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死了》 第1章 闻舟死了 鹿城的春季，阴雨连绵。 4月20日晚上十点三十分，高中同学聚会结束，姚岚和闻舟一起乘车返回鹿大，他们本来只是高中同学，高考后，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所以现在也是大学同学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两人挤在一把伞下，举止间都有些束手束脚，11点姚岚先到宿舍，她把自己的伞借给了闻舟，那是一柄特制的白伞，遇水会开出红色的樱花，不过此时是夜晚，看不到这般风景。 临走前，姚岚又叫住了闻舟，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小袋子， “自己做的坚果巧克力，送你，路上小心。” 闻舟不吃巧克力，但他知道姚岚是在用巧克力还打车AA的钱，于是没有拒绝，笑着放到口袋里，转身离开，雨太大了，他打算走建筑工地旁的那条小路回自己宿舍。 昏黄的路灯下，白伞上的花越来越艳丽，雨水打湿了姚岚的衣摆，她抿紧了素白的唇，注视着闻舟慢慢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 在询问姚岚的过程中，姜寻一改往日暴躁平头姐的作风，全程温声细语，因为她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人内心的悲伤，昨晚才见过的同学，今天就被告知死在建筑工地旁，任何人一时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她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两人似乎不仅仅是同学而已。 姜寻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案件信息，一边梳理这个案子的细节：闻舟的尸体是在今天早上被学校巡视的保安发现的，尸体倒在建筑工地附近，尸检结果显示，他是被人连捅十刀，失血过多死亡的。 警方调取了学校里的所有监控，但很遗憾，建筑工地附近因为线路改装的原因，监控失效半个月了。警方最后在监控里看到闻舟的身影，就是他和姚岚在女寝楼下分别，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学校本就人员众多，昨晚又下了一整夜的雨，现场痕迹大多都被雨水冲刷了，警方目前没有找到和嫌疑人有关的线索。 这件事引得鹿大全校师生人心惶惶，学校里跳楼自杀的大家见惯不惯了，被杀还是头一次听闻，一时风声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姜寻从开水壶里倒了半杯热水，又往热水里兑了半杯冷水，估摸着水温合适了，才拿着这杯温水，走进询问室，递给身体还在发抖的姚岚，姚岚抬起头虚弱地笑了一下，在苍白的灯光下，她显得那么悲伤和无助。 她喝了半杯温水，情绪似乎慢慢缓了下来，两只眼睛仍然是红彤彤的，布满了血丝，似乎一碰就能倾泻出满腔的痛苦。 “姜警官，请您一定要抓住凶手，闻舟……闻舟死得太惨了。” “你放心，姚同学，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全力的，但现在你能从头到尾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我讲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闻舟死了 第2章 闻舟的小癖好 “好。”她点点头，“我和闻舟虽然都是鹿城一中20届的学生，也很巧合地考进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但我们平常没有很多的往来，昨天是高中同学约我们聚餐，闻舟和我一起过去的，聚餐的时候大家很久不见了，都聊得很开心，学校12点有门禁，我们就先回来了，分开的时候我送了一袋巧克力给他，他还笑得很温柔。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出事，如果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提醒他的。”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眼泪珠串似地滚落，她带着哭腔继续说道：“闻舟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成绩好、长相好、性格也很温柔，他还帮班里的女孩子买过卫生巾……” 巧克力？姜寻翻了翻手里文件，现场并没有巧克力也没有包装袋的痕迹，她打断了姚岚的叙述，“姚同学，你送的那一袋巧克力一共有几颗？” 姚岚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五颗，我总共做了20颗，分成四袋装着，一袋聚会上吃掉了，一袋送给了高中的闺蜜，一袋送给了闻舟，我们去聚餐，来回打车的钱都是他出的，他又不肯收我给的车钱，我就把巧克力给他了。” “你觉得闻舟会在回寝的路上，把五颗巧克力全都吃掉，然后扔掉袋子吗？” 