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煞 阴阳劫》 第1章 红白双煞 “十一,十一!”一阵清脆而急切的呼喊声响起,仿佛穿越了时空,直直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站在翠绿的草原上,微风掠过我脸颊带着清爽的花香。 “……”我想开口,我似乎在呼唤他的名字,跟他说话,但是我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呼唤我,声音很温柔,仿佛在呼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过来。”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它似乎离我更近了一些。 我快步奔向他,在一片迷糊的雾气之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心中狂喜,不故一切都奔向他。 “十一”。 我像只欢快的小鸟,兴高采烈地朝着那个身影飞奔而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他则笑眯眯地抬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十一,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声音清脆。 我嗅到他身上泥土的味道。他的身体凉凉的,冰凉到我浑身颤抖,但我才舍不得推开他。 “留下来,好吗?” 我刚要点头,突然感觉背后被人轻轻推了一下。 “砰!”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就看到姐姐站在我身后,一只脚还悬在空中,显然是她刚刚踢了我一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小脸煞白,眼睛瞪得像铜铃,惊恐地看着我: “十一,你疯了?” 我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我左瞧瞧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正跪在房门前 。我努力回想,可脑子里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只能继续摇头。 “你跪在门前干什么?”姐姐慢慢地往后退,和我保持安全距离,见我还是想不起来了,便赶紧跑下楼去叫爷爷。我父亲立刻叫来算命先生来算命。 我们村的人特别迷信。 按照玄学的**,十三这个数字可不太吉利。所以十三岁的小孩,很容易被魑魅魍魉盯上,一不小心就会被鬼魂给盯上,魂魄被夺走。小问题就生病,感冒发烧,大问题就断手短腿,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这个年纪的孩子,家里人那都是照顾很周到。过生日的时候,还得去寺庙里拜拜,祈求平安。 今年我刚好十三岁。 年初的时候,我做了个梦,一直梦到一个少年。 在梦里,他把自己的名字、年龄、忌日年月日都告诉了我,我记得非常清楚了。可等我一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他的长相都想不起来。 今天是清明节,清晨,天还没亮,我就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人推开了我的房门。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本来想挣扎一下的,结果他特别温柔地说:“乖乖睡觉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乖乖地听话,一直睡到中午。 睡醒后,我感觉自己像被火烤了一样,一量体温,好家伙,竟然烧到了 39 度!姐姐照顾了我一整天,我记得吃完晚饭就爬上床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发现自己跪在房门前,然后就被姐姐一脚踹飞了。 这时候,一阵唢呐和锣鼓声传来。我心里犯嘀咕,村里是不是有人死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是奔着我家来的。爷爷一脸紧张地看着爸爸,爸爸脸色煞白赶紧让我和妹妹回屋,别乱跑。 我乖乖听话,一直都躲在房间,乖乖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唢呐声越来越近,好奇心作祟,我还是蹑手蹑脚地拉开窗帘,往街上瞅了一眼。 眼前一幕让我差点惊掉下巴!只见雾气弥漫,看不清楚前方,街道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几点幽绿的光在浓厚的雾气中摇晃,恰似濒死萤火虫,不祥地摇曳、闪烁着。 伴随着绿光出现的是喇叭在怪异扭曲地嘶鸣,沉闷的锣声,一下,又一下,撞击在人心底最恐惧的角落。我缩在一旁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先是黑影在绿光边缘晃动,像是被无形丝线吊起的提线木偶。它们随着那诡异音乐的节奏,开始扭动、跳跃。动作幅度极大,带着一种非人的狂野,肢体关节仿佛能随意反转,舞姿扭曲变形,充满了亵渎生命的恐怖。 看得越久,那寒意越是顺着脊椎往上爬,仿佛冰冷的蛇,缠绕住每一寸肌肤。 那跳舞的黑影,在雾气中出来。那绿光异常粘稠,仿佛掺了尸油,所照之处,青石板路、斑驳的墙壁都染上了一层地狱般的惨碧。 