的荧光粉!”
江霁月:“……”
信你的鬼啊!
到了地下停车场后,工藤优幸把江霁月塞进角落里,“你在这里躲着!我……我去找灭火器给你降温!很快就回来找你!”
说罢,他又是一阵狂奔,消失在了江霁月的视野里。
江霁月目瞪口呆地蹲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捏着他的名片。
回过神来的她摸了摸玉佩,在接触到工藤优幸的手指时,玉佩发烫到几乎要灼伤皮肤——这是第二个会让玉佩出现反应的人,是光之国的人吗?再稍微联想一下,该不会刚刚那位工藤优幸先生,就是奥特曼的人间体吧?这么一说,他就是这个世界观下的主角咯?
38. 售后服务
听着外头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江霁月陷入了沉思,现在奥特曼人间体的变身前的演技课都是跟谁学的?中国古偶吗?这演技未免也太差了,真的不考虑去他嫂子那里进修一下吗?
但是说起来……怪兽出现的地方听声音离这还有好远,江霁月知道有奥特曼在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来了,他把她拖到这里干什么?拿灭火器给她降温……是怕她的玉佩燃起来吗?
不……她觉得自己的玉佩绝对没有他变身奥特曼以及打败怪兽时的bgm燃……
江霁月叹了口气,也没打算起来,就这么靠着墙就地坐下,抱着包发起呆来……哦,她拉开包的拉链,从里头摸出一袋冷掉了的可丽饼,这还是她在商场楼下买的,准备逛街的时候吃——然后因为抽扭蛋太专注完全忘记了。
手机在口袋震动,江霁月掏出来一看,不出意外地没有信号,大概是附近的信号塔又被破坏了吧——但是弹出来了雾崎的消息。
大约是什么托雷基亚奥特曼特有的星际通讯吧,江霁月不以为意地点了进去,她相信就算自己没有手机,雾崎也能想办法联系到她。
科学家的科技力就是这么值得信任。
“被泰罗家的孩子保护的感觉如何??”
哦呦,这么说,这位工藤优幸先生身上的奥特曼,是泰罗的孩子?江霁月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以托雷基亚对泰罗的病娇执念和粉转黑心态,他对泰罗的孩子……
她在心里默默为工藤优幸和还不知道名字的奥特曼祈祷了一下,刚准备回复,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响起。
“啊呀,又遇见了。”
江霁月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把可丽饼掉在地上——真掉地上她绝对会哭给他看并且让他赔的。
她仰起头,看到雾崎就站在自己身边,双手负后,低着头看着自己,她并不很意外来人是他。
雾崎弯腰时,黑白拼接的风衣下摆扫过她的发梢,硝石混合着果糖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分别——不,还是有所区别的。
江霁月眨巴眨巴眼睛,注意到雾崎的视线停留的位置很低,这样眉眼垂下来的样子,看着似乎没有以往那样愉悦。
这是怎么了?
“雾崎先生。”江霁月开口道,“你的出场方式不要向恐怖片看齐好吗?我最怕jumpscare了。”
“这么说真伤人啊。”雾崎晃了晃从她包里顺走的托雷基亚人偶,迷你托雷基亚被握在他手里,莫名有种微妙的喜感,“怎么样,我准备的特别彩蛋,喜欢吗?
江霁月诚恳地点点头:“很可爱,回家之后我会摆在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的,只不过……”
只不过这玩意不会等她带回家之后哪天就从里头蹦出来一个真的托雷基亚吧?
雾崎轻笑:“安心,不会有这种事的,你要对你的安全屋有信心才对啊,观测者小姐。”
江霁月微松了口气,继续啃食起可丽饼来:“那我就放心了,所以雾崎先生。”
她歪了歪头:“您这次现身,又是有什么事吗?”
不然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出现吧?而且显然是避着那位奥特曼人间体的。
“这么说可真是令人伤心啊。”虽然话是这么说,雾崎面色仍是毫无波澜,“我可是专程来为你送上售后服务的。”
话音刚落,江霁月手里那份已经凉透了的可丽饼瞬间腾起热气。
“……哇哦。”江霁月很给面子地惊呼一声,为他鼓掌喝彩,“真实用啊雾崎先生,我会给你的售后五星好评的。”
雾崎笑了笑,将托雷基亚人偶丢进她怀里,明知故问:“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呢?”
