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说我在追他》 第1章 好友 八月的天还是很热,大量空调的使用让清河县这个原本基础设施就老旧的城市不堪重负,时不时会出现停电现象。 祝东容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了,平心静气根本对付不了这样的高温。 因为热,他不由自主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生无可恋地嘟囔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电呀?”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了“砰砰砰”的敲窗声。 祝东容熟练地打开窗户,看到两张满头大汗的脸,“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这不是停电了,热得受不了,想着来找你去游泳馆耍会。” 祝东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俩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就来。” 方法催促道:“你快点,这么大的太阳,感觉都快被晒化了。” 祝东容从衣柜里随便拿出一件上衣套在身上,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拍拍方法的肩,“走吧!” 华凝顺手把窗户关上,三个人坐免费的公交去县里唯一一家游泳馆——COOL。 他们三个是这家游泳馆的常客,小时候经济发展还没有那么迅速的时候,三个人直接下河游泳,长大之后这条路就被堵死了。 一到夏天,学校严禁学生私自下河游泳,这家游泳馆也是赶上了风口,生意这几年一直不错。 刚进门,老潘眼睛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这三个兔崽子,“老规矩,自己去玩,别打扰我。” 祝东容笑眯眯地走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老潘,别打了,和我们一块去凉快凉快呗。” 老潘被打扰也没有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一看到你们三个准没有好事。” 方法和华凝上前,一人捞一个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走吧,我们去比试比试,我看你再坐下去,更比不过阿容了。” 祝东容也在旁边煽风点火:“也不知道谁上次输给我之后还偷偷掉眼泪。” 老潘被他们一刺激,情绪马上上头:“上次是我失误,今天我就教你们做人。” 三个人勾肩带背走向更衣室换衣服,等到出来的时候,老潘已经在游泳池旁边等着了。 三个人很有默契,拉开了彼此的身体接触,神情严肃,四条泳道,祝东容和老潘在中间,方法和华凝一左一右。 虽说祝东容他们总喊老潘,其实他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今年才二十八,往那一站也有几分阴郁帅哥的模样。 随着墙上的时间走到整点,四个人不约而同下水朝着对岸游去。 矫健的身姿,流畅的肌肉线条,在水花中若隐若现。 老潘发誓要在今天找回之前丢失的面子,速度非常快,直接把三个人远远甩在后面。 三个人对视一眼,开始加速,这条泳道对他们来说太过熟悉,闭着眼睛都知道位置在哪。 老潘望着前方的终点,心中窃喜时,殊不知后方的三个人马上就要追上他。 秒针不停地转动,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老潘即将触摸到终点的一刻,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回头一看,祝东容扬起一抹微笑。老潘使劲往回踹,不知道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劲这么大。 两个人在这里僵持,最左边的方法率先到达终点,华凝次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老潘愤怒道:“又是这一招,你们耍赖,这一局不算,再来一次。” 听到这话方法就不乐意了:“这怎么能叫耍赖呢?这叫做兵不厌诈。” 这么多年老潘自认为对他们几个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随着他们越长越大,他越发认识到他们是多么不要脸。 知道自己争辩不过,懒得再搭理他们,上去找了一条毛巾搭在身上:“你们在这玩吧,我有点累了。” 三个人也不跟他客气,在这里待到天黑才离开。 晚上比白天凉快很多,偶尔还有风吹,华凝有些好奇:“容子,你暑假还去做家教吗?我妈有几个朋友,托我问问你还能加人吗?” 在清河县这个小县城,祝东容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上了高中之后,脑子是更加好用,一直是全县甚至全市第一。 祝东容收起了平日里的笑容,整个人透出几分孤寂:“等我回去看看吧。” 方法这个人最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装,使劲往祝东容身上一撞:“行了,这也没人,别在我面前装忧郁。” 祝东容气得跳起来打他,两个人在前边跑着闹着,华凝在后边慢悠悠走。 那些少年人特有的不可窥视的心思,都在玩乐中暂时忘却。 一路吵吵闹闹,方法惊奇地指着路边的豪车说:“咱小区啥时候多了个有钱人?” 哪个男生心中没有幻想过自己拥有豪车的样子,方法看着路边的车心痒痒,“容子,我这成绩是不行了,等以后你考上好大学,挣大钱之后别忘了孝敬孝敬我,我也不要太贵的,给我买个劳斯莱斯就行,听到没有?” 祝东容面无表情听他吹完:“滚蛋。” 方法听到祝东容骂他心里终于舒坦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体质,一天不挨骂心里就不舒坦。 