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告诉她,不顺心就要闹》 第 1章 穿越成3岁的娃 她做为医生,看到有人受伤,上前抢救,患者谁伤重,医生就救谁,就这么简单。 她就去救受伤严重的小女孩。 花了十多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患者都好了。 她之前也经历了三个大手术,她昏了过去,就没有醒过来。 昏之前, 她被一束光丢进隧道里。 醒来,她成了三岁的奶娃娃。 其实很开心,她有娘了,她娘香香的,笑起来很温暖。 只有半年相处的时间 娘被野猪撞死 她成了没娘的奶娃娃。 看着家里,墙上挂着日历挂纸1956年。 她走了出来,看见门口坐着一个当兵的,手里磨着斧子。 他回头咧嘴一笑:“闺女,你醒来了,要不要和爹上山去把野猪砍死,给你娘报仇。” 王小小看着他,他眼睛通红,带着狠厉。 她点点头。 他爹扛着大斧头,给她一把小斧头,两人上山杀野猪。 王德胜追着野猪的脚印,来到野猪丛林的窝,把她抱上树绑了起来。 一个人拿着石头砸野猪窝,看着四头大野猪跑了出来,她爹发疯的喊着娘的名字,一边冲着野猪砍,一点也不带怕的。 不一会儿,四头野猪六头野猪崽和一个血人倒下。 王小小在树上看得很清楚,她爹重伤,必须止血。 她轻轻一扯,把绳子解开,爬下树,要先把她爹的血给止住,在到附近找了草药,要捣碎,没有办法了,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嚼碎放在伤口上。 希望不要感染,不然她爹没被野猪杀了,就嘎在感染上 她用树枝和绳子做了个简易担架,拖着他爹走,不算太重,但是绳子拉着肩膀好疼,快点下山。 穿越大神给她的金手指吗? 下了山,村里男人,各个拿着锄头,刀,斧子要上山。 他们看到父女俩,赶紧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大叔狠狠打了她爹脑袋。 王小小想说,不能打了,再打要嘎了,但是累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把她抱起。 王小小面无表情喘气,过后指着山上:“四头野猪六头小野猪被爹砍死了,给娘报仇了。” “上山把野猪扛下了,王三,王四带着这个王八回老爷子那里治病。” 就看到王三拿出用麻绳编制的网,把她爹丢进网上,王三把她丢到他的肩上,一人一头抬着她爹去了老爷子家。 到了老爷子那里,就看见老爷子的医药箱,她眼睛眯着,军用医药箱,里面工具齐全,随时随地可以动手术。 就看见老爷子制作简易的手术室,直接把她爹缝缝补补。 “你给你爹弄的止血药?”老爷子 王小小:“娘说那种草可以止血。” 老爷子说:“不错,你止血了,你爹死不了,一周就好。” 王小小趴在她爹身边,睡起觉来,她才三岁,困死了。 她醒来,就听到门口的打骂声。 王二指着她爹的鼻子骂:“老八,你踏马想死,别带着你闺女死,你闺女是族里的小崽崽。” “慧娘去了,这是所有人没有想到了,这里最难过的是小小,现在小小都不会笑了,脸上都没有表情了,你踏马还带着小小上山杀野猪,你踏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王德胜看到王小小坐在门槛上,面无表情看着他,他蹲了下来,抱着头,沉默良久。 他走到她面前,盯着闺女那张和慧娘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爹错了……爹不该带你去……”他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呜咽,紧紧抱着她,“慧娘要是知道……她非得拿擀面杖抽死我……” 王小小被他箍在怀里,鼻尖全是血腥味和汗臭。 她默默数着她爹狂跳的脉搏,这心率早该休克了,王家人的身体素质简直离谱。 那一夜,王氏族人都在守夜,头七,她娘回门夜。 随后五天,他爹带她去了镇里,买铅笔,买字典,买了信纸。 回去的路上, 王德胜交代“小小,爹要归队,现在爹不能随军,你在老爷子家里住,等爹能随军了,就带你随军。” 王小小两天,村里的情况基本摸熟悉了。 他们村是王家村,现在改成生产队九队,才不过70多人的小山村。 从生产队九队到小县城,走路要两天,坐牛车也要十多个小时。 他们生产队在深山盆地中,是个小型生产队。 那里可以种植粮食,因为四周都是山,王家是个宗族,人很团结,以前是猎户出身。 生产队必须按规定的定额上交粮食,包括公粮和统购粮,完成上交后,剩余粮食按工分+人口,分配给社员,通常仅能勉强满足口粮需求。 所以,在分配的自留地外,开垦了些边角荒地(山中)种红薯,没有想到野猪会下山,她娘就是这样去的。 经过她娘这件事后,族里规定,山上种粮,妇女一律不许去了,只能男性去,必须三人一起去。 “小小,爹每周给你写信,爹给你买了字典,你叫老头教你识字读书,爹每月会给你寄钱寄票,你放开肚皮吃饭,不要怕饿着。” 王小小:“爹,要活着,别像娘睡了,我就剩你了。” 王德胜抱着闺女,忍着泪:“闺女,不顺心,就要闹,别怕,爹在你后面护着你。” 王小小板着脸:“万一,是你惹我不顺心呢?” “闹,爹是军人,军人最怕告,如果爹做了不好的事,闹到爹的首长那里,首长会给你做主的,别委屈自己。”王德胜耐心的说。 王德胜带王小小去了老爷子家,她爹就去部队了。 王小小开始了留守儿童。 她走在村里,那群小屁孩要抢她的糖吃,最后被她追着打,为什么到了最后,她一个三岁的奶娃娃成了这群小屁孩的头。 他们宗族村落最大的好处,深山老林,离公社偏远,公社领导一年都不见得来一次。 他们生产队不做出头鸟,不装大尾巴狼,也绝不拖后腿,规规矩矩完成种植上交任务,无功无过。 他们属于北方一年一种植,大雪封山,更加没有人来。 冬天也不怕,四周都是山,不用砍树,光是捡地上的枯树枝,就可以把冬日给过了。 他们到了深秋,村里的男子全部一起去山里打猎,狩猎是他们吃肉唯一的办法。 王小小以为她的神力是金手指,那是王家的血脉自带的。 王家五岁的孩子,扛个一百斤,轻轻松松,她可能比较多一点点,三岁扛个200斤。 叔爷爷每次看到她被柴火,总是嘀咕:“这娃力气比王家祖辈还邪门”。 嗤~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嘛! 一个三岁的娃背200斤的柴火,族里居然没有一个夸奖的。 王小小看着红薯,这是她的口粮,她没有参与劳动,王氏族里可怜她发给她的。 一个三岁半的奶娃娃能吃上300斤的红薯吗? 她爹寄钱来是用军人邮政汇票,上面写明必须要她亲自来拿。 老爷子带着她来到公社邮局领取。 王小小看着绿色专用信封,信封上会印保卫祖国字样,印着部队专用标记的信封 和一个包裹。 她打开一看,无语看苍天。 里面两套冬天的衣服,内衣内裤毛衣毛裤,棉军装改小的大衣裤子,看样子可以穿到五岁。 她爹是正连级上尉,一个月工资70元,她爹给她寄来30元,她爹写着半年一寄,这里有180元,这是她爹省吃俭用寄给她是,还有全国军用粮票。 粮票每月10斤,这里有六十斤粮票,细粮票换成三合面是1:3;细粮换成粗粮是1:6。 她去换了三合面180斤,她也吃不完。 老爷子是有工资的,他也领了工资。 凭钱可直接购买的物品(无需票证) 铅笔、作业本、墨水、火柴(2分钱/盒)、缝衣针、顶针、散装酱油/醋(0.15元/斤) 盐(0.13元/斤,但限量) 王小小拿到钱,去了供销社100包火柴盒;20缝衣针和顶针,线;20瓶酱油;20瓶醋;100包盐。 “不行,其它东西可以卖给你,盐不行”供销社售货员坚决不同意。 王小小:“我,我们生队大雪封山,要半年不能出来,队里好不容易给我这个任务,阿姨,你让我完成任务吧?” 售货员看着介绍信上的生产队公章才勉强同意 王小小千求万求,才能买到60包盐。 王小小一个三岁半的娃,就这样大包小包扛着走。 “王家的娃娃吧!” “他们生产队人的力气大,部队喜欢到他们生产队要人,他们生产队有七个当兵当官的了吧!” “有关系就是好。” 王老爷子看到了王小小背着比她还高还大的麻袋。 “小小,你买了啥?” “不要票,族里给我红薯,我回报一些东西,我不是吃白食的。” “小小年纪,不要想得多,不然长不高。” “老爷子,我手中的钱多,换一下,换粮,我们村少人,备上三年粮,藏在山洞里,这钱留在手里不安全。” 王老爷子思索了一下,:“晚上,我去开个会。” 王小小拿上三十元,其它钱交给王老爷子,她不要钱,这样她在族里会更加好。 王小小回到村里,把买来的物资一家一家送过去。 尤其她在娘去世后,不再会笑,小面瘫说着感激,更加激发妇女对她同情心。 回到村里没有多久,就开始大雪纷飞。 王小小这个冬天在老爷子这里过,没有怎么出去玩,天天在老爷子的教导下识字读书。 到了开春三月份,王家的男人全部要去公社劳作修路, 王小小已经4岁了,老爹依旧在部队奋斗,当她来到邮局取信,又是一个包裹。 这次包裹是鞋子和5张羊皮。 她也开始和老爷子学习中药,前世她主科是外科医生,这一世她学习中医。 每天上午在学习中,下午去玩。 “老大,我们去山里吗?” “不去,你们赶去我打死你们。”王小小凶狠的说。 “去小河边玩。” 王小小倒是没有意见,她一个四岁的小崽子,小河的水位就在她小脚上,才20厘米,水流也不急,夏天去小河边是最凉快的。 就像她所想的,这里的人,尤其是有人脉的话,有些事,不需要她担心。 她只要好好玩,当个乖小孩,族里会处理好所有的事。 就这样到了59年。 王小小这一次再次去了邮局,是由王二带她去。 一领到包裹,王二就带着她离开,没有去领粮。 “二叔,为什么?不去拿粮?” “去,但是不是你去,太张扬不好,明日,村里的人会一起来送粮,那就让一人十斤换成粗粮带回去给你。”二叔 王小小知道三年自然灾害开始了,说“二叔,我手中有钱,给你卖粮。” 王二笑着说:“小小,这钱族里欠你的,等族里有钱了,就马上还你。” “我也是族里的人,不用。”王小小 王二笑笑不说话。 ———— 王小小干脆把村里的12个小孩,组织四个力气最小,两人一组,守着村口路,有县里人来,就马上去告诉王二。 王小小带着剩下的八个小孩,带着斧头,去山上捡柴火和挖野菜。 王小小看到野兔,直接拿出弹弓直接把兔子给打死。 马上在附近找兔子洞,很快又找到了三只兔子。 一人一百斤捡到柴火,就回家,来到老爷子家。 王小小把兔子剥皮,她只要了兔皮,兔血,兔内脏。 她把四只兔子平均分成十二份, 给十二个小鬼分。 就叫他们滚蛋了。 王小小拿着小炉灶,把兔血做成血豆腐,把肠子都深埋,心和肝用盐水消毒;肾剥去表面筋膜,切十字花刀,用山楂汁腌制;肺脏清洗干净,煮上30分钟,剁碎混入野菜干做馅料,包包子。 秋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打谷扬上,王小小踮着脚翻晒新采的灰灰菜。她特意穿上了父亲去年寄来的灯芯绒外套,虽然袖子长了半截,裤子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小小!公社的周文书来了!"放哨的小石头从坡上滑下来,脑门上的汗在尘土里冲出几道沟壑。 王小小不慌不忙地把最后一把野菜摊开。 她知道周文书,去年冬天还给她带过县城供销社的水果糖。 父亲每月寄来的汇款单,都是经他手转到公社邮局的。 "王小小同志,又在帮集体干活啊?"