姚岚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应该不会吧。” “那巧克力也许就是被凶手拿走了！”姜寻精神一振。 闻舟和姚岚是聚餐后返回学校，正常人在吃饱了的情况下，都不会一口气吃掉五颗巧克力，既然姚岚认为闻舟性格温柔，那他大概率不会做出立马丢掉朋友送的巧克力这种事情，如此很大概率巧克力是被凶手拿走了。 凶手捅了闻舟十刀，拿走了手机，还拿走了不值钱的巧克力，是报复吗？仇杀还是情杀？ “姚同学，你印象中闻舟和什么人有过节吗？” “过节？没有吧，我们高中三年一个班，我记忆中都没怎么看到过他和别人闹矛盾，但是……进入大学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他没跟我说过这些。” “感情生活呢？他有交过女朋友吗？” 姚岚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她努力保持镇定，“他交过挺多女朋友的，高中就有好几个，大学也有。” “你和他交往过吗？”姜寻忽然盯着姚岚的眼睛问道。 “不！”姚岚矢口否认，她勉力笑着，“我和他只是同学，我有男朋友了。”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姜寻之前看姚岚悲戚的神色，她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呢，但在姚岚口中两人只是普通同学吗？ 后续，从闻舟父母和其他同学口中，姜寻确认两人确实只是普通同学，即使很巧合地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两人的聊天信息里大多也只是过年的群发问候消息。 警方又详细调查了闻舟的社会关系。 闻舟父亲红了眼眶，蹲在地上抽着烟，母亲泣不成声，“小舟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孩子，我和他爸忙，寒暑假周末他都是自己做饭，从来不用我们操心，他学习也好，家里经济不好他从来没说请补习班，都是自己学的。大学后他自己赚了钱还给我和他爸都买了新手机，他很孝顺的，还经常给他爷爷奶奶买吃的寄到乡下去，这么好的孩子，到底是谁杀了他啊！” 姜寻问：“您知道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吗？” “这……他没有跟我们具体说过，但应该有四五个吧，这也没什么，他现在年纪小，有点花心也是正常的，等他结婚了娶媳妇了自然就稳重了。” 当晚参加聚会的高中同学和他的大学同学，各个提起闻舟都是夸赞的，舍友说：“舟哥年纪比我们大一岁，特别会照顾人，人也大气，跟那些小白脸不一样从来不装，我们有时候没钱了，舟哥还经常接济我们。” 男人口中的不装是什么意思？姜寻敲着打印好的证词，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闻舟家境不好，但出手大方，钱是从哪里来的？ “闻舟和姚岚关系好吗？”姜寻忽然问道。 大学同学说：“一般吧，虽然是一个高中的，但他们俩好像没什么往来，可能性格不合吧。” 高中同学说：“姚岚一直都有点讨厌闻舟，他俩高一的时候是前后桌，我和岚岚是同桌，闻舟那时候很受女生欢迎，脾气有点大，有一次有个女生惹他生气，闻舟就顺带迁怒了我们，那次岚岚直接冷脸骂了他一顿。在那之前我从来没看过岚岚发火，那之后他俩一直就有点不对付，所以我还很意外，他们俩竟然选到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简直孽缘！” “但除了这件事，其他时候，闻舟人还挺好的，干净清爽，会打理自己，比其他男生好多了。” 闻舟在同学口中口碑不错，女友们对他大多也是肯定的。闻舟在高中有过三个女朋友，大学有四个女朋友，这七个女朋友并不都在鹿城，所以调查取证也有些繁琐。警方经过初步询问闻舟感情关系虽然多，但每一段关系都比较简单，即使有一些小矛盾，也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 调查一时陷入瓶颈，男同事点了点姚岚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抿着唇，眼神平淡如古井。 “有没有可能就是姚岚杀了闻舟，同学都说他俩关系一般，但她来警局那天的表现好像悲伤过度了，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演的，实际上就是她尾随去杀了闻舟！” 姜寻翻了个白眼，“证据！证据！查案要讲证据！少看点滥俗的都市小说。建筑工地的监控坏了，女寝的监控没坏，姚岚进寝室之后，全程都没有出来，同寝的舍友也能证明她一整晚都在寝室，难不成她还能影分身去杀人？” “再说了，你会为了高中的一点小矛盾去杀人吗？” 调查组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又陷入了沉闷。 法医拿着尸检报告走了过来，“我查了他的胃溶物，里面没有巧克力的残留痕迹，起码可以证明姚岚送的那袋巧克力是被凶手拿走了。” 凶手拿巧克力是为什么？杀了人之后低血糖？不至于这么离谱吧，还是吸毒？吸毒者也嗜糖。 姜寻敲了敲桌子，问实习生唐布甜，“你调查到的闻舟在感情关系上的小矛盾是什么？” 