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本》 第1章 Chapter1德思礼家不存在租客 哈利在回到德思礼家的火车上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他不再需要被弗农姨父嫌弃为没用的寄生虫,他不需要再在佩妮姨妈面前装作顺从的样子,他有经济来源——那在金库里多拿的已经换算成英镑的加隆,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当作与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租客。 不过德思礼一家的反应倒让他有点想笑,达力似乎吓坏了,弗农姨父就当他是空气。 但在协商租住一事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佩妮姨妈看到他冷峻不带情感的语气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悲伤。 1991.8.1 我觉得佩妮姨妈对妈妈的感情绝对没有只是的厌恶与排斥那么简单,之前读过的书和观察与分析让我得出一个结论:她大骂我父母本身就是情感过激行为,过激背后可能隐藏着她曾经完全相反的感受。 但我对分析她背后的隐情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只是刚才协商时她眼神中闪出的情绪让我感到意外。 在她看到自己妹妹被霍格沃茨录取时,是否隐藏着对魔法纯真的向往和无法与妹妹同行的失望以及后来转化而成的嫉妒? 天哪,我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自己的痛苦,让我学会解离身边每个人的难言之隐了吗? 但谁又在乎我的难言之隐?我也只能在本子上顾影自怜了。 开学前与德思礼一家相处的一个月对哈利来说甚是顺心如意,因为他们管不着他了,他是租客,一切相处只是走程序。当然,这一段时间除了待在卧室里读书和照顾海德威之外,哈利对自由的渴望终于释放出来——他开始坐地铁去伦敦闲逛,尤其是各大百货市场。先是去牛津街,然后再去骑士桥,随后是金丝雀码头。 当然,在他在古灵阁用加隆兑换英镑时(当然没有超出限额),就知道其中可能的风险——有没有一种可能,当他拥有了大量钱财后,自己对物质的**会悄然膨胀? 最初的一周他确实开始疯狂购物,因为他没有体验过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这种疯狂的实质是德思礼一家十年以来对他压制的剧烈反抗,所以哈利并没有阻止自己消费。但后来的消费就渐渐合理起来,以至于最后暑假即将结束时他对这些百货商场已经逛到厌烦了。 至于曾经脑子里蹦出来的关于买房子的想法——他立刻否认了,因为他知道,尽管不想承认,十年来与德思礼一家的相处让他有些依赖这个环境,包括他害怕一个人住在空洞房间里的孤独,或者说不想因为环境加深他的孤独感,不过最客观的因素是他还是未成年人,根本没有权利买房子。 就在上一个月的这个时候,他还被关在橱柜里,穿着达力的旧衣服,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他现在穿着时尚的运动服(如果兴致来了也可以换成学院风衬衫),摆脱了姨妈姨父的控制,可以看任何自己感兴趣的书,时不时挥挥魔杖练几个魔咒,饿了去附近超市买点预制菜回去加热(哈利对零食不感兴趣),早晨迎接第一缕阳光进行晨跑,这种他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实现了,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觉得这样美好的生活绝对是有代价的。 但达力呢?他从小就过着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呀!他有爸爸妈妈和好朋友,难道这样的日子对你来说不应该吗?! 这种不配得感只是因为你将虐待当作正常,并且习惯了黑夜,因为你从未体验过朝阳升起时金光沐浴在脸颊的温柔。 哈利叹了口气。 那就将过去遗忘吧,尽管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在魔法界的名气必然带着某些麻烦与责任。 哈利有这种直觉,世界不会突如其来地带给他无偿的享受,如果他的确在魔法界很有名,那么他的入学一定会受到诸多关注,名声也意味着更高的期待。 他仔细翻阅了所有教科书,发现魔法并没有如此简单,如果说麻瓜的学习是靠专注度与刻意练习的话,学魔法需要的更多是内心的意念——很玄乎,但很真实。因为通过阅读哈利知道魔法的本源来自血脉(但能力并不完全取决于血脉,所以对“纯血统”的推崇是无厘头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施魔咒本身像是抽血,只不过对于普通魔咒而言可以迅速回血,就像体力劳动后休息即可,但黑魔法对身体的破坏力将是不可逆的,推而广之学习那些咒语相当于慢性自杀。 不过,跟着海格去对角巷那次并没有买课本之外多余的书,所以这意味着哈利又独自去那里一两次了,买了《神奇的魁地奇球》《魔法与逻辑:破解古老符文之谜》这两本书。?每次去总让他无端想起那个沉浸于阅读的女孩,没准到了学校他们可以认识一下。 不过霍格沃茨是一个怎样的学校? 为了探索这个问题,他在书店老板的引领下买了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不过说实话,这并不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相反,晦涩难懂。 但哈利很享受这种思维被折磨的过程,因为他觉得这就像思想在被淬炼,然后升华,就像他时不时主动拥抱痛苦,当然,这种技能形成本身也是被动的,只不过如今的主导权转换到他手上。 就像他在尼采写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那本书里面唯一读懂的一段:不断上升是为了迎接自己的没落,即摧毁过去的自己。 读《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贯穿了整个假期,因为他需要读点别的来灵活思维避免枯燥。 他发现魔法课程多了很多实践性科目,或者说主体便是实践的,而麻瓜学的更多是理论与知识,不过魔法史似乎比世界史还无聊,而魔药学就像化学实验,哈利讨厌重复切割材料,让他联想到廉价劳动力。 直到他乘地铁去国王十字车站时,哈利才发现火车站台的荒唐之处。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他背后经过,偶尔一两句话飘进他的耳朵里。 “——当然挤满了麻瓜们——” 哈利连忙转身,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正在跟四个火红头发的男孩说话。他们每人都推着像哈利那样的皮箱——他们也有一只猫头鹰。 哈利赶紧跑过去,微笑着问那个胖女人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站台在哪里。 她说:“亲爱的,你只要照直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检票口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要是你心里紧张,你就一溜小跑。你先看看弗雷德是怎么跑的。” “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孩子说,“说实在的,您说您是我们的母亲,可为什么您认不出我是乔治呢?” “对不起,乔治,亲爱的。” “开个玩笑,我是弗雷德。”这孩子说完就朝前走了,他的孪生兄弟在背后催他快点,然后也消失了。 好有意思的双胞胎,哈利露出狡黠的微笑。 哈利跟在乔治后面直接穿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十一点。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咪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哈利把注意力集中在观察这一对孪生兄弟身上。 “好哇,罗恩,你这个小鬼头,鼻子又碰灰啦?”孪生兄弟中的一个说。 “住嘴。”罗恩说。 “珀西呢?”他们的母亲问。 “他来了。” 远远看见他们的大哥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已经换上了他那件飘飘摆摆的霍格沃茨黑色长袍。哈利发现他的胸前别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字母P。 “我不能待太久,妈妈,”他说,“我在前边,那里专门给级长划出了两个包厢——” “哎呀,珀西,你原来是级长呀?”孪生兄弟中的一个用非常吃惊的口吻说。 “你早该告诉我们,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慢着,我想,我记得他说过,”孪生兄弟中的另一个说,“说过一次——” “说不定是两次——” “等一会儿——” “说了整整一个夏天呢——” “喂,住嘴。”级长珀西说。 “你说,珀西是怎么弄到新长袍的?”孪生兄弟中的一个问。 “因为他是级长呀。”母亲怜爱地说,“好了,亲爱的,祝你学期顺利,到学校以后让猫头鹰给我带封信来。” 她亲过珀西的面颊,珀西就走开了。之后,她转身对孪生兄弟说:“现在轮到你们俩了——这一年你们俩要放规矩点。如果猫头鹰给我报信,说你们——你们炸了一只马桶,或是——” “炸了一只马桶?我们从来没炸过马桶。” “这倒是好主意,多谢了,妈妈。”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好照顾罗恩。” “放心,罗恩小鬼头跟着我们不会有事。” “住嘴。”罗恩说。他的个子差不多跟孪生兄弟一般高,只是鼻尖上他妈妈擦过的地方还发红。 听到这里,哈利憋笑着从人群中挤过去,找到一个靠前的车厢。他先把海德薇放上去,然后连拖带拉地把他的皮箱朝车门口搬。他想把皮箱搬上踏板,可是一点几也抬不起来。他试了两次,箱子都重重地砸在他脚上。 难道这一个月的体力训练(晨跑)白费了?哈利的内心在怒吼。 “要帮忙吗?”说话的正好是他刚才观察的火红头发孪生兄弟中的一个。 “那就谢谢了。”哈利气喘吁吁地说,不过他讨厌自己气喘吁吁。 他突然灵机一动,这对双胞胎很有趣,他喜欢有趣的人,而且他们一定很了解学校。能和他们坐在同一个包厢吗? “喂,弗雷德,快过来帮忙!” “停一下!”哈利大声说。 红头发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哈利。正好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头发也赶来了。 “那是什么?”乔治突然盯着他的额头。 “一个闪电伤疤,有问题吗?”哈利笑着明知故问。 “哈利?波特。”孪生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没错,正是在下,”他的笑容扩大了,“不过在下想请求和你们坐一个包厢,你们看起来点子很多。” 两个红头发震惊地对视,其中一个说:“那真是荣幸至极,不过我们现在要到中间车厢走走——李?乔丹弄了一只很大的带蜘蛛。” “那么,待会儿见!” 哈利目送红头发的离去,嘴角还噙着笑意。有趣的人总是值得被记住。他正琢磨着要干点什么,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车厢连接处,浅金色的头发在车窗透过的光线里格外显眼。 “波特!”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熟稔,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男孩。 “哦,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哈利,在?Ralph Lauren的商标上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脚边的皮箱和海德薇的笼子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瞧瞧,总算找到你了。这破车开动前跟迷宫似的。” “马尔福。”哈利露出一个标准的、熟练的社交笑容,既不疏离也不过分热情,恰到好处地回应了对方的称呼。“确实有点拥挤。你找我有事?” “当然,”德拉科微微扬起下巴,姿态优雅,“我和克拉布、高尔占了一个头等包厢,宽敞得很。想着你初来乍到,肯定需要合适的同伴。来和我们一起坐吧?路上可以聊聊霍格沃茨,你之前问的问题,还有……纯血家族应该知道的事。”他的语气里带着暗示性的优越感,仿佛这是对哈利的一种恩赐。 哈利心中了然。果然来了,效率还挺高。他保持着微笑,甚至带着点遗憾地耸耸肩:“啊,德拉科(哈利刻意用了名字,显得更亲近),真不巧,我刚答应了别人。” 德拉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和难以置信:“谁?刚开学你能认识谁?该不会是……”他的目光扫向弗雷德和乔治离开的方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那两个红头发的韦斯莱吧?”克拉布和高尔配合地发出低沉的哼声。 “正是他们。”哈利坦然承认,脸上笑意不减,甚至带上了点“你真聪明”的赞许,“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刚才就是他们帮我搬的箱子。非常有活力的一对兄弟,很有趣。” “‘有趣’?”德拉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词,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一点,“波特,你难道不知道韦斯莱家是什么情况?他们那一大家子,穷得叮当响,全是些……头脑简单、行为粗鲁、拥护邓布利多那套‘巫师麻瓜一家亲’怪论的纯血叛徒!”他着重强调了“叛徒”二字,“和他们混在一起,只会拉低你的档次。” 哈利没有反驳,也没有露出赞同的表情。他歪了歪头,用一种带着探究和玩味的眼神看着德拉科大放厥词,仿佛在研究一个奇特的标本。“是吗?可我觉得他们挺有意思的,而且看起来对学校很熟。”他顿了顿,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再说了,德拉科,我觉得你有个地方说得不太对。” 德拉科被他平静的反应弄得有点迷惑:“哪里不对?” “你说‘拉低我的档次’?”哈利笑了笑,那笑容在德拉科看来有点高深莫测,“档次这东西,有时候不是看你和谁在一起,而是看你能从谁那里得到什么。”他微微靠近一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调调。“你看,韦斯莱家……人口众多,遍布各个年级,消息渠道肯定很广,对吧?他们那种生活状态,也意味着能看到很多……嗯……不那么光鲜但挺真实的霍格沃茨面?”他挑了挑眉,“而你们马尔福家,”哈利的目光坦然扫过德拉科考究的衣着和他身后两个壮实的跟班,“根基深厚,人脉通达,知道的肯定是另一层面的事,对吧?” 德拉科愣住了。他预想中的反驳、辩解甚至愤怒都没有出现。哈利·波特似乎在用一种……近乎交易性的眼光看待人际关系?不是在认同韦斯莱,而是在评估他们的“价值”?这完全超出了他对“大难不死的男孩”的预期套路。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所以嘛,”哈利摊摊手,笑容放大,“多接触不同类型的人,了解不同的信息源,不是坏事,对不对?就像投资组合,多元化一点总没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安抚了德拉科认为哈利没有完全倒向韦斯莱的潜在不满,又暗示了他对马尔福家“资源”价值的看重。 德拉科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这种过于功利化的交友观,但又觉得好像无法完全否定其中的逻辑。他哼了一声,努力维持着优越感:“随你怎么说,波特。我只是提醒你注意身份。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斯莱特林的包厢随时欢迎你,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或者觉得需要更‘有价值’的信息。”