周文书推着自行车走近,车把上挂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旧挎包。 他弯腰看了看晒着的野菜:"马齿苋要翻勤些,背面朝上才晒得透。" 第 2章 叔爷爷去了,她要去她爹家讨生活 这是生产队对军属的规矩,更别说老爷子还是战扬下来的军医。 “周同志是为秋收预分方案来的吧?”王小小看见他挎包里露出的表格一角。 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周文书来核对产量,临走时还教她怎么用蓖麻叶包野菜团子。 “你们九队今年交手任务完成得好。"周文书从兜里掏出三颗水果糖,两颗给眼巴巴的小石头他们,剩下一颗放在晒席边上,”你爹这个月寄的《解放军画报》,我放大队部了。" 王小小看着他在记分员陪同下走向仓库的背影。 周文书膝盖处的裤子磨得发亮,自行车后架上绑着的算盘随着土路颠簸轻轻作响。 她忽然想起她爹信里写的话:“真正的干部,裤脚应该沾着泥巴。” 看样子,他们村今年平安度过。 ———— 六年时光穿梭而过,王小小九岁了。 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她爹在六年的时间没有回来过一次。 不过在一年前,她爹再次结婚,钱依旧是老规矩半年一寄,她爹每月寄给她的钱变成了50元和十五斤粮票。 王二看着王小小说:“小小,你爹叫你再等一年,十岁再去随军。” 王小小:“老爷子身体不好,我要陪着他过完这一生。” 王二:“二伯的意思,你去住段时间,后妈好,就留下;后妈不好,就回来,继续叫你爹寄钱寄票回来。” 王小小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她还是以老爷子为主。 回到家里,看见老爷子在写东西,王小小也不劝,老爷子她只能尽量配止痛药。 她每次去县里都会去废品收购站,上次运气不错,得到了针灸笔记和很多丹方,她去医院配了针灸,每天给老爷子针灸。 老爷子的胃不对,按照王小小的经验,估计是癌变了,呕吐,疼痛,消瘦折磨着他。 挖草药给老爷子喝。 老爷子喝完中药,觉得有点精神了“小小,过来。” 王小小眼中止不住伤心,但是她是个小面瘫。 “老爷子……” 老爷子“生老病死,自由天意,不恼,我给你留了钱和票,这些票,需在指定粮站兑换。够你吃上好几年的,你要记住,到了家属院,你爹敢对你不好,直接闹,不要打你后娘,打长辈,不占理。 ” 王小小点点头,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这几年,靠着你的药方,老头子多活了几年,你要继续学医,以后是条出路。以后的路,如果你爹可靠,适当靠着你爹;你爹不可靠,改要钱要票,不要心软,该拿就拿;实在是不能靠了,就马上回族里,靠自己。” 王小小:“老爷子,你放心,我懂。” 看着老爷子睡着。 王小小拿出她爹的信,信有他们父女独特的信号,她爹再婚了。 她爹还说,今年她爹请假回家探亲,这几年一直做任务不能回家看她,她是她爹最重要的人,谁也越不过去。 老爷子是在来年的大年初一,离开的。 她爹是在老爷子上山最后一刻赶来的,在部队的叔叔都回来了。 王小小面瘫着脸,但是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流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悲伤不已。 叔爷爷的葬礼,可以是未来十五年里,王族里最隆重的葬礼了吧! 王小小过了老爷子头七离开。 火车卧铺,就他们父女俩。 张王德胜:“小小,爹现在是副团了。” 王小小:“为什么结婚?” 王德胜点了一支烟,没有回答:“你后娘是首长的女儿,结过一次婚,有两个双胞胎女儿,比你大一岁。” “你后娘在后勤部,你要按照我信上写的闹,她的两个女儿是突破口,闹得越大越好,我会安排分家,钱和票不会少你,你住东厢房,剩下的你要在我们房子的中间砌墙。” 王小小狐疑看着自家爹,31岁,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身材高大,他得过个人二等功,个人三等功。 “慧娘走后,我用了四年出生入死,还没有一年结婚后升官快。” 王小小:“爹,我想知道的是她对你是不是婆娘,是的话,我下手轻点,不是的话,我下手重点。” 王德胜嘴角抽抽:“你爹在执行任务回来,看到这个女人带着两闺女,被夫家的人欺负,我好心救了她第一次;后来又是执行任务遇到了她被二流子挑衅,又救了她第二次;再后来,她掉入河里,老子没有办法不救也得救,即使知道她是设计,也硬着头皮救,不然对不起身上的衣服。” 王小小补充:“肌肤之亲,流言蜚语,即使是两个孩子她妈,但长得漂亮,又是首长的小闺女,娶了不亏。” 王德胜哈哈大笑,“闺女,真聪明。” “爹,你要我闹是为了离婚还是什么?还是干啥?” “傻丫头,离婚哪有这么容易,别做离婚的梦!我一个月有二十多天在外执行任务,你在她手下讨生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生活得很好,那就干脆自己生活,我给钱给票,你才不能被控制才不会受委屈。” 王小小严肃问:“爹,你想离婚吗?” 王德胜:“不想,很简单,和谁结婚不是结,不如让自己结婚成为最有利的。但你是我的逆鳞,是慧娘留给我的珍宝。” “行吧,我知道啦。” 王德胜继续开口:“有一件事,你要明白,当初是她前夫抢我的功劳,我没有升,慧娘才不能来家属院,才会发生野猪撞死你娘的意外。” “爹,你娶她是在报复吗?” “不是,我是军人,一切秉公执法,我已经合法把周家弄垮了,把她前夫合法送进监狱,现在她是我婆娘,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明白。” “行。” 王小小看着她爹,婚姻需要权衡,通过分家保障女儿权益,冷静到近乎冷酷,只要她后妈没有重大错误,他爹都不会离婚,离婚前途尽毁。 她自己呢?既是棋子也是棋手,在父亲布局中为自己谋生存。 她爹还有底线在! 应该还有底线的吧? 王德胜:“你闹的目的要明确,分家是切割受限制,砌墙分房等于划清经济界限,防止你后妈插手你利益;小小,还记得爸爸在六年前离开时候说的话吗?军人最怕家后方闹,尤其是闹到首长上面去。” “闹也要有理有据,明白吗?” 王小小点头:“分家,粮票不够吃,我吃的多。” 王德胜:“你爹我给你换了很多粮票,够你吃上三四年。” 她爹把粮票交给她。 “我每个月工资140元,给你后妈30元,粮票不给,其它的票我全部给了你后妈。我们分了四间房水泥平房,但是在房的两侧起了各三间土坯房,分好家,你要做的事中间砌墙,要你自己想办法,你后妈在后勤部,水泥砖头不会给你的。 你要东厢房,那里有厨房、杂货间、地窖、厕所后面有自留地。我有一辆自行车、一台收音机,家具是公家的,是部队后勤保障” “我不在家吃饭,衣服以军装为主,除了回来住,我不在家花钱,你后妈唯一帮我做的事是洗衣服,估计你来了,我的衣服要你洗。” 王小小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爹,你有和后妈床上打架吗?” 王德胜红了脸,没好气地说:“到此为止,我只和你娘打过架。” 王小小靠着她爹肩膀上:“爹,累吗?” 王德胜红着眼:“六年前,那次任务的表彰过程有些周折,不然你爹我就是副营长,就可以带你们母女随军了,你娘就不会……。” 这一路上,王德胜给闺女详详细细讲了关系,告诉她如何借力打力,同时告诉她隔壁的刘爷爷,是王小小重点攻略对象,和后妈的爹是死对头。 王小小心里笑了,砌墙来个开大,保证以后,家属院谁也不敢和她打架。 “爹,你可以背多重的多少斤?” “轻轻松松600多斤” “爹,我可以轻轻松松扛上400多斤的红薯。” 王德胜沉默三秒,问道:“你吃的是粗粮还是杂粮?” “粗粮,杂粮吃不饱,族里每次分粮,我都有500斤红薯和300斤玉米。” 王德胜这次沉默了十秒,“爹回去,再换点粮票,不然不够你吃。” “即使我是副团,一年有八九个月在外做任务,我常年不在家,记住不能打你后妈,同辈即使打架,控制力道,不许把人打残,族里教过收力气,你二伯说了,你学习得很好。” 王小小:“爹,你放心,我不打人,我讲道理。” 王德胜冷哼一声,才不信,这丫头年年带着族里的小鬼们,跑进山里杀野猪杀袍子,他每年都被二哥写信来骂。 王德胜想了一下:“等你分家后,我会试着和你后娘过,能过下去好好过,过不下去将就过,但是我会和你后妈床上打架,既然不能离,那就过。” 王小小斜眼看着她爹:“爹,以后你不会两头骗吧!” “看你说得,你最重要,你爹我心里有数。” 呵呵~~ 有了后妈有后爹,这句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用到她爹身上 王小小冷笑中 经过一天一夜,火车到了,这里比他们那里要冷。 她找到乘务警长:“叔,我来拿行李了。” 王德胜赶紧发烟,两人快速交谈起来。 不一会儿就称兄道弟的了。 王小小自己一个人把行李搬下,榫卯结构,把板车装好,把行李全部装到板车上。 “刘兄,下次来,我们一起去喝酒。” “行,你们要带什么东西回村里,找我,我和王六是兄弟。” 王德胜赶紧感谢,刘强有事就先走了。 王德胜都傻眼,“不是就两包行李吗?” 王小小白了她爹一眼:“二叔三叔六叔,不是也开着拖拉机来了吗?我们那里是终点站,这里也是终点站,六叔认识火车警长,找他帮忙。” “你把锅碗瓢盆都带来呀?” “嗯,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一半给了族里,一半给了我,都过了明面的,老爷子给我的每一分钱在村委和公社都做了资产登记,老爷子叫我来到部队,第一件事,找政委做个资产登记,免得被后妈拿走。” 王德胜问:“你没有东西了吧?” 王小小说:“还有,在邮局,还有些包裹” “啥东西,这辆板车都装满了?”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公社组织去附近山里打狼,我带村里的小鬼们一起去打狼,分下来的狼皮,还有好几张野猪皮,我们去帮公社的农牧站杀羊取皮,炮制羊皮,我们得了一些边角料羊皮。” “为什么你们去?” “二叔他们要种地,没空呀!再说了,我们村这个炮制动物皮不是传统手艺吗?我们小鬼去最好了。” 公社当然高兴,给皮也按最高配额给,成人的工分和小鬼的工分不同,成人这样要15工分一天,他们这群小鬼才5工分。 他们村有在分配的自留地外,开垦了些边角荒地(山中)种红薯,有村外的军官寄粮票,所以成年壮力不能去,一起去,那就完蛋了,别的生产队面黄肌瘦,他们村各个不说红光满面,但是健健康康的,那不是把把柄交出去吗? 所以王小小钻了空子,她们去。 隐形费福利还是有的,血他们做成血豆腐,交出一半血豆腐;内脏他们留下一半。 王德胜想起来,在这一路上,都是他说,闺女听,嘴角抽抽,试探问:“你们除了帮生产队干这些,还干了啥?” “帮县里的机械厂搬机器,有些机器不能拆,他们扛不动。” “太重的东西,他们十几个搬容易坏,我们即使是小孩,只要三四人就可以了。” “你给我每月寄回来的钱,我留下5元,一半给了族里,一半交给老爷子,这五元我要给我手下买笔和纸,教他们识字读书,他们不可以是文盲,我和他们说好了,以后他们上小学初中高中的钱,我会付学费,他们要读书。” 王德胜也没啥意见,族里出来能人,那就是关系网。 