唐布甜是鹿城政法大学大四的学生，女孩子脸有些红，但着力保持语言流畅，“闻舟前女友说，闻舟有一点小癖好，喜欢在那个的时候拍视频，她不让闻舟拍，但闻舟还是偷/拍，后来她就分手了。” 姜寻一脸莫名其妙，“那个是哪个？你好好说！” “就是那个…”实习生唐布甜结结巴巴，脑子一时卡了壳，不知道怎么讲，在姜寻严厉的目光中，憋了半天，终于小声地憋出了两个字，“交欢。” “啊？哦，哦，zuoai啊 ，这有啥害羞的。”姜寻大大咧咧，“你要是被分到隔壁扫黄打非办，那里天天看的都是这玩意儿。” “姜姐，既然他前女友说闻舟偷/拍，有没有可能之前闻舟也偷/拍过，只是之前的女朋友没有发现？可惜他手机被凶手拿走了，不然查查他手机肯定能发现问题，要不我再去问问他之前的女朋友们。”唐布甜说。 姜寻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最新消息，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用去问了，确实有偷/拍！” 手机虽然没了，但是网络技术部破解了闻舟的电脑，闻舟自己就是计算机专业的，又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电脑的防护很严，网络技术部颇费了些功夫，才调出里面的加密信息。 第3章 嫌疑人浮出水面 闻舟不仅仅是偷/拍，他还把偷/拍的视频上传到暗网里进行贩卖，警方这边恢复了他的浏览记录，又从一张银行卡交易流水里发现了不明转账，最早的一笔不明转账是在六年前，也就是说他售卖了未成年人的私密视频。 “这个垃圾！”姜寻看到那些被他偷/拍的视频，镜头里的女孩子单纯稚嫩、天真无邪，她猛地一拍桌子，气愤不已，真是个人面兽心的垃圾，难怪大家说他大方，他用的是贩卖女孩子们私密视频获得的钱，又不用他自己出力，他可不是大方嘛！ 顺着闻舟偷拍的这个信息往下追踪，警方查到了他用来交易的那张银行卡，这张银行卡并不在闻舟名下，而是在闻舟爷爷名下，但真正的使用者是闻舟，老人家对这张银行卡一无所知，所以也就不知道，在闻舟死亡当晚的11点10分，这张银行卡有一笔20万的转账交易。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笔交易也是转入暗网的虚拟账户，最后流入境外，所以警方这边也无法直接追查到人。 因为这笔交易的出现，闻舟被杀案有了新的调查方向，凶手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钱财？毕竟当晚被拿走的不仅有巧克力，还有手机，如此看来，凶手极有可能是知道闻舟拍视频谋利这件事，那二十万就是最好的证明。 “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先下班，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再继续调查。” 案件有了新进展，姜寻也没之前那么急了，干脆宣布下班。 唐布甜偷偷问姜寻队长，“姜姐，你今天还去鹿大啊？” 姜寻捶了她脑袋一下，“小孩子，少打听！” 离开警局，姜寻开车去了鹿大，车子停在建筑工地附近一个僻静的小巷里。这段时间，为了追查凶手，姜寻每天都会开车在这附近巡逻，有部分凶手会在作案后返回案发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姜寻不确定杀死闻舟的凶手是不是这类人，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就会去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有些放心不下姚岚。 这些天，她在小巷蹲守的时候，发现姚岚每天晚上十点半左右就会从女寝出来，经过小巷，再经过建筑工地，最后到闻舟所在的男寝楼下，返回时仍然按照原路线，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十一点半，她才会落寞地回自己寝室。 最开始姜寻以为姚岚只是单纯地散步散心，毕竟高中同学死了，她难免会有些心理阴影，这种规律的举动对于恢复心理健康是有好处的。可是次数多了，她忍不住会想，姚岚这样会不会是为了找出凶手？ 但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这种行为都太危险了，天气好的时候，夜晚走在路上的学校里的学生有很多，但这段时间出了闻舟这件事，加之天气不好，走在路上的学生很少，所以姚岚一个人走在路上，很有可能被凶手注意到，凶手没准就藏在小巷角落后，藏在附近的树影里。 如果她继续这样，我就得申请心理医生援助了，姜寻默默地想。 这晚还是一样，十点半一到姚岚就从女寝出来了，姜寻叹了一口气，想要找她去聊一聊，却诧异地发现，姚岚身后跟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男人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高挑，戴着棒球帽。 彼时，夜色昏沉，小巷里除了便利店亮着灯，其余的地方黯淡无光，姚岚一个人撑着瘦弱的身躯，在路上缓行，男人伸出了手，朝着她而去。 “喂！你要做什么！”姜寻忽然出现，一把捏住了男人即将搭上姚岚肩膀的手，用力一捏。 