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他白月光替身》 第1章 第 1 章 一场车祸,我忘记了所有,是钟竞川救了我。 为我出昂贵的医药费,接我回他家,无微不至地照顾受伤的我。 他说他是我的爱人,我们曾相爱多年。 一年后,他为我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却在新婚夜温柔又疏离:“你身体还没好,我们分房睡。” 婚后,他每晚都会来我房间,温声道晚安,却总是以我身体尚未恢复为由,拒绝跟我亲密。 两年了,他始终彬彬有礼,与我保持着克制的距离,连我的手都很少碰。 可婚前体检时医生就说了,我可以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他一定是拿我做挡箭牌。 我知道他有支气管哮喘的病,我猜他是怕与我欢爱时动作剧烈,病情会加重。 男人总是爱要面子,我没有拆穿他。 今天他跟朋友约着聚会,让我晚上先睡,不要等他。 我看着餐桌上的哮喘吸入器,是刚才他走得匆忙,竟忘了带。 我担心他酒后会发病,决定给他送过去。 我去他房间抽屉深处翻备用车匙,竟翻出一封封粉色的情书和一本陈旧的相册。 相册里装满了一张张跟我长得七分像的少女照片。 我脑子空白了一瞬,却来不及细想,急忙出门。 来到会所顶楼,一出电梯就听到几个男人在说话。 “钟竞川……” 我一只脚刚踏进空中花廊,就听到他的朋友在唤他。 “江宁这次回国恢复单身了,那你是不是也要恢复单身跟她复合呀?” 我一怔,连忙收回脚,屏住呼吸。 钟竞川短叹一声:“我俩当初是怎么被迫分手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江宁当初为了跟你在一起,三次割腕跟家里人对抗,就冲这一点,你也不能抛下她一个人吧。” “竞川一定是舍不得现在的娇妻,他家周知夏长得也不错。” “当初竞川能跟周知夏结婚就是因为周知夏长得像江宁,那会儿江宁刚嫁人,竞川只能娶周知夏了。” 花廊中男人们嬉笑的声音像锋利的尖刀,一刀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扶住墙,不让自己倒下去。 “要不是周知夏跟江宁长得像,竞川才不会把她捡回家呢。” “像归像,可毕竟周知夏不是江宁。” “竞川怕忘了江宁的样子,放个跟江宁长得像的人在身边,天天看着也算是另一种思念吧。” 我的手指紧紧抠着墙面,要不是墙皮上一抹扎心的血红色过于醒目,我还不知道墙皮碎会刺穿指甲缝。 我盯着一手血的指甲,原来人真的会在极度震惊时失去痛觉。 泪水已爬满我的脸,这两年我一直深爱的人,竟然把我当作是他初恋的替身。 我心如刀绞,痛苦得无法呼吸。 这时钟竞川开口制止:“你们够了,当我不在啊,少说点儿。” 他没有否认,亦没有指责。 回想起跟他相处那三年甜蜜时光,若不是我贸然前来偷听到了这些话,我真不敢相信他的爱竟全是假象! 自那以后,钟竞川对我不再像以前温柔体贴。 他不再天天回家,即便回家,晚上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跟我道晚安。 他甚至刻意疏远我。 就连他堂弟的婚礼,也是让我独自先去。 我以为他工作忙。 直到看到他和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女人亲密无间地步入宴会厅时,我才明白。 他希望站在他身旁的人,不是我。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装作看不到。 本想息事宁人的我,却被人泼了一身的红酒。 慌乱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冲到了我面前,拽住我正欲整理衣服的双手,冲着我大哭。 “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知道你看不惯竞川对我好,求你别打我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钟竞川拨开人群冲到我面前,怒视着我,朝我大吼。 “周知夏,你竟敢打江宁。”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狼狈的我一脸懵,眼睛瞪得出奇地大:“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竞川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江宁扶起,江宁顺势扑进他的怀里。 他将江宁紧紧搂住,转头对我大吼:“快给江宁道歉!” 我身形一顿,霎那间如梦初醒般明白了关键,气得声音发颤:“我道什么歉?是她跑过来泼我一身的。” “我没有。”江宁趴在钟竞川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钟竞川恶狠狠地瞪着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她单纯善良,不会冤枉人,你做了还不敢承认,太过分了。” 