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韦恩家族的冒险》 第1章 开 幕 雷 击 不是,别这样,我害怕。 可能这个开头有点太过无厘头了,非常不能引起读者的兴致,但是介于我现在被五花大绑,整个捆在尖塔最上面的尖端上,呼呼作响的大风刮的我脸疼——如此多的不寻常因素在我身边手拉着手跳着恰恰,我想我有充分的理由说我很害怕。 哦,还要加上我旁边丧心病狂的笑声。我正要仔细看看是什么人在大半夜发出这么危害公共安全的笑声的时候就被扯住头发,对方下手毫不留情,而且致力于挑战我身体的柔韧程度,指甲抓在我的头皮上连带着掀起一阵超出阈值的疼痛,给我都疼清醒了。我睁开眼睛之后就被喷了一脸的喷雾,我咳的惊天动地的同时听到了一阵大笑:“别害怕别害怕!小小鸟,小丑叔叔不会给你那些给普通人的奖励……”对方终于松开手,夸张地行了个礼给我。“你值得最棒的惊喜大礼!” 小丑,绿头发的小丑,红嘴唇的小丑,笑得我耳朵都要聋了的小丑。头上不知道哪来的创口被他刚刚的一番操作像是蛇皮袋一样生生扯开,里头的血被风刮的满脸都是,害得我只是眨了眨眼就不讲道理地给他加了层滤镜,眼前的白脸变成了被加以血丝呼啦的白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化妆品效力太过不持久,还是他干脆买的就是次品,反正就我这个角度和距离,甚至能看见那粉刷墙一般的妆面下面的血管,以及他的眼睛里的每一根血丝。 ……靠。 这冲击有点太超过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于是我赶紧闭上眼想要缓一下,顺便让血不要流到我的眼睛里。然而我闭不上耳朵,所以我还得忍受耳边毒蛇一样的声音扰乱我的情绪:“不过,有点奇怪……”现在他打了几个转,无法阻止血流进的耳朵开始有点模糊,配合他的步伐,给他的声音造成了威力倍增的混响效果。“他怎么还没有来?……他是不是抛弃你了?像以前他所做过的一样?”他又爆发出一阵尖笑,刺的我耳膜疼。 很好,所以我处在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危险的境地。我嗡嗡作响的大脑在这种折磨下依然努力地工作着,在血和笑声里面挤出一点空间总结出了这个最基础的论调,以证明它还有些用处,起码给了我一个挣扎的动机。以此为起点出发,为了让我的情况好一点,或许我该给以他有力的回击,或者至少稳定我的情况。所以或许我应该努力咕蛹上去给他一下,或者回以他几句嘲讽,最起码保持冷静不被打乱思绪。 ——但是该死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大脑根本翻不出一点有关的记忆,我一脸想宰些什么地想挣开背后的绳子,结果反而被磨的手腕疼。他的声音依然絮絮叨叨:“他去哪了?他不要他的小鸟了吗?哦,或许他真的不需要你了……”现在他又把我的脸扯了过去,这一次更用力,疼得我感觉血流到了我的衣服里。“怎么了,小小鸟,你放弃了吗?你终于对他失望了吗?还是说你——”“劳驾?”我最终还是没忍住,闭上眼睛防止血模糊视线的同时对着这张脸亲切地问候道。“你吊够我了吗?我觉得无论你觉得来救我的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无论他是谁,我都已经等不到了。” 这是句真话。我能感觉到绳子开始松脱,但仅限于把我固定在这船桅杆一般的尖端的绳子,而绑我的绳子一点也没动。这显然不是他无意为之,毕竟我刚刚看到他手里还拿着打火机,而就算隔着一整块金属我也能感觉到那绳子里的火绒燃烧时的温度。 “虽然你应该很乐于见到这个结果,但是你不觉得有些无聊了?”我放弃了挣扎,介于我实在想不出我应当如何对一个疯子委婉地说麻烦你放过我吧,所以我只能也去当一个疯子,好歹死前还能过一把嘴瘾。我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绑我,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失忆了,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小丑想杀一个人,那基本上他都会成功。于是我昂首挺胸地放弃挣扎,对着声源冷静地笑着,一字一句地这样说着。本来我还想啐他一口,但是闭着眼睛我实在不知道会不会啐不到他脸上。但无论如何,随便吧,摔下去总比被活活烧死好接受一些吧? “哦,我的小小鸟……”我听见他发出嘶哑的怪笑,“看来你想要为我们的游戏提出一些小小的建议?”“提不上。”现在我的猜想得到了应证,他用的化妆粉飞粉。他凑过来的时候我能闻到一股铁锈,化妆品和油脂混合的奇怪味道,而他脸上的化妆粉飞进了我的嘴里。我努力忍住呸呸呸的冲动,扭过脸想躲开他。“我只是觉得,把我吊的这么高,想看见的早就看见了……你非要追求戏剧性,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想看我呢。” 我得到的是一两秒的静默,和随之而来的赞同:“你果然是最棒的小小鸟!”这次的笑声音量已经完全从危害公共安全的程度升级为了恐怖袭击,让我也不得不稍微睁开些眼睛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在我狭窄的视野里小丑以一种不得不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断腰的角度往后仰天大笑:“你是不一样的,最不一样的那个……”然后他戛然而止,又凑上来以毛骨悚然的笑容看着我,然后扼住我的脖子: “那就开始吧,今天的表演秀——” 然后他把我扔了下去,是真的扔了下去,提着我的脖子像扔铅球一样比了个姿势然后刷的一下扔了出去。