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装b被病娇少爷发现后》 第1章 第 1 章 “一会进去的时候不要说话,就只跟着点头就行了,听到没?”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眼角布满了皱纹,她正提着眼前瘦弱小少年的耳朵细细叮嘱。 “把你的腺体藏好了,不许让别人看见!特别是气味阻隔贴,不许让除了我以外的任何闻到,特别是牧家少爷,听到没?” 站在她对面的小少年名叫祁越棠,只有14.5岁的样子,一身衣服洗的发白,面色苍白又精致,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没什么反应的点点头,沉默的听着。 “别人问起你你要怎么说?” 祁春兰是他的母亲,也是牧家的保姆,却对自己的儿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 “说我的腺体受伤了,做了摘除手术,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Bate…..” 祁春兰点点头,伸出手来为他理理衣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祁越棠顿了一下,慢吞吞的补充:“还有要离牧家的少爷远一点,他是特级alpha,对气味很敏感,很讨厌我们这种劣质omega……” “小声点!” 在祁越棠说到劣质omega的时候,祁春兰神色慌张,四处看了看,捂住了祁越棠的嘴巴。 祁越棠脸小到祁春兰一手就可以遮完,正无辜的眨着大眼睛。 “能不能在这待着,就看牧家少爷的态度了,你得想办法讨他开心,好了,进去吧,先去找太太。” 祁越棠像提线木偶似的跟在祁春兰的身后,发着呆看向祁春兰衣服上掉下来的线头,他想,好想把那个线头拔掉。 “太太,这位就是我的儿子。” 祁春兰紧张的搓着双手,脸上满是不安和局促。 祁夫人,名唤白玉兰,精心保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手上的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宝戒指差点闪瞎祁越棠的眼睛。 白玉兰上下扫了一眼祁越棠,仿佛在藐视一颗尘埃:“嗯。” 她放下手中精致又昂贵的咖啡杯,随口说道:“带去你偏房和你一起睡吧。” 牧家坐落于A市著名的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别人争破头颅也只能在这里买到足以安身的小别墅,牧家却连后花园都有一百平。 无他,牧家在首都A市地位极高,富可敌国的资产,各行各业都有牧家的身影。 祁越棠偷偷看向头顶上那一盏水晶灯,看起来就很昂贵,说不定够他一辈子挣的钱了。 “还不谢谢夫人?夫人准许你来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祁春兰狠狠地一拍祁越棠的背,发出一声空响。 祁越棠慢吞吞的弯下腰朝着白玉兰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夫人。” 白玉兰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眼前的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穷酸的气息,可要不是自己有龃龉的事情捏在祁春兰手里,她是不可能答应祁越棠进家门的。 白玉兰敷衍的挥了挥手想打发他们走,手停在半空中问了一句:“你是Bate吧?” “是的夫人。” 白玉兰更加用力的挥挥手:“走吧。” 看样子是很不想两人站在她面前碍眼的。 祁春兰陪着笑,带着祁越棠出去了。 “妈,我睡哪里?” 牧家别墅每一层楼最里面都有一间小房间,比起一般的房子是要大许多,是专程给家里保姆住的。 “隔壁的小隔间,去睡。” 牧家从来不会苛责下人,给的房间配置也是很好的。 祁越棠沉默的走进了那个只有不到二十平的小房间,关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他的腺体又在隐隐跳动了。 祁越棠对着镜子小心的撕下那一块贴在腺体上面的肉色硅胶贴。 那是祁春兰随便在杂货商店给他买来藏腺体的,价格低廉,每天晚上他取下来的时候,自己的腺体都红肿的不成样子。 “攒钱买点好的吧……” 祁越棠对着镜子嘀咕。 “出来吃饭了!” 母子俩就在狭小的房间里默不作声的吃着饭,偶尔有陶瓷碰撞碗的声音发出来。 “吃完饭你就去后花园浇花,牧少爷偶尔晚上会在后花园,你去和他拉拢关系,听到没?” “啊,一定要吗。” 祁越棠慢半拍的微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巴,慢慢的点点头。 “你呀你,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攀上牧家这条线,你就飞黄腾达了!” “不都说了我是bata吗?我要怎么和他搭上关系啊,要是和他走近了,被他发现了我是omega怎么办?” 祁春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了让你小心点,你多贴几层硅胶贴不就好了吗!” “……我的腺体会坏掉的。” “你一个劣质omega要什么腺体?” “……” 祁春兰看着他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脑门一下。 祁越棠捂着被拍红的脑门沉默的继续吃饭了。 “这个,拿着,去吧。” 祁春兰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交给祁越棠一个浇花的工具,自己帮白玉兰准备美容的东西去了。 初夏的夜晚仍然有些凉飕飕的,祁越棠穿着自己二十块钱从地摊上买来穿了几年的劣质短袖,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一言不发的朝着后花园去了。 后花园的花种类奇多,有些不应季的花在这里也能看见。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祁越棠在心中感叹了一番,拿起浇水的壶,却只敢浇一些常见且不娇气的花。 祁春兰将他赶出来的时候把门锁上了,他觉得第一次来别人家就到处乱晃不太好,于是只能蹲在花园里洒洒水,等待着传说中那所谓的牧家少爷来。 复古的中世纪欧式风格花园里摆着一架能容纳下双人的秋千,上面颇有情调的绕了一些花上去。 整个花园处处都透露出一股小资情调的感觉。 祁越棠很无聊的在花园里从八点蹲到十点,还是不见传说中的牧家少爷来。 坐一会应该没事吧? 这个花园许久都没人来,祁越棠有些胆大起来。 轻轻的坐在那架秋千上。 吱嘎—— 秋千承受了他的重量,也没晃动一下,随着夜风在空中晃动起来。 祁越棠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昨天连夜从老家来的A市,很困了…… 吧嗒一声,那个精致的洒水壶滚到了地上。 秋千上瘦弱的omega呼吸很轻的睡着了。 “哪里来的乞丐。” 一道冷入骨髓的声音忽然打破了祁越棠美妙的梦境。 他懵懵懂懂的睁开眼,头顶上还睡出了一根呆毛。 印入眼帘的是一双寒潭般的眼眸,祁越棠眼神聚焦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好看的人! 属于alpha的信息素扑面而来,高大的alpha立在他眼前,眼里是像看垃圾一样的不屑和冷漠,那张英俊的脸犹如天神雕刻般完美,眼底那一丝漠视为这张脸锦上添花。 不过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因为他的眼里下一刻闪烁着熊熊怒火。 “京华?京华?哎哟你看你,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家里从北海空运来的鲍鱼……” 白玉兰似乎是刚知道牧京华要回来的消息,披散着头发就急匆匆的来了。 她讨好般的去拉牧京华的手臂——被牧京华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 属于特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恐怖的蔓延开来,白玉兰是个beta,也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波动,她的脸色一点点的苍白起来。 “京华,你爸他……”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碰我。” 牧京华双手环臂,189cm的alpha傲然俯视白玉兰。 白玉兰讪讪的放下手,垂在身旁,祁越棠细细的看,她居然在发抖! 祁越棠两眼一闭,完蛋了,这个牧家少爷似乎比传说中的很可怕。 “还有——这个乞丐是你收进来的?” 祁越棠心脏一紧,完了完了说到自己了。 “是,是祁阿姨的儿子,是个beta,在小县城里读书,我看他可怜,就,就带进来了,你爸他也同意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心善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真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见牧京华在外人面前毫不留情的怼她,白玉兰脸色白了又白,嘴唇都快咬破了。 “我爸?你说牧群?这么多年了你都看不懂?这个家没有他说话的份,这里,我说了算。” “还有你,给你一天时间滚出去,下次我如果在这个家再看见你,我会亲手把你丢进海里。” 牧京华脸色很恐怖的丢下一句让祁越棠恐惧的话,随后走了。 祁越棠微张嘴巴,他想过会被赶出去,不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么快。 “唉。” 白玉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转过头来狠狠地扇了祁越棠一巴掌! “啪——” “谁让你来花园的?谁让你坐这个秋千的?你们母子两个就是寄生虫!没了别人不能活是吧?” 祁越棠被打懵了,漂亮的大眼睛懵懵的盯着白玉兰。 “长了这张脸,怎么是个beta?你要是个omega还有点用!滚,明天就收拾东西滚!” 收拾完了祁越棠,白玉兰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看样子又要去找牧京华了。 只留下祁越棠一个人安静的呆在原地,他捂着被打肿的右脸,不明白怎么变成了这样。 “唉,没坐这个秋千就好了。” 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一盆茉莉花,眼巴巴的快枯萎了。 他拿起那个摔落在地上的喷壶,蹲下来细心的给茉莉浇水。 “小小茉莉,你要快快长大呀。” 第2章 第 2 章 半夜,静谧的牧家别墅发出了一些细微的人声。 “怎么回事?你碰到牧少了?” “嗯。” “你这脸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 “祁夫人打的。” “什么?怎么回事?怎么第一天来你就给我惹事?!” 牧京华刚洗完澡,头发随意的往后撩了两下,凌乱又性感。 浴巾遮住了他的下半身,上半身的腹肌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力量,让人看的鼻血直流。 他注意到了厨房的动静,下意识停下脚步听听是谁在说话。 厨房里的小吊灯正开着,昏黄的光线打在那个身形瘦弱的男孩身上,软软的头发被渡上一层黄晕。 旁边站的中年妇女就是在牧家当了多年保姆的祁春兰。 “我听你的话,去花园里等牧少爷……但我好困,就睡着了,结果碰上来花园的牧少爷,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接着祁夫人就来了,他们吵了一架,牧少爷让我滚,最后祁夫人生气的甩了我一巴掌,也让我滚。” 祁春兰啪的一声丢掉手中的冰袋,接着扬起手也狠狠的掼了一巴掌在他脸上! 突兀的巴掌声很清脆,回荡在偌大的牧家别墅中。 这一声惊醒了牧京华,他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男孩被打的往旁边一偏,也不说话,只低着头捂脸。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我求了夫人那么久,才把你从芸县带出来!你倒好,第一天就给我惹事,还惹到了牧少!你去求牧少!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去求他!老娘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托在你身上了!” 