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暴君我靠宠妻一统天下》 第1章 第 1 章 赢嫽刚代表国家参加了一场世界级的武术比赛,回到家洗洗刷刷躺下睡觉,迷迷糊糊总感觉胸口压着什么东西,沉甸甸让她喘不上气。 脑海中还闪过很多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可视角却是她的。 ‘她’将一个五官英气的长发女人捆起来,撕掉对方的衣衫进行凌辱,女人闷声不吭,只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随即就被‘她’抬手照着脸颊挥了一巴掌,女人的脸被打偏了,嘴角都破了,渗出一缕鲜红的血。 再然后就是‘她’踩住女人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双腿,用尽肮脏的字眼对女人进行辱骂,还逼迫女人向‘她’求饶,女人也是块硬骨头,都这样了依旧倔强的不肯服软。 赢嫽发现女人的小腹是隆起的,好像是怀孕的肚子。 嗯? 没等赢嫽想明白,视角就跟随‘她’继续,‘她’把女人拖到床上,掺着金丝的床帐落下,很快里面就传来女人痛苦的闷哼。 女人的后背有几条交错的鞭痕,伤口触目惊心,让赢嫽不忍心看,用自己的意志阻止‘她’继续向女人施暴。 大约是画面太过刺激,赢嫽在这场奇怪的梦中失去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双手下意识推开压在胸口的重物,却意外揪到了两个柔软的东西,不管是形状还是手感都特别像女人的胸脯。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混沌的脑子跟放了烟花似的炸开,意识瞬间回笼。 她猛地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梦中那张华丽的床帐。 呆滞了两秒她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枕着一颗脑袋,长发披散开,略显凌乱的遮住了脸,而自己的手正放在脑袋主人的胸上。 靠! 她的手就跟着火了似的猛地缩回来,也因为动作过大将脑袋主人一把挥开,她下意识想去抓却只来得及拽住那人的衣服。 嘶啦—— 这不知道什么破质量的料子就给她扯烂了,从那人的肩头到胸再到大腿,没有一处是好的,全是青紫交错的伤痕。 然后人就在她眼前一晃,然后咕咚栽到床底下。 “嗯……”床下传来一声痛吟。 她的脑袋嗡一下就大了,立马趴过去着急道:“喂?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故意的……” 她的声音小下去,整个人傻愣愣的看着站在床帐外的两排大美女,都穿着赭红色的衣裙,袖口、衣领和下摆则露出里层的白色。 梳云髻,无发饰,脸惨白,唇朱红,整整齐齐、规规矩矩低垂下眉眼站在那也不出声。 在她从床帐探头出来后为首那个才有所动作,挥挥手让另两个大美女跟上,三人合力将被她挥到床底的那人抬走。 这个世界终于癫到了她不认识的地步,来不及多想,她出声将人喊住。 “哎!等等!” 总要让她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吧?她在家睡得好好的,是哪个王八蛋把她抬到拍戏现场来了! 大美女停下脚步,冲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就不动了,静等她吩咐似的。 她左顾右盼都没发现导演,干脆从床上起来。 “喂,我说你们哪个剧组的?不对,还是我哪个狐朋狗友雇你们来捉弄我的?快老实交代,她们躲哪拍着呢?” 大美女还继续装,“君上?” 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她也很快就知道人家不是装的,而是她——赢嫽,堂堂一个武英级武术运动员居然莫名其妙穿书了,还是穿的狗血古早女同虐文! 穿书也就算了,可以归功于宇宙之大无奇不有,磁场影响时空交替转换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让她穿成同名同姓但对方连个人都不愿意做的暴君算怎么回事。 “苍天你玩我?!” 脑子已经自动帮她翻阅原主最后死得有多惨了。 她不要啊! 于是她跳湖摔跤撞墙,就是穿不回去原来的世界,反倒因为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让人误以为她又在发癫。 喜怒无常就是原主的标签。 . 她四肢摊开躺在偌大的床上,灵魂出窍生无可恋一心求死。 “俺想回家啊……” 她眼神呆滞的盯着屋顶,十分想结束这一场错乱时空的荒唐。 那晚在床帐外伺候的大美女冒着被杖杀的危险战战兢兢爬进来回禀:“君、君上,李李李将军腹痛不止,已熬了一天一夜,人已经晕了过去,可要请医来看?” 这几日君上比以往更疯癫了,伴君如伴虎,大美女也怕掉脑袋,所以格外小心谨慎。 李将军? 赢嫽宕机的脑子关机又重启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要命的事! 前期被原主虐的不成样的那个大将军不就姓李?好像叫……叫李华殊。 未满十六岁就替父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十七岁封将,领兵为原主平定叛乱,稳固边疆,结果原主不做人,拿李氏全族要挟李华殊做了自己的床上之宠。 说是宠,待遇还不如被原主瞧上眼的女奴,原主不仅对李华殊百般凌辱,打骂更是常有的事,那天晚上从床上滚下去的就是李华殊。 据书里的描述,原主只是想虐李华殊,并不想她死,所以每回将人虐得半死不活了都会请医。 李华殊已经怀孕五个月,原著中就是这次没及时请医才导致大出血,胎儿没保住但凝了个血珠在肚脐眼上,那就是最后毒了原主的剧毒血滴子,原主死前才知晓李华殊的毒药从何而来。 急着穿回去的赢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她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快去请!快——” 都喊破声了。 . 人命关天,不是自己的锅现在都得背着了,谁让自己那天晚上也推了李华殊一把,很难说有没有责任的啊。 赢嫽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等医者提着小药箱出来了她就立马上去问情况。 “咋样?有没有事?” 她老家是东北的,说话一股大碴子味儿,习惯使然,一着急就这样。 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被她这一问吓得半死,说话都结巴。 “启、禀君、君上,李将军受了外伤,又气火攻心,这才动了胎气,幸而发现得早,已经为将军行过针,安胎药也让人去煎了,喝了药再卧床静养一段时日便能好。” 赢嫽松了一口气,也不管老大夫脸上怪异的神色,挥挥手就放人离开了。 其实,她可以不让人救李华殊,甚至…… 可她不是原主,跟李华殊无仇无怨,又凭什么剥夺对方活下去的权利。 她想好了,等李华殊醒了就坦白。 反正她是要回去的,绝对不可能留在这替原主受罪。 让其他人到外面守着,她自己进了李华殊住的破山居。 破山居原本就是国君府中一处极偏僻的屋舍,也不大,李华殊又是被强迫住进来的,屋里的一应陈设都简陋,博古架上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 床帐置在进门左边的小套阁中。 阁门小小的仅能容一人正走,若是多个人就得侧身挤着出去。 套阁面积也不大,遵循的是‘藏风聚气’的风水说法。 一眼就能数完里头摆的东西—— 用紫檀木雕刻的拔步床,青纱帐,西窗下是妆台,北面墙放的是立柜箱笼等物。 室内还弥留着药汁的苦涩味。 赢嫽一入门,床上的人就立马挣扎着坐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半旧的绸被,上面绣的合欢鸳鸯都快要被抓脱线了。 那张略显英气的脸闪过警惕、惊怒、愤恨等诸多情绪,最后归为徒劳挣扎的绝望,慢慢地松开了手,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纸鸢那般跌回枕上,缓缓闭眼,将脸偏向里侧,只给赢嫽留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赢嫽着急回到原来的世界,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大步上前扑到床边,眼泪鼻涕齐落下,拉住李华殊枯瘦的手崩溃大哭。 “我是从21世纪文明社会魂穿进来的赢嫽,不是暴君赢嫽,你的事跟我完全没关系,我是无辜的啊,我现在回不去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样,我放你自由,你爱上哪就上哪,求你别毒我成不成?国君之位也可以让给你,反正这也不是我的,暴君的魂魄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多半也是回不来了,你干脆取而代之,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回去,我不要留在这等死啊呜呜呜……” 以为她这次又是来折磨自己的,不曾想是这样的场面,李华殊心头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转过身默默抽回手,冷静的看着面前的赢嫽,想要从这张让她无比憎恨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赢嫽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她不会相信这套说辞。 赢嫽也不傻,看李华殊的反应就知道不会信,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实话实说,反正她不是原身,而且不愿意顶替原身暴君的名头留在这收拾烂摊子,她要离开国君府去苍神山。 苍神山有神仙,通古今、擅长生,这是她从国君府的侍女口中听来的。 她还特意去国君府的藏书阁查过有关苍神山的传说,还真有些说道,说不定那里有能让她回去的办法,她现在也没辙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之所以选择向李华殊坦白是因为这个时空比魏晋南北朝还要乱。 天下分,百家争,到处都是战乱烽火。 而原身所掌控的晋国作为最强大的诸侯国之一,全天下的眼睛都在盯着,国君若是突然消失必定会引起更加大的动乱,赢嫽就是再不懂也知晓其中厉害,她不忍心百姓因自己的消失而国破家亡。 她有原身对李华殊的部分记忆,知道李华殊是个心怀壮志的国之栋梁,更是心系百姓,为晋国百姓而战。 是原身的自私残暴折了李华殊的羽翼,让这个昔日的战神不能再上战场,被囚困在这方寸之地受折磨。 放李华殊自由,重掌兵权护一方百姓安宁,换她离开。 “我落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必惺惺作态。”李华殊的嫌弃与厌恶溢于言表。 沙哑沉闷的声音击在赢嫽心头,心想原主撇下这个烂摊子给自己收,自己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信不信随你,总之我不是她。” 修一下内容,准备连载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李华殊仍不为所动,只冷眼瞧着。 原主将李华殊伤得太深,这倒霉姑娘都应激了,说什么不信什么,让赢嫽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那你先好好养着,缺了什么就让人添,别委屈了自己。” 她有原主的记忆,原主对李华殊干的那些事她当然也知道,除了大骂原主不做人之外,她也同情李华殊的遭遇,想着在自己离开之前能对李华殊好点就好点吧。 李华殊原不想搭理她突然的疯疯癫癫,可一听她这般说,多月来积攒的愤怒便如同高炉里的火,压都压不住。 她是被暴君强逼进的国君府,又成了残破之身,遭受暴君的凌辱鞭打,竟是连外头买回来的歌姬都能奚落她,国君府中的奴仆又岂会对她尽心,平日里往她跟前送的皆是残羹冷饭,有时连残羹冷饭都没有,由她饿着冻着,怕是连奴隶都过的比她好些。 想她曾为晋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沦为这般田地,一切皆因这个暴君!