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假身份和我谈恋爱》 第1章 第 1 章 - 盛夏夜晚。 宴会厅灯光璀璨,宾客如云。 林喜云身着一袭黑色长裙,坐在角落的暗影里,指尖捏着高脚杯,红酒在杯底轻轻晃动。 周围觥筹交错,笑声不断,而她却一直低头刷着手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与周围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期间,不断有人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但又在被她注意到之前迅速移开。 直到邓思凝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才将她从“生人勿扰”的状态中唤醒。 “一个人躲在这里玩捉迷藏呢?”邓思凝挨着她坐下,肩膀轻碰,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林喜云抬头,看见是她后,锁上手机屏幕,扯了扯嘴角:“没办法,名气太大,站在大厅太显眼,动不动就有人过来搭话,麻烦。” 邓思凝笑了,红唇明艳:“照你这么说,今晚我应该给你安排两位保镖的,做你的哼哈二将,把那些麻烦的人都挡在外面。” 林喜云:“你坐在这里也是一样效果,一个顶俩。” 邓思凝眼尾一挑,笑骂:“去你的。” 她俩目光一碰,唇角同时扬起。 一个眼尾弯成月牙,一个梨涡浅浅陷下去,笑声以她们为中心向着四周荡开,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邓思凝:“行啊,我看你今晚状态不错,两个月的欧洲游,彻底把那个渣男给忘记了?” 林喜云在半年前谈了段恋爱,对方家境贫寒,但个人能力不错,从顶尖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入了全国前三的互联网公司工作,当时林喜云还带着他和自己吃过饭,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当时,林喜云没刻意和对方提起自己的家庭背景。 还为此有些犯愁。 结果那顿饭吃完的第二个星期,他们就分手了。 原因是对方劈腿了上级领导的女儿。 提起这段往事,林喜云十分淡定:“我这次去欧洲是家里老父亲非逼着我陪他去考察市场的,跟别人没关系。” “可别人不这样想。” “别人是指谁。” “你朝那边看。”邓思凝的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大厅另一侧。 林喜云转头,发现不远处几个女人正偷偷摸摸地往她这边瞄,眼神里带着八卦的兴奋。 结果一和她对上视线,立刻假装低头喝酒,动作浮夸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刚才是在背地里嚼舌根。 林喜云收回视线,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想说就说,我又不能堵住别人的嘴,再说她们也就只有在背后议论那点不实八卦的时候,才能和我的名字扯上点关系,这样一想,我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个世界更美好了。” 邓思凝凑近:“可现在外界都在传你被绿了。”她身上的礼服在沙发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林喜云垂眉看了眼。 同一时间,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她的指间。 但她的表情纹丝未动,只有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了颤。 邓思凝见她还能保持淡定,继续加料:“还有传言说你哭着求复合,但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那天下着大雨,你站在楼下不肯走,非让对方给一个理由,最后人家说了九个字。” 林喜云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却依旧平静:“哪九个字?” 邓思凝耸了耸肩膀:“你很有钱,但太无趣了。” 林喜云听到这句话,神情终于变了变。 只见她突然抬头,微微眯起的眼睛像瞄准猎物的枪管,直直锁定远处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女人。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冷冽,路过侍应生都不自觉绕开了半步。 而那几个女人察觉到之后,更是脸色一变,相互推搡了几下,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赶紧提着裙摆溜走了。 邓思凝笑了笑:“这样就算了?不像是你做事的风格啊。” 林喜云:“这里无关紧要的人太多,事情闹大了,他们只会吃瓜看戏,根本不会在意谣言的真假,而且,擒贼先擒王,找这些传谣的没有用,我得找到那个造谣的源头才行。” 邓思凝:“知道是谁了?” 林喜云仰头饮尽杯中酒,留在舌尖上的苦味还是让她忍不住蹙了下眉心:“不知道,但距离你听到他的“死讯”已经不远了。” 邓思凝笑出声:“那提前祝贺你了。” 林喜云用抬眉当作回应。 - 夜已深。 宴会逐渐来到了尾声。 邓思凝陪父亲送完第一波重要宾客后,赶紧回到宴会厅去找林喜云的身影。 她踩着细高跟鞋快步穿过长廊,裙摆扫过地毯上零落的花瓣,等看见林喜云时,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来的?我安排车送你回去?” 彼时,林喜云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那双惯常清冷的桃花眼此刻氤氲着醉意,眼尾泛起薄红,像晕开的胭脂。 “不用了。”她懒懒地拖长音调,“我车在外面,一会儿叫个代驾就行。” 邓思凝却不放心:“你别叫了,陌生人不安全,我让管家安排个服务生送你。” 