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无情道还能这样修?》
1. 穿越
“听说了吗?江逾为了凌霄剑尊戕害同门,将程师兄推下了悬崖!”
此等惊天爆料,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程师兄没事吧?!”
“江逾真是愈发跋扈了。”
……
你们这些人……说坏话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避着本人的吗?
躺在木榻上,江逾一边怀念着自己的席梦思大床,一边幽怨地看向窗棂外。
在他的门前,明目张胆讨论他的八卦,这些人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若不是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换成了他,原主怕不是又得被气晕过去。
江逾收回目光,用生无可恋地和房梁上雕刻的小龙对视着。
此时,门口的讨论已经到达了白热化。
有人正添油加醋地讲着原主曾经做过的“好事”,绘声绘色得仿佛说书一般。
听得围观者是津津有味、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冲进房门去讨伐江逾。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少女声音突然开口反驳。
“可……程师兄这事儿怪不到江师兄吧,他们二人不是一起滚下悬崖的吗?要不是江师兄做了垫背,程师兄早没命了。”
见众人沉默,少女似乎有了勇气。
“况且程师兄早就大好了,前日还领了掌门的命令下山历练去了呢。”
江逾泪流,谢谢你小师妹,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但师兄记住你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突然开启了阴谋论。
“说不定他有什么阴谋呢?”
“肯定是苦肉计!再说如果不是他约程师兄去断崖,也不会出事啊。”
……
原主的人缘到底有多差?江逾有些生无可恋地拉高了被子。
穿成即将被男主杀夫证道的炮灰是种什么体验?
江逾:绝望,太绝望了。
他穿越的时候,原主正站在断崖上一把将人推下悬崖。
江逾刚穿越过来,下意识拉住了即将跌落悬崖的程师兄。
可惜他的力气太小,人没救下来,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好在二人互相缓冲,至少都找回了一条命。
等昏迷了一夜,醒过来后,他才知道自己穿书了,他穿越到了一本刚看过的无CP修真大男主小说中。
小说的主角谢断尘主修无情道,一路仙运恒昌,以一手凌霄剑法冠绝灵真大陆,被尊称为凌霄剑尊,崇拜者众多。
然而就在读者期待主角断情绝爱、飞升上界之际,这文居然烂尾了!
狗作者只留下一句,谢断尘被九道滚滚天雷劈死,全文完,然后就销号跑路了。
这结局气得熬夜看文的江逾心脏疼,连夜写了一篇千字长评,结果长评刚发出去就眼前一黑。
直到晕死前江逾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心脏疼不是被结局气的,而是猝死的前兆啊。
下辈子再也不熬夜看小说了。
在看小说的时候江逾就不能理解,为什么谢断尘这个龙章凤姿、惊才风逸的高岭之花,会和原主这个人嫌狗憎、出身平凡的废物有命定情缘,甚至还定下了婚约。
只能归结于原主是作者故意安排给主角斩尘缘的炮灰工具人。
在原文中,江逾戕害同门性命这件事触及到了谢断尘的底线,最终在断崖上被一剑斩杀。
由于江逾平日嚣张跋扈,人缘极差,整个清珩宗无一不赞叹谢断尘大义灭亲的举动。
至此,谢断尘无情道大成,实力与声望都更上一层楼。
而原主曝尸荒野,无人收尸。
想到原著中描写的被野狗啃食尸体的凄惨下场,江逾只觉得浑身发凉。
好在他穿来的及时,及时救下了程玉宸的性命。
虽然人是他推的,但人也是他救的啊,将功补过,谢断尘应该不会再要他的命了吧?
就在江逾胡思乱想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活儿干完了吗?就在这里乱嚼舌根?”
门外说闲话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下一秒,一个健壮的高大身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到江逾正醒着,杨子书愣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醒着的?那门口……”
杨子书是原著中谢断尘的迷弟,也是门外弟子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下次宗门大比中崭露头角,然后被明烛真人收为内门弟子。
原著中也有写他是一个仗义执言,善良正直的热心肠,这么一个关键NPC,江逾绝对不会放过刷好感度的机会。
万一被谢断尘把剑架到脖子,说不准杨子书还能救他一命。
江逾瞬间影帝附身,以西子捧心状,捂着胸口凄惨一笑。
“没事,咳咳……如果不是我约程师弟去山上,也不会……咳咳……出意外。”
杨子书见状连忙上前倒了一杯茶水给江逾顺顺气。
“这哪儿能怪你,程师弟也说了是意外,况且要不是你承担了大部分的伤害……”
江逾垂眸,打断了杨子书的长篇安慰。
“师兄……别说了,我不想再提了……”
江师弟为救人深受重伤,却被人如此编排……杨子书心中叹气,拿起身旁的食盒转移了话题。
“给你带了衔香居的糕点,你昨日不是说想吃酸杏糕吗?”
江逾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就往嘴里塞。
修真界的人不讲究口腹之欲,江逾这些日子吃的都是些没味道的清粥,嘴里早就淡出个鸟味了。
看着江逾瘦弱的身躯,杨子书神情担忧。
“你这伤怎么不见好呢,明明程师弟都已经大好完全了。”
杨子书顿了顿,皱眉:“难道是那医修水平不够,有什么内伤没看出来?”
说着他站起身就往外走,似乎是要去找医修的麻烦。
江逾赶忙拦住了他,再三保证只是有些虚弱,休养三五日就大好后,杨子书才放下心来,脸上又挂上了爽朗的笑容。
“那可太好了,凌霄峰特意传了话,五日后的道场讲学,要你一定要去呢。”
凌霄峰就是谢断尘的洞府所在,特意让他去听讲学……
江逾心口一凉,原著中的江逾就是在这场讲学后,被谢断尘一剑穿心的!
想到自己将近的死期,江逾脸色煞白,连嘴里的酸杏糕都不香了。
见江逾不说话,杨子书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听到剑尊记挂着他,江逾会很高兴才是。
毕竟江逾生病这些日子,凌霄峰那边可是连个来探望的人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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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来。
杨子书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着江逾的神色,只见对方半靠在床头,纤长的睫毛仿佛一对翩跹的蝴蝶,随着每次眨眼颤动着……
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江师弟长得这么……察觉到自己的思维跑偏,杨子书结巴道。
“凌、凌霄峰那边特意传了话,想来剑尊也是记挂你的身体……”
他脸色泛红,不过好在本人就黑,在室内更是看不出来。
江逾咬着酸杏糕,满眼含泪。
谢断尘这哪里是记挂着他的身体,分明是记挂着他的性命!
神思不属的江逾瞬间没有了话家常的兴致。“多写师兄的传话……我想先休息了。”
杨子书看江逾确实神色不好,便道别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为了不去道场听谢断尘的讲学,江逾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专门去洗了个冷水澡,又湿着头发去吹了大半晚的寒风。
虽然修真者的身体素质强悍,但原主天赋极差,心思也不在修炼上,这么多年也才是炼气五层。
因而在江逾的刻意折腾下,他不出所料的病了,病情来得很是凶猛,第二天直接发起了高烧。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这是在修真界,不是在凡间。
听说他病了,杨子书立刻慌张赶来。
“怎么病了?我就说你的住所朝北,室内湿冷,连阳光都见不到,根本不适合养病,我找机会跟管事商量一下,给你换个房间。”
然后一粒伤寒丹直接塞进江逾嘴里,入口即化,想吐出来都来不及。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药到病除,效果好到让江逾泪流满面。
没了逃避的理由,也只得跟着去了道场。
此时,素日冷清的清珩宗道场内,正聚集着大量的弟子。
他们穿着统一的淡青色道袍,衣袖和袍口处都用蓝线绣着“清珩宗”三个字。
见江逾跟在杨子书身后步入道场大殿,现场先是陷入了沉默,然后立刻窃窃私语了起来。
“江逾居然还敢来。”
“戕害同门性命,按宗门规矩要以命相抵的。”
……
“人家和剑尊可是有命定情缘在身,啧,有人护着怎么会出事?”
“嘘,小点声,你忘了今天是谁来讲道了?”
……
看着目光关切的杨子书,江逾心中狠狠一沉。
原著中也描写过,因原主戕害同门的事情暴露,宗门中传出了谢断尘为未婚夫徇私枉法的流言。
这些流言中伤了谢断尘在清珩宗的威信,一时之间宗门内质疑之声甚嚣尘上。
正因为此,在谢断尘“挥泪”斩情缘后,宗门声望更上一层楼。
既斩掉了跋扈恶毒的烂桃花,又修成无情大道,还让获得了名声。
作为读者的时候,这剧情看着还是很爽的,但作为被斩的当事人,那就不是很爽了。
而且……如今程师兄不是都活下来了吗?为什么这些还会有戕害同门的流言传出?
若剧情真的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他岂不是注定要成为被男主杀夫证道的炮灰?
想到这里,江逾攥紧了掌心。
这时,嘈杂的殿内突然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前方,江逾敛了敛心神,随着众人抬头望去。
2. 照影
来人身着千年冰蚕丝制成的广袖长袍,衣角绣着鹤纹,身上未缀珠玉,腰间只系着一枚雕着孤鹤的寒玉禁步。
一头长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眉骨生得极高,眼神淡漠,唇色浅淡,衬得整个人威严而又不可攀折。
他或许是听到了先前殿内的喧哗之声,只是轻轻的一扫,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作为清珩宗的剑尊,修真界的白月光,素有天下第一剑美名的谢断尘自然不可能来传授些简单的基础知识。
大殿内的所有人一时之间皆听得如饥似渴,如痴如醉,唯有一人鹤立鸡群、满面迷茫。
江逾没有原主记忆,连最简单的除尘术都不会。
谢断尘讲的这些东西,对江逾来说就像是让一个十以内的加减乘除都还没学会的小孩去学大学微积分。
于是,他做了在大学上高数课时一样的事——他打瞌睡了。
江逾打着哈欠,听着耳边的天书,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地想着。
这谢断尘声音倒是很好听,清冷如碎玉落盘,偏生尾调中又带着一丝微微的沙哑。
这声音要是用来讲睡前故事的话,倒是挺合格的。
谢断尘要是生在现代,就算不靠颜值吃饭,也可以靠声音当个哄睡博主,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站在大殿正前方,谢断尘用余光扫视着这些弟子的修炼进度,然后目光顿住。
感觉殿内突然变得安静,江逾有些迷茫地从桌上抬起头,睡眼朦胧的看着身前的人影,身体瞬间僵硬,这不是谢断尘吗?
只见谢断尘冰冷的目光一扫,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就江逾感觉小心脏一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一个时辰后,讲学结束,殿内的弟子们逐渐三两成群地离开。
江逾见还没离开的杨子书顿时眼前一亮,有杨子书在,谢断尘总不至于给他串成串串烧了吧?
“杨师弟,已经是午时了,我们一起去膳堂吧,听说今日膳堂做了八珍饭,我……。”
杨子书一愣,作为门外子弟中的佼佼者,他已是筑基中期,早已不需要进食。
但见江逾一脸期待的样子,这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啊,我刚好饿了……”
下一秒,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打断了二人:“江逾,剑尊在等您。”
这少年穿着嫩绿的窄袖道袍,分明是十分活泼稚气的打扮,却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照影?”
杨子书自然认得照影,凌霄剑尊平时不喜生人靠近,身边仅有照影一个亲传弟子在侍候。
说起来,照影虽是剑尊的亲传弟子,但是平时眼高于顶,说话做事也不见得对剑尊有多尊敬,门内弟子对照影早就颇有怨言。
看见杨子书一直盯着自己,照影有些不耐烦地皱眉,语气强硬了几分。
“你若是无事便离开吧,剑尊找江逾有事。”
想起江逾和凌霄剑尊之间的关系,杨子书顿了顿,对江逾拱了拱手。“看来得改日了。”
改日?改什么日,你要是走了,我就没有改日了。
江逾张了张嘴,但在那少年冰冷无声的凝视下,一句话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目送着杨子书离开。
同样周身散发着寒意,但照影与谢断尘的寒意却截然不同。
如果说谢断尘的冷是拒人于万里之外的冷,那这个少年的冷就是随时能出手抹你脖子的冷。
“剑尊在大殿后山的断崖等您。”
照影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朝着殿后的方向虚空抬起,做出“请”的姿势。
明明动作很是礼貌,但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
江逾毫不怀疑,自己但凡有逃跑的架势,这家伙会直接动手把自己绑到断崖。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原著中对照影也没有多加描写,但从杨子书的态度来看,这人的修为少说也在金丹期。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难道今日真的就要殒命于此了吗?
江逾惨白着一张脸,细腿战栗着,几乎要走不动道。
在经历了穿书、掉崖、以及连续几日的忧思后,江逾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甚至忍不住有些摆烂。
要不死就死了吧,反正这条烂命也是捡来的。
然而,在看到断崖上手持长剑的身影后,刚刚所做的心理建设通通都作了废。
谢断尘就站在那里,虽然是活人,但却更像一尊精心雕琢的冰雕,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连血都是冷的。
没人不怕死,没人不想活着。
当初那个死鬼父亲把他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都没想死,如今好不容易捡回来第二条命,他更不想死了。
江逾捏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腕,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冷静,不要慌。
程玉宸没死,你救了程玉宸,所以谢断尘不一定是来杀你,说不定只是约你过来叙叙旧。
然而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啊!
因天命宗宗主的一卦,原主被算出与谢断尘有命定情缘在身,便被广成真人做主定下婚约,至今已有三年多。
在这些年,二人就没单独见过面,有什么旧可叙的?
“江逾。”
听到这如催命符的声音,江逾回过神来,用余光观察着四周,寻找着逃跑路线。
他这才发现,那引他而来的照影“正巧”站在唯一的出逃通道口,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戏谑和恶意。
江逾闭了闭眼睛,抬头看向谢断尘。
“凌、凌……霄,剑尊。”
“可知罪?”
谢断尘看了眼江逾,目光平静,语气冰冷,仿佛是在法庭上念着犯罪分子的宣判书,下一秒就要宣布他的死期。
江逾被吓得几乎要站不稳身子,奈何他此时正站在断崖边,稍微往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如今就算是站不稳,他也得强行站稳,江逾扶着危崖旁的一颗歪脖树,心中勇气顿生。
“程师兄人不是没事吗?听说他身子早就大好,前日还领了掌门交代的任务下山去了。”
江逾因为害怕,他的嘴角微微向下,将原本苍白的唇色硬是抿出了一抹艳色。
“而,而且我也跟着落崖了,我伤得还比他重。”
谢断尘不语,只低头打量着江逾,那冰凉的目光审视的仿佛不是江逾的外表,而是他的灵魂。
江逾靠着歪脖树,任由谢断尘的打量,面上虽然平静,心中却忐忑不已。
下一秒,谢断尘手中的配剑突然出鞘,片刻间就已经架在了江逾的脖子上。
江逾瞳孔瞬间放大:“!”
怎么回事?谢断尘发现他是个夺舍的假货了?还是只是单纯想要杀了他?
剑刃上传来的滔天杀意让江逾瞬间后背发凉,脑子里立刻想起了原著中对这把剑的描绘。
斩念剑,用万年陨铁,以冰焰淬火铸成,遇浊气自生净世青焰,可斩世间心魔妄念。
江逾在看小说的时候对这柄神兵很是眼馋,恨不得亲自上手把玩一番。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想要以这种方式和这把剑来个“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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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剑尊,我真的没有……”
江逾屏住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抹了脖子。
因为害怕,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双手死死掐着掌心,白玉般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已经泛白。
掌心传来的疼痛让江逾稍微回复了些许的理智,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和狼狈。
江逾眼尾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无助而惶然失措的流浪猫。
谢断尘注视着他,冷淡开口。
“你的意思是程玉宸不是你推下悬崖的?”
江逾脸上血色尽失,不知如何解释。
他没推过程玉宸,是原主推的,可是在所有人眼中他和原主就是一个人。
要么承认他推了程玉宸,戕害同门,要么承认他不是原主,是个鸠占鹊巢的夺舍之人。
这两个选项怎么听都是一个死字。
江逾只好抖着声线,委婉道:“程师兄既然无事,想来就不用计较这些了吧。”
谢断尘看江逾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这些年至少有上百位同门告过你的状,原先还好,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却到了伤人性命的程度。”
谢断尘向前跨了一步,剑尖瞬间划过江逾的脖子,一道淡淡的血痕瞬间出现。
童年时期被菜刀架到脖子上的场景重现,江逾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惊恐,下意识就开始道歉。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求您看在我们的……”
“我们的什么?我们的关系?我们的婚约?我们的交情?”
谢断尘冷笑一声,充满威压地注视着江逾。
“你怕是不知道,我修的是无情道,早已摒弃情感,超越世俗的束缚……”
化神期高手的威压一出,岂是江逾这个炼气五层的才能能敌的。
江逾脸色惨白,如果不是架在脖子上的斩念剑,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跌落在地上。
江逾心中一凉,谢断尘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只是因为程玉宸未死,他戕害同门的事情至今没有定论,所以谢断尘才没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动手。
恐怕谢断尘早就对二人之间的婚约有所不满了!
况且……无情道想要飞升本就要斩断世间所有羁绊,谢断尘修无情道的事情又早在整个灵真大陆人尽皆知。
所以这些年来原主的跋扈……根本就是故意引导纵容导致的!原主早就已经被清珩宗的人判了死刑了!
为的就是让谢断尘在这一刻正大光明的杀了他!而不染上任何一丝因果!
恐怕整个宗门也就只有原主这么一个傻子看不明白!
难怪唯一能帮他澄清的程师兄,伤刚好就被掌门找借口派下山,原来就是为的这一刻!
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利器,江逾心头发苦。
“剑尊,修道之人讲究因果,不能滥杀无辜!我没有害人!”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划过侧脸,又顺着衣领,最后落入江逾白皙的脖颈间,然后消失不见。
“而,而且……无、无情道不是这样修的,道侣没了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
见谢断尘杀意不减,江逾心一横,语无伦次地说着胡话,想要为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想要证道无情,就应该证明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眼睁睁看着道侣和别人谈情说爱而面不改色,这才是真正的大道无情!”
