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贵女:痴傻皇子的逆袭》 第1章 第 1 章 “啊!” 沈知意猛然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水中挣扎出来。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被李云瑞亲手掐出的红痕,可指尖触及的只有光滑的肌肤。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丫鬟青桃撩开床帐,一脸担忧,"武安侯世子回京,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夫人催了三次了,刚刚怎么叫您都不理,您没事吧?" 武安侯世子?宫宴?赐婚? 沈知意瞳孔骤缩,一把抓住青桃的手腕:"如今是哪一年?" 青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了?自然是永昌二十三年,您昨夜还说要穿那件新做的杏色襦裙去赴宴呢。" 沈知意松开手,指尖微微发抖。她重生了,回到了赐婚当日,前世家破人亡的悲剧尚未发生的那一刻。 镜中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杏眼樱唇,眉目如画。沈知意凝视着这张十八岁的面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她却浑然不觉。上一世,她就是在今日的宫宴上被赐婚给武安侯世子李云瑞,从此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小姐,表小姐来了。"青桃小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 沈知意眸中寒光乍现,眼底翻涌着刻骨的恨意。林月柔——这个她曾视若亲妹的表妹,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前世她掏心掏肺待她,她却与李云瑞沆瀣一气,捏造沈家通敌叛国的罪证,害得父兄流放,沈家满门女眷充作官妓。 记忆如附骨之疽般啃噬着她的理智。大婚当日,她满心想着借武安侯府的势力为沈家平反,却见林月柔身着与她一般无二的正红嫁衣,堂而皇之地倚在李云瑞怀中。"好表姐,"林月柔轻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笑得恶毒又甜蜜,"云郎怕我受委屈,特意让我今日来送你一程呢。" 沈知意浑身发抖地质问时,林月柔突然敛了笑意,眼中尽是轻蔑:"蠢货!你以为云郎为何要娶你?"她一把扯下沈知意头上的凤冠,金冠坠地,珠玉四散,"沈家三十万大军已尽归武安侯府调遣,云郎不过是碍于圣命难违。如今..."她凑近沈知意耳边,轻声道:"你这丧家之犬也该去地下陪你的父兄了。" 话音未落,那双染着艳红蔻丹的手猛地将她推入荷花池。刺骨的池水灌入肺腑,沈知意在窒息的痛苦中,看见岸上那对狗男女相视而笑,李云瑞甚至体贴地为林月柔拢了拢鬓发。水面上的嫁衣如血般晕开,映着他们恩爱的倒影,成了她死不瞑目的最后画面。 "表姐?"门外传来林月柔娇柔的呼唤,将沈知意从回忆中惊醒。她缓缓松开鲜血淋漓的掌心,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一世,她定要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表姐。"林月柔一袭淡紫纱裙,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听说你昨夜没睡好?听闻武安侯世子昨日已凯旋归朝,今早侯府便派人往咱们府上递了帖子。"她故作羞涩地掩唇轻笑,"伯父与侯爷素来交好,今日宫宴上怕是要请皇上赐婚了吧?" 沈知意指尖轻轻绞着帕子,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中翻涌的杀意。她刻意让声音带着前世那般怯懦的颤音:"表妹莫要取笑...这等大事,岂是我们闺阁女子能妄议的..……" 林月柔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很快化作盈盈笑意,亲昵地挽住沈知意的手臂:"表姐这般害羞作甚?世子前日还在赏花宴上特意为你赋诗一首,满京城谁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意?"她指尖不着痕迹地用力,在沈知意袖口留下几道褶皱,"表妹妹可要先恭喜姐姐,觅得良人呢。" 沈知意垂眸掩去眼中的寒芒。前世李云瑞那首《咏白海棠》传遍京城,人人都道世子用情至深。却不知那字字句句都是陷阱,只为引她入局。 "表妹慎言。"沈知意轻轻抽回手臂,顺势抚平袖上褶皱,"圣意岂可妄加揣测。"她转身时裙裾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珠钗上的流苏纹丝不动,"时辰确实不早了,母亲该等急了,我们走吧。" …… 马车碾过宫道的青石板,沈知意指尖轻挑纱帘,朱墙金瓦的宫阙在暮色中格外肃穆。她目光掠过殿前广场,忽然凝在一处——六皇子萧云恒正蹲在汉白玉栏杆旁,专心致志地用树枝拨弄着一队蚂蚁。 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纯真的侧脸恍若前世那个在荷花池中死死攥住她衣袖的少年。 "嗤——"林月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绢帕掩住翘起的唇角,"六皇子倒是一如既往地..……童真。听说前日他还把御膳房新进的燕窝打翻了,就为看瓷盏摔碎的声响。皇上竟还纵着他来参宴..……" 沈知意握紧了袖中的帕子。上一世她坠池时,恰好萧云恒贪玩跑入了后院,见此情景不顾危险跳下来救她。虽然最终两人都未能生还,但那傻子拼命抓住她的样子,成了她死后魂魄唯一的慰藉。 "表妹。"沈知意忽然莞尔,鬓间凤钗珠光流转,"你可知道皇上最疼哪位皇子?"见林月柔瞳孔骤然紧缩,她优雅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对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是这位..……孝懿先皇后的六殿下。" 话音方落,林月柔的脸色霎时褪尽血色,连唇瓣都微微颤抖:"表姐说笑了..."她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我不过是随口一提..." 远处恰在这时传来太监尖细的传唤声:"忠勇侯府沈夫人,沈小姐、林小姐到——" 沈知意从容地整了整衣袖,款步走下马车。她抬眸望向殿门,正巧撞入萧云恒投来的视线。少年歪着头看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他随手丢下把玩的树枝,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跑来,却在距离三步时突然刹住脚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沈姐姐好!" "六殿下安好。"她郑重回礼,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袖中绣着海棠花的锦帕,"殿下额上有汗。" 林月柔倒吸一口凉气,周围贵女们更是交头接耳。谁不知道六皇子最厌旁人近身?上次有宫女想为他整理衣冠,直接被推了个踉跄。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萧云恒不但没有躲闪,反而乖乖低下头,像只温顺的小兽般任她动作。 "沈姐姐身上好香,"他忽然小声道,"像母妃宫里的海棠。" "殿下,别胡闹了,快过来。"皇后的大宫女在不远处招手。萧云恒立刻扬起明媚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方才那片刻的亲昵仿佛从未发生过。 命妇们交头接耳了半晌,这才依次向殿内走去。沈知意垂眸整理裙摆,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 殿内金碧辉煌,鎏金蟠龙柱映着烛火,将整个大殿照得恍若白昼。沈知意随母亲向皇后行礼时,眼角余光扫到了坐在角落的萧云恒。男子一袭月白锦袍,衣襟上银线绣着暗纹,衬得他面容如玉。他正专注地把玩着一块糕点,修长的手指将糕点捏成各种形状,眼神却空洞得令人心颤。 沈知意心头蓦地一酸。前世她从未正眼看过这位"痴傻"皇子,如今细看才发现,他眉如远山,眼若星辰,竟比李云瑞还要俊朗三分。 "沈小姐在看什么?"一道温润声音传来,李云瑞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六弟虽相貌尚可,可惜是个傻子。" 沈知意强忍厌恶,微微福身:"世子殿下。" 武安侯是皇后的亲弟弟,而六皇子是先皇后故去后过继在皇后名下的嫡子。故而李云瑞与萧云恒名义上是兄弟。 李云瑞故作温柔地虚扶她起身:"沈小姐今日格外美丽。"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本侯已向皇上请旨,赐婚于你我。" 沈知意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上一世,她就是在这一刻羞红了脸,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这门婚事。而今日——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永昌帝步入大殿。鎏金蟠龙椅上,帝王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歌舞一曲终了,赐婚仪式正式开始。 "朕今日设宴,一是庆贺武安侯与沈将军在前线大捷,二来..."永昌帝意味深长地环视众臣,"各家世子都已成年,该择选良配了。"他目光落在李云瑞身上,"云瑞,听说你已有心仪之人?" 李云瑞上前一步,锦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他故作深情地望向沈知意:"儿臣心悦忠勇侯府嫡女沈知意已久,求皇上成全。"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恭贺之声。林月柔站在沈知意身后,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眼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大殿之上,鎏金香炉青烟袅袅。