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碰到前男友》 第1章 绯夜 京北第一酒吧内。 池宸漫不经心的手交叉坐在沙发上,视线飘向不远处的一桌客人上。他并不是在看客人,是在看给客人斟酒的服务员。 只见那人有着出挑的身高比例,脸上带了一个面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住酒瓶身,弯腰低头给人倒着酒,在人群中尤为显眼。面具之下虽看不清脸,但那双桃花眼生得极为好看,含笑时眼眸中似有星光点点,漠然时尽显清冷。他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但又说不上来名字,一时顿住,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那人像是察觉到停在他身上的目光,抬眼与池宸对视,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坐在他旁边的方焱还在向他不断输出着他的催泪情史。 “滚一边去,老子要去上厕所。”池宸起身径直向柜台走去。 “哎我就说是这样的,对吧。”调酒师撑着手在柜台上与服务员聊到道。 服务员低头笑道:“对对对。” “请问厕所在哪?”池宸打断正在交谈的两人。 调酒师与服务员对视一眼后,服务员挥手向他示意;“先生,厕所在这边,你随我来。” “哦,好的。”池宸跟随他的脚步来到卫生间,出来后还见他在门外等候着。 “你还有事吗?”池宸与他深深的对视一眼。 “先生,可否帮我闻闻看,这款香水如何?”服务生拿了瓶香水给他闻。 池宸没有多想,接了过来,对于香水他可是很有兴趣,喷了几下在手背上,凑近闻了闻:“恩,不错,香味浓厚,留香持久。” “好的。谢谢你的建议”。服务生抬脚准备出去,便不再打扰。 “那个,我好像有点喝醉了。你能送我去酒店吗?”池宸一手摸着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只感觉眼冒金星,一手拉住男生的手臂。 服务生停住脚步,看着拉住自己的手。“当然可以了,先生。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谢谢。” “不客气。” 之后服务生搀扶着走路摇摇晃晃地他来到酒店。 房内池宸躺在柔软的床上,好似躺在云朵上,疲惫感,不适感,通通散去。 服务员见没什么事了,便准备离开。 “那个,你能帮我解一下衣服扣子吗?我有点解不开。”池宸无力地扯住自己的衣领。 “好的,很乐意为你服务。” “先生祝你一夜好梦。”关门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房内恢复宁静。 他慢慢起身,摸到桌上的香薰,拿在手中,狠狠嗅一番,自带的香味已然让他欲罢不能,本能的反应让他想点上一支。 “哎,别动。”兴许是醉意让他拿不稳,就好似这香薰会动一样。 点上的那一刹那,火焰如同触电一般蔓延开来,侵蚀蜡身。他观察着,体内的细胞都为之燥动,缓缓触摸上,那感觉是炙热的 、疯狂的 、带有侵略的,像是在疯狂索取着什么。 火苗摇晃不定,似是随时会熄灭。不一会便镇定下来,就这样燃烧着,周围弥漫着它的芳香,令人上头,窒息。 噼啪声响起如同它最后的喘息,但也拯救不了,已然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蜡泪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越积越多,痛苦又清醒着,最终承受不住自身的压力,顺着蜡身流入底部,汇聚成一起凝固成琥珀色块,随着最后一缕香气的释放,最终化为灰烬。 整个房间余香缭绕,渐渐无味,他也渐渐睡去。 香薰最终燃尽,却不会遗忘残留在它身上的痕迹与味道。 清晨。 出租车内,秦稹还惊魂未定般的大口喘气,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上,其实嘴角早已咧到耳后根了。“ 他看向手机上的照片,用这些照片来勒索池宸,可以大赚一笔了。 随后编辑文案加上照片匿名的打包发给池氏集团CEO池项凯的个人工作邮箱。 接着打开手机前置,只见脖颈、锁骨周围都是某人昨晚上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有自己的一处嘴角,已然破裂。用手碰了碰,倒吸一口凉气,心情很是复杂。 秦稹欲哭无泪:那可是我的初夜… 都怪那个骗子,说是喷了那人就会乖乖的睡过去像提线木偶般任凭自己摆布,没想到给老子的是他妈的□□。 昨晚他想着池宸意识不清醒,昏死了过去。正想着扒了衣服,拍几张照片,就跑。没想到刚刚扒下池宸的衣服,就被池宸反压了,一言不发就强吻了自己,然后就有了早上那一幕。 “算了算了,为了下辈子的舒服日子,自己牺牲出卖一点色相也是没有问题的。”秦稹自我安慰道。 司机从前车镜内,窥见后面的男生正对着手机像是欣赏般地欣赏脖子上的…,秒懂其中发生了什么,不禁调侃道:“哎呦~小帅哥,刚从酒店出来啊。” 听到这他就来气,火药味十足,回答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随后向上翻了个白眼,身体简直要是要散架了了。想到昨晚被某人死死的压在身上就气得牙痒痒。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净想着干些不正当的事,有手有脚的…”司机摇头叹息道。 秦稹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做都做了,还能后悔不成。 叮咚!