祁越棠的脸应该是肿起来了,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牧京华听见他软软的声音说道:“我要怎么求啊……” “我不管你是去给少爷下跪也好,当佣人也好,你必须给我留在牧家!不然我们娘俩一起去死!回去我就找个煤气罐烧了!” 说完祁春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将那冰袋往祁越棠身上一砸,转身就离开了。 过了许久,祁越棠才稍微挪动了一下,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冰袋,往自己的脸上慢慢的敷上去。 牧京华听见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气从厨房蔓延到了他耳边。 犹如魔咒一样缠在牧京华的耳边。 * 第二天一早,祁越棠准时出现在了牧京华的房门前,手上端着自己做的茉莉花糕。 牧京华刚睡醒,正臭着脸收拾东西要去学校了,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双大到离谱、水汪汪的眼睛把他盯着。 是那个男孩,牧京华知道他叫祁越棠,就是这性格软软的,和祁春兰那副凶狠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亲生的。 “牧少爷,你醒啦?这是我自己做的茉莉花糕,你要不要尝一点?” 牧京华直接无视那人,径直下了楼。 留下祁越棠呆在原地,过了很久他才动起来,尝了一口茉莉花糕:“挺好吃的呀。” “少爷您需要刀叉吗?” “少爷您喝奶吗?” “少爷您要不要我帮你打领带?” 祁越棠不知道怎么才算求他,只能以这种笨拙的方式讨好他。 牧京华面无表情的回头,祁越棠噗通一声撞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 “中午吃完饭,收拾东西滚。” 丢下这句话,他很冷酷的出门了。 留下一个祁越棠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显然祁越棠不可能那么听话,真的就中午滚了。 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牧京华才回来。 白玉兰其实是有些怕牧京华的,能躲着就躲着,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死皮赖脸的往上凑的。 祁越棠就在客厅里等他,这次他学乖了,不敢坐在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就靠着玄关的墙打瞌睡。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一个激灵醒过来,下意识开口:“少爷您回来啦?要不要吃点东西?” 牧京华烦躁的打开了灯,属于alpha的信息素压过来,祁越棠被压的吞了吞口水,他有些腿软。 “听不懂人话?还不滚等着我来抬你?你跟你妈两个想来打秋风的,趁早收了这个心思,这个地方是这么容易让你赖的?” 祁越棠抿着嘴唇站在原地,也不敢和牧京华对视,其实是祁春兰把房门锁了,他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在这里跟牧京华面对面。 “我……我可以帮你做事情的。” “你能帮我做事情?” 牧京华要被这人不要脸的功夫气笑了,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实在是心情不太美丽。 祁越棠下一秒听见牧京华用顽劣的语气说道:“帮我什么?晚上到我房里来帮我?” 祁越棠呆了一秒钟,然后感到一股热气从脸颊冲到头顶! “不,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祁越棠一张脸红透了,不知所措的解释,牧京华更是觉得好笑。 他轻佻的挑起祁越棠的下巴,俯身在他耳边说道:“色诱?这也是你妈教你的?这么想伺候我?” 是充满暧昧的语气,可牧京华眼底却是一片凛然。 祁越棠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不敢和牧京华对视,只能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不是。 “行了,你们一家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 牧京华心中冷笑,继续说道:“你妈的事我还没找她算账呢,跟你无关,你走远点,不然到时候我连你一起收拾。” 祁越棠心一横,伸出手拽住牧京华的衣角,吞吞吐吐的说:“少爷别赶我走,你要我做死都可以,不、不过,除了你刚刚说的事情……” 牧京华压着火气转了转脖子,单手卡上祁越棠的下巴,直到看见祁越棠的脸色变的更惨白了,才说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没让我满意,就自己滚。” 祁越棠松了一口气,低低的说道:“谢谢少爷。” 牧京华收回手,盯着他看了两眼,随后就上了楼。 * “牧少真是这么说的?” 祁越棠敲了许久的门,将这个事情跟祁春兰说了,祁春兰才勉强让他进来。 “哼,那你好好表现,到了时候别让牧少把你赶出去了!” 祁春兰笑眯眯的看向他这个便宜儿子,开口说道:“牧少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既然他答应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说明这个事情有很大的回转余地,哎呀我果然没看错人。” 见祁越棠低着头不说话,祁春兰站起来搂着他,又开始说那些祁越棠听了几百次、耳朵都快起茧的话。 “那年冬天那么冷,我跟你死了的爸在路边上捡到了马上要冻死的你,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你就该回报我!现在就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你必须要在牧家待着,必须要抱紧牧少的大腿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祁越棠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关上自己的房门之前轻声说了一句知道了。 祁越棠自那日以后就每天按时按点的起来为牧京华准备上学要用的东西,以及早餐。 牧京华刚十八,在全国最好的高中读高三,马上要准备高考了,不过他很优秀就是了,完全不用担心成绩问题,放眼全球,所有的大学任他上。 刚十八的alpha已经具有很强悍的攻击性了,不敢想以后的他会有多厉害。 “焦了。” 牧京华皱了下眉,将手中的吐司放下。 “不好意思……” 祁越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做事也毛毛躁躁的,连牧京华也看出来了。 “没人强迫你留在这,要是你不愿意,随时可以收拾东西滚蛋。”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 祁越棠默默的吞下了后面几个字。 他只是因为这些天腺体红肿的越来越严重,又不想去医院花钱,所以一直在发烧。 见祁越棠不说话了,牧京华也没跟他废话,站起身拿上书包就出门了。 祁越棠赶紧跟了上去,打算送送他。 牧京华一只脚要跨出门时,忽然顿了顿,转身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祁越棠不明所以,也跟着过去了。 “这茉莉这么香?味道传这么远了?” 牧京华蹲下身细细的嗅着那一盆茉莉,事实上那一盆茉莉只有凑近了闻才能闻到香味。 祁越棠却忽然脸色一变,手掌不自觉的在自己的腺体上摩挲。 “真难闻。” 牧京华刁钻的点评,然后抱臂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祁越棠问道:“你很闲?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黏着我?” “我只是没有事情可以做……” 祁越棠确实没说谎,他本来想帮着打扫卫生,照顾照顾花什么的,可这别墅里的下人好像都很防着他,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干。 “没有事情做?那么多地你不能扫一下?住进家里白吃白喝,你良心过得去?” 祁越棠小声说自己知道了。 牧京华有一种拳头砸进棉花的感觉。 目送牧京华走远后,祁越棠又坐回小房间里发呆。 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发呆了。 从祁春兰把他捡回来开始,他就被关在家里,那个时候祁春兰就在祁家工作了。 他被锁在家里,一锁就是六天,等到每周日祁春兰回来,他才被准许放出去走两圈,平时的饭就是祁春兰托人来给他送的。 “到这个家想白吃白喝?平时我去上班了,你就在家里给我看家,哪里也不许去!你舅舅会给你送饭来,饿不死你。” 这就是祁春兰给他的理由,一锁就是十几年,陪伴他的只有那个小县城八十平的小房子,和客厅那扇可以看向外面的窗户。 “嘶——” 后劲忽然传来一阵巨痛,他赶紧对着镜子撕下硅胶贴。 又红又肿的腺体正突突的跳着。 “今天少爷闻到了我的信息素味道……他还说难闻,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不然我还是不贴这个硅胶贴了吧,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 祁越棠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半个小时后他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不贴硅胶贴了! 第3章 第 3 章 “李叔,我来打扫吧。” 这是祁越棠不知道第几次鼓起勇气想要找点事情干了。 别墅里的管家李叔,穿着一套考究的西服,正拿着手帕细细的擦拭眼前一个巨大的青花瓷瓶。 “去去去,小孩一边玩去,这个花瓶多贵你知道吗?擦坏了怎么办?” “好吧。” 祁越棠垂下试图帮忙的手,有点僵硬的站在一边。 “何妈我来扫地吧……” “去去去,没事你就回房间里去看点书,这地板一块就上千万,你扫也扫不明白。” “我不认字。” “……” 何妈一言难尽的把他撵走了。 被撵出客厅的他只好蹲在门外的阶梯上发呆。 然后一双全球限量版球鞋就映入他的眼帘。 “哪家的小o这么伤心蹲在这里?” 祁越棠僵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摸上腺体,他今天没有贴硅胶贴,但是穿了一件很高领的短袖,刚好把腺体遮住。 “我不是omega,我是beta。” 祁越棠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发现来人是一张陌生面孔,他支支吾吾的说出自证性别的话。 来人穿着球衣,手上拿个篮球正用食指转着。 正值青春期的alpha满身都是阳光的味道,那张好看的脸随便一笑都是在放电,一头棕色的头发总让祁越棠想起某只泰迪犬。 他的个子也许和牧京华差不多高,也是个alph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浓的祁越棠有点脸红。 “你是beta?” 季衡阳奇怪的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那么大一股茉莉花的香味不是眼前这个人发出来的? 季衡阳想起刚刚看见这个可怜兮兮蹲在台阶上发呆的男孩,瘦的连脊椎骨头都看得见,那腰,他一只手就能掐住。 “好吧,京华在不在?” 祁越棠偷偷猜测他是牧少的好朋友。 “少爷不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来拿个东西,可爱的小o你继续蹲着发呆吧。” 季衡阳越过祁越棠进屋里去了。 “季少来了。” 李叔恭敬的笑着。 “来了,我上次来家里丢了个钥匙扣,李叔有没有看见?” “有的,有的。” 李叔手上正忙,又要去给季衡阳拿东西,他眉心一皱,对外面喝道:“祁越棠,进来扫地。” 祁越棠一听有事情可以做了,开心的赶紧跑进去接过扫把。 “这屋里屋外都扫干净。” 李叔交代完事情后就带着季衡阳不知道去哪里了。 何妈看了祁越棠两眼,不耐烦的擦着手上的帕子说道:“这里扫过了,阁楼还没打扫,你上去打扫一下,手脚干净点。” “哦哦,好。” 祁越棠很听话的点点头,拿着扫把就往阁楼去了。 阁楼是在最顶层,也许有很久都没人来过了,落了满满一层灰,祁越棠进来就捂住口鼻不停的咳嗽。 阁楼里堆满了杂物,有小男孩玩的皮球,玩具汽车,还有一些风筝。 