永昌帝正要开口赐婚,沈知意突然提起裙摆,款款跪在大殿中央:"陛下,臣女有要事禀告!"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永昌帝放下茶盏,挑眉问道:"沈小姐有何事?" 沈知意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这是臣女的丫鬟在花园拾得此物,请陛下过目。" 沈知意轻抚袖中玉佩,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润触感。这枚蟠龙玉佩,前世她也曾亲手接过——那夜嬷嬷匆匆送来时,月色朦胧,只道是世子来寻小姐不慎遗落。她当时满心欢喜地将玉佩贴身收着,却不知这背后藏着怎样的龌龊。 "陛下,"她声音轻得像一片落雪,却让整个大殿为之一静,"昨日戌时三刻,世子夜访沈府后花园,与表妹在望月亭私会。"指尖一翻,蟠龙玉佩在掌心泛着冷光,"世子离去时太过匆忙,连这枚御赐的贴身玉佩都遗落了。" 玉佩上的龙纹在烛火映照下栩栩如生,龙睛处镶嵌的红宝石仿佛沁着血。永昌帝眼神一凝——这枚先帝赏赐给李家的玉佩,他再熟悉不过。 "有趣。"皇帝突然冷笑,"云瑞,你还有何话说?" 李云瑞脸色骤变。沈知意垂眸掩去眼底寒光,前世她直到被休弃那日才知,这枚玉佩当时是被林月柔故意留在凉亭的——那个女人,早在那时就开始布局要取代她的位置了。 李云瑞下意识摸向腰间,果然空空如也。"陛下!这一定是有人栽赃!" 沈知意忽然红了眼眶:"世子既已心有所属,又何必来求娶臣女?莫非..……"她声音微颤,"是看中了家父的沈家军吗?"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永昌帝猛地拍案:"够了!"他冷冷扫视李云瑞:"朕念你刚立战功,婚事就此作罢。至于林氏..."他厌恶地看了眼抖如筛糠的林月柔,转头对忠勇侯道:"李爱卿,这是你的家眷,你自己决断吧。" 忠勇侯面色铁青,猛地起身,一巴掌狠狠扇在林月柔脸上:"孽障!竟敢败坏门风!"林月柔被打得跌坐在地,嘴角渗血,却不敢哭出声。 殿中空气凝滞得几乎要结冰。沈知意却在这时盈盈下拜,额头触地发出轻响:"臣女斗胆,另有一请。" 永昌帝眯起眼睛,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敲:"讲。" "臣女愿嫁六皇子萧云恒。"沈知意声音清越,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忠勇侯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知意:"知意!你……“ 一直呆坐在角落的萧云恒微微抬头,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六皇子他......"永昌帝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地看向那个沉默的儿子。 沈知意目光坚定:"六殿下纯善仁厚,臣女愿一生侍奉。" 永昌帝沉吟良久,终是颔首:"既是你真心所求,朕便准了。" 李云瑞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林月柔更是怨毒地盯着沈知意。而角落里的萧云恒,依旧呆呆地坐着,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 与此同时,现代考古现场。 "萧教授!我们在主墓室发现了一块碎裂的古玉!"助手小李兴奋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 萧云恒——这位年仅三十岁就享誉考古界的年轻教授——快步走过去,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块残破的羊脂玉佩。玉面温润,边缘断裂处泛着岁月的痕迹,隐约可见半枚"云"字刻痕。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玉面的刹那,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爆发! "萧教授?!萧教授!" 小李的呼喊声越来越远,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消散。萧云恒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闪过无数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画面—— 巍峨的皇宫、朝堂的争执、永昌帝威严的面容...... 还有那个跪在大殿中央,声音清亮地说着"臣女愿嫁六皇子萧云恒"的少女。 "六殿下?六殿下?" 一道尖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萧云恒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古朴典雅的宫殿内。雕花的檀木案几、袅袅升起的熏香、窗外隐约传来的更鼓声...... 他低头看向自己——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明黄色玉带,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 门外,一个小太监恭敬地捧着大红婚服,低眉顺眼道:"六殿下,这是太后娘娘派人送来的婚服,说是三日后大婚时要穿的。