这时手机震动声响起。秦稹打开一看果然是余春这个损友【哎呀,秦稹啊,事情想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拿下池宸。】 秦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睡到了池宸这个事情,干脆不跟余春说了,自己要独吞那些钱。 【我才不要做这种出卖□□的事情,这他妈的跟做鸭的有什么区别。我好歹也是个凭本事吃饭的人,你要我干这个事情不可能。】发完这些后。秦稹感觉自己的良心都受到了谴责。 【哎呀,秦稹啊。现在就业大环境不好,工作什么的难找得很。你有这张脸怎么不干脆去给自己找个靠山呢。好歹以后能过上被包养的生活是吧。】 秦稹:劝人下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兄弟我这是给你指了条明路呢。听说池宸可是男女通吃,多少人舔着他都来不急呢。你要是得手了。那你以后就是豪门少爷了。】 【滚一边去,老子不当鸭。哦对了。忘跟你说了,那个服务员的工作我不干了,老子要回村摆烂去了。这种不正当的工作你自己干去吧。】 【哎,不是这就不干了,咋俩一起…} 秦稹直接把人拉黑删除,【切,老子他妈的要飞黄腾达了,就不陪你了。} 就在当天秦稹早早地订了最快的一班飞机,火速地飞回他的桂西老家。 另一边,池宸从酒店的大床房醒来,看到自己**着的身体,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阵头昏欲裂。回忆起昨晚: 他记得一个带着面具的服务员带他去了一个酒店,他躺在床上,接着一切就不知道了。他记得好像记忆中自己好像把那人给上了。 “操,他妈的到底是谁敢给老子下药。”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他接起手机,电话里传来池项凯的破口大骂:“池宸快点给老子滚回来。你的艳照都发到你老子这边了。” 池宸不齿冷笑,好家伙还勒索上了。 京北池家。 池宸回到家里,就直面他爸狠狠地甩在他脸上的照片,他没有躲开,反而是淡定自如。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跟尹总的千金有婚约了,还敢做这种事情。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让人家尹总知道了还怎么看我。】 池宸捡起地上散落的照片,眼眸逐渐暗沉了下去。画面中是自己赤身**睡在床上的照片。 邱静芸连忙拦住准备动手的男人:“哎哎哎,孩他爸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啊。” “儿子你跟妈解释一下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池宸:“妈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还狡辩呢,那地方不是你自愿去的吗。不然怎么会让人家有机会能拍到你的艳照。” “我…”池宸哑口无言。那个地方只是他陪方焱解忧排愁,兄弟失恋了陪他喝喝酒而已,自己只是喝了酒而已,什么也没干。 他说不清自己被人做局了。“操。”只能心里暗暗骂道。 邱静芸:“事情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那人主要要的是钱。我们照给了。也承诺照片已经销毁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听到没有。】 “恩。”池宸眼底闪过一丝杀气,他发誓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要狠狠折磨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万种致人死地的办法。 另一边的秦稹在飞机登机前,见手机“叮”一声,只见银行卡上多了几百万入账。 “yes! 这么轻松就搞定了。下辈子可以高枕无忧,躺着赢了。”秦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就这样坐上了回老家的飞机,一觉睡到自然醒。 “给我查昨晚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要快。”池宸在落地窗前抽着烟,脸色愈发地阴厉。 “是!”手下的人都被池宸这杀气吓得直发抖。 下了飞机后,秦稹先是打车去了高铁站,之后才到老家的小县城。在小县城给母亲他们购置了一些礼物,衣服等,这才坐上回村的大巴。 大巴车中途要在镇上停留一会,然后才到村口,大概一个半小时。 秦镇一路上都感到晕头转向的,何况自己昨晚才经历了高强度的运动,一路上又是坐飞机,又是坐高铁,又是坐公交,又是坐大巴车的,浑身上下累得不行。 他很不喜欢坐车,因为讨厌车上那股味道,每每闻到都想吐。虽然说自己身上已经有几百万的巨款了,但是他那省钱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大巴车停到了村口后,他拉着沉重的行李箱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公路边上,闻到那久违的清新空气时,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看向对面的等车站,只见一个男人骑着电瓶车,朝他挥手,像是早已等待多时。 “磊子!”秦稹朝那边大喊了一声。 “哎!”对面回应了一声。 秦稹在原地左右瞧了瞧,见没车了,才快步流星走过去。 