他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我会记住的,谢谢你,德拉科。”哈利真诚地道谢,仿佛对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备选方案,“旅途愉快!”他挥了挥手,等待他们离开,然后掏出《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但思绪沉浸在对马尔福一家的分析中。 第2章 Chapter2规则悖论场 不久,车门突然被猛地拉开—— 其中一个红头发咧着嘴笑着说:“瞧瞧乔治,我们捡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大难不死的男孩’!” “——而且还会咬人的那种!”乔治接住弗雷德的话,像表演双簧般夸张地比画着。 “我是乔治·韦斯莱,”同时用肩膀碰了一下旁边一模一样的红头发,“这是弗雷德。” 乔治露出危险的表情,“不过现在我们有更稀有的收藏品了!”两兄弟同时单膝跪地做出发现宝藏的姿势。 弗雷德突然凑近:“说真的,能摸摸看吗?我们打赌这伤疤会变色——乔治赌会变粉,我赌会变荧光绿。” 哈利撩起刘海:“恐怕要让你们输上加隆了,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如果你们告诉我一些城堡里的秘密,我可以考虑假装抽搐配合演出。” 乔治眯起眼睛:“为什么选我们?你应该收到过一打邀请。” “因为,”哈利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我读到礼堂天花板会下雨,而你们看起来像会把它变成巧克力雨的人。” “完全正确!”弗雷德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们想知道你打败神秘人的细节。” “他鼻子真像蛇吗?” “会发出嘶嘶声吗?” “你当时是不是用婴儿拳头揍飞了他?” 连珠炮似的提问让哈利笑倒在座位上:“天啊,你们可以写关于我的惊悚小说了!” “说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道绿光,还有几声狂笑。”哈利突然严肃,又以一种温柔的语气接着说,“海格说是我妈妈保护了我。” 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乔治的手还悬在哈利额前准备戳伤疤,弗雷德嘴角的坏笑凝固成奇怪的弧度。车厢里爆米花般的欢快气氛突然沉下来,像有人给整个空间施了无声无息咒。 接着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种韦斯莱双胞胎特有的、无需语言的默契交流。 两人同时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听着,伙计,”乔治难得没用夸张的语调,“有些伤疤确实不该被拿来开玩笑。” 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会变色的糖果塞给哈利:“尝尝这个,它能让你暂时忘记烦恼——我们试过,效果比笑话管用。” 哈利微笑着接过糖果,“其实,那些已经过去了,我并没有多么悲伤。” 哈利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他在丽痕书店拼命寻找有关血缘保护魔法相关书籍时颤抖的双手,时不时被狂笑声惊醒的深夜,在梦中与父母相遇后醒来的怅惘,坐在书桌旁因崩溃而抱着头无声哭泣时滴下的泪水。 “没想到啊……”乔治的眼神突然温柔下来。 “没想到小哈利比我们还会掩盖脆弱。”弗雷德说完便沉默了。 ?哈利眨了眨眼,看着手中那颗仍在缓缓变色的糖果,一丝了然的笑意浮现在他嘴角。他没有立刻吃糖,反而轻轻把它抛起又接住,目光在弗雷德和乔治之间流转。? ?“我就知道……”他轻声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真诚的温暖,“我就知道你们不只是会开玩笑。”? 弗雷德和乔治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次不再是暂停键,而是一种被戳穿微妙伪装后的释然和一丝被理解的欣慰。乔治咳嗽了一声,试图找回一点戏剧性:“咳咳,别到处说,波特。会毁了我们‘霍格沃茨头号捣蛋鬼’的招牌。” “就是,”弗雷德夸张地叹了口气,但嘴角已经重新挂起了熟悉的、带着狡黠的弧度,“我们苦心经营的形象啊……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我们正在研发能让作业自己骂老师的墨水……需要赞助商。”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哈利调皮地看着他们,绿眼睛里闪烁着探究和狡黠的光芒,“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们问题了。” 他坐直身体,手指下意识地敲着膝盖,显然大脑在飞速运转,筛选着堆积如山的好奇,“首先,你们在哪个学院?格兰芬多?我猜?”他语气笃定,显然从他们的红发和活跃程度已经推断出来,但想听他们亲口确认,并观察反应。 弗雷德和乔治立刻挺直腰板,像展示勋章一样亮出并不存在的院徽。 “当然!”弗雷德拍着胸口,“狮子窝!” “那里是我们混乱制造公司的总部!”乔治补充道,做了个模拟爆炸的手势,带起一阵风。 “听起来正合我意,”哈利咧嘴一笑,“不过我读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面说分院仪式挺……刺激?具体怎么个吓人法?”他故意用了“吓人”这个词,想看看双胞胎会不会添油加醋。 “噢,波特!”弗雷德戏剧性地捂住胸口,“那本书简直把分院帽写成了个昏昏欲睡的老古董!相信我,当你把那顶脏兮兮、满是补丁的老帽子扣在头上时——” “——它会直接在你脑子里开派对!”乔治接上,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把你从小到大干过的糗事都翻出来掂量!” “特别是,”弗雷德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它会疯狂纠结是该把你分到聪明狡猾的蛇窝,还是冲动鲁莽的狮子堆!”他特意瞟了哈利一眼,“不过嘛,像我们这种光芒万丈的……” “它根本不用纠结一秒!”乔治斩钉截铁地挥手,“狮子吼!搞定!” 哈利大笑:“但愿它不会把我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翻出来评判。”他随即话锋一转,充满了学术探究的热情,“说到课程……课本我都翻过了,但纸上谈兵没意思。告诉我点书上不会写的!比如,你们对魔药课的看法。” 双胞胎同步地做了个哆嗦的动作。 “魔药课绝对的迷人,尤其是讲这门课的斯内普。”乔治故作深沉。 “他的课堂氛围,”弗雷德用一种模仿斯内普特有的、滑腻腻的腔调说,“堪比地窖里的摄魂怪派对——冰冷、窒息,充满对你智商的绝望凝视。不过!”他强调,“如果你能熬过他那套‘羞辱式教学法’,熬出来的魔药确实够劲。” “秘诀是,”乔治凑近哈利,压低声音,“别让他找到茬。预习充分,动作精准,最重要的是——别跟他对视超过三秒,除非你想被他当成下一个‘坩埚杀手’的典型案例。” 哈利了然地点点头,把这条生存法则记在心里,紧接着追问:“那城堡呢?书上说它有142处楼梯,还会自己移动!有没有什么地图上没标注的……捷径?或者……有趣的角落?” “啊哈!”双胞胎异口同声,眼睛贼亮。 “问对人了,波特!”弗雷德搓着手,像要展示什么稀世珍宝,“城堡就是个巨大的、会呼吸的恶作剧迷宫!移动楼梯只是开胃菜。” “我们强烈推荐你探索一下五楼镜子后面的那条通道,”乔治用手比划着,“虽然它目前通往一个废弃的扫帚间,但谁知道下学期它会通去哪儿?充满惊喜!” “还有奖品陈列室旁边的骑士盔甲,”弗雷德神秘兮兮,“敲敲它的底座,有时它会给你指一条避开费尔奇的密道……有时它会大声告密,所以最好在宵禁前尝试。” “不过最实用的,”乔治压低声音,“是厨房入口!就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附近走廊上,一幅巨大的水果静物画。挠挠那个梨子,它会咯咯笑然后变成门把手!