奴才伺候您试试合身吗?" 萧云恒怔住,脑海中那些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 他,穿越了,穿越成了那个傻子皇子。 而且,即将迎娶那位在大殿上当众拒婚又求嫁的......沈小姐。 …… 沈府内,沈知意刚回到闺房,青桃就急匆匆跟了进来,手中的茶盘都险些打翻:"小姐!您今日为何..." "嘘——"沈知意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角余光扫向门外。待确认无人偷听后,才轻声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选那个''痴傻''的六皇子?" 青桃急得眼眶都红了:"小姐明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好了,我刚刚被父亲大人和母亲说教一顿,回来又要听你说教。"沈知意打断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他那么单纯,哪来的委屈给我受呢?" 青桃不解地抬头:"小姐为何突然..."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间,沈知意的眼神忽明忽暗,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喃喃道:"他救过我的命,而且,只有他……才能为我报仇。" 第2章 第 2 章 六皇子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却掩不住门庭冷清。沈知意坐在喜床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刺绣。没有喧闹的宾客,没有喜庆的乐声,这场婚事办得仓促而简陋,仿佛一场儿戏。 "小姐,该揭盖头了。"青桃小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沈知意微微摇头。她不需要那些虚礼,能避开李云瑞的魔爪已是万幸。只是...她抬眸透过红纱看向房门,那个“傻子”夫君怎么还不来?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侍女们惊慌的低呼:"殿下,您慢些!" "滚开!我要看新娘子!"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稚气的男声传来,房门被猛地推开,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曳。 沈知意心头一跳。 一双云纹锦靴停在她面前,喜秤突然挑起盖头,沈知意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 萧云恒一身大红喜袍,衬得面如冠玉。他歪着头看她,嘴角挂着孩童般的傻笑,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 "娘子真好看!"他突然拍手雀跃,转身对侍女们挥舞衣袖时,腰间玉佩叮咚作响,"快出去快出去!我要和娘子玩!" 侍女们面面相觑,看向沈知意。沈知意轻轻点头,待众人退下后,她起身福了一礼:"殿下。" 萧云恒却突然凑近,几乎贴到她脸上。他食指抵着下巴作思考状,天真无邪的语调里藏着锐利:"你就是那个..……宁选傻子不选世子的沈家小姐?" 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扑面而来,沈知意呼吸一滞,强自镇定道:"是。" "为什么?"萧云恒歪着头,眼神天真,"他们都叫我傻子。" 沈知意袖中的手微微攥紧。眼前人看似天真烂漫的举止,却处处透着违和。 "因为殿下,心地纯善。"她柔声道,伸手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 萧云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撒谎。" 这两个字轻若蚊呐,却让沈知意浑身一僵。她猛地抬头,却见萧云恒又恢复了那副痴傻模样,笑嘻嘻地拉着她往床边走:"娘子,我们睡觉吧!" 沈知意被他拽得踉跄几步,心中惊疑不定。方才那一声"撒谎",是她的错觉吗? "殿下,妾身先为您更衣。"她试探着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萧云恒乖乖站着不动,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沈知意被他看得不自在,手上动作却不停。当外袍褪下,她无意间碰到他腰间一块硬物。 "这是什么?"她下意识问。 萧云恒突然像受惊的兔子般捂住腰间连退三步,撅着嘴道:"不给看!这是母后留给恒儿的宝贝!"他指缝间漏出一抹温润的碧色,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沈知意正要哄他,却见他手腕一抖,那枚玉佩"叮"的一声落在地上。双鱼玉佩在烛影中泛着奇异的光晕,鱼眼处两点朱砂红得刺目,仿佛要滴出血来。 "殿下当心..."