祁越棠眼睛不敢乱看,手脚麻利的拿着扫把和抹布就开始打扫卫生。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拍拍手准备走人的时候,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封信,鎏金的火漆印章在散发着盈盈微光。 祁越棠想,这封信应该是被人遗忘在这里了。 他走过去想拿起信封来重新放好,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方便下次有人来找的时候能找到。 阁楼的门忽然被人大力的踹开。 祁越棠如同一个受惊的兔子一般惊恐的转过头去。 他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 见了来人,他更是恐慌。 “少爷......” 牧京华脸色非常难看,三两步走到跌坐在地上的祁越棠面前,接着抬脚狠狠地踹在了他身上! 祁越棠被揣懵了,更加可怕的是,他不知道倒在什么东西上了,那东西很尖锐,刺进了他的腺体里! “谁准你进来的。” 牧京华的眼眸黑的可怕,声音凉的像人间十二月的雪。 祁越棠捂住腺体疼的摔倒在地上,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偏偏又不能让牧京华知道自己有腺体。 他在祁越棠的眼中看见了滔天的怒火,那样子吓得他不由自主的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给你三秒滚出我的视线,否则你立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祁越棠不敢多待一秒,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祁越棠出去后,牧京华的胸口还在不停的起伏。 他走向那封不应该出现在废弃阁楼的信。 犹如对待稀世珍宝般吹去上面的灰。 他缓缓揭开印章,一张陈旧的信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很久,很久。 牧京华都在阁楼里没有出去。 第4章 第 4 章 “你这是怎么搞的?” 祁春兰见祁越棠白着一张脸,捂着腺体回来了,皱着眉问他。 祁越棠没敢说在阁楼上的发生的事情,支支吾吾的糊弄了过去。 “妈,我想去医院包扎一下。” 祁越棠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去什么去,你有钱吗你就去,随便拿酒精消个毒不就好了?这么娇气做什么?你这腺体不要也罢,你还指望这辈子你能跟个正常Omega一样生活吗?” 祁春兰的语气带刺,刺向祁越棠的面门,祁越棠低下头,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拿出酒精,他笨拙的往脖子后面喷,一阵疼痛直冲天灵盖。 镜子中唇红齿白的清秀小少年眼眶逐渐红了。 “好痛。” 他小声的说道,随后笨拙的安慰自己:“没事的,一会就不痛了。” 祁越棠连饭都没吃,一觉睡到了晚上。 他是被烧醒的。 祁越棠浑身滚烫,一吞口水就如同吞刀片般痛。 “妈......” 他浑身无力的起来喊祁春兰。 祁春兰不在,现在是晚餐时间,也许她去伺候了。 祁越棠脑袋一片昏沉,腺体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好痛,我的腺体是不是要坏了。” 最后他拖着昏沉的脑袋,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了两张出来,脚步缓慢的出了门。 “京华,你今天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酒吧里,一群alpha围在一起喝酒寻欢,手边还坐着几个Omega。 牧京华将家中打闹了一番,拿着那封被藏在阁楼的信离开了。 他露出了一抹瘆人的微笑:“收拾了一群垃圾,心情好。” 其他几个alpha对视一眼就笑了,他们知道牧京华说的是谁。 季衡阳喝了口酒无奈的说道:“我真的只是去你家拿个东西,你跟疯了一样杀进来就去阁楼了,把你家那个小o吓得。” 牧京华放下手中的烟,在烟雾缭绕中问季衡阳:“什么小o,我家就没有小o。” “你们家那个茉莉味的小o。” 牧京华想到了什么,眼中充满了不屑的说道:“没有小o,那是个bata,茉莉味是我家的花。” 季衡阳若有所思的看向他,随后摇着头笑了两下并没有说话。 “那边那个小o不错啊,挺清纯。” 隔着酒吧的窗户,牧京华看见了外面斑马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祁越棠没有自己的手机,正站在斑马线上不知所措。 清瘦的少年穿着白衬衣,牛仔裤,头上一簇呆毛立着,时而挠挠头发,看样子是迷路了不知道往哪里去。 “欸,早知道出门的时候找李叔要份地图了。” 他的腺体正一阵一阵的发着痛,突突的。 哔—— 一辆车擦着他的脚过去,车主伸出头来骂他:“妈的没长眼睛吗?红灯你也闯!” 祁越棠慌乱的对他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季衡阳打趣牧京华:“你们家这个beta有点意思啊,纯的跟个什么似的。” 牧京华脸上带着戾气警告他:“别乱说话,什么我家的。” 祁越棠到了医院后,捏着自己的手指站在大厅里不知所措。 眼见着祁越棠穿过马路,呆呆地走向了一条冷巷里,季衡阳撞撞牧京华的肩膀:“喂,那巷子可是出了名的乱,你不去看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跟我有什么关系,爱死不死。” 祁越棠一进冷巷,就仿佛与外面的闹市隔绝了。 他的背后有点发凉。 “哟,大晚上的,居然还有艳遇,哥几个今天有福了。” 一道醉醺醺的声音从祁越棠的背后出现,祁越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过头去看,三四个大汉拿着酒瓶狞笑着站在他的背后。 “大哥,这是个bata。” 其中有个小弟指着祁越棠的后颈说道。 祁越棠也怕露馅了,出门的时候贴了硅胶贴。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祁越棠很紧张,脑海中警铃大作。 “看这样子,还是个雏儿吧?哥几个,上!” 三四个人同时围了上来,将祁越棠逼到了墙边。 “走开!你们快走开!”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祁越棠,眼前几个人将他围住,就好像他被祁春兰关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祁越棠很没出息的哭了,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这么纯?尤物!” 他一哭,其他人就更兴奋了! 有人开始上手扒他的衣服。 就在他绝望之际,忽然有个大汉应声倒地。 在纸醉金迷都市的一条冷巷子里,灯红酒绿的巷口,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恐怖的信息素告诉这些大汉,来者是一个非常强悍的alpha。 第5章 第 5 章 祁越棠蹲在墙角,浑身都使不上劲儿。 他咽了咽口水,对着那个靠在墙边抽烟的alpha小声的说道:“谢谢少爷。” 牧京华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一味的腾云驾雾。 等到一支烟抽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留下一个愣在原地的祁越棠。 “不是不进去吗。” 季衡阳打趣牧京华。 牧京华一道冷冷的视线扫过他,他立马闭嘴。 “你也不问问人这么大晚上了去哪里?可以顺手就送了。” “管好你的嘴。” 牧京华上了那辆炫酷的限量版跑车,留给季衡阳一道汽车尾气后扬长而去。 “喂,我还没上车!” 季衡阳真是被这个人今晚的反常气笑了。 “你腺体损坏的非常严重,必须得动手术,否则会对你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见祁越棠呆坐在凳子上不说话,医生警觉起来,眼前这个小男生看起来年龄并不大,腺体又损伤的这么严重。 医生关上门,小声的对着祁越棠说道:“你要是被虐待了,告诉我,我帮你报警。” “哦,没事的医生,我就是有点痛,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祁越棠感激的对着这个医生一笑。 “还有,你不要贴这些乱七八糟的硅胶贴了,本来就不透气,还闷的伤口发炎。” “医生,我可以不做手术吗?” “不做手术?可这样的话你腺体会坏掉的。” 祁越棠对着医生手上的笔发了会呆,慢吞吞地说:“没事的,不然你给我开一点药好了。” 想了一会,他补充了一句:“最便宜的就好了。” 医生转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灿烂一笑:“好啊。” 去取药的时候,祁越棠被那一袋子的药吓到了。 “这么多!我的钱好像不够呀。” 取药的小护士笑眯眯的对他说:“顾医生付过了,你拿走就好。” 祁越棠拿着药,站在深夜的医院大厅里又愣了许久。 * 很久之后,祁越棠才知道,牧京华是自己单独出去住的,那段时间回来是拿自己的东西。 祁越棠待在家里浑身不自在,干脆出去找了些兼职做。 他找了家花店的兼职,花店老板是个很温柔的alpha。 “你平时就负责浇浇花,学学包扎就行了,没人的时候可以坐下来休息。” 姜云来双手抵在下巴上,笑眯眯的看这个漂亮的如同瓷娃娃的一般的bata。 “好,店长,我一定会认真完成的!” 今天是情人节,花店的生意还不错,祁越棠一上午就只顾着包扎花束,忙的脚不沾地。 姜云来在一旁喝着咖啡,悠闲地欣赏着祁越棠的美貌。 叮铃—— 花店门口的风铃响了。 一道甜腻的声音传到了祁越棠的耳朵里。 “牧少,这家花店才有我要的空谷玫瑰。” “买。” 牧京华的声音传到祁越棠的耳朵里。 祁越棠愣了一下。 “小棠,把那边的空谷玫瑰包扎一下。” “好。” 祁越棠包扎的时候偷偷往里面多放了两支,打算用自己的工资偷偷补上,也算是报答上次牧京华救他。 “您的空谷玫瑰好了。” 祁越棠双手递给那个挽着牧京华手臂的小o。 小o见牧京华的眼神黏在那个bata的身上,脸色不悦起来。 “你这包扎的什么?这么丑!” Omega咄咄逼人的态度让祁越棠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如果您不满意的话我就重新......” 他话还未说完,那个Omega就将一整束带刺的玫瑰狠狠地砸向祁越棠! 随后不解气一般,拿起一旁的水杯又泼向他!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姜云来还来不及赶过去—— 水滴顺着祁越棠纤长的睫毛往下滴,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明是水,看起来却更像是泪水。 那双眼里的怔然太过于明显,让那个Omega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放下了杯子。 祁越棠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水珠,然后低下头将玫瑰一支一支的捡起来,抱着它们走向姜云来。 他细声细气的说道:“店长,这束花你来包吧,那位客人好像不是很满意。” 姜云来有些心疼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敲了敲他的头:“你怎么笨笨的。” 继而转身走到那个Omega面前说:“抱歉,本店不接待闹事的客人。” “你!我要投诉你们店!” 姜云来好脾气的指着监控:“发生了什么监控拍的一清二楚,你若是要闹,小店奉陪到底。” 那Omega嚣张的气焰下去了一大半,看向身边的alpha才有了底气,他对着牧京华撒娇:“少爷,你看他们......” 牧京华始终没说话,眼神一直钉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上。 他转身后淡淡的对着Omega说了一句:“给你二十万,分手。” 第6章 第 6 章 祁越棠每日在牧家别墅里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那一日回来了一个alpha,长得和牧京华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更像白玉兰。 他听见白玉兰很热切地喊他儿子。 祁春兰告诉他那是白玉兰的亲生儿子,必须要讨好。 于是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让祁越棠去伺候牧燕然。 “哪里来的穷酸乡下人。” 牧燕然一听说是保姆的儿子,便嫌弃的掩着鼻子,恨不得能跳八丈远。 