一边,身着刺目的猩红!那红,红得像凝固的血,在惨绿灯笼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妖异的邪气。他们吹着唢呐,脸上涂抹着夸张到极点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却不见一丝喜气,只有森然的恶意。 在他们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红衣的女子。她们的身姿异常高挑僵硬,发髻高高束起,露出惨白细长的脖颈。她们手中各持一把鲜红的绸扇。队伍的核心,是一乘由四个同样红衣、面无表情的“人”稳稳抬着的——红花轿!那轿子通体猩红,轿帘紧闭,轿顶上缀满了同样血红的绸花,在绿光下宛如一团蠕动着的巨大血块。 整支队伍以一种看似欢快、实则机械诡异的步伐,跳跃着、扭动着,目标明确地向我家的方向逼近。 另一半,惨白的丧服在昏暗的巷子里格外刺眼,就像一群游荡的纸人。他们头上缠裹着同样死白的丧巾,遮住了面孔。队伍最前方,一个身形僵直的人影机械地挥舞着一根细长的白色纸条,那纸条像被无形的风吹拂,又似招魂的幡,划破凝滞的空气。在他身后,无数的元宝被抛撒开来。 一口乌沉沉的大棺材被四个同样身着丧服的人影抬着,沉重地、缓慢地碾过那些飘落的纸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一步步向我家的方向逼近。那棺材巨大得异乎寻常。 两列阴森的人马,抬棺的与花轿的,在我家那扇紧闭的门前,如同被钉住般,骤然停下。 “红白双煞……是红白双煞!”爷爷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 他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铁青一片,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死死盯着门外那诡异的队伍,嘴唇哆嗦着反复念叨那令人胆寒的名字,“完了 …完了…” 红白双煞,那是阴间最凶戾、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 *红煞:生前身着最艳丽的嫁衣,却在成婚的极喜之时骤然横死的女子所化。滔天的喜意瞬间转为无尽的怨恨。 白煞:多是横死夭亡、怨气难平的年轻亡魂凝聚而成。所到之处,必索命夺魂。而那口被抬着的棺材,就是它们索命的工具。 “红煞血泪染红纸钱,白煞开棺……鬼索命!”爷爷像是被这句古老的恐怖谶语彻底抽干了力气,浑身剧烈地一颤,如同风中残烛。 他枯瘦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了一把,最终,整个人像一截腐朽的木头,直挺挺地、沉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的村中一直有一个传说,倘若撞见红白双煞,生人务必即刻避让,否则灵魂将被摄取。要么成为红煞的新娘,随其嫁往阴间,做一个鬼新娘。 要么被囚于白双煞的棺木之中,永世不得解脱,永不超生。 我爸爸虽心生恐惧,但是他还是保护我们和爷爷,努力护我们周全。 他台步走向门口的红白双煞高声呼喝:“滚啊!都给我滚啊!” 然而红白双煞却无动于衷,依旧站在我家门前。 此时,雾气愈发浓重,寒气甚至透过窗户缝隙深入我的房间。我和姐姐紧紧相拥,两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红煞的红衣女子取来数个红色箱子,放在我家门前,红绳系在箱子上,每箱还系一朵大花,箱子上还贴贴着“百年好合”四个大字。 我爷爷见红煞主动前来,就知道是他们来办阴婚的,爷爷无助的捶打自己胸口,不禁失声痛哭。如果是白煞前来,那便意味着他们需要死人,需要灵魂躺入棺材。 “我的两个孙子太小了,你们为什么选她们?为什么要选她们” 爷爷无奈问道。 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冥界,让我脊背发凉: “永结同心,黄泉皆老” 他们已经到了门口,已经拦不住他们了。 爷爷一脸愁容,双手颤抖艰难地打开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是一件鲜艳的红色嫁衣和一双红色绣花鞋,上面的红如同鲜血一般,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我和姐姐害怕的哭了起来,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身体像筛糠似的直发抖。 爷爷得在两个孙儿中间挑一个啦! 我爸见到我爷爷已经下定决心,他无精打采,满脸愁苦,缓缓走到爷爷跟前,轻声问道: “陆灵和陆十一……你想选谁?” 爷爷抬眸看向我爸,刚要说话 花轿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陆十一!” 第2章 水婆婆 “陆十一”男人的声音响起,我便如坠无底深渊,四肢绵软,颓然坐地。 泪水潸然而下,浑身战栗不止,似乎要痉挛。 陆灵紧紧拥着我,拍着我的后背,不断安慰。“别怕,别怕!别怕,十一,不会有事的。” “我不愿嫁他!姐,我不愿意……”我死死攥住她的手,泪水不断往下流。 爷爷听到那个人要娶的人是我,面色苍白,满是忧虑与苦痛。 “陆十一才十三岁,求你饶了他吧,我保证给你烧很多纸人。” 说完,父亲跪在地上,向那人哀求。 “我承诺,每年清明,一定会为你烧纸人,每一年都会给你烧纸,求求你,求你放过陆十一!求你放过陆十一。”我爸跪下磕头, 他额头狠狠地撞击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我爸的额头便渗出血迹,他还是不停向红白双煞磕头,一直磕,一直磕似乎等待花桥里面的男人叫他停下为止。 