男人吃痛地叫出了声，姚岚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她转身认出了这个男人，“陈周？！” “认识？” “嗯，姜…姜姐，您先放开他吧，一场误会，陈周是我男朋友。” “既然是男朋友，干嘛鬼鬼祟祟跟着你。”姜寻仍有些怀疑，但还是松开了手。 陈周暗暗吐槽，“你不也是鬼鬼祟祟的吗？” 姚岚温和地笑了，“他大概是为了保护我吧。” “是吗？” 陈周别过头去，“岚岚心情不好，又天天在这乱晃，不管是谁都放心不下的。” 姜寻打量了一下陈周，男人顶着一头金白色的头发，身上浸着劣质洗发水的味道，衣服上还沾着不同颜色发质的碎发，浑然一副洗头小哥的样子。 她撇了撇嘴，“那行吧，不用你保护了，你走吧，我和姚岚有事要说。” 陈周没听姜寻的话，只是看着姚岚，眼神很是担心的样子。 姚岚点了点头，“没事的。” “那你记得送岚岚回寝室。”陈周对姜寻说，见姜寻答应，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等陈周走远了，姜寻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男朋友和闻舟挺像的。” 姚岚面色更白了，她垂着眼不敢看姜寻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一个帅气温和的名牌大学生，一个拮据顽劣的黄毛洗头哥，这么一听似乎差别挺大。” “他是在洗头店工作的，我没说错吧？”姜寻问。 “没有。”姚岚讷讷。 “但他们的身形很像，都是一米八的瘦削身材，闻舟死的时候也穿了一身黑色，晚上光线不足看不清发色，乍一眼看过去，我还以为见到了闻舟。” “你把他当替身？” 姚岚快速摇了摇头，“没有。” “我和陈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爸妈都在外面打工，他跟着外婆，我跟着外公。我们两家离得近，我外公脾气不好，不管我，外婆就经常喊我去她家吃饭，时间久了我和陈周就熟悉了，很小就是玩伴了。 只是陈周成绩不好，初中后考不起高中，他爸妈也不想供他去读职中，外婆一个老人家手里也没钱，他就没读书来鹿城找工作了，但他当时才15岁，进厂人家也不要他，他只好跟着一个远方表姐在理发店学美容美发。 我考到鹿大后，他拿着攒到的钱，和人合伙，在鹿大这里租了门面开了一个美发店，除了洗头烫头，也给人化妆，他手艺不错，还挺受学生欢迎的。” 姚岚唇角溢出轻浅的笑意，不同于别人以为的自卑，她很自如。 姜寻继续追问：“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中考之后。” 这么早？这倒是出乎姜寻的意料。 姚岚叹了一口气，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着晃动的树影，眼神悠远，“陈周没钱读书，其实我也没钱，我爸再婚之后就完全不管我了。但我成绩好，当时进一中的时候，一中给我减免了学杂费。只是，学杂费减免了，生活费还是凑不到，我本来想去打暑假工，但是陈周说他养我，他让我好好读书，钱的事他去解决。” “他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要求我做他女朋友，他说他给自己女朋友花钱是天经地义的。我高中的时候，每个月他都会把自己的工资分一半给我，高中三年他总共给了我一万五，后来，我虽然还了他这笔钱，但是钱容易还，情却难还。” “你喜欢他吗？”姜寻直接发问。 “喜欢，很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他了，只是，他不相信……”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在为男友的不相信而烦恼。 姜寻有些不解，“那你对闻舟又是什么意思？他们都说你讨厌闻舟，但我看那天的表现，我觉得不是讨厌。” 姚岚沉默了一会儿，“不是讨厌，闻舟和陈周其实很像，不光是身形，气质和长相也有点相似，在别人眼里，闻舟更像是陈周的高配版，家境更好、成绩更好、就连人缘都更好，我刚进高中的时候，也这么以为。” “一个和你男朋友很像的人就坐在你前面，换你，你会不在意吗？”她反问姜寻。 “不在意！因为我没有男朋友！”姜寻斩钉截铁。 姚寻蓦然一笑，轻轻叹了口气，“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在意，投注的目光多了，心里也难免多了几分遐思。” “那为什么你闺蜜她们都说你讨厌他？” “因为要用讨厌掩盖在意，不能被人发现，明明有了男友，却还会在意另外一个男人，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呢。” 姜寻不太能理解他们这些细腻的小心思，甩了甩头，她就说谈恋爱很麻烦吧！ “那闻舟对你呢？” 姚岚波澜不惊，“也是讨厌吧，以厌恶相对，换来的肯定也是讨厌。” 姜寻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行吧，既然没什么出轨这种狗血事情，那姚岚这里跟闻舟被杀应该没什么关系，她还是要重点关注闻舟那笔二十万的去向，她有些纠结要不要把闻舟拍视频的事情告诉姚岚，这样姚岚也就不会对闻舟的死耿耿于怀了，但案件毕竟还在审理过程中，出于保密原则，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姚岚送回了寝室。 之后的一个星期，警局抓住了视频这条线索一直往下调查，还真查出了关键线索。 