磊子,本命段昊磊。是秦稹的发小,两人关系甚好。 段侯磊长相老实,留着一头干净清爽的寸头,皮肤因常年劳作晒黑了一点。一看就有劳动人民吃苦耐劳的底色。在初三那会,他的父亲因为在工地上摔伤了腰,母亲不得不担起照顾一大家子人的责任。家里还有个上大学的姐姐,又觉得自己成绩不好,不想浪费钱上学,只能早早辍学,在外打工。又因为学历低,就业市场难找工作,所以只能早点回来种田,养点鸡鸭,种点瓜果蔬菜之类的到镇上卖,日子倒也还算过得去。 秦稹先是上去同人寒暄了几句。 “好久不见。磊子,我回来了。” 磊子:“可是工作上面遇到了什么不舒心的事情,怎么想着回村了?】 “哎呀,说来话长。你也知道的,现在外面就业形势严峻,就算我是大学生也找不到工作。何况我还是在北京那种大城市,到处都是四五千的工作,我都活不下去了。这不想着回村摆烂来着。” “再说了咱们大桂西啥不没有,种种地,养养鸡鸭,自给自足,反正饿不死。” 段昊磊点头表示理解:那想好以后要干嘛了吗? 秦镇打断他:“哎,先过好当下再说,其他的不要想了。我们先回家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行。 就这样秦稹骑上了小电瓶车,一路上不断得跟着段昊磊搭话着,两人笑声不断。 路过一个拐弯路口的时候,只见树下一群老太太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了。 秦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些老奶还是一样的这么有威慑力。 把秦稹送到家门口后,段昊磊就先行回去了,说一会再来找他。 “行,磊子,你先去忙吧。” 在走之前,秦稹还塞给他一些在京北的特产。 第2章 回村 秦稹家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好好的装修了一番,外墙砌上了米黄色瓷砖,围墙由红砖砌成,顶上插着静止攀爬的玻璃碎片。 门口处的铁门敞开着,一侧搭着个简易的停车棚,几根水泥柱撑起波浪形的铁皮顶,棚下堆放着杂物和柴火。 房子之所以能装修得如此,都是因为他在粤东打工的爸爸,打拼多年,才有现在。之前他家外边还是红砖外墙呢。他的爸爸只有在过年节假日的时候才会回来几天,与家人短暂的度过。 秦稹拉着行李箱走到不远处就看到他奶奶坐在门口打着瞌睡,他兴奋地冲着那边喊了声:奶奶!我回来了!” “阿哟”。老人猛地就被这大嗓门吵醒了,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兴许是老了视力不好,没看清楚。他家养的小狗听觉异常的灵敏,听到是主人的声音,火箭发射般冲了出去。 奶奶这才知道是小狗的主人,也就是他的孙子回来了。 “哎呦,阿黄,别挡我道了。”阿黄不停地往他身上扒拉着,尾巴如陀螺般摇着。 老人拄着一个拐杖,慢慢的朝他走过来。 老人已至耄耋之年,如同一颗风干的老松,只剩下一副被挖空的躯干,走起路来摇摇曳曳,风一吹就能吹倒。皲裂的皮肤如同树皮,褐斑与皱纹一同的嵌进肉里,像是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的斑驳痕迹。 秦稹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奶奶,你不用走过来的。” “小稹回来了啊,快点进屋,饭你妈早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呢,一路上累着了吧,先吃饭吧。” “行,奶奶,我先把行李放回房间先。” 走上二楼,只见如他年后离家那会没什么区别,阳台上的花多了一些,这会开得正艳。 他的房间在阳台旁边,打开进去,空气很闷,许久未流通。自从他在家过完年后,就长期锁着。里面也被他妈堆放了一些杂物,灰尘乱飞,幸好他在离家的时候早已经把被子什么的叠放好并盖了一层隔离布,除了有一些杂物之外,其余的东西都原封不动。 他先是把行李箱里面的行李整理出来,然后来不急整理其他东西就被他妈叫下去吃饭了。 饭桌上,他不停地给奶奶夹菜,尽显孝顺,把老人家逗笑得合不拢嘴。 够了,够了奶奶吃不了这么多的。乖孙你还在长身体多吃一点补补。 一旁的王芳华无奈开口道:“奶奶吃不了这么多高油高盐的,得清淡点。” “妈,奶奶身体咋样了。”秦稹问道。 王芳华回复道“医生说奶奶恢复得很不错,只需要好好在家静养,不要过多的做农活就好了” “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乖孙有心了,你回来,奶奶就很高兴了。”老人家和蔼微笑道。 “哦,对了,妈这是我给你的。秦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女人,是他刚才在楼上事先准备好的。 他妈接过来,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打开红包口只见里面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 王芳华先是震惊,后眼里闪烁着泪花。 “妈,这么多年你幸苦了。这是你儿子孝敬你的。你拿去跟你的好姐妹们逛逛街什么的。” “小稹啊,妈不用,你一个人在外面更辛苦 ,你妈我不辛苦的。”女人接着把红包又还给了他。 “要不是你们砸锅卖铁地送我去上大学,哪有今天啊。” 妈,你就拿着吧。秦稹硬塞给了他妈。 他妈见状不好再推脱掉,便收进了裤袋里。【那就当妈帮你收着,以后有需要再还给你。】 老人见此情景,眼中满是欣慰。“是我们小稹出息,咱们家的第一个大学生呢,你奶我脸上都有光。” “奶奶,你这话说的。比我优秀的人多了去了。”