赢嫽以李氏全族要挟,逼她就范,废她武功,将她囚禁在国君府折辱,如此深仇大恨岂是装模作样几句话就能揭过去的。 她冷笑连连,故意道:“君上既说自己并非国君,何不现在就证明于我看,我向来不喜奴仆伺候,不如君上亲自来伺候我,如何?” 以她对暴君的了解,这话说出口她怕是要被折磨死,可说了便说了,又有何惧,与其这般受辱苟活,不如死了干净。 赢嫽错愕,反指自己,“我?” 李华殊料她会如此反应,遂冷笑更甚,将那张病态苍白的俏脸转到里面去,连多一个字都不愿说了。 赢嫽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没说不愿意,只是怕你心里有疙瘩,不愿意看到我在你跟前瞎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我就过来伺候你,但说好了啊,要是你对我的服务满意那就接手管这个烂摊子,我不管了啊,再说我也管不了,我是要回现代世界的。” 莫说赢嫽是国君,不可能做这等有**份的事,就是一般的士族贵女也是从小锦衣玉食娇养着,何曾会做奴仆的活,传出去都要遭人笑话的。 李华殊虽然征战沙场,但在家也是奴仆伺候,故而对赢嫽这反常的举动十分震惊,也开始怀疑起赢嫽的身份。 可这张脸她不会认错,也不可能有人混得进国君府再神不知鬼不觉将赢嫽换掉,难不成真如此人所说被换了魂?可这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李华殊压下心头的疑云,决定先观察一阵再做打算,若此人所说属实,那她必定要绝了暴君再还魂的路。 心中主意已定,她便表了态:“我应你便是。” 赢嫽喜出望外,“真的?!那太好了!” 心头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挪开了,有李华殊这个昔日的战神坐镇,赢嫽就不用担心自己离开后晋国会大乱殃及无辜百姓了。 看着她只顾高兴的样子,李华殊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晋国又地处西北,国都雍阳更是天寒地冻的冷,路上的积雪足有半人高。 差不多的地理位置,她那个时代就没这么冷,所以推测书中的时代应处于小冰河期,冬季降温明显,持续时间又长。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留意到李华殊居住的破山居没有地龙,甚至连炭炉都没有,屋里头冷得很,盖的被子又单薄,身体强壮的人都受不住这样的冻,更别说李华殊怀着孕又带伤在病中,哪里能吃的消,便命人移了足够的炭炉在屋内暖着,被子也换了厚实的。 国君府的库房有好些狐狸毛、锦鼠毛、鹅绒鸭绒钩织填充的冬被,暖和舒适又华丽,堆着也是可惜了,还不如拿来用。 原主要虐待李华殊,不肯对人好,那是原主不当人,她可不干这种会遭天打五雷轰的事,既答应了要将人伺候好,有好东西自然都往破山居搬。 其实原主的寝院最舒适,内有地龙和汤泉池,只是李华殊说什么都不肯搬过去,略劝两句还冷脸发怒,赢嫽也不好强求。 为了方便照顾,她只能每日往破山居跑的勤快些,夜里叮嘱侍女小心伺候,可终究是放心不下,今日便卷了自己的铺盖搬过来和李华殊同住。 看着软榻上的枕头被子,才喝了安胎药的李华殊缓缓靠向床头,蛾眉拧紧。 她果真使唤了赢嫽两日,这暴君也不曾动怒,反而让人往她这里送来极多的补品和过冬的物件。 破山居本也不大,如今更是塞满了。 盘在她心头的疑云已扩大成团,皆按下不露,暗忖再留心观察几日,暴君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她压不住心中的嫌恶,语气不善道:“你离我远些。” 赢嫽正低头往手炉里夹银丝炭,放好便盖上盖子,拧紧,用一块手帕大的绣布垫着手炉底,然后将暖烘烘的手炉塞到李华殊的手上。 不小心碰到对方冰凉的手指,就跟触冰块似的,也忒冷了,这人先前也不知道吭声,白白冻了两日的手。 她没计较李华殊这副态度,却也说道:“你又不爱留侍女在屋里,想起夜了还要摇人,我搬过来就近照顾都方便些,你又不领情,你要真不想看见我,倒是快点答应接了这个烂摊子,我好走人啊。” 手上一暖,紧接着就是这番话,李华殊抿唇不语。 赢嫽转过身去忙着整理自己的铺盖。 