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顶流的兔耳闹钟后【娱乐圈】》 第1章 一 C市,星悦酒店,是夜。 酒店内觥筹交错,今年电影《天网》获奖,导演陈旺就组了个聚餐庆祝。 沈循微眯着眼,脸和脖子泛着红,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酒杯沿,浑身被酒气浸润,视线却直直盯着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坐着个男人,与喝得东倒西歪的旁人不同,就他端端正正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无关。 “哈哈!小沈,这次公司该给你放假了吧?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沈循是这部戏的主角,陈导就坐在他旁边,见沈循耷拉着嘴角,便红着被酒气熏染的脖子多嘴问了一句。 沈循被问得一愣,视线短暂移开,下意识扭头看向声音源:“啊,没有不高兴,之后确实有个长假。” “那可得好好休息。”陈导举着酒杯,表情难得认真,又道,“刚拿了奖,以后也承得起一声‘影帝’了,之后剧本都选不过来,现在不放松更待何时。” “这还得多谢您。”沈循和陈导碰杯。 这倒不全是假话,虽说沈循家里有点小钱,但刚出道没多久,只有《天网》剧组让他试主角,还走运靠这个拿了奖。 “你有天赋。”陈导和他推磨一会,忽然问道,“诶,你刚刚望着那边发呆,是不是在看喻知惟来着?” 喻知惟就是沈循刚刚一直在看的那个男人。 本是陈导随口一问,沈循却突然后背微僵,分明是被看穿之后心虚的反应,他梗着脖子,僵硬地吐出一句:“没有。” 陈导显然是喝大了,不听沈循的话,勾着人脖子,连带着他一起望着那边。 “小喻也是,那几年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可风头正盛,离拿奖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隐退。” 陈导感慨片刻,又神秘起来:“当年小喻也是我带出来的,现在听见他要复出,这不刚巧把他拉出来聚聚,看就看呗,毕竟平时可见不到他人。” 沈循不动声色从陈导的胳膊下钻出,听陈导说着喻知惟的事迹,模棱两可道:“是吗,当时我还是素人,不怎么关注这些,不太了解这位风云人物。” 沈循往酒杯里倒了点酒,酒杯虚靠在嘴边,正巧掩盖他看去某个方向探究又烦恶的视线。 嘴上说着不了解,其实沈循在意死了,毕竟他前几天刚刚知道,那个陈导口中隐退的风云人物喻知惟,刚复出就要出演他最喜欢的悬疑小说改编的电影,还是主角。 喻知惟网上风评并不怎么样,更别提在他心里,喻知惟的形象根本不贴近主角,属于只要出演就一定是灾难的程度。 更气的是他开小号联系作者又是长篇大论,又是砸钱收回影视化版权,无一都以失败告终。 接连烦躁熬夜,就连今天参加聚会,沈循眼底也有疲累后未消的青黑,他早就快恨死喻知惟了。 “刚刚我说的话你听了吗?怎么样,去敬一杯?”陈导用胳膊撞了一下沈循,又噘嘴朝喻知惟的方向努了努。 陈导毕竟是前辈,沈循不好拂了面子,只能慢吞吞跟在陈导身后,离喻知惟越来越近。 喻知惟察觉到身旁有动静,等看清来人,便站起身礼貌招呼:“陈导。” 陈导和喻知惟寒暄了两句,终于进入正题,把躲在一边假装不在的沈循拉到面前,说道:“小沈,你有天赋可别浪费,要多向前辈取经。” 陈导喝醉手劲儿大,也没个分寸,沈循被拉得一个踉跄,瞬间与喻知惟缩短了距离,近得连半米都没有。 喻知惟精瘦,体格没有沈循高大,这样一靠近,原本可以勉强平视的身高差,瞬间变成了喻知惟微微仰头看他。 喻知惟长得很好看,高鼻梁薄嘴唇,标准的东方美人长相,但平日里总木着脸,戴一副银框细边眼镜,把一双眼睛藏在后面,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的气息。 沈循才不在意,他心念一动,喻知惟不是讨厌别人靠近吗?那他就要这么干,反正谁也会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沈循的坏心思正渐渐随着酒精一起发酵,又碰巧天时地利,低头就能和喻知惟对上视线。 对方眼尾被酒气熏出的薄红,位于眼尾上方,被镜框遮挡住的赤色小痣,沈循都看得一清二楚。 眼睛好漂亮,人也好漂亮。 脑子还没跟上,沈循先喉咙一紧,下意识吞咽口水。 “小沈?” 或许是酒精作祟,又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喻知惟第一次没礼貌地在这种场合叫除敬语以外的称呼。 不对,不对不对。 沈循终于如梦初醒,将喻知惟的脸甩出脑海,又想起他刚刚注意到的细节,瞬间冷静下来。 刚才他靠近的时候,看见喻知惟似是嫌弃地拧了下眉。 既然如此,那这两个字落到沈循耳朵里,自然就如同挑衅一般,变得不太好听了。 有喻知惟黑料加持,沈循心里不舒服,当然也不想让喻知惟听见什么好话:“喻老师退圈几年,这次复出还适应吗?毕竟现在可不比之前。” 喻知惟似是没听出其中内涵,淡淡应了一声:“当然。” “也是。”