就在这时,爷爷的身躯缓缓升起。爷爷的眼眸中充满着恐惧,他凝视着父亲,双目通红,脸色煞白,嘴唇微动,似乎被人扼住了咽喉,难以发出半点声音。 我爸企图站起身来,双腿突然无法动弹,似乎却被人死死揪住双腿,他数次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什么也做不了,似乎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压在肩膀上。 我爸痛哭流涕,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求你饶我爸爸和孩子!求你饶了我们一家,我答应你,我答应吗每年给你烧纸,给你烧纸人!如果能饶了我爸和十一,我甘愿赴死,我甘愿替十一赴死。”我爸的话音未落。 白煞那端的棺盖突然“碰”一下打开,显露出一口空荡荡的棺材。 此时,我爷的双目已然青筋凸起,嘴唇开始发紫,面庞更是因呼吸困难而涨得通红。 “我进去,我进去,我替代我爸进去!求求你了。”我爸强撑着站起身来,踉跄地走向棺材。 我与陆灵慌忙奔出去,紧紧抓住我爸的手。“爸爸,不要抛下我们。”我抓住父亲的手,双膝跪地,大哭起来。 我健步如飞奔向轿子,对着轿中的人双膝跪地,我不停磕头:“恳请您放过我爸爸和爷爷,求你放过我爸爸,放过我的爷爷,求求您了!”我全身颤抖,带着哭腔不停的磕头。 “十一,乖,快起来!” 男人声音温柔似水,与刚才面对我爸的语气判若两人。 爷爷猛地从高处坠落,沉重的闷响砸在地上。因他年纪太大,这一摔非同小可,只见他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眉头痛苦地绞拧在一起,嘴唇也失了颜色,灰白一片。他蜷缩着,全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爸!” “爷爷!” 我爸和陆灵快步奔向爷爷 “十一,我的宝宝!快过来!” 那声音又呼唤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十一,乖,过来。” 一个声音从轿子里飘出,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轿帘的缝隙中申了出来。 轿内一片漆黑,让人完全无法看清里面的人影轮廓。我站在轿前,心中充满了恐惧,窒息感席卷而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几乎无法支撑我的身体。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只见他身穿黑色古代汉服,袖子上绣着极其古怪的图案,那只胳膊静静地悬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被这景象吓得心惊胆战,想要转身逃离,但我知道只要我逃跑,我全家都得死,我颤抖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轿子挪去。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身后的爷爷和父亲知道到了我的想法,他们猛地想要起身阻拦我。但是,他们的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他们的肌肉紧绷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步步走向那顶轿子。 “十一,不要过去!” “十一,快回来” “孙女,别过去!” 我听到我爸,我姐和我爷爷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呼唤我。我不敢回头,我怕我舍不得他们,舍不得跟他们分开。 我爷、我爸与二姐站在原地,低声呜咽,他们绝望的失声痛哭。 我每前行一步,双腿像被灌了沿一样沉重。我畏惧靠近他们,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叮当—叮当”风铃声自远方传来。 “米盐为兵,北斗为战,风铃引魂,归阴曹地府。”远处有何物朝我投掷过来,径直朝红煞飞去。 那些被它触碰的送葬人和伴娘,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他们的身体突然燃起火苗,随后烟雾升腾,缓缓飘散。 我垂眸打量自己身体,只见周身皆沾满盐茶米。还没等我缓过神来,盐茶米又再次被抛掷得更远。 后面的人惊慌失措,发出一阵阵哀嚎笼罩在周围宛如地狱一般。 我村声名远扬的算命先生“水婆婆”携同两名徒弟在远处奔来,一人扔符,一人撒盐茶米。 水婆婆手上拿着一碗黑狗血,往轿子泼了过去。轿子瞬间起火。 望着熊熊烈火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轿子上的火慢慢熄灭了。 轿子完好无损,只有外面被狗血沾到的鬼魂们痛苦地捂着脸惨叫,然后慢慢消失了。 “遇到硬茬了!护法”水婆婆喊道。 两个徒弟从口袋里掏出符,食指和中指夹住符,嘴里念叨着什么。符子突然像电影里那样燃烧起来。他们把符子扔了出去。水婆婆手握木剑,在院子中央打了几个筋斗,然后扔掉剑,剑穿过符纸直冲花轿。 剑和符刚靠近花轿就消失了。 水婆婆脸色一白,又拿了盐茶米扔进轿子里。 轿子里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声音低沉地重复道:“宝宝,快过来。” 水婆婆正要去拿更多工具,却浑身一僵,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就倒在地上。 