古人的衣服就是麻烦,袖子这么宽,害她干活都不方便,她又不习惯使唤人,只要是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 还以为国君府那些下人看到她这样会议论,怀疑她不是原主,结果她想多了,下人压根不敢抬头看她,更不敢背后议论。 这可是一个连奴隶制度都还没有被废除的大封建社会,原主又是暴君,谁敢对她说三道四。 她背对李华殊自顾说自己的,“现在外头风大雪厚,你又才刚病好,实在不宜出门,再吹了风就更不好了。你若觉着闷,国君府的藏书阁有很多典籍,我让人搬过来给你看。” 用到‘搬’这个词一点都不夸张,藏书阁大多数都是竹简。 她都不知道原书作者怎么构架的背景,完全就是大乱炖,分封制已是到了土崩瓦解的末期,可奴隶制度、士族垄断的现象仍在。 日常记录书写多用羊皮卷或竹简,纸张还是紧俏货,极其珍贵,原主为一方大诸侯,府中的藏书阁也不过寥寥数本是完全用纸张编写的书籍,其余皆为羊皮卷和竹简。 李华殊暂且收起脾气,淡声道:“我尚武,不喜欢看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这样?赢嫽想了想,打听起她的喜好:“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兵阵还是兵书?” “喜欢又如何,你还能去抢士族的藏宝库不成。” 存于世的兵书总共就那几卷,涉及到兵阵之法的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是被大士族珍藏,只传于嫡系子孙,外人想要看那是难如登天,就是国君也没能耐让士族将兵书拿出来。 “我自己又不是没有,干嘛要抢。”赢嫽心里有了个主意。 闻言,李华殊冷哼一声,似是在讥讽她竟在这大言不惭。 赢嫽也没在意她的冷嘲热讽,等自己把以前倒背如流的兵书抄录下来,看李华殊这个嘴巴厉害得理不饶人还喜欢拿话刺人的大将军还有什么话说,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兵法兵书何其多,还怕拼不过一个虚构出来的架空时代么。 整理好被褥,她跑来坐到床边,拍拍李华殊藏在被子下的双腿,熟练道:“该给你按摩了,回头我找个工匠给你做个轮椅,这样天好的时候你也能自己到外头晒晒太阳,一直闷在屋里也不是个事,没病都要闷出病来的,晒太阳好处多,能补钙,也利于你双腿的恢复。” 李华殊的双腿是初入国君府时被原主打残的,若无人搀扶便很难站起来。 这两日她见李华殊捶了好几次腿,又时常盯着这双腿出神,还在无人处苦练支撑想要站起来,摇晃跌回床上后又红着眼发泄般猛地捶床,她躲在暗处看着心里都不是滋味,原主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赢嫽按摩很有一手,只因她妈妈中风偏瘫之后就常年卧床,她照顾了很多年,知道怎么帮李华殊做复健。 而且她也问过大夫,李华殊这双腿是有可能恢复独立行走的,那就更不能放弃了。 自腿残以来李华殊就经常疼痛难忍,尤其是在入冬后,她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前日赢嫽亲手为她按腿,夜里再睡觉倒是舒服了不少。 现在她也没有拒绝,正要掀开被子,却被赢嫽一把按住,随后便听这人说:“就盖着吧,好不容易捂暖和了,可别掀开了让冷风灌进去,那就全白费功夫了,我就这样伸手进去在被窝也能按。” 说着还拿了个枕头垫在李华殊腰后面,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随即便将手伸进被窝,她的手一直都是暖和的,掌心热乎乎像小火炉,隔着柔软丝滑的衣料精准揉捏李华殊的小腿。 李华殊原本还有些紧绷,极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可当那双温暖的手揉上她的腿,手法熟练的按着以往十分胀痛的地方,又顺着往下挨个捏过她的脚丫,指关节抵在脚掌心慢慢转圈,酸疼胀痛随之得到缓解,她整个人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她捧着手炉,垂眸看赢嫽,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现在看着竟没从前那般厌恨了。 “轮椅是何物?”她懒懒开口。 赢嫽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轮椅,也许有类似的,只是不叫轮椅。 她大致跟李华殊描绘了下,“就是有两个马车轮一样的椅子,弄上机关就能被人推着走,要是工匠的手艺好还能自己转着动,很方便的。” “机关?楚国倒有擅机关术之人,被楚王奉为座上宾,专为楚**队造攻城器械,之后楚国的军队便如虎添翼所向披靡,楚国便稳坐了四大诸侯国之首。”李华殊缓缓道来,她曾经就和楚军对阵过,实力确实强悍。 忆起曾经上阵杀敌的热血,再看如今自己双腿已废,还见鬼般怀了暴君的子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又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不得自由,她便又恨起赢嫽,狠狠剜了对方一眼。 遭受无妄之灾的赢嫽心想又不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瞪我干嘛。 这个话题太危险,赢嫽打岔:“晚上想吃什么?” 孕妇的饮食肯定是比平时要精细些的,她也没问先前李华殊吃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原主不做人,肯定不会让李华殊吃好,孩子还能揣稳没掉也是奇迹。 其实她对李华殊这个孕肚挺好奇的,原主是怎么让李华殊怀孕的?两个女人也能怀?啧啧,要是她生活的现代也有这功能就好了,香香的女孩子们就能生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们的孩子,用不着那么麻烦,还遭罪。 这两日都是她给李华殊做孕妇餐,也幸亏她在这上头多留个心眼,不然以这个时代粗糙的做饭手法,蘸生肉酱都是流行,底下人给李华殊也准备这样的餐食,给她无语的当场就撸袖子进厨房捣鼓出两菜一汤,热腾腾的端到李华殊面前,亲眼看着她将饭菜吃干净还意犹未尽,就知道饭菜合对方口味了。 李华殊将落在她脸上视线转开,声音清冷寡淡,“昨日吃的肉丸子还不错。” 赢嫽心领神会,“明白。” 还好她昨天做了不少牛肉丸子,这种大雪天放在外面没多久就能上冻,保存起来方便。 这个时代貌似是没人吃猪肉,从原主留下的记忆得知,上层的王公贵族多吃牛羊肉,也会食鹿肉等野味,主食也是多以粟米小麦为主,而下层的平民很少能吃上肉,地位最低的奴隶就更不用说,奴隶在这个时代是不算人的,跟牲口没区别,甚至都不如牲口。 李华殊怀着孕,按摩时间不宜过长。 觉得差不多后赢嫽停下手,拢好被子不让一丝冷气渗进去。 开始连载啦!日更,暂定晚上九点更新!收藏评论撒花来一波,谢谢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天寒地冻最适合吃火锅,赢嫽让人找来一口陶锅,又拿炭炉改装了下就把陶锅架在上面,倒入事先炖好的牛骨汤,备上现有的食材。 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农业技术,且又是冬季,就算是国君府中可实用的蔬菜也不会多,只有大白萝卜、冬苋菜和豆叶,都还是在大雪来之前储存在地窖的,原主似乎不喜食这些平民菜。 肉类倒是不少,牛羊肉都不缺。 翻找食材的时候赢嫽心里就在想:不管哪个朝代,有权有势的人生活永远滋润。 她现在还没有离开国君府,也不太知道外面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百姓,全是她自己在国君府荒淫无度的奢靡享受。 赢嫽吐槽:暴君人设还真是屹立不倒。 前日她给李华殊做孕妇餐时看到厨房的角落有大豆,就问厨子能不能做点豆腐或者发点豆芽,厨子战战兢兢不敢应声。 赢嫽猜测这个时代应是还没有豆腐,厨子不懂,又怕被责怪从而丢命,所以才害怕。 她也没有为难厨子,让人到外面去找能工巧匠赶造一个小石磨出来。 她用羊皮画了图,奴仆就跟得了宝贝似的揣在怀里跑出去找工匠。 还以为起码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成品,没想到昨天傍晚奴仆就抱着石磨回来了。 百来斤的石磨,奴仆跟抱一袋棉花似的轻松,脸不红气不喘。 