秦稹被老人的话搞得很不好意思。 “在奶奶心里我的乖孙就是最优秀的。 “好了,先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 “好勒妈。” 就这样秦稹在回村的当天吃上了第一顿饭,他很是满足。 要不是为了那生活,谁又愿意漂泊在外呢,在有限的时间内多陪陪家人,已经是很幸福的生活了。 温馨的晚饭时间就这么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晚饭过后,秦稹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今晚要睡的床铺,但不知道是搁放的时间太久了,摊开被子的时候竟意外发现被子中沾有不明虫子的卵,还有乱爬的蟑螂。 他顿时吓得尖叫起来,身体受到巨大刺激似的跑到了一边,扶着门框缓了缓。 镇定下来后,用力地甩了甩被子,眼神满是嫌弃。 【看来被子是要报废了,问问老妈还有没有新的床被吧,不然只能去镇上买了。很多东西都需要换了看来。】 不过现在可不怕没有钱买,现在老子有的是钱,正愁着没地方花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秦稹问了一下他妈,确定没有新的被子了,这才提出自己要去镇上买。 在此之前他还叫上了正在家淋菜的段昊磊,不过他好像有点忙一时半会还走不开。 秦稹便骑上自家的小电瓶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段昊磊家。 段昊磊家离他家有点距离,在村里面一点。 秦稹去到的时侯,没发现人影,冲着坐在门外边哄孩子的女人喊道,“请问,段昊磊人在哪。” 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循声望去,疑惑这人是谁。 秦稹也正疑惑这个女人是谁,这才猛然想起是段昊磊的娶的老婆,也就是村长的小女儿,人长得温婉可人,兴许是生了孩子,身材略显臃肿,脸上多了些疲倦,但从五官上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 段昊磊结婚这个事,是在一次他妈给他催婚时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这才知道他结婚了,但却没有通知自己。 秦稹陷入沉思,随后小声嘀咕:“为什么结婚了不跟我说一声呢 。” 这时另一个女人从家里走了出来,一眼认出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人。 “是小稹啊,咱回来了也不告诉姨一声。” “霍姨,磊子人呢?” 霍姨,本名霍秀玉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跟他妈关系很好。 “昊磊在菜园那边呢。” “好勒,霍姨,我先去找他了。” 霍秀云接着连忙补充一句:“小稹啊改天来婶家吃饭啊” “好勒。”然后骑车往菜园那边去了。 段昊磊家离菜园很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把车停在路旁,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浇菜的人,轻车熟路般的打开围篱走进去了。 中间留着仅一人通过的小道,踩在湿润松软的泥地上,如同踩在棉花上。左手边长着一排高耸笔直的玉米,现在正处丰收季节,玉米棒子从叶腋间探出头来,裹着青黄渐变的苞衣,风一吹沙沙响动着。空气中弥漫着青草香与泥土气息。右手边是一个露天的粪池,发出阵阵腐臭味,属实是令人上头不已。 他朝着正在弯腰淋菜的男人叫了一声,“磊子。” 男人转头看去,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这里臭得很,你先出去先,等我浇完这点就回去找你” “没关系,我帮你嘛,两个人快一点”秦稹径直走了过去,拿起水瓢舀水一把淋了过去,水花在空中四溅开来淋在初露头的菜苗上。 段昊磊连忙制止,苦口婆心道:“这里臭得很,你做不了这些工作的。” “什么啊,我只是上了几年大学,又不是不记得自己在哪个村了。” “可是你是,怎么能做这些肮脏的活呢。” “这有什么的啊,别看我一个正经大学毕业的,一毕业不还是找不到工作,干着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作,还不如回家种地算了。” “可是坐在办公室不用风吹日晒的,挺好的啊,虽然钱是少了点。” “哎”。秦稹摆摆手,生无可恋般叹了叹气,“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辛酸苦辣,表面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受尽领导的PUA,同事间的勾心斗角。” “我不过是个给有钱人打工的牛马而已” “啊?是吗。”段昊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说了,说多都是泪,快点干完,待会陪我去镇上卖被子,我的被子长虫了。” “趁着现在天还亮,不然待会就天黑了。” 正处夏至,太阳直照南回归线,白天时间较长,七点左右天才完全黑下去。 “行,浇完这片地就去。”段昊磊豪爽地应了下来。 到了镇上后,两人先是把车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徒步走到街上,毕竟快到晚上了人也多了起来,烧烤滩已经支棱起来了,准备要开摊。 卖完被子后,两人一起走进超市,而后又分开来,因为段昊磊要去买一些其他的东西,与他不顺路。 