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炮灰竟是男主真爱》 第1章 第一章 谷穗生提着药盒,鬼鬼祟祟从青峰的林间小道穿过,直奔焱轩居而去。 到了门前,他抬手敲门,刚敲到第二下,门被刷拉一声打开,叫谷穗生落空的那一下敲了空。 因惯性而向前的手被谷穗生硬生生绕了个弯收了回来,他看着开门人脸上微怒的神情,心虚又腼腆的笑了一下: “你今天开门怎么这么快,哈哈,我都没敲完呢。” 陈舒定定盯着谷穗生,愠色渐浓:“小祖宗,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谷穗生仰头瞧了夜空高挂的那一轮明月,理所当然道:“丑时啊。” 陈舒:“你也知道已经丑时了!小祖宗,我明天还有好几堂课要上,你能不能放过我!” 眼见陈舒要关门,谷穗生急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脚直接伸-进陈舒两腿间的空隙,他这般动作,倒是将半个身都挤进了门里。 陈舒额上青筋暴起,忍无可忍道:“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谷穗生死死抱着他胳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乞求他:“不放!我不放!你要看着我饿死吗,求求你了再帮我一次吧呜呜呜……” 陈舒眯着眼看他,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谷穗生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传来,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陈舒已经强行抽开了手,不仅如此,还后退了好一段距离,他速度太快,加之二人境界悬殊,而他这样做的下场就是。 谷穗生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寂静的黑夜中,忽然传出一声爆笑,惹的外间隐栖的鸟兽四散而逃。 陈舒毫不掩饰的大声嘲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气都喘不上来,却见那摔得狗吃屎脸着地的人忽然抬起头。 他脸上蒙了一层土灰,黑葡萄似的眼珠湿润水亮,整个人脏兮兮的,疼的溢出生理性眼泪,看见陈舒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谷穗生:“你不生气了吗?不生气的话现在能不能帮帮我?” 陈舒狂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心跳恍然间漏了一拍。 而后,他像遮掩什么似的,恶狠狠道:“你趴在那装什么可怜!还不快进来!” 谷穗生笑的眉眼弯弯的,胡乱拿袖子抹了把脸,拾起摔得快四分五裂的药盒跟上陈舒的步伐。 二人进了屋里,陈舒施施然往那一坐,冲谷穗生努努嘴:“你又拿的哪些破烂让我带出去?” 谷穗生也不跟他客气,坐在桌旁的凳子上。 他打开药盒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谷穗生:“你上次帮我带东西出去,结果被抓了,我本来想去看你来着,但是戒律堂不许人探望,我准备了好多伤药,都是给你的,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陈舒随意瞧了那些瓶瓶罐罐一眼,唇角微扬,面上却满不在乎道:“亏你还算有点良心。” 只见谷穗生又打开那药盒的第二层盖子,里面竟装了五本颜色各异的书。 陈舒眼角一抽,见怪不怪道:“这次又是宗主跟哪几个人的?” 谷穗生“嘿嘿”一笑,掰着手指头数:“北冥圣子,南州毒蝎,魔族……” 陈舒:“停停停!” 陈舒百思不得其解:“你一天不好好修炼,怎么专在这些东西上琢磨心思?” 这里头装的,无一例外,全都是他们太虚宗宗主和修真界一些鼎鼎有名的人的同人话本。 谷穗生嘴一撇,不开心了:“你懂什么,有些人就爱看这个,你知不知道你一年内门弟子份例还没我一本书的零头赚的多呢!” 陈舒无奈:“好好好,你开心就好,那你以后要怎么办呢,就靠写这个过吗?” 谷穗生神情茫然起来,他看着陈舒,嘴唇动了动:“我,我当然……” 陈舒打断了他想狡辩的话,直截了当道:“谷穗生,我让你准备和我一起去岚山秘境历练争取突破金丹期,回来后参加内门弟子大选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谷穗生不说话了。 陈舒看出他的逃避,却不打算像往常一样放过他,颇有些咄咄逼人道:“谷穗生,你有天木灵根的资质,却甘愿屈居外门整天做侍弄灵草的活计,跟话本子打交道,我真不知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陈舒恨铁不成钢:“你究竟在躲什么?” 谷穗生低着头,手不安的搅动,心里回答:自然是躲你们宗主谢衡啊。 你们太虚宗的宗主,原来还没开始修道的时候,只是他身边一个最低贱的马奴而已。 