我懒得继续挣扎,介于背后的绳子确实绑的很死很死,而且他还盯着我,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好了枪。于是我非常冷静地眼一闭,腿一伸,决定躺平任了。 厉害,我冷漠地想道,我这算不算不忘初心?人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也一样,我也啥都不知道……也不算吧,但起码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说不定我根本没有那东西?小丑也没叫过我的名字……不对,说不定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这很小丑。 话说死后的世界万一要登记名字怎么办?我感受着耳边呼呼作响的破空声默默沉思,要是登记不上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还是会被扣押关起来?我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像是完全没意识到我现在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而且背后还有个人时刻准备着打爆我的脑壳。抱着对自己这短暂的人生——我是说我有记忆的部分——的最后一点点留念,我努力又睁开一点眼睛,试图至少把最后一刻的风景刻在我眼睛里。听说跳楼的人能够看见最美丽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就算是真的,哥谭的天空也不是很好看。 然后我眼前一黑。 物理意义上。 我猛地一回神,意识到有什么人把我整个抱住了。我的自由落体行动遭到腰斩,被这位不明来客直接在半空中以钟摆运动的方式接进怀里。冰冷的金属甲硌的我脸疼,于是我抬头想瞧瞧是哪位倒霉蛋被小丑选中来救人,并且居然真的救到了。然而我只看见他的胸甲,以我可怜的只有一点点的身高,天杀的我的大腿还没他手臂粗! 不过只看见胸甲也够了,毕竟那么大一只蝙蝠停在他的胸口。而且我也不需要那么努力地仰头了,来人轻松地落在另一座大楼的楼顶,很算轻柔地把我搁置在地上。“别乱跑了,卢妮。”一块柔软的布料覆到我的脸上,帮我擦干净了脸和眼睛里的血。我重新睁开眼睛,哥谭的恐怖传说半跪在我面前,黑色的披风在他背后猎猎作响。“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等到我解决之后再说。” 按照道理,一般人被蝙蝠侠救了,不说心怀感激,好歹也会对他充满好奇。但我不是一般人,所以我问: “你有水吗?”我诚恳地看着他被面具覆盖的眼睛,想要传达我的诚意。“小丑刚刚凑上来的时候,脸上的化妆粉都糊到我嘴里了,我咳不干净。” 他显然大受震撼,或者也没那么震撼,但总之在说下一句之前,他沉默了。“……呆在这儿。” 我选择听从他,不全因为他是蝙蝠侠,还因为我现在才隐隐察觉到我的腿也感受到了滚烫的疼痛,该死的,我想,绝对伤的不轻啊我。 于是我朝他的方向示意自己被绑住的双手。他顿了一下才帮我解开,并附赠我急救包一个。 “谢谢。”我嘀咕道,凭借自己现在空白的脑海里七零八碎的常识来思考要怎么处理这创口。蝙蝠又看了我一眼,我现在确定这应该不是,或者说不只是他的一次在日常夜巡中的行善积德。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我感觉的出来——他必定认识我,并且很可能还有不小的了解。 但可惜的是,“很抱歉……但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抬头看他,果不其然发现他似乎僵硬了一瞬间。“等你解决了小丑,能告诉我你知道的吗?” 他静默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发射了绳枪。我低头看了看我的手,上面全是裂口。奇怪的是我包扎的时候顺畅得很,几乎完全凭着肌肉记忆就可以搞定。 哦对,他确实给了我一瓶水。 几乎是我包扎完的时候,他就搞定了一切,像只豹子一样落在我面前。我抬头正准备开口,就听见他抢先问道:“你还记得多少?” 和一只蝙蝠说谎是不明智的,并且我现在也没有保命手段,只能依附这位行善积德的大英雄。于是我仔细忖度,决定据实以告:“你是蝙蝠侠。” 多么具有意义的一句废话。我在内心褒扬自己,足以表现我的大脑空白。 显然蝙蝠也为我的头脑简单而震撼,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我觉得正常人应该都会为此震撼。但他没有像个正常人一样露出“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样的眼神,虽然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我也看不见,而是转而提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还记得布鲁斯.韦恩吗?” 谁会不记得那位可爱的废物点心呢?我礼貌地在心底问道,然后点点头:“韦恩集团的总裁嘛,记得。” 然后我感觉到一种注视,一种审视。他看着我,用一种类似他的“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让我感觉浑身不舒服,像是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看透。