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江逾:“……”
死嘴,你这一紧张就胡言乱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3. 清规咒
安静,此时的断崖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道是不是江逾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山林中的鸟蛇虫蚁都在这一刻停止了鸣叫,连风声也都停了下来。
空气里带着几分压抑感,让人呼吸都不由得有些沉重。
“噗。”
嗤笑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江逾听到声音顿时一惊,还以为是谢断尘被他气笑了。
然后才发现这笑声并不是来自谢断尘,而是来自于一直站在二人不远处看戏的少年。
照影此时正双手抱胸,半倚靠在断崖石壁旁,他身上穿着的嫩绿道袍衬得他脸色雪白。
因为站在阴影之中,昏暗的光将他衬得好似地狱之中来的修罗恶鬼,仿佛下一秒就要来要了他的性命。
江逾见状心中悲愤,莫非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哪怕刚才听了江逾那么一番出格的绿帽论,谢断尘的面色依旧平静不惊。
他回过头看了眼正在看热闹的照影,语气冷淡。
“若是闲来无事,就回去清扫落雪。”
照影脸上的表情僵住,精致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接着立刻被压下,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身为您的亲、传、弟、子,自然要跟在您身侧时刻侍奉。”
谢断尘不语,只是将目光转回到江逾身上,然后若有所思地收起了手中的斩念剑。
江逾心中一喜,莫非谢断尘真的被他那段出格的话语给打动了?
然后就看见谢断尘右手微抬,一截半透明的冰蓝色玉髓突然出现他掌心,这玉髓形似断裂的剑刃,上面萦绕着凛冽的寒气。
下一秒,这玉髓如同利箭一般向着江逾的心口袭来,江逾想躲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定住了身躯。
他眼神涣散,神色迷茫地看向了不远处正轻念着定身咒的少年。
照影一双漆黑的瞳仁如深井,在阳光下莫名有些泛红,双瞳清晰地倒映着江逾恐惧的面容。
发觉江逾在看他,照影一笑,整齐的牙齿在日色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江逾感觉心口一痛,四周一片寂静。
他艰难地抬起头,发现谢断尘正如俯视蝼蚁一般注视着自己。
“?”
江逾摸了摸自己泛疼的胸口,奇怪,没有伤啊?
谢断尘垂着眸:“清规咒,若犯三业,便如万箭穿心,经噬心之痛。”
然后就像是不愿意再看见江逾一般,身影瞬间消失。
江逾一愣,他这是活下来了?
意识到这点后,江逾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见谢断尘离开,照影嘴角一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恶意的嘲笑走到了江逾面前。
“清规咒,常用来惩戒心思不良的弟子……”
被照影打断了思考,江逾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正居高临下打量他的眼睛。
“一旦犯了三业,便会经万箭穿心、噬心之痛。”
或许是因为谢断尘已经离开了,照影开始在江逾面前毫不掩饰他的恶意。
少年的声音清脆而又好听,若是说出的话语不是那么恶劣就好了,照影缓步靠近江逾,仿佛在呢喃般的说道。
“据说曾经有人被生生疼死了呢,也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江逾,就像是一只以吸食人类恐惧为生的恶兽,只要看见猎物露出任何破绽,就立刻将其毙命。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江逾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丑态百出,反而一脸迷茫地看向他,精致的眼神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请教。
“三业……是什么?”
“……”
饶是早就知晓江逾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照影也被他这句话哽住了。
照影正准备开口,突然眉头一挑。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变瞬间变得柔和,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位悉心解答同门问题的好师兄。
“三业,指的是身业、口业、心业。”他垂眸看向一脸求知若渴的江逾,继续说道。
“其中身业分为杀生、盗窃、邪淫,口业分为两舌、恶骂、绮语、妄言,心业又分为贪、嗔、痴,你明白了吗?”
江逾似懂非懂,但又不敢让照影继续讲解,生怕这变脸如翻书一样的男人突然恼羞成怒,把他一剑咔嚓了。
“懂,懂了。”
江逾心想,等有空就去藏书阁查一查,或者去问问杨子书也行。
看江逾的表情,照影就知道他没懂,但他也不恼怒,反而勾唇笑道。
“你是住在望云峰是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听到照影的话,江逾下意识想要拒绝。“不了,我……”
感受到照影突然冰冷的视线,江逾后背发凉,本能的答应。
“好的,那就麻烦照影师兄了。”
照影点头,耐心的给江逾讲解着知识,甚至还偶尔幽默风趣地说点玩笑话。
照影的幽默感一般,但江逾更怕自己不笑的话,照影会恼羞成怒,到时候一剑架在他脖子上怎么办,只好尬笑着和对方朝着望云峰前进。
因望云峰是所有外门弟子的舍间所在,此时又正巧是下学时间,不少弟子们正三两成群,行走在回舍间的必经之路上。
看到江逾和照影的身影,所有人皆是一愣,忍不住轻声讨论了起来。
“江逾怎么会和照影师兄走在一起?”
“江某人不会是因为剑尊不愿理睬他,所以故意去接近照影师兄吧?”
……
照影的修为比江逾高上不少,众人的窃窃私语在他耳朵里一清二楚,不知道想到什么,照影眯了眯眼睛,掌心微动,悄悄捏着决。
江逾突然感觉脚步一滞,脚底突然好像踩到了什么。
照影正巧立在他身侧,见状赶忙伸出手。
原本只是想扶住江逾的手腕,却不成想江逾一个踉跄,一时不察,竟直接搂在了腰上。
照影愣了愣,只觉得掌心温热,手中触感柔软。
从未经历过的感觉让他身体瞬间僵硬,原本准备好的台词停滞了一瞬。
“怎的……这么不小心,若是摔伤了可怎么办?”
“多谢照影师兄。”
江逾下意识地道谢,然后才发现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近到暧昧。
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间喷洒出来的热气。
照影神色如常地顺势松开江逾,指尖似有不舍地在江逾的衣料上摩挲了一下。
听着周围传来的抽气声和讨论声,照影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
因为原主嚣张跋扈,没有人愿意和他住一起,江逾的舍间位于望云峰的西南偏僻处。
只是今日不知道为这里聚集的人群比往日要多上许多,江逾没多想,还以为有什么宗门活动。
待看到自己的舍间大门,江逾松了口气,主动道了别。“我已经到了,多谢师兄相送。”
照影不语,只是紧盯着江逾,就在江逾被盯得后背发凉之际,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之前的那个提议很不错。”
江逾闻言一愣,有些茫然。“什么提议?”
照影不语,只是挑眉看向江逾。
江逾明白了,他指的是自己之前为了不被杀夫证道随口乱编的绿帽证道法。
江逾抽了抽嘴角,委婉道:“这世上应该没有人喜欢被戴绿帽。”
虽然谢断尘确实不喜欢原主,但二人毕竟有个虚无缥缈的婚约在……
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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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底下哪个男人喜欢戴绿帽的?
不过原著中确实设定了谢断尘冷心冷情,断情绝爱,没有一切外物能够动摇他的意志,拨动他的情绪……
见江逾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照影面色一冷,突然迈步走近。
“可惜……这不是由你能决定的。”
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年,江逾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待到后背撞上身后的榕树,才反应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江逾皱眉。
想到自己被迫困在这幅身体中,日日给谢断尘端茶倒水,照影就觉得憋屈不已。
虽然他打不过谢断尘,但想办法给他找找茬,膈应一下也行。
照影垂眸,用和谢断尘如出一辙的,看待蝼蚁般的眼神看向江逾。
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稚气的嫩绿道袍,远看仿佛充满阳光朝气,可离得近了,就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恶意与冰冷。
他一把捏住江逾的下颚,强迫江逾抬头,江逾吓得一抖,正准备说些什么之际,照影突然就松开了手。
高超的修为让照影立刻能感知到周围弟子们八卦眼神,照影嘴角一勾。
“时候不早了,江师兄,我就先离开了。”
看着照影离开的背影,江逾扶着身后的老榕树,僵在原地,不明白对方闹这一出是为什么。
直到看着正用余光观察他,偷摸八卦着刚才那一幕的围观人群,江逾一顿。
他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从他人的角度看,二人刚才的动作十分暧昧,就像是在拥抱接吻一般。
已经可以预想到流言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江逾:“……”
原来这世上除了给人戴绿帽、被人戴绿帽外,还有一种说法叫“被迫给人戴绿帽”。
……
与此同时,终年积雪的凌霄峰,谢断尘的洞府就位于此处。
见照影归来,正坐在院落中泡茶赏雪的谢断尘神情不变,手持茶盏放到唇边,轻呷了一口。
“不要做多余的事。”
听到谢断尘半点不带感情地警告,照影心头一紧:“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
谢断尘终于抬起了头,轻飘飘地睨了一眼照影,那目光平静而冰冷仿佛能看透照影的所有小心思。
照影沉默,毕竟谢断尘只要想,就能掌握他的所有行踪和心思,自己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他。
想到江逾被他逼到树下时,那张绯红的脸颊以及温热的呼吸,照影眸光一闪,嗤笑道。
“我就戏耍他一下,反正宗门大部分聪明人早就当他是个死人了,真不知道你今天在想什么,居然饶了他一命。”
谢断尘放下手中的茶杯,不久前还滚烫的茶汤已然凉透。
“他没有害人性命,我自然不会杀他,以后用清规咒规诫着,想来闹不出大事。”
照影翻了个白眼,早死晚死不都是要死的。
“你那师傅若是知道你饶了他一命,怕是要气吐血。”
毕竟广成真人那糟老头子就指望着谢断尘早日斩断尘缘,飞升上界。
江逾这几年的嚣张跋扈不成器,都是广成真人在背后故意捧杀纵容的结果。
要他说,就谢断尘这表面道貌岸然,实则黑心透了的装货,就算真到了飞升时刻,也得被天雷劈死。
广成子费那破劲儿干嘛,迟早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断尘也是,不知道他突然间哪儿来的好心肠饶了江逾的命,指不定是有什么阴谋。
不知是否知道了照影的小心思,谢断尘目光平静。
“炼丹房需要清理,不许用除尘咒。”
照影闻言脸色扭曲,却偏偏被压制着反抗不成,只得拿起一旁的抹布,脸色扭曲的走向炼丹房,走前还忍不住磨了磨牙。
4. 流言
距离被剑架在脖子上威胁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这些日子里宗门内的流言蜚语却半点都未平息。
只是流言从他戕害同门,变成了他给剑尊戴绿帽,而江逾在解释几次未果后,干脆选择了放任。
反正就原著中谢断尘那冷心冷情的样子,就算自己真给他带了绿帽,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比起流言蜚语,江逾还是更在意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活下去。
无论在哪个社会想要活下去并且过得好,那么金钱和力量缺一不可。
修炼这件事,江逾暂时没有办法,毕竟五灵根的资质再怎么努力,有生之年也难以筑基。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赚钱了……
江逾翻出原主的储物香囊,然后直接被穷笑了。
除开不到二十块的下品灵石,剩下的全是衣服首饰、各类养颜美容丹。
清珩宗财大气粗,就连门外弟子每月都有一百块的下品灵石作为补贴。
而原主这个蠢货,天赋差也就算了,还将钱拿去买了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江逾叹息着翻出一块巴掌大的铜镜,观察着镜中人。
眉目如画,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生得极好,一笑起来便似水含春。
这张花了大半积蓄精心养护的脸自然是好看的。
看着镜子中那张和原本的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脸,江逾摸了摸脸颊,顺手将铜镜扣在桌面上。
也不知道原主磕的什么劣质美容丹。
虽然五官精致了,但看上去却跟个假人一样,越看越像个整容脸,实在糟心。
江逾蹙着眉,回忆着原著剧情,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机缘能为自己所用。
可惜他看书时不认真,剧情只是草草地从大脑皮层略过,一时之间竟差点连配角名字都想不起来。
算了,资质问题暂时无法解决,当务之急还是赚钱。
外门的金管事日常会发一些扫洒、跑腿的任务,完成后会有几个下品灵石的奖励。
虽然金额少,但是对于如今的江逾来说也算是聊胜于无。
看着连续小半月都主动来领活儿的江逾,金管事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了如今的习以为常。
宗门任务辛苦,回报也少,他一开始就做好了江逾干了两天就撂挑子不干的打算。
结果万万没想到,江逾居然坚持了小半个月,这倒是让金管事对江逾狠狠改观。
一个这么自律又懂礼的人,想必流言所说十有八九是假的。
就在又一次完成任务,准备离开之际,金管事喊住了江逾。
“江逾,你有空吗?帮忙整理一下丹药,过些日子门外弟子的宗门历练要用。”
江逾一愣,宗门历练……他想了起来!
原著中这次历练的带队人就是杨子书,这次历练难度不大,秘境中也以低阶妖兽为主。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低阶秘境居然出现了一株高阶药草,溯光幽昙。
这药草是制作九转洗髓丹的主料,有着洗髓伐骨、血肉重塑的功效
可惜这草一直被五阶凶兽看管着。
因为察觉到生人的靠近,这凶兽变得异常愤怒,前往历练的门外弟子死伤惨重。
危难之际,接到求援的谢断尘如同天神降临,毫不费力地将这凶兽一剑斩杀。
谢断尘早已是顶级天赋,溯光幽昙虽然珍贵,但是对于谢断尘而言却没什么用。
所以在杀了这只凶兽后,随手将其扔给了和他一同前来的师侄沈涵。
沈涵也因此捡了个漏,从水土双灵根,进阶成了水灵根。
现在嘛……
江逾表示,现在既然他在这里,那这个漏,就该他来捡!
这草药能把双灵根洗成单灵根,那么把他的五灵根洗成三灵根,达成修真界平均水平,甚至是洗成双灵根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江逾几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他一边整理着丹药一边急切地问道。
“这次门外弟子的历练名单决定了吗?”
看着江逾急切的表情,金管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遗憾地摇头。
“前几日就已经截止报名了,千藤迷踪境虽然只是低阶秘境,但你修为实在低,还是在门内呆着比较好。”
江逾讪讪一笑,但心中却有些不死心。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看江逾一脸恳求,金管事叹了口气,给江逾指了条明路。
“你不是和杨子书关系不错吗?这次历练就是由他带队,将你的名字添进去,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帮金管事整理完丹药后,江逾便迫不及待地往舍间方向而去。
看着江逾活泼的背影,金管事笑了笑,有些感慨,这还是个孩子。
“江逾?”
看江逾出现在自己舍间门口,杨子书顿时一愣。“你怎么来了。”
江逾看他的神色,还以为他是听信了一些流言,对他产生了意见。
但一想到这次宗门历练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江逾一咬牙,快步上前。
“师兄,你过些日子是不是要带队出门历练?能加上我的名字吗?”
杨子书这人向来醉心修炼,虽然偶尔听说过江逾相关的八卦,但这些时日接触下来,觉得江逾也不像流言所说那般。
作为一个老好人,杨子书当即点头答应。
“可以,只是千藤迷踪境虽是低阶秘境,但难保意外,你还是时刻跟在我身边为好。”
江逾心中一喜,赶忙答应,心中却已经开始计划好了如何偷溜去找那株溯光幽昙。
金管事那边知他即将出发前往千藤迷踪境,饶是知道有杨子书看着,心中也忍不住隐忧。
毕竟江逾只是炼气五层,这修为也就比凡人好上些许。
“你既然决定要去,就得做好准备,灵犀通寰境上有不少相关灵讯帖,你可以多看看,还可以采买一些符箓丹药,关键时刻保命。”
江逾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灵犀通寰境是什么?
他看原著的时候只是草草略过,很多东西都没有细看,如果早知道会穿越进来,他当初一定把这本书从都到尾默写背诵一遍!
看江逾一脸迷茫的样子,金管事顿时有些嘀咕,这江逾居然连通寰界都不知道,这可是连刚入宗门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
他想了想,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块灵犀玉珏,准备给江逾细细说明一下用法时,眼神余光正巧看到朝着大门而来的照影。
作为剑尊身边贴身侍候的弟子,照影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剑尊有什么吩咐,想到这里金管事神色一敛。
“你拿回去研究研究吧。”
金管事只丢给了江逾一句话,然后就立刻朝着照影迎了上去。
在看到照影出现的一瞬间,江逾就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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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宗门内的流言蜚语,江逾来不及深思,下意识就收起手中的玉珏,侧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又过了莫约一刻钟,见照影还不走,江逾有些焦急,没忍住透过屏风缝隙想要偷看。
这时,正与金管事聊着的照影似有所觉,同步朝着屏风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眼神冰冷,似乎带着杀意。
江逾立刻被吓得后背发凉,下意识退了一步,然后扭头看着身侧的窗户,心一横直接翻了出去。
结果踩中檐下的青苔,滑倒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江逾却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狼狈地落荒而逃。
此时,正与金管事聊着天的照影,眸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意有所指道。
“您养的猫倒是很可爱。”
金管事看着照影离开的背影一愣,他也没养猫啊?
这照影也奇怪,明明只是过来传个话,居然反常地拉着他聊了小半个时辰,金管事摇了摇头,回到内间继续整理自己的账册。
江逾回到宿舍,有些气喘吁吁地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杯茶下肚,他冷静了几分。
这才静下心来研究着手中金管事送给他的灵犀玉珏。
这玉珏青玉质地,只有巴掌大小,正面刻有“通寰”二字,背面则刻有“灵犀”二字。
江逾犹豫了一瞬间试着往里面注入了一缕灵力,下一秒一个光幕出现在江逾面前。
【欢迎进入灵犀通寰境。】
江逾眨了眨眼,研究一番后顿时明白了。
这是个类似于现代社会的论坛一样的东西,只是现代社会使用的媒介是网络,而修真界则使用的灵力作为媒介。
这灵犀通寰境又分为四个大板块。
洞天福地类似灌水闲聊的区域、而问道台则是问答论道、悬赏阁则是用来交易做任务、天机眼就是上辈子的直播间。
江逾随手点开悬赏阁,密密麻麻的灵讯帖瞬间出现在眼前。
【求购北海玄冰魄,可用三百年份炽凰羽交换(附:冰魄验真阵图)】
【赤云门叛逃弟子孟成化欺师灭祖!悬赏一千上品灵石,要活的!活的!】
……
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江逾又点开洞天福地想要看看这些修道之人,平时都会聊些什么。
【奇怪,大师兄衣冠不整地从师尊房间出来后,就突然叛出宗门了。】
【道袍开叉是否伤风败俗?】
【*乱到没边!快来围观合欢宗长老们的隐秘情史!】
……
江逾:“……”
很难想象平日看到的那些仙风道骨的仙人们,私底下居然这么……呃,不正经。
江逾再往下翻了翻,目光一顿,一条灵讯帖映入眼帘。
【你们见过弟子和师傅的道侣当众偷晴的吗?】
这么刺激的吗?谁这么不要脸?居然玩这么大?
八卦之心是所有人的本能,江逾瞬间来了兴趣,毫不犹豫点开这则灵讯。
[水色涵秋静碧天]:有清珩宗的吗?前日听完讲学回舍间的时候,正巧看到江某和照影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
本来也没多想,结果过了会儿,两个人居然正大光明地在榕树下接吻了。
世风日下啊,照影可是剑尊的亲传弟子,平日对剑尊直呼其名就罢了,如今居然还和他师傅的道侣搞上了。
5. 刺激
看到内容前的江逾:刺激!狗血八卦我爱看!