祁越棠早已习惯被人这样对待,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意外的,白玉兰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小事上。 祁越棠听见白玉兰在饭厅里对牧燕然说:“你爸要回来了,现在你爸的心是在我们娘俩身上,这个家迟早是我们的,牧京华是那个贱人生的,你爸是不会把家产给他的,你把你爸讨好点!” 牧燕然不是很在意的掏掏耳朵:“知道了,别念了。” 不多时,牧雷霆就回来了。 牧家家主的气势非凡,祁越棠光是看着就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去,缩在一旁角落里动都不敢动。 看着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祁越棠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那牧京华呢? “老公,咱们燕然快满十八岁了,你看他能不能去公司里实习?” 白玉兰嗲着一把嗓子给牧雷霆夹菜。 “肯定的,到时候一毕业我就让他接管公司。” “那京华......” 一提到牧京华,牧雷霆就放下了筷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他?不孝子,喝西北风去吧!还想来公司分一杯羹!” 见白玉兰和牧燕然眼底的嘲笑和胜利,祁越棠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但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他总归是不好说的。 李叔和何妈与他相处久了,知道了他的本性是好的,便交代了一些事情给他做。 每次打扫家里,他都很认真的会把牧京华的房间打扫干净。 即使这个家没有人交代他一定要打扫。 祁越棠正在认认真真的擦拭牧京华房间的东西,忽然听见房间门响了一声。 “李叔,我把少爷的房间打扫干净了,您要检查一下吗?” 祁越棠一边碎碎念一边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牧京华那道深不见底的眼眸。 “少,少爷。” 祁越棠无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他的腿有些软。 “这么怕我。” “不是的。” 实在是牧京华的气势太强大了,与牧雷霆如出一辙。 “滚出去。” “好。” 祁越棠几乎是跑着走的。 牧京华盯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自然是没错过那人红透了的耳尖。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犹如修罗场,祁越棠躲的远远的。 不一会居然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 牧雷霆惨白着脸被抬上了救护车,白玉兰和牧燕然跟着上了救护车,全身都在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牧京华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左手全是血,他跟没事人一样,用右手点了根烟抽。 “你给我滚出去!” 牧雷霆在救护车上仿佛就要气绝身亡了。 “您别忘了,这是谁的房子,这是我外公家的产业,是我的房子,不是什么猫狗都可以进来的。” 牧京华仿佛心情很好的回了他一句。 看着牧雷霆气的七窍生烟,他又满意的笑了笑,依旧是一副散漫不修边幅的样子。 等到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祁越棠偷偷看向那个坐在客厅里不开灯的alpha。 心里斗争半天,总算是鼓起勇气拿起了碘伏和纱布摸黑走了过去。 天色黑了,屋里又没开灯,祁越棠就快要靠近沙发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面扑过去! 他扑进了一个充满雄性alpha味道的怀里。 “走了几个,又来一个。” 牧京华不带什么感情的对着祁越棠嘲讽,胸膛的震动让祁越棠耳朵发红。 “不是的,只是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路.....” 牧京华起身开了灯,那灯光刺的祁越棠眯了眯眼睛。 “知道我才是这个家的掌权人,来讨好我了?” “不是.....你受伤了,要包扎一下。” 祁越棠老实巴交的站在原地。 牧京华盯着他不说话,祁越棠也说话,其实心中虚的恨不得给牧京华跪下。 “你妈真是好计谋啊,不过我跟她的账还没算。” 祁越棠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还未反应过来,牧京华就指着门口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现在滚出这个家门,到时候算账我不牵扯你,若是你不滚,到时候跟你妈一起蹲进去。” 在牧京华眼神的压迫下,祁越棠打了个寒颤,慢吞吞的留下纱布和碘伏后出去了。 “你记得擦药。” 第7章 第 7 章 睡到半夜的时候,祁越棠感觉到一阵燥热,脖子上的腺体正在突突的往外跳。 “好热。” 祁越棠感觉到自己身体不一样的变化,一把坐起来,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样。 “妈?妈!” 祁越棠喊祁春兰,回应他的只是惊天的鼾声。 他觉得有些口渴,想到今天牧京华的话,又不敢去倒水喝。 思想斗争半天,他还是视死如归的去了客厅。 白玉兰和牧燕然回来了,牧雷霆估计还在医院。 他轻手轻脚的潜进客厅,正准备倒水喝,忽然一阵非常强烈的alpha信息素味道从二楼某个房间传出来。 祁越棠:! 他从来没闻到过这么浓的信息素味道。 他寻着味道走到了牧京华的房间。 房间门都抵不住牧京华的信息素味道。 那是一种很高级的味道,很像是祁越棠在某种纸巾上闻到的古龙香水味。 他想到牧京华那张脸,打了个寒颤,正准备闪身走人。 房间里忽然传来一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 祁越棠咬着唇,还是一闭眼,转身轻轻敲了敲门。 那门却没关严实,祁越棠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股更加强烈的味道扑面而来,祁越棠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床上鼓了个大包。 祁越棠胆战心惊的走过去,只看见一头黑发露在外面。 他感觉到一阵热气从那个大包里散发出来。 “少爷,少爷。” 祁越棠轻声的问他。 下一刻,被子里的人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掐向祁越棠的脖子! 那双手上布满了青筋,差点把祁越棠掐断气。 “少爷,咳咳!少爷!” 这声音非但没有唤回那人的理智,脖子上的力道却加重了许多。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怎么了,咳咳.....” 祁越棠被掐的生理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有一滴泪滴在了牧京华的脸上。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眨了一下,忽然将祁越棠扯进了高温的被子里! 祁越棠被牧京华有力的大手捁着,动不了分毫。 在此刻他忽然睁大了眼睛! 牧京华用嘴撕下来他贴在后颈的硅胶贴。 随后就是一阵温热的触感,祁越棠被逼的啜泣不已。 “呜——好奇怪,少爷你在做什么?” 他浑身无力,所有的感官都被瞬间蒙蔽了,只剩下后颈处那无法忽视的湿润感。 两人近的祁越棠能听见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跳声。 身后的人不说话,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将祁越棠圈在怀里,一边舔舐,一边用鼻子不停的嗅祁越棠的腺体。 “呜——” 祁越棠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动弹不得,他此刻意识到二人的力量差距有多大。 祁越棠忽然睁圆了眼睛,受过伤的腺体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剧痛! 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第二日祁越棠盯着没力气的身体去上班。 “怎么了小棠花?怎么没精打采的。” 姜云来见他焉焉的,便笑着调侃他。 祁越棠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更呆萌了。 “没事,我继续包花去了。” 姜云来的直觉告诉他肯定出什么事了,可小朋友不肯说,他也就没有追问了。 “小棠花,你把茉莉放一堆去了?” 姜云来正用计算器算着这些天的利润,忽然闻到一阵不可忽视的茉莉花香。 祁越棠浑身一僵,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腺体。 他含糊的应付过去。 昨夜他昏到了凌晨三点,顶着神志不清的脑袋和瘫软的身体还是回了房间。 他看着牧京华宛如天神雕刻的画像一般绝美的侧脸,心中想的却是如果自己不走,那么明天会死的很惨。 下了班后他鬼鬼祟祟的到了上次的医院。 这次看诊的还是上次的顾医生。 顾医生见他来了,手上拿着笔笑眯眯的转着:“来了?” “顾医生,我的腺体很奇怪,今天在不停的往外散发味道,都被别人闻到了。” 顾医生掀开他的衣领,看见了上面的牙印脸色忽然一变。 “你被人临时标记了不知道?” “临时标记是什么?” 祁越棠难堪的低下头扣着自己的指甲盖。 祁春兰将他关了十几年,他没有上过学,更不知道常规的生理知识。 “你——” 顾医生脸色难看的跟锅底似的,又想到自己调查到的他的背景,半晌才叹了口气。 “你回去好好休息,你的腺体本来就脆弱,被标记了更是不能再乱来了,再严重点就要摘除腺体了。” 祁越棠什么都听不进去,唯独听进去了摘除腺体四个字,他忙不迭的点头,谢过顾医生后就走了。 “妈的,哪个不要脸的alpha欺负他。” 顾医生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心里五味杂陈。 第8章 第 8 章 牧家别墅很热闹,哭声夹杂着摔碎东西的声音成功让祁越棠止住了脚步。 “啊!杀人了!杀人了!!” 白玉兰的尖叫声响彻在牧家别墅的上方。 祁越棠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口往里面看。 牧京华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整个人充斥着狠戾的气息。 他将白玉兰的一头秀发狠狠地攥在手上,随后往下一扯! 白玉兰又是一声尖叫,整张脸都痛到扭曲。 “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妈!你爸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就要趁机谋杀我?我已经让人报警了!你个疯子——” 白玉兰话还没说完,牧京华脸上带着笑嗤笑一声。 他分明是手上拿着把小刀正漫不经心地笑着,祁越棠却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感。 “你说要是明天的头条新闻是你下药促使我病发的话,你还能蹦跶多久呢?” 牧京华穿着一身高定西装,锃亮的皮鞋撵在白玉兰的腿上。 白玉兰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还在不停的尖叫:“你胡说!不是我!你自己疯了要犯病,还要诬陷栽赃给我!救命啊,杀人了!牧家大少爷犯病杀人了!!” 牧京华又笑了一下,整个人湮没在光照不到的阴影处。 祁越棠的腿不争气的软了,他看见牧京华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白玉兰的脸上。 “啊!!!” 白玉兰又痛又恐惧,在一切负面情绪的捶打下,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留下一地的血迹。 牧京华将她狠狠地丢在一边,拍了拍手,周遭是吓得浑身发抖的下人。 其中就有祁春兰。 祁春兰抖得几乎都站不稳,额头上不停的冒汗下来,脸上的惊恐的表情藏不住。 