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被网球做局了[网王]》 第1章 第一局 行驶的电车上。 因为昨晚窝在被子里看漫画看太晚,我正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打瞌睡。 虽然没指望能真的睡着,有几个男高中生自顾自地把车厢当成菜市场,当其他乘客是真人NPC似的高谈阔论。 不但声音聒噪烦人,互相吹嘘的话题还是我最讨厌的网球,不得不说让我很是不爽。 俗话说得好,远离装〇男,从我做起。 尤其是随地大小装的装〇男。 尤其的尤其是打网球的随地大小装的装〇男。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准备换个离这群要在菜市场C位出道的男高中生们远很多点的座位。 可惜整个车厢只有我坐的这排座椅和正对面那排座椅有空位。 对面坐着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看不清楚脸的男生。 身边立着个巨大到塞个名侦探柯北进去都不会有人发现的网球袋。 到底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说日本是网球荒漠的? 我看随便往东京扔一块板砖,都能砸晕一个打网球的中学生。 “不会吧,你们竟然连握拍都不懂?” “要打上旋球,当然得用西方式握拍法啊,看好了,就像这样——” 说话的男高中生突然开始现场零个人在意的握拍示范,坐在我旁边的双麻花辫女生绷紧身体,眼里流露出惊慌的神情。 按照男高中生这种蹩脚妈妈给蹩脚开门——蹩脚到家了的挥拍动作,球拍一不小心就要打到她的可爱脸蛋。 “Excuse me,Is this a tennis court?” (打扰了,请问这里是网球场吗?) 俗话又说得好,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就算我有绝世好脾气,何况我还没有,为了我的乳腺通畅,我决定挺身而出。 当然,保险起见先把锅甩给老美。 我径直对着正在挥拍的男高中生说道。 大概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美式英语十分有存在感,男高中生停住挥拍的动作,连带着旁边配合吹捧的同伴也扭头看向我。 显然这是一句小学生都能够理解的日常英语对话。 我自认为语速不算太快,几个男高中生没一个听明白的,全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继续抑扬顿挫地说:“Oh, this is the JR. So why are you dumbass practicing tennis here?” (哦,这里原来是电车啊,那你们这群蠢驴为什么要这里练网球?) 余光瞥见旁边的双麻花辫女生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看来她听懂了我在说什么。 唉,真是难为情。 都怪这些打网球的随地大小装的装〇男,害我在这么可爱的女生面前用词如此粗俗。 电车厢晃荡了下,男高中生一时没握住手里的球拍,球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懒得喷了,说什么高中网球部的王牌选手,居然连球拍都握不住。 话说回来,如果打网球的都是这种人,相信网球很快就能从这个美丽世界消失了。 倒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男高中生表情尴尬,僵硬地弯腰捡起球拍。 就在男高中生握住球拍的瞬间,坐在对面的棒球帽男生出声道:“Bingo。” 我闻言看向棒球帽男生。 他低着头,只露出轮廓清晰的下半张脸,还有耳后墨绿色的发梢。 棒球帽男生用漫不经心的,老实说带着点微妙挑衅意味的语气,告诉男高中生什么才是正确的西方式握拍法。 他嘴上说着“顺便”,实际上言语犀利,就差把男高中生的裤衩子都给扒下来。 棒球帽男生毫不留情地指出,刚才男高中生信誓旦旦示范的西方式握拍法,其实是东方式握拍法。 末了,他甚至煞有其事说了句“哦,这两种方法就是常有人搞不清楚”。 如果说我出其不意的设问让男高中生陷入不尴不尬的窘境,主打一个懂的都懂的阴阳怪气。 棒球帽男生这番看似科普、实则支教的发言,让男高中生气得红温不说,还丢脸丢到太平洋那头去了。 这时候,电车在新站点停下。 棒球帽男生从座位上起身,单肩背起半人高的网球袋。 我不禁多看了眼棒球帽男生不算宽阔但绝对铁打一般的肩膀,正准备收回视线。 棒球帽男生刚好抬起脸,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猫。 原来是个猫系大眼酷拽风小帅哥。 意外和棒球帽男生对视,我驾轻就熟地假装自然地移开目光。 又是个被网球祸害的。 男高中生气急败坏地叫棒球帽男生站住,棒球帽男生却跟没听见一样走出车厢。 紧接着,几个男高中生急匆匆地跟在后面下车。 旁边的双麻花辫女生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出车厢。 经过我面前时,双麻花辫女生对我扬起一个腼腆又感激的笑容,我顿时心情愉悦。 