看到内容后的江逾:谁在造谣我!垃圾修真界毁我青春,坏我清白!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修真界的白月光谢断尘,所以底下的神念回复众多,一条接一条看得江逾目不暇接。
【江逾只是广成真人口头给剑尊定的婚约,剑尊都没答应过。】
【光明正大戴绿帽子,嘶,江逾胆子真大。】
……
【你看错了,我离得近,根本没接吻,就是离得近了点,看上去有点暧昧。】
【我真搞不懂,正常人也不会和未来道侣的徒弟这么亲密吧?】
……
我也搞不懂,你们修真界的人都这么嘴碎八卦的吗?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门内的流言蜚语会过了大半个月都还没平息,原来都是因为这个破灵讯帖的原因!
看完这个灵讯帖,江逾也没心思再逛了。
他随手关掉灵犀玉珏,开始打坐修炼,等他实力精进,迟早宰了这群嘴碎的家伙!
然而,经过一夜的打坐,看着自己毫无长进的修为,江逾叹了口气。
五灵根想要有所成实在是艰难,想到这里,江逾更加坚定了将那株溯光幽昙搞到手决心。
江逾摇摇头,看向窗外的朝阳,照例在辰时前往金管事处完成宗门任务。
“老规矩,送到云隐峰长鸣湖。”
接过管事递过来的精致的雕花玉盒,江逾点头应承。“是”
天青玉是天然的聚灵玉,有加速灵气吸收的效用,寻常的小宗门子弟,都难得能弄到一小块儿。
也不知道云隐峰到底住着谁,居然如此奢靡,连送饭的食盒都要用上好的天青灵玉制成。
云隐峰位置偏僻,终年被云雾环绕。
江逾尚未筑基,无法御剑飞行,脚程仅比普通人快上了一点,每天光是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时辰。
好在江逾送了小半个月的饭,早就对这里的环境熟悉了如指掌。
他熟门熟路地拎着食盒走向长鸣湖,果然在湖畔的石桌上发现了他昨日送来的食盒。
盒子里的东西依旧原封不动,甚至连打开过的迹象都没有。
江逾将今日的食盒放下,拎起昨日的食盒准备回去复命。
正准备离开之际,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江逾犹豫了一瞬,走到湖边,鞠了一捧水,然后顿时眼前一亮。
这湖水居然是热的!这是个温泉湖!
这清珩宗地处山野,气温本就低,江逾又只有炼气五层的修为,根本抵不住寒冷。
这些日子都是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温泉湖,江逾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当场就脱下鞋袜,赤足浸在温热的湖水中。
江逾忍不住闭上双眼,享受着宁静与惬意......
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之下,细长的脚腕泛着莹白的光。
江逾穿越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此时难得的放松了几分。
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睡一觉?江逾半靠着岸边的大石头,闭上眼睛。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脚心,江逾还以为是鱼,脚趾忍不住蜷了蜷,向后躲开了。
下一秒,江逾感觉脚腕一紧,粗糙冰凉的鳞片刮过小腿,缠绕着骨肉匀停的脚踝,冰冷的蛇信子正舔过脚趾,往趾缝里钻!
是蛇!江逾瞬间清醒,后背窜出一层冷汗,只见一抹冰冷幽暗的绿色闪过眼前。
他下意识站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着湖水。
恢复理智的江逾不敢再看那片诡异的湖水,颤抖着穿上鞋袜,拎着食盒就往外跑。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转身离开之后,云隐峰的湖面上突然升腾起了一股浓厚的雾气。
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你看,你吓到他了。”
下一秒,湖中心突然溅起水花,似乎是湖中的生物在回应这句指责。
……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逾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慌乱之下居然跑到了霜华峰。
霜华峰是门内弟子修炼之处,门外弟子除非有令牌,否则不得入内。
江逾下意识想要离开,但他刚刚才被吓破了胆,后来又连续跑了许久,如今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半分都抬不起来。
算了,他只要小心点,不乱跑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下一秒,他被打了脸。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道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逾浑身一震,他回过头,只见一名身形纤瘦的清冷青年正漠然地看着他。
他一袭紫衣,显得清丽脱俗、气质非凡,腰间缠着一条九节鞭,鞭子上刻着一个“沈”字。
江逾顿时暗叫不好,只一眼他便认出来了。
这是沈涵,是谢断尘的师侄兼暗恋者,在魔尊裴咎出场前,曾是读者们公认的和男主最般配的人选,不少读者都曾因这种师侄禁忌磕得醉生梦死。
见江逾不回答,沈涵皱了皱眉,目光中带着掩饰的很好的嫌恶。
“怎么不说话?门外弟子擅入霜华峰,按规矩要去领十戒鞭,你是准备自己去领罚,还是我现在就动手?”
宗门规定,受了戒鞭之人不得使用金疮药疗伤,必须以疼痛记住教训。
他法力低微,十戒鞭下去怕是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江逾脸色一白,穿越了快一个月还是适应不了修真界这种等级森严,不拿人当人的行为。
见沈涵已经将手伸向腰间的九节鞭,江逾后退了一步,正在思忖着对策之际,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沈师弟?这位小师弟是来给我送糕饼的。”
沈涵看着来人,表情怔愣,似乎是有些意外。
“大师兄?你不是闭关十年了吗?”
不愧是修真界,一闭关就闭关十年,江逾不禁咋舌。
不过……原著中能被沈涵叫做大师兄的,想来只有一个人了。
陆青渊,原著中一个表面温润,待人温和,实际上狠毒阴险的男配,后期给谢断尘找了不少麻烦。
江逾看向正不远处那抹霁月清风的身影,很难想象那温柔的笑容之下潜藏着恶毒与危险。
陆青渊仿佛没感觉到现场微妙的氛围,笑着看向沈涵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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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刚出关,有些嘴馋,便传音让金管事派人送点糕饼零嘴过来。”
沈涵脸色一僵,对陆青渊这种对所有人都如春风化雨的性子十分暗恼。
考虑到自己一贯善解人意的温柔如水的美好形象,沈涵心中暗恨,挤出笑容。
“原来是我误会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转头离开前,却又实在憋不住,转头看向陆青渊。
“大师兄一向不注重口舌之欲,今日倒是奇怪了,可别是为了某个不值当的人信口开河。”
说着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江逾。“大师兄闭关数年,又不理尘世,可能还不清楚有些人的真面目,结交朋友还是得擦亮眼睛。”
陆青渊面上的浅笑却仿佛多次练习一般,没有半点改变。
他像是没听出来沈涵的言外之意般说道。“那是自然,我看这位小师弟就不错,适合当朋友。”
沈涵有些压抑不住心底的恶意,扭头瞪了眼江逾。
“他一个门外弟子算什么师弟,与你提鞋都不够。”
陆青渊这才皱眉。“沈师弟一向平日待人谦虚,今日怎么突然如此刻薄?”
沈涵深呼吸了两下,又顾忌着自己一贯得形象,只得僵硬着身形给江逾道了歉,然后便匆匆离开。
看着沈涵匆忙离去的背影,江逾浅浅地松了口气。
“这位师弟,你还好吧?”见江逾表情不对,陆青渊走了过去,脸上挂着安抚式的笑容。
只是不知是因为看过原著,知晓这陆青渊本性的原因,江逾总觉得那笑容虚假无比,笑意半分不达眼底,看得江逾一阵心惧。
此时陆青渊已经执起江逾的左手,冰冷修长的指尖暧昧地划过江逾的手腕,似乎是在把脉又似乎是在调情。
“见师弟表情不对,还以为受伤了呢……”
江逾莫名觉得有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警惕感,慌乱间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人狠狠抓住腕骨无法抽离。
“大,大师兄,这样似乎不太妥当。”
“怎么不妥当了?”
陆青渊的温柔询问,若不是他还在摩挲江逾的腕骨,江逾还真会把他当做是风光霁月之人。
江逾皱眉,对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适。
况且他并没有从陆青渊的眼中看到爱慕,更多是一种将他当做小动物一般的逗弄。
江逾不喜欢对方的这种行为,他深吸一口气,随口扯出谢断尘作为挡箭牌。
“大师兄闭关十几年可能不清楚,三年前因天命宗神算子的一卦,掌门已经做主给我和谢剑尊定下了婚约,您……”
江逾垂着眸,语气不安。“您这样怕是不妥。”
陆青渊见江逾想要挣出自己的手腕,便松了手,只是却没有放江逾离开,反而得寸进尺地靠近了几步,将江逾抵在了他身后的假山下。
“哦?哪里不妥?”
面对二人之间陡然拉进的距离,江逾屏住呼吸,刚想推开陆青渊,然后就被对方地一句话给彻底震撼在了原地。
“这样不是更刺激吗?”
江逾瞬间瞳孔地震,这位表面温润良善,实则阴狠毒辣的大师兄居然是个曹贼爱好者!
6. 夜夜索情
江逾已然忘记自己是怎么摆脱了陆青渊,又是怎么恍惚的回了管事处复命。
见江逾神色迷离,一脸出神,金管事还以为江逾在为秘境的事情忧心。
“千藤迷踪境并不危险,若是你实在是害怕可以去灵犀通寰境上看看,上面经常有一些天符宗的弟子在卖符箓,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淘到些中高阶符箓。”
金管事顿了顿:“不过千藤迷踪境也用不上这些,买点低阶的就够用了。”
江逾闻言一愣,瞬间回过神来,他这些日子正愁着该如何在那只五阶妖兽手下保存性命同时,偷到那株溯光幽昙。
没想到打瞌睡正好来了枕头,他怎么没想到呢,还可以用符箓保命。
没记错的话,原著中的谢断尘也是一个符箓高手。
据说曾有个小宗门的炼气期的弟子,意外得到了谢断尘画的高阶九霄雷火符,然后靠着这个符,竟硬生生反杀了一个筑基期的魔修。
不过想起那日被斩念剑架在脖子上的感受,再想起现在宗门内的流言蜚语。
就算有人借给江逾两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求到谢断尘面前。
告别了金管事,江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到舍间,翻出灵犀玉珏注入灵力。
自从上次被那个八卦灵讯帖给伤了玻璃心以后,江逾就再也没有进入过灵犀通寰境。
为了防止再被什么奇怪的灵讯帖创到自己弱小的心灵,江逾选择直接避开专门用来闲聊讨论八卦的洞天福地,直奔悬赏阁。
果然悬赏阁的灵讯帖就正常了许多。
【寄卖合欢宗圣女的耳坠,右耳那只!】
【重金求改命!推演出十年后会被叛出师门的黑化徒弟囚禁怎么办?】
……
好吧,好像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江逾揉了揉眉心,强忍着八卦之心不去点开那些五花八门的灵讯帖,终于在几页过后翻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卖符,各类符箓应有尽有,高阶九霄雷火符买一送一,手慢无!】
[贺九窍]:接定制,价格加收一成,有意者可灵犀传音。
符箓目录:神行疾风符:让你日行八百里不腿软(筑基期以下容易扯着胯)
姻缘符:需双方精血为引。(合欢宗版本加收三成灵石)
……
九霄雷火符:引紫霄神雷诛邪破障,筑基期之下触之即殒(慎用于洞府密集区)
……
江逾目光在九霄雷火符上停顿数秒,想起原著中那个炼气期弟子用这符大杀四方的模样,顿时心中一动,顺着灵讯帖主人留下的灵识传音过去。
【您好,请问是贺九窍吗?您的符箓怎么卖?】
因为这则灵讯帖已经发出许久,江逾原以为对方要过段时间才会回复,没想到刚发出去就立刻收到了对方的传音回复。
【低阶符箓一百颗下品灵石,中阶一百颗中品灵石,高阶一百颗上品灵石。】
好简单粗暴的定价方式,江逾看着自己储物袋中仅有的不到两百颗的下品灵石泪流,这还是他这小半个月以来日日帮金管事做跑腿任务攒下来。
穷,自己实在是太穷了。
难怪有人说,修仙,修的不是资质,而是气运和家底。
毕竟气运好的、家底厚的总会有各种渠道得到高阶洗髓草,把资质洗上去。
穷鬼江逾犹豫片刻,试探性地讲价。
【能便宜点吗?我只有一百九十八块下品灵石……卖我两张低阶符箓行吗?】
对方的传音来得飞快。
【道爷不渡穷鬼。】
江逾:“……”您这回复未免也太现实了吧。
江逾磨了磨牙,拒绝回复这个叫[贺九窍]的烂人。
想到那些令人眼馋的高阶符箓,江逾叹气,果然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心情压抑的江逾随手点开洞天福地,百无聊赖地随手刷了刷,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缓解压抑心情的灵讯帖。
突然,一条灵讯帖吸引了他的目光,后面还跟了一个热字,应该是热门的意思。
【(话本)我与某门派剑尊的二三事。】*热
因为上次的经历,看到剑尊二字江逾就有些本能应激,心中顿时一沉,本能地觉得和自己有关。
但又看着这灵讯帖前面的话本二字,江逾又有些不确定。
话本应该是和现代的网络小说差不多……那应该是原创的,和他大概,可能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作为一个资深网络小说爱好者,江逾毫不犹疑地点了进去。
然后他瞬间被上万条神念回复以及铺天盖地的打赏惊呆。
嘶,我倒要看看这人写的话本有多好!半个时辰后,江逾表示,就这?
这话本内容平平无奇,平淡无波,用平铺直叙地手法讲述了一个柔弱善良的少年初入修真界,邂逅了一位姓谢的剑尊,和这位剑尊之间的相爱相知的故事。
剧情平淡,唯一的冲突就是有个姓江的炮灰时不时会出来刷存在感。
当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剑尊的原型是谁,至于姓江的炮灰嘛……不出意外的话,原型应该就是他。
江逾:实在是草率了,我以为跳开八卦灵讯帖就行了,原来这种话本类的也不行。
底下的神念回复更是让江逾气到吐血。
【嘶哈嘶哈,要是能和真的谢剑尊谈情说爱就好了。】
【嘘,别多说了,小心被清珩宗执法堂的逮到就完了!】
【好烦,江炮灰什么时候死!】
……
江逾抽了抽嘴角,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不气,不气,话本而已,又没有指名道姓。
但……还是好气啊!
江逾睁开眼睛,正准备关掉这条灵讯帖时,眼角余光扫到了累计打赏金额。
个、十、百、千……这人居然收到了足有五千上品灵石的打赏?!
修真界的人都是些什么品种的大冤种!五千!
他能买整整多少张高阶符箓了?!在修真界写话本这么赚钱的吗?
江逾捏着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给金管事打工攒下来的一百块下品灵石泪流。
生命诚可贵,节操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二者皆可抛。
隔日,灵犀通寰界洞天福地版块,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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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讯帖横空出世,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无他,实在是标题太惊悚了。
?【(话本)夜夜索情·某剑尊的炉鼎小娇妻带球跑了。】
淳朴的修真人士哪里经历过这种香艳刺激的标题,瞬间忍不住纷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点了进去。
然后被江逾精心设计的,替身恋人、白月光、强取豪夺、带球跑、契约婚姻等等各种元素交织的故事彻底征服。
[江中小金鱼]:他,修真界高高在上的剑尊,他,初入门派的外门弟子,因为一场意外让他们牵扯在了一起。
他成了他的炉鼎,他成了他的救赎。
就在二人情愫渐生之际,意外发生,他带着七个月的孕肚远走高飞……他追他逃,他们都插翅难飞。
……
虽然江逾只写了短短的不到五万字,但是剧情之复杂,爱恨情仇之纠葛,让所有读者都为之虎躯一震。
太震撼了,这种将现代网文十几年才发展出来的精髓元素,集中到同一篇文章中的行为,直接让所有修士大开眼界。
大家不约而同地一边嫌弃狗血,又一边下一页、下一页。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嘶,怎么感觉这文里的剑尊这么癫呢?一点都不像谢剑尊。】
【文笔这么烂,我居然还看上头了,我服了。】
……
不得不说,修真界的人都是口嫌体直之人,哪怕嘴里嫌弃,但是该给的打赏半分不少。
看着之发出短短一日就登顶成为灵犀通寰境热门的灵讯,江逾得意洋洋地点进打赏界面。
一天,这才一天,居然就有了两百三十块上品灵石!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中!
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几天就能累计到上千。
想到这里江逾嘿嘿一笑,给之前那个叫[贺九窍]的再次发了一则灵犀传音。
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今天的江逾可比昨天的硬气多了。
【给我准备五张九霄雷火符、十张神行疾风符,十张锁妖符,二十张……】
面对江逾噼里啪啦发来的一连串清单,对方有些不耐烦的打断。
【你有钱吗?你这些算下来粗粗都要九百多上品灵石。】
江逾理直气壮。
【现在没有,但是过几天就有了。】
对方似乎是被江逾气笑了。
【那等你有钱了再说。】
江逾赶忙拦住对方,毕竟他在灵犀通寰境找了几天,就只找到这么一个卖高阶符箓的,可不能让他真跑了。
【等等,我给你看一个灵讯帖,你看了就懂了。】
收到江逾的灵犀传音时,贺敛正在清点着手中账本。
这个叫[江中小金鱼]的,实在是烦人,没钱还想找他做生意。
贺敛揉了揉眉心,正好看账看得头晕,便随手点开了对方推荐的灵讯帖。
他漫不经心地神情一敛,瞬间被标题震惊,半晌后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夜夜索情·某剑尊的炉鼎小娇妻带球跑了。】
谢断尘,你也有今天。
7. 出发
观赏完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狗血剧情后,贺敛心情大好,忍不住给这作者打赏了几百灵石。
待看到作者姓名的时候,他愣了愣,居然就是那个[江中小金鱼]!这下他对这人的偏见顿时消失。
贺敛笑得眉眼弯弯,直接给这个叫[江中小金鱼]灵犀传音。
【我看了你的著作,十分喜欢,你想买符箓是吧?我给你打五折。】
五折?这人明明之前还在嘲笑他抠搜,甚至连两个下品灵石都不愿意免除,现在居然如此豪气?
江逾顿时皱眉,生怕对面是什么杀猪盘。
【你有什么要求吗?】
[贺九窍]的回复一如既往的迅速。
【没什么要求,主要是你的话本写得深得我心。】
江逾明白了,搞了半天对方是一个谢断尘梦男。
【行啊,我在清珩宗,你把东西传送到清珩宗的管事所就好了。】
看到江逾的地址,贺敛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江中小金鱼]居然是清珩宗的人。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在谢断尘眼皮子底下写这种东西。
第二日,江逾去了金管事那里取了包裹。
等打开包裹后,江逾数了数,顿时感觉数量不太对,立刻给那个[贺九窍]发了灵犀传音过去。
【怎么数量不对?九霄雷火符怎么只有五张,不是说好的买一送一吗?】
[贺九窍]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回复永远来得飞快。
【没错啊。】
江逾一愣,难道是他数错了?