我极尽解释:“我根本没打她,是她自己跑到我面前乱说的。” 钟竞川狠狠剜了我一眼。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你爸妈没教你怎么做人吗?” 我僵住,双手紧攥,指甲掐进掌心。 那场车祸,我忘记了所有,包括我的父母。 婚前他抱着我承诺,这一世会像我父母一样爱护我、呵护我。 不过才两年,一个江宁就把他打出了原形。 眼泪悄然滑过我的脸颊。 “你只信她,却不信我?”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锈味儿,我这才发现牙关咬得太紧,我的身体不自禁地打着颤。 钟竞川的叔父过来解围,钟竞川揽着江宁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骂我:“你装什么委屈?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家去。” 这是他第一次凶我。 不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在我狼狈不堪需要他呵护的时候,让我无比难堪! 我难过极了,开始跟他冷战。 可我万万没想到,冷战不到一周,就有事找上门,我只得主动屈服。 婚后我不想做个“花瓶妻子”,多次要求出去打工,钟竞川又不想我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最后我俩各让一步,他把我安排在他集团下的分公司上班,并以普通职员的身份入职。 跟我同部门的吴檬,孩子上学路上发生车祸,急需救命钱。 或许同病相连,我不忍心,便向钟竞川开口。 “多少?一百万?” 万字小短篇,第一人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看着钟竞川诧异的目光,我极力说服。 “吴檬的小孩儿在ICU已经躺了七天了,逃逸的司机还没找到。” “医生说这个月都出不来,要是明天拿不出钱,就得转普通病房了。” “水滴筹才筹了不到十万,平台还要抽……” “行了。”钟竞川皱着眉打断我。 他很不耐烦,“明天带她来我办公室。” 吴檬知道后很是感激,夸我找了个既有钱又有善心的老公。 钟竞川的集团层级严格隔离,四级以下他又从不接触,所以吴檬不认识他。 可这位善心的钟总裁却头一回放了我鸽子。 我跟吴檬在钟竞川办公室门口,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接。 这三年来钟竞川对我向来言出必行,看着吴檬焦急又绝望的目光,我耐心劝导她再等等。 这一等,直到天都黑了,他才跟江宁相拥着出现在我和吴檬面前。 钟竞川看到我明显一怔。 我急道:“你不会是忘了昨晚答应我的事了吧?” 钟竞川眉头一拧:“你先回去吧。” “钱!我拿到钱马上走。” “这几天公司资金周转困难,等过阵子再看看。” 钟竞川冷漠的声音给我当头一棒。 我冲他怒吼:“你怎么能这样?这钱是拿来救命的!” “你吼什么?”江宁上前一步,站到我面前。 她挑衅似地看着我,“一百万又不是小数目,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呀?” “况且这是竞川的钱,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你还想抢不成。” 吴檬的哭声钻进我耳朵,我顿时怒火中烧。 一把夺过江宁手中的购物纸袋摔到地上,冲着钟竞川大吼。 “你有钱给她买两三百万的埃及艳后手抓包,就没钱救救那孩子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狠狠扇了一个嘴巴。 我毫无防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钟竞川好像是慌了,用力拉过江宁打人的手,大声斥责:“你怎么动手打人啊!” 我以为钟竞川在为我出气,心下松了口气。 可几秒后,他话峰突然一变:“手打疼了吗?来,我看看,哟,都红了。” 刚站稳的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在吴檬及时扶住了我。 江宁软绵绵地贴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竞川,为了你这点疼不算什么,我是心疼你。” “不像某些人,你供她吃、供她穿,她还到处算计你的钱。” “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你要来干嘛,趁早轰走。” 看着把江宁的手捧在嘴边轻吹的钟竞川,我忍着心中的不快。 “一百万说好了是借你的,又不是不还,你能凑一下吗?” 江宁凤眼一瞪:“你还真不要脸啊,都说没有了。” “你闭嘴!”我忍无可忍。 