两个徒弟吓坏了,大喊: “师父,师父。” 他们跑过去扶她。 我怕那人把我们都杀了,就朝着他跑了过去,水婆婆赶紧把我拉了回来。 她抱住我,看向轿子,喊道: “她才十三岁,求求你,让她活下去。” 轿子里的人说道: “只有在我身边,她才能活下去。” 水婆婆转头看向我,然后拉起我的手,看着我的掌心。 “纯阴体。”水婆婆吓得脸色苍白。 我什么都不明白,水婆婆急忙说道: “就算是纯阴体,也不能这样逼婚!你要娶妻,我给你烧个美女,你要多少有多少,别伤活人。”水婆婆紧紧地抱住了我。 “这世上,只有十一才配做我的新娘。”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那人话音一落,一股能量直冲水婆婆而来。 她吐血不止,却依然不肯放过我。 我怕那人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干脆跪下哀求。 “求求你放过所有人,我同意跟你一起走……” 见我跪下,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 “好好好!宝宝,起来,快起来!” 我站起身,朝着水婆婆鞠躬,像是在道谢,然后转向正在哭泣的爷爷、爸爸和姐姐,我鞠躬离去。 爷爷跑进屋里,几秒钟后,拿来了一串佛珠。 我知道,上面挂着他多年来从各地收集来的舍利,一共一百零八颗。 爷爷将念珠递给水婆婆。她惊讶万分,大声说道: “一百零八件舍利在我手里。你若敢捉走十一,我打你魂飞魄散!” “求你饶了十一,我们保证每年都为你烧纸钱、烧美女。”我爸和我姐干脆跪下。 “今天就饶了你!二十岁是期限,等十一满二十岁,我来接她。” 说完,轿子和红白双煞慢慢消失了。 水婆婆和她的两个徒弟感到头晕目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好可怕,好可怕!”两个徒弟不停地拍着胸口。 我走到水婆婆身边,轻声问道: “水婆婆,什么是纯阴体?” “纯阴体是指生于七月中,阴历的某日、某月、某时,生于阴气重的地方” 水婆婆说得太对。 我出生于七月十五日午夜十二点。 九个月大的时候,我妈从楼上摔了下来。因为没钱看病,她默默地忍受着疼痛,最终离开了人世。我爸失业了,干脆买了个棺材,把母亲的遗体装进去,抬走乱葬岗。走到乱葬岗,突然听到棺材里传来自己的哭声。棺材盖打开,我正躺在母亲双脚中央。没人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父亲高兴地把我抱回家。 我出生在乱葬岗,在棺材里,又是七月中,所以算是纯阴体。 “那怎么办?”爷爷担心道。 “小姑娘是纯阴体,妖魔鬼怪都想要她。她应该去寺庙里住,这样比较好。”水婆婆说。 “不行,你妹妹不能出家。” 陆灵抱住了我。 “不是出家,只是暂时住在寺庙里。每天写佛经,读佛经,这样可以增加阳气,对这小姑娘有好处。”水婆婆立刻说道。 爷爷和爸爸想了很久,决定带我去山上的寺庙里住。 第3章 第 3 章 水婆婆领着我缓缓地朝着山上的寺庙走去。那座寺庙并不远,出了村子便是山,而寺庙就在山顶,所以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有许多虔诚的信徒前来朝拜。 我爸常常会带着陆灵来寺庙探望我。 由于我是个女孩子,所以被安排住在寺庙后面一间的小房里。每天清晨,我都会早早地起床,然后虔诚地燃上一炷香,接着便静静地坐在那里诵读经文。到了中午,我会继续抄写那些古老的经文,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去,而红白双煞,也始终未曾找上门来。 时光荏苒,春去夏来,秋去冬回,转眼间,冬天已经悄然而至。我在这座寺庙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度过了整整五个年头。而今天,恰好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我放下抄经笔,整理了一遍佛经,立刻跑去开门。 “印光大师”我合掌行礼。 印光大师是寺里的方丈,寺庙大小事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十一,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爸爸送给了你一份礼物。”印光大师站在门外,递给我一份礼物。每年我爸都会送一个红蛋,一个蛋糕,还有姐姐系的红绳。 “爸爸和姐姐有来吗?” “没有!”印光大师平静地回答。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自我安慰道:“没关系,再过两年我就能回家了。” 我漫步在寺庙的庭院里,看着僧侣们忙碌的身影,他们似乎都在为某个重要的仪式做准备。 我注意到寺庙前摆放着许多纸人,纸人们矗立在寺庙中央,栩栩如生。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农历七月十五。 每年的这个时候,寺庙都会对外开放到午夜,庙里的弟子们会念经求佛,祈求平安和福祉。今年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纸人数量异常之多,而且佛像也被移出了寺庙,静静地矗立在空中,仿佛在俯瞰着这一切。 “大师,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纸人啊?”我忍不住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向远处张望。 这时,我惊讶地发现,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陌生人。