林喜云:“服务生?” “嗯,你没注意到啊?今晚这些穿着西装的服务生都是我花大价钱专门找的模特,聘请之前做过背景调查,还签了保密合同,总比随便叫的代驾更放心一些。” 林喜云歪着头朝四周瞥了一眼。 今晚在场的男人几乎都穿着黑色西装,这会儿喝了酒,眼神朦胧,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宾客,哪个又是服务生。 但是有人安排,她自然没理由拒绝:“行,听你的。” - 同一时间。 宴会厅外面的花园。 喷泉的潺潺水声掩盖不住男人清冽的嗓音:“我不去。” 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比他更强硬:“你必须去。” “我就不去。”男人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被皮鞋碾碎的花瓣。 “那你改名吧,别当我儿子了,叫什么张涯、刘涯,什么涯都行,反正就别叫李涯,我这辈子有你哥这一个儿子就够了,你收拾收拾行李,出去流浪吧,隔三差五给我报个信,让我知道你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喘气就行了。” 又是这一套。 李涯蹙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妈~” “儿子啊~”电话里的声音忽然软了几分,却仍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林喜云多好的姑娘啊,家里有钱,自己优秀,人长得又高又漂亮,我都担心人家瞧不上你,结果你倒好,还不想去相亲,你以为你去了,人家就能一眼瞧中你啊?” 李涯蹙眉:“林喜云在外面的名声,您是一点也不提啊?娇气爱作,出了名的花钱不眨眼,就咱家那点家底,你确定够她花的?” 他这句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林家这个小女儿在外面的名声那可谓是女霸王级别的存在。 她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听说小时候遇到过很严重的车祸,差点儿没了命,因此在家里特别受宠,脾气也被惯的有些骄纵。 不过,这些都是他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 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 而电话那头的母亲却力证:“那些都是谣言,我前段时间在聚会上见过她,特别乖巧!特别知书达礼,肯定是什么人嫉妒她乱造谣。” 李涯气笑:“那个林喜云是给你下什么**药了吧?让你这么为她说话。” “你少说废话,你去不去相这个亲?” “不去。” 话音落下,电话听筒沉寂了几秒钟。 就在李涯以为母亲大人被气到直接挂断电话时。 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语调里多了一丝迟疑,像是斟酌许久才开口:“儿子,你和妈妈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记恨当年喜云不小心把你推进池塘的事情?” 闻言,李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八岁那年的盛夏,刺眼的阳光,冰凉的池水,以及湿透的白裤紧贴在腿上,露出那件让他被嘲笑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变形金刚内裤。 要说他人生中最丢脸的时刻,那在他八岁那年,被林喜云推进池塘绝对当仁不让。 回想起这件事,李涯稍稍变了脸。 他的眉心打了褶,沉默几秒后,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是。”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母亲低低的笑声,像是忍俊不禁,又像是无可奈何。 李涯:“你笑什么?” “笑你和你爸一样小心眼。” 自己儿子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虽然,李涯说不是,但当妈的从小看着他长大,哪些话是真话,哪些话是假话,只用听语气就能听得出来。 电话那头的女人柔声说:“当时喜云就和你道歉了,再说,你们那个时候才多大啊,说不定人家喜云早都忘了,不丢人。” 李涯没说话,不是很想去聊这件往事。 通话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母亲的叹息:“算了,我懒得管你,错过喜云,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你就等着吧。” “行啊,我等着。”李涯干巴巴地回应。 电话挂断后。 李涯盯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 也不知道张文珠女士最近是被灌了什么**药。 自从上次参加聚会见过林喜云之后,就日日想要撮合他们俩,提起这件事,李涯就忍不住头疼。 不过,他刚才也不算是说谎。 虽然,他因为小时候被林喜云推进水池的事情对她印象不好,但不想去相亲,却并非这一个原因。 两人有过节,但这么多年,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本身就抗拒相亲这件事,更何况现在是让他和一个有过节的“陌生人”去相亲,他自然更不可能轻易答应。 路灯冷白的灯光斜斜打在他侧脸上,衬得眼底情绪愈发晦暗不明。 同一时间,一道目光正从远处打量着他。 就在一分钟前,林喜云踩着高跟鞋晃到花园,恰好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打电话。 对方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背影优越得不像个代驾。 但酒精上头,外加邓思凝说过,今晚的这些服务生很多都是模特,所以,她也没多想,不管不顾地走过去:“你好。” 