小心翼翼将石磨放到她面前,又把画了图纸的羊皮掏出来双手奉上,生怕自己的手会将羊皮弄脏。 有了石磨,赢嫽就让人泡大豆磨豆浆,早晨李华殊喝的就是热豆浆,看她喜欢,赢嫽就又弄了些豆腐脑,找不到糖,她也只能弄成咸口的,这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咸甜派肯定要吵个天翻地覆。 剩下的豆浆全部弄起来点上她自制的卤水压成豆腐,下午她去看过,已经成型了。 豆腐她分一些出来做炸豆腐,再切些小块冻起来等过几天炖冻豆腐吃,剩下的留一部分吃火锅。 其余的就让厨子晚上做了给国君府的下人奴仆加餐,老吃豆饭也不是个事儿,大豆吃多了肚子发胀光放屁。 比起国君府的其他院落,破山居确实小,不过位于高处,看景倒是一绝。 赢嫽就把火锅架在正对的小厅上,门口挂上细密的竹帘子阻挡风雪飘进来,四角都烧上炭炉,这样围坐着吃火锅就一点都不会冷。 陶锅里的牛骨汤咕嘟咕嘟沸腾翻滚,香味飘进套阁,李华殊便忍不住坐起来伸脖子往外瞧,只见那个穿华衣的背影在来来回回的忙碌,手上拿着小陶碗和筷子在调配东西,紧接着一股呛鼻的辛辣味就蹿进来,她扭脸打了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 外头在调蘸料的赢嫽听到声音忙停下手里的活,过来想将套阁的门帘放下。 之前她就想放的,是李华殊说里头闷得慌,掀开门帘还能看看外面。 李华殊掩住口鼻制止她,“无碍,不用放帘子。你又在做什么?怎的如此呛人。” “弄了点辣椒蘸料一会吃火锅。” 辣椒是她在国君府的库房找到的,她问了管库房的人,说这是商队从塞外带回来的香料,辛辣刺鼻,‘她’不喜,就一直放在库房没动。 赢嫽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没吃过辣椒,也不知道这种被当作名贵香料的辣椒其实是可以入口的。 幸好她多去翻了翻那个超大的库房,不然都没发现这个宝贝。 她喜欢吃辣,不清楚李华殊能不能吃,就没有做辣锅,辣椒蘸料是单独调的,要是李华殊能接受就再说,反正她炸了一大碗辣椒油,不怕不够。 食材、锅底和蘸料都准备齐了,她进来给李华殊穿上厚衣,然后拦腰将人抱出去。 手炉和护腿的皮毛毯子也都拿了,连椅子都布置的很暖和舒适,没让李华殊冷到一丁点,就算是国君府的侍女都未必能伺候的这么周到。 落座后李华殊低头拢了拢手炉,掩饰从眼底翻上来的波动。 赢嫽将筷子塞到她手里,“以前也吃过吧,知道怎么吃?” 原主的记忆里有类似吃火锅的画面,只是用的不是陶锅,是青铜鼎,食材也没有这么丰富,蘸料也只有一碗生肉酱,就算吃的是火锅也是黑暗料理版本的火锅,赢嫽是不认的,她就要吃现代版美味火锅。 李华殊点了点头,看着满桌的菜却不知道该从哪一个下手。 赢嫽端起那碗牛肉丸用筷子将丸子扒拉进陶锅,又放了些萝卜块、豆腐、切薄的牛肉羊肉,肉变色熟之后她立马捞起来放到李华殊前面的小碗里,又给她弄了点蘸料。 “你试试看能不能吃辣,要不能吃就直接吃菜,汤是牛骨汤,滋味也很足的。丸子还要再煮煮,你先吃肉,豆腐是今天做的,就是用你早上喝的豆浆做出来的,白色这种是嫩豆腐,外皮黄色的是炸豆腐,你都尝尝看。”她一边涮菜一边说。 李华殊半信半疑,先夹起牛肉蘸了点那碗红彤彤的油料汁,小心放入口中,舌尖立马就被辣味侵占,嘴巴里面像是着火了一样,不太好受但又舍不得吐出来。 其实刚才在里面她就发现了这股呛鼻的辣味可以压住她胃里的恶心,还能让她食欲大增,等不及想要吃,只是拉不下脸开口。 “能接受吗?”见她被辣的说不出来话,赢嫽还挺担心的,“太辣?那快吐出来。” 她立刻将提前晾好的牛骨汤递到李华殊面前,示意李华殊用这个漱漱口,淡一淡辣味。 李华殊不肯听她的,应是将牛肉咽下去,嘴巴都辣红了还端着架子点评:“尚可。” 赢嫽嘴角抽了两下,心想这人也真是死鸭子嘴硬。 不过怀孕的人口味多变,嗜辣也正常,只要李华殊能好好吃饭就是好事情。 外头的雪愈发下大了,白茫茫的像鹅毛一样飘着,北风也刮得紧。 一帘之隔的屋里确实另一番景象,赢嫽不是在下菜就是在捞菜,伺候着边上这位胃口大开的孕妇。 哪怕被牛肉丸里面的汁水烫了嘴也舍不得停,辣椒蘸料都下去一大半了,李华殊边吃边催促她赶紧多下点肉和豆腐。 赢嫽自己反倒没吃几口,“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你要喜欢,明天咱还接着吃。” “嗯。”