通常在七月十五这一天,寺庙里总是挤满了前来祈福的人们,但今天却异常冷清,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印光大师面色凝重地递给我一把刀,刀上刻着佛经。他叮嘱道:“十一,今天你必须在天黑前回到房间里。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绝对不要出去。” 我摸着刀,明白了今晚会发生什么。 我的声音轻得不行,带着颤抖。 “是……红白双煞吗?” 我浑身无力。 “不是!我是帮施主超度亡魂,你是纯阴体质,妖魔鬼怪都喜欢,别让他们发现你的存在。” 听完,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千斤重石顿时消失,在我心里,没有比红白双煞更恐怖。 我很听话,下午四点就进了房间,正坐在房间里抄经,师兄敲门来了。 “十一!出来!”伴随着这声呼喊,我急忙打开门,看到大师兄站在门外,他面带微笑,手中还拿着一个红鸡蛋。 自我来到此地,大师兄对我很好,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修行课业,他都给予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也很有分寸,他一直站在门外,将红鸡蛋递给了我。 我接过鸡蛋,与大师兄一同坐在门口,几年来我生日过得很简单,一个鸡蛋,一分素食和一个生日蛋糕。鸡蛋的味道虽然普通,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美味。 “今天施主藏在里面,记住不要出来。”大师兄突然开口说道,他的语气十分严肃。 我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叮嘱。但是,他不说魍也不问了,于是点头应道:“好的,大师兄,我记住了。” 大师兄一直称呼我为“施主”,我是逃命才在这里寄宿,他也严禁其他弟子靠近我的小屋。。 “我听印光大师说,他今天帮了一位施主超度仪式,事情很严重吗?那么多纸人”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大师兄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事实。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 “听说城里的齐家少爷病了,他从小就身患疾病,家人带他去了许多地方检查,却始终未能治愈。后来,那家人听从了算命先生的建议,前往孤儿院,将一个小女孩带回了家,小女孩在家的时候,少爷身体突然好起来。六个月前,小女孩溺死了,少爷病情越来越严重 ,很多保姆看到小女孩站在那个少爷的床头,齐家接二连三出现怪事,突然有人上吊,有人溺死,有人自残,两天前,齐少爷突然发病,对着空气大呼小叫祈求不要杀他,所以齐家才要寺庙帮忙超度亡魂。 我听了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那个女孩的死不简单,化成厉鬼站在少爷床边,这画面,想起都有毛骨悚然。印光大师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选择帮这位少爷。 周围很安静,我坐在房间里没出去,超度仪式就在寺庙院子前,我小屋就在院子后面那些鬼不会发现我吧? 晚上十点左右,我开始听到敲木鱼的声音,然后是僧人低沉的诵经声。 我只能直视大门,我透过缝隙看向外面,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和尚低声诵经的声音。 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我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那低沉的吟唱声,仿佛被它深深吸引。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我。 一股寒意从我的后颈开始蔓延,像一条冰冷的蛇一样顺着我的脊梁缓缓爬行,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猛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门口。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只眼睛,一只漆黑如无底洞的眼睛,紧紧地贴在门板上,与我对视着。那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惧。 我和它之间,仅仅隔着一扇门,我和它大眼瞪小眼。我的呼吸在瞬间停滞,四肢也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软绵绵地使不上劲,我甚至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我跌倒在地。 那只眼睛,却依然静静地注视着我,它的瞳孔微微眯起,透露着兴奋,就好像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轻得如同微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我的灵魂颤抖。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到桌边,抓起印光大师给我的那把刀。