江霁月把接到的人偶塞回包里,咬了一口复原的可丽饼,吸了一口里头热乎起来的奶油:“等人。”
“是被猫薄荷吸引过来的小朋友啊。”雾崎轻嗯一声,似乎有些苦恼,“总感觉有人想挖走我的观测对象呢。”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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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指刚才的工藤优幸吗?还是说他身上的奥特曼?还有,猫薄荷是什么鬼?不会说的是她的玉佩吧?那这么说雾崎也是猫猫咯?
雾崎呵笑一声,“霁月小姐对我的描述一向都很有趣,的确,猫薄荷吸引来的,不只是正义使者,还有会带来灾难的黑猫。”
江霁月:“……”
雾崎你就这么坦然地认可了猫塑啊!
她咽下可丽饼纠正道:“是黑白配色的猫猫。”
说起来这种配色的猫猫,一般或多或少都有点神经质在身上,这么看来雾崎确实是这样……
雾崎的笑声更加愉悦起来,他忽然俯身逼近江霁月的耳畔,呼吸间甜蜜的果糖香气几乎要充斥在她的鼻尖:“不过于我而言,现在的猫薄荷,已经不是它了。”
江霁月:“……停,打住!”
这种时候她就很恨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力和联想能力了,虽然这么想显得她有些自作多情了,但是明明是他说的话让人误会了!
“没有误会哦霁月小姐,您的联想能力非常出色。”雾崎适时夸赞道。
江霁月:“……”
请不要发表这么令人误会的言论好吗?托雷基亚先生你知道在她们中国那边,有流氓罪和扫黄打非这一说吗?还有你这些比喻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们光之国还教这个?
“《如何让碳基生物的心跳频率为你而提高》。”雾崎很友好地给出了答案,“据说是许多宇宙人的珍藏品——需要我拓印一份给你吗?其中有一句话我非常认可,‘对傲娇系要进行直球攻击’……”
江霁月:“……”
这都是什么破书!还珍品,纯纯教坏外星人啊!而且谁是傲娇系?她才不是!还有真是够了,就算她不说话,你是不是也能一个人聊天聊得很开心啊!跟你们这些会读心术的外星人拼了啊!
雾崎微微摇头:“那比起这样,我还是更希望能听见霁月小姐的声音,能量波动终归还是比不上声音频率的震动的。”
39. 正式见面
“你的每次吐息,每句话,每个字,在空气中传播时的频率,都是独一无二的。”
江霁月:“……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她该脸红心跳吗?为什么只是莫名觉得很生草很尴尬?
雾崎优雅行礼:“不必客气。”
外头此时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很好地打断了这令人生草的氛围,哪怕是在地下,江霁月也觉得骨头被震得有些发麻,雾崎忽然轻笑一声,“泰罗的孩子有了一些进步呢,不过……”
他忽然弯腰,冰凉的手指擦过江霁月的脸颊,“你这会的心跳加速,是因为外面的战斗,还是因为我呢?”
江霁月:“……”
警惕科学家突如其来的撩人,收手吧托雷基亚,氛围不对你怎么撩都是没有效果的。
她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奶油反手擦在雾崎的袖口上,“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很呛人……雾崎先生你到底吃了多少棒棒糖?当心蛀牙啊。”
“话说你特意来这逛一圈,不会就只是为了售后吧?”
“被你怀疑,还真是令人伤心啊。”虽然这么说,雾崎的面上却没有半点失落情绪,他直起身,没有擦拭袖口的奶油,反而是笑了起来,“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记录观测者0917小姐的混沌变量呢,你第一次遇见泰迦小朋友,变量就上升了15%,真是有趣。”
他的目光落在江霁月锁骨间的玉佩上,笑容变深。
泰罗的光粒子遇上混沌能量,一定会绽放很漂亮的花吧?
江霁月皱了皱眉,“你的笑容真诡异啊……”
就像坏事得逞的邪恶反派的笑容,还有,原来泰罗的孩子叫泰迦啊……
“是吗?”雾崎垂了垂眸子,忽然说道,“可丽饼好吃吗?”
江霁月:“……?”