她俯身去拾那枚坠落的玉佩,指尖却在触及玉面的瞬间骤然僵住——这分明是前世萧云恒为救落水的她时,在激流中碎裂的那枚羊脂玉佩。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碎片划过掌心时,自己鲜血滴入河水的模样。 "认得?"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沈知意抬头,正对上萧云恒锐利如刀的目光。男人早已敛去平日的痴态,此刻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沈小姐,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沈知意踉跄后退,后背抵上雕花床柱:"殿下..……." 烛芯突然爆出个火花,映得两人面容忽明忽暗。沈知意攥紧衣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事情彻底脱离了掌控。 "为何要装傻?"她单刀直入。 萧云恒却反将一军:"为何选我?一个痴傻皇子,能给沈小姐带来什么好处?" 四目相对,谁都不肯先移开视线。沈知意轻咬下唇,斟酌着开口:"去岁春汛,我曾在护城河落水,是殿下救了我。" "何时的事?"萧云恒眯起眼睛。 "三..……三月廿七。"她随口编了个日子。 萧云恒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沈小姐可信借尸还魂之说?" 沈知意心头剧震。她自己便是重生之人,自然知晓魂魄之事的玄妙。但萧云恒此言何意? "殿下此话怎讲?" 萧云恒修长的手指从腰间解下那枚残缺的古玉,羊脂白玉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可那蛛网般的裂纹深处,却隐隐透出诡异的血红色光晕,如同活物般在玉脉中缓缓流动。 "三日前醒来时,我突然意识到..."萧云恒的指腹轻轻抚过玉上裂纹,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里并非我记忆中的世界。但这枚玉佩..."他指尖一顿,"我在另一个时空见过。" 沈知意呼吸一滞,瞳孔骤然紧缩。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映出惊疑不定的光芒。难道他竟与自己一样... "殿下可还记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前尘往事?" 萧云恒凝视着掌中古玉,缓缓摇头:"只有些破碎的画面。像是..."他忽然抬眸,目光如利剑般刺来,"大梦初醒时残留的梦境碎片。"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现在的我,既不是从前的痴儿,却也并非完整的..……六皇子。" 这番云遮雾绕的话让沈知意愈发困惑,却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萧云恒似乎并非重生,倒像是...魂魄附体? "殿下意欲何为?"她试探道。 萧云恒收玉入怀,目光如炬:"继续装痴。朝堂波谲云诡,我需要时间厘清真相。"他突然伸手抬起沈知意的下巴,"而你,我的王妃,要陪我演完这出戏。" 沈知意被迫仰头,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她看到了令人心惊的锋芒。这与记忆中那个为她而死的痴傻皇子简直判若两人。 "可以。"她最终妥协,"但我有条件。" 萧云恒挑眉示意她继续。 "其一,殿下需与我共享所有查得的真相,尤其是关于这枚玉佩的。"沈知意直视他的眼睛,"其二,我要李云瑞和林月柔血债血偿。" 萧云恒沉吟片刻,忽然低笑出声:"如你所愿。" 他松开钳制,重新躺回榻上:"歇息吧,明日还要入宫谢恩。记住,在外人眼里,我仍是那个痴傻的六皇子。" 沈知意和衣卧下,心潮翻涌。她原想报恩照料一个痴儿,却阴差阳错与这个清醒的皇子绑在了一起。前路是福是祸,此刻竟全然看不分明了。 …… 世子府内,李云瑞狠狠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贱人!竟敢当众羞辱本宫!"他面目狰狞,哪还有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林月柔跪在一旁抽泣:"殿下,现在怎么办?沈知意那个贱人嫁给了六皇子,我们的计划..……" "闭嘴!"李云瑞一脚踹翻案几,"那个傻子也配跟本宫争?" 他一把拉起林月柔,恶狠狠道:"你不是在沈家安插了眼线吗?给我盯紧他们!特别是沈知意,本宫要她生不如死!" 林月柔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殿下放心,六皇子府里也有我们的人。沈知意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李云瑞这才满意地笑了,手指摩挲着林月柔的脸颊:"等本侯登上皇位,定封你为皇后。沈家不待见你,本侯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林月柔娇羞地靠进他怀里,却没看见李云瑞眼中闪过的厌恶。 …… 六皇子府的新婚之夜,红烛燃尽,天色渐明。 沈知意早早醒来,发现萧云恒已不在床上。她唤来青桃梳洗,刚换好衣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殿下!