我紧紧握住刀柄,将刀尖对准房门,全身哆嗦。 “你……你是谁?”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沙哑,手中的刀子也不停地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掉落在地上。 瞳孔突然消失了,我正聚精会神地望着门口,就在窗户边,什么东西出现了。我不自觉地看向窗缝,那瞳孔正看着我,然后又消失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是寺庙,是……是……寺庙,鬼魂是不会来的。” “咚……咚”我的房门像是有人在用力砸门。 “咚……咚”然后是窗 我吓坏了,用尽全力呼救,却似乎无人听见。 “嘎吱,嘎吱” 我的房门像是有人在用爪子抓挠,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浑身发抖。 我紧紧地握着刀,手心里全是汗水。我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抱着我抄好的佛经,仿佛那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它一进来,我就毫不犹豫地把佛经扔过去,希望这能给我带来一丝生机。 门外的敲门声和指甲的刮擦声一直在持续,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敲门,要将我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恐惧快将我彻底吞噬。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恐惧压垮的时候,突然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和砸门声都消失了。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让我更加害怕。 我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望去,这一看却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我看到的景象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应该存在的瞳孔消失了,在窗户缝隙的瞳孔也不见了,整个院子变得异常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不知名的地方透进来。 “滴答,滴答” 水滴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砸在我的头上。我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双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正捂着我的眼睛。那双手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和裂纹,让人不寒而栗。 更让我恐惧的是,她的两条腿竟然搭在我的肩膀上,就像她正坐在我的身上一样。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重量,那是一种冰冷而沉重的压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的心跳急速加快,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点,握着刀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那把刀似乎随时都可能从我的手中滑落。 第4章 屠杀 那只鬼手紧紧抓住我的头,似乎要将我的头硬生生地拽出来。我拼命挣扎,想要摆脱那只鬼手,但是它的力量却大得惊人,让我根本无法挣扎。 那只鬼手猛地一拉,我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我明显感觉颈椎都要被它扯断了。 “咔嚓”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猛地惊醒过来,身体像触电一样猛地一颤,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大口喘着粗气,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汗水顺着身体流淌。 原来是一场噩梦啊!我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啊,寺庙里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荒唐事呢?肯定是我白天太累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噩梦。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和分针刚好重合在一起,指向了 00:00。而此时,寺庙里的诵经声依然没有停歇,那悠扬而又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回荡着。 “砰”的一声巨响突然传来,仿佛有什么重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的心跳瞬间又加快了不少。 