吧嗒—— 吧嗒—— 牧京华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皮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头顶照耀的水晶灯犹如巨大的火炉,烧的祁春兰的每个内脏都在发热。 “祁妈。” 牧京华笑着喊她。 “少爷,少爷饶命!一切都是夫人让我做的!少爷饶命!” 祁春兰在恐惧的驱使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给牧京华磕头。 咚咚咚—— “祁妈,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牧京华笑的可以称之为温柔了,抓起祁春兰的头发,与她对视着问她。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是夫人,夫人让我在前夫人的安胎药里下药的!都是夫人让我做的!夫人将前夫人推下楼梯时,本来前夫人是可以救的,但是,但是夫人去医院掐死了夫人!” 祁越棠双脚钉在原地,一颗心宛如泡在冰河世纪的河流里一般。 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牧京华明明踩在白玉兰和祁春兰的身上,位于一个至高者的位置上。 可祁越棠却觉得他很悲伤,很无助,很孤独。 可他没有资格去安慰牧京华,因为他的妈妈是害死牧京华妈妈的帮凶。 门外是警车和救护车的警报声,祁越棠笨拙的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一会白玉兰就被抬上了救护车,连带着一起的还有吓晕了的祁春兰。 红光和蓝光的闪烁交替间,祁越棠看见牧京华似乎在满别墅的找着什么东西。 祁越棠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别墅大门一鼓作气地跑了出去。 门卫也没有人在,别墅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也没人顾及祁越棠了。 祁越棠干脆跑到了花店。 外面的大雨一瞬间倾斜而下,外面白色的雨幕要笼罩整个城市。 姜云来正准备闭店,就看见被吓得不轻的祁越棠无措的站在门口,带来了一阵水雾。 “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姜云来将人带了进去,给他拿了块干毛巾。 祁越棠哪见过这些事情,捧着热可可的手都在发抖。 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部交代了。 “原来你住在牧家。” 姜云来笑了一下:“牧家这大少爷性情可是古怪的很,你躲远些吧......不然去我家住着吧,他还不敢去我家找人。” “你认识少爷?” “当然,牧家少爷天之骄子,一出生就坐拥家财万贯,要是他妈妈不死的话,现在他也是个幸福的人。” 祁越棠小口地喝着可可,并不接话。 姜云来见小孩这个样子,眉眼间都含了笑,他摸了摸祁越棠软绵绵的头发继续说道:“也不怪牧京华这么仇恨他爸,他爸原本只是个贫困山区出来的大学生,长得还不错,就吸引了云家独女,俩人爱的死去活来,不顾别人反对就结婚生了牧京华。” 姜云来叹了口气,语气也黯淡了不少:“可结婚后牧雷霆就开始在外面沾花惹草,跟现在的牧夫人滚到一起去了,还有了个孩子,事情暴露的时候云家大小姐正怀着二胎,后来不知道怎得,忽然就传来了云家大小姐死亡的消息。” 祁越棠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他的心也紧了紧。 第9章 第 9 章 牧京华坐在牧家别墅的楼梯上,准确的说,这里是云家的别墅。 他知道昨夜是白玉兰搞的鬼,只是一时间掉以轻心了,钻进了白玉兰的圈套里。 他对一般的Omega的气味过敏,严重到可以直接要他的命。 昨夜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因为白玉兰拿了大量对付他的药来。 可昨夜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中的是芬芳扑鼻的茉莉花味。 等他今天一睁眼,那个味道就渐渐消散掉了。 整个家里有茉莉花味道的,他只能想起那个有点呆有点沉默的beta。 没过多久,他拿起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对着那头说道:“给我查个人,祁越棠。” * 祁越棠不敢回去了,祁春兰也没有联系他,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正在坐牢。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来找他,他就暂住在花店里。 “半夜的时候把门锁好,店里都有监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姜云来劝了他许久,他也不肯跟着他回家去。 他只好让祁越棠住在花店里。 祁越棠刚洗完澡,露出来的小腿白白嫩嫩的。 “嗯,谢谢店长。” 他擦着头发,温声的道谢。 姜云来却盯着他没说话。 直到祁越棠奇怪的抬起头来看他,他才移开视线。 “店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Omega吧?” 二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祁越棠瞬间慌乱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见祁越棠被吓得面红耳赤,一直闪躲他的视线。 姜云来温柔的拍拍他的脑袋:“傻瓜,你的腺体我看见了。” 祁越棠一呆,自己刚洗完澡,心中又有很多烦心事,居然忘了贴硅胶贴。 “你能不能......” 祁越棠话还没说完,姜云来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见祁越棠松了口气,姜云来半开玩笑地说道:“把你一个貌美娇弱的小o放在店里我是真不放心,不然你跟我回家去好了。” “不用了店长,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祁越棠盯着地板上的一根头发轻声回绝。 姜云来也没指望祁越棠能真的跟他回去,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店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祁春兰似乎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花店,见着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祁越棠,她抬脚就踢了上去! “老娘被抓进去蹲了几天,你个龟儿子倒潇洒,在这花店里躲清闲!” “妈,痛。” 祁春兰又狠狠地甩了祁越棠一巴掌。 见祁越棠被打的偏过了头,才拧着他的耳朵继续说:“你以为老娘完了?被抓进去了你就自由了?还不快跟我滚回去!” 回到别墅后牧雷霆坐在客厅里,气的脸色发青,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白玉兰整张脸都用纱布包着,正抱着牧雷霆的腿在哭诉着什么。 牧雷霆心疼的将她搂起来。 “看看,这个家终究还是夫人和二少爷的。” 牧雷霆一听家里发生的事情,顾不上静养了,直接从医院杀了回来,把白玉兰从看守所里捞了出来。 似乎是证据不足,所以那边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祁春兰将祁越棠关在了房间里。 “本来把你带过来是让你讨好家里的少爷,以后能给你妈挣钱的,结果你是个缩头乌龟,那就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就吧嗒一声锁上了门。 任由祁越棠在房间里怎么哭怎么砸门,她都不开门。 祁越棠双手抱着膝盖靠在床头,无边的黑暗侵袭了他的每一处细胞,祁春兰知道他最怕什么,把外面的电闸都关了。 祁越棠仿佛回到了前十几年暗不见天日的日子。 他开始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整个人身子发麻,甚至出现了脱力的情况。 祁越棠撑着最后一丝意志没有昏过去,而是艰难的打开了那扇小窗户。 还好,还好有一扇小窗户...... 他扒着窗户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窗外的空气。 他的窗户对着别墅的侧门,一辆车停在了侧门。 那辆车很熟悉,祁越棠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一晚他被人堵在巷子里的情景历历在目,而那巷口停着的车与这辆车重叠在了一起。 牧京华从车上下来,他今天穿的很休闲,很有料的身材被笼罩在休闲的白T里,整个人像是校园里的男大学生。 不知道是不是祁越棠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往祁越棠这里看了一眼,随后就收了回去。 祁越棠捂住自己的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脏,一下就蹲了下去,躲在靠近窗边的桌子下面。 第10章 第 10 章 “哟,回来了。” 牧京华被牧雷霆叫回来后就往沙发上大大咧咧的一坐,雄狮一般的气势关都关不住。 他似乎没看见被吓得直接弹起来的白玉兰,和视他如仇人的牧燕然。 “跪下!” 牧雷霆暴怒了几日的心理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出口,他开口呵斥牧京华。 牧京华凉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跪下。 “反了天了你!老子的话你不听,你还要杀你妈!明天是不是就要拿刀捅我了?!” 牧京华也不反驳他,很有耐心的听他说话。 “这个家留你不得了,马上就滚出去!老李,把公司和房产全部转到燕然的名下,让这个不孝子滚出去!” 白玉兰眼中的光噌的一声又亮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受的伤都不算什么了。 “打住,我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 从牧京华发话开始,客厅里鸦雀无声。 牧雷霆整张脸气的通红,眼球都快凸出来了。 李叔的神情不对,在牧雷霆耳边说了什么。 “舒服日子过久了,你不会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云家的,我亲外公家的,外面的野种贱种也想来分一杯羹,那是不能够的。” 牧京华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悠闲地吐了个烟圈。 客厅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直僵持到了半夜,又以救护车来牧家结束。 牧雷霆和白玉兰被抬上了担架,看起来被气的不轻。 祁越棠被关在房间里,即使有一扇小窗户,可他还是很焦虑,很恐惧。 外面一声巨响彻底击垮了他的防线。 “妈!妈我错了,别把我关在房间里,我给你挣钱,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你不要关我,求求你不要关我!” 祁越棠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嘴里凄厉的叫着。 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祁越棠泪眼朦胧的看见了牧京华。 月光洒在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就像是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像。 雕像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将他的下巴挑起,笑的几近残忍,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祁越棠听见了。 他说的是:“还漏了你啊。” * 祁越棠在一片混沌中醒来,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听见了两个声音。 “你没事吓别人做什么,明明是想把人带走,现在好了,晕了吧?” 另一个人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能不能救,不能救就滚。” 什么情况? 祁越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睁开眼睛。 