李涯闻声转头,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样貌,眼前就晃过一道银光,只见一串做工精致的车钥匙在月色下摇晃,钥匙扣上的金属挂饰叮当作响。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微微歪头,将视线越过那串晃动的钥匙,落在对面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上。 只见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双颊泛红,眸底像是泛着湿润的光,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明明她已经醉得脚步虚浮,却仍倔强地昂着下巴,露出天鹅般修长的颈线:“代驾是吧?给,送我去缦山半岛。”说完,毫无预兆地把钥匙往李涯胸膛上一按。 李涯条件反射地去接,柔软温热的皮肤触感让他微微一怔。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眼前逐渐清晰的这张脸,让他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 还真是巧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虽然,他和林喜云不熟。 但不得不说,她这张精致的脸庞的确很有辨识度,只要见过一次,便很难再忘。 李涯的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我?代驾?”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林喜云点头:“是思凝安排的对吧?” 刚才是邓思凝和她说代驾在花园等着自己,所以,这会儿林喜云丝毫没有怀疑。 她突然凑近半步,从随身携带的手包中掏出几张纸币,都没来得及看具体数额,便直接塞到了李涯的手里,说:“你放心,算你加班。” 李涯垂眸,看着被塞进掌心的钞票,喉结滚动间溢出声轻笑。 这个林大小姐是喝多了,没认出自己?还是又准备玩什么新把戏?! 就在他忍不住走神的时候。 “我的车在——”林喜云突然转身,脚下的十厘米高跟鞋突然一歪,整个人向前栽去,慌乱中她一把抓住李涯的手臂,隔着衬衫布料能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肌肉线条,等稳住身形后,她又像被烫到似的立刻松开手,自言自语道:“好像是在那边,白色的,你按下钥匙,它会biubiu的响。” 李涯低头看着被攥出褶皱的袖口,又好气又好笑。 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在她的催促下,按下钥匙。 下一秒,远处传来清脆的“biubiu”声,一辆白色两座的跑车车灯应声闪烁。 “啊,我看见它了,走吧。”林喜云摇晃着就要往那边走。 “你确定让我送?”李涯站在原地没动,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你还有别的事要忙?”林喜云回过头,微微歪着脑袋,发丝从肩头滑落。 “没有。” “那就确定。” “呵。”李涯低声自语,“有点意思。” 林喜云皱眉,觉得他有些啰嗦:“你说什么?” 李涯慢条斯理地将车钥匙在指间转了个圈,金属链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刻意放慢语速,低沉的嗓音里裹着几分戏谑:“我说好啊,我送。” 整个人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痞气,活像一只发现了老鼠的猫,眸底的那股兴奋劲藏都藏不住。 [让我康康]开新文啦~ [求求你了]喜欢的朋友帮忙点个收藏吧~ [垂耳兔头]万分感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 夜色如墨。 林喜云半倚在副驾驶座上,酒精让她的思绪变得迟缓而柔软。 车内的冷气更是吹得她昏昏欲睡。 但兴许是车内多了一个陌生人的缘故,即便她眼皮发沉,也还是一直强撑着不肯合上。 过了片刻,她悄悄偏头,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驾驶座的男人身上。 只见他的侧脸在窗外路灯的照耀显得格外深邃,眉骨投下的阴影掩住了眼神,只有唇角微微绷紧,多少显得有些严肃。 “我住在缦山半岛。”林喜云的声音带着微醺的绵软,尾音轻轻上扬,“不知道地方的话,可以用导航。” 缦山半岛是燕京最知名的别墅区,私密性很强,没去过的人,即便是按照导航也很容易迷路,所以,她才好心出声提醒。 “我知道。”李涯的回答简短。 话落,他手指修长,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轻叩两下。 神情轻松,一副对接下来的道路很熟悉的样子,完全不紧张。 酒精让林喜云的好奇心比平时更旺盛:“你之前经常跑代驾吗?” “不经常。”李涯说。 “那当模特?”她歪着头,视线从他的肩膀滑到腰线,再落回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不仅长了副好皮囊,就连身材看上去也不错,的确很适合当模特。 就在林喜云放任自己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打量时,李涯摇了摇头。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工具人。”他语气平淡,却突然侧过脸来,漆黑的眼眸在她脸上短暂停留,“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林喜云缓缓点了点头:“哦,明白了,专门干兼职,对不对?”她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最近经济不太好,稳定的工作好像是不好找。” 李涯闻言,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是不好找,要不是能遇到你这位醉到连人都认不清的顾客帮忙开了第一单,恐怕我这辈子到死也想不到我还能干代驾。” 