秦稹随意地四处逛了逛,这个超市是新开的,装修的什么的也比较新,商品种类什么的也比较多,但是物价也不便宜。 随意拿起一瓶沐浴露,看了眼下面的标价牌,秦稹吓了一大跳,“一瓶沐浴露敢收我九十七?!” 对于常年在拼夕夕购物的他来说,这个价格属实是有点离谱了。 “老子还不如在网上买二十几块钱的去了,便宜大瓶且留香持久” 不禁扶额苦笑,接着一番吐槽了起来:“真是时代变了。工资不仅是一毛没涨,物价倒是猛涨,照这个物价,总有一天我会破产的” “算了算了,今时不同往日,老子有的是钱。”接着就拿起一瓶放在了购物车中,心满意足地离开往零食区域走去了。 他推着购物车就这么迷茫地站在中间,坐看看右看看,一时竟不知所措。看着挂在物架上的上的薯片、辣条,瓜子,等。内心没有丝毫想购买的**。 秦稹直摇头,随后仰天长叹一声:“资本家你赢了”。 他只买了一些洗漱用品之类的,很快就结完账在门口处等人了。 天边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不远处的烧烤摊烟火缭绕,人声鼎沸。 晚风温柔地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也牵动着他的心绪。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穿着政府工作制服的人,嘴里不断的谈论着什么。 “听说京北上面派人下来巡查了”。 “恩。我知道,很快就来到这里了。” 秦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等两人走远之后,他才想起,刚才两人提到了京北,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池宸。 瞬间,一些画面在脑海中显现出来,他愣住在原地,嘴里不断喃喃道: “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的,自己多想了。” “池宸怎么可能大老远的来这个鬼地方。” 这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顿时把他吓了一跳,喷出一句脏话,“我操。” “想啥呢,这么入迷。” 他回头发现是购完物的磊子,摸了摸胸口,“你吓死我了。” “怎么了都,反应这么大。”段昊磊关心的问了句。 “没啥,一些无光紧要的事情而已。”秦稹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 这时他垂眸看到男人手上提着的东西,“磊子,你怎么买这么多纸尿布,还有湿巾” 段昊磊低头看了眼,不慌不忙说道:“哦,买给家里常年卧床的老人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孩的”。 “对哦,你都结婚有孩子了都。” “那我们回去吧。” “好。”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秦稹洗完澡后,侧着身子躺在靠窗的那一头。 随后起身双手趴在窗上,望向不远处一盏孤零零亮着的路灯,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大,圆且明亮。月光如水倾泻而下,覆盖在他的身上,眉骨下的那双眼眸中藏匿着思绪万千。 不久后,睡意袭来,渐渐睡去。周围只剩下一片寂静,一些只在夜晚出现的小动物正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这宁静祥和的气氛,反而增添了几分趣味。 回家第一天,他便睡到了中午时分,一连睡了十几个小时。 醒来时晕头撞向的,穿个拖鞋就下楼去了。 “人呢?妈?奶奶?”秦稹下来时一个人也没看到,喊了几声。见无人反应,自己屁颠屁颠的去厨房找吃的去了。 见冰箱里头只有昨天晚上吃剩的剩菜,啥都没有了。 随即从冰箱拿了根黄瓜啃了起来,他决定今天要出去觅食。 说到吃的,秦稹可没有一点拖延症,火急火燎地就骑上他的小电瓶去镇上了。 骑到门口不远处又折返回楼上。 “哎,出门可别忘了防晒啥的。”对着镜子一番涂抹,再上下扫视。 他今天穿了条白色休闲长裤,内搭黑色背心,外搭一件防晒外套,头上戴着顶鸭舌帽。看起来帅气迷人,浑身散发着潮男气息。 臭屁一番后,心满意足便下楼去了。 走到门口,发现不远处走回来的奶奶,阿黄依旧摇着尾巴过来,“哎,阿黄,又跑去哪里鬼混去了?” 老人走到他面前,“小稹啊,是要出去吗?” “是的奶奶。”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奶奶对他一番的嘱咐。 秦稹记得每次他出远门什么的,奶奶总是坐在门口边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分离的不舍。因为知道他这一去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到过年的时候。 “哎,我知道了。你快快回去吧。” “这外头太阳大得很。” 奶奶点点头,呵斥一旁想跟他同去镇上的阿黄:“不准跟着去,听到没有。” 阿黄像是听懂了般,尾巴默默地垂了下来,跟在老人的身后进门去了。 第3章 池宸来了 秦稹一路上看着周围的风景,心情感到很舒畅。 他家在山上,要经过一个长坡,记得初中那会,因为家里面也没个交通工具啥的,自己每周五放假要是挤不上班车的话,就只能走路回家。其实走路回家他也没觉得有啥累的,但是就是这条长坡,把他累得不行。 这条路是旧大路,村里也新建了一条新的公路在另一边,只不过他不喜欢走那边那条路,也许是不习惯。 