恰好他谷穗生还有眼不识泰山,狠狠得罪了人家,如今人家发迹了,成了剑尊,指不定怎么恶心原来的仇人呢,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现在少年不穷了,要是让谢衡知晓他还活着的消息,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他呢。 但这些话却是不能告诉陈舒的。 眼见谷穗生不说话,陈舒眉心微蹙,冷声道:“最后一次。” 谷穗生:“啊?” 陈舒:“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带这些东西下山,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谷穗生:“等等……不是?不要啊陈舒!” …… 谷穗生撒泼打滚求了好一会,软硬皆施,还是没能令陈舒回心转意。 反抗无果,只得灰溜溜的回了外门弟子统一住的院落。 刚入门的外门弟子,都是由太虚宗统一分配,通常四人合住一屋,有了自己的积蓄后,便可使点灵石,去更好的院子。 谷穗生住的,是一个单人小院,名听竹居,环境雅致,旁水而建。 其实谷穗生刚重生时是不住这里的。 那时他与其余三名不认识的弟子同住一个院落。 他那时身无分文,对周遭一切知之甚少,仅靠每日侍弄灵草得的那一点灵石过活。 起初,他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喜悦中,做什么都有劲,满是对生活的盼头,熟悉了环境后,整日早出晚归,也就没察觉到有两个舍友看他不对劲的眼神。 有一日休沐,两个舍友约他小酌一杯聚一聚,他想着平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得为这点小事拒绝,便答应了。 酒过三巡,谷穗生有了醉意,迷迷糊糊被二人夹在中间,恍然间感到有人在摸他的脸,一睁眼便对上其中一人黏腻恶心的眼神。 为了劝酒,舍友也喝醉了,直往他身上靠,手脚也不老实,嘴里不干不净道:“穗生平日早出晚归的很辛苦吧,不如跟了我们,我们二人定会好好疼你,不叫你受那磋磨苦楚。” 说着,二人对视一眼,发出怪笑:“也就是在床上苦了点罢了……哈哈哈。” 谷穗生这才惊觉二人对自己竟有着这般心思! 他气的浑身抖个不停,活活将这敢觊觎他的二人打的半死才停手。 太虚宗不准弟子斗殴,更别说打死人,谷穗生总归还有些理智,没真打死这俩人。 事后戒律堂的人来,这二人虽冒犯谷穗生在先,但谷穗生下手没留情,只打的两人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差点半身不遂,于是他也受了罚。 经此一遭,谷穗生再不敢与人同住了,老老实实花了灵石搬去了一人居小院。 但只靠外门弟子做活计那点微薄薪水,根本不够谷穗生平日里的花销的。 直到偶然一次揽了下山的活计,路过书肆时看到许多空着的架子,谷穗生突然福至心灵的问了老板一句: “老板,什么书卖的这么快?” 老板扶了扶胡须:“客官有所不知,这都是些话本子,有些写的好的一上架便空了,不虚什么题材,写得好便有人看。” 老板:“客官指的这些,都是咱们宗主的同人话本。” 谷穗生心里惊奇,竟然还有人给谢衡写同人话本? 还卖的那么好!? 谷穗生抱着看新奇事物的态度买了一本。 他从前是景国安定侯世子,家风甚严,这些个话本子一类的物件都是当禁物处置的,若被发现偷看,可少不了一顿家法处置。 修仙后,大家出身各异,性格也不尽相同,最在意的也永远是修为精进了否,从前的许多规矩便不作数了。 但这仍然是谷穗生头一次看话本子,他循规蹈矩惯了,干这事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心虚感。 怕人瞧见,还里三层外三层装进盒子里带了回去。 然而等谷穗生怀着难言的心绪回了宗门住所,躺上-床后在被褥里打开话本时却傻了眼。 翻开书封,里头映入眼帘的是这本书的名字,《恨生》两个字。 再往后,一段序言看的谷穗生当场面赤耳热。 倒不是羞得,而是气的。 只见上面明晃晃的写到: 【修真界万人之上的剑道至尊谢衡有一个秘密。 在他还未踏入修行时,便觊觎着一人。 明媚张扬的景国安定侯世子是他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一道疤。 恨他洒脱,恨他绝情,恨他一语不发的诀别。 说来说去,还是恨他不爱他。】 谷穗生看的脸都扭曲了。 景国安定侯世子,这世间还有第二个景国安定侯世子吗? 谷穗生不愿相信这可能是一根写他与谢衡事迹的话本,手中书立刻成了烫手山芋,叫他一下甩了出去。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时间,被褥里伸出一节白臂,又悄悄将扔在地上的书捡了回去。 努力赚灵石的宝宝一枚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谷穗生咬牙翻开了话本,心里恨恨。 这话本还是他花了二十灵石买的,若是就这样扔了,挣了一天的血汗钱岂不是就这样没了。 谷穗生说服了自己,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章第一行,引入眼帘的一行字,看的谷穗生两眼一黑。 