但他很快收回了注视,帮我理了理衣服,向我伸出手:“那我们走吧。” 我看着这只手,却静默下来。现在我无法插科打诨,也终于从高空坠落的刺激里完全冷静下来,于是我发觉,某种直觉让我不想听从他,甚至想要逃离他,并且不仅仅因为那目光。可我知道我做不到,于是我退而求其次,礼貌而戒备:“劳驾?请问您要带我去哪?” “韦恩大宅。”他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谈论天气。“韦恩先生拜托我来营救你,毕竟你是他的养女。” 我静默。我思考,我无法思考,我死机,于是我静默。我转头,我看见楼顶的漂亮玻璃门里映出我的身影。破破烂烂的衣服还带着血,头发也因为风力的摧残变成了非常特立独行的鸡窝。从外貌估算我大约只有十四岁,或者更小。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的发色瞳色。 很好,黑发蓝瞳。我恍然大悟,看来韦恩老总果然有这方面的收集癖。 “他要是个变态。”最后我问蝙蝠侠。“你会不会揍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开 幕 雷 击 第2章 你们心思真难猜我猜不来 蝙蝠侠显然不想回答我,毕竟他啥都没说。显然蝙蝠侠也是一个和著名花花公子同流合污的家伙,我愤愤想道,这真不公平。 他似乎没有抓到小丑,毕竟把我先救下来再和我搭话应该足够小丑溜之大吉了。于是他只是警笛声里面把我打包起来扔进了蝙蝠车——不得不说蝙蝠车是真的很帅。他还让我坐了副驾,为此我可以忘记他不会替我打变态的事情。 什么,你问为什么我确信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变态?当然是因为他甚至不遮掩自己的xp!看看他孩子们的清一色外貌特征!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孩子都是黑发蓝眼!谁能反驳他对此的痴迷? 但我很清楚,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很有势力的人。至少我不能在还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以任何方式抵抗他,所以我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决定暂时无视他的这个缺点,毕竟至少近阶段,我需要倚靠他一段时间。至于代价……这里毕竟是哥谭,我默默地想道,很多事情都不稀奇。 抱着这样的信念我在蝙蝠车的副驾里打算补觉,毕竟我的伤口还是好疼,而且我感觉得到我似乎缺乏正常的休息或者作息,我现在这个状态和黑眼圈仿佛是熬了八百个夜。然而我刚闭眼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怀抱什么样的念头来入眠的时候我的脸就在惯性的推力下和硬邦邦的椅背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到了。”哥谭噩梦冷酷无情的声音粉碎了我的梦想。 好吧,振作点卢妮(我假设他不必在这一点上骗我,毕竟看他的反应不像作假,那么他那个时候按道理不应该知道我失忆了),毕竟这是人家的车。我怨念地爬出来,然后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蝙蝠问我。 “被这资本主义的金碧辉煌闪瞎了。”我梦游般地胡扯道。“这奢靡的装修是我可以看的吗?要不你领着我走吧?”我指着我面前这散发着金钱气息的装修,真诚地问道。巨大的蝙蝠洞向我展开,无数我或许不曾见过或许只是不幸没保留下记忆的东西靠在玻璃的陈列柜里,似乎在阴森森地盯着我。再旁边——再旁边就是蝙蝠的工作区域了,这也是我为什么直接闭上眼睛:这可不是我该看的东西。 蝙蝠侠似乎再次为我的表现而震悚,但他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好人,就在我思考怎么给自己解围的时候就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居然真的牵着我的手把我带过去了。他还给我安排了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来休息一下,然后才走向电脑开始工作。我大为震撼,我深受感动,我决定偷偷原谅他对于韦恩令人发指的收养癖的不作为。 ……然后我马上决定收回我的原谅。 即使我已经决定抱好大腿,但我还是克制不住地对他推过来的一看就很可疑的医疗器械摆出一张扭曲的明摆着拒绝的脸,然后换来他的回答:“你需要一个体检。”他不容置疑地看着我,黑色的披风包裹着他垂到脚边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会出现在恐吓不睡觉小孩的故事里的大蝙蝠了。虽然我不是不睡觉的小孩而是不想躺在医疗器械上的小孩,但威慑力依旧。于是我只能继续扭曲着我的脸看着他给我做完全套体检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躲回椅子里,并选择性忽视蝙蝠电脑上我的身体数据——开玩笑,谁要知道那种事?万一看见个血型数据我都怕我觉得他们是要抽我血去卖,还不如掩耳盗铃赚个心安。 不得不说蝙蝠洞是真的大,真的好大,我们发出的所有声音全都化为回音在洞里四处碰壁着,像是那些被惊动的蝙蝠一样影影绰绰地飞舞起来,夹杂在机器轻微的电子轰鸣声里面。