村口等车站就在那边那条路,大巴车都会在那边经过,他也是在那边等车、下车。之前大巴车也会走这边这条路,只是因为这条路太险峻了,经常出事故,且路边的杂草丛生,树木遮日,显得异常的诡异,所以就因此荒废了下来,即使在白天也很少人会经过条路。 今天温度三十多度,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炙热感,扑面而来的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 秦稹带着耳机,哼着歌,骑车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刚刚好的程度。不时的瞟一眼车镜,谨慎提防着后面疾驰而来的大货车。 半个小时后,便来到了镇上。 兴许是碰巧赶上了圩日,街上人很多,耳畔里充斥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空气中掺夹着各种食物的味道,其中水果的香甜气味最为浓重。 想着今天还没有吃午饭,他就去了高中时候常去吃那家粉店。 秦稹的高中是在镇上读的,高中隔壁就是街。他在宿舍楼上经常能看到街上那熟悉的【邮政储蓄银行】,在晚上就更加的明显,因为牌匾会发亮。 来到熟悉的店面前,一些回忆涌入他的脑海里。 他们那时高中还没有实行双休制,只有在周日的时候才能短暂的出来休息半天。离学校近的同学可以回趟家吃上家人做的饭,家离远一点的就只能在外面解决自己的午晚饭,因为学校不提供。 他那时身边也没几个朋友,经常一个人出来卖点生活用品和零食水果之类的,打包碗粉就匆匆回到学校,利用这点时间还可以睡个短午觉补充一下睡眠,晚自修从六点半到十点半,中间十分钟到休息时间。 晚自修下课后,回到宿舍内,一顿的磨蹭都得等到晚上十一点才能睡着,有时候舍友会在你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给你打个持续到天明的呼噜,就这样失眠了一个晚上。早上就顶着个黑眼圈,想着赖在床上眯一会,却错过了吃早餐的最佳时间。等来到食堂,发现食堂阿姨们早已收摊下班了。接着就是顶着个饥肠辘辘的肚子,口袋揣着点爸妈给的生活费去学校小卖部买上一个贵得离谱的面包和一瓶难喝得要死的纯牛奶。回到教室两眼一闭就是趴在课桌上睡觉,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艰难地熬到午饭时间,随之循环往复了。 高三那年是最累,因为学习任务加重,压力也随之而来的加重,压得他直喘不过气。 他拼了命的没日没夜的学习,夜夜熬到晚上十二点,早上六点起床。只为了父母老师眼中的那个好前程。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索性没辜负所有人的期待,如愿而偿的报考了心仪的学校。却不知高考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一个阶段,入了大学他才知道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校从来不缺大学生,只不过他家缺。社会也从来不缺人,自己也只不过是万千人中最普通的那一个而已。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思绪飘回,只见这家店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家小店了,店铺面积扩大且精致的装修了一番。 秦稹走进去,朝着窗口道:“那个老板要碗酸辣粉,加个卤蛋,要微辣。” “好嘞,找个位置坐着等一下哦”。 店里此时人满为患,生意火爆,他瞅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环顾四周,店里面很多都是带着小孩出来的父母,还有一些看起来像学生的年轻人。 电风扇在头顶上呼呼地吹着,不过吹的是热风,他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燥热,呈现朦胧的绯红色,汗水沿着额头流到脸颊两侧,最终滑落衣领间。 许久片刻,终于轮到他了。 “帅哥,你的粉了好了。” 秦稹起身去拿粉,在加料区加了酸萝块 、酸黄瓜块,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就这样埋头吃了起来。 另一边池宸已经来到镇政府,这会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食指无意之间轻叩在桌面上发出规律的声音。 镇长接到上头紧急通知,便马不停蹄的从家中赶来。 一脸喘着粗气来到门外,只见门前两边站着七八个长相彪悍,体型魁梧高大,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令他不禁心生畏惧。 他颤颤巍巍地朝里面走去,只见沙发上的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意识到这就是那位上级领导口中的那位大人物。 镇长没有从中获取到任何关于池宸这次突然前来的关键目的,只知道,这个人背后有着他意想不到的强大权势,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人。 想到这立马一脸谄媚对着沙发上的人道:“池少,已按你的指示与平安村村长沟通好了,现在就可以启程出发了。 “有劳了”。池宸冷冷地从口中吐出这句话时,眼睛都没睁开正眼瞧他一眼,气氛中尽显压迫。 “哪里哪里,为池少效力,我义不容辞。”