【那年,还是安定侯府内一小小马奴的谢衡第一次见到安定侯世子谷穗生,就被他如月一般昳丽的清冷面庞吸引……】 在之后,谷穗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心态翻完了这本册子。 他读完最后一页,当场将这东西扔进了火盆,只觉得二十灵石白白打了水漂。 平心而论,这话本笔触细腻,情感丰富恰到好处,若不是主人公是他与谢衡的话,他倒还有心思细细品鉴。 就是内容情节详细的像趴在他床底窥探而写的一般,去除一些完全不必要且十足主观的想法,谷穗生都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实性了。 原来他该是那样想的吗? 谷穗生满脸红霞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半天未消下去。 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方形玉石。 随着谷穗生往玉石中注入灵力,这玉石立即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排列整齐,从上到下一排排的字。 谷穗生知道这东西叫“手机”,他之前死的时候残魂不散,隐约看见面前飘着这样一个东西,下意识伸手去拿,谁承想这东西好似与他绑定了灵魂契约一般,此后再甩不掉了。 他的残魂在修真界的时候很少,大多时候,都是在一个与他们衣着和住所都相差甚远地方。 那里俱是高楼和整洁一新的地面,谷穗生飘了许久,才渐渐知道,这是和修真界完全不同的,另外的世界。 与谷穗生绑定的这块方形玉石,这里的人几乎人手一个,他们统称它为“手机”。 也是有了“手机”,谷穗生才知道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地方竟然是一本小说中虚构的。 小说就是话本,他们这里叫话本,而在另一个地方,它叫小说。 谷穗生愤愤不平,就算他是话本中的人物,可凭什么天道之子,话本主角就能是谢衡,而他只是谢衡成仙之路上微不足道的垫脚石? 这本名为《无上剑尊》的话本,正是以谢衡为主角,讲述他从一介马奴成长为剑道至尊,后宫与名利双收,斩获无数蓝颜知己的故事。 谷穗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谷穗生在残魂时期,捣鼓了许久都不见的“手机”在他重生后拥有身体,注入灵力后有了反应。 只见那“手机”上最顶上一排大字,颇有些尖锐的问道: 【李涛,谢衡为什么不掩盖自己曾经做过马奴的事实?】 【楼主串台了吧?】 【天哪,沟-子文学的风还是吹到了女频吗?】 【这书能算女频?纯纯批皮男频后宫文。谢衡和种马男有0个区别。】 【谢衡他掩盖个啥,当马奴的时候也有白富美大小姐跟在屁股后面秋波暗送,别爽死他。】 【谷穗生一个绿茶炮灰下线那么早,连谢衡后宫都没混上,他唯一的作用是让谢衡认识月平好吗?】 【贫粉又来了,你家蒸煮八百年不出场,脸也是够大的。】 【又来了又来了,触发关键词了。】 【提到谢衡的后宫,评论区陌生的各位仿佛跟仇人一样,吵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 【话说这就是楼主的目的吧,楼主你赢了……】 这些陌生的词汇看的谷穗生十分吃力,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这里每个他认识的字,连起来后却变成了他完全看不懂意思的一句话呢? 就在谷穗生努力辨认理解时,“手机”闪了闪后,忽然暗了下去,回归沉寂,连同白光和那些字迹一同消失。 谷穗生傻眼,这才发觉自己丹田一丝灵力也无,就这么短短一阵,这个小东西竟把他的灵力全都耗光了! 没办法,谷穗生只得先打坐恢复灵力,他是存不住灵石的性格,再说就他平时挣得这点灵石能存下什么,买一瓶回灵丹都吃力。 每天都为灵石发愁,眼下被“手机”和话本掏空积蓄,谷穗生心疼的无以言复。 静不下心,谷穗生打坐到一半,猛地睁开眼。 按那些人说的,谢衡后宫众多,可自谷穗生重生以来,却从未听过谢衡与其他人的桃色传闻。 谷穗生顿了一下,瞅了眼火盆里被他毁尸灭迹的话本。 好吧,他除外,但是这不对啊!很不对劲!! 他是“绿茶炮灰”,虽然谷穗生不懂这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一听就不是好词,说不定还是和奸佞小人沾边的,那为什么在修真界,竟然只有他与谢衡的话本? 是的,据书肆老板所说,谢衡的同人话本,只有与景国世子的,且经久不衰,流传千年。 先不说谷穗生听到他重生到了千年后是何感想,就听老板这憧憬向往的语气,和他竟然在话本中跟谢衡纠缠了一千年,顿时,谷穗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不如不活过来呢。 谷穗生眯了眯眼,既然如此。 那就让他拨乱反正! 谢衡不好好和他的蓝颜知己纠缠,怎么跑到话本子里与他纠缠上了,即便知道这话本子可能与谢衡无关,谷穗生还是忍不住迁怒。 说干就干,谷穗生连夜奋笔疾书,根据之前在那“手机”上看到的,他能认出的一些关于谢衡的情节,洋洋洒洒写了三篇谢衡与其他蓝颜们的话本。 