我深吸一口气,凶她:“我跟我老公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昨天他答应的好好的,一定是你今天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才让他改变了主意……” 我话还没说完,江宁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还一头扑进钟竞川的怀里撒娇。 “竞川,她凶我,我好害怕。” “她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打我呀,你一定要为我出气呀。” 下一秒,钟竞川举起手朝我扇过来。 我身体一僵,紧咬着下唇瞪着他。 他眼神飘忽,最终,手在我眼前停下。 曾经,他那双看着我温柔又深情的目光,变得如刀般狠厉。 他对我咬牙切齿:“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在他转身离去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钱没借到,希望再次破灭,吴檬陪着我一起哭。 我也经历过车祸,不忍看到吴檬的孩子因为支付不起医疗费而无法医治。 我把钟竞川送给我的顶奢包包和鞋子低价出售。 原本价值三四百万的东西,只卖了六十万。 我一路狂奔到医院,在电梯里才感觉到右下腹隐隐的疼。 出了电梯我直奔病房,却跟一个黑衣男子撞到了一起。 看着扶稳我的男子诧异目光,我好奇:“你认识我?” 男子五官立体,眼睛深邃明亮。 “你不认识我?”他反问。 见我摇摇头,他浅笑了一下:“抱歉,是我认错了。” 这人一定是把我认成了江宁。 我转身就走,却被男人拽住了胳膊,塞给我一张名片。 “我叫顾晏亭,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指了指我捂着肚子的手。 显然他误会了。 我摇头:“这不是你撞疼的。” 说完我急忙跑去病房。 打那天起,我右下腹时常隐隐的疼。 应该是那天卖包跑来跑去岔气了,我没当回事儿。 谁知我捂肚子的动作竟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 “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为了保持身材宁愿打|胎都不愿给我们钟家生个一男半女的。” 钟竞川三伯母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钟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我。 也难怪,钟家所有的媳妇,唯独我还没生出孩子。 “嘭。” 钟竞川的爷爷拍桌而起,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他看着我,双眼瞪得滚圆。 我用力摇头,“我没有。” 三伯母扭动着水桶般的腰枝,表情很是得意。 “前几天我在医院看得真真切切,一个男人扶着你。” “你捂着肚子,那里可是做人|流手术的地方,谁没事跑那儿去。” 不等我反驳,钟竞川语气冰冷强硬地质问。 “你真去打|胎了?” 第3章 第 3 章 可笑,他都没碰过我,我哪来的胎打? 我正寻思着该怎么跟钟家人解释,上半身像被抽掉骨架的江宁,软绵绵地趴在钟竞川肩窝,抢先说:“竞川都没碰过她,她肚子里的野种当然要去打掉喽。” 我脑袋“嗡”地一声,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我大脑空白,傻愣在原地。 钟竞川没碰过我这事,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却说给了江宁听! 这是用羞辱我的方式当成他**的谈资吗? “竞川,她给你戴绿帽子了,你就跟她离婚吧。”江宁嘴角挑起轻蔑的笑容。 我脑袋昏昏乎乎,恍惚间看到钟竞川甩开江宁冲到我面前。 一双眼睛猩红恐怖:“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缓了好久,冷笑:“你跟她一天到晚腻在一起不回家,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话音刚落,我的左脸就被钟竞川狠狠扇了一耳光。 一股腥咸的铁锈味儿瞬间在嘴里蔓延。 他第一次打我,竟用劲了全力。 曾经护我爱我的诺言被他打得稀碎。 变成锋利的碎片,割裂着我的心。 我抹掉眼泪,瞪着他。 我倔强道:“怎么,就许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许我在外面风花雪月?” 钟竞川愣住,眼神中掠过一抹心疼,仍举着扇我耳光的手傻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 “我哪有拈花惹草,我,是江宁有病在身,我是在照顾她。” 钟竞川伸手过来要摸我的脸,我躲开。 江宁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扑通”一声跪到我面前,拽住我的手死命地摇,“都怪我身体不好,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不好。” “你不要怪竞川,是我让竞川照顾我的,求你千万别怪他。” 