就这样毕恭毕敬的说完后,头低了几分,始终不敢抬头对上池宸的视线,仿佛只要他一个眼神自己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恩。还有事吗。”池宸皱起眉头,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哦哦哦,此次特意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派了几名警员贴身在你身边保护你,直到离开。” “恩…”。 镇长意识到现在这位爷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悦,识趣地离开了。 华子眼睁睁地看着镇长从里面慌忙的走出来,接着一溜烟的开上车跑了,那副样子就如同丧家之犬,哗众取宠的样子真是令他滑稽不已。 随后进到里面先是嗤笑一声,眼里满是嘲弄,然后对着沙发上的人说道:“池哥,你看看把人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惹你不高兴了呢。跑得比谁都快。” 池宸反驳:“我哪里吓他了?没做亏心事,至于怕成这样?” “还是你高明”。华子反应过来后,对他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 接着从门外走进三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两人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面前的人身上。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硬朗的中年男人,眉宇之间展露着几分锐气,面中那道斜贯鼻梁的旧疤,如同勋章般,向人炫耀曾经在他身上发生的辉煌战绩。 身后那两个应该是新来的警察,气场明显的没有前边这位强。 “池少,你好。我是本次奉命前来护送你的青荔镇刑侦队队长——于和伟。”说话时粗旷沙哑的嗓音,铿锵有力。 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人一前一后表明身份。 陈浩民。 方毅。 池宸一脸平淡开口:“我有带保镖来,不用麻烦警察同志。” “这怎么能行,保护你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于和伟的直直对上他的的视线。果真是久经官场,眼中丝毫没有露出胆怯之色。 华子气愤道:“那你当我们这些人是空气不存在吗?”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池宸从口袋里拿出出根烟,叼在嘴里,动作相当的随意,眼神往边上一瞥。边上的华子心领神会上前为他点燃。 “我身边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且专业的培训,个个都是精英,可不比你们逊色。”掐住烟身,缓缓从口中呼出一口浓烟。 顿时周围弥漫着呛人的气味,身后的两位警察纷纷面露难色,只有身前那位始终面不改色。 “替我好声谢谢镇长,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话里话外都言喻着不需要。 “没听到吗?还不快走。”华子替池宸对三人下逐客令。 三人随后走了。 “他妈的,还想抢老子的饭碗,再走慢点试试?”华子冲着门外嚣张地比出一个中指。 “好了,不要那么冲动。”池宸安抚了一下旁人。 紧接着起身,走出门外,瞧见见刚才那三人之中的一个还没走。 池宸认出是那三人之中长相最年轻的一个,眉眼与某人还有些许相似。 华子刚想上前给他点颜色瞧瞧,池宸伸手拦住他,这才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陈警官,你还有什么事吗?” “池少,我留下来给你们带路。” “那就请吧。” 陈浩民开口叫住:“请留步,我是否能与你聊两句?” 另一边。 不一会,秦稹摸着隆起的肚子,很是满足。 常年在外地,他还是最喜欢家乡的美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顺便的去买了杯水果茶。 把车停在超市门边,就去超市逛物去了。他不是那种很喜欢购物的人,因为喜欢的东西很少,兴趣也不多,一整个人淡淡的。在京北那时,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没啥多余的兴趣爱好之类的。平时就喜欢没事看看书,听听歌,唱唱歌。他对那种游戏啥的不怎么敢兴趣,也基本的也不玩。 超市在二楼,一楼是停车的地方,上电梯后,便上到二楼,径直地就往蔬菜水果那边走,明明零食什么的就在他的旁边。他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老爱往那边走,偏偏去了又不知道买什么,只能在那边左看看右看看。 就这样又回到了零食这边,瞅着周围玲琅满目的商品,他又泛起了难,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吃啥,闭上眼睛思考: “哎老了,年纪大了,真的对啥都不感兴趣了”。(此人也就二十一岁而已) 就这样不知道逛了多久硬是买了一包泡面,然后就往饮料区去了。 “哎,酸奶,拿一个吧。恩,普洱茶,拿一个吧。冰淇淋?我要吃。” …………… 下楼骑上他的小电车,又不知道去哪了。他还不想回家,无聊得很。 索性往镇上周围逛逛,但除了有几条街外,就只剩下居民楼,离开镇中心也没有什么热闹的地方了。 回村也好无聊啊。