今天这人话题怎么跳跃这么快?
虽然这么想着,江霁月还是举起手里的可丽饼,“喏,分你一个。”
还好她买的是小块可丽饼,不然就得掰给他一半了。
雾崎捏起一块可丽饼,几口就吃掉了,“草莓味的,真不错啊……那么我先走了,再会,霁月小姐。”
他的身影随着渐弱的尾音消散,江霁月眨巴眨巴眼睛,心说雾崎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走得这么爽快?都没有磨磨蹭蹭说半天话?是有什么急事吗?不过看他这慢悠悠的姿态,倒也不像是去办急事。
所以只是单纯地出场刷一下存在感?
罢了,至少今天的雾崎看起来正常多了。
索性没信号,江霁月一边看着自己囤的弱智小说,一边啃着可丽饼,等待某位还在努力打怪兽的奥特曼回来。
等到地面震动停歇,啃完了可丽饼的江霁月掏出纸巾擦了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脚,心说那孩子打完怪兽应该快回来了吧?
正想着,听到脚步声传来的她抬起头看过去,工藤优幸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她盯着对方炸成海藻状的,滋滋冒烟的头发,下意识后退半步,幽幽开口道:“你是把灭火器炸掉了吗?”
工藤优幸尴尬地挠着头,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其实我是……”
他的辩解被由远而近的大嗓门打断,“优幸!”
宗谷誉从通道入口一路狂奔而来,“我找你好半天了!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他一把勾住工藤优幸的脖子,手里还提着滚烫的鲷鱼烧,“你小子,害我一顿担心!结果你在这……”
立马注意到江霁月的存在,宗谷誉收回手,顺手把装着鲷鱼烧的袋子塞进工藤优幸手里,视线在工藤优幸和江霁月之间来回扫射,“这位女士是?”
他突然拽过工藤优幸的衣领压低声音道:“你小子不会在工作时间搭讪女孩子吧?社长说了多少次不能……”
江霁月:“……我听到了哦?”
“不是的!”一下子涨红了脸的工藤优幸连连摆手,“誉哥你别瞎说!”
“这是,这是……”工藤优幸捏着鲷鱼烧,急得飞速运转着大脑,泰迦火花在腰间震动不已,意识海里的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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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比他还急——碎碎念都快把他脑袋撑爆了。
他企图给出合理的解释——还不能暴露泰迦的存在,“这是一名被宇宙人缠上的无辜女士,她身上有……有特殊能量反应,我正准备带她回伊吉斯对她进行保护!”
“原来如此!”宗谷誉不疑有他,“你好女士,我是宗谷誉,和这小子一样,也是伊吉斯的员工。”
江霁月露出不信任的眼神指了指工藤优幸,然后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名片对着他们晃了晃:“刚才这位电器维修师傅还说自己公司主营空调清洗,你现在说你们隶属于伊吉斯……”
她眼中的怀疑之色愈发浓郁,“你们该不会是想把我骗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把我卖掉吧?”
工藤优幸连忙摆手,“不是的!”
“什么电器维修?”宗谷誉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工藤优幸的肩膀上,“都说了那是之前的战术伪装!把你口袋里那些电器维修的名片都给我处理掉!我们现在可是正经注册的宇宙警备队合作单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名片递给江霁月,“这位女士真不好意思,这才是我们公司的名片。”
江霁月接了过来,眯着眼睛认真看了一会,旋即掏出了手机,这会信号倒是恢复了,不愧是饱经摧残的日本基建,速度就是快。
她顺手回了夏知一个表情包,表示自己这会是安全的。
宗谷誉见状问道:“这位女士怎么称呼呢?”
“拓麻歌子。”
正在搜索着信息的江霁月抽空回答道。
工藤优幸&宗谷誉:“……?”
这是认真的名字吗?果然还是被这位女士当成是不良组织了啊……工藤优幸暗自懊恼道。
夸克搜索,伊吉斯,这弹出来的第一条链接是认真的吗……江霁月推了推眼镜,什么叫“伊吉斯——东京最奇葩皮包公司TOP10之首”?这一任奥特曼人间体混得这么惨吗?一代不如一代了啊?以前的大古好歹也是个胜利队队员呢,这边就已经变成喜剧担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