但得益于它的大,让已经决定不让自己看到蝙蝠洞的秘密的我至少还是有些东西可看的——虽然能看的基本上也就只有岩石和蝙蝠罢了,但总好过什么也没有。 但不得不说,蝙蝠洞除了这些高科技电子设备,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会住的地方。如此贫瘠的装饰让我不禁思考起蝙蝠侠每天在这里工作会不会精神状态比我想的还烂——别问我为什么觉得他精神状态烂,他把自己都打扮成一只大蝙蝠了精神状态能好到哪去?他每天在这里能有什么娱乐吗?抱着对这个反问的证实心理,也真的是出于无聊,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终在无尽的空虚里发掘出了一个至少能打发时间的办法:要不还是数蝙蝠玩吧,我总不能问他能不能让我玩蝙蝠电脑。 大概在我数到第一百三十八只蝙蝠的时候我听见轻微的摩擦声,转头才发现他也坐了下来,然后盯着我。我以为他要和我聊一聊我的身份,于是斟酌了一番,谨慎地开口:“所以您知道我——”“抱歉。”他打断了我,声音低沉。“我只是……被韦恩先生委托把你带回来,我对你本人并没有什么了解。如果你想知道些什么,恐怕不应该问我。” 尽管我觉得这是句谎话,他还是面不改色。我也深知刨根问底对我没有好处,于是这个话题无疾而终在我们俩之间的沉默里面。这让气氛变得真的很尴尬,同时也让我觉得不对劲起来:一般来说人们觉得尴尬的时候都会假装自己很忙,但他只是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于是选择毅然决然地和他对视:“您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很抱歉,我恐怕我也没法回答您……我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完全不记得?”他的话里透露出一种莫名的不信任,而我也诚恳地回答:“告诉您的基本就是全部了……不如您问我些问题吧?” 他换了个姿势,看起来更吓人了。我也换了个姿势,看起来更认真了。“你的名字?” “毫无印象……您告诉我是卢妮,所以我记住了。” “你的身份?” “和名字一样,您说了,于是我现在记住了。”我刻意强调了现在二字,换来了他的一声沉吟。 “你之前在做什么?” “什么……”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您是指我……嗯,有记忆之前吗?我醒过来就是在那座塔顶被绑着了。” “你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开头就提高了戒备:很经典的诱导提问,虽然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但也不意味着我可以轻慢。但他沉默了一下,问出的问题我却完全没有想到:“你为什么忘记?” 我:?不是,哥们?“这是我能控制的东西吗……?”我难以置信地反问他,然后猛地反应过来:难道他是想借此试探些什么?他觉得我会因为这个问题露出破绽?或者他认为我应该回答些别的什么吗?我把戒备拉的更高了,但他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只是转过身继续对电脑敲击键盘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追问,一场对话被敷衍一次就够了,于是我只好重新开始数蝙蝠。 ……还是好尴尬。 可以想见,也如前文所述,蝙蝠侠作为一个都市传说,每天晚上都会出门踢罪犯的屁股,甚至还和货真价实的蝙蝠同住一个屋檐下,显然精神状态离健康颇有距离;而我,作为一个挑衅小丑只为早点轻松地死,死里逃生还顾念着嘴里的化妆粉的人,想必精神状态也不堪入目。但无论我们俩的精神状态是不是都烂,好歹我们现在也都活着,算是俩活人,不能就这么互相无视地直到天荒地老。我迫切地希望他能再说点什么,毕竟你真的不能指望一个失忆的人运筹帷幄机关算尽,能够试探世界第一的侦探并从他嘴里挖出些情报来。但显然他毫无再搭理我的意思了,我也只好暗自希望他不是在和布鲁斯.韦恩安排怎么杀我灭口。 不幸中的万幸,上天可能是看我们太尴尬了,终于在我要忍不住再问他到底发生甚么事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啊你到底为什么要用一种看绝症病人的眼神看我的时候,第三位活人施施然端着一个满载小零食和热乎乎的牛奶的盘子出现在了电梯里(为什么要在这里加括号?因为那东西太高科技了,导致我不确定电梯这个名称是否配得上它)。“先生,欢迎回来——很高兴您把卢妮小姐也带了回来。”一位看上去有些苍老,但仍然一眼就感觉很有魄力的老人走到我们俩中间,然后一边把盘子放下一边说。我一边把自己缩起来一边想富豪家的盘子就是不一样,放下的声音听起来就好沉。“布鲁斯老爷非常感谢您——他还在忙于宴会,让我转告您今天就在这里再待会儿吧,他马上就回来。”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蝙蝠侠非常熟稔地证实了我“所以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有染”的猜想的同时慷慨地告知了我这位携美食而来的帅气老人的名字,而后者转头看向我:“很高兴卢妮小姐您没事。”他朝我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令我有些局促不安地思考起作为一个失忆的人该怎么接话。