江宁对我的态度骤变,我怔在当场。 忽然,江宁的头突然朝我的脚前磕了下去,我的身子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倒退了半步,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见潘然醒悟的钟竞川将正磕头的江宁抱起。 他刚刚带着一丝悔意的眸光已然被愤怒吞噬,朝我大喝:“周知夏,今天是我们钟家家宴,你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现在还不够丢人吗?你滚,你马上滚!” 呵呵。 他还知道是家宴! 家宴还把江宁这个外人带来。 我本想解释,可看到方寸尽乱的钟竞川,即便解释他也听不进去。 我对钟竞川大失所望,甚至一度不想见他。 但自那日后,钟竞川恢复了三年来天天回家的轨迹,在我入睡前也像以往那样,温柔给我道晚安。 我起初不太搭理他,后来钟竞川跟我解释,说江宁有狂躁症,是被前夫经常家暴所致。 同为女人,对她的遭遇我深感同情,我原谅了江宁。 钟竞川也低头向我认错,说动手扇我嘴巴那一刻就后悔了,求我原谅。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曾经的他看我的眼神。 看在他救过我、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栖息地,我答应给他一次机会。 也原谅了他对江宁的偏爱。 眼下我的生日就要到了,钟竞川扬言要将我的生日打造成一场奢华盛宴来给我赔罪。 我满心期待能和他重回恩爱,半个月来我忙前忙后布置场地、精心准备。 然而,生日当天,钟竞川却迟迟未来。 我生怕他在赶来的路上突发意外,急得团团转。 右下腹又开始隐隐作疼。 我忍着疼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没任何回应。 直到深夜钟竞川都未出现。 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肚子里撕扯着。 我紧咬牙关,从酒店一出来就疼得摔倒在地。 蜷缩在地上怎么也爬起不来。 迷迷乎乎中,一个男人将我抱起。 充满无助与绝望的我,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子。 我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本以为这个男人是我的老公钟竞川。 等到再睁眼时,窗帘后逆光的轮廓并不是钟竞川的身影时,我心脏骤缩。 看着顾晏亭的脸,我这才意识到钟竞川已然成了我的奢望。 我因切除阑尾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钟竞川像人间蒸发般,杳无音信。 手术责任书也是顾晏亭签字的。 我很是好奇,他跟我非亲非故,为何甘愿冒这么大风险为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签字? 对我的质疑,顾晏亭只是浅浅一笑。 或许他看我没什么朋友,在医院足足陪了我一周。 出院那天,我不想再麻烦顾晏亭,可因为走路时会牵动伤口,他主动上前帮扶我,把我送回家。 到了我家,他还为我煲了白粥、煮了瘦肉汤。 出于礼貌我留他一起进餐,他很绅士地婉拒。 我打开门送他,一开门就看到刚走到门口的钟竞川和江宁。 两人十指相扣,紧紧依偎在一起。 钟竞川看到顾晏亭眼神一凛,快步上前将我拉开。 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我疼得直冒冷汗。 顾晏亭握紧拳头冲到钟竞川面前,一副要揍人的样子,我急忙握住了他的手。 朝他摇头:“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等顾晏亭走远了,钟竞川把我拽进屋,冲我吼:“这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甩开他,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喝粥。 “你看,人都领回家了,这回你总该相信她给你戴绿帽子了吧。”江宁娇嗔着说。 钟竞川走到我对面,我看到他双手在发抖。 估计气得不轻。 我一边喝粥一边听着他对我发飙。 “你就这么贱?缺男人缺到往家里带?” “你想要过来求我啊,你倒宁愿自甘堕落,你真让我恶心。” “我真是傻,当初为什么会救你、娶你,你连江宁一根手头都比不上。” “喂,周知夏,你给我站住,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呢……” 我回到房间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记得三年前被他接回这里的时候,他天天给我煲粥,喂我吃下。 他每天变着花样为我下厨。 