很好,至少我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没有任何和网球有关的东西了。 我又闭上眼睛打了会儿盹,电车到站,我背起背包下车。 今天是我照例去金井综合病院做志愿者的日子。 再过几天就是中三开学,这也是我春假期间最后一次去医院做志愿者。 我的工作通常是在门诊大厅导诊,简单来说就是帮助患者挂号、就诊、取药之类,对象多半是独自前来的爷爷奶奶。 再加上我对数门外语略知一二,有时也会给语言不通的国际友人提供陪诊服务。 偶尔还会去住院部照看行动不便的病人,对象也多半是爷爷奶奶,还有父母暂时不在身边的小孩。 今天我负责去骨科病房区照看一个手臂骨折的小男孩,带我去病房的护士小姐给我介绍了小男孩的身体状况。 如果护士小姐没有顺带告诉我,小男孩是因为打网球才不小心骨折,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会显得不那么僵硬。 小男孩没有在病房内,护士小姐说他可能在花园里和其他小孩一起听人讲故事。 我于是像一个叫贪玩的孩子回去吃饭的老母亲一般去花园抓小孩。 咳,我也不想用这么通俗易懂的比喻。 好歹我确实是一个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妙龄少女。 春和日丽的天气,阳光驱散走风里残留的寒意。 住院部花园的那棵樱花树下,小孩们用报纸垫在草坪上坐在一起。 被小孩子们围坐在中间,正在娓娓道来的少年有着一头柔软的蓝紫色微卷发。 白皙的皮肤,精致到模糊性别的五官,普通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是神内病房区的幸村君。 我本来打算原地等待,临近午餐时间,幸村君的讲故事环节很快就要结束。 没想到幸村君偶然抬起头,只一眼就注意到站在远处的我,他微笑着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不由感慨幸村君敏锐的观察力。 既然受到主人公的邀请,我也就不客气地加入听故事的行列,盘腿坐在我要照看的小男孩身后。 幸村君看起来是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声音却没有外表那样柔弱,相反是清洌沉着的少年音。 坦白来说,最初见到幸村君,我以为他是受到病情影响,嗓音才显得低沉…… 时间要追溯到寒假,去年年底的某天,我被安排照看新转入神内病房区的幸村桑。 护士小姐星星眼地告诉我,幸村桑是个超级大美人,又说我们年纪相仿,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还说幸村桑初来乍到,因为治疗迟迟不见起色,整天愁眉不展,希望我作为同龄人努力开导幸村桑。 没错,护士小姐全程就没有向我提到过“他”的字眼。 以至于我第一眼见到“幸村桑”,满脑子都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显而易见,幸村桑当时在我眼里就是林妹妹转世。 当幸村妹妹、不是,幸村桑开口说话时,我也先入为主地认为,幸村桑意外男性化的声音是由于身体不适。 本音说不定是极具反差感的御姐音什么的。 猜测是那天我的陪聊水准十分高超,导致幸村桑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后来我陪其他患者排队做化验或者体检,时常能够碰到幸村桑,一来二去我们也成为见面时互相打招呼的点头之交。 再后来,我乐于助人地接替临时有紧急任务的护士小姐,推着幸村桑的轮椅送他回病房。 途中遇到一个海带头男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幸村桑,嘴巴能塞下一筐鸡蛋地对幸村桑说: “我去,部长你也太牛掰了吧,住个院都能交到女朋友!” 幸村桑:“?” 我:“?” 我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劲。 经过一番仔细思索,我尽可能采用委婉的说法,小声问幸村桑:“呃,幸村桑,原来你是蕾丝边?” 幸村桑:“……” 幸村桑微笑如春风拂面地问我:“天野桑,原来你一直没看出来我是个男的吗?” 造孽啊。 幸好我还没来得及和幸村桑说,我总觉得幸村桑身上香香的,能不能告诉我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不然他铁定以为我是个变态。 “天野桑,志愿者的工作结束后,方便去一趟我的病房吗?” 听幸村君讲完灰姑娘大战哥斯拉的奇幻童话,我和幸村君一起把小孩们送回各自的病房。 我拉着小男孩准备回骨科病房区,幸村君忽然问我。 听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我点头答应,幸村君对我笑着说: “天野桑,下午见。” 最近幸村君的身体状况持续好转,眉眼间不再有我初见时那般郁郁寡欢的神色。 他鸢紫色的双眸微弯,唇边浅淡的笑意宛如窗外洁净的玉兰。 因为小男孩骨折的是右手臂,我需要给小男孩喂营养午饭。 一开始小男孩表现得相当抗拒,估计是不好意思让初次见面的我喂饭。 在我承诺“绝对不会因为我给你喂饭就不把你当男子汉”后,小男孩终于乖乖坐在病床上。 