家养小精灵们热情好客,夜宵供应源源不断!” “太棒了!”哈利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脑子里已经在规划夜游路线图了。他随即抛出一个更核心的问题:“魁地奇呢?我读到过规则,简直太酷了!格兰芬多球队怎么样?队长是谁?选拔新生吗?”他问得又快又急,迫切需要回答。 提到魁地奇,双胞胎瞬间像打了鸡血。 “奥利弗·伍德!”弗雷德用一种混合着敬意和畏惧的语气说,“他是我们的队长兼守门员兼魁地奇狂热传教士!” “那家伙!”乔治翻了个白眼,“他能对着一个游走球发表三小时关于其空气动力学和击打策略的演讲!训练起来像魔鬼!” “但是!”弗雷德竖起一根手指,“格兰芬多球队绝对是最棒的!充满勇气和……嗯……一点必要的鲁莽。”他自豪地挺胸。 “选拔新生?”乔治看着哈利闪闪发光的眼睛,“理论上,一年级新生不被允许带扫帚,所以选拔通常从二年级开始。不过嘛……” 弗雷德接口,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规则是死的,波特。如果你有真本事……总有办法让伍德‘偶然’发现你的天赋。比如,在某个天气晴朗的周末,在某个僻静的塔楼附近……” “比如,用一把,”乔治做了个口型,“?光轮2000??”他们显然从海格或者别的渠道听到了传闻。 哈利心中一动,但没有直接回应光轮的事,只是回以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对了,你们刚才提到李·乔丹和他的蜘蛛?他对神奇动物很在行?比如……《神奇动物在哪里》书上没写的?” “李是我们的解说员和神奇生物走私专家!”弗雷德点头,“那只蜘蛛叫阿拉戈克二世,毛茸茸的,八条腿,爱好是在人睡着时在你脸上织网。” “他懂的比凯特尔伯恩教授(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都鲜活,”乔治补充,“毕竟凯特尔伯恩教授……嗯,身上少了几个零件,有些体验比较有限。李知道怎么让弗洛伯毛虫跳踢踏舞,怎么安抚炸尾螺让它别炸得太频繁(虽然通常失败),还有禁林边缘哪些地方能‘偶遇’点不危险又有趣的小东西——当然,我们极度不推荐新生尝试!” 他强调最后一句,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有趣极了”。 车厢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圆脸的男孩(纳威·隆巴顿)探头进来,带着哭腔问有没有看到他的蟾蜍莱福。哈利和双胞胎立刻默契地摇头表示没看见。 等门关上,哈利看着弗雷德和乔治,眼珠转了转,“最后一个问题,不那么具体的……你们觉得,对于一个刚知道魔法世界存在不到两个月的新生来说,霍格沃茨最值得期待的是什么?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城堡、课程和扫帚之外?”他想听听这两个有趣的过来人,对“魔法”本身的精髓有何理解。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难得地沉默了半秒,似乎在认真咀嚼这个问题。 最后,弗雷德先开口,语气不再是玩笑,而是带着一种发现的兴奋:“未知,伙计。绝对的未知。” 乔治点头接口,眼神发亮:“每一幅会动的肖像背后可能藏着一个密码,每一间空教室可能通向一个秘密房间,图书馆**区里锁着能把人变成鼻涕虫或让你长出翅膀的咒语……” “走廊里的幽灵有自己的爱恨情仇和几百年的八卦秘闻……”弗雷德接着说。 “就连你旁边坐着的同学,”乔治拍了一下哈利的肩膀,“可能明天就发明出让全院人头发变彩虹色的洗发水,或者后天就从湖里钓起一只跟你理论人鱼语言学的美人鱼!” “?霍格沃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谜题和惊喜包?,”弗雷德总结道,他掏出几颗新的、颜色更诡异的糖果,“而最大的乐趣,就是亲自去解开它,搞砸它,或者……嗯……让它变得更加混乱有趣!” 哈利看着手中那颗弗雷德之前塞给他、仍在缓缓变色的糖果,又看看眼前这对仿佛将霍格沃茨的奇妙浓缩于一身、既会恶作剧又洞察本质的双胞胎,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充满期待和找到同类的笑容。他剥开糖纸,毫不犹豫地将那颗会变色的糖果丢进嘴里。 “唔……橘子味?……等等,怎么变成臭袜子味了?!”哈利的脸皱成一团,但眼睛里的光芒却更亮了。 弗雷德和乔治爆发出一阵恶作剧得逞的响亮大笑。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哈利·波特!”他们咧着嘴,异口同声地喊道。 哈利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他假装打了个哈欠,将泪水悄悄抹掉。 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隔间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哈利好不容易把那颗该死的变色糖咽下去,感觉舌头上还残留着一股怪味。他立刻转向弗雷德和乔治,绿眼睛闪烁着报复的光芒——但也带着十足的兴趣。 “快,”哈利清了清嗓子,指向零食车,“给我推荐几款新鲜出炉的、你们还没来得及大规模投放的‘尚未试验品’。”他特意加重了“尚未试验品”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和双胞胎如出一辙的狡黠弧度,“记住——不要特别甜的!”他强调,显然对刚才的味觉冲击记忆犹新。 弗雷德和乔治立刻进入状态,像两个最专业的(也是最可疑的)导购员,一左一右凑到零食车旁,眼睛扫过那些常规的太妃糖、巧克力蛙和甘草魔杖,精准地挑出几样外表看起来就“不同凡响”的东西。 “啊哈!明智的选择,波特先生!”弗雷德抓起一个不起眼的、包装纸颜色不断在暗淡灰绿和土黄之间闪烁的小布袋,“隆重推出,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临时命名)拳头产品——‘噼啪烟火跳跳糖’!看外表平平无奇对吧?”他把小袋子在哈利眼前晃了晃。 乔治默契十足地接上话茬,压低声音,充满了秘密交易的氛围:“但丢一颗进嘴里,它会在你舌头上开一场微型烟花秀!噼里啪啦,火花四溅,感觉像含了一小块会爆炸的彩虹!重点是——?纯感官刺激,一点儿甜味没有!?只有一点点硝石和……呃……勇气的气息?”他眨眨眼。哈利立刻被吸引了,伸手就要拿。 “等等,别急!”弗雷德拦了一下,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东西,盒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凝固的深褐色,“这位更妙——‘鼻血牛轧糖’!灵感来源于我们亲爱的魔药课教授那永不停歇的油头,以及乔治某次不幸的坩埚爆炸事故……” “嘿!那次你也溅了一脸!”乔治抗议道。 “总之!”弗雷德无视他,把盒子塞给哈利,“口感嘛……韧得像老诺贝塔的皮带,味道……嗯……用李·乔丹的话说,‘像咸味的铁锈加一点泥土的回甘’。绝对不甜!而且——”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吃一小块,保证你能体验到短暂而?极其逼真?的鼻子发酸、温热液体流淌的错觉!特别适合吓唬那些过于投入书本的书呆子,或者当你不想上魔药课时假装突发状况!”哈利看着那诡异的颜色,半信半疑,但兴趣显然更浓了。 “还有这个!”乔治从零食车最下层扒拉出一个包装得花里胡哨、印满了旋转彩虹漩涡的盒子,“‘幻象巧克力蛙’!表面看是普通巧克力蛙对吧?”他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只金色的、包装精美的青蛙巧克力。 “但咬一口,”弗雷德眼睛放光,“里面的夹心会根据你的心情随机变化!可能是浓郁的咸芝士,可能是辛辣的胡椒酱,也可能是……呃……新鲜青草味。但它最棒的地方是——”乔治压低声音,几乎是耳语,“在你咀嚼的时候,你眼前会闪过极其短暂的幻象!可能是会跳舞的炸尾螺,可能是麦格教授戴着蝴蝶结冲你微笑,也可能是一片你从未见过的森林!随机播放,绝不重样!惊喜无限!而且,巧克力本身不太甜,主要是那股……古怪的夹心主导味觉。” 