出了车站,王德胜把闺女抱到板车上,他慢慢推着车去邮局,到了邮局,看着时间,计算着他们回去时候,是回家吃饭的时间,他才打电话叫人来接。 当一辆大卡车把他们接回去,位置坐不下,她爹把她提到后车厢上,零下二十度,又没有军用油布,她坐在这里想象着会冻得瑟瑟发抖。 王小小想了一下,也想学瑟瑟发抖,但是她秋裤毛线裤棉裤,野猪皮做的鞋子。 她不冷呀~ 第3 章 王小小有理有据的分家(上) 乔漫丽笑盈盈说:“小小,冷了吧,赶快下来,这是你两个姐姐,我给你包了饺子。” 王小小小面瘫,最大的表情是眼睛,她立马红了眼,大声指着王德胜:“你居然给我找了后妈?还生了两个比我还大的小孩。怪不得叔爷爷临死前叫我来到家属院,一定先要去首长那里做登记!!!” 王德胜皱着眉:“做什么登记,都是一家人,这是你后妈的小孩。” 王小小怼道:“我还没有进去,什么一家人?你们就惦记我的东西,我不下车,我要回村里,以后你给我寄钱寄票就行。” 王德胜继续劝:“小小,没有人会要你的东西,先下车。” 王小小拿起地上的棍子:“既然不贪我的东西,那就登记,叔爷爷说,留下……留下案底,这样就能说得清。” 王德胜一唱一和,怒骂:“什么案底,这么简单的话也说不明白,那叫财产清单备案,明个给老子报名读书去。” 王小小大喊:“我不管我不管,叔爷爷说了,一定要财产清单备案,你不给我财产清单备案,是你还是你新婆娘不给我去首长那里财产清单备案?” 王小小拿着棍子指着乔漫丽母女三人说:“你们不给我财产清单备案?你是不是要赶我走,整个北方都是上车饺子下车面条,我刚来,居然包饺子赶我走……” 乔漫丽柔声说:“小小,这是陋习,你是小孩子,犯了错可以原谅,下次不可以说了,封建陋习要不得。” 王德胜看了乔漫丽一眼,眼里过一丝阴霾,刚要说话。 王小小口齿伶俐说:“才不是封建陋习,这是科学,我们那里领导说了,下车面条,是让回家的同志吃上连面带汤可以让人暖呼呼的,上车饺子不带汤水,这是让人能吃饱,不要汤水,是为了在路上的人不要随地大小便。” 家属院嘛? 小孩最多,其次是妇女老人多,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热闹也不少。 尤其听到王小小解释上车饺子下车面,各个哈哈大笑起来。 “小丫头说得对~” “领导前段时间讲了科学化生活” “后妈,你还没有说到财产清单备不备案。”王小小继续红着眼问 乔漫丽赶紧拒绝:“这个要问你爹?” 王小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要把爹给摘出去:“我爹一个月有二十多天不在,再说了我爹不会要我的东西,我怕你的两个女儿要的东西,你给个保证就行。我要财产清单备案,我要财产清单备案,我要财产清单备案。” 王小小才不管呢?她才十岁,熊孩子一个。 乔漫丽被王小小一连串的“财产清单备案”逼得脸色发青,正想开口训斥,忽然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 “哟,这么热闹?” 所有人回头,只见首长陈国栋背着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 家属院的人立刻让开一条路,几个妇女还笑着打招呼:“首长好!” 首长点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王小小身上,笑眯眯地问:“小丫头,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怎么不下车?” 王小小一见首长,眼睛一亮,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小跑两步站到首长面前,仰着脸,声音脆生生的: “首长叔叔!我后妈不让我财产清单备案!” 首长陈国栋一愣:“财产清单备案?财产清单备案是什么?” 王小小立刻从怀里掏出三张纸,递过去:“这是我叔爷爷留给我的钱和票,他说到了部队,一定要找首长叔叔登记财产清单备案,不然以后说不清楚!” 首长接过来一看,是一份村委和生产队盖章的财产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列着老爷子留给王小小的钱、票、物资,还有王小打狼得到的狼皮之类的清单,小甚至还有几本医书和针灸工具。 陈国栋眼睛抽抽,这丫头有这么多东西,每一个出处都清清楚楚写明了,还盖着生产队的公章,怪不得她叔爷爷叫她财产清单备案,她的东西够置办六份嫁妆。 乔漫丽脸色一变,赶紧上前解释:“首长,小孩子不懂事,这点小事哪用得着麻烦您……” 刘国栋摆摆手,没接她的话,而是低头问王小小:“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王小小!王德胜的亲闺女。” 刘国栋点点头,又看向王德胜:“王副团,这是你家闺女?” 王德胜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是我家闺女王小小!” 首长笑了笑,把清单折好,递给身后的警卫员:“行,这事我记下了,回头让后勤处登记一下。” 然后,他拍了拍王小小的脑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小小同志,财产清单备案的事解决了,现在,该回家吃饭了吧?” 陈国栋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首长爷爷,小小妹妹还没吃面条呢!” 众人回头,发现是军需处李主任家的小孙女正扒着人群探头。 这话一出,几个军属大嫂顿时笑开了:“就是啊首长,咱们北方人讲究这个,新同志到家第一顿得吃面。” 陈国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头对乔漫丽说:“乔排长,既然孩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 乔漫丽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脸上却挤出笑容:“是我考虑不周,这就去给小小下一碗面。”她特意加重了"一碗"两个字。 王小小也客气的说:“那就先谢谢后娘了。” 王小小见好就收,想分家,这个财产清单备案的理由还不充分。 她作为一个猎人,打猎最重要的是耐心。 王小小看着后娘给她准备的房间,眼睛眯了起来,东厢房,看起来真好,衣柜两个,书桌一张,木床一张。 衣柜和书桌是后勤部配的,不属于个人。 但是别忘记这里是东北,寒冬腊月,基本上都是用炕的。 乔漫丽选择木床而非火炕,是典型的合规性伤害:既符合家属标准配置,显示公平,又实质剥夺取暖权益,制造痛苦,想叫她屈服。 王小小计算着木床,这样盖多少被子才暖和。 不过不要紧,慢慢来。 王德胜把东西放进东厢房,直接放满大半个屋,看着木床他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握紧又松开…… “爹,吃饭。”王小小拉着她爹的拳头走到饭桌上。 “床上搭帐篷,剩下爹来想办法” “不要~” 吃完面条,王小小要把她爹给赶走,不然她干事,她爹在不好办。 “爹,你为了回去拜祭叔爷爷,工作停止了好多天,要不要回去把活给干好?” 王德胜就这样被王小小轰走了。 王小小看了她们母女三人,淡淡一笑。 凌晨四点,王小小穿上羊皮鞋,穿到厚厚的,披着狼皮披风,拿上背筐,拿上手电筒,拿上绳子,拿上砍刀,出门。 来到战备值班室。 贺建军看到一个小不点,吸烟呛着了。 王小小一脸面瘫:“叔叔,我想问一下,后山的枯树枝,我可以拾柴火吗?石头哪里我可以拾?哪里属于军管理?哪里可以家属区?土,我可不可以挖?” 贺建军赶紧把这个小女孩拉进,外面零下三十度,“你是哪家的小孩?你要去砍柴,军家属院用煤的。” 王小小挣得大大的眼睛说:“煤是什么?我农村来的,今天第一次睡城里的床,城里人太可怜了,居然不会烧炕,我要去拾柴火,叔爷爷告诉我说了,山上的物资有共有,还有些可以私人捡拾,给我画出来,我今天把土灶给做出来。” 贺建军仔细看着她,自己做的皮鞋,狼皮披风,军棉裤,军棉袄,她这一身在零下三十度倒是能过得不冷。 “老王家的闺女,你爹的部队,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三奶奶说了,爹要好好当兵,这些琐事,不用他管,我可以处理。” 贺建军眯了眼,给她画了地图,明白告诉她,哪里可以去,哪座山不可以去。 王小小拿到图纸后,背着筐筐就走。 贺建军对手下的兵说:“派一个新兵蛋子保护她。” “是,首长。” 贺建军笑了,王德胜的媳妇,嗤笑一声。 王小小动作很快,到了可以东面大山,这里家属院烧煤,就意味柴火很多,王小小,拾碎石头丢进筐里,就开始拾柴火,把柴火拾好,用绳子捆好,这些她每年都和小伙伴一起拾,孰能熟手了。 她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了,赶紧把三百斤柴火背在肩膀上。 就回家属院,保证可以让团领导们看到一个熊小孩背柴火。 几个团长出门,看见一个小小的小姑娘,背着最起码三百斤的柴火,陈国栋看到后,皱着眉喊道:“王小小,你怎么去拾柴火?” 王小小比他们还惊讶:“领导,你们也这么早?我睡不惯城里的木床,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喜欢睡炕,我打算做一个土灶,这几天做一个炕,领导放心,我问道值班室了,哪里可以拾柴火,哪里可以拾石头,哪里可以挖土,我都了解清楚了,绝对不会有违规行为,我先回去了。” 王小小在一群领导的注视下,回家。 王小小再次叹气,为什么别人穿越有空间,她穿越没有空间,不要多,一个房间大小的空间就行。 力气大的金手指居然是家族遗传。 早饭的时候,吃到一个白面馒头和一碗粥,一些咸菜。 这些不够她吃呀! 王小小大大咧咧:“后娘,我爹有给你我爹伙食费吗?如果没给,你多要点,这些不够我吃,如果给了,就不要小气,我吃不饱。” 爹说得没错,一个白面馒头她吃不饱,她还是选择粗粮馒头吧! 乔漫丽皱眉:“你爹就给我30元和票,这些不够你吃,你还要吃多少?” 王小小:“拿给我一半票和钱,我去换粗粮我自己吃 不然吃不饱。” 乔漫丽气愤直接上班去了。 王小小嗤笑一声,也回房屋去。 乔红看着她,“乡巴佬。” 乔花说:“妹妹,我们去玩,不要理她。” 她爹这时候回来。 “闺女,晚上太冷了,你去团战备值班室住,我和贺建军是兄弟。” “爹,你别管了,你怎么回来啦?” “我马上要出任务,我来给你钱和票,记住不许打你后妈。”他把钱和票给她。 “啰嗦,我有数,你小心。”王小小跑回屋,东翻西找,拿出一盒药膏说:“爹,这药膏止血,不过有点痛,你拿着。” 王德胜乐呵呵说:“行” 说完就走了。 王小小干脆在门口做了土灶,可以移动的,小牛造型的土灶。 她立刻拿着军用粮票,去食堂专柜,10斤细粮换成粗粮玉米渣60斤,不然她吃不饱。 玉米渣只要再次磨细,过筛,再做窝窝头就行。 这两天,各吃各的,她和后妈井水不犯河水。 只不过她蒸窝窝头和玉米面野菜粥可是在院子做的,尤其是小牛土灶和羊驼的土灶造型,可吸引小朋友了。 隔壁第五团的妻子,黄大婶看见她,笑着问:“小小,今日你煮什么?” 