还没吃两口,小男孩冷不防地问我:“天野姐姐,下午那个漂亮的幸村姐姐是要跟你告白吗?” 好在我反应迅速,没有一不留神用勺子戳到小男孩还没换完的门牙。 听到小男孩这么说,我顿时有种“果然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啊”的心情。 幸村君,看吧,小孩是不会撒谎的。 连小孩都觉得你是个漂亮姐姐啊! 我放下勺子,给小男孩解释“那个漂亮的幸村姐姐”其实是“那个漂亮的幸村哥哥”。 小男孩震惊了好一会儿,我心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小男孩又说:“所以,那个漂亮的幸村哥哥是要跟你告白吗?”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重点和小男孩的重点不太一样。 我疑惑地问:“告白?什么是告白?告白是什么?谁告白?告白谁?怎么告白?在哪里告白?” 不出意外,小男孩被我一连串的问题绕晕了。 我趁机把餐盘里遭受冷落的西兰花喂进小男孩嘴里。 小男孩苦着一张脸控诉地瞪着我,我笑眯眯地说:“当然不是啊,漂亮的幸村哥哥和我的关系,就跟你和我的关系是一样的。” 我正要进一步说“都是即将康复的住院患者和爱岗敬业尊老爱幼乐于助人的医院志愿者的关系”。 小男孩勉强咽下难吃的西兰花,眨巴着眼睛对我说:“可是,我对天野姐姐你一见钟情啊。” 我:“……?” 空纯:我现在有点方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局 第2章 第二局 我用“非常感谢你的喜欢但是我目前没有交往男友的打算”的理由郑重其事地拒绝了小男孩。 小男孩起初委屈得快掉眼睛水,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咽进肚子里的西兰花吐出来。 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辆法拉利SF90和一辆兰博基尼Essenza SCV12。 没有任何一个小男孩能够拒绝多某卡的合金小车。 得益于我明智的前期准备工作,小男孩瞬间将告白被拒的烦恼抛到M78星云,沉迷于合金小车的绝美外型无法自拔。 直到下午小男孩的母亲赶回病房,我的志愿者工作总算圆满告一段落。 临走前,小男孩依依不舍地将小车还给我,我说:“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小男孩惊喜得两眼放光,小男孩的母亲不好意思地对我连声道谢,我向小男孩和小男孩的母亲摆手道别。 我刚走到电梯厅,小男孩噔噔地跑过来,喊道:“天野姐姐!” 我停在原地,小男孩气喘吁吁地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低下头。 我配合地蹲下身,小男孩用手掌挡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天野姐姐,就算你答应了那个漂亮的幸村哥哥的告白,我也绝对不会认为你双标的!” 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男孩“吧唧”一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变成一颗红灯笼椒跑走了。 我摸了摸脸颊,忍不住笑起来。 这种笑意一直持续到我敲响幸村君的病房门。 从里面传来幸村君的“请进”,我拉开门,走进病房。 幸村君正靠坐在病床床头,跨床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植物鉴赏。 他看到我,微微笑着说:“天野桑,看起来心情不错?” 好像有点得意过头了。 我握拳掩在唇边轻咳了声,稍微收敛笑容,询问道:“幸村君,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我这样问,幸村君好看的眉轻皱,面上显出略微失落的神色,“天野桑的意思是,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过来吗?” 我怀疑幸村君在对我使用美人计但我没有证据。 我对眼前楚楚可怜的幸村君说:“幸村君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问一问。” 幸村君抬眸看了我一眼,依然垂着眼睑,“可是,天野桑都不打算坐下来。” 可恶,我竟然在无意间犯下如此沉重的罪孽。 我赶紧看了看四周,幸村君的病房是高级单人病房,从门口进来先是会客区,放着一张茶几、两套沙发和几把椅子。 我明明记得病床两边应该各放着一把椅子,结果现在完全没有看到。 奇了怪了,难道平时来探望幸村君的亲戚朋友们,全都跟电线杆似的杵在病床周围吗? 我总不可能一屁股坐到幸村君的病床上,于是返回会客区搬了把椅子到病床边。 我再次看向幸村君,发现幸村君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我。 我疑惑地问:“幸村君,怎么了吗?” 幸村君微笑着摇头。 我觉得幸村君向来云淡风轻的微笑好像有点礼貌不失尴尬。 