第4章 抓到凶手了 闻舟有个□□群，里面的群友都是违法拍摄私密视频这条利益链上的，有卖家有买家还有中间方。警方在追查的过程中，终于有一些买家扛不住审讯，透露他们之前也被人用私密视频敲诈勒索过。 金钱从两万、五万、十万到二十万的都有，最早的敲诈勒索案件发生在四年前，但是因为这笔钱的来源不干净，所以即使被敲诈勒索了，他们也不敢报警。作案的人很是小心，他是突然出现在线下，拿出他们交易视频的证据，直接勒索的，而且当场就要钱，拿到钱之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所以这些“受害者”都只当花钱买了个教训，没有深究过。 警方对比过“受害者”们的证词，发现这个敲诈勒索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如此杀害闻舟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勒索犯，勒索犯有可能是在敲诈闻舟的过程中，和闻舟起了冲突，一时激/情杀人。 经过更细致的询问，“受害者”们说找他们要钱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男人，他拿着刀，他们也不敢反抗，那个男人手上还有一道会动的蜈蚣似的疤痕。 警方对比学校建筑工地周边当晚的监控视频，终于发现了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身黑衣，脸上还带着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他十点从校门口进入，七拐八绕消失在监控里，十一点二十这个男人又再度出现在校门口的监控里，很明显这个男人对学校的监控非常了解，他对闻舟的行踪也很了解，守株待兔在建筑工地等到了闻舟，然后，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捅死了闻舟。 身材和体型都和受害者们描述的勒索犯很像，终于有了嫌疑人的踪迹，队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这天下班后，姜寻又开车来到了鹿大的那条小巷，她惯例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蹲守嫌疑人。 夜色越来越暗，雨珠大了起来，隔着朦胧的雨雾，姜寻很难看清楚来往行人的面貌，她都看不清，凶手那晚又是怎么认出撑着伞的闻舟呢？ 她一边牢牢盯着来往的行人，一边思索着。 她没有找到受害者们描述的勒索犯，反而先看到了姚岚的男友陈周，陈周撑着把普通的黑伞，穿过街道，走到了小巷里的便利店。五分钟后，他从便利店里出来，手上提着一袋零食，他从那袋零食里拿出了一盒安全套拆开来。 姜寻皱了皱眉，盯紧了他的动作。陈周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边，他没有发现藏得很好的姜寻，也没有看到其他熟悉的面孔，他放心地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细针，一针针扎穿了包装袋里的安全套，扎完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把安全套重新放了回去。 十五分钟后，他拦下了一如往常走在这条路上的姚岚，姜寻没看清他们的表情，她只看到两人简短的交谈之后，姚岚就跟着陈周往另一条路走去了。 “等等！”姜寻忽然出现叫住了姚岚。 “姜姐？怎么了？” 陈周警惕地看着忽然出现打断他们的姜寻，姜寻只盯着姚岚。 “加个微信吧，后续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啊？哦，好。”姚岚没有拒绝，掏出手机加了姜寻的微信。 姜寻状似闲聊一般问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去男朋友家，我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太好，周周特意给我煲了汤，让我过去喝。”。 听上去倒是很贴心的男友，如果姜寻没有看到之前那一幕的话，她其实……也不会觉得陈周有多好，在她眼里，男人都是垃圾，不过是大垃圾、小垃圾、干垃圾、湿垃圾的区别而已。 她没有当面戳穿陈周，而是把她拍下的陈周扎安全套的照片发给了姚岚，多余的话一句没讲，她向来都是这样，证据为先。证据摆在眼前，如果姚岚依旧无法保护自己，那就是她心甘情愿了，姜寻可不会过多掺和人家小情侣的事。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更何况，她也不确定姚岚是不是那种一味袒护自己男友的娇妻。 姚岚没有回复，姜寻也没有再多言。 学校附近的廉租房里，姚岚倚靠在沙发上，陈周蹲坐在她脚边，金白色的毛茸茸的脑袋紧紧贴着她，姚岚的手插/进他细软的发丝里，一下又一下，温柔又亲密。 “岚岚，你这个月……是不是…… 是不是那个还没来？”陈周小心地问。 姚岚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嗯，月经还没来，别担心，我月经向来都不准的。”