不能进去!王妃还在梳妆!" 房门被猛地推开,萧云恒顶着一头乱发冲了进来,手里还抓着几只蝴蝶:"娘子!看我抓的蝴蝶!" 沈知意一愣,随即会意——他又开始装傻了。 "殿下真厉害。"她柔声赞道,接过那几只奄奄一息的蝴蝶,"我们去院子里放生好不好?" 萧云恒拍手大笑:"好啊好啊!"他凑近沈知意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演得不错。" 沈知意耳根一热,牵着他的手往外走。院中侍女们见这对新人如此"恩爱",纷纷掩嘴轻笑。 放生蝴蝶后,萧云恒突然抱住沈知意,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娘子香香!" 沈知意僵在原地,脸颊腾地烧了起来。这...这也太入戏了吧? "殿下!"她羞恼地低呼,却见萧云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六弟和弟妹真是鹣鲽情深啊。"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处传来。 沈知意转头,看见李云瑞带着林月柔站在那儿,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萧云恒立刻躲到沈知意身后,瑟瑟发抖:"怕怕!云哥凶凶!" 沈知意差点笑出声来,这装傻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她福身行礼:"世子怎么来了?" 李云瑞强忍厌恶,假笑道:"特来恭贺六弟新婚。虽说婚事仓促,但到底是皇家喜事。" 林月柔也上前一步,眼中满是讥讽:"表姐真是好福气,嫁得这般...特别的夫君。" 沈知意不露声色地握住萧云恒发抖的手:"多谢关心。殿下虽纯真了些,却比某些两面三刀之人强上百倍。" 林月柔脸色一变,正要反唇相讥,萧云恒突然冲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的珠钗:"亮晶晶!我的!" "啊!"林月柔惊叫一声,头发散乱下来。 李云瑞大怒:"萧云恒!" 萧云恒却已经跑开,边跑边喊:"三哥抢我糖!三哥坏!" 沈知意连忙追上去:"殿下慢些!"经过李云瑞身边时,她低声道,"世子见谅,殿下他...不懂事。" 李云瑞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对着一个"傻子",他总不能大打出手。 追到后院,沈知意终于拉住萧云恒。确认四下无人后,她忍不住问:"你是故意的?" 萧云恒瞬间恢复了清明神色:"试探而已。"他把玩着那支珠钗,冷笑一声,"里面藏了迷药,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对你下手了。" 沈知意倒吸一口冷气。她接过珠钗仔细查看,果然在珠花缝隙中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 "你怎么知道?" 萧云恒眸光一暗:"我醒来后,嗅觉异常灵敏。"他顿了顿,"这具身体...有些特殊。" 沈知意若有所思地点头。 "今日进宫谢恩。你只需如常应对,其他的交给我。"萧云恒低声道,"我问过随侍太监,皇后并非六皇子生母,更古怪的是,除六皇子,宫中皇子皆因各种缘由暴毙,需得谨慎对待。" 沈知意刚要回答,远处传来侍女的呼唤声。萧云恒立刻又换上了那副痴傻表情,蹦蹦跳跳地嚷道:"娘子!我们去吃糕糕!" 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萧云恒,沈知意心中既好笑又感慨。 第3章 第 3 章 晨光熹微,沈知意为萧云恒系好腰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腰间那块残缺的玉佩。萧云恒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那副痴傻模样,笑嘻嘻地玩着她的发梢。 "殿下,该进宫了。"沈知意轻声道,为他抚平衣襟上不存在的褶皱。 萧云恒突然凑近她耳边:"皇后宫中有块和我这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沈知意心头一跳,抬眼对上他伪装在傻笑下的锐利目光。她微不可察地点头,表示明白。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萧云恒一路上都像个孩子似的趴在窗边大呼小叫,指着街景问东问西。沈知意耐心应答,却在衣袖遮掩下,悄悄在他掌心写下"小心"二字。 萧云恒眸光一闪,突然扑进她怀里:"娘子抱抱!" 沈知意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个满怀,男子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僵着身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萧云恒在她颈窝处蹭了蹭,低声道:"车夫是李云瑞的人。" 沈知意这才会意,故作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殿下乖,很快就到皇宫了。" 马车停在宫门外,萧云恒蹦蹦跳跳地下车,差点撞到前来引路的太监。沈知意连忙拉住他,向那太监赔礼:"公公见谅,殿下他..." 