祝东容走近看着上面的京都车牌,心里突然不安起来,路灯下抬头向家的方向望去,路灯四散光线下笼罩的人一瞬间变成了和他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他站在灯下,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也许是富贵养人吧,已经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眼底努力掩藏也无法掩饰的自卑了。 向云坐在沙发上,任凭面前的男人说破嘴也不发一言。 周商自知理亏:“妈...”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你别叫我妈,我可不是你妈。” 周商忍着情绪,仿佛没听见,继续说:“妈,小容都这么大了,我想着把他带回京都,那边的上学条件好一些。我已经安排好了,他过去就能进最好的高中,将来不管是上大学还是出国深造都方便的多,您觉得呢?” 向云真是被他不要脸给气笑了:“周商,你这么多年对小容不闻不问,现在出来装好父亲,不觉得太晚了吗?” “你摸摸自己还有良心没有?” 说着眼角不自觉已经湿润,悔不当初啊! 第2章 决定 如果早知道往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女儿嫁给这个负心薄幸的人。 向云擦掉眼角的泪,犀利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我是不可能让小容跟你回去的,有些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说完站起身,背对着他下逐客令:“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周商早就做好了不可能一次就成功的心理准备,他有足够的时间,暂时先退一步,“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如果您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周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向云也不说话,沉默在这间屋子里发酵,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转身向屋门口走去。 房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向云拿起桌子上的名片,看都不看,抓住撕的粉碎。 透过纷纷扬扬的碎片,仿佛又看到那张被揉皱成一团的死亡通知。 整个人的心脏瞬间揪到一起,不受控制得向后倒去。 此时祝东容已经把另外两个人打发走,这个小区虽然有些破旧,但它却是名副其实的学区房,旁边挨着整个县最好的高中。 他和外婆住在一楼,经过走廊时和穿着西装的男人狭路相逢。 祝东容抬头看他一眼,没有丝毫反应,仿佛这个人不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将他视若无物。 祝东容收起平时脸上的笑,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家,也不知道外婆怎么样了。 一对父子,父亲站在原地,儿子往前越走越远,直到周商开口:“周晞。” 祝东容脚步未停,周商转过身,看着这个与他十几年没见的儿子的背影:“祝东容。” 祝东容停下脚步,带着恰好的微笑和疑惑:“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不要随便叫陌生人的名字,这样很不礼貌。” 周商原来是一个儒雅的人,这些年的养尊处优和说一不二让他也沾染了几分上层人的傲慢,甚至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你就是这样和你父亲说话的?” 祝东容其实没想笑的,听见他说这话的那一秒瞬间笑了出来:“不好意思,我爸早就死了,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冒充他?” 周商气极:“你!” 祝东容翻了一个白眼,快步走向家门,一边开门,一边喊:“外婆,我回来了。” 走过玄关,看到躺在地上的外婆,心中的恐慌达到顶峰,快速把外婆放平给她做心肺复苏,祝东容在那一分钟里大脑一片空白,天无绝人之路,好在发现的不是很晚,外婆悠悠转醒。 祝东容把她抱到沙发上,连忙去抽屉里找降压药,倒水的时候整个手都在颤抖。 小心翼翼地把药给外婆喂下去,向云看到乖孙这个模样,心里也很难受。 祝东容在她面前蹲下,向云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小容,外婆没事,别担心了。” 祝东容心有余悸,上前轻轻把外婆抱进怀里,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好像刚出生的小鸟寻求母亲的保护一样:“你真的吓死我了,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好不好?” 向云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他不会心安,便点点头。 祝东容注意到外婆没有精神,搀着她回到卧室,把被子给她盖好:“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经过晚上的急火攻心,向云的精神头特别差,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到她睡熟之后,祝东容蹑手蹑脚走出去,才注意到屋子里堆满的礼品以及桌子周围四散的碎片。 他已经完全没有和周商相处的记忆了,从母亲过世那天起,这个家已经四分五裂了。 说不怨恨他,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他只剩下外婆这一个亲人了,谁都没有外婆重要。 那些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只要不牵扯到外婆,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第二天,向云醒过来的时候,祝东容已经出门了,桌子上是他做好的饭,房间也已经打扫过了,任何能勾起她回忆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 她坐在椅子上吃饭,果然是老喽,眼泪不自觉地流,真是个傻孩子。 