哈利看着眼前这三样东西:会爆炸的跳跳糖、假装流鼻血的咸味牛轧糖、夹心诡异带幻象的巧克力蛙。每一样都完美规避了“甜”,每一样都充满了未知的冒险和恶作剧的潜力。 “听起来……非常‘韦斯莱’。”哈利评价道,同时掏出他的小钱袋,“每样给我来一份!对了,‘噼啪烟火跳跳糖’多来一袋,我预感宵禁后探索城堡用得着。” “成交!”弗雷德和乔治欢呼一声,手脚麻利地帮他拿东西,“承惠,噼啪糖一袋5纳特,鼻血牛轧糖一盒8纳特,幻象蛙一盒13纳特……哦,额外那袋噼啪糖算开业优惠,免费送你!”乔治大方地挥手,接着转付给卖食品的女人(他们提前算好了价格)。 哈利付了钱,迫不及待地先撕开了那袋灰绿色的“噼啪烟火跳跳糖”。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决然的表情,倒了一小撮颗粒在掌心,然后扔了几颗进嘴里。 下一秒—— “噼啪!噼啪噼啪!嘶——!”细微但清脆的爆裂声立刻从他嘴里传出来,伴随着几缕几乎看不见的彩色小火星从他微张的唇缝里迸溅出来。哈利眼睛瞬间瞪圆了,不是痛苦,而是纯粹的惊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小颗粒在舌头上疯狂蹦跳、炸开,带来一种奇妙的、麻麻的触电感,仿佛含着一小撮活着的、会发光的沙子。果然,一点甜味都没有,只有一种奇异的矿物质气息和……刺激! “Wc!”哈利含糊不清地惊叹,嘴角却咧得大大的,“这比对角巷的烟花好看多了——至少是从嘴里看!” “给我们说说你在麻瓜世界都吃点什么,我想爸爸绝对会很好奇。”弗雷德看了乔治一眼,眼里闪着探究的光芒。 “他在魔法部一个研究麻瓜物品的冷门部门工作。” 乔治补充,似乎并不觉得冷门有什么问题,反而带着一种自豪。 “我不怎么吃零食,不过魔法界在食品上与麻瓜界差别应该不算大,我暑假的时候吃预制菜都要吃吐了。”哈利故意将“吐”子拖长音。 “没有人给你做饭吗?” “你不让你的监护人给你做饭吗?” “我现在和我姨妈姨父是租客关系,”哈利的绿眼睛闪着光,“当然,如果我给她付钱的话,她会给我做,但我宁愿不。” “看来小哈利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乔治平静地指出。 “但绝对有商业头脑!”弗雷德拍拍胸脯,“就像我们一样!” “痛苦是淬炼,”哈利摆摆手,想把不好的记忆从脑子里删除,突然露出兴奋的神态,“让我给你们讲讲我这一个月在伦敦各大百货市场逛来逛去疯狂购物的事。” 哈利正讲得兴奋,包厢门又开了,那个丢蟾蜍的男孩再次来到他们面前,只是这回是一个小姑娘陪他来的,哈利立马认出就是在丽痕书店遇到的头发乱蓬蓬的女孩,她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新长袍。 “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她问。 哈利转头看着她褐色的眼睛说:“我们没看到。” “噢,”女孩略显失望,旁边的圆脸男孩眼圈更红了。她随即补充:“我是赫敏·格兰杰,他是纳威·隆巴顿。火车快到了,建议你们换上长袍。”她扫视着双胞胎的便服,目光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新的研究资料。 “我是哈利,哈利?波特。”哈利露出真诚的微笑。 “真的是你吗?”赫敏问,但语气中更多的是好奇而非惊讶,“你的事迹我在很多资料里都研究过。当然——我额外多买了几本参考书,《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都提到了你。” “真的吗?我当时看这几本书的时候并没在意。”哈利有些惊讶。 “你真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资料。”赫敏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把所有提到我的书都找出来,仔细分析。” “我想,你要是我,一定会回避所有记载自己的书。”哈利带着恶趣味地反驳。 “回避?那可是历史的一部分!”赫敏的眉毛几乎要飞进蓬乱的刘海,“等等——”她突然指向哈利嘴角残留的火星,“你嘴里在冒火花!” 弗雷德立刻掏出五颜六色的糖果盒:“这可是‘噼啪烟火跳跳糖’。” 乔治默契地接话:“要试试看吗?赫敏?保证比N.E.W.Ts考试更刺激。” “不,谢谢。”赫敏迅速拒绝,“《霍格沃茨校规》第27章明确规定——” “——‘禁止在交通工具上制造爆炸’,”哈利插嘴,突然站起来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倒扣在赫敏头上:“猜猜第394页写着什么?‘过于遵守规则的天才最容易成为神秘人的猎物’——我现编的。” “实际上第394页讲的是家养小精灵权益。”赫敏精准地翻到那页,“不过,你的玩笑提醒了我,有时候规则确实需要灵活变通,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充分了解规则背后的逻辑。”纳威突然小声惊呼:“莱福!”只见那只失踪的蟾蜍正蹲在糖果盒上,舌头精准卷走一颗跳跳糖。在众人呆滞的注视下,莱福的皮肤开始像霓虹灯般闪烁。 “有趣。”赫敏低声说,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我们需要研究一下这种糖果对魔法生物的影响。”她迅速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记录观察结果。 “酷!”双胞胎异口同声地掏出羊皮纸也开始记录。 哈利大笑起来:“看,纳威!你的蟾蜍变成**灯笼了!” 第3章 Chapter3橱柜的强光:逻辑之外的震动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 哈利拉着赫敏的衣角示意上同一条船,乔治和弗雷德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对哈利行了个军礼,说要给李·乔丹的带蜘蛛搞个实验,一溜烟地跑了。 紧接着纳威也跟了上来。 “别的船都满了。”哈利看到那个在站台遇到的、红头发的、鼻子上有块脏东西的、说了两次“住嘴”的韦斯莱双胞胎的弟弟,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欢迎。”哈利带着熟练的微笑。 “这是罗恩·韦斯莱,”一直沉默的纳威突然说,脸有点红,“刚才我们一个包厢来着,珀西让他照顾我——我总是忘记东西。” “你好,罗恩。”哈利微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敏锐观察到他袍子肘部的补丁。 “你真是哈利·波特?”罗恩脱口而出,“我哥哥说你们聊了一车厢的笑话。” “不错,”哈利笑着撩开自己的刘海,“这个伤疤可是笑话制造基地。” 小船恰在此时撞上礁石,颠簸中哈利下意识抓紧船舷指节发白。 赫敏的视线从伤疤移到他泛白的指尖。 “至少比德思礼家橱柜有趣,”哈利突然松开手轻笑,“那地方连颠簸都没有——因为根本动不了。” 赫敏眯起了眼睛,“所以他们把你关在橱柜里面?长期生活在黑暗的地方会导致维生素D缺乏,你小时候是否出现过骨骼疼痛?” 哈利的眼睛颤抖了一下,他没有顺着回答,而是说:“这就是我回避那些书的原因。” 第一次有人关心橱柜而不是伤疤,哈利想,露出惨淡的微笑。 1991年9月1日 今天的信息量仍然爆棚,我很满意我的社交模式,或许可以再试图拓展一些人际圈。 这里,需要记录一下双胞胎给我提供的信息: 1.魔药课教授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他的课堂上的生存秘诀是:充分预习和操作精准无误。 注意:需要避免与他长时间对视(今天看到他时貌似与他对视了)。 2.关于霍格沃茨城堡的秘密? (1)五楼镜子后面的通道:目前通往一个废弃扫帚间,但通道目的地可能会变化。 (2)奖品陈列室旁边的骑士盔甲:敲击其底座,可能会指示避开管理员费尔奇的密道,但也可能告密→宵禁前尝试。 (3)厨房入口:位于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附近的走廊,一幅巨大的水果静物画。 →?方法:挠画上的梨子,它会笑并变成门把手。 →?内部:家养小精灵热情好客,提供源源不断的夜宵。 3.关于魁地奇与格兰芬多球队? (1)格兰芬多队长/守门员:?奥利弗·伍德,对魁地奇极其投入。 (2)球队风格:充满勇气和必要的鲁莽。 (3)新生规则:一年级新生通常不被允许自带扫帚,因此正式选拔一般从二年级开始。 4.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是凯特尔伯恩 好吧,我承认,分院的时候我确实紧张了,但不多,至少和其他人而言,我很镇静。 不过我与分院帽的对话值得被记录。 “啊……痛苦的闪电。但更有趣的是——你在用逻辑解构它。” “被你看出来了,不解离如何缓解阵痛?” “精明如蛇!你对马尔福一家的分析,对政治站位的洞见……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走向辉煌,这毫无疑问。” “不过你既然知道我的政治站位,那你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建议。” “那你看——拉文克劳塔顶的星辰数据库……正好满足你解释魔法本质的需求!” “是吗?但学问只是工具,我要拿着知识的利刃战斗。” “那么,赫奇帕奇如何?这里容得下你藏起的温柔,逃避名誉的枷锁不好吗?”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而且你清楚我早就做出决定了。” “(有些挫败)你是一个有趣的灵魂,那好,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那就最好去格兰芬多吧!” 以及:邓布利多是个有趣的老头,四楼禁区里有什么? 虽然总是被人盯着是有些不适,但既然他们没有恶意,我以后可能会享受这种待遇。 双胞胎让我多多照顾他们的弟弟罗恩,好吧,我的生活经验也是解放后的那一个月学的。 不过我为罗恩只能穿旧衣服和旧课本感到遗憾——虽然我曾经也是这样,但一切都翻篇了。 我只是,感觉,他和曾经的我有部分相似,自卑却试图展示自己。 但这种心理障碍也只有自己能解决,单靠聊天与分析是没有意义的。 Ps:有一件事,虽然我无法突破社交面具,但我清楚我说的话是真诚的,对他们的兴趣是真心的。 我很开心揭开了双胞胎说玩笑的另一面,但更让我震惊的是,赫敏对我骨骼疼痛的关心,天哪!完全预设不到,当时真的慌了。 橱柜里突然照射来的强光多少有点刺眼。 ——『记忆回转』—— 1991.5.1 你好,黑色本子(虽然称呼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很蠢,但我真的希望你是有生命的,似乎我需要的,就只是一个无生命物体的无声安慰)。 其实与你的相遇很奇妙(好吧,我词穷到了),就在我试图将踢踢、雪儿、爪子和毛毛垒到一起或者是做其他什么图案的时候,费格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黑色本子。 我觉得这个本子与她的整个家的风格都很违和,上面有很多神奇的符号(难道是其他什么语言?),还有狮子、蛇、老鹰、獾的金色印花。她只是说“在我闲的时候写点东西”,然后以某种我从未见过的、她之前没流露出来过的一种关心(或是怜悯?我知道我不需要别人怜悯我,与我的处境无关),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轻轻说了一句“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很像”。 她知道我妈妈?! 我惊了一下,然后问起我父母的事情。 这可能是一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神态(和我之前那次很像),不过这种神态很快消失,留下一句“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好吧,这就是我们神奇的相遇,或许我可以把你当作读书笔记本?姨父某天把一堆“没用的”书搬到储物间里,成了我为数不多可以消遣的玩意儿。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我叫哈利?詹姆?波特,但我一直住在姨妈姨父家,我父母在车祸中丧生了(而且经常被德思礼骂)。 我认为我自己还蛮神奇的吧,我能感受到我身体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涌动(包括那个经常被德思礼厌恶的闪电伤疤,但我觉得挺帅的啊),而且总是在被达力逼到绝境时触底反击(虽然总会被德思礼惩罚)。而且姨妈姨父对类似怪异事情的回避程度超过了正常人所能表现的——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为什么费格太太认识我妈妈? 为何她提到我妈妈时,眼里不是与姨妈姨父一样的恐惧与厌恶,反而是一种伤感?尊重?敬佩? “很快”是多快?一个月?一年?十年? 这里绝对有问题。 我能在你这个“小黑本”上找到线索吗?(对,你叫“小黑本”) 哈利好奇地翻阅着这个黑色本子,但是,除了封面上的神秘符号和四个动物之外什么也没有。 哈利猛地砸到床上,眼角有些湿润。 他一直觉得这里有什么秘密,因为陌生人的微笑、离奇的经历、不合理的被抚养方式、梦中的神奇事物,指向一个结果——这个世界并非眼前如此。 但每当得出如此结论,橱柜的黑暗又给他拽出幻想,回到现实。 可能,这只是我无能为力而自我欺骗的幻想。 哈利自嘲地想。 但,我又能做什么呢? 回到梦中吧,让我暂时逃离这个世界,即使真正的逃脱根本不可能。 在学校里,哈利习惯性孤身一人,虽然这与孤独并没有必然联系。 他知道,当其他条件无法使他有立身根基时,那就只能在成绩上相对讨喜一些。 当看到老师慈祥赞赏的微笑,同伴有些羡慕的眼光,达力愤恨的表情时,他总忍不住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噩梦般的生活可以暂停,似乎,他有妈妈爸爸,似乎,他们正等着小哈利蹦蹦跳跳地回家吃饭。 1991.6.23 虽然自从费格太太送给我小黑本后我对她的形象有所改观,但是她家的味道我是真的受不了。 费格太太把腿摔断了,我表示惋惜——但,可以去动物园!哇偶!!! 糟糕,我竟然能够和蛇说话,不过这是一个神奇的体验。 那么在关禁闭的时间,就让我把这一堆书再品鉴一遍,看看能不能整些什么人物性格实验报告。 1991.7.24 我收到了一封信,那是给我的,并且印着和小黑本背面一样的四个动物,很遗憾的是,被姨父抢走了。 但当我跑到费格太太家问清楚时,她并没有给我解释,不过在赶走我的最后一刻,说了一句奇妙的话“你会知道的”。 1991.7.28 我前几天换到了卧室里住,这实在太好了,再见,橱柜! 既然费格太太这么说了,而且就这个进程而言,已经失控。 我看着弗农姨父这一阶段的“表演”,真是个滑稽剧,我想我可以对他做一个表情分析报告(当然,有点懒,算了,弗农姨父不值得我费脑子分析,他就是个蠢猪)。 当然,我隐隐害怕我收不到这封信,直觉告诉我这很可能是我处境的突破口,不能错过(我可不想去破烂石墙中学)。 但如果费格太太种种难言之隐能够推断出她是可信赖的,就像她所言的“很快”——几个月时间,似乎没有骗我。 那么我想,送信人大概会不遗余力地把信送给我。 我要做的只是等待,并且极有情趣地观赏姨妈姨父的滑稽剧。 哈利趴在海岛小屋的地板上,等待着几分钟后十二点的钟声在内心敲响时的11岁生日。 轰! 整个门被掀开了,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 哈利惊奇地倒吸一口气。 在后续的对话中,验证了他的猜测:这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姨妈姨父瞒着他些什么。 他是一个巫师,他要去霍格沃茨上学,而他父母是抵抗伏地魔而死的。 他的思路很乱,脑袋似乎因为汹涌而来的信息量宕机了。 这一切比他预想的更神秘,更复杂,更……宏伟?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描述的话。 他开始想念他的小黑本了,因为他需要理出来一个头绪,在脑子里梳理清晰的逻辑框架并不容易。 今天晚上绝对不可能安稳地睡着了,哈利的脑子开始像洪水般发散。 这是滑稽剧的一部分吗?弗农姨父疯了?想逗自己一下? 不对,他不是演员,不然这种演技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了。 所以这是真的,所以梦中的绿光和笑声真实发生过。 那么梦里的神奇事物是真实存在的? 