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躬身:"六皇子妃言重了,奴才省得。" 一路行至凤鸾宫,沈知意能感觉到暗处投来的各色目光。有怜悯的,有嘲弄的,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她挺直腰背,牵着萧云恒的手稳步前行。萧云恒则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时不时发出傻笑。 "儿臣参见母后。"进入正殿,沈知意恭敬行礼,同时轻拽萧云恒的袖子示意他跟着做。 萧云恒却直愣愣站着,盯着端坐上首的皇后看了一会儿,突然拍手大笑:"漂亮姐姐!" 殿中宫女太监纷纷变色。皇后年近四十,虽保养得宜,但被称作"姐姐"着实逾矩。沈知意慌忙去拉萧云恒:"殿下,这是母后..." 皇后抬手制止,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无妨,恒儿纯真,本宫心喜。"她招招手,"来,到母后这儿来。" 萧云恒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却在接近皇后时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向皇后身侧的茶几。茶盏翻倒,茶水泼了皇后一身。 "啊!烫烫!"萧云恒大叫着跳开,手忙脚乱中"不小心"扯下了皇后腰间佩戴的玉佩。 殿中顿时乱作一团。宫女们慌忙上前为皇后擦拭,沈知意快步走过去想扶萧云恒,却见他背对众人,正飞快地比较两枚玉佩——皇后那块和他自己的。 "殿下!"沈知意低声提醒,同时用身体挡住众人视线。 萧云恒迅速将皇后那块塞进袖中,把自己的玉佩往地上一扔,嚎啕大哭:"碎了!恒儿的宝贝碎了!" 皇后顾不上整理衣裙,连忙安抚:"不哭不哭,母后给你更好的。" 沈知意趁机捡起地上的玉佩,悄悄查看。果然,两块玉的断裂处能严丝合缝地对上,分明原是一块! "母后恕罪,殿下他不是故意的。"沈知意跪地请罪,同时暗中观察皇后神色。 皇后笑容慈祥,眼底却一片冰冷:"本宫怎会怪罪恒儿?快起来吧。"她瞥了眼被萧云恒"失手"摔碎的玉佩,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来人,带六皇子去偏殿更衣。" 两名太监上前要拉萧云恒,他却死死抱住沈知意的胳膊:"要娘子!只要娘子!" 沈知意柔声道:"妾身陪殿下一同去。" 离开正殿后,萧云恒依旧装疯卖傻,直到进入无人的偏殿,他才瞬间恢复清明,从袖中取出皇后那块玉佩。 "果然是一对。"他声音低沉,"我的记忆没错,这玉有问题。" 沈知意接过两块残玉,仔细端详:"这纹路...像是某种封印?" 萧云恒惊讶地看她一眼:"你懂?" 沈知意摇头:"猜的。我外祖父生前喜欢收集古玉,曾提过有些玉被用作封印之物。" 萧云恒若有所思:"皇后为何会有这个东西?" 沈知意心头一震。难道萧云恒的痴傻真是皇后所为? "殿下打算如何查证?" 萧云恒刚要回答,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立刻又换上痴傻表情,大声嚷嚷:"不要新衣服!恒儿要娘子的香香衣服!" 沈知意会意,配合着哄道:"殿下乖,穿好衣服我们去吃糕糕。" 进来的宫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放下衣物便退了出去。 待确认无人偷听后,萧云恒低声道:"我需要去藏书阁查些资料。你想办法拖住皇后。" 沈知意点头:"小心。" 萧云恒轻笑一声,没再追问,转身去屏风后更衣。 两人重新回到正殿时,皇后已换了一身衣裳,正与几位妃嫔说笑。见他们进来,皇后亲切地招手:"来,恒儿,到母后这儿来。" 萧云恒躲在沈知意身后,怯生生地摇头:"怕怕..." 沈知意福身行礼:"母后,殿下方才受了惊吓,不如让儿臣先陪他回府休养?"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恢复慈爱:"也好。不过知意啊,你既已嫁入皇家,有些规矩该学起来了。明日开始,每日辰时来凤鸾宫,本宫亲自教导你宫规。" 沈知意心头一凛。这是要单独拿捏她了。她恭敬应下:"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离开皇宫后,萧云恒在马车上一反常态地安静。沈知意正想询问,却见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得极小的纸条。 "藏书阁找到的。"他低声道,"皇后年轻时曾拜一位道长为师,学了些旁门左道。" 沈知意展开纸条,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某种符咒的画法。她瞳孔微缩:"这是...锁魂咒?" 萧云恒惊讶地看着她:"你竟认得?" 沈知意强自镇定:"猜的。上面写着''锁六魄,困三魂'',不是锁魂是什么?" 萧云恒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追问。马车驶入六皇子府,刚下车,管家就急匆匆迎上来:"殿下,王妃,世子派人送来了贺礼。" 沈知意与萧云恒对视一眼,心知不妙。果然,正厅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盒盖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对白玉杯。 