他的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调侃,可眼神却沉沉的望着前方的道路。 林喜云迟钝地眨了眨眼,酒精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李涯看了一眼时间,他今晚还有约,自己已经迟到了。 他蹙了蹙眉心,随后,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提醒道:“坐稳了。” 话落,抬起右边手臂,横在林喜云的锁骨前方。 她垂眸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汽车的引擎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车身猛地向前蹿去。 林喜云猝不及防向前前倾,紧接着,柔软的唇瓣重重撞在他小臂裸露的肌肤。 两人同时僵住。 车速也在发动机的嘶吼声后,又重新降了下来。 “对不起。” “抱歉。” 几秒后,两道声音撞在一起。 李涯率先收回手臂,有些不自然地吞咽了口空气。 而林喜云则飞快的靠回座椅,歪着头,假装专注地盯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透过侧边车窗,林喜云用余光瞥见他默默将衬衫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那片被她碰过的皮肤。 - 十五分钟后。 车子碾过最后一段山路,稳稳停在一栋别墅前。 引擎声熄灭,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夜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林喜云率先一步解开安全带,侧头看他:“可以啊,车技不错,应该不是第一次跑山路吧?” 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她平时对开车有点兴趣,偶尔还会专门找个跑道场地,放开了撒欢儿,所以,多少还是有点了解。 李涯:“嗯。”回应简短。 林喜云陷在座椅里,扭头看他:“这个技术只是用来当代驾有些可惜了。” “知道就好,走了。”说完,李涯微微侧身,伸手去解安全带,动作干脆利落。 “欸。”林喜云突然伸手,一把攥住安全带,猛地往回一拽。 带子瞬间绷紧,直接将李涯勒回座椅。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气息。 李涯低头看了眼横在胸前的那截带子,随后抬眸,视线直直地撞上她的眼睛。 林喜云说:“方便的话,留个电话?以后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李涯轻笑,眼里带着几分玩味:“联系我干什么?帮你开车?还是有什么别的工作可以干?” 林喜云丝毫不怯:“你还可以干什么工作?说来听听。” “那可多了,恐怕一句两句说不完。”李涯语调懒散,却莫名让人听出几分挑衅。 “那没关系,”林喜云微微偏头,唇角勾起,“姐姐我就三样东西多,一是时间,二是金钱,三嘛……”她停顿两秒,笑意更深,“是美貌。” 李涯闻言,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那看来我们很般配啊。” 林喜云挑眉:“哦?怎么说?” “我正好三样东西少。”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时间少,金钱少,至于第三样……” 林喜云下意识接话:“第三样是什么?” “耐心。”话音落下,上一秒还有些吊儿郎当的李涯瞬间冷了脸,从她手里抽回安全带,推门下车,动作十分利落干脆。 以至于等林喜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关上了主驾的车门。 林喜云跟着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门下车,随后将手臂搭在车顶上:“你确定不留一个联系方式?” 彼时,李涯已经走出了三、四米远。 他脚步一顿,随后转过头,看她:“你确定要招惹我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林喜云追问。 李涯想了想,回答:“以后会让你后悔招惹的人。” 林喜云耸肩,语气满不在意:“就算后悔,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不是吗?” 夜风微凉,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就在林喜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李涯突然开口报出一串数字,语速很快,仿佛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一样。 说完,他没多看林喜云一眼。 便转身朝着进来时的那条小道走去。 林喜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唇角缓缓扬起。 这个人...有点意思。 - 李涯从缦山半岛离开后。 来了一个名为‘隐庐’的私人会所。 推开包厢门。 他带着一身夜风闯了进来,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西装外套更是随意地搭在臂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顾昭川坐在牌桌前,正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扑克。 听见动静后,掀了下眼皮:“你刚才干吗去了?不是说接个电话吗?怎么我回宴会厅和邓叔告个别的时间,再出来你人就不见了?” 今晚他是和李涯一起去参加的宴会。 邓思凝的父亲新开了一家美术馆,两人分别代表家中的长辈去送贺礼。 露了面,连酒都没喝,他们就准备撤。 