谷穗生边写边觉得怪异,还是将蓝颜们的名字换成了同音字,也不知蓝颜们和谢衡有没有交集,万一平白污了人家清白呢? 随即又想到:难不成是谢衡滥情花心,收了他们的人却不愿给人家们一个身份? 谷穗生恨恨,好你个谢衡,竟然是这样的人! 起初,谷穗生只是想利用这些话本反驳一下他与谢衡并未有那样的关系,去问书肆老板收不收书时,还十足忐忑,没想到竟能挣那么多灵石。 后来,便是真心实意,忘乎所以的投入创作了。 …… 谷穗生从焱轩居回来,垂头丧气的趴在桌案上。 他知道陈舒说到做到,说不给他带东西下山,不论谷穗生日后在如何恳求,也都会拒绝的。 谷穗生犯了难,愁的小脸皱成一团。 谷穗生一直都在外门打转,鲜少下山,不参加内门弟子选拔,也是因为他一直都在谋划着如何退出太虚宗。 他对这里避之不及,更别说成了内门弟子,就有可能碰见谢衡。 眼下若陈舒不给他带东西下山的话,谷穗生少了一项灵石收入来源,就又要回到原先的生活水平了。 谷穗生花灵石到没有多大手大脚,还能克制一二,真正让他赚了这么多灵石却还是没存下多少元凶,还是那“手机”。 主要是因为谷穗生一得闲,就忍不住去翻“手机”。 虽然看到的大多都是与谢衡和这话本情节有关的,但谷穗生还是看的相当津津有味。 且看了这么久,他逐渐能理解一些以前他看不懂的话了。 比如上次那个“绿茶炮灰”和“白富美大小姐”,都是形容这本书的读者形容他在书中的剧情和形象。 虽然他们讨论的小说细节谷穗生不清楚,但大体上的情况还是大差不差的。 比如谢衡真的成为了剑尊。 但眼下,谷穗生这有些烧“灵石”的爱好也要搁置一边了。 谷穗生心疼的把“手机”锁进盒子里,放进了储物袋。 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卯时,还有一个时辰,谷穗生便要去上课。 然而谷穗生心里十足平静,甚至还坐直了身,磨墨开始写新一篇话本。 无他,明日一早上连着两堂课都是宗主的,虽是谢衡的课,但在太虚宗,众所周知的一项便是宗主谢衡从来不讲课。 他的课,从来都不见他来上过。 谷穗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谢衡不上课,宗门也要单独给他安排课程,但这并不妨碍谷穗生花了五百多灵石抢课。 说起来,谷穗生还要感激谢衡,多亏了他不上课,让谷穗生每次通宵赶稿后都有时间补觉。 …… 谷穗生猛的一睁眼,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他不知什么时候在桌案上睡着了,外头天光大亮。 遭了,要迟了! 谷穗生匆忙给自己施了个净身术,他的头发睡得乱糟糟,起身时差点摔倒,身子因一直睡在案桌上麻了半边,根本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 随意捋了两下头发束了个马尾,谷穗生拿起挂在一边的书袋冲了出去。 太虚宗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的大课是一同上的,即便谢衡不来上课,但也会有戒律堂的人点名,外门弟子迟到一次是要被罚去山下给村民们扫猪圈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谷穗生满脑子都是要去扫猪圈了,太虚宗平日又不让弟子们在宗门内御剑,况且外门弟子住处与讲堂的距离不可谓是不远,平日里谷穗生要走两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让他压缩到了一刻钟内。 谷穗生拖着刚睡醒被压的半麻的身子奇形怪状的跑了一段路,眼见快要看到道场了,心里涌上喜意,丝毫不减速度的左转。 就在他跑过转角处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谷穗生根本来不及减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撞上那人。 谷穗生只感觉自己好似撞上了一堵硬墙,剧烈的冲击撞得他两眼昏黑,一屁股坐在地上。 谷穗生低着头,好半天没缓过来神来,耳畔传来一道悦耳熟悉的冷声: “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儿?” 谷穗生鼻尖还萦绕着一股冷香,他小巧的鼻子抽动,鼻尖传来的刺痛激的他眼眶泛红。 不仅如此,额头也刺刺的疼,痛意迟钝的涌了上来,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谷穗生心里纳闷,这人把他撞得人仰马翻,自己却好端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谷穗生气冲冲的抬头,微怒的神情却在看清对面是何人时僵在脸上。 一身白色衣袍,眉骨轮廓深邃,下颌硬朗,硬挺的鼻梁,一双狭长的丹凤眸丝毫不带温度,俯视着谷穗生。 这张脸熟悉到他化成灰谷穗生都认得。 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从前谷穗生的马奴,如今的天下第一剑尊,太虚宗宗主,谢衡。 