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向我靠近》 第1章 第 1 章 这几天配合着红毯走秀。 袁心言带着自己种植的各色玫瑰忙碌在会场的场地上。 红毯内外的花卉挑选、摆放、设计，都经过了充分的沟通和考量。马上就要到预定的日期，整个会场的场务都显得各位严肃和忙碌。 忙活了好几天，会场的布置终于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袁心言终于找了个小角落坐着暂时休息一下。 欣赏着这些天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虽然辛苦，但是袁心言有种欣喜的满足感。 玫瑰花点缀在红毯道路两侧，通过巧妙的设计显得协调又生动，让红毯有了一丝田间阡陌的自然感觉。 花朵散发出来的芳香，幽幽地飘散在空气中，怡人但是并不过分浓烈到熏人。 正在袁心言欣赏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滴滴的水滴滴落在自己的头发和脸颊上。 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就开始飘起了小雨，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还没等她缓过神，场务负责陈澈就打来了电话：“小袁，这边的鲜花有一些问题，你来看看怎么处理。” “有问题？”不应该啊。 突然想到什么，袁心言拍了拍手，糟糕，难道是大雨淋湿了鲜花，于是立马站起身道陈澈那边去查看问题。 刚到办公室，场务负责人陈澈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眸色凝重。 “心言，这突然的雨打下来，你看这些鲜花。” 陈澈给袁心言递过来几束鲜花。 袁心言接过玫瑰看着，这几枝玫瑰已经被雨淋湿，虽然说因为发现得早，雨也才刚刚下，所以看起来并不严重，但是一朵花的花瓣已经被打落不少，还在花托上的花瓣也显得摇摇欲坠。 为了配合红毯浪漫时尚的主题，这次选用的玫瑰花品种都是花瓣轻盈飘逸且有香味的玫瑰。 但是与此同时，也意味着这些玫瑰对于雨淋很不耐受。 陈澈皱着眉头，神色十分焦虑：“我已经通知用塑料膜遮住场地里的玫瑰。但是如果到红毯当日还是这样，会很不美观。” 是的，这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花朵已经被雨淋了，状态并不好，对于香味和开放性也有一定的影响。 思虑再三，袁心言试探着开口：“美观性和花朵状态确实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想了想，袁心言继续补充道：“您看是否可以更换花卉的品种呢？” “更换花卉品种？” “是的，可以更换本身具有耐雨淋特性的玫瑰品种。虽然说轻盈性不如之前的玫瑰，但是可以在雨淋后有种清晨雨后绽放玫瑰的清透感，是很具有浪漫气息的，也符合红毯主题，” 陈澈听了袁心言的提议，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由于沉默太久，偌大的办公司有种空气凝滞的感觉。 临时更换方案需要考虑很多维度，袁心言理解此时陈澈的谨慎。 最终看到陈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决定：“行，你去负责更换吧！” 袁心言立马着手去处理，现在从花圃送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就近联系花店送来花卉，再将其有设计感地进行摆放。 终于大功告成。 陈澈欣赏着袁心言重新设计后的红毯花卉布置，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拍了拍袁心言的肩，“小袁真不错，实际的效果比我预想的好得多！基本上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还更有了一些特色。” 袁心言温和地笑笑。 事情差不多处理完毕，袁心言看了看时钟。 感觉胃有些闷闷的，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自己忙了一上午，倒是还没有来得及吃饭。 早上没有胃口只是喝了一点咖啡，一忙就是一上午，竟然也忘记了吃点别的什么。 正准备随便吃点什么垫一下肚子，就看见小郑神色焦急地匆匆跑过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心言姐！” “怎么了？风风火火的。”袁心言笑着调侃道，走过去递上了一杯水。 小郑接过，忙道：“谢谢心言姐！” “听说你明天就要回南城了？”小郑边说边大口喘着气。 袁心言点了点头，跟小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啊，我还想着周末终于可以休息了，咱俩可以四处逛逛来着。”郑梦的语气里都是失望。 缓步向路芷走了过去，在她身侧的椅子坐下。 袁心言和郑梦两人一起在坐在小摊边吃着午餐。 郑梦永远是一副笑容明媚的样子，今天难得有了几分失落的表情，“好舍不得你！”郑梦一把抱住袁心言的胳膊。 感受到路芷意料之中的失落，袁心言笑着缓和略显沉闷的气氛，“以后再来找你玩，一起狂吃逛吃！” …… 在临时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当袁心言从办公大楼离开时，整个人都觉得非常疲惫，整座大楼的灯光基本上都已经关了。 