王小小:“今天是鸡蛋白菜玉米糊糊,外加窝窝头,没办法,白面馒头,一个我可吃不饱,我一个农村的,还是吃粗粮吧。” 乔漫丽坐在厨房吃着白米饭,气得眼睛都红了。 乔花,拿起米饭夹了肉和菜,走到王小小面前。 “小小妹妹,妈妈特地为你做的。” 王小小看了一眼碗,眼睛亮亮盯着,都要流哈喇子,突然皱眉道:“小花姐姐,帮我谢谢后妈了,但是吃这碗我吃不饱,我一个农村的,还是吃吃粗粮吧!粗粮吃得饱。我别为了面子了,我还是吃粗粮能吃饱。” 陈国栋的媳妇,:“小小呀!这么一锅粥和这么4个窝窝头,你能吃得完。” 王小小:“吃得完,在老家的时候,叔爷爷每次都换粗粮给我吃,晚上睡觉前还给我吃一个大大的红薯。” 王小小在一群邻居大婶的注视下,把四个成人拳头大窝窝头和一个砂锅粥给吃完。 她拍了拍肚子。 ———— 第二天,军里举办革命元宵晚会,家属院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做五角星灯笼,大人们则忙着准备晚上的军民联欢。 乔红不改刻薄本性,故意提高声音对旁边的女孩说: “有些人啊,家里老人偏挑过年时候办丧事,害得我们过年计划全泡汤了!” 周围的孩子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军属大嫂也皱眉看向这边。 王小小正在扎灯笼的手突然停住,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 王小小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乔红。 乔红见她逼近,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嘴上仍不饶人:“干嘛?我说错了吗?你那个什么叔爷爷……” “啪!” 王小小一巴掌扇过去,力道控制得刚好,让乔红的脸瞬间肿起,但不会真的打伤。 这一巴掌惊动了正在巡查的妇女主任,立即将两个孩子分开教育。 第4 章 王小小有理有据的分家(下) 王小小冷冷道:“打的就是你!我叔爷爷是战斗老兵,三等功军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他?” 王小小直接一脚过去。 乔漫丽闻声赶来,看到小女儿被打,立刻红了眼:“王小小!你凭什么打人?!小红是无意说的,不是故意的。” “你闺女说我叔爷爷的死耽误你们过年?” 她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老爷子穿着军装,胸前别着勋章。 “他打仗的时候,你闺女和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 陈国栋原本在远处和军官们谈话,听到骚动走了过来。 乔漫丽立刻哭诉:“首长,小小她打人!还污蔑我不给她饭吃!红红不知道叔爷爷,才乱讲话,可以批评,但是不应该打人……” 王小小不辩解,只是把财产清单备案、粮票兑换单、伙食记录全部递给陈国栋,然后红着眼说:“首长叔叔,我不该动手,我认罚。但她们骂我叔爷爷,我忍不了。” “粮食的问题我解释过了,一斤细粮我吃不饱,但是一斤细粮可以换六斤粗粮,我要吃粗粮,但是后娘不同意,觉得没有面子,我只能用叔爷爷给我留下的粮票我自己换,我不要这种面子,我要吃饱饭,谁家天天吃细粮呀!” 陈国栋扫了一眼资料,脸色沉了下来。 乔漫丽还想狡辩,但周围的军属大嫂们已经议论纷纷: “孩子吃不饱,吃粗粮怎么丢人啦?我们也是一半粗粮一半细粮混合来吃,小小年纪居然还骂人家老人?” “革命一辈子,死后还被骂死的不是时候,真是太过分!” “怪不得小小要财产清单备案,她拿着自己叔爷爷留下的粮票换粗粮,还被冤枉偷粮票,如果不财产清单备案,更加说不清楚!” 陈国栋拍了拍王小小的肩:“小小,打人不对,但事出有因,这次不罚你。” 王小小趁机说:“叔叔,我可以砌墙吗?我不想被人说小偷,我叔爷爷说了,宁可饿死,绝对不吃偷来的东西,我二叔到二十五叔,我们村最困难三年,按时交粮,没有欠公社一分粮,我们挖野菜,靠着几个当兵的叔叔寄粮票,换成粗粮过了那三年的,他们告诉我,士可杀不可骂……” 然后,陈国栋转向乔漫丽,语气严肃:“既然吃不到一块,元宵节后,后勤处会派人来给你们家砌墙!” 元宵过后,后勤部很快来给她砌墙。 她怕别人说她浪费资源,她花了一天时间去山里扛石头,挖地基。 王小小说:“叔叔,我挖了地基,石头是我上山扛来的,我们做土坯墙,不要浪费物资。” “小小真懂事。” 王小小烧热水,放了生姜和干红枣。 王小小撸起袖子,和后勤处的同志一起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她小小的身影在工地上格外显眼,却比谁都要卖力。 “小丫头,这石头沉,让叔叔来!”王强要去接她怀里的大石块。 “不用!我扛得动!”王小小稳稳当当地把石头垒到墙基上,擦了把汗,“叔爷爷说过,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她利落地和着泥浆,动作娴熟得让大人们都吃惊。后勤处的李班长笑着问:“小小,你咋会干这些活?” “在村里跟着二伯盖过猪圈。”王小小头也不抬地继续抹泥,“他还教我用泥坯子砌灶台,可比这个精细多了。” 中午时分,王小小招呼大家休息。她从屋里端出热气腾腾的姜枣茶:“叔叔们喝点热的暖暖身子,我放了红糖呢!” 后勤部的兵捧着粗瓷碗,热茶下肚,浑身都暖烘烘的。老班长咂咂嘴:“这茶熬得地道,比炊事班的老李熬得还够味!” 王小小得意地扬起小脸,“那是,我叔爷爷教的方子,说当兵的最需要这个。生姜驱寒,红枣补血,红糖暖胃” 正说着,乔漫丽带着两个女儿从旁边经过。 乔红看见王小小被后勤部围着说笑,气得直跺脚。 王小小瞥见她们,故意提高声音:“班长叔叔,下午咱们把墙再加高些吧?我怕夜里风大,冻着我后妈和姐姐们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漂亮,既显得懂事,又暗指乔漫丽苛待她的事。 后勤部会意地笑起来,纷纷夸小小懂事。 傍晚时分,一堵结实的土坯墙已经立了起来。 王小小又忙着在墙根种上一排耐寒的野菊花:“等开春就好看啦!” 陈国栋背着手过来验收,看见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工地,还有那堵厚实的矮墙,满意地点点头:“小小啊,你这墙砌得比后勤处的标准还高。” 王小小立正敬了个军礼:“报告!墙高两米一,地基深半米,保证刮大风也倒不了!” 众人哄笑起来。 陈国栋摸摸她的头:“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不过可不许再打架了,有问题找组织。” “是!”王小小响亮地应道,眼睛却瞟向墙那头的乔红,脸上是小面瘫,心里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 夜里,王小小在新砌的墙这边生起小炉子。 火光映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锅里炖着香喷喷的玉米面糊糊。 她哼着叔爷爷教的军歌,歌声穿过新砌的土坯墙,飘进乔漫丽母女的屋里,气得乔红直摔枕头。 星期六下班,乔漫丽就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 她笑盈盈对王小小说:“小小,我要回娘家,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王小小摇摇头,大声说:“对不起,后妈,我等下要去后山要给冻透的土泼了水,第二天可以取土,我就不去了,谢谢后妈。” 乔漫丽听到后,皱眉还想说什么,就被乔红拉着离开。 乔漫丽母女三人回到家里,就被乔老爷子拿起水杯砸了过来。 “蠢猪,乔红在不好好管教,她打算害死全家吗?拿老革命的死来说事,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部队,最怕人走茶凉,你让那些牺牲的战士的家属听到会这么想。” 乔漫丽红着眼:“爹,红红不小心说错话了,也认错了,再说了,那个王小小太气人了,我给她吃白面馒头和大白饭,她还想怎么样?再说了,她来了,德胜才多给我一个月50元和15斤的粮票。” 乔老爷子眯着眼:“你还想要多少?王德胜把其它所有的票都给你了,你们是二婚,你想要他的钱,最起码要对他闺女好,你信不信,王德胜下个月绝对不会把粮票给你。她想吃粗粮,你就给她换成粗粮好了。” 乔漫丽也郁闷,她以为她给王小小吃白面和大米饭,她会喜欢,这样她可以说是王小小要吃细粮,这样就可以有借口全吃细粮了,她怎么不上套? 王小小居然拿着细粮票自己去食堂处去换成粗粮,等她反应过来,也晚了,打的她措手不及。 王德胜去奔丧,根本没有告诉她,他的叔叔是老革命,是军医,如果她知道,她根本不敢拿出来说,她又不是真的蠢材。 乔母忧心忡忡:“丽丽,你和王德胜现在到底怎么样?现在他闺女自己住,已经成了事实,你就不许再去惹她,该给的粮票和钱,你不许在克扣,你自己也有工资和钱,现在最重要的,你和王德胜要有个孩子。” 乔漫丽怎么和父母说,说他们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上床,当初选择王德胜,是因为和她年纪相同的就只有王德胜了。 以为是泥腿子,哪里知道他滑不溜秋。 想找一个依靠,哪里知道处处是陷阱,本来还想要王小小做面子工程,现在面子工程没有做到,反而丢了面子。 乔漫丽:“爹,我现在该怎么办?” 乔老爷子阴沉着脸,手指敲着桌面,半晌才开口: “现在知道慌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瞪了一眼乔红,吓得她缩在乔母身后。 “第一,从今天起,乔红闭门思过,写检讨,亲自去军属委员会承认错误。” “第二,丽丽,你回去后,等王德胜回来,立刻把王德胜之前多给你的50元和15斤粮票,原封不动还回去。” “但是话要讲明,你打算给她吃细粮,这些话必须要软着讲。” “第三,王小小要粗粮,你就给她粗粮,她要自己做饭,你就别管,但表面上必须做到‘关心’,逢年过节送点东西,当着外人的面嘘寒问暖。” 乔漫丽不甘心:“爹,那我的脸往哪儿搁?” 乔老爷子冷笑:“脸?你闺女骂老革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脸?现在知道要脸了?” 他压低声音:“王德胜的叔叔是老革命,这事你知道得太晚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德胜对你改观,他不是最疼闺女吗?你就从王小小身上下手。” 乔漫丽低吼:“爹,那个死丫头根本油盐不进,现在又自己生活,这不是在打我脸吗?” 乔老爷子冷哼:“打你脸?你的脸不是你自己凑上前去给她打的吗?别告诉老子,你不知道上车饺子下车面这句话?老子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别贪眼前的小便宜,王德胜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你不听,当初是我可是卡着……,叫你换一个人嫁,你死活要嫁过去。” 