想找个朋友吧,朋友都在外省,自己在这里又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除了磊子,但磊子每天都要去做农活哪里有时间。 他开到一处树下,在石阶上坐了下来吃起了冰淇淋。 对面就是镇政府,瞧见那边停了很多车,想必那位京北来的已经在里面了。 镇政府里面。 “陈警官想跟我说什么,可要尽快了,我的时间很宝贵。” “那我便开门见山了,如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池少担待了”。 陈浩民也没有废话,直接步入正题:“你是来秘密调查这里的人吗?” 池宸立马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人。” “就只是找人那么简单吗?没有别的目的?”陈浩民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哎呀,还蹬鼻子上脸了?我们来这里关你什么事?!”华子在一旁说道。 池宸:“这属于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陈浩民见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直说了:“我还以为是上头发现了什么来调查呢”。 “这里有什么好调查的。”华子从中插了一嘴。 “那只是表象,真正隐藏在其中的,你们恐怕还没有看到。”陈浩民补充道。 “我对你们这里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你们得找当官的那些人解决,我一个商人不懂这些。”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支支吾吾的说半天。一边去,别碍我们办事。”华子也丝毫没有给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咄咄逼人的语气。 “还烦请陈警官带路。”池宸见人直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也没有了先前的忍耐:“华子,把镇长大人请回来。”“请”字字眼咬得特重。 “慢着,我带你们去。”陈浩宇没辙了。也只能先领他们过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外边。 吃完后他便骑着小电瓶回家了,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他出来两个多了小时了。 “回家吧回家吧,改天再出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离开了。 就在这时,镇政府出来了人,只不过秦稹没往回看,所以并不知道池宸也在这里,而且距离很近很近。 两人朝着不同方向走了。就像人生的十字路口,你总会跟一些人擦肩而过,然后又再次遇见。 秦稹回家的路上,还是一如往常的爱看周遭的风景,比如房子外的花花草草,圈养在门外的狗,还有看着不远处,起伏跌宕的山峦叠嶂,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很好,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而不是一直上班当牛马。 走到一条分岔口,他先是往后往前看有没有车确定了才敢开过去。 只见后面来了几辆开得很快的车,他停在一边,等车开过去。下午不知道为啥风很大,往天上看乌云密布,要下雨的节奏。 他扶正了歪的帽子,没有往旁边看。此时的池宸就坐在车上,两人再次的擦肩而过,谁也没有看到谁。池宸往的是新路那边的方向,秦稹往旧路的方向走。 平安村社区服务中心 一辆警车先行停在边上,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后边。 村长早已接到消息,在门外等候多时。 村长名李富民,外号“光头李”。顶着个锃亮的光头,一张圆脸盘敦实厚重,眉毛粗得像用毛笔画上去的,鼻头宽大,嘴唇厚实,不露出两排齐整的白牙。笑的时候眼角挤出挤出几到褶子,肥胖的肚腩把衬衫撑出紧绷绷的弧度,透着股憨厚可掬的样子 。 池宸的贴身保镖华子先下车,撑着伞打开后坐的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双长腿首先迈了出来,鞋底重重碾过地面,高大挺拔的身姿如同乌云覆盖天空。一双丹凤眼狭长而凌厉,眸光如寒潭深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哎,池少爷…不知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村长毕恭毕敬地说了一番话。 “此番前来,是为了找个人,还想劳烦村长你帮忙带我过去找人。” 村长了解事情后,询问:“不知少爷找的是谁?” 池宸眼神向后边的华子示意,只见递给一个资料给他。 “哦,这个人啊,他家离这也不远,我带你去。” 回到家,已是下午五点多,这会天气有点阴了,不一会就下起了雨。 秦稹往楼上走去,这个点他们家还没有做饭,他妈还没有回来,索性就回房间躺着了。 一晃眼就已经晚上七点了。 这时他还喝了点酒,酒精上头的感觉使得整个人都点微醺的状态。 准备下楼看看他妈回来没有,走到一楼梯口处时,他看到了一个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迈出去的脚瞬间又退了回来,连忙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