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陈周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上扬的唇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你想吃什么？我买了好多零食，吃坚果嘛有营养，我给你剥壳。”他把那一袋零食拖过来，在里面翻找着，“开心果，瓜子，花生……” 姚岚打断了他突如其来的兴奋，“别碰花生！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花生过敏。” 陈周扬起脸傻乎乎地笑了，“我知道啦，我又不吃，我就是想给你剥。” “乖，太晚了我不想吃了。”姚岚像驯狗一样摸了摸他的下巴，她看着被锁上的次卧，眸色深了几分，“你怎么把次卧给锁了？” “啊，我…我把一些理发店的东西搬过来了，看着好乱，就锁上了，你今天睡我的床，我睡沙发。”陈周有些局促，手指攥紧了塑料袋，如果…如果岚岚要开门，他要怎么办？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莫名有些沉寂，姚岚望着次卧一言不发，陈周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大过一声。 “呼……”陈周松了口气，姚岚没有再看次卧，她偏过头去注视着墙角的盆栽。 “我给你削苹果。”他抽出果盆里的水果刀，仔细给苹果削皮。 墙角一个白瓷的花盆里长着细嫩的两根幼芽，土壤里的草莓种子终于发芽了，这是他们种的第十盒草莓了，前面九盒都没有成功。 姚岚素白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嫩绿的幼芽，陈周匆匆凑过来，笑着说：“终于发芽了，要是还不发芽，我都想换种植物了。” 姚岚笑意轻浅，“没关系的，生命这种东西，总要多尝试几次，次数多了，总有成功的一天，我等得起。” 陈周看见她温柔的笑脸，自卑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岚岚这么好，而自己却只是一个开理发店的，他真的配得上岚岚吗？岚岚真的会喜欢自己吗？毕竟，她从来没说过喜欢。他又想起雨夜里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相衬，而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岚岚，你……别在小路上散步了吧，那个杀人凶手还没找到，很危险。”他有些吞吞吐吐。 “没关系。”她注视着这张年轻英俊的脸，有些恍惚，男人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坏成一滩腐肉的呢？ 或许，是当男人意识到他们是男人的时候吧。 —— 次日，这个没被找到的杀人凶手就被姜寻在小巷里堵了个正着。 警方根据偷-拍倒卖视频这条产业链，看到了一个很适合的猎物，警方没有接触这个猎物，而是耐心等待着，等着黑衣人来寻找这个猎物 “这是你发的视频吧，给我二十万，不然我就把你拍女生视频的事曝光出去！”穿着黑衣的男人压低了声音，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抵着这个看似单纯的男大体育生。 刀刃在雨丝中反射出银白色的光。 独自在此蹲守的姜寻如猛虎般忽然扑了过去，一把将黑衣男按在了地上，手指牢牢扣住了他的左手手腕，黑衣男拼了命的挣/扎，把水果刀舞得虎虎生威，手背上的蜈蚣似的伤疤分外显眼。 对方有刀，姜寻一时也奈何不了对方，两人扭打之际，刚刚才被威胁的男大体育生忽然一个踉跄踩到了姜寻，黑衣男乘势逃了出去。 “站住！”一个出乎意料的女声忽然响起，姚岚不知从何处出来，她冲着逃走的黑衣人追了过去并大声喝道。 黑衣人的脚步顿了一瞬，没有回头，却直接甩出了那把锋利的水果刀，水果刀冲着姚岚的脸直直飞了过去。 “小心！” 刚才一脚踢开碍事男大朝着黑衣男追过去的姜寻见此不由得慢下了脚步，一把拽过了姚岚，饶是她救援及时，但水果刀还是化伤了姚岚的脸，鲜血瞬间淋漓。 “姜警官，别管我了，你赶紧去追凶手！”姚岚着急地说。 姜寻仔细察看着她脸上的伤口，不紧不慢地说：“我的同伴都在前方布防，他逃不出去的！” 十分钟后，布防的警察辜负了姜寻的信任，“对不起，姜队长，给那小子跑了。” 黑衣人在狭窄的街道里七拐八绕，摆脱了警察的追击。 姜寻戴好手套，把水果刀从地上捡起来放进证物袋里，扬了扬手掌，笑着说：“没关系，已经提取到凶手的生物信息了。” 第5章 真相 昏黄的路灯下，依稀能看清姜寻指甲里的血丝，是方才扣住凶手时她使劲抠出来的。 姜寻盯着姚岚，一字一顿，姚岚的出现实在是太巧了…… 但姚岚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她真情实感地松了一口气。 姜寻带着一丝疑惑回到了警局，即使提取到了凶手的生物信息，但是这桩案件依然有一些令人困惑的谜题，这些谜题只能等到明天抓住凶手，才能从凶手口中得知了。 次日，警方确实找到了凶手，只不过找到的是凶手的尸体。 “什么？”姜寻急切地追问。 “是在学校附近的廉租房里找到凶手的，他的同事见他一直没有去上班，就来出租屋里找他，结果发现他穿着昨晚的黑衣倒在地上死了，同事吓坏了，周围的邻居帮忙报了警。” 姜寻迅速赶到了廉租房，他在一间狭窄黑暗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男人头靠在床边，手边散落着几张皱皱巴巴的金箔纸，还有一个画着草莓的包装纸袋。 