坐上出租车后座，司机师傅正在听着音乐电台。行驶在如梭穿行的车流之中。 很好听的旋律，有种如泣如诉的温柔感。 歌手的嗓音很好听，清冽温柔，袁心言总觉得这声音有种熟悉的感觉。 袁心言突然觉得好像有一种漂泊如浮萍的孤寂感。 电台节目的主持人热情地暖场宣传：“星珩，这次你为大家带来的歌曲已经蝉联榜单很久了，真是很好听的歌。” “谢谢。”清冽而温柔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波澜。 这熟悉的声音却让袁心言的心中多了一丝波澜。 “到了。”司机稳稳停住，袁心言付好车费走下车，没再有多余的心思落在这上面。 直到回到酒店，袁心言的脑海中还回荡着之前的声音。 一转眼即将迈入三十岁了。 “心言你什么时候回来？”舒萦萦在电话那头叫了出来，震得袁心言把电话拿远了一些。 “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我会给你做好多好的好吃的。你回来后先休息几天，这几天忙着红毯的事情肯定很累。” 袁心言把手机放在一边开着免提，“不过，也总算是有了一段时间的休息时间，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嗯，你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你看你瘦了多少。” “嗯嗯我正在吃饭呢！” 袁心言夹起刚刚热好的饺子，笑着自我开解，“也算是收获了，省得还要专程减肥。” “哼╭(╯^╰)╮这该说是你心态好还是不好呢？” “谁知道呢！” 舒萦萦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里都是激动和兴奋，“听说最近会有一个最新很有名气的歌手过几天会来咱们花圃，说是要拍MV啥的。” “哦？听起来花圃可以开发新业务了。” “哈哈哈！欣赏着花听着音乐感觉可能也会很不错。” 自毕业后，舒萦萦就和袁心言经营着花圃，虽然舒萦萦总说花圃的鲜花销量也就一般。 但是每次即使在大太阳下打理着花圃，舒萦萦也总说：“虽然辛苦，但是我很开心。我很喜欢我的花圃，我很喜欢我的鲜花。” 袁心言觉得心中暖暖的，自顾自点点头，“那你好好等着我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那不就是后天？你可别想敷衍我。” 袁心言翻了翻桌上的日历，回复道：“不会敷衍你的，就是这周末。” “对，哈哈哈哈，说走就走的旅程开始”，舒萦萦不忘强调：“衣服记得多带几件，我看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要降温呢！” “好的，你也注意保暖。” “我太开心了，我们花圃就是不能没有你！” …… 两人好像打开了什么话匣子，一直聊到深夜才互道晚安。 早上起床的闹钟刚响，袁心言立马坐起来，准备去洗漱，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所谓的“休假”状态。 重重地向后躺下陷在被窝里翻了几个身，抵抗不住生物钟的惯性，还是升了个懒腰后起床拉开窗帘。 天光微亮，鸟雀啁啾。 这样平常而又稀碎的生活日常，是她每天早起急着洗漱赶着去早班的地铁，很少关注的。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刺眼，但是她却并没有用手去遮挡，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再慢慢睁开。 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塞了满满一个大行李箱，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 翻了翻书柜，又带上几本书和一小罐薄荷糖。 从书桌前拿书放好，却不小心碰到什么。 咣当一声。 有个小小的玩偶掉了下来。 袁心言蹲下去把玩偶捡起来。 这是一个搞笑表情的向日葵，在花盆样的底座之上，配着夸张的大红唇和黑墨镜，颜色的饱和度极高。 搞怪的风格和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颇有兴致地按下播放键，它播放着歌曲，与此同时，夸张地扭动着，不过好像本身就没有多少电，又很快就停下来了。 上一次听到它播放的歌还是几年之前，之后就被束之高阁再也没有打开过。 袁心言笑了笑，随手把它放进背包里。 准备出发。 轻车熟路地找到开往南城繁花镇的唯一一辆大巴车。放好自己的大行李箱。 匆匆加快步伐走上车，已经有不少人在车上坐好了。 她在车内看了看，随意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几天有些疲惫，昨天睡得也不太够，加上多少有些晕车。 系好安全带后，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不知多久之后，似乎有人在自己身旁坐下。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抬眼望去，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是江星珩。 