这边的祝东容来到一家咖啡厅,门口守着几个保镖,见到他出现,四十五度弯腰大喊:“少爷好!” 祝东容尴尬地头皮发麻,硬着头皮推开门,坐到周商的对面。 两个人相对无言,周商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儿子,他长得和他妈妈很像。 十七岁的少年早就过了需要父亲的时候,他外婆把他养得很好,整个人如松柏一样透出坚韧不拔的力量。 他在打量祝东容的时候,祝东容也在打量他,对于这个男人,他是半分好感都没有。 不愿与他在这里浪费时间,祝东容直入主题:“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周商温和地笑:“你是我儿子,我来看自己的孩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祝东容嗤笑一声:“别在那里恶心我了,我们之间有任何亲情而言吗?如果你是因为年纪大了,记性变差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遍?” “你说,现在的网络那么发达,我要是把你和她的事情发到网络上,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红的,你觉得呢?” 祝东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神毫不畏惧。有些教训一次就够人刻骨铭心了。 周商收起脸上的笑,露出商人薄情的本质:“虽然我很想再叫你一声小晞,但估计你也不会再应我。小容,你也过了懵懂不知世事的年纪,你应该清楚我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好言相劝,已经是看在你和你过世母亲的面子上了。” “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留在这里你能够得到什么呢?我知道你在这个小县城中成绩还不错,不出意外应该能考上一个较好的大学,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成长、去碰壁、去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 “曾经的我和你一样,觉得只要自己有才华,终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可是天下的英雄如同过江之鲫,那个时候你爷爷奶奶生重病,你母亲还怀着孕,家里急需要钱,我能怎么办呢?” “小容,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你外婆想想,现在一个全新的人生摆在你面前,只要你跟我回去,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事物你都唾手可得。” 糖衣炮弹迷惑不了他:“你能给我什么呢?钱?房子?地产?公司股份?还是你画的大饼?” 周商一个靠女人发家的人,家里的财政大权全部掌握在他妻子手上,他老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那可是真正的财阀千金。 周商招招手,身后的助理走到祝东容面前,双手递给他一张卡,他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地说:“这里面有多少钱?” “不多,大概一千多万吧,是我对你的补偿,这么多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周商顺手推过来一份文件,标题的遗嘱格外醒目。 祝东容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到他脸上:“你不会得了什么绝症才来找我吧?” 周商忍着打他一顿的冲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活得好好的。” “只要你跟我回去,这份遗嘱我马上签名,然后会送去公证。等我走后,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和公司股份都会转让给你。” 祝东容有些好奇:“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你就什么都不留给她吗?” 提到女儿,周商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她有她妈妈给她的东西,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祝东容不是一个傻子,巨大的收益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周商看了他一眼,“不用,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价值。” 接着,助理上前给祝东容一张名片,和昨天晚上被向云撕掉的一模一样。 “你如果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让人给你办转学手续。” 回去的路上祝东容看向这张名片,周商,许盛集团,总裁。 看完之后把卡和名片装进口袋里,脸上洋溢着微笑推开家门:“外婆,我回来了。” 向云坐在沙发上听收音机里的戏曲,听到乖孙的声音放下手中的针线,“哎,我刚做好饭你就回来了,今天中午是你最爱吃的锅包肉。” “那我今天可有口福啦。” 吃完饭,祝东容主动包揽洗刷等家务活,对坐在沙发上的外婆说:“我已经约了市医院的体检,待会收拾好了之后咱俩一块去。” “那外婆先去收拾东西。” 远远从厨房传来一声:“行。” 祖孙两人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市医院体检项目比较繁琐,尤其是老年人,祝东容几乎把所有能检查的选项都选上了,昨天晚上真是把他吓坏了。 好在检查之后一切都好,只是有点高血压,这是老年人的通病了,医生嘱咐平时平时保持良好的心态,看到结果之后祝东容才放心。 第二天,他打了一通电话。 