和尚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响起:“师父!师父!”。 我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想要打开门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在我伸手去抓门把手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印光师父的叮嘱: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绝对不能出去!都不能踏出房门。 “啊——!” “师父啊!” “印光大师被佛像压住了!” 我听到这里,惊慌失措地想去开门,但立刻又记起师父的嘱咐:不能出去。 我紧紧握住刀,站在房间里犹豫不决。 “十一!快叫十一!”大师兄的声音嘶吼着。 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师兄们在敲门:“十一,印光师父被佛像压住吐血了,师父要见你!” 我不敢回应。 “咚咚咚” “十一,快出来!印光师父出事了!” “咚咚咚” “十一!”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人刻意让我出去,我绝对不能踏出这个房间半步,因为那只眼睛,正透过门缝,死死地盯着我。 就在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只是沉浸在一个荒诞的梦境之中,然而,当我与那只眼睛对视的瞬间,我才猛然意识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身体都得像筛糠一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咚!咚!”门外的敲门声愈发急促 “砰”的一声巨响 门被人猛地踹开,一个身影如狂风般冲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他身穿灰色僧服,满脸怒容,双眼喷火,直直地瞪着我。 当他看到我手中紧握着的那把刀时,他的怒火似乎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咆哮着朝我扑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火灼烧一般。 “果然你还没睡!”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我努力让自己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定睛看向眼前的两个人。尽管他们都穿着僧衣,但我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寺庙里的和尚。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未见过这两个人。 “抓住他!”伴随着这声怒吼,两个如饿虎扑食般的青年猛扑过来。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的本能驱使着我举起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面前那人的肩膀。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人受伤倒地。 还未等我喘口气,旁边的另一个青年见状,立刻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我的肚子上。这一脚犹如泰山压卵,力道之大让我根本无法抵挡,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要被踢出来了。 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我强忍着,紧紧握住刀柄,趁着他收脚的瞬间,我顺势刺向他。那人显然早有防备,他敏捷地一闪身,轻易地躲开了我的攻击。 见势不妙,我不敢有丝毫犹豫,转身拔腿就跑。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跑到院子里去,那里有众多的和尚,只要我能跑到那里,就一定能够安全。 我不顾一切地狂奔着,直直地冲向院子。 就在我即将冲进院子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另外两个青年竟然早已守候在门外!他们就像两座门神一样,拦住了我的去路。只要我再往前冲一步,他们就会毫不费力地将我抓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此时,屋内的那两个青年也已经追了出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已经无路可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咬了咬牙,一狠心,决定放弃前院,转身逃向后院离开座寺庙。 寺庙外的夜色如墨,漆黑一片,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凭着感觉拼命地奔跑。