幸村君先是关切地慰问了我近期的志愿者工作状况,接着表达了对我先前帮忙送他回病房的感谢之情。 实不相瞒,我以前对长得特别帅或者特别漂亮的人存在刻板印象,默认他们都走同一种只说“嗯”、“啊”、“是”的高冷路线。 后来我发现,我还是见识太少,谁说长得顶帅或者顶漂亮的人就不能是话痨了? 没有说幸村君是话痨的意思。 幸村君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天野桑在哪所学校?” 我正准备回答“东京的一所平平无奇的中学校”。 幸村君继续说:“我在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春季开学就是中三年级了。” 幸村君都已经自报家门,我也不可能藏着掖着,于是说:“东京的青春学园,同样是准中三生。” 虽然但是,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幸村君稍微挑眉,笑道:“青学啊,是关东地区很有名的学校。” 当时的我显然没有听出幸村君的弦外之音,以为幸村君只是在说礼貌的客气话,“算是还不错的学校吧。” 幸村君看着我一会儿,又说:“其实……” 幸村君告诉我,他们立海附中的匿名论坛上,前几天有人上传了一张偷拍照片,照片上是他和我一起在住院部花园里的情形。 等他知道的时候,那篇帖子已经有近两千楼的回帖,他随即联系论坛管理员删掉帖子。 幸村君歉意道:“天野桑,对不起,我会尽快找出偷拍的人,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将、将近两千楼的回帖? 看来幸村君在学校里的人气是一骑绝尘的程度了。 我想了想,那张偷拍照片上我的样子应该不算太清晰。 否则按照幸村君的受欢迎程度,极个别的疯狂粉丝早就顺着网线摸到学校蹲点我了。 好在现在是春假,我还来得及准备自制辣椒喷雾,以备开学随身携带。 我摇头说:“幸村君不需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个偷拍照片、私自上传论坛的人。” 幸村君抿起嘴,眼里是自责又懊恼的神情,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凌厉,“如果不是因为我,天野桑也不会受牵连被偷拍。” 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我立刻摆手道:“这个逻辑讲不通啊,幸村君根本没有错。” “总不能怪幸村君长得太漂亮了,摄像头看到幸村君就自动运转了吧?” 幸村君微妙地沉默了下,“总之,我还在联系论坛管理员,因为是匿名论坛,查找发帖人的身份有点困难,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点头表示理解,不管是学园偶像还是社团王牌,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如果能找到偷拍发帖的人,一定要让对方好好道歉才行。” 幸村君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天野桑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正要顺势表示对偷拍发帖人士的强烈谴责,幸村君话锋忽转:“天野桑,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到时候找到偷拍发帖的人,我把对方的手写道歉信发给天野桑。” 我:“啊……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幸村君已经拿出手机,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交换了Line。 幸村君的头像是一幅很符合他喜好个性的油画作品。 如果我脑内储存的记忆没有骗我,是雷诺阿的《春之花束》。 至于我的头像,呃,是一只横眉冷对的邪恶比格犬。 幸村君看到我头像时忍不住笑了下,我顿时有点窘……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只会认为幸村君也是被我们邪恶小比可爱到。 幸村君问:“对了,天野桑的名字是?” 在医院做志愿者的时候,我关于名字的介绍通常只包含姓氏,幸村君不知道我的全名也很正常。 我回答:“天野空纯。” 我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说明汉字,幸村君直接将手机递给我,他的动作和表情都相当自然。 我在备注栏里打下我的名字,拇指和食指捏着靠近底部的边框,把手机还给幸村君。 幸村君神情不变地接过手机,端详着屏幕说:“天野桑,人如其名。”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领情地笑了笑。 和幸村君又闲聊了几句,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向幸村君告辞。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等我再来医院做志愿者最早也是暑假,那个时候幸村君应该早就痊愈出院了。 