乔漫丽狐疑问“爹,您卡着什么?” “不该知道的,你别管!!” 乔漫丽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惊恐万分。 ———— 王小小依旧在院子里煮饭,她部队生活区买了100斤的白菜和100斤的萝卜,现在东北的冬天就是白菜萝卜。 她爹现在看来还是为她好,教她分家,不分家,就她后妈每天吃细粮,这个帽子一定扣在她头上,她既吃不饱又没有办法说出口。 如果她真的是小孩子,她爹不说分家,她来到后娘家,一看吃白面馒头和大米饭,肯定喜欢。 到时候她会变成不知足的孩子。 王小小现在睡的屋做了土灶,砌了一面高一米宽四十厘米四米长的火墙,火墙用土坯建筑,做的很仔细。 王小小用湿毛巾测试烟气泄漏测试过了,没有漏缝,墙打通墙壁一个洞,做了烟冲,这个要做好,免得一氧化碳中毒,死翘翘不好。 过几天自己做个炕床,这样子冬天就不冷了。 到了傍晚,王小小背着一个坛子里面是水,她白天就踩好了点,后山有片地,土质黏性足,还没人盯着。 她泼了凉水在冻土上,这是村里老把式的法子,冻透的土泼了水,第二天一早就能裂开缝,省得用镐硬凿。 清晨,家属院的广播刚放完《东方红》,王小小背着一个大筐,就拎着小铁锹,哼着歌往后山那块地去。 几个晨练的军属大嫂看见她,笑着问:“小小,这一大早的干啥呢?” “报告婶子!我响应号召,学习‘南泥湾精神’,自己动手改善生活!”她声音清亮。 大嫂们眼睛一亮:“哟,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力更生啦?” 王小小腼腆一笑,指了指自己冻红的手指:“东北天冷,我想试试能不能自己盘个火炕,给组织减轻负担。” 王小小把冻裂的土块搬回,她迅速把土块敲碎,过筛,按比例掺了碎干草,河沙没有就没有河沙,用马粪代替,马粪能增强砖的韧性,她早就把马粪准备好了。 当初就是隔壁小孩子告诉她,家属院没养马。 她灵机一动,跑去军马扬,直接找饲养员:“叔叔,能不能给我一筐马粪。” 饲养员一脸问号??? 能在军区院住的小孩,肯定父母其中一个是当官的。 他也爽快同意。 王小小用铁锹铲了一筐新鲜马粪,过滤马粪中的大颗粒杂质,避免砖体表面粗糙。 “现在臭是臭了点,但烧出来绝对结实。” 王小小把筛好的黏土、干草,马粪按比例混合。 王小小是从后勤处废料堆里捡的边角料,自己拿小刀削成的标准砖尺寸,做好了模具。 王小小看着她的工具袋,傻笑起来,她真的是王家最得宠的乖宝宝,锄头,铲子,镰刀,砍刀,斧头,锯子,小刀,菜刀这些她全部都有。 她把泥团摔进模子里,用石板压实,再用铁丝刮平表面。 “一块、两块……” 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做了二十多块砖坯。 她把砖坯放到她的火墙上。 继续做砖坯,把所有土做完。 第 5章 为了做炕准备(上) 这里离县城太远,她去找贺建民。 王小小开门见山的说:“贺叔叔,有报纸吗?我要糊墙壁和锁头吗?” 贺建民拿出一沓报纸和一把超大的锁头给她。 “这个锁头你将就吧,老子晚上,会安排人给你送煤炭。” 王小小摇头说:“贺叔,今年不用,我还没有站住脚跟,你给我,有人会说闲话的,等明年。不过,贺叔叔能给我一个大锅,烧水锅吗?” 贺建民:“我来想办法,小丫头,你知道柴火砖吗?” 王小小摇摇头。 贺建民笑着说:“黏土3份+碎柴配方1份,柴火完全干燥,碎柴要筷子粗细,粘土要求手握成团不渗水,阴干7天+暴晒2天,柴火砖可以保存三年。” 王小小感激说:“谢谢贺叔叔,我知道啦。” 贺建民继续说:“再告诉你一个连续十小时燃烧的方法,底层3块呈"井"字形,中层2块平行摆放,顶层3块横置。前30分钟开七成风门,后续保持三成风门度” 王小小眼睛冒着激动但是脸色毫无表情,小面瘫。 “谢谢,贺叔叔,我先走了。” 贺建民提着王小小的后衣领,皮笑肉不笑的说:“老子还没有讲完,走个屁。” “去找乌拉草,炕做好,用底层铺粗茎编织草席,防潮;中层絮叶鞘编织草席,蓄热;表层编密纹,防风 。 ” “五味子藤,它细长柔韧,耐低温 ,可以编织窗缝门缝防风帘 ,最好用用尿液浸泡,再编织。 ” “好了,你可以走了” 贺建民说完,就把王小小丢出值班室。 王小小回去先用报纸糊玻璃,在塞入干草,再糊一成报纸。 门缝的风吹得她头疼,先用粘土做一个十厘米高的门槛,最起码底下的风吹不进来。 这个年代,不可能用被子和狼皮做门帘,会被骂的,只能晚上她睡觉的时候临时挡一下。 晚上睡觉,她把木床扛到火墙边上,她的物资多,十斤重的棉被就有四条,她爸每年一套的冬季军大衣连续六年寄给她,每年一两张羊皮寄给她。 她自己每年带小鬼们去山里打野猪打袍子,她基本上要上三分之一的皮,她的野猪皮,袍子皮也有六七张。 生产队组织打狼,王家村就是猎人村,打狼比打野猪轻松多了,狼皮上交生产队换工分,狼肉不能使用,但是要深埋,他们都会偷偷回去挖深埋的狼,偷狼油,回去熬做膏药。 打一只狼3工分,上交狼皮5工分,她们要狼皮,不要工分,所以狼皮也很多,她就有七八张狼皮。 即使是零下三十度,她也能过,就是苦一点,每天睡觉她都是穿着袜子,戴着帽子睡觉。 晚上九点半灯自动关了,王小小睡觉。 早上被军中的吹号声吵醒,一看手表5点半。 王小小起床。 感谢部队家属院配有煤炭,后山的柴火就她一个拾,今日她要拿板车去拉柴火,拉上一车的柴火一次最少可以拉1000斤,她打算今天拉三车,速度快点,下午四点就干好。 她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温度在零下二十五度,天公作美,一直没有下雪,看着空气,要下雪了。 她今天拉好柴火,明天来挖粘土,做柴火砖头,粘土容易挖很快就可以挖好。 最重要是她要去找乌拉草和五味子藤。 王小小全身武装,弄了她爹破烂的外套套在身上,衣长都到膝盖了。 拉着板车,出发。 当她把柴火全部搞回家,放好柴火到杂货间。 继续去拉柴火回来。 这一次她煮了白菜鸡蛋面条,干面条她都煮了半斤,没有办法,肚子饿死了,这个快,再说了她现在争分夺秒干活。 看着时间才10点半,看样子下午可以拉两次。到了四点,这里可是天要黑了。 下午真是争分夺秒的干。 等最后一车拉回来,她也累了,超强发挥,拉了四次。 继续煮了一锅的玉米萝卜糊糊,蒸了六个窝窝头,她必须要补充营养,给自己冲了一杯麦乳精,啃了50克的肉干。 王小小前世作为医生,当然知道她这样的饮食法,实在透支生命,但是她能怎么办? 她爹在执行任务,后妈靠不住,靠不住不要紧,搞不好后妈还会踩上她几脚。 天估计明天晚上要下雪,下雪天就出不去了。 只能安慰自己,下雪天好休息。 军号响起,王小小起床。 先给自己煮上一锅鸡蛋玉米糊糊,吃饱出发。 王小小已站在向阳坡的冻土前。她取下绑腿上的小镐,这是用报废的五六式刺刀改制的,刃口在-25℃的空气中泛着青芒。 “三浅一深,斜45度下镐。”她默念着老爷子教的诀窍,第一镐下去只在冻土上留下白印。 第七镐时,冰晶终于绽开蛛网纹。 突然,镐尖撞出火星。扒开碎土,半块锈蚀的坦克履带板赫然显现。她瞳孔微缩,这是战扬遗物,边缘还留着弹痕。指腹摩挲过锯齿状的断面,突然发力掰下三枚钢齿。 “做柴刀正好。”钢齿被塞进棉袄内衬,沾了体温的金属在布袋里发出细微铮鸣。 一车粘土挖好。 回家继续鸡蛋面条,还剩3个鸡蛋,她买了一斤鸡蛋。 正午时分,她按贺叔叔给的地图标注的坐标找到湿地。枯黄的草浪中,乌拉草特有的三棱茎在风中摇曳。 日头西斜时,她循着狍子脚印找到谷底。五味子藤缠绕在枯桦树上,暗红的果实早被鸟雀啄空,但藤条在暮色中泛着青铜光泽,砍下倒入准备好的尿液。 速度要快点来,天已黑。 下午三点半,暴雪如期而至。她拖着满载的板车,在能见度不足十米的雪幕中前行。每一步都精确复刻来时的脚印——这是节省体力的秘法。 当家属院的灯光刺破雪幕时,她的睫毛已结满冰凌。 板车上的黏土冻得像铸铁,乌拉草成了冰雕。 但那捆浸泡过尿液的藤条依然柔软——这是今晚就能开工的防风帘材料。 不过现在吗? 她要吃饭饭。 进了屋里,看到土灶上的大烧水锅,心里一惊,有人无声无息进来了 王小小站在门口,睫毛上的冰碴子还没化,手指冻得发僵,可当她掀开锅盖的那一刻,热气裹着猪油的香气扑面而来。 那一大块猪油,黄澄澄的,在火光下泛着油光。她伸手戳了戳,硬邦邦的,是上好的板油熬的,能炒菜、能拌面,甚至抹在窝头上都能香得让人咬舌头。 十五个鸡蛋,圆滚滚地挤在一块儿,蛋壳上还沾着几根稻草,一看就是新鲜从鸡窝里摸出来的。她捏起一个,在耳边轻轻一晃——没散黄,是好的。 那一包大白兔奶糖,数了数,九十四颗。她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甜味一下子在舌尖炸开,奶香浓郁得让她眯了眯眼。这玩意儿在冬天可是硬通货,能换东西,能哄小孩,关键时候还能救命——低血糖了含一颗,比什么都管用。 五个罐头,铁皮上印着军用编号,红烧肉、午餐肉、黄豆炖猪肉……全是油水足的硬货。她撬开一个,肉香瞬间溢满屋子,油脂凝结在表面,拿筷子一挑,颤巍巍的肉块就露了出来。 五片压缩饼干,硬得像砖头,但掰开泡热水里,能胀成一大碗糊糊,顶饿。 地上居然还有50块柴火砖。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可内容却让她心里一暖。 “家里防御太差,加强防御,上层打赌你什么时候求救。贺” 她盯着纸条看了半晌,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贺建民这个老狐狸。 说是“打赌”,其实是变着法子给她送东西。怕她倔,不肯要,就故意用这种激将法 “我看你能撑多久” 其实潜台词是 “别硬撑,该吃吃该喝喝”。 王小小把东西一样样收好,猪油,鸡蛋用乌拉草裹着防冻,奶糖塞进军大衣内兜,罐头和压缩饼干压在被褥底下。 然后,她舀了一勺猪油,丢进锅里,刺啦一声,香味瞬间炸开。 她打了两个鸡蛋,煎得金黄酥脆,又掰了半块压缩饼干泡热水里,搅成糊糊,最后切了几片午餐肉丢进去。 热腾腾的一碗,油光泛亮。 她捧着碗,坐在火墙边,小口小口地吃。 外面风雪呼啸,屋里却暖烘烘的。 她想起贺建民那张凶巴巴的脸,想起他拎着她后衣领骂“走个屁”的样子,想起他教她柴火砖、教她编草席、教她用尿液泡藤条…… 这人,嘴上骂得狠,心里倒是软,不愧和她爹是兄弟 她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把碗洗干净。 看着做炕的砖头,换一下位置,把干的砖放进一边,看样子后天,她就可以做炕了。 这样子,一烧炕,她这间屋子最少15度以上,这个冬天她就可以舒舒服服过了,毕竟现在都2月份了。 她在屋里火墙边上取暖,让自己全身暖下来,就听到隔壁军需主任的小孙女的哭叫声,鬼哭狼嚎,山崩地裂的哭声。 没有办法,她要搞好李主任的关系,出去看。 一群大妈围着,才知道这个小孙子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手好像出了问题。 她立马回家拿上医药箱,大喊“让一下,让一下,让我看看。” 家属院的大婶看着十岁的小孩,背着大大的药箱。 王小小挤进人群时,军需主任家的小孙女正瘫坐在地里嚎啕大哭。孩子左臂软绵绵地耷拉着,肩膀处明显隆起一个不自然的包块,小脸疼得煞白。 “让让!”她卸下药箱的动作干净利落。 牛皮药箱"咚"地砸在地上,惊得围观的大婶们齐刷刷后退半步。 