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宝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 第3章 第三章 谢衡的视线如有实质般一错不错盯着谷穗生,瞳仁颤动,谷穗生只感觉他的眼神好似一瞬就阴鹜起来,成为天下第一剑尊,太虚宗宗主后,谢衡好像变得更不近人情了。 他从前虽寡言,但最多就是无趣了些,到没有如今这般冷的能冻死人的感觉。 这眼神冻得谷穗生抖了一下,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不敢在与之对视,错开了和谢衡相对的视线。 谷穗生闭了闭眼,心里无声呐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啊! 怎么会是谢衡?竟然是谢衡? 重生已经过去了半年,谷穗生小心翼翼,极力躲避的情形还是出现了。 竟然还是他要去给村民们扫猪圈的前夕! 他果然和谢衡八字不合,遇见他就没好事! 谷穗生与谢衡视线错开后,便无意识地低下了头,没等他挣扎着起身,右腕处传来一道触感。 谷穗生偏头,看到一只修长白皙,青筋凸起,蕴含着十足力量的手握住了他的右腕。 紧接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将谷穗生从地上拉了起来,谷穗生硬生生抵住前倾的惯性才没又再起来时一头扎进谢衡怀里。 谷穗生看向谢衡。 他眉心紧了紧,但很快松开,不知是不是谷穗生的错觉,谢衡的视线好像一直没离开过,盯得他有些发毛,下意识用没被握住的左手捏紧了衣摆。 即便谷穗生有意阻止,他们俩人的距离还是太近了,早已超出常人交流的范围,谢衡握住他右腕的手又紧了。 谢衡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谷穗生,令谷穗生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冷香,见谷穗生半天不说话,谢衡暗沉的眸色一闪,沉声道:“嗯?” 谷穗生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在等他的回答。 谷穗生余光撇了眼谢衡死不松开的手,心里暗骂:狗东西,干什么抓着他不放,不就是迟到了吗! 面上,谷穗生磕磕绊绊,细若游丝:“额,弟子……弟子赶着去听宗主讲道……” 谢衡:“哦?” 他的声音里多了些愉悦,连气息都不似方才冰冷,仿若春雪消融一般,压迫感骤降。 谢衡:“这倒凑巧,你即要听我的课,便一起走吧。” 谷穗生懵了,瞪圆了眼:“啊?我?你……” 谢衡:“可有事?” 谷穗生:“不是……没有,宗主,额,弟子……弟子……” 谷穗生急得焦头烂额,忽而灵光一闪,急道:“宗主,弟子仪容不整,有碍宗门形象,可否让弟子回去换身衣服再去道场?宗主您先走吧!” 谢衡的眸沉了沉:“哦?” 谢衡细细打量着他。 谷穗生额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鼻尖下巴落了桃花似的泛着一层薄红,他眼珠水润,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捏着衣摆的手指节泛白。 谢衡“嗯”了一声:“可以去。” 谷穗生脸上浮现喜色:“谢宗主,弟子现在就去!” 没等他迈步逃跑,握着他手腕的谢衡微一用力,就使谷穗生着急转过去的身体轻飘飘又转向他。 谢衡:“太麻烦了。” 谷穗生:“什么麻烦?” 下一刻,谷穗生就知道是什么麻烦了。 谷穗生眼前一闪,再一转眼,面前完全变了个样。 方才还在登云梯转角处,现在不知出现在哪处建筑内。 谢衡松开谷穗生,微一仰头,看向一处屏风后。 “外门弟子住所离道场太远了,那屏风后有温泉,一旁架子上有衣服。” 谷穗生明白了,原来是嫌他回去换衣服麻烦。 不对,谢衡怎么知道他是外门弟子? 谷穗生:“宗主,太麻烦您了,还是……” 谢衡:“你再磨蹭,更误时辰。” 谷穗生只好道:“是……” 谷穗生磨磨蹭蹭向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是被半长门帘遮住的一扇门,谷穗生撩开长帘走进去,被惊了一瞬。 进到里头,像是走入了另一个洞天,最中央是被碧石砌起,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外侧青竹环绕,最上是海洗一般的天,如诗如画。 谷穗生看到竹制的架子上确如谢衡所言,放着一套看起来与他衣裳相近的衣袍。 谷穗生心里纳罕,这不会是谢衡的衣裳吧? 谷穗生本想施个净身术早早出去,又怕谢衡看出端倪,他实在不想面对谢衡,便按他的心意走,期盼能尽早摆脱掉他。 谷穗生不欲在这久留,施了净身术,又打湿了青丝,草草擦净发丝,他连水都未下,只湿了发打算蒙混过关。 待他拿起架子上的衣裳,比了一下,才发觉竟是合乎身形的。 谷穗生狐疑,穿上后才道,这衣裳竟真的十分合身。 与谢衡白的毫无点缀的衣裳不同,这一身虽同是白色,细节处却多用金线织绣云纹,且不只是白,是白金二色相间,细看之下,与谢衡的还是有区别,谷穗生这才没有那么抵触的穿上了。 他急着离开这里,不便细想,拿了发带匆匆绾好发,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 谷穗生:“我好了,宗主,我们走吧!” 