我由衷地对幸村君说:“幸村君,祝你早日康复。” 幸村君半开玩笑地问我:“为什么感觉天野桑好像在对我说‘永别’?‘下次见’都没有吗?” 我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熟练施展见人说人话的技能:“我是觉得,就算要和幸村君‘下次见’,也别是在医院了。” 幸村君停顿了下,扬唇笑道:“是啊。” 我向幸村君颔首道别,还没走两步,听到幸村君像是随口说道:“天野桑,不会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停住脚步,转头与幸村君温和深邃的鸢紫色眼眸视线相对,“怎么会?幸村、精市君,下次见。” 真是一波极限操作。 幸好病床头有科室姓名资料牌,我的视力也暂时没有因为经常窝在被子里看漫画下降,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幸村君的名字叫什么。 对我来说名字只是区别称呼的代号,日本人又大多只称呼姓氏,只有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才会留意彼此的名字。 幸村君长得很漂亮,脾气也是有目共睹的好,但是感觉惹他生气,后果一定很严重。 当然我不认为幸村君会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这种小事生气就是。 话说回来,“幸村精市”这个名字,为什么和“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一样,听起来都那么耳熟? 我暂时没想出个所以然,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 从医院里出来,我没有急着去电车站,直奔附近的商店街。 待会儿要到幼驯染家吃晚饭,我准备先去果蔬店买点新鲜水果。 除却“去别人家不能两手空空”之类客气的理由,主要也是我自己想和大家一起吃。 我目前算是独居状态,虽然家政阿姨会尽职尽责地准备三餐,一人食吃多了难免有种毫无乐趣的感觉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家人朋友聚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料理。 我的幼驯染是多子女家庭,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一般来说,夹在中间的孩子家庭地位比较尴尬,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 我的幼驯染不属于“一般来说”。 他的家庭非常幸福,父母感情和睦,姐姐是个能力很强性格又好的超级大美女,弟弟表面和他不对付其实心里对他很亲近。 他本人是个远近闻名的天才,完全不存在被忽视的问题。 尽管我恨不得全世界的网球都被三体人用二向箔清除,也不能否认我的幼驯染从小是个网球天才。 在我还没开始讨厌网球的时候,他就已经数次获得小学生网球比赛的优胜。 我们所在的青春学园是关东地区的网球名校,网球部是常列关东大赛四强的种子队伍。 中学进入青学后,他加入网球部,没有任何意外地成为正选队员,更是数一数二的王牌选手,有“青学天才”的称号。 大概是因为果蔬店的特卖活动让我挑花了眼,我才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先拿了两盒草莓、一盒芒果和一盒蓝莓,我在青森产的苹果和长野产的苹果之间陷入了纠结。 “果然还是两种都买吧,各买五个,十全十美,反正苹果放久一点也没事……” “昨天由美子姐姐买了青森产的苹果哦。” “是吗?那我就只买长野产的……” 等等。 手里拎着的购物篮被顺手接过去,我转头,对上栗发美少年笑弯成两道月牙的眼睛。 他的五官是偏纤细柔和的风格,眯起眼微笑的时候像是一只吃到甜甜蜂蜜,心满意足的小熊。 是我的幼驯染,不二周助。 主上:我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空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着…… 主上:我是神之子 空纯:够了,网球还在追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局 第3章 第三局 提前结束完今日份的训练,不二周助背上网球袋,对着旁边球场上正在打自动发球机的好友说: “手冢,那我先回去了。” 好友一边干净利落地挥拍击球,点头“啊”了一声。 不二周助却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笑眯眯地问:“真的不来我家吃晚饭吗?” 用力打出去的球击中墙壁又反弹回来,好友面不改色地继续挥拍,接着“嗯”了一声。 “真可惜,”不二周助笑意不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听龙崎教练说,开学后会有一个很厉害的新生,是吗?” 好友耐心回答:“是。” 不二周助用手指摩挲着下颌,“所以,手冢也觉得很可惜啊。” 