就在江逾准备再数一遍的时候,对方又一条传音过来。
【九霄雷火符,买一张送一张合欢符。】
合欢符,顾名思义是修士在双修之时,用来提升效率的符箓。
江逾看着自己从包裹底下翻出的合欢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一个单身狗,要这合欢符做甚!
奸商果然是奸商!他说怎么这人突然这么大方的给打五折呢!
江逾深吸一口气,翻出自己之前发的灵讯帖,看着疯狂上涨的打赏金额,江逾心情顿时转好,干脆又顺手翻了翻最新的神念回复。
【举报!举报!清珩宗禁言卫大队长何在?!】
【作者是谁!居然如此抹黑剑尊!太不要脸了!】
【作者肯定是追求剑尊不成遭拒,恼羞成怒写的!】
……
看着这一片骂声,江逾嘿嘿一笑,骂就骂吧。
借用一句上辈子的话,这些人总不至于顺着灵力爬出来找他的麻烦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江逾一愣,他住的偏远,又因为原主人缘不好,所以平常几乎不会有人来他这里。
该不会真有人顺着灵力从灵犀通寰境中爬出来了吧?!
“江师弟?你在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逾松了口气,去开了门。
杨子书正捧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这是宗门为这次历练者准备的统一服饰,还有些丹药。”
江逾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我原本想着下午出门去领呢,没想到你居然帮我送过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师兄。”
顺手接过杨子书手中的衣服和丹药,江逾摸了摸衣服的材质,入手柔滑,应该是上好的云锦。
上面还绣着不知名的阵法,这居然还是一件低阶法衣!
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就连外门弟子出门历练都能得到这么珍贵的衣服。
江逾拿起衣服,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上。
看江逾准备换衣服的架势,杨子书干咳了一声。
“师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江逾点点头,抱着手中的衣物,顺手关上了房门。
……
转眼到了出发的日子,江逾有些困倦地站在队伍的最后。
他这几日都在熬夜看灵犀通寰界,将里面有关于千藤迷踪境的相关灵讯帖翻看了个遍。
千藤迷踪境。
因其地生长着万千食人巨藤而得名,这些藤蔓善于伪装,遇灵力波动后便会暴起绞杀,有木灵根修士在便可及时安抚。
而这次带队的杨子书便是土木双灵根修士,只要紧跟杨子书,不要乱跑,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
江逾打着哈欠,回忆着原著。
那溯光幽昙位于藤林的东南方向,而那只看管灵草的则是一只五阶雷火双属性的赤瞳青貘。
青貘本是喜水的生物,但这只却偏偏是雷火双属性。
故而其每日申时需离巢赴十里外“寒潭”修炼,往返耗时半个时辰。
而这半个时辰,就是江逾的机会!
江逾这些时日可是购入了不少高级丹药和符箓。
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就算倒霉遇上了提前回归的青貘,也能保下一条性命。
就在江逾回顾着自己的计划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其他子弟的窃窃私语。
江逾原本以为这些人都如往常一样偷摸说他的坏话,但是仔细一听好像又不是这样。
“你看了吗?是不是很好看,我昨日熬夜看到了子时。”
“虽然以前也有人写剑尊的话本,但是这么敢写的还是第一个。”
……
“虽然故事很癫但实在是精彩,我一个没忍住就打赏了十个灵石。”
“你小点声,听说执法堂禁言卫的黄师兄气疯了,正到处找人举报那篇灵讯帖。”
……
罪魁祸首江逾:“……”
看来他的话本不说闻名整个灵真大陆,但至少也闻名了整个清珩宗。
正在这时,位于队伍最前方突然骚动。
江逾抬头,只见掌门人广成真人御剑而来,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看上去似乎年过花甲,但看起来却依然精神矍铄。
修道之人的外貌都是可由意念决定,哪怕是几千岁的糟老头子依旧可以看上去年方二八。
广成真人保持这样苍老的外貌,想来应该是为了保持威严而刻意维持。
而在广成真人身后则是依旧一身白衣的谢断尘。
他没有御剑,反而踏在一群飞鹤之上,缓步而行,不急不躁,照影立在他身侧右后方。
感觉到江逾的目光,照影似有所觉,朝着江逾的方向冷漠一瞥。
想到自己写的话本,江逾顿时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谢断尘不爱社交,也没什么朋友,常年独居,照影也是个孤僻不与他人社交的性格,这二人应该不知道那话本上的事……
因为这次只是外门弟子出发历练,不少宗门长老懒得前来,便派了座下的亲传弟子前来送行。
看着脸上挂着温润笑容出现的内门大师兄陆青渊,江逾缩了缩脖子。
“啊,大师兄长得也不输剑尊啊。”
“而且大师兄脾气真好,对谁都笑。”
……
听着身边人的讨论声,江逾不禁回想起那日对方的曹贼言论。
“……”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大师兄看过来了!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少来!大师兄是在看我!”
……
听着耳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江逾一愣,抬起头望去,然后正巧和陆青渊对视上。
对方眼睛一眯,嘴角一弯,用口型跟江逾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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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心中一震,赶忙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然后又正好和照影对视上了。
请问自己身上是有什么对视BUFF吗?
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凉意,江逾浑抖了抖,谁又惹这尊杀神了?
照影则收回紧盯着江逾的目光,瞥向了另一侧若有所思的陆青渊。
看这二人电光火石的对峙,江逾莫名产生了一种误入修罗场的错觉。
江逾摇了摇头,收回跑偏的思绪,开始集中精神听着掌门讲话。
事实证明,无论在哪个世界,领导讲话都是一个调调,又臭又冗长。
从这次历练的意义到目的,广成真人硬是大谈特谈了快一个时辰都没有停下的迹象。
原本昨晚就没睡好的江逾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伸手锤了锤泛疼的小腿,忍不住怨气滔天地小声吐槽。
“这话也太多了吧……”
可惜江逾忘记了,修真界的大能都是耳聪目明。
别说百米内,就算是数十公里内,只要大能愿意,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广成真人便朝着江逾的方向看了过来,眼神冰冷中带着杀意。
江逾这个方向的所有弟子瞬间后背生寒,每个人都在心中疯狂思索,到底是谁惹到了掌门。
而直面威压的江逾则掐着大腿,拼命想让自己保持着不要跪下去。
不对劲……这杀意太浓重了,江逾顿时心中一沉。
原著中写了广成真人天赋一般,虽是炼虚期,但大部分都是他那倒霉师兄在死前传给他的。
故而几千年来,他的修为毫无精进,飞升无望,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徒弟谢断尘身上。
谢断尘也争气,百年就度过了元婴期,甚至迅速到了化神后期,眼看着前途一片大好。
既然如此,明知道谢断尘修的无情道,那为何还要让江逾与谢断尘定下婚约?
再联想到自己穿越来养伤的时候,门内各种刺激他的流言……
想来若不是他穿越了,原主必将按捺不住跋扈的性子,在刺激之下犯下更大的错误!
届时,谢断尘必将打着“清理门户”的理由将其斩杀!
想到这里江逾磨了磨牙,这老东西真是阴险!
江逾实在是忍不住心中想要骂娘的冲动,又担心被听到,只好无声地张了张嘴。
死糟老头子,NMD迟早老子要报复回来!
下一秒,江逾感觉心脏一紧,眼前发黑,疼痛从心脏顺着经络逐渐蔓延到四肢。
这种感觉和上辈子熬夜看小说猝死前如出一辙,这联想让有心理阴影的江逾瞬间脸色惨白。
他颤抖地捂住胸口,他这些日子一直安分守己,这还是第一次遭遇清规咒发作。
只是说句脏话,甚至都还没有说出口,只是动了动口型,这都要惩罚?
站在谢断尘身后的照影,几乎是同时间朝着江逾的方向看了一眼。
或许是疼得紧了,江逾正捂着胸口急促喘息着。
只见他面色苍白,但颧骨处浮着病态的淡红,一缕碎发正垂在耳际,随呼吸轻颤。
照影眸光一闪,看了眼不为所动的谢断尘,下意识皱眉。
这人不会下错咒了吧,只是简单的口业,怎么会痛成这样?
谢断尘目光平静,像是早有预料。
若是简单的口业自然不会这么痛,可广成真人是清珩宗的掌门,江逾又是宗门弟子,辱骂长辈,清规咒的惩罚自然会加倍。
好在清规咒只发作了几秒,疼痛便消失,江逾深呼吸着,心中一阵发寒,疼痛激发了他感受到了对于生存的恐惧。
想到有着洗髓伐骨功效的溯光幽昙,江逾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到手。
8. 枫楠馆
广成真人终于结束了他那又臭又长的演讲,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外门弟子们,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递给了位于队伍前方的杨子书一枚求救符,再三叮嘱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危险,要及时捏碎。
杨子书接过了求救符,郑重其事地行礼过后才带队出发。
江逾远远地坠在队伍的最后方,可能是因为人缘不好的原因,他的周边两米内空无一人。
面对这种被隐形孤立的情况,江逾早已习惯。
但两个时辰后,江逾不淡定了。
眼看着前方的队伍还在步行向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江逾忍着酸痛的小腿,主动靠近了身旁一位同样满头大汗,面色疲惫的弟子。
“那个,你知道什么时候到传送阵吗?这眼看着就要下山了。”
看传说中人嫌狗憎的江逾和他搭话,那位弟子脸色僵硬,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传送阵,这东西可是需要元婴期以上的大能开启的,又不是金贵的内门弟子,你配吗?”
面对这种意有所指的话,江逾扬起一个笑容,全当自己没听懂。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江逾的以德报怨,对方有些不好意思。
江逾怎么传闻中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弄得好像他在欺负他一样。
看着连绵不绝的山路,江逾绝望,清珩宗距离千藤迷踪境有接近两千里的路程。
这些外门弟子,除了杨子书是筑基期以外,其他全是不能御剑飞行的炼气期弟子。
哪怕修道之人脚程快,那也至少要走大半个月。
难怪小说中的主角下山历练一下子就要出门几个月甚至大半年,原来一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
想到这里,江逾有些忿忿。
外门弟子怎么了,外门弟子就没有人权吗?凭什么只有内门弟子可以走传送阵!
江逾当即就想打退堂鼓了,可是一想到想到觊觎已久的那株溯光幽昙,江逾一咬牙。
忍了,还是实力提升更重要。
又过了两个时辰,众人终于来到了距离清珩宗最近的城镇,清风镇。
这座城镇因为靠近清珩宗,又地处与山谷中央,一到夜晚就起大风而得名。
见到这么一群穿着打扮都不俗的弟子,城中百姓皆忍不住心生好奇,偷摸打量着众人。
见到衣袖上绣着的清珩宗三个大字,这才明白原来是清珩宗的弟子们下山来历练了。
杨子书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带队历练了,他熟门熟路地领着弟子们找了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客栈住下。
掌柜应该是早就与清珩宗有合作关系,甚至连问话都没有就给众人安排好了房间。
因为此行人数众多,足有三十多人,客栈房间不够,便安排了两人一间。
江逾和先前被他问过话的那位弟子被分到了同一间。
见到自己的舍友是江逾,对方面上一愣。
想起刚才路上的小插曲,又想起这一路上,江逾也没有像传言那般不堪,便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对方名为杜永元,炼气六层,修为和江逾半斤八两,难怪一路上和江逾一起精疲力尽地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杜永元虽是外门弟子,和江逾穿着一样的服饰,但是从身上的配饰和周身的气度来说,明显家中很是富贵。
“今日走了大半天,才走了一百五十里,到千藤迷踪境岂不是要下月了。”
江逾点头附和:“我听说有些路段甚至连客栈都没有,到时候就得露宿荒野了。”
听到这个噩耗,杜永元明显脸色一变:“你说我要是买辆马车跟着,杨师兄会不会同意。”
江逾摇头,本身宗门历练就是为了锻炼弟子,徒步也是锻炼心性的一部分,若是买辆马车,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听完江逾的分析,杜永元一脸生无可恋,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或许是因为杜永元入门时间短,没经历过原主的作妖。
又或许是经过之前的谈心,杜永元很快便将江逾引以为好友,甚至还偷摸摸的给江逾分享他在灵犀通寰界中发现的话本。
看着熟悉的标题,江逾默然,感觉脚趾能抠出一座城池。
看来他的话本确实有点过火了,反正前也赚够了,最近还是避避风头,不更新了吧。
又经过二十多日的风餐露宿,眼看着就快要到达目的地,杨子书松了口气,终于允许弟子们休整几日再出发。
“这朝溪城是前往千藤迷踪境前最后一个城镇了,大家这几日养精蓄锐,好好休息。”
想了想,他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朝溪城距离魔界不远,魔修不少,大家低调行事。”
待众人散去,杨子书环顾了一圈四周,正巧看到江逾正与杜永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杜永元年纪小,又从小娇宠长大,一听说可以休息,顿时忍不住拉着想要打坐修炼的江逾去逛街。
杨子书知晓江逾被外门弟子们孤立的事,见江逾和杜永元关系不错,心中颇为欣慰,又见江逾还想要推拒邀约,便主动上前劝说。
“难得到了朝溪城,出门玩一会儿也不错,师兄替你应了,修炼这种事不急于一时的”
听到杨子书的话,江逾明显一愣,表情幽怨地看了过去。
“师兄知道他想要去哪儿玩吗?”
江逾生得极好,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舟车劳顿,瘦了不少,但却显得更加精神。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更是清澈明亮了许多,不像是以前,给人一种美容养颜丹嗑多了的假人感。
被这般美颜暴击,杨子书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杜永元神色激动地拉着江逾就往外跑。
“江逾,你看杨师兄都同意了!我们快走吧!我想去枫楠馆很久了!”
枫楠馆?
眼看着江逾被杜永元越拉越远后,杨子书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朝溪城最有名的男风馆吗?!
……
“一定要进去吗?”
江逾这人虽然上辈子就是弯的,但是他一向洁身自好,从小到大别说别说GAY吧了,就连KTV都没去过。
这一朝穿越居然被拉着来了男风馆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不情不愿。
杜永元出身好,自小被千娇万宠长大,对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危险根本就没有任何概念。
“你放心吧,咱们就进去看看,只要不惹事,不会出问题的。”
见江逾还是不情愿,杜永元做出了让步。
“哎呀,你不知道,这枫楠馆分为枫馆和楠馆,枫馆是清倌馆,我们就看看歌舞。”
说着,杜永元拉着动摇的江逾往馆里走去。“你放心,绝对不没有不干不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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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听到他这么说,这才有些将信将疑地走了进去,进去以后瞬间松了口气。
虽说里面确实有着不少打扮妖艳的男子在跳舞,但却并不算过于露骨,里面的装潢和布局也极有特色。
看得出来,幕后老板对此很用心,每一处地方的布置都花费了大功夫。
或许是因为入门就要缴纳高达二十个上品灵石,所以馆里的顾客十分的知礼,大多都安安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江逾二人坐下来点了一壶果酒,以及几盘小菜后,江逾便有些百无聊赖了起来。
他在现代社会什么样的歌舞表演没见识过,台上的那些实在是入不了他的眼睛。
江逾叹了口气,随手倒了杯果酒,刚一入口就眼前一亮,味道酸甜,带着一股桃子香,一点都不像酒反而像现代的汽水!
江逾眯着眼睛,就着小菜,转眼间就喝下了小半壶。
等杜永元恋恋不舍地收回看着台上的目光,转向身侧的江逾时,这才发现坏事了。
江逾喝醉了!
看着眼波流转,双颊泛红的江逾,杜永元挠了挠头,这江师兄真是生得极好,虽说门内经常有人说江师兄配不上谢剑尊,但是光看脸的话……
杜永元想象着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意外的发现居然还是很般配的。
眼看台上的歌舞表演已经结束,杜永元干脆半搂着脚步不稳的江逾走出了二楼包间。
刚踏出包厢,杜永元脸色一僵,退了回去,狠狠地将包厢的门关了上去。
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江逾,杜永元心急如焚,直接伸手用力拍打着江逾的脸颊。
江逾正在酒精的作用下昏睡着呢,突然感觉脸颊一阵刺痛。
他睁开眼睛,有些不满:“你做什么?”
杜永元心急如焚:“江师兄,你先别睡,我看见对面包厢坐着的好像是执法堂的人!”
江逾瞬间清醒,脸上的血色尽失。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执法堂的人怎么会在朝溪城?”
杜永元摇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似乎是在这里找什么人。”
江逾抿着唇,回想着原著剧情。
这才恍然想起,原著中的广成真人之所以找谢断尘和沈涵去千藤迷踪境救人,就是因为二人正好在附近带人追查魔修的踪迹。
清珩宗严禁门内子弟出入这些声色场所,若是被执法堂的人发现他们在枫楠馆这种地方,轻则门规伺候,重则赶出宗门。
“我才入门,执法堂的人不一定能认出我,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杜永元想了想打开雕花窗棂,小声凑到江逾耳边。
“师兄你先从这里跳下去,到时候我们在侧门集合。”
江逾虽然是个门外弟子,但认识他的人可不少。
作为谢断尘的命定情缘,素日跋扈嚣张,别说是清珩宗,就算是在修真界也是名气不小。
二楼这个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危险,但是对于修道之人倒是没什么。
想到这里,江逾毫不犹豫,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然后才刚刚落地站稳,就感觉后脑勺一阵疼痛,直接晕死了过去。
晕过去前,似乎还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确定这个行?”
“不确定,但是总要试一试,再说了,能当尊上的炉鼎是他的荣幸。”
9. 奸夫在门内
疼,后脑勺仿佛被人打了一般的生疼。
江逾揉着脑后的大包,神情僵硬,不对,他就是被人打了!
他从枫馆二楼一跃而下后,被人偷家了!有人趁他不注意打晕掳走了他!
江逾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烟粉色的纱幔,昏暗轻柔的烛火,门外还隐隐传来着暧昧的调笑声,再结合空气中萦绕着的这股甜腻到让人作呕的香气……
江逾低头,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一身艳俗的广袖红衣,衣服材质低劣,十分轻薄,还带着某种甜腻香气。
更可怕的是这裙子居然还是一条高开叉......只要动作大点,就会立刻走光!
江逾伸手摸着头上的繁复的钗环配饰,脸色一僵,谁给他换的衣服?他该不会是被人拐卖到了小倌馆了吧?!