第2章 第 2 章 袁心言的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间漏了一拍。 尽管他很低调地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睛很好看，戴着口罩更突显出这份好看。 那种很标准的桃花眼，饱满的卧蚕，让他的外表在清俊之外，多了一些若有若无撩人的味道。 江星珩，192cm的个子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穿着简约的连帽卫衣和运动鞋，手腕上是大大小小的手串，额间有些细细的碎发，让她恍惚有种混乱的时空错位的感觉。 时光好像退回了九年前的音乐教室，江星珩带着撩人的笑意，戏谑道：“学姐！好巧，又遇到了你！” 没想到就这样见到了。 但也可以说是。 好久不见。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突然相遇突然又分别。 就像九年前的校园初见，就像现在。 但缘分这件事有时候总不在人们的预料之中，袁心言也没有想到如此突然的重逢。 一别经年，江星珩的眉宇间多了些成熟从容的味道，垂眸看看她，却没有说什么话。 少了些少年人的洒脱和俏皮，俨然一副从容的样子。 也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看不出情绪上的波澜。 感觉心中莫名堵堵的，袁心言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脚尖，往里侧让了让，尽管并不需要这么坐。 她素面朝天，顶着熬了好几周夜的黑眼圈和前天才洗的头发，戴着被压的有些卷边的大檐帽子。 头发在大巴车上睡得乱糟糟的， 膝盖上还抱着背包。 没有优雅只有狼狈。 向来对于穿着打扮都十分随性的她竟然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一晃已经八年， 她是有过极度痛苦难熬的岁月。 但也许时间终会磨灭掉一切。 像一片落叶被风吹拂到水面，荡起层层波纹之后，又很快地平静。 作为合格的成年人，她笑得礼貌客套。 即使不在职场，还带有职场上惯性的礼仪，下意识伸出手去，道了句“你好!” 他眸色深深，停顿了很久，却没有伸手。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后就在一侧坐下。 留下袁心言一个人默默收回手，抱紧了自己的背包。 余光可见处。 江星珩神色淡淡的。 微微点头示意，神色看不出喜怒。 江星珩身旁的年轻男孩一脸疑惑，忍不住问了出口：“星珩哥你们认识吗？” 江星珩淡淡道：“嗯。” “是吗？那太巧了！”看了看手表，肖乐颇为可惜地说道，“没想到临时安排的行程还能碰到认识的人。” “你好呀，怎么称呼，叫我肖乐就好。” “袁心言。” “好的，心言姐。”肖乐狡黠地挤出一个wink。 他身后自称叫肖乐的男孩倒是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好像是他的助理。他解释着似乎是因为行程定的太赶，所以两人只能坐上这趟唯一的大巴车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江星珩会坐上这趟大巴车，她这些天心绪纷乱，也没有心情去细究。 肖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没有了这样一位活跃气氛的开心果。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袁心言正想着应该找些什么话题让气氛不至于过于尴尬。 “叮咚。” 突然听到手机的消息音，袁心言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消息页。 是萦萦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心言宝，你什么时候到呀，我待会儿过来接你。】 袁心言看了看时间，一个字一个字敲击着：【大概2小时之后吧！】 萦萦很快回复：【(*^▽^*)好嘞收到，你的房间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还替你剪了一束花哦，保证最新采摘！绝对是你喜欢的】 手机又振动了一下，弹出最新的娱乐报道推送。 袁心言顺手点进热搜。看到最新追剧中一个熟悉的演员名字。 【突然两个人名字连在一起，还以为两人官宣恋爱了。】 【说什么呢！要官宣也是和赵栩啊。】 【什么官宣恋爱？！请关注演员周暮晨作品！】 【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吧，编故事也编能够让人信服的才行啊。】 【抱走我们赵栩大美女。】 【周暮晨和同公司师妹宋悦淇就这样be了吗？去年底还一起在跨年晚会表演了。心碎ing。】 【就算是真的，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无聊。】 …… 除了工作室发出去的澄清和律师函，还有周暮晨的粉丝还在坚持不断在给路人澄清。 #周暮晨#【欢迎关注宝藏演员周暮晨】 #周暮晨#【周暮晨没惹任何人。】 #周暮晨#【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周暮晨#【请停止看图说话。】 …… 只是，这样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许许多多的喧嚣声中了。 这次的负面新闻持续发酵的确实有些久。 正想着点进新闻仔细看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不小心点进另一条热搜中。 #未命名# 刚点进去热搜的界面，推送的视频就开始自动播放歌曲。 【我是你未命名的过去】 【在这自说自话的场景】 …… …… 原来是一首最新的榜单歌曲。 声音清冽悦耳，饱含感情。还有一点点熟悉。 袁心言滑动着手机，去看歌手的名字。 江星珩。 熟悉的三个字就这样闯进她的视线中。 袁心言滑动手机的手指看到“江星珩”三个字的时候顿了一顿，下意识侧头看了看江星珩。 【我是你未命名的过去】 【在这自说自话的场景】 手机没注意放出了声，江星珩侧头看了过来，眉毛扬了扬。 袁心言转过头去颇为尴尬地笑笑：“呵呵……新歌挺好听的。” 说完忙戴上耳机。 戴上耳机之后，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进行什么对话。 感觉大巴车也慢慢开动了。不急不缓地开往繁花镇，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盘山公路。 让她的头更晕了。 想了想，袁心言翻来翻去，从背包里拿出一些薄荷糖。薄荷糖清凉的味道从舌尖到鼻尖。 让她整个人的呼吸更通畅了一些。 江星珩转头看了过来，不知道是在看周围的风景还是捕捉到了薄荷糖的味道。 想了想还是转过头去问了问：“薄荷糖，你要吃吗？” 袁心言捧着几颗薄荷糖递过去。 江星珩没有接过去，双眼如墨，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不辨喜怒的感觉，“谢谢！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吃太过甜腻的食物。” 太过甜腻？ 袁心言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学时候那个甜品控说自己不喜欢甜腻的食物。 还有，之前是谁说最爱吃薄荷糖来着？ 袁心言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肖乐倒是很开心的样子，从前排座椅倚着靠背转过头来：“好呀！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谢谢姐！” 说着，伸出手，从她的手心小心地拿走两颗。 明明江星珩没有继续说话，袁心言却觉得空气中冷冷的。 好像是能听出袁心言心中所想，江星珩继续补充，“口味都是会变的，谁还能一直喜欢吃糖呢？”说完后目光炯炯地看过来，似乎是在探寻什么。 “……” 袁心言默默收回薄荷糖罐，收拾好背包，她继续闭眼靠在椅背上。 看着玻璃窗上在穿梭的树影中印出的两个人的影子。 想到大学的时候，两人也曾经一起计划过多次一次出去旅游，但最终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还是取消了出游的计划。 袁心言记得那双亮闪闪的眼睛，语气里都是兴奋：“真的吗？一起去吗？” 以及后来失望的：“哦。” 而如今终于坐上了同行的大巴车，却已经成为了那种熟悉的陌生人。 想着，下意识呼吸一滞，立马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大巴车终于稳稳停住。 大家陆续走出大巴车，各自朝着目的地而去。 江星珩走的很快，倒是肖乐，在袁心言拿行李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姐，箱子你一个人能提得动吗？” “还好，需要提的不多，我推着走就可以了。我就在这里等等我朋友。” 袁心言从大巴车上走下，从车上拿下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握住行李箱手柄的手握的更紧了一点。 冬日寒风料峭，夹着着寒冷空气的风，直扑向她的脸。 她赶快把围巾系紧了一些。 不过这样的冷，却正好让她因为晕车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很多。 繁花镇的田园风光也一下子展现在她的面前。 无论是阡陌纵横的小路，还是错落有致的田地。无论是郁郁葱葱的植物，还是清脆悦耳的鸟鸣。 都让之前感觉有些沉闷的袁心言一下子打开了自己。 反复确认不需要自己的帮忙，肖乐才跟袁心言道别，追上了江星珩的脚步。 袁心言站在原地，给舒萦萦发着消息：【萦萦，你在哪里呀？我没有看到你。】 舒萦萦直接发来了语音：【呜呜呜，心言宝，我可能走不开，花圃这边的民宿说是临时要接待一位很重要的客人。要不你再等等我。】 【没事，你先忙，我马上就到了。】回复完消息，袁心言立马推着行李箱朝着目的地走去。 走了很长一段路，但是终于，她来到花圃民宿，倚着行李箱的把手，长长舒了一口气。 花圃民宿是简单的由砖头和木料搭建起的农家小院，屋顶的瓦整整齐齐地排着。 院落周边围着一圈木质的篱笆，上面盘着一郁郁葱葱的花枝的叶子。叶子在阳光下显得油亮而厚实。 即使天气很冷，还是开着不少的花。 略一走进就能闻到清新自然但是并不过于浓郁的香味。 院子里有几只小小的狗摇着尾巴跑来跑去。 篱笆旁有一只橘猫，尾巴盘成一个圈，姿态优雅地晒着太阳。 不怎么凑近人群，也没有发出声音。 就是这里了。 