睁眼的时候只看见坐在床尾的那道背影了。 看天色应该是大半夜了,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 “少爷?” 祁越棠浑身都紧绷起来,他从床上下来,光着脚站在地上。 “祁春兰是你妈?” “是。” 不知道牧京华为何这么说一句,他如实回答。 牧京华转过头来,嘴角勾着笑,几近残忍的对着祁越棠说道:“她进去了,死之前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什么?” 祁越棠懵懂的大眼睛直直的注视着牧京华。 “上一次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这次是真的进去了。” 说罢他神色莫测的站起来,祁越棠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 牧京华一步一步逼近他,最后弯下腰来,用手挑起他的下巴。 祁越棠不可控制的浑身发起抖来,他不敢看牧京华,光是闻到牧京华身上那一股属于alpha的味道就双腿发软。 “你若是不想跟着一起进去,那就好好伺候我,若是伺候不好了,你就跟你妈一起进去吧。” 祁越棠险些被吓破了胆,他还是那副神游天外的呆愣样,过了好大一会才结结巴巴地说:“好、好......” 祁越棠受了惊吓,在牧京华的逼迫下吃了安神的药物,眼下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你说你吓人家干什么?也就是这个小文盲没读过书,你就可劲儿欺骗人家好了。” 阮旗拿着个大医药箱,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刚踏出门,又被牧京华叫了回来,让他给床上可怜的beta开副安神的药。 “你要把人放在这里养?你疯啦?” “有何不可。” “他是个beta,又是害你母亲的凶手的孩子,你这......” 牧京华不说话,将一大叠资料甩在阮旗面前。 “自己看。” 说罢把人往外面客厅撵。 “外面去看。” 阮旗:...... “真是....好惨一小孩。” 看完了的阮旗在客厅坐着唉声叹气。 第11章 第 11 章 接下来的每一天,祁越棠都在惶然中度过,很怕一个不注意就惹牧京华生气了。 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牧京华不让他出门,他只得每天窝在家里。 牧京华给他买了手机和电脑,他也不算太无聊。 这一天祁越棠正在专心的照顾牧京华家中阳台上的花时,忽然想到了店长。 “哎呀,那一天不告而别,不知道店长现在招到人了没。” 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联系一下店长。 在他很自觉地收拾完家中的每个角落后,他拿起手机笨拙的在网上寻找那个花店的信息。 可他的这些天的精力很差,对互联网并不熟悉的他始终找不到花店的消息。 只得作罢,过不了一会他就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密码锁响了起来,机械的女声在空旷的屋里显得尤为突出。 “欢迎回家。” 牧京华忙了一天,回到家后先是脱掉了领带,然后手一顿。 今天有些反常,平日里他一回来,祁越棠就会像小狗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扑过来。 “少爷回来啦。” 但今天没有声响。 天气有些热,可祁越棠不肯开空调。 牧京华的眼神在屋里巡逻了许久,终于定格在沙发上缩着的那一小坨上。 祁越棠有些热,他本来就生的白,一热起来,脸颊上的酡红色更加明显,他额头上有细汗,红艳艳的舌头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来半截,看来是热狠了。 他很小一只倒在沙发上。 祁越棠不爱穿鞋,喜欢光脚在屋里跑,十根圆润可爱的脚趾就这么出现在牧京华的眼前。 嘀—— 空调开了。 牧京华伸出宽大修长的手,将祁越棠的脚趾包在手心细细摩梭。 眼中闪烁着极端的兴奋。 “唔——” 祁越棠看样子要醒了,牧京华才不紧不慢的放下他的脚。 然后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撩起祁越棠快遮住眼睛的刘海。 他恶劣的目光巡视过祁越棠脸上的每个毛孔。 最后粗粝的食指和拇指夹起祁越棠那红艳的舌头。 “嗯……” 祁越棠秀气的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他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 牧京华将手往他的口腔里探的更深。 见着祁越棠越来越不舒服的眉眼,牧京华轻笑一声,还是退了出来。 他的眼睛落在祁越棠手上捏着的,还未息屏的手机。 见他一直在搜索一家花店,牧京华冷笑一声,将手机塞了回去。 祁越棠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他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然后呆呆的坐起来,大眼睛里充满了澄澈和懵懂,就这样愣愣的看向牧京华。 牧京华一把将他的头发薅住,并未用力:“为什么不开空调?” “嗯……少爷你回来啦。” 祁越棠乖巧的答非所问,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他的胸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膨胀了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烙印在他的喉咙,呼之欲出却又不敢说。 “不穿袜子,不穿鞋子,嗯?不听话。” 祁越棠脸红耳赤的低下头去,不敢看牧京华了,他没有听少爷的话,很怕少爷把他抓进去关起来。 “穿,我马上穿……少爷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祁越棠手忙脚乱的要套上袜子,套到一半却被人腾空抱起。 他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住牧京华的脖子。 “昨夜是不是没睡好?等会我让人做了送过来,睡觉。” 祁越棠被牧京华抱在怀里,总觉得很奇怪,难道其他人和少爷相处起来,少爷也会抱他吗? 他不懂,可是也不敢问少爷,怕少爷一个不高兴把他丢出去了。 牧京华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将他抱在怀里,就像是抱了个巨型抱枕。 “你以前兼职那个花店,店长待你如何?” 牧京华摸索着祁越棠的耳朵。 “嗯……店长人很好!很温柔……少爷,痒……” 祁越棠受不了痒,脖子上起了鸡皮疙瘩,受不了的缩了缩脖子。 “人好?” 牧京华语气危险,可是祁越棠听不出来,还在絮絮叨叨:“对,他还让我在店里住下,嗯……平日里有好看的话都会送我,让我带回去。” 牧京华没什么表情,一双丹凤眼盯着那个还在说话的嘴巴,手上控制不住的一巴掌拍向祁越棠的屁股—— “睡觉。” “哦……好吧。” 祁越棠的话其实还没说完,他每次都拿茉莉,因为好像少爷很喜欢,拿了后就偷偷摆去少爷房间的窗台上。 不过少爷好像从未发现过。 我们可爱的小棠秉持着当管家的原则,照顾好了家中每一粒灰尘(bushi)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天气渐凉,祁越棠被关在牧京华的家中已经很久了。 祁越棠总是透过玻璃窗向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可是他不敢和牧京华说。 “想不想出去?” 牧京华回来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想!” 祁越棠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期待的看向他。 牧京华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受不住。 “今天降温了,多穿些,穿上次我给你买的衣服。” 牧京华居然破天荒的放他出去,不过祁越棠没有想那么多,兴高采烈地换衣服去了。 “那——我可以出去买点菜回来,少爷还想吃我上次做的番茄烧牛腩吗?” 牧京华顿了一下:“好。” 祁越棠有一手好厨艺,在牧京华家的这些日子已经练出来了。 最初他是害怕加恐慌,觉得自己就如四处飘散的蒲公英一样,落在牧京华身边始终没有安全感。 再加上牧京华的恐吓威胁,他怕的日日都睡不好觉。 可后来他发现牧京华待他还不错,犯了错也不惩罚他,他也不经常在家中打理事物,定期都有保姆家政上门来。 牧京华也没有赶他走。 他在牧京华面前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只是唯一让他苦恼的就是—— 晚上在自己房间睡的好好的,第二天醒来准在牧京华的怀里。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觉得来了牧京华家后,自己的生理反应似乎多了起来。 偶尔有些时候早上起来,自己的那个地方都是湿的。 做梦也常常感觉坠入了大火炉一样,浑身燥热不堪。 见祁越棠在发呆,牧京华进来给他脱衣服,选衣服,然后给他套上。 “早点回来,我给你的卡带上了吗?” “嗯嗯!” “刷卡,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祁越棠迈着勤快的步子出了门。 等他下去后才发现自己这些天都在一个这么华贵的地方生活。 他有些底气不足,走路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牧京华站在窗户边看那个小点,见小点呆头呆脑过马路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眼底的万年冰山总算是化了,如果祁越棠在他身边,一定盯着牧京华说好看。 “跟上他。” 牧京华打了个电话。 祁越棠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唯一要去的地方就只有他曾经打工的花店。 花店...... 牧京华不爽的用舌尖抵住后槽牙。 “操。” 牧京华没有猜错,祁越棠还是兜兜转转找到了花店。 “店长!” 姜云来一见祁越棠,眼睛都亮了:“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才出现?我以为你出事情了,找了许久都没有你的消息,那一日来的那个妇女是你的妈妈吧?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话语打的祁越棠有些晕。 “嗯....总之就是没什么大事。” 祁越棠叽叽喳喳的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姜云来。 姜云来听后为他捏了把汗。 “你这些天一直与牧京华同吃同住?” “也不算啦,少爷还在读大学,平日里有课的时候就回学校,没课就待在家里。” “那你.......我没记错的话牧京华是alpha吧?他闻不到你的信息素味道?” “说来也奇怪,应该是我腺体之前受伤了吧,受伤后腺体就没什么太大的味道了,少爷也没问过我。” 姜云来还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他:“你没有fa情期?” 祁越棠一愣:“什么是fa情期?” 俩人大眼瞪小眼。 姜云来苦笑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牧京华将人圈在自己身边死死不肯放开的原因了。 就,这么纯的小o,可人疼得很,谁愿意放手? “今天少爷让我出来走走,我就赶紧来找你了,怕你担心我!” 姜云来叹了口气,还是温柔的摸了摸祁越棠的头,见祁越棠待在牧京华那样的变态身边,还能保持一副懵懂呆萌的样子,确实是难得。 “店里进了些珍品茉莉,你带些回去,你不是很喜欢吗?” “好!谢谢店长!” 又在店里坐了一会,祁越棠忽然想起了医院的顾医生。 “店长,我还得去看一个朋友,就先不打扰了,等会我还得去买菜呢。” 祁越棠起身告别,看见了窗边包扎很淡雅的一束鲜花,他莫名的觉得很配牧京华。 “这束花我买了吧。” 姜云来自然是知道祁越棠买花做什么,苦笑了一下:“不用买,我送你了。” “不不不,你都送了我这么多东西了,这花我买了!” 祁越棠没有用牧京华给他的卡,而是掏出了自己的零花钱买下了那一束花。 “注意安全,快下雨了。” 姜云来站在门口细心叮嘱。 “好,我知道了,店长再见!” 第13章 第 13 章 姜云来说的话不错,祁越棠刚离开花店不久,大雨倾盆而下。 他赶紧躲进了一旁的咖啡馆里。 “嗯......