江逾深吸一口气,想要传音给杨子书或者杜永元来救他。
但尝试几次后都失败了,这地方似乎做了什么布置让他无法传音密信。
就在江逾思索着对策的时候,门开了,一男一女出现在了房门口。
男子穿着劲装,身上肌肉虬结,周身萦绕着不好惹的气质。
女子肩上扛着一把还在血红的大刀,头发随意挽起。
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直接划过侧脸直到嘴角,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地狱修罗。
江逾心中一沉,这二人绝非善茬。
如今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不想任人宰割就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杜永元发现不对劲,找人来救他。
江逾心中一横,干脆来了招狐假虎威。
“我可是清珩宗剑尊谢断尘的未婚夫!只要你们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
罗绯烬扛着大刀,一脸懵地扭头看向身侧的墨临:“他是谢断尘的未婚夫?”
墨临还未说话,罗绯烬便一脸惊喜外加佩服,一巴掌直接拍到身后男子的肩膀上。
“我就说你干嘛非要绑他,原来是想让咱魔尊给谢断尘带个绿帽子啊哈哈哈。”
罗绯烬摇摇头,欣慰地感慨。“你小子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没想到焉儿坏啊,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
墨临看上去比罗绯烬还要茫然。“我也不知道他是啊,就看他长得好,就绑走了。”
说着,墨临抱怨了两句:“魔尊也是挑剔,给他选过去的花魁小倌,他要么嫌丑,要么嫌脏,全丢出来了。”
听到这话,罗绯烬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然后上下打量着江逾,忍不住有些皱眉。
“墨临!你找的谁给他换的衣服?这么俗艳,尊上怕是要……”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墨临觉得自己颇为无辜。
“我又不懂穿衣打扮,自然是让枫楠馆的小倌给他换的,”
看着二人完全忽略他,自顾自聊天,江逾皱眉。
墨临……江逾认得这个名字,这是是原著中的魔尊的左护法。
而这个女子……穿着红衣,肩上的大刀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怨魂结晶……
这女子是罗绯烬,魔尊裴咎的右护法!
想起谢断尘和魔修不死不休的立场,江逾不禁有些后悔刚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二人聊了会儿天,这才想起了江逾。
“等会儿由你去伺候魔尊,作为一个炉鼎一定要乖顺,上一个惹恼魔尊的已经被剁了手脚,拉出去喂狗了。”
女子回头细细打量了两眼江逾,意外地发现这衣服虽然俗气,但江逾生得好看,皮肤又白皙,居然衬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也来不及给他换了,他要是被主上一爪子掐死,就算他命不好吧。”
江逾闻言忍不住抹了把脸,原著中的裴咎确实有情毒,但却对手下送上的炉鼎不感兴趣,基本上送多少杀多少,就没有能活到第二天的。
想起原著中裴咎那癫狂难测,时不时发疯的人设,江逾神情慌乱,做他的炉鼎怕不是嫌命长了。
裴咎可不是什么善茬,和江逾这个开篇没多久就挂了的炮灰完全不同,这家伙杀人如麻,作恶多端却依旧活到了大结局。
甚至最后也不是被谢断尘杀死的,而是被谢断尘封印于剑鞘之中,最后二人一起被天雷劈死了。
对比原主这个只杀了一个人就被谢断尘一剑穿心的前未婚夫,裴咎这个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坏种居然最后还能苟活,读者当即表示:磕到了!
魔尊他身怀情毒,却不用炉鼎解身上的毒,反而一心找谢断尘的麻烦,证明了什么?证明了魔尊对他守身如玉啊!
谢断尘嫉恶如仇,却不杀罪恶多端的魔尊,甚至还他封印在了剑鞘中,证明了什么?证明了谢断尘对裴咎有爱啊!
于是,哪怕作者多次声称谢断尘修的是无情道,没有感情需求,依旧抵挡不住咎尘CP的异军突起。
就在江逾神情恍惚,回忆着原著剧情之际,罗绯烬看了眼天色。
“子时了,快将他送去魔尊的房间……”
墨临顿时神色一敛,立刻抓着江逾的后衣领来到书架前,不知道动到了什么机关,书架瞬间从中间打开。
江逾这才发现书架后居然别有洞天,是一个极大的密室。
他抬眼望去,发现内饰奢华无比,墙上竟是用珍贵的南海鲛人珠作为照明。
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江逾低头细细一看这才发现居然是虎皮!
而密室的中央则铺着一张寒冰石床,床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不知名的香气在整个密室之内,显得神秘莫测。
墨临将江逾往密室内随手一丢,然后毫不犹豫地便旋转机关,书架再次合上。
罗绯烬站在墨临身侧看,看着关闭的密室,神情调笑。“你说这次的这个小可爱会被尊上碎成几块丢出来?”
墨临沉默,一句话也没说,半晌后伸出了五根手指。
罗绯烬哼笑:“我倒是觉得他生得如此貌美,说不定尊上会留他一个全尸呢。”
……
因为整个密室铺满了虎皮的原因,江逾被丢在地上时,并没有觉得疼痛。
想起他们将自己丢进这里的目的,江逾有些腿软,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小心翼翼的起身,朝着那张寒冰石床看去。
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宽大的袍子将他的身躯完全笼罩,周身萦绕着一股慑人的危险。
男子的上半张脸带着面具,江逾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那面具是由黑檀木制成的,通体黝黑,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不知作用的法阵。
下一秒,男子突然睁开眼,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眼神一冷,语气厌恶。
“滚。”
来自魔界第一高手的威压袭来,江逾只感觉一阵窒息,被压制的瘫倒在地,连喘口气都困难。
江逾连忙伸手摸了把自己唇角的血迹。“是左护法和右护法……”
随着江逾的动作,他那劣质服饰上沾染的甜腻香气在封闭的房间中更盛,裴咎眼神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烦躁和厌恶。
身体中的情毒被这香气引得愈发躁动了起来,饶是裴咎实力超群也几乎要压制不住。
居然在衣服上熏上助兴药物,哼,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
裴咎冷笑一声,站起身,厌恶地低头看着瘫软在地上那不知死活的人。
他低下头,一手掐住江逾纤细的脖颈,语气冷漠。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吧。”裴咎冷冷瞥着江逾,手指微微收紧。
江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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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瞬间变的惨白,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纤长的脖颈就好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一般,只需稍加用力就可以让他毙命!
脖颈被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桎梏,江逾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挣脱,却只换来骤然加重的扼制力度。
“唔……”破碎的呜咽卡在声带间,像暴雨前濒死的蝉鸣。
下一秒,快要失去意识的江逾锁骨下方三寸之处,竟浮现出一抹冰蓝色的寒光。
渗出幽蓝微光的寒光如同碎冰裂帛般绽开,迅速凝成锋利的剑刃,如同一道割裂夜色的闪电,带着刺骨的寒意刺向裴咎。
怎么会?那个人的气息怎么会在一个……裴咎瞳孔骤缩,手指条件反射地松开。
江逾双腿发软,瞬间踉跄着跌落在地。
裴咎打量着着跪趴在地上,因大脑缺氧而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的江逾,神情变了几次后,突兀出声。
“……江逾?”
为什么一开始没认出他,反而现在喊出了他的名字?
江逾百思不得其解,他咳嗽了两声,因为窒息时间太久,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对,我是。”
江逾摸了摸心口,想起了刚才那一抹熟悉的寒光,是……谢断尘的清规咒。
这咒除了严苛规诫他的行为,还能保护他吗?还是因为感受到了魔修的气息才跑出来的?
这时,密室之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声音异常激烈,期间还夹杂着罗绯烬和墨临的咒骂声。
“该死的,谢断尘怎么追到这里来的?”
谢断尘在这里?!
江逾心中一喜,虽说谢断尘也曾经差点杀了他,但比起癫狂难测,时不时发癫的裴咎,那还是谢断尘更好相处。
起码谢断尘杀他会找理由,只要他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个裴咎就不一定了,这位可是因为心情不好,就能随手杀人屠村的主儿。
听到谢断尘追查到此,裴咎却面不改色,他低头看着江逾,眼神中不见杀意,却带着上了几分戏谑。
“天命宗的老神棍说你和谢断尘有命定情缘?”
裴咎弯下腰,微微靠近将江逾,对方的呼吸掠过颈侧,让江逾忍不住想要偏头躲开。
“外界说谢断尘对你不假辞色,我看倒不是真的……”
他伸手一手扯着江逾的腰,一手指着江逾的心口处,将江逾抵在了墙上。
“他可是给你种下了清规咒,时刻监督着你呢……”
江逾顿时感觉脊背一颤,身后粗粝墙壁硌得他后背生疼。
他愣了一下,想起原著中裴咎和谢断尘那爱恨纠缠,下意识以为裴咎是吃醋了,赶忙解释。
“不是,剑尊是怕我再犯三业,所以……”
裴咎眯着眼睛,看着江逾的眼神没有一丝尊重,反而带着凉意,裴咎的拇指摩挲着他下唇,声音像淬了冰的蜜糖。
“听说清珩宗剑尊清冷绝尘,断情绝爱……”
看着越靠越近的男人,江逾瞳孔微缩,神情茫然,下意识感觉不太对劲。
“若让谢道君撞见他的命定之人正被我品尝着滋味……他的会是什么反应?”
裴咎勾起嘴角,伸出手掐住江逾的下巴,冰冷的玄铁护腕擦过锁骨,让江逾忍不住战栗起来。
“唔……”
下一秒,江逾的唇被狠狠吻住,他瞪大双目,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可惜实力差距太大,他根本撼动不了这人半分。
密室外的打斗声渐消,江逾心中却狠狠地一凉……
这太荒谬了,一墙之外,他的未婚夫在和人打斗。
而他,却在一墙之内和人接吻。
10. 强吻
江逾不明白为什么剧情会突然不一样,原著中明明写了,裴咎虽然身中情毒,但对送来的炉鼎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为什么在知道他是谢断尘的命定情缘以后,就突然开始……
难道这家伙和陆青渊一样也是个曹贼爱好者?
或许是感受到了江逾的不专心,裴咎轻笑一声,突然发狠地咬着江逾嘴唇。
江逾瞬间吃痛,张嘴轻呼。“嘶。”
下一秒,陌生的唇舌就开始入侵,更可怕的是……他还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某种变化。
江逾瞬间身体僵硬,开始推拒了起来。
可惜二人之间的力量悬殊,裴咎紧紧地禁锢着江逾,他根本无法出挣脱对方的钳制。
就在此时,密室之外的兵刃撞击声炸开一串火星,罗绯烬和墨临明显不敌,二人的咒骂声逐渐传入江逾的耳朵。
“该死,谢断尘发什么疯,突然打这么狠,先逃吧。”
“可是……尊上他……”
“来不及了,快逃!”
……
江逾双唇红肿,大脑也开始因缺少氧气而变得昏沉,整个人若不是裴咎撑着,早就瘫软到了地上。
然而,裴咎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打算,甚至另一只手,还开始不老实地顺着腰间滑向……
不,这不对,江逾有些无力地挣扎着,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对方的动作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咚”的一声,下一秒,江逾背后靠着的墙体轰然倒塌。
江逾一个踉跄,正要摔倒之际,立刻被半搂住他的裴咎扶住。
江逾面若桃李,上挑的桃花眼神半眯着正泛着水光,更别提那红肿着还带着牙印,一看就是饱经蹂躏的双唇。
他此时脑子还不太灵光,正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环顾着四周。
只见谢断尘穿着广袖长袍,袍角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鹤纹,面容清隽俊美,一双剑眉入鬓,眼眸狭长深邃。
江逾眼前一亮,正准备开口救助,就听到耳边传来了裴咎的声音。
“呵呵,你似乎忘了我还在这里……”
裴咎指尖掠过虚空,紫黑色灵气如毒蛇吐信般顺着江逾的锁骨钻进衣襟。
江逾瞳孔骤缩,清规咒的冰蓝与这不知名邪咒的墨紫在体内轰然相撞,好似冰川与火山在血管里同时爆发。
锁骨处传来一阵如针扎般的剧痛,有什么东西仿佛在衣襟下绽放,江逾咬牙,最后竟活活痛晕了过去。
目睹这一幕的谢断尘蹙眉,眸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他手中的斩念剑抬起,直直地指向裴咎的咽喉。
“你我的恩怨,不涉及外人。”
裴咎挑眉:“外人?这不是广成子给你精挑细选的命定情缘吗?”
裴咎面不改色地抬起怀中少年的下巴,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少年红肿的唇瓣。“惊喜吗?”
见谢断尘好似不认识自己怀中少年一般冷漠,裴咎挑衅道。
“绿帽子都戴头上了,还是没反应,看来你这《太上忘情决》确实是修炼到家了。”
谢断尘手腕一翻,剑锋瞬间裹挟着凌厉的剑气朝裴咎袭来。
裴咎的脸色微变,随手松开江逾,脚步一转避开了攻击。
下一秒,谢断尘的攻击再次袭来,没有给裴咎任何喘息的机会。
面对这般狠厉的攻势,裴咎皱眉,正想着反击之时,突然感受到体内情毒躁动。
他咬牙,明白自己不是谢断尘的对手,身形一闪,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见裴咎身影消失,谢断尘却没有追击,反而随手在空中以灵力结印。
下一秒,一个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年现身。
照影的手中还捏着一个青红相间的橘子,明显是被仓促唤来。
看见谢断尘一如既往的死人脸,照影挑了挑眉,敏锐的察觉对方的心情现在并不是很好,于是瞬间心情好了。
“谁惹你了。”
谢断尘淡淡的扫了一眼照影,然后看向角落中的人影。“你送他回去。”
他?
照影顺着谢断尘的目光看去,只见江逾正躺倒在地上,发丝凌乱,嘴唇上海带着牙印,身上劣质的红衣乱七八糟,像是被蹂躏过一般。
“你干的?”照影一愣,心头莫名无名火起。
谢断尘冷淡地扫了眼照影,没有回答。
照影也反应了过来,谢断尘这厮没有情魄,就是个性冷淡,不可能是他做的。
照影走上前,下意识伸手扯了扯江逾的领口,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痕迹。
只见江逾颈侧下方,锁骨处竟浮现了一个仿佛纹身般的图案,一朵诡异的花朵正悄然缠绕着一柄长剑,静静地绽放着。
“这花……”
照影看着这图案,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稚气的脸蛋上充斥着不符合年龄的阴沉。
“你不是……”照影含糊了一下说辞。“你应该知道那货具体干了什么。”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明显温度下降了几分,谢断尘身影直接消失,只丢下了一句冷漠的不知道。
见谢断尘消失,照影脸上划过一丝不满。
他低头观察着地上的江逾,伸手将他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指尖在触及江逾锁骨处的纹身时,他冷哼一声,忿忿地拉了拉江逾的衣领,想要将其遮挡住。
昏迷中,江逾感觉到有人正把自己扶起来,他努力睁开眼睛,意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照影,江逾有些混乱。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谢断尘一剑劈开密室的墙那一刻。
脑子尚不清醒的江逾皱了皱眉,嘴里嘟囔着:“怎么会是照影,就算是要死了,也不该梦到他啊。”
原本看江逾嘴唇微动,照影还以为他想要说些什么,正凑近了仔细听着,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照影瞬间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推了一把江逾,炸毛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江逾被这么一推,脑袋瞬间撞到了身后的花瓶,顿时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
这下脑子彻底清醒了。“……你怎么在这里?”
照影平复了一下情绪,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再这里?”
照影冷哼着,意有所指地阴阳怪气道:“还是你想要裴咎或者谢断尘在这里?”
这哪儿跟哪儿?江逾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回忆起了自己晕倒前的景象。
照影是谢断尘的亲传弟子,一直跟着谢断尘,所以是谢断尘救了他后顺手把他扔给了照影?
江逾抬起眸,小心地试探道。“是剑尊救了我?”
照影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眯眼睛看了眼江逾身上的衣服,没好气地说道。
“真是蠢,居然会被裴咎那厮抓到。”
江逾抿着唇,经历过一晚上的提心吊胆和惊心动魄,还差点失了清白,他难得感觉到有些委屈。
他沉默地站起来,十分标准的对着照影行了个礼。
“多谢照影师兄相助……今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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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劳烦师兄了。”
照影感觉到了江逾情绪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随手将手中的橘子塞到江逾手中。
“你这什么表情,跟我在欺负你一样。”
江逾看着手中这个青黄相间,明显没有发育完全的橘子,莫名心情好转了一些。
剥开橘子,随口塞了一瓣到嘴中,江逾瞬间被酸得皱起了眉。
见他的样子,照影面色一冷:“不喜欢吃可以不吃。”
江逾随手将所有的橘瓣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没事,我爱吃酸的。”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身上滑稽的衣服,在被打晕后,他的储物香囊就被拿走了。
好在他今日出门前留了个心眼,将大部分财务装在另一个香囊中留在了客栈,不然今日怕是要直接破产。
江逾看向照影,有些难堪地说道。
“不知照影师兄的储物戒中,有没有我暂时能穿的衣物。”
“我的衣服质地特殊。”
不知想到了什么照影眸中闪过了一丝戾气。
看着江逾身上的红衣,照影莫名觉得有些刺眼,随手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套白色的道袍。
“我的衣服你穿不了,谢断尘那厮的倒是有。”
“都是衣服,为什么你的就不能穿?”
江逾不意外照影有谢断尘的衣服,毕竟谢断尘的日常生活起居都是照影在经手。
只是若被谢断尘知道自己穿了他的衣服……
想到那个冷得像块万年玄铁的家伙,再想到之前被斩念剑架在脖子上的经历,江逾下意识抖了抖。
“我的衣服你确实不能穿。”
照影看了眼手中的衣料,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两声。
“这是谢断尘的旧衣,你穿吧。”
江逾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接过衣物,指尖触到那柔软的布料,似绸非绸,隐约带着一丝凉意,江逾不禁感慨,这衣服真就跟人一样冷。
见江逾接过衣物,照影便转过身,听着身后细碎的动静,片刻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换好了吗?”
江逾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照影看不见,闷声说到。“换好了。”
谢断尘的身量要比江逾高一些,江逾走到角落的铜镜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袖子长出一截,像是戏台上的水袖。
江逾有些无奈地伸手将袖口往上折了三道,露出纤细的手腕。
只是领口处依然有些宽松,锁骨下方一株奇怪的花朵正缠绕着一柄冰蓝长剑,静静绽放着。
这花朵的花瓣如烧焦的丝绸,边缘泛金红色火星,花蕊由半透明触丝缠绕成心形,看着危险而又诡异。
江逾一愣,不由地靠近铜镜,扯开衣领细细观察着。
“奇怪,我脖子上怎么……”
想到自己昏迷前感受到的刺痛,江逾咬牙,这裴咎是什么纹身师吗?