沈循顺着他的回答更甚,“毕竟刚复出就即将出演自带流量基数的电影,这么一看喻老师确实没什么低谷期呢。” 沈循这么一说,喻知惟似乎是来了兴致,虚心请教:“怎么说呢?” 说到这个,沈循就想起自己砸钱换人无果的败绩,恨不得先一拳把地球干爆,再团吧团吧开意大利炮直接螺旋冲击式炸进黑洞。 沈循刚组织好语言想说些什么,陈导终于后知后觉发现氛围不对,边拍沈循的小臂边插科打诨:“好了好了,别再纠结了,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 沈循也知道自己过于斤斤计较有些失态,容易被人烙下话柄,抿了抿唇下了陈导给的台阶。 可没想到的是喻知惟忽然开口:“沈老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刚想说的是《暗夜》吧?” 《暗夜》就是沈循最喜欢的,喻知惟将要出演电影的那本悬疑小说。 他还敢提? 沈循不可置信。 喻知惟当做没看见沈循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我不是不上网,也确实要出演《暗夜》改编电影,所以沈老师是对哪里不满呢?” 陈导这会酒是彻底醒了,头皮开始发麻,使劲拉沈循的胳膊,好在他们目前还不算引人注目。 “哪里都不满。” 沈循既然喻知惟想让他说,那他就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喻老师,我看过您之前演的戏,演技很好但人设如出一辙,《暗夜》的主角人设与您之前的人设舒适区相差巨大,您真的能好好把握吗? 其次,我听说您还没进组就魔改原剧情,《暗夜》算得上是我最喜欢的书,重刷过很多遍,几乎挑不出毛病,在全书剧情基本都能过审的情况下,我想问你凭什么越过作者擅自修改?” 沈循越说越激动,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我竟然不知道沈老师还兼修记者行业,真是辛苦。” 喻知惟听完沈循吐噜一大段话,没有沈循想象中羞恼的反应,反而淡淡敛眸,轻描淡写:“选角是作者指定,无论能不能把握,都与任何人无关,你又凭什么觉得我没办法把握,莫不是你穿越到未来看到我演砸了?” 周围的声音小了,但沈循和喻知惟都没发现,或者说只有沈循没发现,喻知惟是单纯不在意。 “至于你说我凭什么改剧情。”喻知惟支起手臂看向沈循,声音平静无波,说出口的话却狂妄至极,“凭它写得不好,融合得不好,改就改了,怎么,不行吗?” 今日晚间六点,沈循险些气死于c市星悦酒店,罪魁祸首为无耻之徒喻知惟。 今日晚间六点,【沈循喻知惟关系】【沈循质问喻知惟改剧情】【喻知惟改就改了】也冲上了热搜。 之后的事沈循记不清了,总之他一直在灌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经纪人车上了。 “祖宗,你刚拿奖就因为这种事上热搜,是想退圈了吗?”经纪人开着车痛心疾首,“退圈之后你就只能继承夫人那个大公司,每天枯燥乏味只一味不是开会就是开会了呀!” “什么热搜?” 窗外夜景向后延伸,灯光忽隐忽现,沈循看着窗外。他头还疼着,懒得打手机看,就问了一嘴。 前方堵车,经纪人锤了把方向盘鸣笛,一边回答沈循的问题:“就你刚刚贴脸开大喻知惟这事儿,不知道给谁录下来放网上去了,这么大个场子居然连个消息都压不住。” “那又怎么了,怎么看都是他最有问题吧?挨骂也是他占大头,《暗夜》这么火这么好看,他居然敢说写得不好!” 沈循打开车窗,晚间的风裹挟这凉气一股脑打在他脸上,酒气被风扇走了一半,他才回忆起刚才酒店里气到失语的一幕。 趁着还没通车,经纪人回头想再劝劝自家老板,结果看见沈循突然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叨:“竟然敢诋毁《暗夜》,我要让我妈封杀他!” 又耍上酒疯了。经纪人无语至极,刚回头的脑袋又默默缩了回去。 第2章 二 沈循这会不嫌看手机晕了,怼着手机翻了又找,真打通了电话。 《好运来》的彩铃在车里响了两遍,电话才被不慌不忙地接通。 还没等人说话,沈循一改刚才酒会形象,先开始嚎:“啊啊汪!” 电话那头黎茗女士正敷着面膜,把手机拿远了些:“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一喝醉就乱打电话学猫咪叫的臭毛病。” 猫咪是沈循家萨摩耶的名字。 沈循一把鼻涕一把泪:“妈,能不能找人封杀那个叫喻知惟的?他真的好讨厌!” 黎女士一听顿时乐了,她幸灾乐祸道:“哟,受憋屈了?我当初叫你来公司上班,你非要跑去进什么娱乐圈,现在好了,一个月能挣多少?前几天你把猫咪送回来的时候,我看猫咪都瘦了,果然跟着你啃馒头都得饿瘦两圈,也就你老爹迁就你,我猜猜,你现在不会是拿着以前攒的零花钱苟活吧?” 黎女士又轻啧两声,锐评道:“自己啃自己的本,儿子,普天之下你独一份儿啊。” “我已经拿奖了,你见过这圈子谁跟我一样这么快拿奖的?这还不算天赋异禀?你就说封杀能不能就行。” “人家又没招惹我,况且他说的是实话啊,写得不好不就是得改么?” “连你也说《暗夜》不好,它就是最好的!” 