结果顾昭川去和邓叔打招呼的功夫,再出来就找不到人了,打电话也不接,问门口的保安,只说他是和一个漂亮女人开车走的。 李涯把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松了松领带,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皮质沙发里:“干兼职去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兼职?什么意思。”顾昭川看他。 李涯犹豫了两秒钟,才再度开口:“林喜云喝醉了,把我认成了代驾。”话落,他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哪个林喜云?”顾昭川皱眉。 李涯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燕京能叫得出名号的,还有哪个林喜云?” “林家那个最小的?”顾昭川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你去送她了?” 顾昭川也顾不得玩手里的扑克牌里,往桌子上一扔,就搬起椅子往李涯身边挪。 李涯没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但此刻他的沉默,和认同没什么区别。 下一秒,顾昭川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在包厢里回荡,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 “笑个屁?有这么好笑吗?”李涯放下水杯,眯着眼睛看他。 顾昭川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还挺好笑的。” “……” “所以,你把她送回家了?缦山半岛?”顾昭川好不容易止住笑,又继续追问。 “不然呢?把她一个酒鬼扔在大马路上?”李涯翻了个白眼,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那你怎么回来的?” “网约车。”李涯面无表情地回答。 顾昭川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这次直接笑瘫在椅子上。 李涯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样子。 顾昭川笑完之后,站起来,走到李涯面前,二话不说就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和挑西瓜似的左看右看。 “干吗?”李涯被他这动作整得一愣。 顾昭川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让我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最近颜值下降了,要不然怎么会被她认成代驾。” 李涯把头一歪,跟躲瘟神似的:“放开。” 顾昭川不惹他,连忙松手,随后问:“林喜云就没认出你?” “没有。” “那她得喝了多少酒啊?” 说起这一点,李涯也十分纳闷:“我也有点好奇,虽然,我们不熟,也没见过几次面,但是,我这张脸应该不至于完全没有记忆点吧?” 这一点,李涯说的没有错。 他从小到大就这张脸最拿得出手。 顾昭川抬手,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随后,说:“依我看,有两种可能。” “说。”李涯抬了抬眼皮。 “第一,她认出你了,就想耍着你玩玩。” “第二呢?” “第二,她没认出你,但看上你了,想钓你。” “钓我?”李涯自动忽视了第一种可能。 “对啊。”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现在单身,听说还是被上一任给绿了,所以,迫切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来疗伤,这个时候——”顾昭川用力拍手:“帅气的你闪亮登场,然后,她一瞧,哟呵,又高又帅的,不错,但是,之前那段感情呢,又比较让她受伤,所以,她就假借代驾的借口来接近你,即便你拒绝她了,那她也不至于很尴尬,传出去,也有借口说自己喝多了,认错人,这个计划简直堪称完美。” “是吗?”李涯听完之后,半信半疑。 “是。”顾昭川拍着胸脯保证。 李涯隐约觉得有些道理。 但细琢磨后,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道理。 他扭头看向全程坐在旁边吃瓜的陈淮升:“我觉得他不靠谱,你再分析分析。” 陈淮升对于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压根儿不懂,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听上去…好像是有点道理。” 这下,李涯有些茫然了。 他发誓。 在他听到顾昭川这番分析之前,他从未想过,林喜云今晚这番离奇的做派是为了钓自己。 但现在—— 没有感情经历的李涯皱紧了眉头。 “如果…”这时,顾昭川突然正经起来:“我是说如果…林家那位姑奶奶真看上你了,你怎么办?” “凉拌。”李涯说。 “我说认真的,你…会和她谈吗?” “可能吗?”李涯抬眸。 “这倒也是,毕竟她以前——”顾昭川下意识脱口而出。 “闭嘴。”不等他说完,李涯就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当年那件事,要说除了李涯这个当事人记得最清楚之外,再就是顾昭川这个目击者了。 “好嘞。”顾昭川立刻举手投降,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但脸上的笑意却未减。 那晚。 顾昭川拿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经历背书,斩钉截铁地说,林喜云肯定会再联系他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在三天内。 