第3章 初见 “叮铃铃”,大清早的赵怀沅的电话就响了,一接电话就是连映洲这个大喇叭:“沅哥,我这有个小道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赵怀沅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睡觉,谁家好人早上五点打电话。 赵怀沅不回答,连映洲也不在意,自说自话:“我刚听说,咱班要来一个新的转校生。” “这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没什么事我挂了。” 连映洲在电话那头着急:“哎哎,你先听我说完,据说这个转校生是许仪安同父异母的哥哥,刚到京都没两天,她知道后直接从米兰杀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怀沅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所以呢?” 连映洲恨铁不成钢:“珵子不是喜欢许仪安吗?你说咱俩要不要撮合一下?总不能看着他在这单相思苦恋吧?” 赵怀沅好言相劝:“我劝你别掺和进他们的事,感情讲究你情我愿,别到最后吃力不讨好。” 说完就挂断电话,大清早扰人清梦。 等到他起床已经上午九点了,今天是北溪中学开学第一天,学校要求所有人上午十点到校。 简单洗漱之后,赵怀沅坐上车:“明叔,走吧,去学校。” 一路疾驰,这个时间点去学校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车速在校门口这段路慢慢减缓。 九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出门的时候闷热不堪,才过去半个小时,外面已经刮起了风,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赵怀沅把车窗打开,感受着自然风的凉爽,一阵急迫的风掠过,车窗外经过一位少年,白衬衫解开上面两粒扣子,偏亚麻的头发被风往后吹,露出额头,脸上带着对新事物的憧憬。 祝东容骑着新买的山地车,经过这辆车的时候无意中转头,看到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棋逢对手。 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自己又不是靠脸吃饭的,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有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很正常。 短暂惊艳一瞬后就把他抛到脑后,骑着自己的车一溜烟进了学校。 为了方便走读学生上下学,学校提供的有自行车停车位。 原则是学校是不允许家长开车进学校的,开学当天有免费的公交车方便学生放行李。 但在这个学校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这些原则自然不适用于他们。 明叔直接把车开进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少爷平时不住校,所以今天也没有带行李,只背了一个包。 赵怀沅下车对明叔说:“今天晚上不用来接我了,周五放学再来。” 明叔知道少爷上学的时候是不回老宅住的,平时就住在学校附近的玉湖湾。 和明叔交代之后,赵怀沅乘坐电梯离开,打算先去班主任办公室。 此时的班主任办公室内,代青山正在和祝东容讲学校的相关情况,“你既然来到我们一班,就是我们班级的一份子,咱们班的学习进度比较快,我也看了你的入班测试,老师相信你是能跟上我们的学习进度的,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班长或者直接来找我。” 祝东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代青山让祝东容稍等一下再走,“你刚来到这里对周围的环境还不熟悉,我让班长带你过去。” 说完,让门外的人进来。 赵怀沅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祝东容,随后看向班主任:“老师,您找我?” 代青山也不跟他客气,“对,找你过来主要有两件事”,说着从桌子上拿起刚排好的座位表递给他,“咱们班的新座位表,一会你进班之后让他们按照这个坐,另外一件就是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给你介绍一下。” 代青山示意祝东容自我介绍。 祝东容走到赵怀沅面前,“好巧,刚才在门口就注意到你了,没想到咱们两个这么有缘,竟然在一个班。你好,我叫祝东容,以后请多多关照。” 赵怀沅淡定看着面前的人:“你好,我是赵怀沅。” 代青山及时出声:“既然都认识了吗,怀沅,你带着东容回班吧,老师这还有点事要忙。” 两个人告别老师,一前一后出门,赵怀沅在前面走着,祝东容在后面跟着。 祝东容平时也不觉得自己矮,毕竟自己的身高都有185呢,可是和前面的人一比较,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几分。 他快走几步,和赵怀沅同频,好奇问他:“班长,你有多高啊?” 赵怀沅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祝东容不是扭捏的人,直接说:“看着你比我高,想知道你比我高多少?不能说吗?不能就算了。” 赵怀沅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听旁边的人说话:“189。” 祝东容以为他不会回他了,原本要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有几分呆愣。 看到他这个样子,赵怀沅笑了出来:“我说我189 ,听清楚了吗?” 祝东容被这个笑晃了眼睛,连忙跟上他的步伐:“班长,我觉得你应该多笑笑,就像刚才那样。” “为什么?” “我觉得你刚才笑得特别好看,真的,你相信我!” “不笑。”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经过这一个小乌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拉进了不少。 