萧云恒装作好奇地跑过去:"哇!漂亮杯子!"他伸手就要去拿。 沈知意抢先一步按住盒子:"殿下,先净手再用膳。"她转向管家,"把贺礼收入库房吧。" 管家刚要接过,萧云恒突然大叫:"我要看!我要看!"他一把推开沈知意,抓起一只玉杯就往嘴边送。 沈知意惊呼:"殿下不可!"她扑上去抢杯子,两人拉扯间,玉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一股淡淡的甜腥味从碎片上散发出来。萧云恒鼻子微动,脸色骤变:"有毒!" 沈知意心头一跳,连忙吩咐:"快把碎片收拾了,小心别碰着粉末!" 待下人退下后,萧云恒冷笑:"李云瑞倒是迫不及待。" 沈知意皱眉:"他为何如此恨你?你...原来的你只是个痴儿,对他毫无威胁。" 萧云恒把玩着剩下的那只玉杯:"因为我才是嫡子。" 沈知意愕然:"什么?" "皇后并非我生母。"萧云恒声音低沉,"我生母是元后,难产而死。现在的皇后当年只是贵妃,元后死后才被扶正。" 沈知意恍然大悟。难怪皇后要加害萧云恒,他是元后嫡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殿下如何得知这些?" 萧云恒指了指自己的头:"六魄归位后,有些记忆碎片逐渐清晰。"他顿了顿,"但还有很多空白,需要那块完整的玉佩才能解开。" 沈知意想起今日在宫中的惊险一幕:"你冒险偷换皇后那块玉,就不怕被发现?" 萧云恒勾唇一笑:"她不敢声张。用邪术残害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正说着,青桃匆匆进来:"小姐,表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沈知意与萧云恒交换了一个眼神。林月柔来得可真快。 "请表妹到花厅等候。"沈知意整理了一下衣裙,对萧云恒道,"殿下先回房休息吧。" 萧云恒却拉住她的手:"要娘子陪!"眼神却分明在说"我跟你一起去"。 花厅里,林月柔一袭鹅黄襦裙,楚楚动人。见沈知意牵着萧云恒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起身行礼:"表姐,六殿下。" 萧云恒躲到沈知意身后,偷眼看她:"你是谁?" 林月柔笑容一僵:"殿下不记得我了?昨日在宫中..." "坏人!"萧云恒突然大叫,"抢我珠钗的坏人!" 林月柔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沈知意心中暗笑,面上却责备道:"殿下不可无礼。"她转向林月柔,"表妹见谅,殿下他..." "我明白。"林月柔强扯出一抹笑,"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告。"她瞥了眼萧云恒,"可否单独与表姐一谈?" 沈知意还未回答,萧云恒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不要!娘子是我的!坏人要抢娘子!" 林月柔被吵得头疼,只好道:"那就在这里说吧。"她压低声音,"表姐,世子让我转告你,若你后悔了,他愿意不计前嫌..." "表妹!"沈知意厉声打断,"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已嫁与六殿下,此生不渝。" 林月柔冷笑:"跟个傻子过一辈子?表姐何必自欺欺人?"她凑近一步,"世子说了,只要你毒杀六皇子,他就能娶你为侧妃。" 沈知意瞳孔骤缩。好个李云瑞,竟如此明目张胆! 不等她回答,萧云恒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揪住林月柔的头发:"坏人!要杀恒儿!打坏人!" "啊!"林月柔尖叫着挣扎,"放开我!" 沈知意连忙去拉萧云恒:"殿下松手!"却在混乱中悄悄踩了林月柔一脚。 最终在闻声赶来的侍女帮助下,林月柔才得以脱身。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哪还有半点闺秀模样? "沈知意!你等着!"她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狼狈离去。 回到内室,萧云恒立刻恢复了清明:"李云瑞这是狗急跳墙了。" 沈知意眉头紧锁:"他为何如此着急?就算你是元后嫡子,但痴傻多年,对皇位根本没有威胁。" 萧云恒从袖中掏出那块从皇后那里偷换来的玉佩:"因为我的六魄归位了。有人感应到了封印被破。" 沈知意心头一凛:"皇后?" 萧云恒点头:"明日你去凤鸾宫学规矩,务必小心。我怀疑她会试探你。" 沈知意抿了抿唇:"我会见机行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殿下,若我们查明真相,你...打算如何?" 萧云恒眸光幽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他伸手轻抚沈知意的脸颊,"包括你。" 沈知意呼吸一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是物品吗?还是说... 没等她问出口,萧云恒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明日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