黎女士双手一摊:“那是你认为,我又没看过,只是基于这件事发言而已。” 沈循想反驳又发现无法选中,只好转移话题,声音又变得闷闷地,就是说的话可不闷:“那我找一面包车人弄他,敲他闷棍怎么样。” 黎女士把面膜揭下,哭笑不得:“儿子,你也知道不光彩的事要小声说啊,不光彩的事少干,咱家又不是干□□的,快叫经纪人送你回去,可别可着你妈祸害了。” “其实我不想讨厌他的,他长得好看。”沈循忽然开始喃喃自语。 黎女士本懒得再跟沈循周旋,正想挂电话,听见这话手一顿,疑惑心升起,直觉告诉她有点不对劲。 果然,沈循的声音突然又猛地拔高:“可是他风评那么不好,还那么狂妄乱改我最喜欢的小说!” 黎女士被吓一跳,顿觉无语:“你在搞什么啊沈循,你坠入爱河了吗?妈妈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真的没空听你说‘那些年情窦初开的二三事’哈。” “谁说我喜欢他了?”沈循倒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他车里大声对天发誓,又给经纪人吓一跳,“我是讨厌他知道吗?性格这么恶劣,我就是一觉醒来变成人机也不会喜欢的!” 沈循要是不说话还好,一开嗓直接沉默两人。 黎女士默默给经纪人去了个消息询问沈循的状态,确定只是发酒疯,不需要改道拉去医院挂脑科后,叮嘱了几句,就忙不迭挂了电话,还自己一个清净。 沈循手机上的电话界面因为挂断自动跳转到桌面。 沈循的桌面壁纸是一张长发古袍男角色冷脸执剑,立于小巷的立绘,人物形象旁用小篆落款“卿野”。 这是沈循花大价钱约的《暗夜》同人稿,而卿野正是主角。 屏幕要熄,沈循又重新摁亮,他盯着壁纸看了很久,直到晚风吹得他有些冷,他才熄灭屏幕把车窗升起。 结果经纪人忽然一个急刹车,沈循一个没坐稳,额头正巧砸在车窗上,磕出个结实的闷响,给经纪人的爱车拜了个早年。 脑袋被撞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朦胧之隙,沈循一种植物还没喊出口,就隐约看见他扬言要找一面包车人弄的某个目标人物,正在眼前晃来晃去。 再下一秒他就头抵车窗,彻底晕了过去。 沈循是被水声吵醒的,醒来后他头昏脑涨,脑子还没开机,下意识先行一步:哦,我现在在洗澡吗? 水声很快消失,沈循又想,是不是该穿衣服了? 周围确实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而此时的沈循终于后知后觉。 他没在浴室,怎么洗澡? 沈循惊恐地往向声源处,那是浴室的玻璃门。 门把手发出声响,带着门向内打开一半,里头有个人低着头,沈循所在的角度看不见对方的脸,可他却一眼认出这是喻知惟。 喻知惟刚洗完澡,整个人冒着热气,正埋头整理浴袍的蝴蝶结,发梢还攒着水珠,要落不落。 虽说沈循和喻知惟因为酒会对话上热搜都还没超过4个小时,但至少不是陌生人。 沈循暂时镇定下来,继而又疑惑:喻知惟为什么会在他家? 等等,这是他家吗? 沈循一入娱乐圈就搬出去自己住,他还有个十二岁的妹妹,妹妹放假会去他家玩一段时间,所以家里暖色调居多,很少有看起来就冷淡的东西。 现在这个房间非灰即白,装修风格冷淡的没边,什么都是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一眼扫去连不规则物品都看不见。 显而易见,这不可能是沈循的房间。 既然不是沈循的家,那是谁的家就不言而喻了。 沈循的脸色如生吃了蟑螂一般难看,此刻他正站在床边,也就是房间的正中央,躲都不知道往哪躲。 沈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磕了下脑袋,就莫名其妙出现在喻知惟家里,但这个点在别人家卧室,怎么样都不正常吧?就算解释了也很难让人相信啊! 等喻知惟出来看见他,指着他大喊“变态啊”之后,他的一世英名就会美美毁于一旦,刚明媚不久的前途紧随其后变得一片阴暗。 到时候他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绝望地感慨好凉快,再抹干眼泪回公司天天开会。 “小白。” “主人,我在。” 沈循的身后响起俏皮的电子音,接着空调开始运作,发出嗡嗡的声响,喻知惟没从浴室出来,只是对着外面叫某个东西。 沈循顺着声音回头看,只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个跟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物件,一个兔子外观,而且毛茸茸的——呃,闹钟? “打开空调。” “收到,主人,已为您打开空调~” 闹钟带有显示屏,目前处于待机状态,屏幕上是动来动去的Q版五官颜表情。 沈循跟闹钟对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越看越觉得这表情贱兮兮的,十分怪异。 浴室传来关门的声音,估计是喻知惟终于弄好了他的蝴蝶结,准备回到卧室,沈循瞬间慌乱,他左看右看,想着先躲起来再说,最终目光锁定了床底。 