但他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先生,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布鲁斯老爷已经知道了您失忆的消息——但请您不用担心,老爷已经预约好了医疗时间。”他看我一点没敢动,便示意我可以吃这盘零食。“这段时间老爷会尽量在家里的,想必熟悉的环境会有助于您的恢复。” 我觉得不行,我在心底委婉地想道。能让蝙蝠把我薅来还告知身份那我几乎肯定来过蝙蝠洞,但我对这里的设施没半点印象,而且我也没在提起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有什么类似父爱和亲情的感想。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反对是不明智的,所以我只能也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我会努力的,谢谢你,阿尔弗雷德。”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顿了一下才行礼告退,但我不在乎,因为不管怎么样这小零食是真好吃。我喜滋滋地捧着小零食吃的喷香,转头却注意到蝙蝠一直盯着我没吃。我当然不会以为蝙蝠这么掉价要抢我的吃的或者想吃但只是眼巴巴看着不开口,但恕我脑袋空空,隔着一层厚面具我没法揣度他的想法,所以我只好率先发问:“怎么了,您是不是有什么想……嗯,提点我?” 我自认自己这个问题问的真好,毕竟我失忆了还是这么个死样子,那面对布鲁斯韦恩很可能有疏漏,身为情人他肯定有话告诉我。思及此处我立觉他的伟大和这番谈话的重要之处,赶紧正襟危坐洗耳恭听。但蝙蝠侠可能是被我不讲人话的模样给洗脑了,纠结了半天他开口居然是一句: “你觉得这小甜饼怎么样?” 我:? 我迷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大彻大悟——想必蝙蝠身为世界第一侦探肯定是看出了我似乎状态不对,再联系前面我说布鲁斯韦恩是个美丽废物的言论,想借这个问题来试探我现在的态度。于是聪明蛋如我立刻回答他:“挺好吃的呀。”我甚至给自己大塞一口,一边嚼一边有失礼数地对他说道。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后移开视线,又沉默地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了。我也不敢真的吃多少,大概干掉了一个角之后就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盘子,百无聊赖地盯着头上渐渐归于安静的蝙蝠,思考待会儿到底要怎么演才能让我在这种往往是非多的豪门里活下去。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抱蝙蝠侠的大腿,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他就是靠韦恩养的,八成也没什么用。 前路漫漫啊,我为自己默哀道,并祈祷自己能活得到明天看见哥谭著名的烟雾太阳。 第3章 怎么绘世呢? 很幸运亦或者说很不幸的是,这段沉默也很快被打破了。阿尔弗雷德很快就又下来向我们鞠躬,并且请我——只有我——上楼去见见我的养父和其他兄弟姐妹。 我:泻药,真不想去.jpg 但当然无论如何我是不能不去的,无论是身为一个失忆的养女还是身为一个无处可去的孤儿,所以我只好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蝙蝠看上去也没什么帮我的意思,虽然我也不觉得他能在这种场合帮助我。毕竟按照一般人们的刻板印象,蝙蝠侠这种黑漆漆硬邦邦的生物应该和温馨的家庭生活没有什么共通之处——澄清一下,我知道哥谭的家庭,出于大环境影响,绝大多数并不能武断地判断成温馨的家庭生活,更别提亲爱的布鲁西宝贝和他的一众孩子都有着在哥谭小报传遍了的悲惨童年。但是介于他们至少拥有雄厚的财力,至少我能说得到了韦恩家资助的蝙蝠,在物质方面,过的没那么苦。当然了,我并没有蝙蝠侠就应该毫无家庭温情这样的刻板印象,我认为他帮不上我单纯是因为我觉得他不敢和自己的金主硬刚。 跟随阿尔弗雷德上楼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接下来最糟糕的发展是什么以及如果真的遭到那种程度我该如何保命,毕竟在哥谭命是不算命的。深思熟虑之后我悲惨地意识到我真是束手无策,只能转而思考起如何得到一个体面的死法。但还没等我抉择出上吊和跳水哪一个可行性和体面程度更高更适合,我们就到了楼上。 快要进门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非常非常淡的,沁人心脾的木质香气。我一时反应过来:难道蝙蝠洞其实就在韦恩庄园下面?思及这个可能我立刻极其明智地先做了心理准备然后小心地低着头前进,直到走进去才慢慢地抬起头,以免我被那奢华的装修闪瞎眼睛。事实证明我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我腹诽着适应了相比起蝙蝠洞要更强一些的光线之后才意识到阿尔弗雷德在我旁边等待我适应,于是我赶紧见缝插针给了他一个笑容:“谢谢。” 然而这笑容可能是吓到他了,毕竟他甚至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虽然只是连鞋子的一半都没有的小半步。