姜寻把男人的尸体翻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男人的唇边还有些黑色的黏腻的污渍，拉下拉链，身上穿着肌肉衣，紧跟着她敏锐地捕捉到人群中女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她转头望去，看见姚岚挤在人堆里，捂着嘴无声的哭泣，那神情悲伤到了极点。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悲伤的样子，和闻舟死时的悲伤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 姜寻叹了口气，问旁边的实习生唐布甜，“确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唐布甜看了看外面围着的人群，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确定，我们比对过他手背上的伤疤，和受害者们描绘的一模一样，而且我们从这个房间里找到了闻舟的手机，还有死者之前犯案时穿的衣物，衣物上有喷溅状的血迹，带回所里检验一下，只要确定是闻舟的血迹，就可以证明死者就是杀害闻舟的凶手。” “我之前见过这个男人，那时他的手背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伤疤。” “凶手从事美容美发工作，这个蜈蚣伤疤是他自己用店里的化妆品画出来的。” 姜寻轻啧了一声，有点懊恼，凶手每天都出现在校园里，她找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他，真是灯下黑了，而且陈周竟然还刻意画了一道伤疤来迷惑警方的视线，不得不说有点脑子，可惜脑子没用在正路上。 解剖室内，姜寻焦急地问法医，“姐，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法医开膛破肚，从陈周的胃里舀出一勺胃溶物仔细察看，“正式的死亡报告，我会在化验后给你结果，不过你既然这么急，那我提前跟你说。依我从业二十年的经验来看，死者体表有严重的过敏反应，胃里又有没有消化的花生制品，95%的可能死于过敏。花生过敏一般在西方国家比较常见，我国不多，但是也有一些例子。” 实习生唐布甜从门缝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物证科那边说，死者手边的金箔纸上检测到巧克力的残留。” “那就没错了，死者死前服用了含有花生的巧克力，烘焙用的花生蛋白链没有被破坏，因而产生了过敏反应。”法医肯定地说。 原来那袋巧克力不是为不喜欢巧克力的闻舟准备的，她真正要送的是喜欢巧克力但又对花生过敏的陈周，姜寻的眼神沉了下去。 一个月后，闹得学校沸沸扬扬的4.20杀人案告终，理发店的洗头小哥杀了在校学生，小哥自己又因为误食花生过敏而死，也称得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隐藏在其中的那条偷/拍产业链也被警方捣毁，身为卖方的闻舟被杀，身为中间方的陈周意外身亡，只剩下数量最多的买方还在若无其事的平静生活。 这天晚上，又是一个雨夜，细雨淅淅沥沥落在鹿江上，姚岚坐在鹿江边，感受着拂面的清爽的凉风和细雨，雨越下越大，她起身准备回学校。 一道惊雷忽然落下，电闪雷鸣间，一个撑着白伞的瘦长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雨水一滴一滴在白伞上溅出血花。 来人撑着伞一步一步靠近姚岚，姚岚的唇白得吓人，但她仍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退。 这个人的身形既像闻舟，也像陈周，这柄伞也和姚岚送出去的那柄伞一模一样，闻舟撑过，陈周也撑过，陈周向她要过这柄伞，但姚岚没有给男友，而是送给了普通的高中同学，最后闻舟撑着这柄伞迎接到了死神，伞也被警方当作证物一并送进了档案室。 伞下的人终于抬起了头，姚岚轻轻张开嘴，她感到空气又重新进入了自己的肺部。 她微笑着说：“姜警官，好久不见。” 姜寻打量着她的神情，微不足道地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镇定得可怕啊，难怪你能面不改色地送他们去死。” “死亡这种事我怎么能预料呢？” “你不能预料，但你可以不断地去尝试，只要有一次成功，你就可以借刀杀人，杀掉闻舟的同时摆脱掉你的男友。” 姚岚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闪着光，似乎在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问了你和闻舟的高中同学，那天聚会上，你带去的巧克力大家都吃了，只有闻舟因为不喜欢甜食所以没吃，你既然知道他不喜欢甜食，又为什么要送他巧克力呢？” “巧克力只是一个谢礼而已，聚会上人太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人我还真不记得他有没有吃巧克力。”姚岚面不改色。 “谢他偷/拍你吗？” 