于是,那三天时间里,李涯看手机的次数明显飙升。 但很可惜... 林喜云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后,并没有给他打电话,甚至连个微信都没有加,消失得特别彻底。 以至于,李涯偶尔回忆起那晚的画面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 燕京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迎来了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林喜云睡到日上三竿,晃晃悠悠地从二楼下来,刚走到客厅,突然看见穿西装的男人,吓得她一怔,随后抬手挥了挥:“早。”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睡意。 这个长相与林喜云有几分相似的西装男就是她的哥哥,林文渊。 林文渊闻声抬头,目光从她凌乱的发梢一路扫到光着的脚丫,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昨晚又去哪里玩了?” “昨晚?在家啊。”林喜云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像只找到窝的猫。 她拽过一只鹅绒抱枕搂在胸前,下巴抵在柔软的织物上,懒洋洋地说。 林文渊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那你怎么这个点才起来?” “失眠。” 听到这个理由,林文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一抹紧张的神情:“又头疼了?” 林喜云将手背盖在眼皮上,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缓缓道:“没头疼,不过,只要闭上眼就感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根本睡不着。” 林文渊:“上次拿的药…” 不等他说完,林喜云突然移开手臂,露出一双因缺眠而泛红的眼睛,有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那些药根本没有用,还不如多喝一瓶酒,直接把自己灌醉来的效果好。” “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林喜云撑起身子,在偌大且空荡的房间里扫了一眼:“姐呢?” “去滨城出差了,三天后回来。” “哦…”她逐渐适应了落地窗外刺眼的阳光,扭头,朝外面看了几眼。 天空蓝得刺眼,几缕云朵懒洋洋地浮着,就像是油彩画一样。 她忍不住感叹:“今天外面的天气可真好啊,感觉很久都没见过这么蓝的天空了。” 林文渊走向厨房,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规律的声响。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蜂蜜水,然后,放到了林喜云伸手就能拿到的茶几上:“天气是不错,你要是没事,可以约着朋友去爬爬山,或者去海边逛逛,之前那个心理医生说了,多接触大自然,对你的头疼和失眠情况有好处。” 林喜云正有此意,回过头,有些兴奋:“那你陪我去吧?” 林文渊:“我下午有个会,走不开。” 林喜云:“那我等你开完,我们再去爬山。” “等我开完,天都黑了,那个时间点去爬山就不能叫散心了,那是冒险。” 林喜云叹气:“那我找谁啊?” “翻翻通讯录。”他看着妹妹垂头丧气的模样,明知当中有一点表演成分在,但还是忍不住问:“钱还够花吗?” 林喜云点头:“够,不过,你要是还想给我点,倒也不是不可以。” “下午让秘书转你。” “谢谢哥!” 林文渊看着她迅速变换的表情,轻轻摇头,声音里掺着几分调侃:“真不容易啊,想听你喊声哥,还得花钱充值。” 林喜云故作乖巧地歪着头:“那看在你充值的份上,我决定这一周都喊你哥。”她一顿,又说:“要不然,哥哥也行。”那语调甜得发腻,多少有点殷勤了。 林文渊顿时警铃大作,连忙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别了,一声哥,我就已经知足了。” 他太了解这个妹妹了——那副殷勤模样背后,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 毕竟,他这个妹妹可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 每当她突然示好, 那必定是挖好了坑, 就等着他往里跳。 林喜云对他的弦外之音浑不在意,一想到下午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即将又要打进来一笔钱,她就笑得明媚。 这个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 林喜云闲的无聊,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坐在化妆镜前,给自己画了个全妆。 从底妆到睫毛都堪称完美。 这下,不出去是不行了。 她拿起手机,开始翻通讯录,最后视线在一串没有备注姓名的电话号码上停留。 犹豫几秒后,她按下拨打。 “嘀”声在连续响了三下后,手机页面上的通话时长开始从00:00跳动。 “喂,你好。”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低沉,像蒙着一层雾。 林喜云握着听筒,走到窗前。 彼时,下午柔和的阳光斜斜地切进花园,院中那棵罗汉松的影子投在地上,碎成斑驳的光,随着晃动,而变得雀跃。 她的视线停留在地面上,轻声问:“现在有空吗?一起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吧。” 有些无厘头的开场白。 办公室里,李涯的钢笔尖顿住,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小片。 他皱眉,低头确认号码。 “打错了?”