连映洲这个人的视力好得离谱,大老远就看到赵怀沅和一个生面孔的男生走的很近,似乎还笑了一下,连忙把卫珵喊出来:“你快看,那棵树前边是不是沅哥?” “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连映洲恨不得把眼睛扣下来安在他眼上:“就在那棵树前面一点,看见没有?我刚还看到沅哥笑了?” 卫珵白了他一眼:“没瞅见,刚才肯定是你的幻觉。”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连映洲一个人在这里抓耳挠腮,怀疑人生。 难道刚才真是我看错了? 不一会,赵怀沅带着祝东容到了一班,两个人同时出现,让班里的女生沸腾,这么帅的脸,居然有两张。 如果说赵怀沅的脸是不带任何瑕疵的,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不近人情的清冷长相,那么祝东容的长相就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尤其是他脸上总带着笑,两个小酒窝就会露出来,看得人心软软的。 第4章 睚眦必报 北溪一中分为两种班,一班二班是重点班,其余的二十八个班属于普通班。 这两个班一文一理,人员基本不会变动,大家经过两年的相处,对彼此都很熟悉。 赵怀沅这位班长在大家心中也非常有分量,对于学生而言,家世背景好众人或许有羡慕的,那自然也有冷嘲热讽的。 学习好就不一样了,那是大家最羡慕的。他们这位班长,成绩从高一进校开始,一直都是全校第一,没有任何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所以当他拿着老师安排好的座位表让大家按要求坐,彼此也没有怨言。 只有一个人除外,连映洲不满地大呼小叫:“为什么把我调到第一排了?沅哥你怎么在最后一排,离我那么远我还怎么找你玩?” “不行,我得坐在你前面,我去找老师。” 连映洲气冲冲走出教室,就碰到了代青山,“你不在班里,出来做什么?” 连映洲能屈能伸:“老师,我想坐赵怀沅的前面,上半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怎么把我们俩调开了?” 代青山丝毫不给他面子,“你说为什么?上个学期想着让你俩坐一起,他能管着你,你看看有成效吗?” “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坐在第一排,我看这次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你还怎么闹腾。” 连映洲发现没有转圜的余地,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牵着代青山的胳膊轻轻摇晃:“小姨~你就把我调过去吧,我保证上课好好听,绝不捣乱!” 代青山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斩钉截铁地回绝他:“别在这里撒娇,不行就是不行。” 连映洲低下头,灰心丧气地跟着她进教室。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的书不是很多,大多数人的桌子都是空的,当他们进来的时候,位置已经按照要求调好了。 代青山没管回到座位就独自忧郁的连映洲,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同学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高三学生,希望大家能够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鉴于大家都很熟悉,我们只介绍一位新转来的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讲台下面的学生配合地鼓掌。 祝东容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讲台,一贯清爽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身上完全没有从小地方来的怯懦和自卑,在爱中长大的孩子自信大方:“大家好,我是祝东容,名字取自欧阳修的《浪淘沙》,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请大家往后多多关照。” 话落,朝大家鞠躬谢礼。班级里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代青山站在讲台旁边对他说:“你回到自己位置上吧。” 祝东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右边靠近窗户的地方,同桌是赵怀沅。 人在陌生的环境中会下意识地寻找自己较为熟悉的人,祝东容在这个班唯一一个比较熟的人就是赵怀沅,毕竟他们也是说过话的关系了。 代青山在讲台上交代开学的注意事项,赵怀沅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碰了一下,扭头看,是祝东容用笔戳了一下,挑了一下眉示意他怎么了? 祝东容快速在他的书桌上放了一张纸条。 赵怀沅打开,上面写着:我刚才表现怎么样?是不是给人的第一印象特别好? 赵怀沅看完纸条,又去看祝东容,他正以一副求夸奖的表情等着他的回复。 突然恶趣味上头,提笔淡定地在纸条上写下几个字,光明正大地放在他的桌子上。 祝东容打看一看,一般两个大字映入眼帘,赵怀沅感受到旁边人投来的略带杀气的目光,面不改色继续做自己的题。 祝东容把纸条揉皱成一团,塞进自己的抽屉里,他打算今天一天都不会再和他说话了。 上午其实学校没有安排课,总要给刚进校的学生一点缓冲的时间,大部分都是自习课。 祝东容拿起课本,翻了一遍书,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教材都是一样的,两个地方的书没有改版,这样就省了他很多事。 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家都保持安静,默默看书。 等到中午吃饭时间,大多数人都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连映洲从第一排飞快地来到最后一排,站在赵怀沅前面喊他:“走哇,珵子刚才和我发消息,他都已经到食堂了,慢点就赶不上了。” 