谢衡放下茶盏,遥遥望过来。 谷穗生头发即便扎起,也长到了腰,他急着离开这里,难打理的发尾处叫他放过了,眼下正缓慢的往下滴水。 谢衡走近,垂眸盯着那略潮湿的地,听不出什么情绪道:“怎么不擦净?” 谷穗生往后撇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想着谢衡怎么变得这么龟毛了,解释道:“没事的,出去风一吹就干了,我们快走吧宗主,别耽误了上课。” 虽然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 谢衡:“不急。” 二人的距离又近了,谷穗生却僵着身体不敢后退。 因为谢衡抓住了他的垂在身后的头发。 谢衡低着头,神色专注的将谷穗生一头黑亮柔顺的青丝从上顺到下,他手心灵力溢散,随着指节在谷穗生如墨的青丝滑下,未干的发瞬间变得温暖干燥起来。 谷穗生的背部也被谢衡散出的灵力包裹,一股暖流袭遍全身,背部被打潮的衣衫也恢复了干燥。 几乎是谢衡一松开,谷穗生便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他耳尖泛红,强行挥散了不对劲的氛围。 谷穗生:“多谢……宗主,宗主,我们出发吧。” 谢衡舒展眉眼:“好。” …… 尴尬,还是尴尬!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局面? 谷穗生堪称行尸走肉般跟在谢衡身后,双目空洞无神。 一路上,不时能遇到弟子向谢衡打招呼,几乎是所有人打完招呼后,都会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谷穗生。 他们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想法: 宗主要收亲传弟子了吗? 也不知宗主从哪里拐的小孩子?生的这样精致漂亮,气质娇憨,就是看着精神不太好,怎的眼里一点光都无。 其中有几个胆大些的,路过谷穗生时,还会偷偷往他手里塞灵果。 待谷穗生睁大眼睛茫然看过去时,对面笑得亲切可人,悄悄冲他眨了眨眼。 谷穗生恍然大悟,唇角勾起,脸上有了些真心实意的笑。 平白拿人家东西也不好,谷穗生想回送,从储物袋中拿出灵果时,人已经走远了。 头顶传来谢衡冷淡的声音:“到了。” 谷穗生立马回神站好。 他们已经到了钩吾道场。 远远的,谷穗生便看见了守在入口处的,戒律堂的人。 好死不死的,竟还是熟人! 钩吾道场三个入口,每个入口处有两名戒律堂的弟子守在门口,负责探查进出弟子们的身份,以防混入心怀不愧之人,按名点到,若有逃课不来的,等课结束后,统一封了修为送去山下给村民们打扫猪圈,做农活。 谷穗生先前因被舍友骚扰过而触犯宗门禁令,因而与戒律堂的人打过交道,他们正走的这一入口,门口处守着的,好死不死便是那次给谷穗生盯罚的人。 谷穗生第一次受罚倒没去扫猪圈,他犯的错可比逃课严重多了,属于劣性的同门弟子残害斗殴事件,虽说受害人是他,却也被重罚。 那一次,他被罚去太虚宗禁地,给镇压在那里的凶恶妖兽们,送吃食。 包括查看清点妖兽数量,用专门的法器探测他们妖气的波动,以防意外事故发生。 谷穗生提着桶,手中拿着列着注意事项的玉简,一脸无语: “这不太对劲吧师兄?” 盯罚师兄名唤秦燕,闻言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谷穗生:“哦?谷师弟说说,哪里不对劲?” 谷穗生:“这不是曦峰学驯兽的师兄师姐的活吗?我没和妖兽打过交道,也能做这个?” 秦燕嗤笑了一声:“能做,怎么不能做,是个人都能干这活的。” 旋即,他又道:“你被罚干这活还能有灵石拿,偷着乐去吧。” 起初,谷穗生真以为这是什么轻松的好活计,还给他们被罚来做活的人给灵石。 后来,便笑不出来了。 谷穗生干了这活才明白,这灵石,根本就是给他们的“精神损失费”。 这词还是从“手机”上学来的,谷穗生觉得用在这里是恰到好处。 那被关押在禁地的妖兽,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 第一回,谷穗生进去送食,众妖倒是都安安分分,看不出什么好坏。 第二回,谷穗生拿着法器测量妖力波动,进去后却见早晨还锁着妖的笼子全都大开着,笼里一只妖也没有! 谷穗生惊得心跳险些停了,连忙走进查看,结果短短百米距离,他愣是在原地转了三个时辰都没走出来,不知何时还晕倒在地。 醒来后一瞧,笼里众妖待的好好的,根本没有那令他惊愕的画面。 短短半月,谷穗生被这些妖兽折腾瘦了好几斤,人又憔悴又可怜,等到他去跟秦燕还牌子时,得了狠狠一顿嘲笑。 秦燕揶揄道:“谷师弟,我没说错吧,这伙计不是人人都能干?” 谷穗生皮笑肉不笑,转身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给妖当解闷的玩意,可不是谁都能做活计吗? 眼下,再遇熟人,不堪回首的记忆一齐涌上心头,谷穗生又是尴尬又是气愤。 他的变化很快被谢衡察觉,谢衡撇了眼入口处的弟子,又看向气息外泄的谷穗生,微眯了眯眼。 俩人很快到了入口,见了谢衡,戒律堂的二人齐齐作揖问好: “见过宗主。” 能在这里见到谢衡,二人显然很惊讶,毕竟太虚宗弟子都知道,谢衡几乎从不来上课。 