只不过现在，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袁心言的视野范围。 只是看背影就能认出这就是江星珩。 难道他也是来花圃民宿的？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不近又不远的距离。 江星珩向前走几步，袁心言也向前走着，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突然，江星珩走到一半停下了，袁心言推着行李箱也急急停下。 看着他转过身，利落地几步走过来，袁心言握紧了行李箱的推拉杆。 听见他一字一顿地开了口：“这次还要说‘好巧’吗？” 第3章 第 3 章 呃…… 江星珩不会是以为自己一直跟着他吧，自己在他眼里这么无聊吗？ 如果是之前的袁心言可能会揉着江星珩的脸蛋，嘲笑着这小子的臭屁。 只是现在，袁心言沉默几许，斟酌着怎样用词会比较好，慢慢地开了口，拿出主人的气势：“欢迎来这里做客。” 袁心言觉得，如果他还是不能够相信，她就打算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地再跟他理论一番。 毕竟，她对于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秉持着干净利落的作风，还是自信的。 好在江星珩没再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说法。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民宿客厅。 看着江星珩入住隔壁的房间，原来江星珩他们就是萦萦之前说的非常重要的客人。 舒萦萦隔着老远就挥着手跟她打着招呼，她也挥手回应着。 两个人合力安顿好袁心言的行李，靠在沙发上放空。 袁心言注意到房间里那种幽幽的沁人心脾的味道，但是并不腻人。 应该是书桌前玫瑰的味道。 一束娇艳欲滴的粉红色花束，装点着整个房间。 “最近花开的不错，而且花卉就是这样，真正看到实物，才觉得比图片更好看，更香，是图片描述不了的。” “是啊，这是难得的冬季也能开花的品种。不过今天你的这一束算是冬剪之后的最后一束了，再想看只能等春天了。” 等待春天。 关于春天的等待，让等待这个词都有了一些美好的味道。 “真好，再亲手种下玫瑰。” “没问题！明天咱们就去园子里种。不过你忙了这么久 ，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舒萦萦笑得温暖，眼神里都是展望和憧憬。 “对了差点忘记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了，之前跟你说的那位重要的客人，竟然是江星珩，你们竟然还是一起过来的。你们复合了？” “没有的事。偶然碰上的。” “这么巧？” “对啊。” “花圃最近生意不怎样，他们定了很多房间，说是过两天还会有工作人员过来，还说要租用场地拍MV。之后肯定就会忙一点了。” 原来是这样。 “嗯！不过你来了，有人帮我一起真是太好了，之前我一直忙不过来，太好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了你！” 民宿的客厅布置的很简约，但是用心地摆了一架钢琴。 “这是这几天专门放在这里的钢琴，方便大家什么时候想要弹弹琴，就随时可以弹。”舒萦萦手拂过钢琴，敲出几个零碎的音符。 舒萦萦的妈妈走了过来，问道：“对了，心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带男朋友给我看看呀！”话锋一转，又开始问到这个问题。 袁心言和舒萦萦相视一笑。 “阿姨，我现在正是忙事业的时候呢！”袁心言撒娇道。 “是这个道理，但是我可是知道忙事业跟有男朋友不冲突啊。” “快了快了！”袁心言只好配合着说道。 “对了，阿姨，我给你弹一首歌听吧。” 袁心言随之走了过去，将手指放在琴键上。 刚刚准备弹奏，却发现江星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只是坐在钢琴凳上，面对灼灼的目光，都感觉十分紧张。手心不停地沁出汗。 这不是什么比赛的现场，也不是试镜的现场。作为在这个领域不太擅长的一方，在对方的注视之下，袁心言显得十分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她这样自己一遍遍地在心中强调着。 于是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 再睁开眼看着琴谱，开始演奏。 摒弃心中的纷纷扰扰。 按照他的指导，袁心言坐在钢琴面前弹奏着曲谱，果然比之前不能进入角色的状态。 紧张之下难免出错，弹奏到中间部分的时候，一时技法错误滑了一个音。 她有些尴尬地垂了垂眸，不过也迅速调整状态继续演奏，有了之前的失误，她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剩下的部分，很流畅地演奏完毕。 一曲终了。袁心言抬眸看向四周。 秦阿姨颇为捧场地鼓起了掌：“弹的真好。好听！” “没有，我也就能弹个大概。” 两人笑着聊了很久，又跟着舒萦萦四处转了转。 回到民宿客厅，却看见江星珩早已坐在一楼大厅的钢琴旁，旁若无人地弹奏着。 弹的还是她刚才弹过的曲子。 她的视线被跟着带了过去。 第一个音符从他的手指尖敲响。袁心言感觉似乎心中有种同频共振的感觉。 