王小小已经蹲下身,指尖轻轻搭在孩子锁骨下方。 “肩关节半脱位,小臂尺桡关节也有错位。”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手指顺着孩子手臂内侧轻轻滑动,“不算严重,但得马上复位。” 药箱咔嗒弹开,露出老爷子传下来的樟木整骨板。孩子见她拿出器具,哭得更凶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王小小突然从军大衣兜里掏出颗大白兔,糖纸剥开的脆响果然让哭声顿了顿。 “含着,数到三。”她把糖塞进孩子嘴里,左手托住孩子肘部,右手拇指精准按住肩关节盂。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的瞬间,她手腕突然一翻 "咔嗒"一声轻响,孩子还没来得及哭,脱臼的肩膀已经归位。王小小又迅速托住孩子小臂,拇指在尺骨茎突处一顶一旋,第二声轻响几乎微不可闻。 “好了,动一动。”她退后半步。 孩子怯生生地转了转胳膊,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却亮了起来:“不疼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 王小小已经取出绷带,三两下打好悬臂吊带:“三天别甩胳膊,睡觉朝右躺。绑带用好洗干净还给我。” 她转头对军需主任媳妇补充:“煮点黄豆猪蹄汤,补筋膜的,小孩子容易骨折错位,小心点,不然变成习惯错位就不好了。” 主任媳妇还张着嘴,王小小已经合上药箱。 刚起身,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李主任不知何时站在面前,肩章上的星徽在雪光里亮得晃眼。 “小同志。”主任蹲下来平视她,呼出的白气扑在她冻红的鼻尖上,“跟谁学的正骨?” “报告首长,跟叔爷爷学的,他是老军医。”她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 李主任看着她一身装备,眯着眼,老王对这个闺女是真的好,皮靴子,棉军装倒是每年寄,本想把手上的虎骨膏给她,她手上涂的是狼油膏,比他好。 主任已经抱起孙女往家走,只丢下一句:“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 王小小眼睛一亮,这句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是她的保障。 她转身时看见贺建民靠在值班室门口,笑笑。 回家路上,军属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有人小声议论着"老王家的闺女",有人对着药箱指指点点。 有个有用的医生在这个家属院,对家属来说是件好事。 看吧! 老爷子! 她靠着她爹的钱,可以很快在家属院站住脚跟。 第 6章 炕做好了,坑了后妈(下) 这两天累了。 她先睡觉,不过她把200捡来的柴火放到火墙上,明天这些柴火会干,一半烧,一半做柴火砖。 按照贺叔叔的教法点上柴火砖,不过她用六块,这样可以用八个晚上,等她做好直接接着用,晚上不用一会儿起来添柴火。 王小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军号的余音还在院子里回荡。 她掀开厚重的狼皮被子,冷空气立刻窜进来,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火墙里的柴火砖已经烧得只剩暗红的炭块,但屋里还留着暖意。 大水锅装满水,下面的柴火噼啪作响。 院外屋檐下,玉米糊糊的香气混着白菜散发香味。 煮好后,小土灶的火还有,继续蒸窝窝头。 王小小把土砂锅抱回屋,挖了一勺子猪油进去。 “得抓紧时间了。”她咕哝着,三两口扒完早饭。 浸泡了尿液的五味子藤已经变得异常柔韧。 王小小蹲在火墙边,把干了的柴火收起来,把湿漉漉的藤条摊开晾着。 尿液的成分让藤条纤维软化,这是贺叔叔教她的秘方。 等藤条干的时候,把土砖翻面,移动。 干完这些,藤条也干了。 拿开干的藤条,继续烤湿的藤条。 十指翻飞间,藤条开始交错编织。 ‘经纬三股编法’,她默念着四叔教的要领。 粗藤作经,细藤为纬,每隔三寸就用牙齿咬紧一个绳结。东北的寒风会从最细微的缝隙钻进来,必须织得密不透风。 编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从炕席下摸出那几枚坦克履带钢齿。锋利的齿尖在藤帘边缘划出整齐的切口,比用柴刀修边更精准。 王小小抹了把汗,发现掌心被藤条勒出了几道血痕。她满不在乎地涂了点狼油膏,继续埋头编织。 三天时间,足不出门,上午做四十块柴火砖,下午她把房间门帘和窗帘用五味子藤编织好了。 “还差最后一步。” 她拿出狼油,用破布蘸着,细细涂抹在藤帘表面。油脂会渗透进纤维,既能防潮又能增加韧性。 新做的防风帘已经挂在门上和窗上。 王小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她特意在右下角编了个小小的五角星,向老爷子致敬。 屋外北风呼啸,但再也听不到那种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底层取出个小布包。 里面是老爷子留下的最后一小撮艾绒,掺着晒干的野菊花。 她把混合物撒在炭火上,清苦的香气立刻驱散了尿液处理藤条留下的淡淡腥气。 明天,该开始盘火炕了。 火坑的原理她会,但是没有盘过。 王小小已经六天没有出门了,早上做柴火砖,下午一直在摸索火炕,烟要巡回才能暖,一个人在埋头苦干。 外面已经吵得沸沸扬扬,因为没有看见过她,最后一次见她,她帮李主任的孙女正骨。 她后妈这次又是被她,风评被害的一天。 刘国栋带着警卫,他一脚踹开院门,身后跟着的军属大妈们呼啦啦涌了进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北风卷着雪粒子在打转。 “王小小!”刘国栋吼了一嗓子,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 没人应答。 警卫员小张眼尖,指着东厢房窗户:“首长,烟囱在冒烟!” 众人呼啦围过去,只见窗户上挂着奇特的藤编帘子,帘子右下角还编着颗五角星。刘国栋伸手一掀,热浪混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小小头也不抬,抓起水瓢往刚盘好的炕面上泼水试温。水珠在热炕上滋滋作响,转眼就蒸发成白汽。 刘国栋一声暴喝,“王小小,你六天不出门,就窝在这儿玩泥巴?” 王小小这才慢悠悠转过身,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泥印子,活像个花脸猫。 她小面瘫,指了指新盘的火炕:“能睡人了。” 刘国栋瞪大眼睛。 这炕盘得比后勤处老师傅的手艺还精细,炕洞里隐约可见精心设计的回龙烟道。 “你管这叫差不多?”他蹲下来敲了敲炕面,“这他娘的是艺术品!” 王小小从灶坑里扒拉出个烤得焦香的红薯,掰成两半递过去:"尝尝?用余火烤的。" 刘国栋接过红薯,烫得在两手间倒腾:“外头都传你饿死在家里了!李主任家那小丫头天天扒你家门缝” “叔,我忙着呢。” 王小小三两口吃完自己那半,转身去检查烟道,“得试烧三天,等泥坯干透。”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炕席底下摸出个布包:“对了,这是给李丫头的药,治习惯性脱臼的。” 屋外围观的军属们炸开了锅: “这炕盘得真俊!” “小小丫头手真巧!” “我家那口子盘了二十年炕,还不如个孩子。” 刘国栋啃着红薯,突然发现墙角堆着的柴火砖,这可是在52年战扬上,想出来的法子,这个丫头倒是个宝藏。 王小小在军属院混得风生水起。 ———— 王德胜坐在大卡车车头,这次任务,太好了零伤亡。 多亏闺女给的止血药膏,这个药膏让伤口愈合的速度太快了,不过抹上药膏,疼是真痛。 赵团长小声说“老王,这次做好准备,我要上调别的军,你做为第一副团可以上升,机会把握,别单靠你的岳父。” 王德胜点点头,老赵和他多年搭档,老赵本来早就升了,六年前他被强功,就是老赵帮他说话,就连老赵都被压制。 压制的人就是他岳父,抢他的功,就是他岳父。 所以当初老领导叫他娶乔漫丽,他岳父才不能压住他的功,他的老领导才能提他为副团。 他和岳父是死对头,不同立扬。 还有四天可以回部队,不知道闺女怎么样了? ———— 海鲜在东北属于奢侈品,双职工家庭全年可能只会在春节见到冻带鱼。 这海鲜应该在一个月前,春节前夕到了,因为这个那个原因,今天才到,所有人都排在队伍。 这次有海货,紫菜,虾皮,咸带鱼,咸黄鱼。 王小小也来排队,她手中有票,带鱼黄鱼她吃不起,紫菜和虾皮她还是可以各买一斤的。 前面的军嫂跺着脚抱怨:“本该年前到的海货,硬是拖到今天!听说火车皮让先紧着运鞍钢的钢材” 木门突然打开,人群一阵骚动。 售货员扯着嗓子喊:“干海带每人限购三斤!紫菜半斤!虾皮二两!带鱼黄鱼要特供票,货很充足,不要抢。” 轮到王小小时,她默默递过皱巴巴的票证:“要一斤干海带,二两虾皮,紫菜半斤。” “小小,你票不够吗?阿姨给你付吧!同志,干海带给她三斤。”一个中年妇女爽朗的说。 王小小不解看着她。 “我叫刘佳华,妞妞手是你医治的,我是她姑姑。” 王小小默默拿出包里的票递给销售员,严肃的说:“叔爷爷说了,不能拿群众的一根针一根线。” 王小小的话,让后方的军属阿姨哈哈大笑起来。 王小小故意被她们笑得不好意思,拿着海带虾皮紫菜,跑走了。 王小小六十斤的粗粮吃完了,又去换了六十斤。 她要当一个腼腆的小姑娘。 回家的路上,迎面看到贺建民穿着正式军装,两杠三星,傻眼了,她一直以为他是值班室的头。 她爹才是二杠二星,他的级别比她爹大。 王小小无声的说:“骗子,大骗子。” 贺建民拿着手套敲着她的头,笑骂道:“自己蠢,还怪别人。” 经过门卫室,就被值班的兵叫住“王小小,你的包裹,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王小小一看超级大包裹,居然是从广城寄来的,依旧军用专线,是她九叔寄来的。 “谢谢。不用,我拿走了。” 一路上都有人问“小小,谁给你寄这么大的包裹。” 王小小都大声回答:“我在广城当海军的九叔叔。” “什么职位呀” “团副政……,我叔不让我说。” 她是小小的搬运工,她闻到了罗汉果的味道。 到了家门,李主任的孙女8岁,在她门口徘徊。 “妞妞,来找姐姐玩吗?” 妞妞跑了过来,“小小姐,你回来了。” 王小小把钥匙给她:“给姐姐开门。” “好。” 回到了家里,房间的余温还有,但是她赶紧把柴火砖倒进炕炉和火墙炉。 很快屋里就暖和起来。 王小小土锅里熬煮了生姜红枣甘草,给妞妞倒了一杯。 “小小姐,甜甜的,好好喝。”妞妞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包子递给王小小:“小小姐,奶奶叫我拿给你吃的。” 王小小接果说:“帮我谢谢你奶奶。” “不用谢。” 王小小看了一眼包裹,思考三秒,决定打开。 东西大,但是重量还成,才五十斤。 