等他再次把手机听筒按到耳朵上时,语气疏离,像在对待一个误拨的陌生人。 林喜云忽然笑了:“代驾先生,你该不会是最近接的单子太多,已经把我给忘了吧?” 此话一出。 李涯的动作一僵,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林喜云’这三个字。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拜托给个收藏吧,万分感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 “你是?”李涯将手机夹在耳边,手上的文件翻过一页,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疏离。 林喜云听着电话那头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故意陪着他绕弯子:“你猜。” “不说挂了。”李涯作势要挂掉电话。 “欸。”林喜云急忙出声,“等等。” 电话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 林喜云数着秒针走过两格,忽然压低声音,像在自言自语:“真挂了吗?”说着,她就将手机从耳朵边挪开,想要检查一下。 “还没有。”下一秒,李涯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比先前近了几分。 林喜云勾嘴角,更加肯定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于是,问:“你在工作吗?” “嗯。” “几点下班,今天天气很好,我请你去海边看日落怎么样?” “看日落......”李涯停下笔,“还用你请?” 林喜云“啧”了一声:“我请的是情绪价值,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和我一起去海边看日落的。” 李涯轻笑,眼里尽是揶揄:“林小姐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 “那看样子,你是被我说心动了?”她的声音带着胜券在握的轻快。 “并没有。” “行吧,那我也不强人所难,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说完,完全等李涯同意或者拒绝,她便直接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林喜云张开嘴,就在她即将就要吐出“一”的音节时。 “你在哪?”李涯突然问道。 林喜云愣了一秒:“什么?” 李涯:“你现在在哪?给个位置,我去接你。” - 十分钟后,李涯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往外走。 走廊的灯光打在他笔挺的西装上,衬得他身形修长。 刚走没两步,迎面碰上了正往这边走的刘师傅。 刘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司机,也是集团司机班的小队长。 他穿着一身集团发放的黑色西装,手里还攥着一串车钥匙,刚从外面回来,看上去心情不错,嘴边还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他一抬头看见李涯,立刻堆起笑容,眼角挤出几道皱纹:“小李总,您要出去?” 李涯脚步没停,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仍盯着前方,似乎赶时间。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李涯忽然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身:“欸,对了。” 刘师傅赶紧刹住脚步,回头看他。 “公司有没有价格便宜一点的公务车?”李涯问。 刘师傅点点头,语气恭敬:“有。” “多少钱?” “您是问车价吗?最便宜的,应该是十万多一点……” “车在公司吗?” 刘师傅略作思考:“还有一辆停在车库,不过,市场部申请了下午用车。” 李涯没多废话,直接伸手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跑车钥匙,往刘师傅手里一扔:“行,你把那辆公务车的车钥匙给我,让市场部的人下午开我的车出去。” 刘师傅手忙脚乱地接住钥匙,低头一看,掌心躺着那把锃亮的宾利钥匙,顿时僵住了。 他抬头,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啊?” 这件事离奇到一时间他都分不清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李涯说错了。 李涯皱眉,催促道:“别墨迹,赶紧把车钥匙给我。” 刘师傅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您……要开公司那辆便宜的公务车?” “嗯。”李涯简短地应了一声。 刘师傅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哦哦,好……”手忙脚乱地摸向自己的钥匙串。 - 这次,李涯依旧驱车前往缦山半岛接她。 当他驾驶着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林荫道时,远远就看见林喜云已经站在雕花铁门前等候。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发丝被微风轻轻撩动,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李涯在她面前,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先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手肘随意搭在窗框上,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她今天涂了红色的口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艳。 