我不禁深深地怀疑起了自己:难道我才是那个毁灭家庭环境的罪魁祸首?我来之前他们的家庭环境其乐融融,我来之后他们才因为我的缘故四分五裂?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我不由得肝胆俱裂,油然而生一股想抱着眼前老人的大腿说您们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冲动。但是我又仔细一想,我连人面都没见过就擅自揣度对方的家庭氛围十分的不好,于是我按捺住自己脱缰野狗一样的思绪,亦步亦趋地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 大厅是某种我无法想象的奢华,就是那种,你看见它的那一瞬间你就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洗礼了的那种奢华。我正准备思考要不要让阿尔弗雷德给我找个垫子什么的以防我坐脏了椅子,就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旋风一样地冲了进来:“阿福!我收到消息就马上过来了,你们还——“ 然后他的目光和我对上了。来者是一位十分英俊的男子,大概是那种……怎么说呢,去逛个街能够做人口普查的帅度,我是指因为他会收到无数男女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出于对一个帅气男子的崇敬,以及他大概是我的兄弟之一的缘故,我决定表现的人畜无害,只是略显紧张地回望。然后出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表情中惊慌的比例迅速加重,然后转变成了更严重的震怒——之所以说是震怒,是因为已经不能用愤怒来描述这种情感了,他看上去简直像是和我有十八辈子的仇,以至于那张脸完全被这种震怒而扭曲了。我能看到他甚至伸手向他的腰后,出于对哥谭武德的极度信任我条件反射准备进行躲避,然后被一个声音狠狠地震在了原位:“请冷静!” 这真是一声非常,非常有力的怒吼,直直把我给震的眼前发晕。我捂着耳朵去看旁边的阿尔弗雷德,很难想象这样一位精干的老者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显然对面的帅哥也有些被吓到了,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然而阿尔弗雷德十分的收放自如,冷静地接上了后边半句话:“布鲁斯老爷正在等您,他会同您解释这一切。” 看得出帅哥非常不想这么做,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非常凶狠地瞪了我一眼,瞪的我蜷缩起手脚不知所措起来,才急急忙忙地转头离开了。我下意识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才转身想向阿福询问,却正好抓住了阿福身上某种一闪而过的东西——我本以为是厌恶,但似乎并没有那么深厚,也没有那么纯粹。他和刚刚那位青年一样,似乎深深地痛恨我,但是又夹杂着什么更奇怪的东西。我那一瞬间的愣神与思考便足以让他完全收拢这些心思,重新换上好管家的外表:“请您不用担心,小姐。”他甚至又向我鞠了一躬,得体又合理地示意我坐下来。“迪克少爷并没有恶意,布鲁斯老爷会同他说明情况的——他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很快会下来,请您稍等。” 我:…… 说实话,我一时甚至不知道哪个谎言更离谱一点。他说那个帅哥没有恶意简直就和说小丑只是为了生计一样,(附注1)而说布鲁斯.韦恩忙于工作上的事就更离谱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打算深挖一下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就听见了新的声音: “卢妮?” 我被吓了一跳,过于沉浸在思考里让我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又多了个人,这可不是好习惯,我暗自责备自己,太没危机感了。稍微定了定心神我才又看向旁边这位。不得不说韦恩真的很擅长把孩子们养的漂漂亮亮的,这位……应该也是我的兄弟之一的青年看上去比刚刚遇到的三个人都要温和,温和到了一种我汗流浃背的地步:在哥谭什么人都可能背刺你,看上去温柔的背刺的更狠。 但我不面向他,所以暂时,他做不到背刺我。而且他看上去显然自如的多了:“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他甚至给我倒了一杯茶,然而我真的既不太敢喝,也不敢拒绝,只是局促地接过来捧在手里,权当暖手宝。好在这行为没有触到他什么不为人知的雷点,他只是体贴地笑了笑,然后坐到了一个更远,也更让我安心的地方。“蝙蝠侠已经和我们说过了,很抱歉在你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我是提摩西,你刚刚见到的是理查德,还有一些兄弟姐妹现在不在家里,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会介绍你一一认识的。” ……谢邀,更害怕了。 