就在沈循咬牙准备爬床底的刹那,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不是吧,又来?” 吐槽脱口而出,沈循两眼一黑,眩晕随之而至,等回过神来,他就发现自己竟然矮了一大截。 怎么回事?沈循欲哭无泪,他188.8的超绝身高呢! 沈循没来得及悼念自己消失的身高,双眼一抬,先和喻知惟四目相对,再然后,喻知惟就抬脚朝他走来。 沈循快被吓死了,他怕喻知惟二话不说先请他吃两巴掌,CPU转得飞快,就是转了半天等于没转,一时心急,脱口而出一句:“stop!” 一个单词把两个人都喊愣了。 沈循则是刚出声就察觉不对劲。这声音不是他的,是刚刚那个闹钟的声音。 “什么?” 喻知惟也停下脚步歪头看他,不明所以。 沈循感觉血液都凉了,因为他发现现在这个高度,正好是喻知惟床头柜的高度。 他好像,变成了什么不是人的东西,是什么呢,哎呀好难猜啊! “小白。”喻知惟等了片刻,没听见应答,又轻声自语,“是坏了吗?” “看来得送去拆掉重新修了。” 重新修?可是从某种层面来说,这个叫小白的已经不是单纯的闹钟了耶,真要送去修的话…… 沈循脑海里不自觉开始循环播放早年看过的部分限制级血腥画面。 然后沈循默默妥协,学着闹钟刚才的语调回答:“主人,我在。” 沈循羞耻直窜天灵盖,恍惚间明白刚刚那出大概是当闹钟的新手教程,无法跳过。 他果然没有看错,那闹钟的表情就是贱贱的。 喻知惟听见回答,站在原地没说话,静静观察着变成闹钟的沈循,把沈循盯得背后发毛,生怕自己哪个音调没学对被发现端倪。 沉默持续蔓延,忽然沈循不受控制地张开嘴,欢脱的声音从他嘴里冒出,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主人,现在是晚上21:30,小白提醒您该吃药啦~” 吃药,什么吃药?喻知惟有病? 这个羞耻的称呼被沈循抛诸脑后,强制说出口的提醒先引起了他注意。 喻知惟终于动了,他走近床头柜,搓了搓小白……现在是沈循的兔耳朵,答道:“好。” 喻知惟刚摸上兔耳朵,沈循就不太好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耳朵随着喻知惟的动作,好像也被搓了两把。 这玩意居然还有共感?这符合当代科学吗! 沈循耳根都红透了,偏偏不能动,躲也没法躲,只能任由对方动作。 好在喻知惟并没停留多久,到了吃药的时间,他反而坐在床沿,持续捻弄刚刚搓兔耳的手指。 沈循的耳朵没了揉搓的触感,终于可以把脑子掏出来思考。他静静观察着喻知惟,实在好奇这人到底生了什么病。 毕竟这么恶劣又狂妄的人居然还生病,实在稀奇。 沈循本以为喻知惟会保持这样的状态很久,谁知下一刻,对方猛地把他捞进怀里,嘴一抿就开始掉眼泪。 沈循好不容易掏出来思考的脑子又被重新他甩了出去。 等等,这是哭了吗?等等! 沈循被喻知惟突如其来的眼泪哭懵了。 沈循也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喻知惟哭,在他心里对方甚至都没有眼泪这种东西。 事实却是这家伙不仅有,还偷偷摸摸地掉。 “小白,我被偶像讨厌了,他问我问题,我还怼他。” 喻知惟带着哭腔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讨厌我自己,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 偶像?沈循顿时来了兴趣,谁? 就像是故意为了满足沈循的好奇心一般,喻知惟忽然拿兔耳朵擦了擦眼角,又忽然理直气壮说:“但是我又没说错,原来的剧情不好,我改就改了。” 请等,如果沈循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跟喻知惟说过这事儿,还因为这事上热搜的,只有他吧? 再结合之前喻知惟说的话,所以喻知惟的偶像是他?! 第3章 三 所以说这个顶着一张冷脸哭唧唧的喻知惟,不仅是他惹哭的,还貌似是他粉丝。 沈循仿佛被当头一棒,听不懂人话了。 喻知惟眼眶红红,默默抚摸着怀里闹钟的同一个边角,越摸越用力。 沈循刚消化完现在的状况,又被摸得十分难受,因为那地方正好是他的发际线一角,他感觉自己快被搓秃了。 不过沈循没空计较喻知惟为什么拿他练习摩擦生热,反而开始认真想对方莫不是心理问题。 沈循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但富二代一般都有个学医的朋友,刚巧他确实有。 回头得打个电话问问。 沈循还在琢磨事,这时喻知惟又将闹钟放上床头柜,视角被拉远,喻知惟的身影完整地印进他眼里,看着怪可怜。 沈循微顿,等着喻知惟的下文,等了没一会儿,他就看见喻知惟毫无预兆地开始掐自己的虎口。 不是,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这就是心里有问题吧! 沈循服了,差点急成急急国王,合着刚刚使劲搓他发际线是打预防针。 沈循还没有看别人伤害自己的爱好,就算他现在讨厌喻知惟,也没法干看着,更何况喻知惟可能还是他粉丝。 沈循没系统学习过这方面知识,但常识还是有的,所以他没过多思考就想到一个方法,转移注意力。 可有个非常硬伤的问题卡在沈循的面前,他现在只是一个闹钟,该怎么转移注意啊! 