一包罗汉果,一包凉粉草,一包虾皮,一包贝壳肉,一包紫菜,一包菠萝蜜芒果干,一包龙眼干,一包荔枝干,一包鱼干,一大包薄荷干草。 九叔的信,简短 这些东西都是你婶婶在岛上自己种植和采摘,海鲜全部是赶海拾回来的,每三个月给你寄一次,自己保重。 王小小红了眼,九叔怕她有负担,说这些不要钱和票,但是这些东西光是采摘和晒干最起码要上十天半月。 她能给就叔他们什么呢? 王小小拿出一个碗,每一样水果干给妞妞一些。 妞妞在她这里坐了一会儿,走了。 王小小要把包裹单收好,免得后妈说这个包裹是寄给她爹的。 毕竟寄给她爹,这个包裹她就没有资格收。 人就是虚伪的,名声在这个时代尤其重要。 命可以没有,名声没有了,比命没有更加痛苦,因为会搞连坐。 她给后妈水果干,后妈给她带鱼和黄鱼不过分吧…… 她拿了一些凉粉草和水果干,等到所有人下班了,走到隔壁敲门,大声喊道:“后妈,我九叔叔给我寄来一些水果干,我估计你们没有吃过,我给两位姐姐尝尝味道。” 乔漫丽气死了,今天刚刚买了黄鱼和带鱼,她这么一来送这些水果干,她不给继女黄鱼带鱼,肯定又是风评被害的一天。 王小小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油纸包的水果干,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后妈身后院中冻得硬邦邦的海鱼。 她故意把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后妈,这可是南海的龙眼干,可甜了!” 乔漫丽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她强挤出一丝笑:“小小真懂事,快进来坐” 王小小把水果干往乔红手里一塞,眼睛却还黏在鱼上,“不用啦!我屋里还熬着药呢。对了后妈……” 她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李婶刚才问我,怎么闻到咱家煎带鱼的香味了。” 乔漫丽脸色唰地变了。 家属院谁不知道带鱼要特供票? 她这两条鱼来得不干不净。 王小小退后两步,又恢复天真语气:“后妈要是嫌水果干太甜,我那儿还有十一叔寄的凉粉草,清热去火最好了!”说着就要转身。 “等等!”乔漫丽咬牙叫住她,转身从厨房拎出条冻带鱼和条黄鱼:“拿去尝尝鲜。” 王小小没接,反而瞪圆眼睛,坏心眼说:“这怎么行!爹说过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是你后妈!”乔漫丽差点破音,硬把鱼塞过来,“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王小小这才"勉强"接过,临走时还"不小心"让鱼尾巴扫到乔红的新棉袄,留下一道腥湿的痕迹。 回到屋里,她利落地把鱼挂在门外——明天全家属院都会看见她王小小得了条带鱼,至于那条小黄鱼... “妞妞!”她推开窗户喊住路过的小姑娘,“帮姐姐个忙,把这条黄鱼送给李奶奶,就说感谢她送我一筐的红薯。” 看着妞妞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王小小哼着歌生火做饭。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映得她小脸发亮。 一箭三雕:既得了实惠,又全了名声,还让后妈吃个哑巴亏。 老爷子说得对,打蛇要打七寸,这七寸啊,就是乔漫丽最看重的"贤惠后妈"名声。 第 7章 用骨头来熬油,这是王家的秘密 今日出太阳,有人走动,家属大妈都在默默看着他。 他眯着眼站在门口,闺女这么快就搞定分家了,闺女太聪明了。 王小小面无表情喊:“爹,我和后妈过不到一块去,你给我钱和票。” 王德胜笑眯眯的说:“怎么,你后妈还敢饿着你?漫丽应该不是这种人,是不是你太淘气了。” 王小小:“她吃白面,按照白面的饭量,我要饿死,我要粗粮,她嫌丢面子。” “再加上她大闺女骂叔爷爷死的不是时候,我打了她,陈叔叔给我们分家了。” 王德胜黑了脸。 “爹,外面太冷了,要不你就先进我家。” 王德胜大声说:“老子的家好端端分成两家。” 王小小冷哼一声:“爹,别给我黑脸,又不是我的错,我可是在任何扬合都叫她后妈,礼礼貌貌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东厢房,王德胜用力关上门,发出大响声。 王德胜来到房间,无语看着,炕盘上了。 火墙建好了 整间屋子最起码到了18度往上。 土灶上还有一个超大的烧水锅。 看着墙角的柴火砖,目测有五百个。 门和窗上的五味子藤做的防风帘,一摸有柔性。 炕上的乌拉草做的三层席子。 王德胜笑呵呵说:“柴火砖、五味子藤用尿浸泡,乌拉草三层做炕席,是老贺教你的。” 王小小给她爹煮了面条,放了鸡蛋和猪油。 “嗯,贺叔叔还教我连续烧炕十小时的办法。”王小小把面交给她爹。 "老贺连这个都教你了?"王德胜搅动着面条,热气模糊了他欣慰的笑容。 这些在战扬用鲜血换来的经验,如今通过贺建民传授给了女儿。 军队里不成文的规矩,重要技能只传给值得托付的人,说明老贺是把小小当自己人栽培。 看着碗里的猪油,让王德胜眼神一凝。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猪油是珍贵资源,女儿这是在暗示:她手头还有更多储备。 王德胜:“老赵要调走了,这次是个机会。你做的不错,组织上会考虑我的。” 王小小把一份纸交给她爹:“爹,这是止血药膏的配方,用的药都是普通的草药搭配,但是比例一定要严格才成,不然效果没有。” “闺女,这药方爹不能要,这个你需要。” 王小小无语看着他爹:“爹,我才十岁,你打算让我换成水果糖吗?这个药方你拿着更好。” 王德胜一想也对,闺女太小了。 “闺女,你和你后妈相处了这段时间,你怎么看?” “蠢,笨,贪图享受,不过心不算太黑,有些话是不过脑子说,人不狠,还不算坏。爹,如果你想控制她,利用她对你的感情,以你的能力很简单。但是爹,如果你利用她的感情,那就利用一辈子,不能卸磨杀驴,不能离婚。” 王德胜:“以后,你的弟弟妹妹,给你带,免得变蠢。” 听到隔壁的声音。 王德胜站了起来,摸了摸闺女的头“爹还有一扬仗要打,先回去了,钱和票,你后妈明天会给你送过来。” 王小小抓抓手说再见。 王德胜回到家。 乔漫丽看到他黑着脸,局促不安站了起来。 王德胜:“红红,花花,你们把馒头拿回房间吃,我和你妈妈有话谈。” 乔红想说话,倒是被乔花拉回房间。 王德胜坐下,抽着烟:“你打算好好过日子,不算计,不闹吗?” 乔漫丽喃喃道说:“闹?我闹?王德胜,我们结婚一年多来,我伏小讨好你,把你当成天,你怎么对我?我们结婚一年多,你连碰都不碰我。” 王德胜犀利看着她:“我们为什么结婚?” 乔漫丽被这句话噎住。 王德胜继续说:“我们结婚是搭伙过日子?还是你决定和老子过一生?” “我闺女的事不全是你错,但是,漫丽,你打算要我闺女做梯子,这个不行,既然组织上同意分家了,她要单过就单过,但是面子要做到,粮和钱不能少,明白吗?” “乔红说出这样的话,你做为母亲,应该马上带她做检讨,带她去找领导说明情,承认认错,而不是躲着,明天你请一天假,带着红红去承认错,过两天我再带红红去邻里邻居认错,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 乔漫丽没有想到王德胜在对待大女儿的问题居然和爸爸说得一样。 王德胜继续说:“漫丽,你选择搭伙过日子,我就从来没有要你当小小的亲妈,但是我要你面子上一定要过的去,不许在我后方闹,做得到吗?” 乔漫丽着急的说:“我没有过,我没有想过和你搭伙过日子,我想和你过一生?” 王德胜眼睛微亮,轻轻抹掉她的眼泪,痞痞笑:“想和老子过一生,当老子的婆娘?”表情是痞笑,但是眼睛写着担当。 “是,当你的婆娘。我会和小小好好相处的。”乔漫丽保证说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真乖。” 王德胜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起走进卧室,“砰”地甩上门。 “既然要做我的婆娘,”他一把将乔漫丽放到炕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微眯。 王德胜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嘴角勾起痞痞坏笑:“那你要好好记住,谁才是你的男人,你是谁的婆娘?” 乔漫丽痴迷看着他说:“我是你婆娘。” “我是谁?” “王德胜” ………… 军号响起,乔漫丽醒了。 她睁开眼,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身旁的男人已经穿戴整齐,正低头系着军装的最后一颗扣子。 王德胜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醒了?” 乔漫丽恍惚了一瞬,想起昨晚的一切,他的强势、他的占有欲,还有那句低沉的“你是谁的婆娘”。 她下意识抓紧了被子,心跳微微加速。 第一次见他,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那时她刚离婚,前夫犯了事,被判刑,婆家把怒火全撒在她身上。 她带着两个女儿,被堵在巷子里,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却没人愿意帮她。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一道冷硬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她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大步走来,帽檐下的眼神锋利如刀。 王德胜。 他连动手都没动,只是往那儿一站,那群人就怂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部队里的狠角色,战扬上杀过敌,立过功,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升不上去。 再后来,经人介绍他们结婚。 她以为,他娶她,是为了她的背景。 可昨晚…… “既然要当我的婆娘,那就好好当。”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眼神危险:“别让我发现你还有别的心思。” 乔漫丽猛地回神,脸颊发烫。 “我、我去给你做早饭。”她慌乱地爬起来,却被王德胜一把拽住手腕。 “不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昨晚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乔漫丽一怔。 带乔红去政委那儿认错。 她咬了咬唇,点头:“我知道。” 王德胜这才满意地松开她,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却又顿住,回头看她:“对了,小小那边,该给的钱和票,今天你送过去,面子情要做到,以后我的钱给你大半。” 