我现在的心态就好像在看一部慢热的恐怖电影的前半段,你知道这就是不对劲,你也知道这种看似平静的状态下肯定包藏着什么肮脏的秘密,但是你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找出它。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谢谢你,提摩西。”我有点磕磕巴巴地试图把自己代入进角色里面,尽量表现我的茫然无措。也许是他觉得我一边疯狂地调动空白的大脑一边在心底狂喊动啊死嘴的样子实在是尴尬到了一种境界,这位叫做提摩西的青年并没有过多在我还一无所知的家庭上花费时间,而是转移了话题:“布鲁斯吓坏了,你遇上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你还好吧?有被吓到吗?” “呃?”我承认我没想到他会如此自来熟地同我寒暄,看上去完全没有像刚刚那两个人一样的情绪,所以我不得不重新组织我的语言和应对措施:“还……还好,我没事。”我一边疑虑他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意试探,一边率先发问:“但是我确实……我不记得了,我……我一醒来就看见的是小丑……他抓的我吗?” “小丑绑架了你,没错。说真的,你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真是一种幸运。”他有些忧虑地看了我一眼,然而他越正常,或者说,越表现的温情,我就越感到紧张。我脑子里像是有个钟一下一下敲击我的大脑皮层,试图让我立刻顿悟发觉那层如影随形的不对劲,而难度堪比一盘到了最后阶段只差最后一处差异没找到的找不同游戏,纯靠记忆,没提示的那种。当然啦,当然,我能发觉——他的回答不算很正面,似乎有所保留,这会让我紧张很正常。但这种似乎要把我生吃了的危机感显然有点太极端了,不像是这样一种正常的试探里能爆发的……我真心希望我不是焦虑过了头。然而正当我舔了舔嘴唇,准备试试能不能和他继续打会儿太极时,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甜心!”……伴随着这样一声深情的呼唤。 那一瞬间我简直像是被急冻人做了个全身改造,即使企鹅人的企鹅看见我也要夸一句像是回到家了一样。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我缓慢地抬起头,正好撞进一双饱含忧虑的蓝眼睛里面——好吧,他真的很好看,我恍惚中意识到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还在我心底暗暗感慨。哥谭市的甜心宝贝一个大跨步直接把我捞进怀里,成功让我进步到了超人看见我也要惊叹这里不是地球吗哪来的太空温度。我手足无措僵硬无比大脑一片滋滋啦啦的罢工响声,在宛如太阳爆炸的轰鸣声里面我勉勉强强辨认出哥谭的甜心宝贝在非常急切地对我嘘寒问暖:“你还好吗?蝙蝠和我说你受伤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被他吓到了吗?我早就告诉他应该表现的更亲切一些……” 我错了,蝙蝠侠。终于用超频到短路的大脑处理完这些语句之后我声泪俱下地在心底忏悔道,我宁可再和你相顾无言八百年,也不要在这里听这些话把自己变成冥王星人间体。 然而蝙蝠并不具备读心这项过于高级的能力,就算有,想必他也不会阻止一个只是单纯在关心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养女,的父亲。毕竟不管这是装的还是真的,他现在只是把我按在自己怀里嘘寒问暖而已。 振作点,卢妮,你不能在这里倒下——对自己反复暗示了几十次之后我终于勉勉强强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尽管声线依然发颤:“不,那个……我没事,真的,他也没有……蝙蝠他人还……对不起,我那个……” 好吧,我在心底叹息,无论这是个计谋还是真情流露,起码在应对表现上,我输的很彻底。但如果这是真情流露,我想我就不得不重新考虑抱大腿的事情了——我是说真的,我宁可被蝙蝠侠敷衍一百次,或者和提摩西打一百次太极,都绝对不要再面对这种情况了。 太可怕了。 显然我把自己“真的被吓得很厉害”这一点诠释的淋漓尽致,阿尔弗雷德轻咳两声,从布鲁斯.韦恩手中挽救了我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老爷,卢妮小姐刚刚被救回来,想必吓坏了,更需要休息……更何况,蝙蝠侠还在等您呢。” 听到这句话,阿尔弗雷德现在在我眼里如同圣光一般闪耀。哥谭在上,如果还要我再听一耳朵刚才的话,我一定会当场连滚带爬地去求小丑赶紧给我一个痛快。显然这番话引得布鲁斯有些不高兴,他嘟嘟嚷嚷又一脸担心地把视线转向我,而我也终于挣扎出几分力气来完整地说话:“抱歉,我失忆的太严重了……”我搜肠刮肚,想尽量捡好听的说,却实在无法招架他蓝汪汪的眼睛,说出来的话不由自主的没了底气,也换了个方向:“我……我现在并不记得您,很抱歉,如果需要我搬出去住也——” “你在说什么呢,甜心!”他一声痛心疾首的大喊下我又被按回他的怀抱里,这回我终于有了准备,却也只能勉强自我催眠自己心如止水。然而事不能过三,我努力告诉自己,这回绝对不能再破防了,卢妮,不管他表现的多甜也不行—— “这里当然永远是你的家……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显而易见,这回我又输了一筹。他这回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不再激动了,只是很认真地,忧虑地,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垂着眼睛看着我。