坐在钢琴面前身姿挺拔，他神情专注，仿佛来到了他的主场，演奏的流畅而又恰到好处。 他从前就是这样。 面容俊逸鼻梁高挺，但却偏偏长了一双桃花眼，恰好中和了他的凛冽之气，疏离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温柔。 以至于明明他总是一出现就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而这人，明明可以靠长相，偏偏要靠才华。 不仅拥有优质的外表，音乐才华也从来为人称道。 只不过他从来低调，好像对于一切都能置之一笑，不甚在意。 他背脊挺直，姿态优雅。 演奏到精彩之处。两人的视线对上。 一触而已。 像是蜻蜓掠过平静的水面，留下层层回荡的涟漪。 袁心言很快移开视线，把注意力专注到演奏手法和状态上去。 迈开步子走到了窗边。 夕阳的余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倾撒在两个人的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宁静隽永的氛围。 流畅而自然的音乐演奏完毕，一曲终了，恰到好处的结束了。 挺好。 袁心言不由得鼓起了掌。 岂止是挺好，配得上一句“非常好”，袁心言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难得的将天赋与专业性结合的那么好的音乐人。 曾经在学校里，单单凭借他优秀的外表和惊人的才华，就让他成为毫无疑问的风云人物。 是那种袁心言避之不及的风云人物，就像是看到明亮到晃眼的光芒。 他很专业，发现了袁心言演奏过程中存在的几处问题，指着乐谱道：“这部分和这部分需要改进一下。” 尽管涉及到专业领域，但是他就是能够说的深入浅出，易于理解，给出的改进建议也是分具有操作性。 认真回忆了江星珩刚才的演奏过程，结合江星珩给出的建议，袁心言又再次弹奏了一遍。 “很好，这两个部分，都有了明显的进步。就是这一段还存在着明显的问题。” “是这样吗？”她又把那部分弹奏了一次。 “还差一点点。” “是这样吗？”袁心言演奏完毕抬眼看过去。 江星珩又摇了摇头。 袁心言有些困惑地抬头望向江星珩，却看见他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轻快地弹奏了几个音。 两人的手指明明隔着几排琴键。 袁心言却好像即将触碰到炙热的火焰似的，条件反射般收回了手，放在膝前。 看着袁心言的反应，江星珩没说话，只是也收回手，眉头低垂。 袁心言试探着又弹了弹。 “咳……这样对吗？”袁心言清了清嗓子，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嗯，好了很多。” 他清了清嗓子，“不要误会，我这个人只是在音乐上比较高标准而已。” 言下之意难道是说她弹的难听到他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 袁心言一瞬间有种哽住的感觉。 从客厅里的狗狗小窝，糖果摇着尾巴快步跑过来，飞奔直扑向江星珩，伸着舌头，显得极为兴奋。 “糖果！”袁心言赶忙准备拦住。 糖果从来没有这样过，今天面对江星珩，展现出难得的自来熟的热情。 尴尬之余，袁心言正要伸手从江星珩怀里接过糖果。 江星珩倒是不甚在意，摸了摸糖果的脑袋：“很可爱的小狗。” 糖果好像听出对方是在夸它，骄傲地抬起头，尾巴摇的更欢快了。又飞快地从江星珩怀里蹦出，朝客厅走着。 走的过程中还一步一回头，好像在热情地引路一般。 看着糖果屁颠屁颠的样子，袁心言无奈地笑了。 糖果从来都是高冷范儿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喝什么？水还是山楂汁。”袁心言打开冰箱问道。 可以撤回吗？ 话刚一说出口，袁心言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气氛有种诡异的安静。 江星珩淡淡地开口：“山楂汁。” 江星珩很爱喝山楂汁。 从前每次见他，几乎都看到他拿着一杯山楂汁。而且极为挑剔除了山楂汁什么都不喝。 袁心言曾经好奇地问过他：“有这么好喝吗？” “真的特别好喝。你尝尝？”江星珩眼睛亮晶晶地推荐，好像是要把自己认为好喝的山楂汁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它的美味。 “还是不用了，我不爱喝这种酸酸的味道。”袁心言当时这样说道。 嘭一声关上冰箱，袁心言面无表情地解释：“哦，只是刚好看到这里有山楂汁，我没有喝过，如果不好喝还有矿泉水。” 江星珩接过山楂汁和矿泉水，看着崭新的生产日期标注，倒也没说什么。 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实在是不知道开启什么话题了，袁心言不打算再主动发起话题，江星珩也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整个空间静得只能听到时钟转动的声音。 糖果正在自顾自地跑来跑去撒欢。 咚地一声把桌上的琴谱弄翻到地上。 “糖果！这样就不是乖小狗了！” 袁心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准备收拾这些东西。 江星珩也走过来蹲下，一沓厚厚的纸被他整理好后递了过来。 “谢谢！” “你要在这边待多久？”江星珩突然开口。 “还不知道。” 