而林喜云也没闲着,目光从车身流畅的线条上一掠而过,红唇轻启:“开你的车,还是开我的?” 李涯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怎么?瞧不上我的车?”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眼神却一直没离开她的脸。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林喜云微微偏头。 她之所以这样问,和车子的贵贱没有任何关系,纯属是觉得坐在自己的车里,心底会更有安全感,至少在两人闹掰的时候,自己不至于被人家从车上赶下去。 这就和夫妻两人吵架时,谁是户主,谁的底气就更足是一个道理。 李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既然不是,那就上来吧。” 林喜云挑眉,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 等他们开到海边时,已经傍晚时分。 夕阳像被打翻的橘子酱,在天边晕染开一片暖融融的金红。 兴许是快要到饭点的缘故,这会儿在海外游玩的人少了很多,远远看过去,只有零星几个,倒是意外的悠闲。 海浪懒洋洋地拍打着沙滩,卷起细碎的白色泡沫,又慢吞吞地退回去,在湿润的沙子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林喜云脱掉鞋,站在沙滩上,低头看着冰凉的潮水漫过脚背,又悄无声息地退去,莫名觉得有些感性。 “我上一次来海边,还是小时候。”她忽然说,声音低低的,混在海风里,几乎听不真切。 她说这句话,并没期望得到李涯的反馈。 但李涯就站在她的身后,还是听见了,问:“那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海边了?” 林喜云笑着说:“因为,我今天起晚了,错过了日出,就想专门来看看落日。” 李涯听后,勾了勾唇角,没当真。 潮声渐近。 林喜云忽然抬起右脚,用细白的脚尖在湿润的沙滩上游走,勾勒出几道凌乱的弧线。 然后,未等浪花前来抚平,她自己先胡乱抹去了那些痕迹,像是要抹去某个来不及成型的念头。 李涯站在身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突然间,他觉得林喜云的确和传闻中的那个林家小小姐不太一样,至少不完全一样。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喜云突然抬起手臂,朝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很漂亮对不对?”她指着坠在天际边的落日说。 而李涯的目光并没有跟随过去,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说:“嗯,很漂亮。” 到了傍晚,海水变得刺骨的凉。 林喜云坐在沙滩旁边的台阶上,悬空着双脚,望着远处身穿西装的男人,踩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缓缓朝自己走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了自来水的塑料袋,在他指间簌簌作响。 “抬脚。”走近后,对方开口。 林喜云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蜷了蜷脚趾,细沙从脚踝簌簌落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弯下腰身,想要从他手里接过塑料袋:“还是我自己——” “左脚。”他打断她,嗓音低淡,听不出情绪,有点像是给自己的下属下命令似的。 林喜云吞咽口空气。 啧。 这个人明明是在干好事。 可他的表情和语气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别扭呢?! 林喜云悄悄瞪他一眼,然后,半推半就的抬起左脚。 李涯打开塑料袋。 她将左脚伸了进去。 指尖在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 里面的水...竟然是温的。 林喜云抿了抿唇,没说话,将正个左脚都浸泡进水里,李涯提着塑料袋,配合着左右晃动,发出簌簌轻响的同时,她脚上沾的沙粒坠到塑料袋的底部。 随后,李涯俯身,将塑料袋从她脚上挪开,转而放到右脚旁边。 林喜云沉默着,将自己的右脚放了进去,进行刚才一样的步骤。 海风掠过,塑料袋在他们之间微微晃动,水光潋滟。 林喜云全程垂着眼,视线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而他专注地看着她的脚,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们谁都没说话,可呼吸却比海浪更清晰。 - 暮色渐沉,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岸边。 他们也不知是海风吹多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会儿都没有食欲。 并且,这个时间段,再开车去市区找家像样点的餐厅吃饭也不现实。 于是,两人一致决定就近在海边的露天烧烤摊随便应付两口。 李涯点完单。 回头发现林喜云已经挑好了位置,她像是生怕坐下以后,自己就会看不到她一样,她一只手紧紧攥着塑料椅背,踮脚,朝着自己的方向张望。 然后,在自己转过身的瞬间,她立即将手臂高高扬起,挥舞了几下:“这里。” 李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抬步走过去。 您的一个小小收藏,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支持哦~[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