我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这样跑下去是否能逃脱他们的追捕,但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我一边跑,满脑子都是问号,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待在寺庙里,从未离开过半步,更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命地奔跑着,我的心都快炸开,但是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间回荡。走了很久,我的脚步逐渐变得沉重起来,速度也越来越慢。我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 眼前是一群正在嬉笑打闹的姑娘,她们的笑声在这阴森的山上显得格外突兀。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些姑娘全都是女孩子,她们看到我后,纷纷露出友善的微笑,并向我点头打招呼。 在朦胧的月光下,这座山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半夜时分,突然出现这么一群人,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们肯定不是人。我不敢回应她们,连忙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她们,然后快步走开。 那些姑娘们却像幽灵一样,迅速地追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们一起玩吧!”她们齐声说道,声音阴森森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我被吓得脸色发青,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我假装直视前方,假装看不到她们。一个姑娘却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突然,她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力向上一提。刹那间,她的头竟然离开了脖子,鲜血像喷泉一样从她的脖子里喷涌而出,顺着她的身体流淌而下。 这恐怖的景象让我几乎要尖叫出声,但我还是拼命忍住了。 我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我太累了产生的错觉。不敢再看一眼,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纯阴体!” 听到她们说出这三个字,我知道瞒不住了。 这段时间,我也听印光大师说过,“纯阴体”的人很容易看见鬼怪,它们也随时可能攻击我。 我抬手一刀刺向她的腹部。这把刀刻有佛经,所以当刀刺入时,只见她尖叫一声便消失了。其他姑娘立刻涌上来。 我赶紧继续逃跑,追着我的几个青年干了过来,我听到他们的哀嚎声就知道,他们栽在她们手上了。 我跑到半路,突然被一只手臂抓住。我正要尖叫,那人厉声喝道: “在干什么呢?”声音相当低沉。 我回过神来,看见那人穿着警服,他们正在巡山。 我不敢相信他们,但也不敢反应过激,怕万一是真警察会抓我。 “锵,锵……”锣鼓声传来。 我毛骨悚然地望向山脚,两队人马正朝山上走来,一队穿红,一队穿白。 “不!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今年我才十八岁,他们没道理会出现! 我的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刀上有血!不许动!”警察看到我手上的刀,立刻控制住我。 那两队人马正向我逼近,它们就像当年一样,在浓雾弥漫的夜色中蹦跳前行。我不能让它们抓住我!我狠狠咬住警察的手,拼命反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的,只记得在混乱中,我捅了一个警察好几刀。 红白双煞正步步逼近,我只好掉头往寺庙跑。我一边跑一边念诵佛经,祈求自己能逃过此劫。 “站住!敢袭警!站住!”警察愤怒的吼声传来。 我谁也不敢相信,只知道回到寺庙就安全了。 快到寺门时,脚踝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我摔倒在地,整个身体被猛地向后拖拽。我用刀狠狠刺向地面,紧紧抓住刀柄,我被拖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下来。我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姑娘脸色惨白,全身青筋暴起,身体上布满尸斑,她长长的指甲正抓着我的脚踝。 “滚啊!”我举刀刺向她的手臂,用力过猛,刀穿过她手掌同时也刺中了自己的腿。 剧痛传遍全身,她手上流出的黑血混合着我的血淌到地上。我拔出刀,她缩回手,瞬间消失了。 我拼命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寺庙挪去。靠近寺门时,我已经听不到诵经声,更听不到锣鼓声,四周死一般寂静。 我站在寺门口,看到了一幅无比恐怖的景象。 寺里的和尚们都死了。有的身首分离,有的被劈成两半,有的缺胳膊少腿。尸体横七横八叉躺在地上,鲜血四处飞溅。地面上沾满血迹,那些纸人被血浸染得身体破损,供品散落一地。 印光师父的尸体被悬挂在佛像的手臂上。 “十一!” 我猛地回头,只见红白双煞已站在寺门口。不知何时,他们已出现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