喻知惟反复掐捏着虎口,留下深刻的指甲刮磨痕迹,皮都破了点,眼看就要见血,沈循急躁地啧一声,还没啧完,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这个闹钟和他共感,那他应该可以自主操控的吧?既然可以对话,也可以控制家具,那肯定带音响的吧! 于是沈循开始尝试默念:放首歌放首歌。 好消息是他成功了,他确实可以按自己的想法使用一切功能,但坏消息是,他听见自己屁股上方尾椎的位置,突然开始唱《好运来》。 无前奏版,零帧起手。 喻知惟动作的手停滞,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循,沈循也不可置信地捂着屁股。 因为着急阻止喻知惟,加上控制得不太熟练,情急之下沈循根本想不到放什么歌,满脑子只记得黎女士的电话彩铃,所以…… 所以变成闹钟之前,为什么不给个说明书说清楚音响安在这死兔子闹钟的尾巴里! 沈循的屁股在“叠个千纸鹤”,沈循本人此时应该比较想去地府。 “小白?”这方法社死却有用,喻知惟的注意力确实被成功转移,就是看着好像又要哭,“你是不是坏掉了。” 喻知惟在家从不戴眼镜,眼睛没了一层玻璃遮挡,变得更加真实漂亮,只是现在这双眼睛凝着雾气,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我只有你了,我只能跟你说说话,他们都不喜欢我,明明我只是回来拍个戏。” 喻知惟说的应该是网上的风评。 音乐没收到暂停的指令,继续在“系个红飘带”,喻知惟的眼泪却在这么喜庆的旋律里说掉就掉。 沈循其实一直很怕有人在他面前哭,他很想多少安慰一下喻知惟不要在意网上的言论,又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之前还一副拽天拽地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会儿又突然这么玻璃心了。 几个小时前沈循还和人“友好探讨”过,现在一想到这眼泪精看着哭得惨兮兮,但就是不肯放弃魔改《暗夜》剧情,他就来气,如果现在就暴露的话…… 而且他的屁股现在在唱歌。 沈循思来想去,咬了咬牙,决定要脸。 他暂停音乐,开始绞尽脑汁回想正版小白的语气和说话习惯。 这次不能指望跟刚才一样强制开口播报,只能他自己忍着羞耻念:“主人,小白提醒您该吃药了。” 喻知惟把眼泪擦干,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是发病了,但他明明记得自己只设置了一次吃药提醒,为什么会出现第二次? 喻知惟现在没精力思考太多,他从抽屉里拿出药片,分出自己要吃的药量,连水都没倒,直接把药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沈循记住喻知惟吃的是什么药,准备回头一起给医生朋友说说,又对喻知惟的行为叹为观止,这是药,不是糖粒,每一种都苦得不行,喻知惟能这么吃,是得有多习惯? “小白,对不起。”喻知惟吃完药缩在床头,手掌搓着手臂,虽然状态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偏激了。 他像个鹌鹑,给自己的兔子闹钟道歉:“我不是故意把你的耳朵毛搓秃的。” 沈循心说真要觉得对不起,以后这种事就少干。 喻知惟的状态不像是刚生的病,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怕不是精神分裂吧?精神分裂有这症状? 如果是这样,那么喻知惟退圈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沈循觉得自己可以好奇打听一下,某种意义上他们俩也算得上是命运共同体了。 床头靠着的喻姓鹌鹑看着比刚才好多了,沈循不知道他吃的是不是正常剂量,见效很快,副作用也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喻知惟又发抖又干呕的,连牙齿都在频繁打颤。 沈循周围没人需要吃这种药,自然没见过这场面,一边看得牙酸,闭眼又担心喻知惟出事。 酒会唯一打交道的时机,喻知惟也表现得太过不需要帮助,如果不是今晚的变故,他也不会察觉到异常,不会见到喻知惟这样一面。 沈循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喻知惟忍不住打了第十六个哈欠之后,才终于听到他说:“我困了,小白,明天早上七点半叫醒我。” 起这么早做什么?沈循心中腹诽,嘴上则机械地答:“好的,主人。” 沈循懒得纠结这个称呼了,反正现在他只是个会说话的闹钟,连声音都不是他自己的。 本以为只要回答了就好,谁知喻知惟等了片刻没等到自己想听的,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今天没有晚安?” 沈循没料到还有这环节,连带着闹钟一震,立刻颤颤巍巍补上。 喻知惟被药物影响实在太困,没过多深究,听见了熟悉的祝语,这才高兴,也给沈循说了晚安。 