“你是怎么想的呢,卢妮?我刚刚吓到你了,是不是?我很抱歉……如果你想搬出去住,我不会不同意的,你想的时候,也随时可以回来。这样你觉得可以吗?” 说真的,当我意识到我又被或有意或无意地狠狠将了一军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麻了。我今天已经被刷新了太多次三观了,可以说我的脑子现在里里外外全都被洗刷了一遍,再多的刺激也只能让我刷新大脑CD。然而这些刺激越剧烈,就越让我感到自己残留的记忆扑朔迷离:我为什么如此笃定布鲁斯韦恩是个花花公子?我为什么在失忆之后仍然能笃定这件事?是被暗示的吗?还是说这确实是“事实”?那么我又为什么偏偏还记得这一点……亲爱的在这之前的我啊,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在提到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他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啊? 然而现在我不可能得到答案,这里没有人能给我答案,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否成立。我目前能够获取到的有利于我的情报是,这些人至少对我没有浓烈的杀意……起码他们有在很好地掩饰这一点。说起来有点可笑,但是在哥谭,感知杀意这技能还真的能算是必修课;而同时,和想杀了你的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在哥谭竟然不能算罕见。 其实他这一手以退为进,如果是有意的,真的非常拿捏人。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溜出去,先不提被暗算的可能性,远离问题的中心意味着我获取的情报会少很多,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对我的态度如此特殊,甚至……或许他们在联手让我先入为主的有一个印象,让我和真相渐行渐远。无论如何,他们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而情报的缺失意味着在博弈中占据劣势,聪明的棋手是不会任其发展的。所以某种意义上,我也别无选择。“不,您别这么说……是我太任性了。”我立刻表明我的态度,重新裹好我的伪装。“我只是,或许我在这里会不方便。我毕竟现在不记得您,还有各位……”我偷偷抬起眼皮巡视一圈,意料之中,没发现什么破绽:在场的另外两位显然段位足够高,段位不明的那位太难捉摸了,暂时不和他博弈。“但,我,我确实……我能感受到,我其实想留下来。”我发挥了我毕生的演技,努力想把卖惨演绎到极致。 好消息,我成功了。 坏消息,演过头了。 当我好不容易从韦恩老爷坚实的怀抱中苟且偷生,被阿尔弗雷德引领到我的房间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洞察了过去和未来,现在立刻飞升也不在话下。但打开的房门又让我重归人世摆脱放空,一瞬间提心吊胆起来:“……呃,这是我的房间?”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我现在的心情仿佛一个月薪勉强度日的打工人知道自己中了彩票一样,只是愣愣地看着这间……感觉光凭面积,租金就能筛去绝大多数工薪阶层的房间。然而阿尔弗雷德看上去显然对此有所预见:“是的,这里是您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动过。”他彬彬有礼地示意我进去,此时挂在走廊的挂钟也当当作响,提醒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深夜了。想必他也不会同我透露些什么,于是我选择顺水推舟地和他道了个晚安,然后目送他关上房门离开。 脚步声远去之后这里就显得很安静,月光已经越过窗棂了,再过不久就会天亮。看起来似乎很安宁温婉,如果不是我发现我的牙刷拧下来可以是一把小刀的话,我真的会觉得我是多虑了。我面无表情地和手中细小的利刃对视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把它塞了回去,并顺手把窗帘重新拉了起来,防止月光照在我翻出来的那一堆塞在床架夹缝里的刀片上,晃瞎我的眼睛。 我知道,最合理的推论是阿尔弗雷德故意说什么也没有动过来提醒我找到这些,但我现在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这种情况下乱猜可能会越想越偏离现实。而且我现在又能干什么呢?我都已经决定留在这里准备探寻真相了。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至少这床真的很不错,我告诉自己,然后埋进软乎乎的被窝里。 附注1:出自动画蝙蝠侠传奇第五季,该集反派论点大致为罪犯单纯……不多说了。 再次ps:蝙蝠家目前真的很讨厌女主,这是有正当理由的,想看拉踩蝙蝠家的朋友可以立刻退出,作者拒绝拉踩蝙蝠家的任何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怎么绘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