自动发球机的一轮发球刚好结束,好友停住动作,那双狭长漂亮的黑棕色丹凤眼始终是古井无波的神情。 “不二,你不先走吗?” 不二周助眨了眨眼睛,“诶,手冢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吗?” 好友沉默了下,不再回答不二周助,开始新一轮的回球练习。 不二周助倒也不介意好友的沉默作答,笑着说:“没关系,总还有下次机会。” 离开网球俱乐部,不二周助先回了一趟家。 母亲不二淑子和姐姐不二由美子正在厨房里准备今晚的料理。 看到不二周助一个人回来,不二由美子“咦”了一声,“周助,你没有和空纯一起回来吗?” 不二周助解释说:“我先回来放东西,空纯还在医院做志愿者,等会儿她给我打电话,我再去电车站接她。” 不二淑子闻言笑道:“空纯这孩子真是心地善良,难得的春假也去做志愿者工作。” 不二由美子点了点头,“是啊,我还记得小时候,空纯瘦瘦小小的,也不爱说话。” “裕太在公园里被年纪大的孩子欺负,空纯看到后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保护裕太,把那些小男生们打得鼻青脸肿的,周助在旁边拦都拦不住呢。” 猝不及防地被自家姐姐提到黑历史,不二周助颇有些无奈,“由美子姐姐。” 不二由美子掩着嘴偷笑,“哎呀,放心啦周助,这些话我肯定不会在空纯面前说的,毕竟周助也长大了嘛。” 不二周助决定趁早转移话题:“裕太呢?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不二淑子说:“裕太刚才打电话回来,说是还在球馆训练,反正时间还早,不着急。” 不二周助点头,上楼回房间放下网球袋,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一身休闲装扮。 看了眼时间,估计很快就要接到幼驯染的电话,不二周助准备出发去电车站。 出门前,不二由美子笑着嘱咐自家弟弟:“晚饭还没开始煮,周助你和空纯绕点远路也没关系哦。” 最近时常听到不二由美子类似的调侃,不二周助若无其事地说:“姐姐,空纯的那份南瓜咖喱不要放辣椒。” 不二由美子露出“包在我身上”的笑容,催促道:“好了好了,周助你快去吧,别让空纯一个人待太久。” 不二周助走到电车站,等了半小时还是没有接到电话,他又看了眼时间,搭上前往金井综合病院方向的电车。 途中拒绝了几位搭讪的年长女性,不二周助走到医院大门附近,正准备给幼驯染打电话,看到女孩从门诊大厅走出来。 早已开春,气温却不见得有多暖。 女孩穿着淡蓝色的针织外套和牛仔裤,瘦削的双肩挂着一个黑色书包。 女孩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深棕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皮肤白皙得甚至有些苍白。 周围人来人往,她穿梭在密集的人群间,存在感仿佛随时会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不二周助把手机收回口袋,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女孩身后。 “卧槽,刚才过去的那个女孩子,超——可爱的?!” “哪个哪个?我完全没看到啊?” “就是才从我们旁边经过的那个啊……诶,人去哪了?” 有偶然注意到的路人发出诧异的声音,不二周助面不改色,肉眼可见地加快了步调。 女孩径直来到附近商店街的一家果蔬店,站在琳琅满目的水果摊前仔细挑选。 不二周助正在犹豫上前的时机,店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姨,没一会儿就注意到不远处的他。 显然产生了某种误会,店老板一脸“这就是青春啊”的笑容,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顶着店老板鼓励的眼神,不二周助走上前,听见女孩的自言自语,顺势接过她手里的购物篮。 “昨天由美子姐姐买了青森产的苹果哦。” “是吗?那我就只买长野产的……” 女孩转过头,即便做好所有心理准备,她蔚蓝色的眼眸出现在视野的一瞬间,仍是叫人不知所措。 纯净轻盈的蓝色宛如洗过的天空,湿漉漉的瞳仁仿佛有千言万语藏在其中。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柔弱怯懦,不是需要别人为她遮风挡雨的菟丝花,透着成年人也少有的笃定沉稳。 不二周助握紧购物篮的手柄,一如既往地弯起眼睛笑起来。 “空纯。” * 事前我和周助约定好,等我搭电车时再给他电话,他从家里出发到电车站,我们刚好在电车站碰面。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周助,我惊讶道:“周助,你怎么过来了?” 周助笑着说:“今天训练结束的比较早,我准备去医院门口等你,不过想到你没有打电话应该还在工作。” “我想着由美子姐姐要做蓝莓派,顺路来附近的果蔬店买点蓝莓。” 原来是这样。我指了指购物篮里的蓝莓,“刚好我买了蓝莓,一盒够吗?要不要再买两盒?” 周助点头,又拿了两盒蓝莓,我们一起挑完长野产的苹果,拎着购物篮到柜台结账。 