还是秦燕先试探着问道:“宗主,您来上课?” 谢衡眼皮都未抬,淡淡道:“嗯。” 谷穗生在他身后被挡住,谢衡身形高大,很轻易就遮住了旁人窥探的视线,秦燕看不清来人,不知他是不是宗主新收的弟子,只好道: “宗主,您身后那位是?” 谢衡唯一侧身,无波无澜道:“是我门下弟子,随我一起来的。” 谷穗生愕然,猛的转头看向谢衡。 不是!谁的弟子?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随着谢衡的动作,秦燕终于看清了他身后之人的模样,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这不是之前被罚的小穗苗吗? 秦燕声音随之而来,颇有些惊喜道:“是你!你不是之前被罚的那个……” 一股凉气忽的袭遍全身,秦燕立刻噤声。 一转眼,竟瞧见这动静是从谢衡那传来,他眸色沉得可怕,声音冷凝,仅泄出的一点威压便令秦燕冷汗直流,脸色泛白。 “被、罚?” 穗苗宝宝历险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第4章 第四章 谷穗生暗道不好。 谢衡看着好像生气了? 谷穗生不欲牵扯进旁人,况且这事已经过去许久,现在旧事重提,只不过是徒增烦扰。 谷穗生伸手拽了拽谢衡袖摆。 谢衡一顿,下意识低头,用空闲的手拖在谷穗生小臂下方,眉目平静,声调温和磁性:“怎么了?” 谷穗生:“宗主,我们快进去吧,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弟子早都忘了。” 谢衡微一颔首,不在追问:“好。” 路过秦燕时,谷穗生冲他使劲眨眨眼,无声道:记得给我把名字写上啊!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秦燕抬手抹了一把汗。 一旁与他一同站岗的弟子拍拍他的肩,心有余悸道:“宗主竟这样疼宠小师弟,话说宗主什么时候收了弟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如实招来。” 秦燕不语,神色莫名的盯着手中册子。 那上头,谷穗生名字旁,本来空白的地方已经打上了勾。 在他发现之前。 都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小穗苗可真是差点给他刮下一层皮啊。 秦燕垂眸,隐去了眼里的不甘。 …… 进入道场,谷穗生本想趁机离开去寻熟人,耳畔却传来谢衡淡然的问询声:“你是叫什么名字?” 谷穗生无意识回道:“回宗主,我叫谷……谷……” 他停住了。 幸好停住了呀!他怎么能告诉谢衡他叫谷穗生! 虽然谷穗生如今的样貌与从前仅有五分相似,可若是再多了这一模一样的名字,难保谢衡不会察觉出什么。 谷穗生:“我叫谷稻。” 似有一声轻笑传来。 谷穗生诧异的看向谢衡。 却见谢衡以手抵唇,向来冷漠的脸上竟有着止不住的笑意:“嗯,是个好名字。” 谷穗生肉眼可见的红了。 他恨恨握拳,不是,有这么好笑吗?这人什么审美? 谷穗生恨不能立刻逃离这里,抱拳行于一礼:“宗主若无事,弟子告辞了。” 说罢,逃也逃似的飞奔离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待他走后,谢衡哪还有方才笑的开怀的模样。 他无意识呢喃:“谷稻……呵……” 谷穗生刚坐下,身旁长相可爱的圆脸女修立刻开口:“道友,这里有人了。” 谷穗生闭了闭眼,有些无语道:“你先转过头看看我是谁。”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沛立刻放下手中忙活的事物,转头一瞧。 这下可惊了奇了,方才余光里衣着典雅高贵的人,她还道是哪个长老新收的内门弟子,稀里糊涂坐到了她旁边,没成想竟是小穗苗。 姜沛:“小穗苗,你去哪发财了,今天穿这么好。” 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料子,但就小穗苗平日里的风格,一块灵石恨不能掰成两半花,这也不像他会买的衣服啊。 虽然这一身确实衬得这穗苗跟长了新芽似的,嫩的可以。 姜沛狐疑:“这第一堂课都下了,你怎么才来?” 谷穗生趴在桌上唉声叹气:“路上出了点事,说来话长。” 姜沛:“怎么了怎么了,你说道说道?” 谷穗生唇瓣张张合合,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姜沛:“嘿,什么事这么神秘,连我都不能知道。” 他越不说,姜沛兴致越高,眼见谷穗生和往常不同的嘴严,姜沛眼珠一转,说起另一件事。 姜沛:“你知道为什么这课一直开着,宗主却一直没来给咱们上吗?” 谷穗生耳朵动了动,趴在桌上的脑袋偏过看她:“为什么?” 姜沛神秘兮兮的:“因为宗主,根本就不在宗门里!” 谷穗生:“啊!?” 声音惹来一旁同门弟子怪异的眼神,谷穗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问: “宗主不在宗门里,那是去哪了?” 姜沛:“你还记得之前恶心你的那两个舍友不?” 提起这个,谷穗生脸色顿时绿了,难言道:“提那俩人做什么?” 姜沛招了招手,谷穗生从桌上抬头凑近她。 姜沛的声音出现在耳畔:“那两个人,是魔族。” 