有会飞的摩托车,有会动的照片,有会说话的猫?! 魔法真实存在? 海格说我很有名? 真的吗? 因为我没被伏地魔杀死? 那为什么我爸妈死了? 这里有问题。 那么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一种不真实感涌来,他再次打开那封信。 首先,霍格沃茨的校长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好奇怪的名字),对了,有书籍与装备一览表! 哈利快速地翻开下一页,尖顶帽?龙皮防护手套?这貌似和那些对我打招呼的人的穿着很像啊。 接下来看到需要准备的图书。 好神奇,一定要提前阅读!哈利内心呐喊。 魔杖?坩埚?蟾蜍?这玩意有人买吗? 哪里去买? 我没钱啊! 飞天扫帚?!能飞的扫帚!!!Wc!就像我梦见的一样! 看着看着,哈利倚到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他在晨光中很快醒来,又是一种模糊的不真实感。 不过晚上的休息已经让他从认知结构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他推醒了海格。 “海格!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他在昨天与海格的对话中观察到他似乎不想讲被开除的事情,而且对他而言海格的经历并不重要,所以这个问题并没有在要问的问题范围内。 “当然。”海格咕哝了一声,还没睡醒。 “所以这个魔法世界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它的社会管理结构和麻瓜的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这些装备如此陈旧?感觉像在中世纪的人会用的东西一样?” “那些东西真的能买到吗?而且我没钱啊!” “真的有飞天扫帚,怎么玩?为什么一年级不让带?” 海格被一连串问题搞糊涂了,他让哈利一个一个再说一遍。 “我不太清楚麻瓜是怎么社会管理的,不过魔法世界有魔法部,主要任务是不让麻瓜们发现这个国家还有那么多巫师,但魔法部经常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中世纪是什么?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麻瓜不会魔法是如何生存的。” “等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而且,你父母当然不是什么都没给你留下的,这根本不用担心。” “好吧,你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我真的应该把德思礼全家都变成猪。飞天扫帚是一个出行工具和运动设备,叫魁地奇,它是这么玩的……” “不过,魔法部的工作只有这一个?这未免太肤浅了吧,比如新闻里讲的,麻瓜世界的政府要管的事情可是很复杂的,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国家安全各个方面。” 似乎姨妈姨父对哈利“不准问问题”的限制让他在马上逃离这个地方时猛然破碎,他将自己隐藏的求知欲展露得淋漓尽致。对,在德思礼一家的“帮助下”,他已经被动形成了人格面具,但哈利希望到霍格沃茨后不需要再管任何关于社交面具的事情。 “哈利,没发现你竟然有这么多问题,这很像你爸爸那个捣蛋鬼。”海格说着,用粉红小伞施了个让船加速的咒语,朝哈利挤了挤眼。 哈利会意地微笑着,并因为海格说像他爸爸而惊喜,当然,这又引起了以下一系列问题。 “像我爸爸?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我爸妈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爸妈真的很厉害吗?” “为什么我妈会魔法,而佩妮姨妈不会?能够有魔法能力的人是需要什么条件吗?” 海格一边用粗糙的大手揉眼睛,一边用混杂着骄傲和怀念的声音回答: “你爸爸?詹姆·波特可是霍格沃茨最出色的找球手之一!还是变形术高手!”他的胡须随着笑容抖动,“总爱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梅林啊,简直和你现在一模一样。他和布莱克总爱搞些恶作剧(声音莫名其妙压低了),但心肠比谁都热乎……” 海格的声音会突然温柔下来:“你妈妈——莉莉那双绿眼睛能看透人心。她总在图书馆帮低年级学生,有次为了个被欺负的赫奇帕奇新生,直接对斯莱特林七年级用了蝙蝠精咒!”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别告诉麦格教授我说这个……” 说到莉莉和詹姆的相遇,海格眼睛亮起来:“你妈妈起初可讨厌他!觉得他傲慢自大。直到七年级,詹姆终于长大了……从那以后……” 当哈利问起魔法能力时,海格会笨拙地解释:“魔法就像……嗯……就像种子,有些人天生带着它。佩妮没有这颗种子,但莉莉的魔法在小时候就开花了——有次她把佩妮的洋娃娃变成会唱歌的知更鸟,可把她吓坏了。不过有一部分人会因为麻瓜出身、混血、纯血而将巫师区别对待,那简直是胡扯!” 海格突然压低声音:“有件事你得知道……你爸妈牺牲那晚,其实是要保护——”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保护他们的家。爱是最强大的魔法,哈利。这在你妈妈的血脉里。” 没人看见哈利兴奋的绿眼睛背后的一层伤感,他那么拼命地想通过海格的讲述拼凑出父母的模样,就像曾经在梦里感受到的被搂着、听着摇篮曲睡着时的温存,就像那真的发生过一样,就像他有过一个温暖的避风港,那个避风港从未破碎一样。 可笑,关于父母的记忆竟然需要别人来讲述。 哈利苦涩地想。 看着妖精称量红色宝石,哈利还没到从在破釜酒吧受欢迎的场景回过神来,这种场面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首先是激动与兴奋,虽然上学时同学们都对待他很友善——他经常帮同学解答问题,但他能感受到一种隔膜,因为达力的团伙不允许哈利有任何朋友。 不过这次他感受到某种热情。好吧,不可否认,有些过于谄媚了。 但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值得这么热情对待吗? 这让他想到奇洛教授奇怪的行为,并因为他的结巴怀疑他是否能胜任黑魔法防御术教师。 说实在,对角巷的场景让他惊呆了,一种混乱但温馨的感觉? 似乎一个界限分开魔法界与麻瓜界,让他体验到十年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类似中世纪的装饰风格又让他产生一种乌托邦的幻觉。 “哈利?你在想什么,我们该去取钱了,还有邓布利多交给我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海格笑着用大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到满屋子的金币,哈利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全都是你的。”海格笑着说。 “海格,这些金币是如何换算的?” “金币是加隆,”他解释说,“十七个银西可合一个加隆,二十九个纳特合一个西可,够简单了吧。好了,足够两学期用的了,剩下的替你保管着。” “那换算成英镑呢?” “一个加隆大概是五英镑。”海格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 “那我能多拿些吗?” 哈利想着如果他可以早点知道他有这么多财产,也不会在德思礼家忍受屈辱了,他完全可以买一套新的房子,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而不是住了那么多年的橱柜。 “去买制服吧,哈利,我去破釜酒吧喝一杯提神饮料。”海格指了指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摩金夫人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巫,笑容可掬,穿一身紫衣。 “我要买霍格沃茨学校的制服。”