突然这么问，难道说是自己的入住打扰了他视频的拍摄工作吗？ 袁心言忙着回应：“如果你需要拍摄什么的，我不会打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正说着，秦阿姨又走了过来，边开门换鞋边说道：“心言啊，你跟阿姨说说，你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话音刚落看到两人却愣在原地，正准备说的话一下子卡住了。 三个人就这样，目光相对着。 气氛有种幽幽的怪异。 还是秦阿姨率先开了口：“你是？心言的男朋友？” 第4章 第 4 章 啊？什么？ 如平地一声雷。 袁心言感觉自己仿佛要石化在原地。 “不是不是。”袁心言忙着解释，视线却盯着江星珩的反应。 江星珩幽幽地看了过来，又转头看向秦阿姨，只是说：“阿姨好！我是江星珩，是新来的住客。” “哦哦哦，抱歉抱歉，那是我认错了。”袁女士哈哈笑了几声，忙道，“那你们还要继续聊吗？” “已经聊完了，阿姨我先出去一趟。”江星珩礼貌地道别。 “好呀好呀！有什么需要的就及时说。”秦阿姨热情地挥手道别。 门已经关上，袁心言挽着秦阿姨的手，“阿姨，你怎么来了。” 袁女士把手提袋举到袁心言眼前，“喏，给你带点吃的，顺便再问问你午餐想吃点什么呀。” 袁心言接过袋子，“谢谢阿姨。” 秦阿姨眼睛眨得飞快，满脸笑意地凑了过来，“刚才那位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真的不是。” “哦。我看小伙子长得还挺帅的，和你看起来还挺配。” 就这么淡淡的一句倒是显得有几分失落。 “不对啊，我看着他长得有几分脸熟，我是在哪里见过呢？” “娱乐小报？视频推送？”袁心言将手提袋里的食物一件件放到冰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要是视频推送看到了江星珩也并不稀奇，他的那首《未命名》不是最近就挺火的。 “哦，我想到了。”秦阿姨兴奋道：“他长得像你大学时那个男朋友。” “是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该说不说，秦阿姨的记忆力还真是好。 大学时秦阿姨来学校看舒萦萦，她和江星珩还没有分手。 秦阿姨又握住袁心言的手，语气里颇带了几份语重心长啊：“闺女啊，你可别来宛宛类卿这一套啊。多伤人心啊！” 袁女士目光灼灼，眉毛紧皱，仿佛想到了极为怪异的情景。 哈？这奇妙的联想能力。 打住！ 秦阿姨最近刷剧比较多，舒萦萦已经提到好多次了。 袁心言反握住秦阿姨的手，拢在一起拍了拍：“秦阿姨，你放心，绝对不会的。他就是你记忆中，我的那位男性朋友。” “啊？那怎么又……”袁女士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都把我说糊涂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我也就顺嘴那么一提，日子还是你们自己过不是。” 虽然这样说着，关于饮食、日常保暖还是滔滔不绝讲了很久，秦阿姨才走出去。 …… 午餐过后，舒萦萦和袁心言来到了苗圃。 在这冬末初春之时，花圃里大都是冬剪之后花苗。一枝枝矗立在寒风之中。 但也有少许耐寒的品种，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也可以开的生机盎然， 萦萦戴着厚厚的园艺手套，修剪着玫瑰的枝干。 干脆果断地剪下一些分支。 袁心言检查着玫瑰的情况，叶片翠绿，没有病虫害。 拿着剪刀，剪下一截枝干，扦插到一个花盆的土壤里。 种植花卉是很奇妙的体验，让人感受到极其强烈蓬勃的生机。 同时也注意到，极佳的光线角度，很适合构图。 袁心言从房里拿出摄影机，找准绝佳的拍摄角度，干脆利落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拍完之后忍不住拿到舒萦萦面前：“看看，怎么样？” “哇！真的很不错！” 舒萦萦兴奋地翻着照片。 “接下来我打算多拍一些照片，拍一些vlog，让更多知道花圃，这么美的地方，如果没什么人知道，多可惜！” 说做就做。 袁心言编辑着图片和文案发了一条博文，同时搭配着一段修剪着花枝的vlog。 点击发送，大功告成。袁心言得以地拍了怕手掌。 正好听到手机发出叮咚的响声。 袁心言拿起手机查看，正视舒萦萦发过来的微信。 “心言心言，来吃饭啦！” “||ヽ(*￣▽￣*)ノミ|Ю我来了。”袁心言快速回复。 走出房门，正好看到肖乐。 他神色有几分焦急，在楼梯间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袁心言见他神色不太对，忙走过去询问：“肖乐，你怎么了？” 看到袁心言走过来，仿佛情绪终于有了可以宣泄的出口，肖乐忙说：“联系不上星珩哥。” 联系不上？ “电话呢？微信呢？” “都试过了，最后发现，星珩哥根本没有带手机。”肖乐拿出江星珩的手机示意道。 “很多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星珩哥。”肖乐显得非常着急，“工作室现在又必须联系上星珩哥。” “心言姐，怎么办？”可能是肖乐此时已经不知所措了，竟然把问题抛给了袁心言。 看着肖乐充满着期待和无助的目光，袁心言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责任感，当下决定：“我跟你一起去找。” “好！”多了一个人的参与，肖乐似乎感觉到压力瞬间减轻了很多。 