喻知惟关上灯,又花了点时间摸黑整理好被子的边角,躺床上没一会儿就撑不住眼皮,睡了过去。 房间内静悄悄的,沈循记起要发个愁担忧一下他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闹钟里,结果还没想两秒,他就被扔出了闹钟外,站在床头柜前。 太好了,他的身高回来了。 沈循弯腰从自己的膝盖一路摸到脚踝,没缩水也没莫名其妙少一截,差点喜极而泣。 成功变回人,沈循没急着离开,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低头注视熟睡的喻知惟。 喻知惟睡相很好,板板正正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隔着被子搭在小腹上方,没有一丝起伏,连被子都是纯黑色。 黑色能掩盖大部分褶皱,不会看着皱巴巴的,让人难受得抓耳挠腮。 这被子一盖,沈循不可避免有了些**。 那种想探喻知惟鼻息看看人到底活着没的**。 “你要是晚上都这样躲起来哭,居然还是我粉丝,那我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看你不顺眼。” 即使稍微也后了点小悔,但不影响沈循依旧看不惯喻知惟,毕竟《暗夜》真的是他的top1,他的全肯定,他的命根子。 网上恶意评价喻知惟的言论沈循不会再信,但刚刚喻知惟可是亲口承认改了《暗夜》,在绝对雷区面前,沈循顶多只能减一点点“不好感度”。 谁叫他喻知惟这么装逼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排排坐上了个热搜给人笑话,说出去再帅的脸都能丢光。 沈循跟个幽灵似的站在人家床边,脑内天人交战,他眉头拧了又松,许久之后才有动静,无奈慢慢俯下身。 吃了药的喻知惟睡得很沉,不容易醒,但沈循还是轻手轻脚,嘀咕着“我只是在照顾病人”,把喻知惟的双手塞进被子里。 这两天气温接近零下,在南方,就算开了空调,热气也只会飘在上方,还是会冷。 喻知惟似有所感,下意识不舒服地皱起眉,沈循就凶巴巴地用气声说:“冻不死你。” 喻知惟乱动两下,没反抗过沈循,只好不情不愿继续睡了。 沈循见喻知惟妥协,满意支楞起腰,还没多看两眼,就再次被熟悉的晕眩感侵袭。 “哎哟,沈哥,您醒了?还以为给你撞傻了。” 沈循刚睁眼,入眼的就是他家客厅天花板,旁边还站着拿着冰袋的经纪人,那冰袋貌似正准备往他脑门上放。 沈循下意识往脑门一按,然后被疼的咬牙吸气。 “破相了破相儿了!哎哟喂!”经纪人手忙脚乱拍开沈循的手,把冰袋摁沈循脑门上。 沈循自己接过冰袋,疼劲儿缓过去后坐起身,第一件事竟然是找手机。 “我手机呢。”沈循在身上左翻右找也没找到手机,寻思应该是经纪人替他收起来了。 果然经纪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沈循:“在这呢,刚刚你一撞掉车里了。” 沈循放下冰袋接过,解开就划到联系人找电话,还不忘打发人:“没什么事你就回去休息吧。” 毕竟有些晚了,接下来沈循除了几个代言也没什么安排,酒看着也差不多醒了,经纪人自然就没多留。 门咔哒一声响,屋里除了他再没别人,他放心拨通电话,是打给他那个医生朋友的。 那头“嘟嘟”两声响后传来一个年轻女人不耐烦的声音:“沈循,你又发什么神经?我很忙。” 沈循没和她争辩,反而认认真真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我没发神经,我好像发癔症了,我刚刚变成了个长着兔耳朵的闹钟。” 当然,他屁股唱歌的事一点没提。 第二句则是:“还有,我得跟你说说喻知惟!” 客厅里落针可闻,许久后对面才传来犹豫的声音:“我这不治妄想症。” “我没妄想,是真的!” 沈循烦躁地来回走动,又没办法证明,只好道一句算,转而一股脑将喻知惟的事抹去名字跟对方说了。 对面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听着很严重,他吃的药物搭配很像焦虑症,不过具体原因要见到状态才能判断,我也只看过几本这方面的书,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人带过来,我给你介绍医生。” “我只是问问,毕竟又不熟。”沈循皱着眉思考把喻知惟带过去的可能性,然后发现根本不可能。 “不熟?不熟你大晚上打电话过来?”医生朋友气笑了,“看来我得先给你约个脑CT。” 刚说完,她又发现不对,眼一眯,猜测:“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个叫喻知惟的吧?我记得他可是个大明星。” “不是,你别乱猜,我这都是为了保命。”沈循头皮一紧,飞速否认,转移话题,“我明天去你们医院一趟,先帮我预约。” 沈循先前提到喻知惟只是一时脑热,现在冷静下来,惊觉暴露别人**不好,更何况喻知惟还是公众人物。 “说真的,你也来挂个号吧。” “真不需要,我有理由。”沈循叉着腰忿忿。 他这是为了规避麻烦,他们在同一个圈子,迟早会碰上,提前了解提前准备,就算退一万步说,喻知惟是他粉丝,他关心一下粉丝也没问题啊。 