那时我感动得无以复加,以为真的如他说的那般,我们已相爱多年。 谁成想,能得到他的爱,不是因为我本身。 而是顶着一张酷似江宁的脸。 既然江宁已回到他的身边,那我何需赖在他身边求辱呢。 “我们离婚吧。”我说。 第4章 第 4 章 钟竞川追过来还没发泄完,听我这么一说,猝不及防顿住脚步,“什么?离婚?” “对,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不如我给江宁让位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跟你解释过了,江宁她身体不好,你就不能体谅一下,非要跟她计较?” “竞川。”江宁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她说:“都是我不好,让你陪我去苏格兰斯凯岛治病。” “没去成她的生日宴,反而给了她和别的野男人相处的机会,对不起啦。” 钟竞川应该是被江宁一语点醒,恍然大悟:“哦,我说呢,这是要拿我做幌子?你做什么美梦!”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想离婚,门都没有,我不同意!” 江宁在一旁煽风点火:“人都领回家了,应该是铁了心要离开你的了。”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她一点都不领情呢,我好心疼你呀。” 钟竞川不知为何特别激动,“对呀,当年要不是我,你早死在路边了。”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现在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你在床上还没伺候过我,想离开我,先把我伺候好了再说。” “别以为离婚就能跟别人双宿双飞,离婚你想都别想!” 这对不要脸的男女,站在我房门口一唱一合。 我的身体开始打颤。 我用被子蒙住头,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找回一丝温暖。 自江宁出现后,钟竞川的所做所为,本以为会巴不得跟我离婚的,没想到他会拒绝的毫不犹豫。 或许他口中说的不愿意只不过是他的主控权在作祟罢了。 我虚弱到几近崩溃,连呼吸都显得力不从心。 甚至连他们俩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打那天后一连三天钟竞川都没回来。 这三天我在外面租了套公寓,我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搬了过去。 临走前把房门钥匙还给了他。 锁上门之前,我把我和他的结婚照从墙上取下,把我的那半撕下。 抹去了我在这里住了三年的痕迹。 三年来第一次离开钟竞川,我才发现,活得像我自己。 每天下班不用急着回家,可以跟同事一起逛街、聚餐、去酒吧嗨。 我去酒吧从不喝酒,只喝水、喝饮料。 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只喝了水的我,竟醉得把台上的人看成了钟竞川。 那人手里拿了一大束红玫瑰,对着麦克风大喊。 “本以为我是个明眼人,到了今天才发现我眼盲心瞎,把最值得我爱的女人给弄丢了。” “是我辜负了她,我现在后悔莫及,我想追回她,大家帮不帮这个忙?” “帮!” 台下包括我们这桌,都在凑热闹。 王露凑到我耳边说,我才知道,台上那男人包了酒吧里所有人的酒水。 “周知夏,我爱你!” 我一时没回过神儿来,那人怎么喊我的名字? “夏夏,对不起,原谅我吧。” 那人已走下台,朝我们这桌走过来。 多彩的霓虹灯扫过那人的脸,我用力眨了眨眼,这才看清面前的人竟真是钟竞川。 “原谅他!原谅他!”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包括和我一起来的同事。 他这哪是来追我的? 明明是要道德绑架我! 我撇了撇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爱的人。” “不,夏夏,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不想听他胡说,拿起包转身往外走,却被堵住了去路。 玫瑰花把酒吧全塞满了。 塞得水泄不通。 “夏夏,对不起,是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钟竞川已单膝跪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把玫瑰花塞进我手里。 他以前也会送我花,只不过从来不是玫瑰花。 “跟他回家!跟他回家!” 看着起哄的男男女女,我哭笑不得。 “他家暴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就跟踪到这里,你们还劝吗?” 我话音刚落,嘈杂的酒吧内顿时鸦雀无声。 钟竞川没想到我会当众掀他老底儿,赶紧解释。 “我错了,我是太在乎你了,我打完就后悔了。” “夏夏,求求你,原谅我吧。” “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把手上的花用力摔在地上,嗤笑:“对不起,我的心是玻璃做的,它已经裂了。” 我打了119,五分钟后消防员到场清走了所有的玫瑰。 虽然堵住出口是钟竞川的个人行为,但工作人员未出面制止,不光对他做了相应处罚和教育,连带着酒吧也被罚了款。 酒吧将钟竞川拉进黑名单,全市封杀。 当晚钟氏集团被钟竞川的所做所为送上了热搜。 在热搜榜上挂了足足一天。 为了彻底离开钟竞川,我去人事部办理了离职手续。 跟吴檬刚交接完,就见钟竞川气冲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进了茶水间。 他把我狠狠摔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要强吻我。 这是他第一次吻我的嘴。 竟是用这种方式。 以前的他,吻我的脸颊、我的额头、我的手。 我的嘴巴和脖子他从来不碰。 以前的他,很温柔很理性。 一条禁忌红线永远横在我和他之间,从未逾越。 那时,我傻傻的以为他是在保护我,怕我受到伤害。 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在为另一个女人坚守那条红线。 而如今,那个女人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却要冲破那条红线? 我别脸躲开他的吻,拼尽全力推开他,狠狠地朝他扇了个耳光。 钟竞川被我打的怔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冲我低吼:“我说了不离婚,别闹了。” 我把他推得更远,“你不必假装很在意我,你自始至终在意的就只有江宁一人,我自愿退出,你们好好过吧。” “我都说了她有病,我只是在照顾她,你那么小心眼干嘛?就你这脑子,离了我你活的了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冲他吼。 “你当初捡我回来不就是看我跟江宁长得像嘛。” “你没必要装得好像很爱我的样子,我只不过是江宁的替身。” “真身都回来了,你还留着我干嘛?” 第5章 第 5 章 钟竞川瞪个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冷笑:“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很感激当初你救了我,可你救我时心底里那份龌龊的目的,和你跟江宁一起对我的伤害,这些已经把我对你的感激抵消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我和你,谁也不欠谁的,我们也不必互相折磨了。” “你自始至终只爱江宁一人,既然如此,我祝你得偿所愿。” 我从未料到,对一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能如此决绝。 连转身都不曾有一丝留恋。 同样让我不解的是,明明江宁已经回到了钟竞川身边,明明我已经把他身边的位子让给了江宁,可他为什么总揪着我不放呢? 我新租的公寓跟谁都没说,却偏偏在楼下碰到了他。 这天,天下着小雨,他的头发被打得湿漉漉的,对我乞求道:“跟我回家。” 钟竞川不等我反应过来,拽着我就往小区外走。 我一急,大喊:“救命,人贩子强抢民女啦。” 保安大哥很尽职,冲过来把我俩隔开,挡在我身前。 钟竞川只得解释:“她是我老婆。” 我谎称:“我不认识他,他一上来就把我往外拽,他图谋不轨。” 没想到钟竞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子,翻开给保安大哥看。 “这是我俩结婚证,你看照片里这女的是不是她。” 然后冲着我忏悔:“夏夏,跟我回家吧,你说离婚我以为你是在闹脾气,我错了。”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天天想的都是你。” “我才知道我爱的是你,不是江宁。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我已经跟江宁说清楚了,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你也一直爱着我,不是吗?跟我回家吧。” 钟竞川说话时态度很真诚,可我却不信。 江宁是他的软肋,我不想再跟他俩一起蹚浑水。 钟竞川绕过保安大哥再次抓住我的手腕,我不由分说抡起手里的伞狠狠去砸他头。 吃痛的钟竞川退后一步,只好松开我。 我冲着保安大哥说:“他婚内出轨,我不想原谅他。” “不好意思,如果他骚扰到了我,我就投诉你。” 我转身离开,不再理会。 身后两个男人滑稽的对话时不时传进我耳朵。 “老婆,我错了,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你婚内出轨,把你老婆的心伤透了,这样叫没用的,快走吧。” “大哥,别赶我走,我得给我老婆赔罪呀。” “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就是看你心诚不诚。” “求大哥给支个招儿。” “要不,你跪下试试?” 