赵怀沅听完看了一眼祝东容,“你要不要一起去?” 祝东容疑惑,指了指自己,“我吗?” 他两个小时前才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再搭理他,现在就言而无信,这不太好吧? 看出他的犹豫,赵怀沅也没有多说什么,“想去就跟上来”,随后和连映洲往教室门口走去。 还没走两步,身后响起祝东容焦急的声音:“欸,我又没说不去,等等我呀!” 赵怀沅嘴角的笑容一闪而过,脚步不见停顿,继续往前走。 祝东容飞快地把桌子上的塞进抽屉里,小跑两步追上他们。 连映洲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赵怀沅这丫的什么时候心这么好过。 心里想归心里想,嘴上还是很客气,从最左边绕到祝东容的右边,自我介绍道:“新来的同学,你好哇,我是连映洲,从小和赵怀沅一起长大,你俩之前认识吗?” 祝东容诚实回答:“不认识。” 连映洲心里更加好奇:“那他怎么会叫你一起吃饭?” 赵怀沅默不作声。 刚好走到树荫下,祝东容微微仰起头,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他的脸上,赵怀沅听到他说:“因为班长人好啊。” 祝东容决定看在他叫自己一起去吃饭的份上,上午的事情就不和他计较了。 连映洲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有点失落,不过他说的话还是爱听的。 “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祝东容从善如流地接茬:“行啊,朋友,以后一起玩啊。” 男生的友谊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可能是相似的气息,或许是一句投缘的话,就能够迅速熟悉起来。 许仪安刚下飞机连家门都没有进直接吩咐司机去学校,她倒要看看她爸在外面的私生子长什么样子,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回来和她抢东西。 她进学校的时候祝东容已经和赵怀沅他们吃上饭了。 四个人坐在食堂三楼,大喇叭连映洲自告奋勇成为解说员,像一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先坐到祝东容旁边,向已经对他有所了解的赵怀沅和丝毫不了解的卫珵介绍:“两位这里看”。 他的双手在祝东容旁边摆动:“看看这张脸,虽说比我这种大帅哥差一点,但也足够惊天地泣鬼神了。” 两位首先把目光集中到祝东容脸上,随后转移到连映洲脸上,卫珵首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这话就不心虚吗?” 连映洲丝毫不在意他的嘲笑,自顾自地说:“像你这样的大老粗,不懂得欣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今天就不和你一般见识。” “来,让我接着说,这位帅哥是谁呢?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我们沅哥的新同桌--祝东容,让我们掌声欢迎!” 连映洲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只有祝东容捧他的场,放下手中的筷子鼓了几声。 连映洲又仿佛林黛玉上身,整个人变得娇弱起来,趴在祝东容的肩膀上,“是我说的不巧了,原来我的话已经没人愿意听了。” 赵怀沅知道这个人最喜欢蹬鼻子上脸,再让他说下去,他们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收起你那一套,赶紧吃饭,待会没人等你。” 赵怀沅从不开玩笑,说不等他就不会等他。 一秒收起戏精模样,变脸如翻书,看得祝东容目瞪口呆。 赵怀沅好心解释:“不用管他,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性子,赶紧吃吧。” 连映洲安静下来,祝东容终于可以耐心品味食堂的饭,该说不说,这味道确实不错,甚至比外边的都好吃,学费没白花。 卫珵最先注意到许仪安的身影,见她气冲冲地过来,就知道今天恐怕不好收场。 刚想提醒祝东容,许仪安已经走到这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祝东容的餐盘掀了。 虽然躲得快,但米饭以及各种配菜的汤汁还是溅了他一身,原本的白衬衫现在根本不能看。 祸及池鱼,连映洲身上也不能幸免。 祝东容这个最大的受害者还没有说话,他先跳起来:“许仪安,你撒泼也要找对地方,你看你把我的衣服弄的。” 许仪安根本不搭理她,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祝东容:“你就是我爸带回来的私生子?” 此话一出,食堂周围都安静下来,默契地竖起耳朵听八卦。 原本折服在帅哥颜值下的女生,瞬间清醒过来。欣赏美是人的本性,但厌恶破坏别人家庭的私生子女也是人之常情。 卫珵站起来走到许仪安旁边,试图让她冷静下啦,未果,求救的眼神投向赵怀沅。 祝东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还不反击,从他回来那一刻就知道往后的麻烦事有很多:“你怎么能够确信我是私生子,而不是你呢?不知道的话可以回去问你妈,看看当年她做了什么?” 许仪安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挫败的滋味,还是因为她最敬爱的父亲,所以她下意识把错都归结到别人身上。 祝东容绕过连映洲,走到她面前,手里端着一被刚才没被祸及的白开水,直接倒在她头上,水顺着头发往下流。 倒完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扭头问赵怀沅:“走吗?” “走吧。” 众人鸦雀无声地目送他俩离开,之后讨论声此起彼伏。 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肺都要气炸了,她发誓:“今日之仇,改日我定让你百倍奉还,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