反正他才不会做多余的事。 好在医生朋友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问,应了沈循的催促就挂了电话。 沈循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就收拾好准备休息,只是他爬上床后,脑子里蹦出一个疑问。 他刚刚变成闹钟,现在又不是闹钟了,那明天那破闹钟会叫喻知惟起床吗? 第4章 四 沈循垂死病中惊坐起,摸起旁边的手机摆弄两下,在七点到七点半的区间内定了十个闹钟。 毕竟是答应过的事情,就算对方是他讨厌的人也不能失信吧?他沈循才不是这样的人。 沈循美滋滋入睡,如果半梦半醒时,没有因为想起他根本没有喻知惟的联系方式而做了一整夜的噩梦,那就更好了。 事实证明,沈循想多了。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闹钟响了没多久,沈循刚因为整宿的噩梦疲惫睁眼,眼前的景象就迅速切换,最后定格在昨晚刚刷新在别人卧室的“新地图”上。 一醒就来吗?沈循满脸黑线,吐槽这破机制,害得他后面的九个闹钟都没来得及关。 沈循无法移动,以现在的视角,最多能看到床角,眼下没别的事可做,只能无聊地试图盯穿正前方的墙。 很快,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现在是闹钟,该怎样才能在七点半准时叫喻知惟起床? 沈循如遭雷击,现在这闹钟什么都由他控制,但他没办法感知到具体时间! 沈循感觉自己不太好,距离他第一个七点的闹钟已经有一段时间,眼看就要到点,不响的话会被送修吧? 沈循气急败坏,变成闹钟空调也能开歌也能放,就是不给个时间看,什么意思? 床上的人发出细微的动静,这动静宛如催命符,让沈循背脊一凉,他视线一斜,盯上了跟他一起摆在床头柜的手机。 “让我跟昨天一样出去把手机摁亮看一眼,行吗?”沈循灵机一动,想起昨天他变回自己前也从闹钟里出去过小段时间,开始跟空气打商量,“或者你让它亮一下给我看看。” 沈循不出所料没得到回复,下一秒手机屏幕却亮了,进了一条消息。 沈循无话可说,手机时间在锁屏布局中央,被消息弹窗完美挡住,他一个字都没看到。 “我就出去看个时间。”沈循连绝望都很小声,“我要出去!” 谁知刚说完这句话,他就从闹钟脱离,出现在昨天站过的位置。 沈循来不及细究,弯腰摁亮喻知惟的手机,本着个人**不好奇的原则把消息划走,就看见时间正好停留在7:29,等他再看第二眼,又变成了7:30。 沈循猛地扭头看床,喻知惟闭着眼扭了扭头,睡得并不安稳,看起来马上要醒。他立刻举一反三,念了句“我要进去”,果然又重新钻进了闹钟里。 “主人,早上好,现在是七点三十分,您该起床了。” 沈循准时播报,自己都觉得好笑,靠着看手机时间才能掐点儿响的闹钟还是太有生活了。 喻知惟悠悠转醒,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淡淡回了句早,起床收拾好就出了卧室,一点儿起床气都没有。 卧室门一关,又恢复了无生趣的模样。 期间喻知惟除了那声早,没再对闹钟说过一句话,连兔耳朵都没摸,简直和昨晚两个模样,若不是沈循确定自己没有失忆,他肯定都要反复确认好一阵。 之后喻知惟没再进过卧室,过了不知多久,沈循听见关门的声音,喻知惟出门了。 密码锁待主人走后自动上锁,发出“滴”一声响。 喻知惟前脚刚走,后脚沈循就穿了回去,再睁开眼,看到的又是自己家的天花板了。 沈循被迫起床当闹钟醒了不知道多久的神,早没了补觉的意思,刚巧他打开手机一看,十分钟前医生朋友来信息说预约好了,叫他过去。 沈循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今早这一遭他是知道了,只要喻知惟清醒在家的时候,他就得穿去当闹钟。 他不知道喻知惟去做什么,要多久,只能抓紧时间,万一对方回家,他直接倒在大街上,热搜又要炸一回。 医院离得不远,沈循很快就到了,他戴好口罩墨镜,刚踏进医院,还没进门诊楼,一扭头忽然看见花坛边有人吵架,还有几个白大褂医生站在旁边劝。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循没打算掺和,直到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我说了没做就是没做。” 那人也一副墨镜口罩装扮,手里还拿着几张纸,估计是病例单,这声音沈循更是今天早上刚听过。 沈循脚步一转,优哉游哉跟个吃瓜老大爷一样不容拒绝地推开一众人,晃荡进中心,不经意挡在喻知惟跟前:“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好啊,又来一个,他叫来的帮手?这么大医院有人猥亵一小姑娘也不管,还有人帮忙!”那个本要推搡喻知惟的花臂男一见他插进来,攻击目标一下就转向他。 喻知惟猥亵小姑娘?沈循第一反应居然是不信。 “我要曝光你们!这医院包庇罪犯,也不是什么好医院,一起举报了!” 那花臂男说着,还往裤兜里摸索要拿手机。 这可不行,他们这群人不认识他和喻知惟,不代表发到网上别人扒不出来,到时候再清白也说不清了。 “正好,你们可以报警。”沈循眉头微皱,本想阻止,却被身后的喻知惟面无表情抢先一步。 这话一出,对面找事的都火了,谩骂瞬起,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几个医生劝不住,只好联系保安部,又报了个警。 沈循恨不得把喻知惟那张破嘴缝上,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祖宗,您别说了行吗?” “是我被污蔑,我不怕,你怕什么?”喻知惟的目光投向沈循,冷然道。 “你是嫌你的星途太顺吗?我怕行吗,我不想再跟你一块挂热搜上给人看笑话了!”沈循恨铁不成钢,“我来解决,你走远点儿。” “你可以跟我撇清关系。” “那能怎么办,我都掺和进来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沈循又胡言乱语,“你知道蚂蚱吗你。” 沈循训完喻知惟,又转向花臂男:“这位先生,冷静一下,你们说的那个小姑娘呢,什么都没问清楚就随意下定论了?”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亲眼看到这货掀人家小姑娘的裙子,还摸腿!” 花臂男说话时挺理直气壮,但仔细一想,又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声音也带上了犹豫:“那小姑娘被我老婆带走了。” 劝架的几个医生是后来才来的,还以为病人被送回病房了,结果一听这话不可置信:“你把病人带走了?你就这么随便把病人带走,出事了你负责吗!” 场面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地步,有几个医生都走远安排紧急查房去了。 花臂男似乎也知道做错了,烦躁地挠着头发,他看了一眼喻知惟,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立刻甩锅:“还不都是因为他,谁叫他不好好解释!” “你上来就一顿呛,解释你听吗?”沈循也恼了,看都不看喻知惟,直接帮人怼了回去,“你还在这甩什么锅,还不把人送回来!” 花臂男再无屁话可说,只好也拿手机打电话。 “喻老师昨天怼我怼得这么溜,现在当哑巴了?” “我当然不是哑巴。”喻知惟不动声色舒出一口长气,“医生不是报警了吗?与其跟他们解释,还不如直接跟警察说。” 这倒是。沈循不得不承认。 “还有,我认为我并没有在怼你,我只是基于你的问题交流事实罢了。” 交流事实个屁。 沈循同情喻知惟被泼脏水的心情听到这句话后,仿佛瞬间被喂了狗,偏偏现在他不好与人争辩,只能生闷气回头恶狠狠盯着花臂男。 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花臂男的电话,但看起来好像出现了一点状况:“什么,一直哭?老婆,你先把人送过来。” 花臂男被人盯的汗都下来好几轮,但他老婆说那姑娘赖着不愿意走路。 听着这番话,那几个帮着闹事的再没敢吱声,通通一脸心虚低着头。 刚巧这时警察也被保安带了进来,一脸严肃环视这大群人:“怎么回事?你们谁报的警?” 医生和警察交代经过,又去调了个监控,一通查下来,还了喻知惟一个清白,他只是好心扶了那小姑娘一把。 小姑娘被送回了病房,花臂男也给喻知惟道了歉,毕竟是好心,喻知惟没追究,这事儿就算到这结束了。 沈循跟着喻知惟一块儿折腾,这会看一眼手机,竟然耽误了两个多小时。 “沈老师,辛苦。” 两人一同站在树荫下,喻知惟又说:“耽误你的事了。” “还行。”沈循来这医院也是想问问喻知惟的事,算不上耽误,就是能碰见喻知惟让他很意外。 不过沈循也没多问,他不用想都知道喻知惟是来看病。 没人接着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沈循偷瞄喻知惟。 喻知惟戴着口罩,沈循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能看见喻知惟手里的病例单却被无意识折了又折,仔细看这人手也是抖的,不自在得很。 沈循怕喻知惟又整昨晚那出,寻思先找个借口离开,给喻知惟一点空间,正巧,他的手机进了个电话。 沈循迫不及待走远两步背过身去接通。 “你怎么还没去医院,叫我给你预约,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沈循解释:“刚刚出了点事,现在才处理完,我待会就过去。” 那头还在念叨,沈循不自觉回头寻找喻知惟的身影,就见喻知惟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听见没啊沈循,快点过去,人家后面还有病人!” “听见了听见了。 ”沈循回完就挂了电话,回到喻知惟面前交代:“我还有事得先走,今天的事我不会说,放心吧。” 喻知惟微微抬头,他摘下墨镜,皱着眉想说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只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