点头的速度非常快。 赢嫽的嘴角抽抽的更厉害,再看这桌上已经空掉的盘子,看来明天要多准备点菜才行了。 . 国君府中下人奴仆较多,豆腐有限,厨子按照赢嫽的吩咐将豆腐用肉酱炒了炒,又把赏赐的辣椒油倒进去。 适应了扑鼻的香辣味,厨子就开始疯狂咽口水,舀了小半勺带着汤汁的香辣豆腐盖在煮熟又碾成糊糊的豆饭上面。 香味简直是要了人命,厨子再也忍不住,捧起碗用筷子将豆腐扒进嘴,很快就被辣的丝丝抽气,仍旧大口大口吃,连话都顾不上说。 周围接连响起吞口水的声音,奴仆们都眼巴巴等着。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洁白如玉还比鸡蛋要嫩的食物,更没奢想过国君会将这么珍贵的食物赏赐给她们,这是她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国君变得很奇怪是这些天所有奴仆的心声,但没人敢乱说,还巴不得国君能一直这么奇怪下去,这样她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怕自己惹怒国君招来杀身之祸。 自己死了还不要紧,恐连累了亲族。 厨子也公道,尝了鲜就开始给众人分豆腐。 这是国君的赏赐,就是人多豆腐少也要每个人都分到,哪怕是分到里面的汤汁也高兴,汤汁有肉酱,拌在豆饭上也很好吃,辣辣的,吃完肚子暖烘烘像着了火,再看外面飘的鹅毛大雪都不觉得冷了。 有个年轻的奴仆将空碗舔了又舔,意犹未尽道:“要是明天还能吃豆腐就好了。” “尽想美事!”厨子笑话那人。 豆腐这个名字也是国君告诉的。 . 豆腐能这么受欢迎也在赢嫽的意料之中,这玩意儿老少皆宜,成本又低,泡一桶大豆就能做很多豆腐,要不是现在天不好,她还想让人做腐竹、豆皮和豆干的。 要是能将大豆的价值发挥出来,对晋国的百姓来说也是好事。 这事她一个拿不定主意,就想着听听李华殊这个‘原著民’的意见。 夜这么长,晚饭又吃了那么多,聊聊天就当是消食了。 李华殊对她跟自己同住本就抵触,眼下正不自在,又无处可去,听她这么说之后自然免不了惊讶,轻哼道:“你能有这份心也难得了,瞧着才像个国君的样子。” 赢嫽此时是躺着的,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面,松开的乌发又长又密,柔顺的垂下软榻。 对李华殊这些冷嘲热讽她也好脾气的照单全收,谁让她现在占了原主的身体。 “都说了我不是暴君。”但该澄清还是要澄清的,她不能替原主背锅。 李华殊的指尖抚过手炉的纹样,“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尤其在人前。” 也不知她是信了还是不信,不过这句忠告倒是出于好心。 赢嫽也领她的情,“我以后注意。那豆腐的事你觉得可行不?我想着冬季这么长,百姓家中缺吃的,豆腐做出来就算换不成钱,起码也能改善改善伙食。” “此事可行,”李华殊给予了肯定,“却不能将豆腐的做法直接告知百姓。” 赢嫽皱眉,“为什么?” 李华殊看了她一眼才娓娓道出原因:“你觉得豆腐只是一种吃食,在士族眼中却不是,他们不会允许雍阳城内出现任何脱离他们掌控的东西,即便你是国君也不能绕过士族。” 在中国很早以前的朝代,士族门阀的权势也很大,关于这点赢嫽倒是看过一点,只是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士族也这么牛逼,连国君都不能跟他们争利,难道就不怕国君一怒之下派人灭他们满门? 她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嘟嚷了出来。 李华殊听了便笑她天真,“士族树大根深,工商农皆垄断在他们手中,国君养兵需依靠士族,说的更直白些,士族不点头的事,国君都不能硬来。” 士族的权势大到这种程度?赢嫽拧了下眉头,虚心求教,“那要怎么做才保险?” “保险?” “哦,就是稳妥的意思。”差点忘了跟自己聊天的是个古代人。 “此事也不难。” “那就交给你了!”赢嫽撂挑子。 “……” 她何时答应要帮这个暴君做事了! 美食是少不了的!你们的评论呢!给朕抬上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