周助拿出钱夹,我赶紧把信用卡递给店老板,“周助,我总不能两手空空,就去见淑子伯母和由美子姐姐吧?” 周助笑得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其实可以我结账,然后空纯说是你买的?” 我:“……” 我真心诚意地问周助:“周助,我在你眼里,脸皮有那么厚吗?” 周助低头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也跟着无奈地笑。 店老板是个面相和善的阿姨,可能是看到我们两人说话跟说相声似的,亲切搭话问: “你们两个是兄妹吗?还是……?” 诸如此类的疑问我和周助都听到过很多回。 客观来说,我和周助都是一张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个嘴巴。 不说长得一模一样,至少也是毫不相干。 不过,我们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是同色系,年纪也差不多,偶尔会被不知情的人以为是亲兄妹。 最开始念幼稚园和小学的时候,我和周助总是一起上学放学,有其他班级的同学以为我的姓氏也是“不二”。 我煞有其事地告诉店老板:“我们两个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 这可不是我菌子吃多了胡言乱语,我的生日比周助早两个月,周助叫我“姐姐”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周助在别人眼里更像“哥哥”,我猜是因为念中学之后他的身高就逐渐超过我了。 店老板被我的玩笑话逗乐,豪爽地送了我们两个橘子,说是澳洲产的,特别甜。 周助一直没说话,只是笑着把那两颗送的橘子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放进我的背包里。 回去时好巧不巧地赶上电车晚高峰,我和周助站在座椅边靠近门的角落。 尽管是非常拥挤的环境,周助和我仍然隔着半臂的距离。 周助一手扶着竖栏,一手拎着装着水果的购物袋,还用身体帮我挡住其他乘客。 我也扶着竖栏,不存在站不稳东倒西歪的状况,空间相对来说比较充裕。 我小声对周助说:“我这边位置很空,你站过来一点也没关系。” 周助回答:“我没事,你背包里还放着橘子呢,别压到了。” 我万万没想到那两颗免费橘子在周助心里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虽然周助说没事,我还是不能够简单放下心。 周助的长相是男女通吃的类型,搞不好会被奇奇怪怪的人盯上。 尤其是电车这种事故高发区域。 我抬起另一只手,从周助的臂弯下穿过,按着他的后背往我这边靠近一些。 大概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周助站在原地没有动,脊背稍微有点僵硬。 我继续小声说:“我保证不会压到橘子的,你还是站过来一点吧。” 得到我信誓旦旦的保证,周助沉默片刻,白色球鞋往我的方向细微地挪动了一步。 我正要说再近点也没事,抬头看周助,他正侧头盯着车门窗外,冰蓝色的眼眸睁开,双唇轻轻抿着。 我顺着周助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细长方框里只有稍纵即逝的昏暗街景。 或许是察觉到我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周助又将头转回来,对我露出熟悉的眯眼笑。 周助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淑子伯母,由美子姐姐,我又又又来打扰啦!” 刚到周助家,我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被由美子姐姐一把抱进怀里。 我的脸刚好陷进由美子姐姐的胸口,为了不被心爱的由美子姐姐认为是变态,我憋气憋得满脸通红。 周助帮我从鞋柜里拿出我的小狗拖鞋,试图把我从温柔乡里解救出来。 “姐姐,空纯快不能呼吸了。” 由美子姐姐不舍地放开我,捧着我的脸心疼地说:“怎么几个星期不见,空纯又瘦了这么多,脸颊肉都快掉没了。” 我口齿不清地说:“苦能素个几长高惹!” (可能是个子长高了!) 由美子姐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助,大概没看出来我们的身高差是缩短还是增加。 “空纯真的有好好吃饭吗?等开学后空纯干脆和周助一起回来吃饭好了。” 我赶紧摇头说:“唔用麻烦惹由美几姐姐,揪句放学后要掺嘎社谈训练,偶也要去啄兼职……” (不用麻烦了由美子姐姐,周助放学后要参加社团训练,我也要去做兼职……) 听到我这句话,周助微笑不语地看了我一眼。 啊,我好像还没有和周助说过,开学后要去咖啡店做兼职的事情? 由美子姐姐松开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会不会太累了?空纯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哦。”