袁心言跟舒萦萦联系，简要地说明了情况，舒萦萦也很快加入进来。 根据肖乐所说，他去找过的地方。 几个人分头去找。 可能去哪里呢？ 这些天，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袁心言却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他会去哪些地方。 至于原因，袁心言也不知道。 也可能是刻意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在有关他的事情上有太多的停留。 但是想来，江星珩来这里就是为了音乐创作排MV，相比应该去一些能带给他灵感的地方。 就这样便想着边走，袁心言走到了花田的尽头，那里有一颗大树。 走到这里还是无功而返，袁心言有些失落。 江星珩，本来重逢之时，觉得他这些年已经成熟不少，为什么还是这样幼稚自我。 他不知道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大家都会很着急的吗？ 袁心言拍了拍树干，手心有种顿顿的疼痛。 却突然听到似乎哪里有猫叫声。 正四处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树上除了有只猫，还有一个人。 那只猫正是萦萦家的小猫，罐头。 那个人正是她找了很久的，江星珩。 袁心言定睛看过去，应该是小猫爬树时却不小心走到了一个细树枝上，踩断树枝后没办法走过来了。 终于找到了人，袁心言第一时间给肖乐和舒萦萦回了电话：“找到了，我们会尽快回来。你们先吃饭。” “那就好！” “谢谢心言姐！” 挂掉电话，袁心言密切注意着江星珩这边的情况。 江星珩非常小心地靠近小猫，动作非常小心温柔，树枝并不算粗，高度也不低，袁心言看的有些心惊，忍不住轻声提醒：“小心一点。” 好在罐头一直都很聪明，知道江星珩是在帮它，很乖很配合。 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成功地接到了小猫。 仿佛知道自己终于脱困了，几乎是瞬间一只毛茸茸就窜进了她的怀里，她下意识接住。 低头看过去，揉了揉罐头的脑袋。 江星珩也从树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 动作干脆而利索。 他手上的几串手链随着他的动作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给他增添了几分少年的活泼感。 袁心言抱着罐头，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 头发有些微微的凌乱，衣领一侧勾住了一片叶子，但是却让他显得随性洒脱。 夕阳晚霞，天空的橙红映照地四处都是绚丽的霞光。 整个场景，有种美妙的油画氛围感。 袁心言看着指了指对应的位置，向江星珩示意：“你的衣领。” 江星珩也迅速领会到意思，左右看了看，从衣领一侧把叶子取下，拿在手里，耳边泛起不自然的微红，轻咳道：“……你找我？” “嗯，不止我找你，我们大家都在找你。”袁心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肖乐很着急，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你，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我们都来帮着找。” 江星珩敛了敛神色，点点头，“那回去吧。” “嗯。”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着，隔着不近又不远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两人在走的过程中，都始终保持着，没有被打破。 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之下，明明不算长的路，竟然显得格外漫长难熬。 不想要尴尬的氛围继续蔓延发酵，袁心言主动找了找话题：“你是出来找罐头的吗？”袁心言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小猫，“就是它。” …… 沉默了很久，久到袁心言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慢悠悠地说道：“不算是，偶然碰到了。” “哦。”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袁心言低头盯着路上的小石子，慢慢向前走着。 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你不是猫毛过敏吗？” 怎么会来找罐头还接它。 大学时，江星珩猫毛过敏，所以对于小猫总是只远观从不靠近。 江星珩脚步有短暂的一顿，又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袁心言不疾不徐地跟上，却见江星珩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她的心上。 “从山楂汁到猫毛过敏，我是该说你记忆力好还是念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