哈利笑着说,这种熟练的笑容是他在与同学交往中逐渐学会的,如果笑可以给人带来快乐与亲和力,又为何要向同学展露自己的脆弱和悲伤呢?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理解他的痛苦。 “我们这里多得很,说实在的,现在就有一个年轻人在里边试衣服呢。” 在店堂后边有一个面色苍白、瘦削的年轻人站在脚凳上,一个女巫正用别针别起他的黑袍。摩金夫人让哈利站到年轻人旁边的另一张脚凳上,给他套上一件长袍,用别针别出适合他的身长。 他突然想通过这个男孩了解这个世界。 “你好,”哈利说,“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吗?” 男孩点点头,说:“我爸爸在隔壁帮我买书,妈妈到街上找魔杖去了。然后我要拖他们去看飞天扫帚,我搞不懂为什么一年级新生就不能有自己的飞天扫帚。我想,我要逼着爸爸给我买一把,然后想办法偷偷带进去。” “你玩过飞天扫帚?好玩吗?”哈利问。 然后这个男孩开始长篇大论骑着飞天扫帚的奇妙感觉,顺便带出自己失真的骑行经历。 哈利听着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就是有时候有点像达力那个蠢货,不过这更加激发了他的兴趣。 “你想好怎么把飞天扫帚偷偷带进去了吗?” 男孩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只是他口嗨的一部分。不过他顿了顿说:“你知道你被分到哪个学院了吗?” “还有学院?都什么学院啊。”哈利觉得自己装作一个小白痴很好玩,尽管他确实不知道,海格没和他说这个,不过他瞬间联想到那四种动物。 “有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不过,我知道我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因为我们全家都是从那里毕业的——如果被分到赫奇帕奇,我想我会退学,你说呢?” “分到哪个学院还有鄙视链?”哈利有些吃惊。 “赫奇帕奇有很多饭桶,而格兰芬多都是些莽汉,拉文克劳全是书呆子,斯莱特林才是最好的。”男孩微微仰起头,展示出骄傲的神态。 哈利觉得这可能是刻板印象,不过让一个崇尚刻板印象的小傻瓜解释四个学院的真相显然是个错误,所以他决定等会儿问问海格。 “喂,你瞧那个人!”男孩突然朝前面的窗户点头说。海格正好站在窗口,朝哈利咧嘴笑着并指指两个大冰激凌,说明他不能进店。 “他怎么了?”哈利疑问。 “我听说过他。他是做仆人的,是吧?” “看狩猎场算是工作吧,不算仆人。”哈利解释道。 “对,一点不错。我听说,这个人很粗野,住在校园里的一间小木屋里,时不时地喝醉酒,玩弄些法术,结果把自己的床也烧了。” “这么好玩?不过我觉得他挺善良的啊。”哈利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他曾经干的事情?”男孩压低了嗓音。 “他没和我解释,我想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哈利看着海格手里的冰激凌,又说,“不过我要走了,你可以以后再告诉我。” “等下,你姓什么?” “波特。” “什么?波特?你是哈利?波特?!”那个男孩惊得差点从脚蹬上掉下来,然后开始仔细寻找他额头上的闪电伤疤。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哈利狡黠一笑,已经预测到可能是这种反应,感觉更有趣了。 男孩连忙追上去,伸出手,说:“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期待下次见面。” 哈利回握了一下,笑着说:“天龙?奇妙的名字,那么,再见!” 哈利兴奋地接过海格给他买的冰激凌,他在德思礼家的时候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冰激凌。 “谢谢你,海格。”哈利笑了笑,“我刚才在店里遇到一个很傻的人,他叫德拉科?马尔福,不过他对于四学院言论很片面,你能仔细给我介绍一下四个学院吗?” 海格的笑容突然僵在黄油啤酒味的胡子上,“梅林的旧袜子!你遇到的该不会是那个马尔福家的崽子吧?”他警惕地扫了眼长袍店方向,压低声音时震得冰激凌微微发颤,“听好了哈利——他们全家都爱把‘纯血统’三个字挂在金加隆上,但他爹当年可是……”海格突然压低嗓门,胡须簌簌抖动着,“神秘人最得意的跟班之一!后来倒说自己中了夺魂咒,然后还在魔法部谋得相当高的职务!”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又急忙用龙皮靴子蹭掉痕迹,“那孩子跟你说什么斯莱特林最棒是不是?哼!我敢打赌他连曼德拉草都没亲手拔过!” 在哈利问过夺魂咒和曼德拉草是什么之后,突然说:“所以就像早上你所说的麻瓜出身、混血、纯血的分类?仿佛跟种族歧视是一种意味啊,”哈利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但考虑到神秘人已经消失,跟马尔福家的孩子握手倒并非不合理,他又问,“那么马尔福一家真的是中了夺魂咒吗?” “夺魂咒?当然不!” “那我还跟马尔福握手了,这是一个错误吗?” “什么?听着哈利!”他蹲下来,龙皮靴踩得地砖闷响,“毒触手种子看着像芝麻,但吃了能让你肠子打蝴蝶结!懂吗?马尔福家的人——”他压低嗓门,热气喷在哈利冰激凌上,“——他们说的话就像镀了金的毒触手种子!握手?哼!谁知道他们家哪个戒指上涂了吐真剂!” 哈利思考着吐真剂这个词,难道是喝下去就会说实话的药剂?海格在一旁急得直抓胡子:“别管什么学院介绍了!赫奇帕奇有最善良的草药师,拉文克劳出过最伟大的发明家!至于斯莱特林?”海格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那里确实出过好巫师……但更多是出产光鲜亮丽的毒蛇!神秘人就是斯莱特林出来的!你离那条小银蛇远点!” 海格突然意识到说太重,赶紧补救:“当然啦!分院帽肯定会把你分去格兰芬多!你爸妈都在那儿呢!” 哈利不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吃着冰激凌和海格一起走到一家名叫丽痕的书店,路上他脑子飞快地思考。 分院帽?是戴在头上之后回答一些题目然后进行分院吗?可我心算不是很熟练啊? 不过听马尔福说他们一家都是斯莱特林,所以既然我爸妈是格兰芬多,那这种分类也可能有种世袭的可能。 那么在现在的情况下,分院可能涉及某种“政治正确”,既然我站在伏地魔的对立面,如果我被分到斯莱特林,结果将是戏剧性的。 哈利其实很好奇如果自己被分到斯莱特林后海格的反应,当然,这只是好奇心驱动的设想,他不想让海格的价值观破碎,更重要的是,这种站位和立场不能错。 不过马尔福一家类似利益驱动的蒲公英,风吹向哪里,就在哪里扎根,那么似乎这个“变量”是可供利用的,和马尔福交朋友?哈,很可能能套取很多内部情报。 话说来,海格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会让霍格沃茨把他开除? 还没来得及思考,哈利便被丽痕书店满屋的书吸引了,满心欢喜地扫视着书柜中的书。 就在同时,他看到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女孩,正专注地盯着一本书。哈利能看出来,她看得很沉浸,完美复刻了他在橱柜里如饥似渴地阅读《西方哲学通史》时的神态,他的眼睛微微震颤了一下。 在奥利凡德魔杖店的一番经历让哈利的心有些沉重,他试图回想海格给他带的巧克力生日蛋糕——这是他第一次有蛋糕的生日,不过回忆向来不是他的强项,他更擅长遗忘,遗忘在德思礼一家的一切,遗忘他父母是为了保护他而身亡。 但这个时候应该干一些快乐的事情。 他拉着海格跑到飞天扫帚店,经过海格上午的介绍,哈利发现魁地奇比麻瓜玩的足球篮球都要刺激,并且听说他爸爸是一名优秀的找球手。 但他呢?哈利突然有些怀疑——在德思礼家严重的营养不良能够让他在运动场上潇洒驰骋吗? 不行,我要武装自己,不管是知识上还是体力上,让自己配得上他们的热情。 当然,早晨对魔法世界乌托邦的幻想已然破碎,这个世界并不比麻瓜世界好到哪里去,但既然他颇负盛名,为何不去试图改变一些? ——『回到现实』—— 哈利又看了一遍这些文字,拿起《魔法药剂与药水》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