看样子是过去不了了,不然给少爷打个电话好了。” 他拨打电话的手还没按下牧京华的号码,却听见旁边一道甜腻又熟悉的声音。 “少爷.....你真的不要人家了吗?今天可是你的易感期!不要人家你怎么过嘛。” 祁越棠对少爷两个尤其敏感,他偏头看过去,那里坐着一个打扮的很潮流的小o,感觉随便擦把脸都可以出道那种。 是他? 祁越棠想起来了,那一日在花店,少爷身边跟着的就是这个小o。 难道,他在跟少爷打电话? 意识到这个事情后,祁越棠有些酸涩的低下头,无意识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他看起来就是优等Omega呀,少爷也只能接受优等Omega,而自己只是一个劣等Omega,而且还要被迫当beta。 最最最最重要是,他的腺体还损伤了,时常都跳着痛。 他怀揣着的那点深埋在心底的心思忽然就消失了。 想什么呢祁越棠?少爷是你能想的? 他像一只受伤的幼年兽类,默默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默默的安慰自己。 看着外面步履匆匆的行人,他不禁想到了祁春兰,和小县城的那个家。 下雨了,大家都要往家走了,可他呢?他的家又在哪里? “少爷,人家来找你了!” 旁边的小o嘟着嘴,好像是少爷挂了电话。 随后小o站起身来结账走人。 祁越棠本来不想跟着的,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像个跟踪人的变态一样跟了上去。 走到大街上才惊觉自己没买伞,而他现在位于繁华的高奢品街道,也找不到一家便利店能买伞。 拿着手机也不知道怎么打车。 他叹了口气,小心的顺着街道两旁商铺的屋檐下走着,但也抵不住雨大,不一会他的衣服就全湿透了。 在天黑之前他抱着那一束被雨淋得很惨的鲜花站在了牧京华的家门口。 楼道里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玫瑰味,他动了动鼻子,是那个小o的味道。 与之缠绵在一起的,还有祁越棠很熟悉的,属于牧京华的古龙香水味。 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是很难受,难受的眼眶通红,鼻头酸涩。 “不许哭!没出息。” 祁越棠偷偷的骂了自己一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眼泪憋回去。 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他才抬手敲门。 笃笃笃—— 在敲门的几秒时间里,祁越棠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怪不得少爷今天反常的让他出去,原来是好方便自己和那个小o在家里颠鸾倒凤。 “滚出去!” 牧京华听见了有人敲门,暴怒的声音传出来。 隐隐约约还夹杂着那个小o的嘤咛声。 祁越棠忍了半天的眼泪总算是落了下来。 你有什么资格哭! “哭什么哭,你以为自己是少爷的谁?不过是杀人犯的儿子罢了。” 他望着那扇门,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在祁越棠走后,屋里的动静大了起来。 牧京华上身裸着,看起来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属于成年雄性alpha的荷尔蒙味道扑面而来,他满手的鲜血,地上躺着还在扭动的小o。 “私闯民宅,李砚,你最好在我发火之前滚出去。” 牧京华不耐烦的用手将头发往后拢去,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底一片赤红。 李砚不要钱似的释放着信息素,为了勾引易感期的牧京华,他甚至不惜用打碎了的杯子来划自己的大动脉来威胁牧京华。 牧京华比他更疯,拿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狠狠地抓起李砚的头发,拿着玻璃块朝他的脸上划去。 二人战况激烈,四处都流淌着鲜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什么案发现场。 “这是他的杯子。” 牧京华忽然低下头凝视着地上的一地碎片。 这是祁越棠学会了网购后买的杯子,杯盖上有一个立体的线条小狗,当时祁越棠还害羞的问他要不要给他也买一个。 “幼稚。” 他记得自己不屑的回了一句,但看见祁越棠委屈的扁扁嘴,他实在是觉得看不得祁越棠这样。 “我要绿色的。” 祁越棠便欢天喜地的给他也买了一个。 李砚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累。 他听完牧京华说的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牧京华。 后者盯着玻璃渣子的神色十分让李砚害怕,好像下一秒就能面无表情的将他大卸八块然后丢进楼下的垃圾桶内。 在牧京华逐渐朝他走来的脚步声中,李砚闭眼,几乎是尖叫般的说道:“我刚刚听见敲门声了!” 一句话成功让牧京华停下了脚步。 第14章 第 14 章 祁越棠将牧京华给他的卡轻轻放在了门口。 他想买一张回小县城的票。 可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望着外面如猛兽般的暴雨唉声叹气。 此时恰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似乎是刚送了客人回来。 “师傅,我想去火车站。” 那师傅见清瘦的少年什么也没带,神色有些失魂落魄,担心他是离家出走的高中生,就好心提醒了两句:“今天的雨太大了,恐怕火车站要被淹了,小伢子,你去了火车站也走不了。” 祁越棠一愣,他没想到今天的雨居然这么大。 此刻他才惊觉,雨水居然淹到了他的小腿。 “快回家吧小伢子,这么大的雨,你父母要担心的,我也得赶紧回去了。” 出租车司机嘀嘀咕咕了几句就开走了。 留下一个在原地念叨着家在哪里的祁越棠。 小区的门卫室有免费伞,祁越棠拿了伞,准备出去住个宾馆。 弯腰拿伞的时候牧京华给他买的手机忽然掉了出来。 他拿起来按开关键,才发现已经关机了。 “真是,怎么这么倒霉,我微信里还有点钱呢,罢了罢了,还好我身上有现钱。” 他打着吧伞,将裤腿挽到膝盖上,在暴雨中前行。 路上的车几乎没有了。 他忍不住想,少爷现在是不是正在家中快活呢,有没有想过找找他呢? 他自嘲一笑,肯定是没有的。 其实答案是绝对有。 牧京华这边找人都要找疯了。 他一开门就看见了祁越棠卡在消防栓缝隙里的卡。 他心底咯噔一声,彻底慌了。 将李砚丢出去后,不顾自己还在发烧的身体,调了监控。 见着了失魂落魄掉眼泪的祁越棠。 牧京华将鼠标狠狠一摔。 心里疼的跟针扎似的,外面这么大的雨,祁越棠身上什么也没带就出去了。 他原本在家中生着气,等祁越棠回来跟他解释姜云来的事情。 可易感期来的太突然,又碰上了闯进来的李砚。 现在又将自个捧在心间的宝贝给气走了。 他烦躁的将头发拨了又拨,也不顾外面下着大暴雨,淋着出门找祖宗去了。 * “老板,便宜点嘛,三十一晚行不行?” 祁越棠浑身湿透了,正在发着抖,站在一家小宾馆大厅里跟老板讨价还价。 “行行行,三十就三十,要不是看今天这么大的雨,这生意我不做的。” 祁越棠连连点头,进了老板给开的房。 开的房很简陋,但能洗澡。 祁越棠脑袋昏昏沉沉的洗了个澡,打算等雨小一点就买张票回老家去。 可到了半夜,雨好像更大了,他迷迷糊糊的听见老板在吼着什么。 他坐起来听了个大概。 “哎哟,淹了淹了!老天爷哦,怎么活啊!快往楼上走!别管东西了!” 他心下一惊,难道是发洪水了? 老板还算很有良心的,上楼之前还挨个来敲门,让旅客们也往上走。 “起床了!这水把店淹了!你们快点起来跟我往上面走!” 祁越棠的门被敲响了。 “好......” 他的鼻子闷在铺盖里,鼻音特别重。 我是不是重感冒了? 祁越棠昏昏沉沉的想,他的腺体也开始痛起来,剧痛程度不亚于刚被牧京华弄伤腺体时的痛。 “嗯......” 一股燥热顺着尾椎骨布满了全身。 老板正在一个个喊旅客的,但水已经没过他的胸膛了。 “哎哟造孽!” 老板顾不上那么多了,自个上楼逃命去了。 A市的地形是东高西低,祁越棠不知道,他住的宾馆刚好在A市的西边,最老的一片城区。 老板刚要转身跑伤楼梯,却见着个身材精壮的高大alpha淌着水进来了。 “哎哟怎么又来一个?不住人了,不住人了!快回去!要淹了!” 那气质非凡的alpha非但没有回去,反而顺着水走了进来。 “你们店里可有来过一个bata?长这样。” 牧京华举起手机来给老板看祁越棠的样子。 那是祁越棠第一次给他做甜品时他偷拍的。 画面中的人呆呆地看向镜头,鼻间还有点面粉。 萌的他心都要化了。 “呃,长这样的beta没见过,Omega倒有一个,还发着qing呢,我以为是......” 牧京华黑黢黢的眼眸忽然定格在手机页面上,缓缓地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第15章 第 15 章 祁越棠烧的没了力气,浑身也难受,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啃食他的每一寸皮肤。 他感觉到水漫到了床边来,可他真的没有力气动了。 “呜......” 陷入发qing期的Omega难受的直呜咽。 我是不是要死了? 祁越棠模糊的想,他在心底跟祁春兰告别,跟店长告别,跟顾医生告别,最后.....跟牧京华告别。 就在他闭上眼等待被水淹死的时候。 忽然一道光亮打在祁越棠的脸上。 他艰难的睁开眼。 牧京华宛如天神精心雕刻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如同古希腊神话里的神,立体又让人心神荡漾。 “我是死了吗?怎么少爷在这?” 牧京华的心都快痛死了。 心尖上的宝贝烧的面红耳赤,裸着身子缩在破烂小宾馆的床上,还傻傻的在这等死。 牧京华眼睛一闭,他败了,他败给这个小祖宗了。 他真是栽的明明白白的。 “少爷......?” 一股潮湿的茉莉味在破旧的小房间里横冲直撞。 牧京华这才明白,原来他闻到祁越棠身上的味道一直是信息素的味道,而不是他自带的体香。 Omega难受的直哼哼,还是眼中含着氤氲的雾气看向他,眼尾被他揉搓的晕染着淡淡的红色。 “少爷......” 他还是没忍住委屈的哭了。 牧京华抑制住自己快要痛死了的心,三两步淌过去。 “呜....你怎么才来?我是不是要死了?” 祁越棠不停的用手去扣腺体,硅胶贴早就被他扯掉了。 牧京华看向他的腺体,腺体已经被扣的红肿不堪。 “好奇怪,我怎么了......” “宝宝,不哭了,宝宝......” 牧京华颤抖着嗓子,一辈子的耐心都给了祁越棠。 祁越棠听见牧京华温柔的喊自己宝宝,还不断放出信息素来安抚自己,他就不动了。 乖乖的窝在牧京华的怀里默默的啜泣。 牧京华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烫的都要化掉了。 “乖,我带你回家,不哭了。” 宾馆老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贵气的少爷怀里抱着个发qing的Omega出去了。 几个保镖坐在救援的小舟上等着少爷抱人出来。 看见牧京华手里的Omega都很自觉地转过头去了。 * 还没等回到家,一路上祁越棠都在哼哼。 蹭的牧京华火气直往上冲,他也是个在易感期的alpha。 回家后他先给祁越棠量了体温。 39.5°。 人都快烧傻了,祁越棠依赖的拉着牧京华的衣服不撒手。 “宝宝,先松手,我给你拿药。” “不要,呜......不要......” 牧京华被他这副模样勾的实在是没了辙,只好像抱小孩似的,将他竖着抱起来,双腿缠绕在自己的腰间,双手搂在自己的脖颈上。 “喝药。” “不要....苦。” 牧京华长叹一口气,哄着让人把药喝下去了。 看着难受的祁越棠,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要和....要和你睡。” 祁越棠虽然没有生理常识,但是他的身体却又诚实的反应。 牧京华实在是忍不了了,将人放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是谁?” “少、少爷。” “难受?” “嗯......” “看着我,喊我的名字就给你。” “嗯.....牧京华......” 牧京华勾起一个微笑,伸手将台灯关了。 外面是滂沱大雨,狂风仿佛要将这个城市摧毁,屋内的温度却节节高攀。 还夹杂着一些低低的啜泣声和牧京华恶劣的挑逗声。 “你怎么是个Omega?” “是、是Omega。” “为什么要瞒我?” 祁越棠眼睛骤然睁圆。 有点太深了。 “嗯...因为、我妈不让我说、她说....呜、她说,少爷讨厌劣等Omega.....” 祁春兰,又是祁春兰! 牧京华在心里思考着看来要给她判重些。 “你骗了我,我不要你了。” 一句话将祁越棠吓得赶紧抱紧牧京华的脖颈。 “要,要,少爷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呜......” “真的?” “真的!” ...... 