姚岚没有说话，姜寻继续说：“我们在陈周的电脑里发现了他拦截下的一段视频，里面是你在游泳馆的换衣间里更换泳衣的视频，你和闻舟同班，又都选了游泳课，闻舟就是借这个机会拍到的视频。” “陈周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的同事说他那段时间很不对劲，同事都能发现的事情，你作为女友不可能没有觉察，你是计算机专业的，要查陈周的电脑非常简单。你就是从那时起，产生了对闻舟的杀意吧，毕竟他不止拍了你，他曾经拍过很多女生，未来也计划要拍更多的女生。” “他又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智商人才，若是放任他继续下去，后患无穷啊。” “你是这么想的吧？”姜寻盯住了姚岚的眼睛。 姚岚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只是问：“想和做是不同的，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姜寻摇头，“不，你有行动，我们恢复了他的手机数据，陈周查你查得很紧，在闻舟死亡当晚，陈周问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你也告诉他了。当晚下了很大的雨，视野受限，其实很难看清人脸，但你送了闻舟一把伞，就是这把伞让陈周找到了闻舟。” 姚岚叹息着，“周周竟然是去杀人的吗？我都不知道。” “他最开始或许只是想敲诈和警告，但他看到了伞，看到了闻舟怀里的巧克力，想到了自己始终没有被你承认的身份，你的同学和朋友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男友，于是嫉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敲诈用的刀笔直地刺进了闻舟的胸膛，一刀又一刀。” 姚岚点了点头，“姜警官讲得很有道理呢，可是，为什么我还要杀了周周呢？他可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啊，我们相伴的时间几乎占据了我们所有的生命。” “因为生命！”姜寻毫不迟疑。 姚岚歪着脑袋，似乎有些不解，“生命？” “我在京大的研究生录取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能够考上京大的研究生应该很不容易吧，陈周虽然爱你，但那只是一个平凡男人普通的爱意，支撑你二十二年荒芜生命的，不是他的爱，是优秀的成绩、是同辈的艳羡敬佩、是师长的认可，是一条可以预见未来的光明大道。” 姜寻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假如我考上了京大，但我男友却不让我去读，还试图让我这么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回家给他生孩子，我也会想杀了他，能理解能理解！” “很辛苦也很痛苦吧，以为自己最爱的人会支持自己、会为自己考研上岸而高兴，却没有想到对方满脑子都是如何让自己怀孕，过往将近二十年的情谊竟然都比不过繁殖欲，很愤怒吧，愤怒到要杀了对方！” 姚岚微笑的脸僵硬了，姜寻还在继续。 “陈周嫉妒闻舟，他认出了陈周怀里的巧克力是你送的，所以他拿走了巧克力，但他不知道这袋巧克力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巧克力里有大量的花生，有的人在惊惧之下会通过最喜欢的食物来平缓心情，陈周逃走的那天扔出刀划伤了你，他又惊又怕，回去之后吃掉了你做的巧克力，他应该很久没吃过花生了，所以没有觉察到巧克力里被磨成粉的花生。 “等到过敏反应发生的时候，他可能想求救，但手机之前已经关机了，因为你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以为你发现了他就是凶手的事实，所以关掉了电话，到此，吃下花生的陈周再想求救已经没办法了，过敏反应很快，快到他来不及捡起丢到床脚的手机，来不及开机就死掉了。” “至此，大仇得报你再无阻碍了。” 姜寻这一番满是同情的讲述并没有得到姚岚正面的回复，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姜警官的想象力真的很好呢，都能去写侦探小说了，可惜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是很守法的人，姜警官如果有证据我愿意听从你的安排。” 姚岚就是不上套，姜寻也没有办法，她尝试了两次，不论是扮鬼恐吓还是同情宽慰都没有效果，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我今天也不用表演了。” 她把伞塞到姚岚湿漉漉又冰凉的手掌里，“物归原主，案件结束了，你的东西还给你。” 她反复打量着姚岚的脸庞，夜色下，女人柔和的面容里满是坚定和决绝， “我走了，再见，不，希望我们再也不见！”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冒着大雨离开了。 姚岚看着她微笑着点头，等她转身后，姚岚唇角的笑缓缓收了起来，她紧抿着素白的唇，看着她远去的背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