江逾恨恨地拉高衣领,这一看就和魔界脱不了干系,若是让外人看到了自己就百口莫辩了。
江逾扭头看向照影,语气有些不自然。
“今日多谢师兄相救,时候不早了,若是不回客栈,杨师兄怕是会担忧。”
杨师兄?
照影思索片刻,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和江逾关系不错的男人。
他站起身,语气冷淡:“连个人都看不住,有什么资格带弟子外出历练。”
江逾:“……”这人又发什么疯。
11. 千藤迷踪境
夜晚的朝溪城格外安静,江逾和照影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
此时已经是丑时,路上别说是人影,就连流浪猫狗都没有一只。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着,远远地看着客栈门口的灯光,江逾眼前一亮,加快了步伐。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杜永元正打着一个灯笼,焦急地在客栈门口来回踱步。
看到江逾出现,他瞬间松了口气,跟个小炮仗一样直直地冲向江逾,眼泪汪汪地将江逾一把抱住。
“江师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要是你出什么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
江逾哭笑不得地扶稳杜永元,摇摇头说到:“我没事。”
说着,江逾回过头朝身后望去,发现照影的身影消失,他松了口气。
这尊煞神,终于走了。
杜永元站稳了身子,准备深究江逾这一晚上的去处之际。
就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他“咦”了一声,伸手扯了扯江逾的腰带。
这衣服松松垮垮的,一看就不合身,分明不是江师兄的尺码……
“江师兄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啊。”
江逾回过神,正准备找个理由搪塞掉,却见杜永元摸着江逾腰带上的金色绣纹,惊叹道。
“哇,这居然还是内门弟子的衣服!”
清珩宗弟子的衣服都是统一规制的,只是内门弟子衣服上的绣纹是金色的,而门外弟子的则是蓝色的。
江逾顿时有些卡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干脆开口转移了话题。
“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杜永元年纪小,思维也跳脱,被这么一打断,竟忘了刚才的事。
……
第二日清晨,江逾打着哈欠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杜永元整贼兮兮地站在他床前,不知道已经盯着他看了多久,满脸都是“老实招来”的表情。
“我说你昨晚怎么突然消失呢,原来是去和剑尊偷会了啊。”
江逾一愣,下意识皱眉否认。“不是,这衣服是别人给我的”
杜永元嘿嘿一笑,随手拿起江逾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指着袖口上的鹤纹。
“整个清珩宗就只有谢剑尊的道袍会纹这种鹤纹。”
江逾僵硬一瞬。“这哪里是鹤纹,分明纹的是只……小鸡。”
面对江逾的睁眼说瞎话,杜永元指着江逾的嘴唇继续质问。“那你要怎么解释你的嘴唇?”
说着杜永元翻出一张铜镜直接怼到了江逾脸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江逾顿时一愣。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一片艳红,嘴唇上还有个牙印,一看就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江逾想抵赖都没有办法。
想到昨晚的事,江逾耳后有些泛红,语气坚定。“这确实不关剑尊的事。”
见江逾言之凿凿,一脸确定的样子,杜永元心中一震,难道江逾的昨晚其实偷会的根本就不是剑尊?
不对啊,但是这衣服确实是剑尊的,整个清珩宗就只有剑尊一人会在衣服上绣这种鹤纹……
可是见江逾的样子也不像说谎的样子,看来他嘴上的印子确实和剑尊不相关。
所以……
杜永元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江逾昨晚上是偷会了两个人?
先去见了剑尊,然后又去见了奸夫?
勇,太勇了……
杜永元一脸恍惚,难怪江逾不敢跟自己说实话,难怪他昨晚上回来的那么晚……难怪,难怪……
见杜永元不知道为何一脸诡异地看着自己,眼神中还透露着几分佩服,江逾皱眉:“你看着我做什么?”
杜永元摇摇头,拍了拍江逾的肩膀。“江逾,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不就是奸夫吗?他的好友长这么好看,多勾搭几个也没什么。
至于剑尊带不带帽子,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和剑尊又不熟。
江逾被杜永元的目光看得顿时有些后背发凉,江逾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中脑补了什么。
但是昨晚上发生的事确实有些诡异,为了防止越解释越描不清,江逾干脆懒得解释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收起昨晚换下来的衣物,叹了口气,这衣服他要怎么还回去呢。
经过昨晚的惊心动魄,江逾也不敢再到处乱跑,只敢在客栈附近转了转。
出发当天,江逾更是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
杜永元打着哈欠,看着已经收拾好并且严阵以待的江逾颇为不解。
“不是说巳时才出发吗?现在还不到辰时,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江逾只给了杜永元一个僵硬的微笑,一想到魔尊裴咎,谢断尘都在这朝溪城里,江逾就恨不得越早离开越好。
“没什么这些时日在城里呆腻了,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乡野风光了。”
杜永元翻了个身,对江逾的爱好表示不理解。
江逾见他又睡了,顿时也有些无奈,上前推着他起来,杜永元只得眯着眼睛,恍惚的收拾着东西。
“我真的好困,昨晚我在通寰界看了一晚上的话本,卯时才睡着,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吧。”
江逾:“……诶,怎么又睡了!”
二人就这么拉拉扯扯,拖拖拉拉,等到了队伍出发的时候才慌张下楼。
见队伍中其他人早早就等着他们,其中还不乏不耐烦的眼神,江逾连忙鞠躬道歉。
杜永元站在江逾身边,也知道都是自己才害得江逾迟到,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着歉。
“抱歉,都是我拖累了你……”
江逾想了想:“如果你真心想道歉,等进了千藤迷踪境帮我一个忙。”
杜永元当即点头,拍着胸脯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千藤迷踪境的入口在距离朝溪城两百里远的地方,他们这一行人毕竟是修真之人,短短两日便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巍峨的高山,以及密密麻麻地虬结在一起挡路的藤蔓,江逾忍不住皱眉。
“这入口在哪儿啊。”
江逾回忆着自己之前了解的信息,发现自己在灵犀通寰界上的所有灵讯帖中都没有看到过秘境该如何开启。
站在前面的王师兄回头看了眼江逾,毕竟是一起徒步了大半个月,虽然听过不少江逾的流言,但相处下来感觉江逾也不是大恶人,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秘境都是要用玉简才能开启的,你仔细看着吧。”
江逾踮起脚尖,努力朝着前方看去,只见领队的杨子书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玉简。
然后将青色玉简置于藤蔓之上,双手结印,嘴中默念了什么。
这些最细都有半米粗的藤蔓顿时扭动着四散开来,众人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片青绿色光芒,光芒散去,江逾终于进入了千藤迷踪境。
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森林,江逾抬头细细打量着那些盘旋于树上、地上的各式粗短不一的藤蔓,难怪叫千藤迷踪境。
见杨子书正在前方交代着弟子们不要乱跑,江逾小心翼翼后退几步,挪步到杜永元身侧。
“师弟,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江逾小心翼翼地凑到杜永元耳边,压低声音说着他的计划。
听到江逾的话,杜永元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队伍最前方的带队的杨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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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样不好吧,而且好危险的……”
江逾垂眸,谎言这种东西想让人信服,那就得真假参半。
“我在灵犀通寰境认识的朋友告诉我,千藤迷踪境有不少月见草,你也知道我的资质,我只想着能 ……”
月见草是低阶洗髓草,洗髓效果并不明显,价格也不昂贵,但是却常年被雁过拔毛的修真世家常年垄断,若是想买就必要有相关人脉才行。
听到江逾失落的话语,杜永元这才想起他那糟糕的五灵根天赋,顿时心中有些动摇:“好,但你要答应我,安全回来。”
江逾自然点头应承,悄无声息地朝着秘境的东南方向而去。
一刻钟后,数着身后的弟子数量,杨子书眉头一皱。
怎的只有三十二人?杨子书回忆着名单,眼神一顿,江逾不见了。
他眯着眼睛,目光锁定了角落中神情焦急的杜永元。“江逾呢?”
杨子书眼中闪过担忧,千藤迷踪境确实不危险,但那是对于筑基期的修士来说的,可江逾只有炼气五层,仅比凡人强上一点。
杜永元就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杨子书的衣角。
“杨师兄,江师兄刚刚跟我说想要去更衣,结果这都快一刻钟了都还没回来,他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杨子书皱眉,心头无名火起。“不是说如果要离队,要提前跟我说吗?!”
炼气期的弟子尚未辟谷,食五谷杂粮有不方便的时候很正常,可他早就三令五申不能私自离队,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杨子书深吸一口气:“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杜永元怯怯地指了指西北方向,脸上还挂着泪痕。
“就那边。”
杨子书叹气,匆忙将带队的任务交给了另一个筑基期的师弟曲甫。
看着杨子书真的被引着朝反方向而去,杜永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
……
有着原著,以及在灵犀通寰境中找到的舆图作为指引,江逾很快就锁定了那株传说中的溯光幽昙的所在地。
他盯着手上的舆图玉简,加快步伐朝着东南方向前进。
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是未时接近申时,江逾盯着舆图,心下做了判断,应该就是这附近。
只是那只看守溯光幽昙的赤瞳青貘又在何处?是已经朝着十里外的寒潭出发了吗?
下一秒,一阵仿佛地龙翻身的震动声响起,震得周围树木纷纷摇摆起来。
江逾身形微闪,反手拿出一张神隐符,躲到了树后探出头,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一只青色的巨型妖兽,正从一片茂密的丛林中飞速奔跑朝着远方奔袭而去。
那妖兽体型似驴,鼻子又仿佛象鼻,四肢短粗似犀牛……
江逾瞬间确定,这就是那只五阶赤瞳青貘。
这妖兽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眨眼,便已经远离了视线。
见它果然朝着寒潭的方向而去,江逾心中松了口气。
然后朝着青貘来时的方向而去,果然在一处石壁下发现了自己一直寻找着的溯光幽昙。
这溯光幽昙长着七片呈透明状的花瓣,枝干上遍布着暗金色经络,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
越是靠近这株花,越能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充裕的灵气。
就像是被蛊惑一般,江逾缓缓地朝着这株花伸出手去。
下一秒,一根细长的藤蔓不知从何而起,“刷”得一下缠住了江逾的脚腕。
粗砺的枝叶在腿肉上留下了暧昧的红痕,最终逐渐向上,缠上腰间,倏地收紧。
12. 契约
江逾站在昏暗潮湿的楼道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违和感,似乎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可不应该在这里,他又该在哪里?
分明楼上就是他的家,他一个小学生放学不回家又该去哪里?
江逾低头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穿着夏季校服短裤的双腿。
真是奇怪,腿上既然没有伤口,为何总是觉得有些阵痛。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垂眸,捏紧了书包背带,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房门。
一开房门,果不其然一股酒精的味道混合着酸臭味袭来。
江逾看向房间正中央那个证躺倒在沙发上,一身脏污地躺在酒瓶子和呕吐物中的男人,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嫌恶。
见有人开门,男人晃了晃头清醒了几分,然后正好抬头瞧见了江逾厌恶的目光。
男人顿时火起,随手拿起身旁的酒瓶,迈着凌乱的步伐朝着江逾走过去。
男人的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以上,几天没洗的头发油腻地络成了一团。
成年男子的体型和如今江逾仅仅不过十岁的矮小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盯着江逾突然嗤笑:“你还真的长得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模一样。”
说着,男人突然暴起,手中的酒瓶高高举起狠狠地朝着江逾的头上砸去。
江逾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他的脸上挂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
“你失算了。”江逾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厌恶。
“也许我十岁的时候真的会怕他,可我已经不是十岁了。”
他抬起头,汇聚灵力撕碎了右手中紧捏着的引火符和锁妖符。
眼前的景象仿佛掉帧一般开始碎裂,熟悉的景象再次映入眼帘,那个手举酒瓶的身影化为了一根粗壮的藤蔓,藤蔓的枝丫正狠狠地捆绑着江逾手脚。
下一秒,引火符带着爆裂的焰火舔舐过藤蔓的刹那,青灰色的表皮突然开始翻滚,藤蔓似乎是痛极了,十分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江逾。
紧接着锁妖符的束缚之力立刻顺着焰火将眼前的藤蔓牢牢困住。
江逾心中松了口气,看来那[贺九窍]虽然贪财,但不至于偷工减料。
江逾爬起身,顾不上处理腿上的伤口,连忙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张九天雷火符。
这符咒价格不菲,威力惊人,就算是筑基期的修士过来也讨不了好,更别说这么一只连低阶锁妖符都挣脱不开的小妖了。
就在江逾准备动手之际,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声音中还带着无限的惊恐与惧怕。
“不要,求你,求你不要杀我。”
江逾不满。“你是妖,还害人,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这只妖顿了顿,被江逾的完美逻辑噎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开始惊恐的求饶道。
“我只是一只魇藤,阿婆说我是从化妖池中出生的半妖,我没有害过人,我刚刚也只是想把你困在梦中,没有想杀你,呜呜呜,我不想死。”
魇藤,一种以恐惧为食的小妖,这种妖实力确实不高,更别说眼前的这只还只是一只半妖了。
江逾顿了顿,眯了眯眼睛:“现出你的真身。”
下一秒,眼前这株遮天蔽日的巨藤突然开始缩小,化为了一个胆小的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苍白的皮肤中泛着青色,他的脸被密密麻麻的充满尖刺的细小藤蔓覆盖着,看起来极其狰狞。
可能因为是藤妖的原因,苍青色的卷发间垂落紫藤花穗,瘦弱的身躯此时正因为江逾的注视而瑟瑟发抖中。
“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洗衣做饭扫洒跑腿,我都可以。”
少年抽噎着说到:“我之前也没想杀你,我知道你想要那株溯光幽昙,但是那青貘早就对其觊觎已久了,若是回来发现不见了,定要生气的,我把你困住也是想要救你。”
江逾看了眼少年,眯了眯眼睛,看了眼可怜兮兮的小妖,他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的。
不过这小妖说的倒是很对,作为一个修士,他确实需要有个人给他端茶倒水,做些日常琐事。
作为一个现代人,人人平等观念深入人心,买个仆人这种事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但是搞个妖怪,那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既如此,你就和我签订神魂主仆契吧。”
神魂主仆契听上去高端,实际上就是奴仆契约。
签订契约以后,仆人的生死就只在主人的一念之间,而且为了防止仆人背叛,那主人死了,奴仆也会跟着死去,但奴仆死了,却不会影响主人。
魇藤没想到江逾居然如此狠毒,顿时眼泪哗哗的流。“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想害你。”
他抽涕了几下,哭道。“你生得如此貌美,怎么会这么恶毒!”
江逾抽了抽嘴角,心说这家伙倒是会倒打一耙,明明是自己撞上门来先攻击他,现在还反过来说他恶毒。
“既然你主仆契也不愿意,那就试试雷火符吧,说不定你命好能从天雷底下活过来呢。”
听到这话,这魇藤明显畏惧地缩了缩身体。
“别,我知道你想要溯光幽昙,只是它尚未几日才成熟,不然那青貘也不会等了这么久也不动手。”
江逾一愣,心中一沉,这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就说为何这只赤瞳青貘明明对溯光幽昙觊觎已久,却迟迟不动手,最后平白便宜他人,原来是因为尚未成熟啊。
尚未成熟的溯光幽昙没有药力,自己强行采摘也只会惹恼看守的青貘。
江逾皱了皱眉,看了眼天色,那青貘还剩两刻钟就快要回来了,自己若是想不出解决办法就必须得离开了。
魇藤被锁妖符困住,抬起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逾的神色,最后好似下定了决定似的说道。
“我将我的木灵精华给你,只要你撒到溯光幽昙上,他就会立刻成熟!”
木灵精华,木系妖兽修炼百年才能修炼出来的至宝。这魇藤年龄看上去也不大,一滴木灵精华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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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损害他大半修为,既然这么大方,想来所图也不小。
“只要你……你和我签订平等契约,我就给你我的木灵精华。”
江逾一愣,他原本还以为这只魇藤是想要他放了他。
“你跟着我?不怕我杀了你吗?”
魇藤摇摇头,擦了擦脸上纵横的泪水。
“你长得好看,心地一定善良,刚刚肯定是因为我惹恼你了,若是你真的下得去手,早就用雷火符把我劈死了。”
实在不知道该说这家伙聪明还是笨拙的江逾:“……看不出来你一株植物还是个颜控。”
“我不是植物,我是半妖,还有……颜控是何意?”
魇藤歪了歪头,明明是非常卖萌的动作,但因为他那张遍布藤蔓的丑脸,这一动反而起了反效。
江逾辣眼地闭了闭眼:“我和你签订平等契,你把木灵精华给我。”
江逾拿出储物袋中的匕首,划破右手掌心,以血结印。
魇藤立刻心领神会,一根细小的藤蔓缠绕上江逾手腕,滑过江逾掌心伤口处,殷红的血液渗出,然后又迅速被藤叶吸收殆尽。
直到江逾的手腕上的伤口愈合完毕,藤蔓才恋恋不舍地缩了回去。
发现契约已成的江逾瞬间松了口气,想到对方刚刚扒着他的手腕不放的动作,江逾没好气地瞪了眼地上那只魇藤。
魇藤明显也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事,一脸委屈:“修士的血都好香,我……我也控制不住。”
说着他顿了顿,闭上眼睛,一阵绿光闪过,一滴青色的水珠出现在江逾面前,而魇藤明显恹了不少。
“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逾顾不得生气,火速从储物香囊中翻出一个琉璃玉瓶将这滴木灵精华收入其中,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不远处那株含苞待放的溯光幽昙前,江逾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缓缓将其滴到根部。
在木灵精华浸入根部之际,这株溯光幽昙突然爆发出闪耀的光芒,紧接着花瓣绽放,花蕊舒展,一股沁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醉。
这溯光幽昙成熟了!
因着这股香气,树林中的妖兽们也异动了起来。
江逾察觉到不对,立刻当机立断拿出一个紫金玉盒,迅速将这株溯光幽昙连根拔起,装于玉盒之内。
因紫金玉有着隔绝灵气的作用,随着溯光幽昙的灵气消失,树林中的异动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你赶紧逃,赤瞳青貘回来肯定会震怒的,我没了木灵精华,修为大跌,需要休眠一段时间。”
魇藤迅速化为一株小藤蔓,躲进了江逾的衣领之中,立刻陷入了沉睡。
江逾点点头,然后还没来得及行动,身后立刻响起了剧烈的震动声,那只赤瞳青貘果然察觉到了!
那只青貘速度极快,并且很快锁定了目标,江逾心中一沉,果然不该轻敌的,五阶的妖兽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
下一秒,滔天的焰火裹挟着逼人的雷电就朝着江逾面门袭来!