七日后,A市的大雨总算是停歇了下来。 祁越棠也终于从床上下来了。 易感期的优等alpha太可怕了! “喝点粥。” 牧京华端了粥过来耐心的喂给自己的Omega。 祁越棠却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出来了,事完了害羞什么?昨夜叫的比谁都大声。” 牧京华亲眼见证了那双耳朵瞬间变红。 “宝宝,快来喝粥,不然等会你受不住的。” 祁越棠被一声声宝宝迷昏了头,牧京华将人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了粥。 “你的腺体怎么受伤的?” 第16章 第 16 章 等到事情结束后,祁越棠发了一场高烧。 两人睡到半夜的时候,牧京华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多了个大火炉。 伸过手去一摸,祁越棠的额头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小宝,醒醒,你发烧了。” 祁越棠很不好受,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就掉了下来。 “难受......” 牧京华心疼的把人抱起来,还是那个像抱小孩的姿势。 祁越棠恹恹地趴在牧京华肩膀上。 牧京华拿出温度计一测,39°。 他连夜将祁越棠送去了医院。 “顾医生,腺体科急诊!” 祁越棠被牧京华抱着进了科室。 “越棠?” 顾医生看见牧京华怀里抱着的人,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他看向牧京华,半晌憋出一句:“渣男!” 被莫名其妙贴上渣男标签的牧京华也没有生气,只是语气凉凉的说:“医生,劳烦你先给他看看。” 顾医生看了半天,叹了口气:“都说了他腺体损伤了不要进行及激烈的情事了,你还这么乱来,他又不肯做手术治疗,你们......” 跟随而来的保镖站在一旁低着头,其实余光在关注自家少爷。 他从来没见过少爷那么沉默的样子,他将手中的Omega抱的很紧,像是要把人捁进自己的血肉里。 “还有,当时他一个小o拖着受伤的腺体来医院的时候你去哪里了?臭男人,只顾着你自己快活了,不管一下自家Omega的感受。” 顾医生愤愤不平的为发着高烧的祁越棠说话。 “我......我当时不知道他是Omega。” 顾医生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看你的样子是个特级alpha吧?就算他贴了硅胶贴,你也不可能一点也闻不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我以为那是花香。” 顾医生:...... “呜......好难受。” 怀里娇弱的Omega开始有些痛苦的扭动。 没过一会,顾医生面红耳赤的从科室里走出来透透气,顺便把门带上了。 “顾医生站在外面做什么?” 有小护士从旁边经过,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事你忙的你去。” 妈的,看起来这么禁欲这么高冷的少爷,说起情话来真是让人脸红! “现在必须做手术,但是他这个情况拖太久了,很不好治,手术成功几率只有百分之四十,如果手术失败,那么很有可能要摘除腺体,还会导致终生不yun。” 顾医生每说一句话,都是在往牧京华的心上插刀子。 “而且我们的医院做不了这手术,他刚开始来的时候或许还能一做,现在隔了这么久,病情早就恶化了,而且你们还.....” 牧京华抱着祁越棠转身就走了。 当晚牧京华带着自己的小o上了直升机,去了医疗水平最发达的z国。 祁越棠苍白着小脸躺在病床上,旁边的机器发出的嘀嘀声让牧京华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祁越棠的手。 “少爷....你在难过吗?” 祁越棠的眼睛慢慢睁开,里面的一层水雾还是没散去。 “对不起。” 牧京华将他的刘海掀起来,手掌放在他额头上探温度。 “我....当时不知道你是Omega。” “没事的少爷,我不怪你,我乱动你的东西本来就不对。” 牧京华沉默着坐下。 “你当时拿的那封信,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书,这些年来被他们藏起来不给我,我不得不顺从他们,留在牧家,在我外公面前装出一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假象。” 祁越棠的大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他眼里溢出一丝心疼。 看懂了祁越棠眼底的心疼,牧京华苦笑了一下。 这个小傻瓜,明明自己过的更苦,还在这里心疼他。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其实那天回去的时候,李叔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对他说:“少爷!来家里打秋风的那个beta偷偷溜去阁楼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阁楼是他的底线,他这才怒气冲冲地跑上去,又看见了祁越棠手上拿的是他找了多年的信。 他本以为会被牧雷霆藏在隐蔽地方的信,就这样随意被丢弃在阁楼落了灰。 牧雷霆是赌他不会上楼去怀念童年。 因为陪伴着童年幸福生活的,还有关于母亲的一切记忆。 “对不起.....” 牧京华将祁越棠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嘴边,虔诚的亲吻了一下。 祁越棠能感受到牧京华浓浓的不安和焦躁。 他坐起来埋在他怀里,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去轻啄着牧京华饱满的嘴唇。 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动物笨拙的讨好自己的主人。 “少爷,要是我......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怎么办?” 其实祁越棠很害怕,害怕到了极点。 他从来没有做过手术。 “不要怕,我陪着你。” 第17章 第 17 章 A市监狱。 白玉兰已经被折磨疯了。 她头发散乱,穿着脏脏的狱服,一双眼睛里充斥着不安,四处乱看,很害怕从什么地方忽然出来个人害她。 祁春兰也被关了进去,在牧京华的“照顾”下。 白玉兰被判了死刑,选了个日子执行。 祁春兰被判了无期徒刑,余生只能在暗不见天日的监狱中度过。 而牧雷霆则是半身瘫痪在家中,牧燕然被剥夺了所有继承的权力在家里照顾牧雷霆。 “361号,有人来看你。” 狱警打开了门,阳光透过了门缝,照在祁春兰的脸上,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 是谁来看她? 祁春兰被两个狱警压着,麻木的跟着去了探监的地方。 “妈。” 被很用心呵护的茉莉终于以最美的方式盛开。 祁越棠被牧京华捧在手心里呵护,绽放,像一颗圆润饱满的白棋子。 祁春兰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疯狂。 “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在里面受苦了!你难道忘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情吗!!” 若不是有玻璃挡着,祁春兰就要掐上祁越棠的脖子了。 “你这么多年......养过我吗?” 祁越棠手上紧紧捏着和祁春兰通话的话筒,手指都泛白了。 似乎是没想到祁越棠会这么说,祁春兰一时愣住了。 “你——” 高大的alpha忽然推门而入,从背后抱住娇小的Omega。 鹰隼一般的钉在祁春兰的脸上。 祁春兰见着二人亲昵的互动,脸色瞬间苍白:“不不不,这不可能!你这种,你这种劣质Omega,怎么可能和牧京华在一起!” 牧京华温柔的在祁越棠嘴唇上亲了一口。 祁越棠依偎在牧京华的怀里。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是无期不是死刑吗?” 祁春兰愣愣的看着牧京华。 “因为你捡到了祁越棠,让他能够站在我面前。” 祁春兰后知后觉的浑身发抖。 “你将祁越棠关在那个小房间十几年,往后的日子你也试试看,感受一下当年祁越棠的绝望吧。” 祁越棠眼中的泪水还是没忍住,一连串的顺着脸颊滑下来。 “宝宝,不哭。” 牧京华替他吻去眼泪。 而后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拥着祁越棠出去了。 而祁越棠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只剩下祁春兰在监狱里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辱骂。 走出了监狱,祁越棠的心情还不是很好,郁郁的闷在牧京华怀里不吭声。 “宝宝,在想什么?” “嗯......在想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牧京华笑了一下,将人揽在怀里哄着,说着让祁越棠脸红心跳的情话。 一会他就受不住了,埋在牧京华肩膀上,只留下一段通红的耳尖。 “小棠。”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 牧京华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将祁越棠抱的更紧,目光与姜云来的相接,仿佛能看见火星子四溅。 “店长!” 祁越棠却很高兴,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朋友。 姜云来抱着一盆洁白的茉莉来看他。 “本来说去医院看你的,但是听说你来了监狱探监,我.....我要出国了,来看看你,送你一盆茉莉。” 祁越棠闻言有些悲伤:“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牧京华不肯松手,祁越棠就瞪了他一眼。 牧京华半晌还是松开了手,惩罚般的在祁越棠的嘴巴上亲了一下警告道:“不许和他挨太近了。” 祁越棠红着脸过去了,牧京华还是不放心,还是追上去揽住他的肩膀跟姜云来对着站。 “喏,给你,你喜欢的茉莉。” “谢谢店长。” 姜云来注视着脸上带着幸福微笑的Omega,他也没忍住跟着笑。 “以前我送你的茉莉,你都偷偷拿给他了,你这算不算是借花献佛?” 姜云来还笑着打趣他。 牧京华听了后心中跟有蜜糖一般哑然失笑,手上揽住祁越棠的力道更加大了。 “行了牧少,别一副我要抢你老婆的紧张样子,我要是能成功,你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姜云来看着那对恩爱的壁人逐渐走远,听说他们要结婚了,今天看见祁越棠幸福的样子,很多东西他也就放下了。 “如果我早一点,是不是就是我了?” 他看着远去的汽车背影,还是忍不住喃喃自语。 他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毅然踏上了去机场的路。 时隔一年后,祁越棠和牧京华再一次坐在了顾医生的面前。 “你俩又怎么了?上次大半夜的来给我送喜糖说要结婚了,这次又是什么?” 牧京华脸上的笑容都下不去。 祁越棠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脸红着打了他一下。 “是来给顾医生送东西的。” 牧京华和顾医生同为alpha,又怎么能看不出顾医生对祁越棠那点花花心思呢? 他将一张b超单子拍在顾医生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宝宝要给我生宝宝了?” 顾医生:...... 几秒后整层楼都听见了腺体科顾医生的怒吼声:“牧京华你给我滚出去!!” “小点声,你吓着我宝贝了。” 牧京华捂住祁越棠的耳朵。 祁越棠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顾医生胸前的牌子。 “啊,顾医生,原来你的名字叫顾怡声啊。” “你也出去......” 顾怡声实在是没力气跟这俩人闹了,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把人赶出去了。 牧京华牵着自己的Omega,在一片夕阳余晖中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宝宝,我们的小宝叫什么名字?” “嗯......反正不要叫牧羊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