谷穗生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 谷穗生:“你你你,真的假的?他们是……竟然是?魔族!” 姜沛:“你别看宗门里如今看着风平浪静的,那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宗主久不出现,魔族都蠢蠢欲动,你之前被罚去跟禁地那群妖打交道,他们邪门吧?” 谷穗生认真点点头,赞同道:“邪门。” 姜沛一拍桌子:“邪门就对了!我跟你说,那些凶恶的妖兽都是千年以前就被镇压在那的了,他们从前和魔族勾结,意图残害修真界,还是咱们宗主出手镇压的。” 这事谷穗生倒是知道,他神情愈发严肃,仔细倾听。 说着,姜沛瞅了瞅四周,凑到谷穗生耳边:“宗主不在宗门里,就是因为从前布下的结界松动了。” 谷穗生:“竟然是这样!” 姜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两个魔族本来是他们派来的探子,结果色迷心窍被你打的半死,这下好死不死的,还没摸清要找的东西在哪呢,就直接被抓住了,哈哈哈哈……” 谷穗生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些许不对劲。 谷穗生:“你从哪听的这些消息?” 姜沛笑的猛拍大腿,根本停不下来:“我编的呀,嘻嘻哈哈哈……” 谷穗生闭上了眼。 而一旁,语出惊人忽悠了谷穗生半天的姜沛简直要笑到地下去了,惹得许多人看了过来,她毫不在意,嘲笑道: “天哪,小穗苗,你真的信了?哈哈哈……” 谷穗生只感觉今天短短这么几个时辰,生的气仿佛有之前一月加起来那么多了。 今天难不成是什么他的劫日吗? 以姜沛的性格,他早该猜到的! 另一边,姜沛笑够了,竟还在继续:“再这样动荡的时机,谷穗生一睁眼,竟重生在了和自己同名同姓之人身上,而且,这人竟然还是谢衡宗门的外门弟子!” 姜沛:“昔日马奴千年后摇身一变成了修真界第一仙尊,而谷穗生却只是他宗门里小小的外门弟子,见到谢宗主还得给他行礼!” 谷穗生已经恢复了平静,心道果然如此,姜沛绕了这么一大圈,总算是图穷匕见,不忘初心。 谷穗生调侃:“那我呢,你的小怨侣是重逢再续前缘了,你把我抛哪去了?” 姜沛摸了摸下巴:“是哦,你去哪了呢?” 随即,她一摆手:“没想到呢,放心吧,不会让你去扫猪圈的。” 谷穗生唇角抽搐:“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姜沛毫不客气,安心受下:“那是,本姑娘人美心善!” 谷穗生叹了口气,看向姜沛桌上的纸张。 果不其然,漏出来的一张纸上,最后一段,与她方才说的剧情一般无二。 姜沛其人,还是谷穗生重生后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他和谢衡的“CP粉”。 “CP粉”也是在“手机”上跟那边的读者们学的词,谷穗生十分佩服她们的造词能力,能把这些人事物都形容的如此精准。 也可能是谷穗生认识的人少,但像姜沛这样性格的姑娘,谷穗生在修真界还是第一次见。 因着他的名字,姜沛第一次见谷穗生,就狠狠缠上了他。 姜沛性格不坏,谷穗生一开始还躲她,次数多了,也就随她去了。 姜沛总和他念叨这些,还常问他还记得不记得她,看起来是十分希冀“谷穗生”能重生到他身上了。 姜沛从不叫他谷穗生,而是叫“小穗苗”,谷穗生猜想可能是为了与“谷穗生”区分吧。 但姜沛不知道的是,她面前这个谷穗生,已经是重生了一次后的谷穗生了,和她幻想的剧情竟奇妙的对上了。 谷穗生总怀疑姜沛莫不是有算卦方面的天赋,不然怎么有些事从她嘴里出来准的令人疑惑她是不是能窥天命了,准的令谷穗生心虚。 他总觉着,姜沛和那边的读者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但旋即一想,又不太对了,那边的读者们根本不在意谷穗生这么个人物,争论多的全是谢衡和其他蓝颜的“CP”,姜沛过去,岂不是进了冷坑。 按读者们说的标准,在他们修真界,他和谢衡还是“大热门”呢。 完全不同的两个风向。 另一边,姜沛逗弄完谷穗生,眼下正十足认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概是在填充剧情,谷穗生微眯了眯眼,不怀好意的凑近。 谷穗生:“姜沛,你有一点说错了。” 姜沛看起来还有点茫然,呆愣愣的看着谷穗生:“哪点?” 谷穗生:“宗主在宗门里。” 姜沛:“啊?” 下一秒,从最上方右侧走进一个白色身影,这人身形高大,剑眉星目,轮廓锋利,眉骨突出,他一出现,在场所有弟子,全都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伴随着标示开启上课的钟声被敲响,一些见过宗主的内门弟子齐刷刷站起身,行礼问好: “见过宗主!” 坐在底下的姜沛打了个嗝。 她看向一旁的谷穗生。 谷穗生轻轻“哼”了一声,他这时的神情颇有些傲娇,好似再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姜沛眼睛瞪大,唇瓣微张。 不是吧!? 穗苗这一天过得(心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