13. 裴咎孛久安
他一咬牙,从怀中拿出一张千机伞符,这符咒,价格昂贵不说还限购,[贺九窍]那奸商也只愿意卖他三张。
这符可抵抗金丹期及其以下的全力攻击,但却只能使用一次。
若是在这三张用尽之后找不到脱困的方法,那今日他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江逾撕碎怀中的符箓,下一秒,一柄散发着七彩玄光的宝伞出现在江逾面前。
金光瞬间笼罩住了江逾,霎那间,那只赤瞳青貘的攻击烟消云散。
见自己的攻击不奏效,那只青貘仰天长啸一声,赤瞳中充满着怨恨与愤慨。
它的后腿不耐烦地刨动着脚下的泥土,赤红的双眸紧盯着江逾。身体周围的雷火更是猛烈地翻滚起来,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迅速凝聚成为一道巨大无比的雷电之球,朝着江逾劈去。
江逾咽了咽口水,心中一横,迅速撕开一张百里遁形符,青光一闪,身影立刻消失。
徒留失去目标的赤瞳青貘愤怒地嘶鸣咆哮。
百里遁形符可以随机将人传送在方圆百里之内的任意一地方。
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悬崖边、湖中央、海上……若是运气不好,甚至是妖兽巢穴都有可能。
若不是见这只赤瞳青貘颇有一种想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江逾实在不会冒险去使用这张符。
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坠落,而且速度很快,江逾心中一沉,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倒霉?
不会是随机掉到了悬崖边上,或者是直接被传送到了半空中吧?
他一个炼器五层也不会御剑飞行,哪怕修真者身体素质好,这摔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下一秒,只听到“噗通”一声,江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掉落在了水中。
江逾水性好,他自幼在海滨小城长大,游泳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这河流蜿蜒曲折、水流湍急,江逾深吸一口气,浮出水面,观察着周围环境。
好在离岸上不远,只有几十米,江逾连忙在水中摸索着朝着岸边游去。
等到了岸边,江逾翻出舆图后才发现自己正位于秘境之中唯一的一条河流下游。
他的运气不错,距离那只青貘至少相距了六七十公里。
这距离虽然远,但毕竟都在秘境之内,那青貘又是只高阶妖兽,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
想到这里,江逾心中一沉。
如今之计,只有迅速找到大部队和他们会和,然后说服杨子书使用求救符,让谢断尘来解困。
江逾小心翼翼撕碎神隐符,收敛这自己的气息,开始沿着河流的方向往前走着。
这次出门历练,主要是为了锻炼外门弟子,训练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江逾稍加推测便知晓如今大部队走到了哪里。
果不其然,在引路符的加持下,江逾不到两个时辰便找到了大部队所在。
看着盯着自己眼前一亮的杜永元,江逾回以了对方一个微笑,然后凑过去说道。
“多谢。”
杜永元在短暂的高兴后,立刻叹了口气。
“我倒是没什么,你先去看看杨师兄吧,因没找到你,杨师兄自责许久了。”
江逾一向是一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但为了这次的计划,却害得队伍被自己拖累了进度,他也很是不好意思。
看着正站在队伍最前方,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的杨子书,江逾面上闪过一丝歉意,主动走了过去。
“杨师兄,抱歉,是我一时不查走错了路。”
杨子书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没有尽到看管的职责。”
这话一出,让本就是刻意离队的江逾更加愧疚。
不仅如此,站在杨子书身侧的一位师兄看着江逾的目光也是十分不满。
“明明说好了出来历练,不能乱走,你倒好,乱走不说还耽误大家的行程。”
因着江逾本身名声就不好,随着这位师兄的指责,其他人看着江逾的目光也逐渐不满,窃窃私语了起来。
江逾再三道歉后,才正了正神色。“师兄,我有要事告知你。”
杨子书一愣,点头说道:“你说。”
江逾将自己在秘境中发现一只赤瞳青貘,然后仓皇逃亡,这才和大部队走散的事情告知了杨子书。
杨子书闻言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那位原本就看江逾不顺眼的师兄便冷哼一声开了口。
“谁不知道千藤迷踪境是低阶秘境啊,怎么会出现一只五阶妖兽,这怕不是你为了逃脱擅自离队的惩罚,随口乱说的。”
江逾抿了抿唇,没有去多做解释,转头一只盯着杨子书,目光恳切。
“杨师兄,你相信我,这只青貘实力不俗,我们怕是都不是对手,掌门不是给了你一张求救符……”
江逾的话还没说完,刚才那位师兄就再次开麦,听他的口气估计是早就看江逾不顺眼了。
“你说有就有啊?子书,你莫要信他,这江逾信口雌黄,撒谎成性,在门内早已不是秘密。”
这话说得就有些人身攻击了,杨子书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曲甫,江师弟并没有流言说的那般不堪……”
见杨子书给江逾说话,曲甫冷笑一声,朝着左右两侧看去。
“低阶秘境出现五阶妖兽?扯谎也不知道先打一下草稿!”
曲甫说话的时候声音极大,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其他人附和了起来。
“擅自离队也就算了,还扯出这种谎言。”
“啧,难怪他名声这么差,果然是有理由的。”
……
因江逾早已声名狼藉,在场的人明显都更加信任曲甫。
被这样多次否认,甚至还被曲甫攻击人品,江逾也有些抑制不住火气。
“若是觉得我在撒谎,你就往东南方向去探查,说不准你运气好,刚好能遇上,还可以早登极乐。”
被江逾这么一怼,曲甫脸都涨红了,愤怒地呵斥道。
“你嚣张什么?不就是因为和谢剑尊有个命定情缘的名头在吗?你看谢剑尊平日理过你吗?”
江逾看着“义愤填膺”的这位师兄,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又是一个谢断尘的仰慕者,怪不得一直找他麻烦呢。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杨子书一锤定音。“此事重大,我去探查一番吧。”
曲甫冷哼一声,余怒未消,不知道是想要在弟子中树立威信,还是因为刚才被江逾的话刺激到了。
“不用你去!我亲自去!到时候若是没有那五阶妖兽,你江逾就要为了你撒谎的事,当众道歉,并且自愿离开师门!”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支持曲甫的人都忍不住叫好,甚至主动提出一起去探查的。
“太好了,早就看江逾不顺眼了。”
“这方法好!省得江逾老是作妖。”
……
因曲甫执意去探查,杨子书见拦不住,只好留下守着大队伍。
如今外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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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中只有他和曲甫是筑基期,若是他们一起离开难免会出事。
一个时辰后,见前去探查的人还没回来,江逾皱了皱眉,不会真这么倒霉遇上了吧?
但是曲甫怎么说也是筑基期,保命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你在想什么?”
在江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块酸甜的山楂糖就被杜永元塞到了嘴里。
江逾抿了抿嘴中的糖块,想起自己储物袋中的高阶洗髓草溯光幽昙,他眯着眼睛看向身侧的杜永元。
“我在想,若是我的资质能够提升到双灵根,会不会有机会成为门内弟子。”
杜永元撇撇嘴:“内门弟子都是单灵根呢,唯一的双灵根沈涵还是因为玄英真人的原因。”
说起沈涵,杜永元皱了皱眉,似乎是对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
江逾闻言一愣,他记得原著中的杨子书就是以双灵根的资质进了内门。
“我觉得若是杨师兄能在下次的外门大比中夺得头筹的话,倒是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
杨子书稳重,善良,处事可靠,门外弟子们没有不服他的。
听到江逾的话,杜永元若有所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听说过两月后的大比,准备加试一场内门与外门弟子的对战。”
江逾一愣,原著中明明写的是内门、外门分两场比拼,怎么突然还要加第三场?
“你确定吗?”
门外弟子和门内弟子的差距可不仅是天赋,还有宗门倾斜的资源等各方面的不平等。
让外门和内门比拼,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听说是刚出关的大师兄提……”
杜永元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骚动,熟悉的地震感再次传来,江逾面色一敛,脸上闪过一丝焦躁。
只见几个时辰前出门探查的小队突然回归。
曲甫走在最前方,他似乎受了伤,一个陌生的少年正扶着他走在最前方,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屁滚尿流一起前去探查的弟子。
那几个跟着一同前去探查的弟子惊慌失措极了,丝毫不见刚才嘲讽江逾时的嚣张模样。
“杨师兄!真的有妖兽!”
“江逾没撒谎!”
……
看着捂着胸口,嘴角流血的曲甫,杨子书心中一沉。“没事吧?”
曲甫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小伤,调理一段时间就好。”
杨子书放了心,这才注意到曲甫带回来的陌生少年,眼神中瞬间充满了防备与怀疑。
千藤迷踪境中何时多出了一个陌生人?
见杨子书将目光移向自己身侧的俊秀少年,曲甫咳着血解释道。
“刚才被那赤瞳青貘追杀之际,还要多谢他搭救,不然今日我怕是凶多吉少。”
话虽如此,但杨子书目光中的防备丝毫不见消退。“你叫什么?为何在这千藤迷踪境中?”
江逾皱着眉,远远观望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少年有些熟悉,可分明无论是长相还是外表,他都没见过此人。
面对怀疑,少年面不改色,他一身正气,说话声音清澈而又干净。
“各位道友,在下孛久安。”
江逾皱着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锁骨,感觉衣领之下,那朵被裴咎烙下的奇怪花朵正在悄然绽放。
终于察觉出异样的江逾:“……”
裴咎,孛久安,这是演都懒得演了是吧?
14. 情窦初开
孛久安环视着在场众人,他眼眶微红,一脸悲痛:“在下因身怀巨宝,惨遭魔修嫉妒追杀,慌乱之下便找了处秘境躲避。”
在低阶秘境躲避仇人追杀是修真之人的常见操作。
毕竟整个灵真大陆共计有上万处低阶秘境,仇人如果不知道具体藏身的秘境,怕是找个上百年都找不到人。
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巧了些,杨子书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孛久安的少年。
“你说你被魔修追杀?有什么证据?”
孛久安自然知道对方的怀疑不能轻易打消,只见他从怀中不舍地摸出一枚配着青鸾尾羽的白玉铃铛。
“这是……”
杨子书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枚精致的铃铛所吸引。
孛久安晃了晃手中的铃铛。“清音镇魔铃,这位道友应该知晓这是什么吧?”
一股灼灼清香顿时散发出来,那香气仿佛能将人心底的阴暗驱逐出去,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杨子书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清音镇魔铃,镇魔除妖的高阶灵器!
难怪这少年能单枪匹马从赤瞳青貘手下救走受伤的曲甫。
是了!这少年姓孛!数年前,修真世家孛家便是因为清音镇魔铃被魔修灭了满门!
想到这里,杨子书不由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信赖与怜惜。
“你……是,你是孛家的后人?”
孛久安痛心地看着手中的清音铃:“这铃铛,是我家人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
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师兄弟们纷纷动容的表情,江逾在角落抽了抽嘴角。
这戏演过了哈,如果不是知道这人就是魔尊裴咎,江逾还真的会信了他的鬼话。
原著中也有写魔尊裴咎癫狂难测,时不时就发疯,常年带着面具,不知真面目。
最大的爱好就是用易容丹扮成各种身份的人,在修真界搅风弄雨。
这裴咎修为深不可测,是个能和谢断尘打个有来有回的主。
自己若是现在揭穿了他的身份,难保在场的三十多号人不会被恼羞成怒的裴咎送去见三清祖师。
况且……因为裴咎的出现,刻意被江逾遗忘的那晚的记忆在逐渐复苏。
江逾摸着早就痊愈的嘴唇,神情尴尬。
说起来他在穿越前还是个母单来着,倒是没想到来了修真界居然莫名其妙丢了初吻。
江逾眼观鼻,鼻观口地龟缩在角落中,全当自己没有认出来对方。
此时,表演欲爆棚的孛久安盯着眼含怜悯地杨子书,叹息道。
“可惜我修为只有筑基初期,哪怕有清音镇魔铃相助,也只能震慑,却不能诛杀那妖兽。”
“筑基初期?”
听到孛久安的话,杨子书顿时心中一喜。
他原本见这少年年纪不大,实力可能不济,没想到这看似年轻,尚未冠弱的少年居然有筑基初期的修为。
“孛兄,若是加上我呢?在下不才,筑基后期修为。”
两个筑基期,加上本身克制妖魔的清音铃,再配合外门弟子组成的八方剑阵,想来对阵一只五阶妖兽也并不算太难。
孛久安听完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自是可以,只是……这位道友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孛久安低着头,眼眶泛着红意。
“自从孛家被那魔头灭了满门以后,我便一直居无定所,四处躲藏……”
说着孛久安红着眼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久安心中对清珩宗仰慕已久,如今又有缘遇见,敢问道友……可否,可否……”
孛久安的话还没说完,但杨子书立刻心领神会。这孛久安虽然天赋高,但是家中被魔修所灭,身负血海深仇还被魔修追杀。
如今之计也只有依附在修真界的第一大宗门清珩宗,这才能安稳度日。
想到这里杨子书上前拍了拍孛久安的肩膀,满口答应了引荐孛久安入门一事。
“你天赋如此之高,小小年纪便已筑基,别说是外门弟子,进入内门,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也不是难事。”
孛久安闻言爽朗一笑,配合着微红的眼眶,端的是一副家人被魔修所害却依旧是直率坚强的模样。
不止是杨子书,在场的其他人都要被他这幅模样迷惑了,纷纷用温柔怜惜、还夹杂着敬佩的眼神看向孛久安。
“身世凄惨,却意志坚定,性格也这么好。”
“天赋也高,年纪这么小就是筑基期。”
……
见杨子书已经开始和孛久安商量起了对阵妖兽的战术,江逾顾不得多想,忙走上前。
这裴咎癫狂难测,改头换面出现在这里的用意不明,江逾绝对不信任这人。
“杨师兄,这赤瞳青貘实力高强,哪怕有高阶灵器相助,也难免危险,不如还是用求救符让掌门派人来救罢了……”
杨子书听完江逾的话顿时感觉被泼了一盆水冷水。
也对,若是只有他自己在也就算了……这次可是带队历练,首要任务是保护宗门弟子,而不是绞杀妖兽。
孛久安挑眉站在一旁,将江逾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语重心长地劝到。
“杨兄,那妖兽如今离我们不远,怕是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追到这里,清珩宗的人就算接到求救信息,怕也无法及时赶到……”
说着,就像是在配合孛久安一样,东南密林之中突然传出一阵妖兽的焦躁嘶吼声,声音明显离得不远。
杨子书神情闪烁,心中纠结。
他只是双灵根,出身也差,但却一直想要拜入明烛真人手下,成为内门弟子。
听说明烛真人是火灵根,又擅长炼器,喜欢到处搜罗火属性妖丹,五阶妖丹虽然对元婴期的大能来说不上珍稀,但也难寻。
若是这次有幸绞杀这只雷火双属性的五阶妖兽,再将这内丹献上,想来明烛真人也定会对他高看几分。
杨子书动了动手指,难免动了私心,有孛兄又有清音镇魔铃,那妖兽应该成不了气候……
江逾见杨子书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了。
不过,裴咎改名换貌想要混入清珩宗,定然需要众人的举荐……应该不会在绞杀妖兽的时候反水。
想到这里江逾抿了抿唇,心中安定了几分。
在转身的一刹那,眼神正巧对上孛久安、
见那身姿俊秀的清朗少年用和裴咎如出一辙的莫测目光盯着自己,江逾浑身一颤,连忙垂眸快步离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此时,已经商定好战术的杨子书目光一敛,大声呵道。
“众弟子听令,列八方剑阵。”
八方剑阵,清珩宗的独门绝技。
需要三十二名弟子抛剑入阵,形成剑器洪流,修为最高之人执剑立于阵眼,一剑可越阶斩杀对手。
见众人列阵完毕,孛久安也祭出清音镇魔铃严阵以待。
杨子书松了口气,然后脚尖轻点,顿时飞跃而起,向着东南方向去引着妖兽步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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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约一刻钟后,东南方向传来剧烈的震动感。
众人屏住呼吸,抬头看去,只见杨子书正御剑飞行于低空之中,引诱着那只发狂的妖兽。
大家见状,立刻收敛了神色,神情紧张。
杨子书是筑基后期,又轻功一向出色,但即便是如此在五阶妖兽手下也讨不了多大的好处。
在一番狼狈的纠缠后,见终于将妖兽引入剑阵之中,杨子书松了口气。
“剑阵!列!”
滔天剑气顿时飞腾而起,组成了一副雨幕。
杨子书举着长剑,将万千剑气融为一体,狠狠朝着冲撞而来的妖兽一劈。
与此同时,站立与一侧的孛久安将灵气融入清音镇魔铃之中。
铃铛轻摇,铃音所过之处,带来阵阵清香,现场所有人顿觉脑海中一阵清明,仿佛浩然正气护体。
铃铛下的青鸾尾羽流苏摇动着,音波具象为青鸾虚影,裹挟着杨子书奔腾的剑意,同时攻向那赤瞳青貘。
那双眸赤红的狰狞巨兽似乎终于知道害怕,眼中闪过了一丝畏惧,想要转身逃离,却不知道为何身形一滞,就是这么一滞,顿时被找到了破绽,转瞬间便被斩杀下头颅。
杨子书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在欣喜的同时也有些迷茫。
这可是五阶妖兽,相当于金丹中期,就这么轻易被斩杀了?
见一只发狂的五阶妖兽就这么被轻易斩杀,原以为会有一番恶战的众人纷纷欣喜若狂,同时也忍不住将敬佩的目光投向杨子书。
“杨师兄实力真是愈发精进了。”
“得多向杨师兄学习了。”
……
江逾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孛久安,只见他正低着头捏着手中清音镇魔铃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刚才站在剑阵的最后方,正巧将孛久安的动作看得一览无遗。
若不是刚才关键时刻,孛久安突然出手,杨子书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斩杀了那赤瞳青貘。
察觉到江逾的目光,孛久安突然抬起头,嘴角微勾,原本正气的少年突然周身充满了邪魅之气,朝着江逾做着口型:你发现了是吗?
江逾心中一颤,只觉得浑身一凉,脑子中一直刻意回避的记忆开始回笼,那个呼吸交缠、带着强迫性质的吻……
察觉自己思维跑偏,江逾下意识扭头,躲过对方的注视。
此时,杨子书已经收好妖兽的内丹,神情中带着难掩的喜悦。
杨子书扭过头,看孛久安的眼神已经将其视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次多谢孛兄了。”
孛久安靠在树下,双手抱胸,身姿潇洒,再搭配上那俊秀的面容,引得在场不少人看了过去。
“杨兄,久安想向您打听一个人的名字。”
而本人却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孛久安挠了挠头,脸上莫名有种情窦初开,含羞带怯之意。
“你说。”
杨子书一愣,心中纳闷,难道这孛久安竟对队伍中的某人一见钟情了?