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由美子姐姐我会注意的,我是归宅部,太早回公寓也闲得无聊,刚好做点兼职打发时间。” 周助拎着水果购物袋去到厨房,淑子伯母正在做我爱吃的虾仁豆腐汤。 我吃不了辣,我的那份南瓜咖喱也特意没有放辣椒,我含泪决定要吃两大碗。 由美子姐姐把试图留在厨房打下手的我推到客厅,让我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助端来洗净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果盘里的草莓被细心摘掉草莓蒂,苹果切成一块块的兔子苹果,芒果也变成方块状堆在小碗里。 我一边咬着兔子苹果,和周助提起去咖啡店做兼职的事情,“咖啡店离学校和公寓都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 “店长是位很有英伦绅士风度的爷爷,店里还有个超级漂亮的短发姐姐,我猜应该是大学生做兼职。” 周助问:“晚上回家会很晚吗?” 我说:“还好,我不负责收尾工作,最晚七点钟就能走,到公寓不超过七点半。” 周助看着我,脸上还是那种蜂蜜小熊似的微笑,突然问:“是女仆咖啡厅吗?” 我一不小心差点被苹果块呛到,“咳咳,绝对不是!” “是非常普通的那种咖啡厅,没有统一着装的要求,店长说穿方便行动的衣服就可以。” 周助下意识地抬起手,好像要拍拍我的背帮我顺气,看我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又把手放了下去。 周助还没有说话,玄关传来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裕太君不可思议的大叫声: “啊啊啊老妈老姐!!!为什么全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今晚空纯也会来啊!!!” 我被裕太君的夸张反应逗笑,把吃到一半的兔子苹果放在小碟子里,起身往玄关走去。 “裕太君,说了多少次了,我年纪比你大,你至少要叫我‘空纯姐’吧?” 和周助翩翩美少年的中短发不同,裕太君剃着很有男子气概,同时也很考验颜值的短平头。 显而易见,不二家的帅哥美女基因让他轻松扛住了这种高难度发型,右额角的小疤痕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倔强的少年气。 裕太君“嘁”了一声,“拜托,我已经有老姐了好不好,想让我叫你姐下辈子再说吧。” 我假装无奈地叹气,体会到周助面对青春叛逆期弟弟的心情,开始打回忆牌:“真怀念小时候裕太君一口一个‘空纯姐姐’的日子啊。” 裕太君呲牙咧嘴,整个人处于抓狂的边缘,“不要突然说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称呼喂!” 我笑眯眯地终结话题:“我今天买了草莓,裕太君洗完手快来一起吃吧。” 裕太君停顿住,脸上高兴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当然还是嘴巴很嫌弃身体很正直地嘟囔说:“你来干嘛还要特意买东西啊真是受不了。” 走到客厅,茶几上三十秒钟前还是满满当当一盘子的草莓突然集体蒸发。 疑似罪魁祸首的周助微笑着对裕太君说:“裕太,真是抱歉,因为草莓太好吃,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吃光了。” 裕太君:“……” 裕太君张开嘴,闭上,又张开嘴,又闭上,最后咬紧牙关憋出来一句:“你绝对是故意的!!!” 可怜的裕太君都快被气成圆鼓鼓的河豚了,背着网球袋把上楼的台阶踩得“咚咚”响,周助倒是笑得连眼睛缝都看不到。 我正要问周助是不是还有一盒草莓没有拆封,周助知道我打算问什么,弯腰拿出一盘满满当当的草莓重新放回茶几。 抱歉,我的幼驯染就是一只喜欢捉弄他可爱欧托托的腹黑小熊。 我目光幽幽地看着周助,“周助,你知道为什么裕太君最近都不叫你‘哥哥’吗?” 周助一脸无辜地歪了歪脑袋,“裕太最近没有叫我‘哥哥’吗?” 我:“……” 周助已经沉浸在享受看到裕太君被他气得跳脚的艺术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我嘀咕道:“周助你这个抖S。” 不知道周助有没有听到,反正他笑着对我招手说:“这个草莓真的很甜,趁裕太还没下来,空纯我们一起把草莓都吃光吧。” 我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周助毫不拐弯抹角的共犯邀请,用叉子戳了块兔子苹果吃。 咬着脆脆甜甜的长野产苹果,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怪怪的。 直到晚上回到公寓,我看完连载漫画的最新话感动得稀里哗啦,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才想起来。 嗯? 我没吃完的那半块兔子苹果去哪了? 空纯:我严重怀疑是有人打网球开启了异次元,从异次元降临的克苏鲁之神把我的半块兔子苹果偷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