回到家后,我把门锁好,没在理会追到楼下的钟竞川。 三年相处,我深知他是个自高自大又自负的一个人,我相信他追过来不是因为他有多爱我。 雨,噼里啪啦地下了整整一夜,在黎明前才收了势。 闹钟响后,我才从床上爬起,吃早餐的时候,我习惯性点进微信看消息。 发现搬进来半个月都没人说话的管家群竟然有999 的未读消息。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急忙点进去,看到昨晚一个男人在大雨里的照片被住户们实时疯狂抓拍。 还有一些好心的大妈狂热寻人,问这人是谁家的。 我怀着一丝不好的预感点开图片。 图片里那个男人站在大雨里,他低着头,淋得像个落汤鸡。 这人不是钟竞川还能会是谁? 让我意外的是,一向很是注重个人外在形象的钟竞川,却不顾保安刻意刁难的支招儿,宁愿以这种自毁形象的方式来挽留我。 可我的心,早已被他伤得遍体鳞伤,没了血性。 又有人拍了张实时的照片发在群里,钟竞川竟跪在了雨里。 我强忍住内心的慌乱,等吃完早餐出门上班时,路过那里,那里已人走场清。 我轻蔑撇嘴,很庆幸刚才没心软。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下得人心烦。 听说吴檬的儿子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这才让我烦了好几天的心情好了些。 我买了一些营养品去医院看望,孩子已清醒,能认人。 比我强,我到现在还想不起车祸前的事。 走出住院大楼,我有些伤感。 跟钟竞川结婚前,我曾多次拜托他去派出所打听是否有人报我失踪。 他每次回来都是一副沮丧的面孔,对我摇头。 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摇头,我的心一次比一次沉得深。 不知道是我已父母双亡? 还是我做了什么违背父母意愿的事让他们寒心了? 都不来找我。 我正自我怀疑时,突然双腿被撞了一下,紧跟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抱住我双腿。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江宁凄惨的哭声从下面传上来。 “求求你放过竞川吧,不要为难他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有气冲我来,别针对竞川。” 我一只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一手揪住江宁的头发,使出浑身的力气一脚将半趴在我脚下的她踢开。 我怒喝:“你有病就去治病,别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被踢开的江宁又朝我爬过来,我迅速按下开伞键,将她隔在伞外。 她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像个疯子一样朝我使劲磕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我错了,是我不懂事,总缠着竞川,求求你去看看他吧。” “他前几天淋了一夜的雨,烧几天了,不省人事,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我从来没想要拆散你跟竞川,只是我有病在身,除了竞川没人愿意照顾我,他现在后悔了,我也知道错了。” “我可以走,哪怕你让我死都行,请你去看看他,不要再伤害他了,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对我指指点点的人,我大脑一片混乱。 出于本能,我冲着江宁喊:“你不要装作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我才是受害者。” “你们不是总在我面前秀恩爱吗,我承全你们,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不省人事,你就去照顾他呀,你给我磕头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我想要离开,却被涌来的人潮挤得根本出不去。 耳边不断想起“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我本能地用手挡住脸,却被江宁一次又一次假意求助的手给按了下去。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嘈杂声灌入耳道,变成尖锐的蜂鸣,脑子不听使唤地“嗡嗡”作响。 眼前事物变得模糊扭曲,我一时慌了神,傻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