是谁呢?队伍中也就只有五位小师妹,其中最漂亮的就是胥师妹了……
“十六”岁的少年郎脸上的情意是遮不住的。
孛久安的模样,不仅杨子书发现了不对劲,就连其他离得近的一些人都发现了。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揶揄和八卦。是谁呢?能有幸被这么优秀的小少年看中。
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孛久安伸出手指了指正在队伍角落中偷吃酸杏糕的江逾。
15. 追求
在场的人纷纷惊掉了下巴,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杨子书很明显也对孛久安这个选择有些震惊,他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太好吧,江师弟,是……是……”
“是什么?”
孛久安一脸疑惑地看向杨子书,脸上的神情带着些好奇。
杨子书也不知道这修真界竟然有胆敢光明正大挖谢剑尊墙角的人。
他咬了咬牙,想到若不是孛久安自己也不可能获得这五阶妖兽的内丹,顿时心一横,委婉说到。
“三年前,天命宗的宗主符志曾算出,江师弟与谢剑尊是命定情缘。”
杨子书本以为自己这话一出,孛久安应该就会知难而退,哪成想对方竟没有半分退却之意,甚至眼眸中还带着几分兴奋。
“是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谢断尘吗?”
杨子书点点头,正准备继续劝说之际,对方又再次来了句绝杀。
“既然是谢剑尊的命定情缘,那一定很优秀了!”
杨子书:“……”
其他偷摸听着二人对话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身边所有人都不说话,孛久安挑眉,然后主动站起身,在所有人八卦的目光中走向江逾。
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江逾下意识心中一抖,总觉得有什么超出自己掌握的事情发生了。
然后就看见那饱受众人关注的少年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这笑容很是清爽,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阳光灿烂。
若是江逾不是提前知道这家伙是裴咎扮出来的,也定然也会觉得这是个翩翩少年郎。
看着对方那粲然的笑容,江逾只觉得后背发凉,仿佛这家伙下一秒就做出什么难以预计的癫狂之事。
“江师兄,刚刚在对阵那妖兽之时,我就对您十分钦佩,您置身于剑阵之中,却毫无畏惧之色。”
江逾:“……”
现场其他人:“……”
好烂的搭讪理由,刚才的剑阵里有足足三十二人。
江逾只不过一个炼气五层,在八方剑阵中发挥的作用趋近于零。
结果你对位于阵眼,直面危险的杨子书视而不见,就关注在角落里的江逾了是吧?
众人抽了抽了嘴角,有些替杨子书感到不值,待目光扫过江逾时,看着那张脸,众人突然又有些理解了。
话又说回来,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江逾不知道众人所想,只是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脸上,顿时感觉如芒在背,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您说笑了,刚才的主要功劳其实是杨师兄。”
江逾顿了顿,又冷酷的加了一句:“你尚未入门,并不是清珩宗的弟子,没有必要叫我江师兄。”
面对江逾的冷酷,孛久安垂着眸,脸上原本阳光爽朗的笑容一顿,身上多了几分脆弱感。
“听闻清珩宗向来嫉恶如仇,扶持弱小,孛家满门被魔修裴咎所害,我相信清珩宗定会接纳久安的。”
这话一出,顿时现场的众人脸上纷纷多了几分怜爱之意,尤其是几个向来热心肠的师兄弟立刻起身说道。
“久安,你放心,掌门一定会接纳你的!”
“你别伤心,等学有所成,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向那裴咎报仇雪恨!”
“就是!你天赋如此之好,定然能血刃仇敌。”
……
看着孛久安被众人围在中央,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时不时还露出一些脆弱的表情。
江逾有些牙酸,你们知道被你们围在中央的人是谁吗?
还讨伐魔修,你们正在安慰的人就是最大的魔头。
不仅如此,一旁的孛久安还在一直找自己搭话。
江逾心中无力极了,无可奈何地扭头使眼色给一旁看热闹的杜永元。
杜永元眼神恍惚,一会儿看着江逾一会儿看着孛久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对江逾的求救信号视而不见,
等江逾好不容易在众人的怒目而视下,摆脱了“万人迷”孛久安的纠缠后,他有些愤恨地盯着眼前的杜永元,伸出戳着对方的圆脸。
“你说,你刚刚发什么呆呢?”
杜永元嘿嘿一笑,凑近江逾的耳朵。
“其实我觉得这个孛久安不错,比剑尊适合你。”
说着就像是怕江逾生气一般,他赶忙解给江逾细细分析着。
“你看哈,这孛久安天赋好,长得也不输剑尊,人家还明显对你有意思,最重要的是……”
杜永元悄无声息地压低了声音,贼兮兮道。“最重要的是人家年轻,你是不懂年轻人的好。”
江逾内心呵呵一笑,光看年纪裴咎可不一定比谢断尘小,他凉凉的看了一眼杜永元。
“怎么?你体会过年轻人的好吗?”
杜永元被江逾一噎,彻底熄火了,他挠了挠头,说了心里话。
“其实剑尊修无情道早就人尽皆知的,强扭的瓜甜不了啊。”
杜永元顿了顿:“你知不知道御剑门,这个门派全是修无情道的。”
杜永元心一横,决定跟江逾说实话。“听说这个门派的修者一旦到了飞升之际,都是要斩断情缘的。”
“你知道怎么斩吗?”杜永元伸出右手搞搞举起,放在脖颈上一横。“就是这么斩的。”
江逾沉默,突然说道。“御剑门自诩名门正道,就这么草菅人命吗?”
杜永元直到江逾的言下之意,看了眼四周,语焉不详:“为了飞升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大不了做的隐蔽些。”
江逾心中突然觉得可笑,连杜永元这种刚入宗门没多久的人都能看出原主必死的结局。
偏偏原主这个蠢人却看不清,自以为被算出命定情缘就能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实际上所有人都拿他当死人。
见江逾将自己的话挺进了耳朵里,杜永元松了口气。
他这些时日和江逾相处的很好,已然将江逾当成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愿意见到好友继续这样深陷泥淖。
虽说江逾最近很少提起谢剑尊,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魔怔了,但万一呢?
杜永元一点也不想失去江逾这个有趣的朋友,他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朝着不远处的孛久安看了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心理。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江逾的腰侧。
“你看这孛久安多好,阳光又俊朗,脾气也好,当道侣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江逾眼神复杂:“……”阳光俊朗,谁?裴咎吗?
他觉得杜永元该去治治眼睛了。
击杀了一只五阶赤瞳青貘,杨子书脸上的喜悦根本压制不住,故而在整装休息了一日后,他立刻宣布了启程返回宗门的决定。
或许是为了快点回去邀功,一路上行进速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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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快,江逾修为低,跟着十分吃力。
见江逾这般,孛久安便时不时送来一些缓解酸痛、恢复体力的丹药,偶尔还会送些江逾喜欢的吃食。
见孛久安又来给江逾送糕点,杜永元眼睛一眯,毫不犹豫地就站起身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挤眉弄眼地暗示江逾好好表现。
“这甜米糕是前几日经过东湖镇的时候,我特意买的,放在储物袋中还新鲜着呢。”
看着孛久安一脸“羞涩”地递过来的布包,江逾下意识想要推拒。
可眼前的人却仿佛没看到他的拒绝之意一般,修长的指尖捏着油纸包轻轻晃了晃,酒米的气息便漫了出来。
“师兄尚未辟谷,这些时日赶路身体劳累,这糕点最是顶饿,快尝尝吧。”
少年的眼神中仿佛包含着情窦初开的情意,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映着湖边缓缓落下的夕阳,竟然比那夜明珠还要璀璨几分。
见江逾不接,少年有些委屈,红着眼眶说到。
“师兄,你不用多想,这就是一个师弟对同门师兄的关心,你就收下吧。”
月色如水般寒凉,被强行塞进手里的甜米糕还带着温热的气息,不知道是本身的温度,少年的体温。
江逾垂眸推拒着手中的糕点,脑子飞速旋转着想要找出拒绝的理由。
“你尚未加入清珩宗,并不是我的师弟,你这糕点我收不得。”
躲在角落中的杜永元看江逾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十分惋惜地拍着大腿。
“接受啊,快接受啊,糕点而已,你在犹豫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草丛中突然传出了同样的惋惜声。
“就是啊,再不接受孛师弟都要哭出声了!”
虽然孛久安还没入门,但是这些时日大家通吃同住,不少人早就将孛久安当成了师弟看待。
见情窦初开的小师弟被江逾拒绝,众人急得不得了。
“哎呀,这江逾怎么回事,不愿意的话就换我来!”
“就是,孛师弟如此深情,实在……”
……
杜永元一把撩开身后的灌木丛,毫不意外地发现里面藏了五个同样在看戏的师兄弟。
“纪坊、周桓、彭兴生、郭贵、倪鹏煊……你们在偷听吗?”
面对杜永元的指责,躲着的五人先是有些尴尬,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一抹浮红,但很快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说得好像你不是在偷听一样!”
杜永元顿时泄了气,是的,他也是在偷听。
没了教训别人的理由,杜永元忿忿地爬进灌木丛,然后踹了一脚身侧的周桓:“往旁边挪一挪。”
湖边的二人还在默默无言,江逾垂着眸一直盯着被强行塞进手中的米糕,面前的少年则涨红着脸往后退了半步。
“师兄慢慢吃!我那里还有其他糕点,若是吃完了还可以来找我讨要!”
孛久安背在身后的手捏着衣角揉了又揉,然后转身跑得飞快。
跑了两步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回过头,一脸坚定。
“我一定会成为清珩宗的弟子的!”
眼看着少年青涩而又慌乱的身影消失,正在偷看的众人不由地有些为少年的一片赤诚而感动。
又瞧见江逾怔愣着看着手中的米糕发呆,似乎也有些动容的样子。
大家不禁有些面面相觑,许久,不知道谁先起的头,说了一句。
“其实……还挺般配的不是吗?”
16. 聚金阙
江逾可不知道还有人在偷看,甚至还悄悄磕上了。
他盯着手中的米糕也不是因为被少年的赤诚情意动容,他只是有些震撼于裴咎的演技。
太强了,这家伙如果生在现代,那高低得是一个影帝级别的人物。
魔尊送的东西,那能随便吃吗?
江逾审视地看着手中的甜米糕,十分怀疑裴咎是不是在里面下毒了。
随手将米糕收回储物袋中,江逾看着正在角落中鬼鬼祟祟的杜永元,无奈说道。
“你在干嘛?”
见已经被发现,杜永元毫不犹豫的从灌木丛中爬起,丝毫不顾那几个和他一起藏身的鬼祟身影。
“嘿嘿,我就是好奇嘛。”
江逾看了眼杜永元身后的几人,面无表情。
“他们也是好奇?”
那几人有些尴尬,毕竟他们和江逾的关系比不上杜永元,再加上偷听这种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想到江逾以前那跋扈的性格,纷纷有些退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江逾并没有发火的意思,反而礼貌地对众人点了点头,然后才和杜永元一同离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的愧意反而更深。
“……这么看江逾也挺好的。”
“和孛师弟在一起,总好过缠着剑尊吧……”
“看脸的话和孛师弟还挺配的……。”
……
接下来的几天孛久安日日装作情窦初开小少年,来给江逾送各种糕点小物件。
江逾婉拒不得,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暗藏什么阴谋。
想起原著中,裴咎那癫狂难测,经常反水发疯的性格,江逾对于他送的的东西全都敬谢不敏,半点都不敢碰,只能无奈全部装进一个单独的储物袋中。
眼看距离清珩宗越来越近,江逾也开始思考起了一件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事,他储物袋中那株溯光幽昙。
作为一种有价无市的高阶洗髓草,觊觎它的人实在太多。
江逾下意识按了按腰间储物袋,心中叹息,若是有人知道他拥有一株高阶洗髓草,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洗髓草是不能直接吃的,需要炼制成洗髓丹才能吃,可是如今他能信任谁呢?
清珩宗内确实有丹修,比如明烛真人炎照渊便是修真界有名的炼丹师。
可他无法解释这溯光幽昙的来源,故而跟本不可能去找清珩宗的丹修。
但若是找外人炼制,又难免会被起了贪心,若是被偷梁换柱,杀人越货,他怕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到这里江逾揉了揉眉心,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灵犀通寰境中遇到的符修[贺九窍]。
虽然这家伙视财如命,是个奸商,但是基本的商业诚信还是有的,可惜他好像只卖符。
不过……灵犀通寰境中鱼龙混杂,说不定自己真能遇到一个靠谱的丹修呢?
想到这里,江逾忍不住翻出早就落灰许久的灵犀玉珏,轻轻注入灵气,下一秒只见玉珏发出微光。
江逾眼前再次出现了熟悉的界面。
尚未来得及去翻找炼丹相关的信息,就发现自己收到了好几条来自于[贺九窍]的灵犀传音。
[贺九窍]?这人找他做什么?
江逾还以为他们二人早就钱货两讫了。
他有些疑惑地收听了对方的传音。
[贺九窍]:你的话本《夜夜索情·某剑尊的炉鼎小娇妻带球跑了》为什么不继续写了?
[贺九窍]:我觉得你写得挺好的,就是谢断尘的性格你没有把握好,谢断尘本人的性格更癫狂、更阴沉、更容易发疯。
[贺九窍]:还有强制爱的剧情,你写的太简单了,以谢断尘的性格,若是有合心意的炉鼎,是绝对会严加看管,哪怕打断炉鼎的腿,也不会让他那么轻易跑掉。
……
江逾看完[贺九窍]的灵犀传音,这个[贺九窍]怕不是谢断尘的黑粉吧?
而且[贺九窍]对谢断尘的形容,简直和谢断尘本人的性格八竿子打不着。
原著中的谢断尘清高孤傲、断情绝爱,有原则有理想,和[贺九窍]的形容根本没有半分相似。
见对方发了这么多传音,江逾思索片刻,委婉地回复。
[江中小金鱼]:我只是借鉴了一下谢剑尊的人设,其实现实中的谢剑尊并没有我话本中写的那么疯狂。
下一秒,[贺九窍]的传音就来了。
[贺九窍]:相信我,他比你话本中描写的更疯。
[贺九窍]:你们都被他那个装货蒙蔽了。
这[贺九窍]有对谢断尘的恶意揣测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江逾顿时皱了皱眉,干脆不回应了,开始在悬赏阁中翻找着有关于丹修的灵讯。
【试用新丹「冰肌玉骨丸」,需记录十二时辰内肌肤变化。】
【急,地火失控致玄阶丹炉即将炸炉,求冰系修士紧急降温。】
……
江逾翻了翻,见都是些毫无意义的灵讯,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
偏偏这时候,那[贺九窍]还在不停传音给自己,问话本为什么不更新了,自己为什么这么维护谢断尘……
江逾揉了揉眉心,有些嫌烦,大手一挥,干脆使用了封音断信,将那[贺九窍]的传音隔绝在外。
见自己灵识内时不时闪现的恼人传音终于消失,江逾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开始继续查找这信息。
突然,他眸光一闪,眼神锁定了一则灵讯。
【「聚金阙」丹药出售,镇楼神丹·限量疯抢中】
聚金阙今日上架:九转筑基丹、玉髓驻颜丹、紫金化婴丹
……
实体药铺:南瞻城忘忧街拐角第三间茅厕对面(认准门口被雷劈焦的迎客松)
九转筑基丹和紫金化婴丹都是修真界的珍稀的高阶丹药,用料珍贵不说,还只有高阶炼丹师可以炼出。
这个名为聚金阙的店铺绝对财大气粗,手握大把资源。
江逾在灵犀通寰境中翻找了一圈,这才发现这个叫「聚金阙」的店铺不止卖各类丹药,还卖各种珍稀材料,门店分布整个灵真大陆,虽然收费贵一些,但是价格童叟无欺,不会做出店大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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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的行为。
如果与之合作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江逾犹豫几分,试探着发了灵犀传音过去。
[江中小金鱼]:请问贵店铺接受丹药定制吗?我这里有材料。
江逾原以为要等会儿才能得到回复,没想到对方的回复异常迅速,用词遣句也异常熟悉。
「聚金阙」:原来你能收到灵犀传音啊,那为什么不回复我?
江逾看着这句话,后背一凉,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中小金鱼]:贺九窍?
「聚金阙」:呵呵,看来还不蠢。
这该死的奸商到底有多少产业在手,怪不得每次给他发灵犀传音都秒回呢,搞了半天这人业务还挺多。
江逾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的九转洗髓丹,十分能屈能伸地谄媚问道。
[江中小金鱼]:既然咱们都这么熟了,想来你应该愿意帮我炼丹吧?
「聚金阙」:你的嘴脸变得真快。
江逾磨牙,我忍,正准备回复的时候,又是连续两则传音发了过来。
「聚金阙」:不过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炼丹,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再以谢断尘为主角,再写一个话本。
「聚金阙」:作为主角的谢断尘要阴险狡诈、残忍弑杀,表明风光霁月,实则心狠手辣。
江逾:“……”这人到底是有多恨谢断尘,都到了花钱定制黑粉同人的地步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九转洗髓丹,江逾很没底线的答应了。
[江中小金鱼]: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把大纲写好,到时候拿给您审阅!
反正这灵犀通寰境可以匿名,谢断尘也追查不到他。
不就是节操吗?多掉几次就习惯了。
[江中小金鱼]: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我都能帮你写出来!你等着最多五日我就交稿!
「聚金阙」:那我等着,如果让我不满意的话,你的丹药也别想要了。
江逾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来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领了。
江逾翻出自己之前在灵犀通寰境发表的话本,如今这话本的累计打赏已经突破了五千上品灵石,但因为江逾许久未更新最新一话,所以新读者并不是很多,也早就不是热门灵讯帖了。
江逾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刷着灵犀通寰境,表情有些苦恼,那个[贺九窍]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话本呢?
从[贺九窍]的言论来看,这家伙明显不是很喜欢谢断尘,所以自己只要多在文章中抹黑、诋毁谢断尘?给谢断尘写黑稿?
但是……虽然谢断尘本人不理俗世,但清珩宗执法堂也不是吃素的,自己要是光明正大的抹黑,估计执法堂会直接找上门来。
江逾犹豫着,不过,若是自己像之前一样,写话本,然后不指名道姓,应该就没问题吧?
就在江逾思考之际,他的指尖下滑,无意中停留在了一个陌生的灵讯帖上。
【惊!即将入门的小师弟竟恋上宗门长老的未来道侣!】
江逾一愣,第一眼:刺激,你们修真界玩得真花,第二眼:不对劲,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