乔漫丽攥紧被角,心里有些不甘,但还是应道:“……好。” 王德胜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乔漫丽坐在炕上,思绪翻涌。 她突然意识到 如果是王德胜下方,她会陪着他一起去。 她可能,真的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吃早饭的时候,王德胜看着白面馒头,看着两个继女离开,才笑骂:“傻婆娘,天天白面,你打算和全军人对立吗?” 漫丽撒娇抱怨:“但是吃粗粮拉嗓子。” 而王德胜冷笑:“前线战士在最困难的时候连野菜都吃不上” 他话风一转:“按规定领取我的粮票,给小小15斤,给她30元,剩下的粮票,一半换成粗粮,你是我的婆娘你吃好的,老子吃差的。” 乔漫丽:“我也有粮票,一起吃细粮,咱们按标准粗细粮搭配着吃。” 王德胜低笑:“傻婆娘,舍不得我吃苦,但是记住,别特殊化,在部队不好,细粮老子也吃不饱,粗粮好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你” 乔漫丽没有接触过兵痞子,被他的话羞红了脸。 “我回来吃晚饭,乖一点,换成粗粮。” 乔漫丽上班时间和王德胜不同,她上班时候。 想了一下敲了敲王小小的门。 王小小打开门,看到乔漫丽,乖巧问好:“后妈,有事吗?” 乔漫丽拿出三十元钱和15斤细粮票递给她,:“这个月的生活费,你的煤够不够,我叫人给你拉一车回来。” 王小小看到她脖子上的红印,心里庆幸她是小面瘫。 王小小“不用,我有了,不需要特殊化,对爹的影响不好。” 乔漫丽不解道:“能有啥影响……” 蛇打七寸,她今天能乖乖把钱和票拿过来,看样子是在乎她爹的。 王小小直接怼:“每个人都要有固定配额,你爹的关系,你在部队不是主力要不了多少人的利益,所以你怎么样,人家不管,我爹是主力,你做的不好不行,夫妻一体,别忘了你是他的婆娘。” “你也认同我是你爹的婆娘了吗?” “我来的第一天不是叫你是我爹的婆娘了吗?还有事吗?” 乔漫丽又给了她一张肉票,就笑着走了。 王小小看着两斤肉票,她爹昨天和后妈床上打架打得很激烈嘛~ 管她呢! 她要去买肉,这里的骨头不要票,其它全部要票。 王小小提着一篮子快速跑到肉摊。 才7点,全部是骨头了,刀工十分了得,肋排剔得真干净,筒骨不错,一点肉都没有。 胡师傅看到王小小的肉票,笑着说:“小小,哪来的肉票。” 王小小眼中沮丧的说:“后妈给的,给了15斤粮票和30元钱。叔,这骨头多少钱?” “全部拿去给1元。” 她看着十多斤的骨头,付了1元钱。 王小小心里得瑟,这里15斤的骨头可以熬出最少3斤的油,但是为什么很少人熬出油? 第一要70度,低温熬制4个小时以上,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需要把骨头砍成2厘米,你让现在的家庭主妇谁有力气砍?或者说谁有刀砍? 这是他们王家知道的秘密。 胡师傅小声:“我自己吃不完,大肠和猪肺要吗?价格贵一点,3元钱。” 王小小立马点点头,赶紧付了3元,把篮子给他。 胡师傅快速装好递给她,在篮子上面放上骨头挡住了下面的猪肺和猪大肠。 王小小拎着沉甸甸的篮子往家走,路上遇到几个家属院的婶子。 张婶最先凑过来,瞄了眼篮子里的骨头:"小小啊,怎么光买骨头?没有肉票,我跟你换,你的狼皮……" 王小小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拿出肉票:"后妈今早给我肉票了,本来想去买肉的,去晚了都卖光了。想着骨头熬汤也香,就..." “你爹回来啦,你后妈估计也不敢了。” “对呀……即使分家了,我爹还是疼我的。” 王小小说完就回家了,清洗骨头,拿刀把骨头细小的肉渣给全部剔除干净,十五斤的骨头,有一两肉,她非常开心,白得。 她哼着军歌,开始剁那些坚硬的筒骨,把骨头砍成2厘米丢进大水锅里,筒骨和肋骨各占一半,估计会熬油3.5斤。 熬骨油要慢火熬煮,绝对不能焯水,不然损失三成的油。 她蹲在灶前,用火钳拨弄柴火,让火苗保持稳定的微弱状态,熬油的味道渐渐飘出来。 还要等很长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她把猪大肠和猪肺清洗干净,水多,草木灰,王家秘制的草药配方,可以把猪大肠和猪肺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味。 熬到第三个小时,锅里的水渐渐变成乳白色,油脂开始慢慢析出。 王小小用铜勺轻轻撇去浮沫,这些沫子也不能浪费,晾干了就是上好的狗粮,虽然家属院根本没人家养狗,不过可以给地施肥,种菜。 经过六个小时,锅里的油脂已经完全分离,王小小用纱布过滤出清澈的骨油,足足装了一个陶罐。 王小小继续把骨头中的骨髓剔除出来吃,这些还是有营养的。 汤已经没有多少油脂了,但是煮面条还是很好吃。 第8 章 王小小觉得她被她爹套路了 她爹拿她刷老婆好感 闺女给他一个布袋,说是玉米窝窝头 王德胜皱着眉头咽下嘴里干涩的窝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 他放下咬了一口的窝头,抬眼看向正在小口喝粥的乔漫丽死命咽下去窝窝头:“你这窝头……” 乔漫丽也忍着,她舍不得王德胜一个人吃,抬头,“怎么啦?我按食堂教的法子做的啊。” 傻婆娘,陪着他一起吃。 王德胜没说话,起身走到碗柜前,翻出一个布包。 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个金黄色的窝头,那是闺女给来的。 他拿起一个掰开,顿时一股带着淡淡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尝尝。”他把半个窝头递给乔漫丽。 乔漫丽接过咬了一口,眼睛立刻瞪大了:“这怎么会这么松软?明明都是玉米面,一点也不拉嗓子。” 王德胜走到灶台前,手指抹了一下还沾着玉米面的面盆边缘,放在舌尖尝了尝:“碱。小小加了碱。” “可供应站根本没卖碱啊!”乔漫丽惊讶道。 “不是买的。”王德胜打开灶台下的灰箱,抓了一把冷却的草木灰,“是这个。” 乔漫丽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用棉布包起一把灰,淋上热水,滤出的淡黄色液体滴入新的玉米面中。 二十分钟后,当蒸笼揭开时,原本粗糙的玉米面竟然变成了蓬松的金黄色窝头。 王德胜咬了一口新蒸的窝头,意味深长地说,“你在你爹家吃惯了小灶,自然不懂这些土法子。” 乔漫丽一脸崇拜:“你好厉害。” “去问小小要她自己做的碱水,不然你的比例不好,做出来苦儿有毒,她做得碱水上层。” 窗外,王小小正蹲在院子里,用一把小刀仔细地把捡来的桦树皮削成薄片——这是她制作碱水的另一种秘密原料。 听到屋里传来的对话声,她嘴角微微抽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标志性的小面瘫表情。 院中的大肠和猪肺在零下三十度冻着,这些要等贺建民叔叔回来,爹升官的时候吃。 估计快了。 第二天,乔漫丽没有来找王小小,她带乔红去了领导那里承认错误,在广播里,乔红哭哭啼啼的道歉。 王小小在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不诚,语气带着不服气,道个屁歉。 还想要碱水,要你大爷。 王小小背上军用背包,拿着斧头进深山了。 晚上,王德胜吃到碱水发苦的玉米窝窝头,没有说话。 乔漫丽赶紧解释,“小小一直不在家。” 王德胜笑眯眯说:“我知道,以这个丫头的性格,现在应该在深山中玩。” 乔漫丽现在爱屋及乌的说:“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吧!以这个丫头,要去三天。”王德胜看了乔花乔红:“红红,我是你,我就会和小小搞好关系,和她在一起,最起码不缺肉,吃完饭到院子见我。” 乔漫丽想插话,被王德胜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王德胜把乔红叫到院子里,零下二十度的寒气冻得她直打哆嗦。 他故意选了风口的位置,让寒风把乔红的脸刮得通红。 “知道为什么让你站这儿吗?”王德胜的声音比寒风还冷。 乔红缩着脖子摇头,睫毛上结了霜花。 “因为你那张嘴,把你自己在家属院的路都堵死了。”王德胜从怀里掏出个窝头,掰开露出里面粗糙的断面, “就像这碱放多的窝头,又苦又硬,没人爱碰。” 他忽然把窝头塞进乔红手里:“吃下去。” 乔红咬了一口,立刻苦得皱起脸。 王德胜突然喝道,“咽下去,前线的兵连野菜都吃得,你矫情什么?” 看着乔红含着泪硬吞下去,王德胜语气忽然缓和:“想不想让人对你改观?如果想,我教你,如果不想,你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 乔红没有想到元宵节的那一句话,让她在家属院到了现在依旧被人指指点点,她错了,但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原谅? “王爸爸,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知道叔爷爷是老革命,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说。”乔红哭着说。 王德胜脸色好看一点,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不管是不是老革命,你都不能说,生老病死是人控制不了,如果有人这样说你在乎的人,你生不生气?” 乔红想了一下,如果有人这样说她妈妈,她一定气死的。 “王爸爸,我知错了。” 见乔红点头,他掏出个小本子:“从今天起,每天去五户人家,用碱水窝头换他们家的粗粮窝头。” 乔红瞪大眼睛:“这不是……” 王德胜冷笑,“你还有心情担心吃亏?你现在最缺的就是人缘!记住,要说''请婶子指点'',换回来的窝头必须当扬吃完。” 第一户是李主任家。 乔红捧着碱水窝头,在李婶审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咽下对方家拉嗓子的窝头。 等她拿出金黄的窝头时,李婶的眼神明显软化了。 “碱放多了会苦,”王德胜在门外低声指导,“要说''请婶子教教我''。“” 到第三户时,乔红已经学会主动说:"张叔,您胃不好,这个加了碱的好消化。" 等走完五户人家,她肚子里塞满了各种粗粮窝头,嘴角都磨破了,但眼里有了光。 第七天,家属院的长辈特意来要碱水配方。 乔红按王德胜教的,当着众人面说:“是王叔教的法子,他说当年在前线,战士们都这么吃。” 一个月后,家属院广播里表扬乔红''乐于分享’ 王德胜事后问:“红红,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了吗?” 乔红:“王爸爸,你叫我这样做,是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将功补过” 王德胜:“不错,非常好,但是你最重要道歉的人,你还没有解决。” 乔红低下头,没有说话,但是王德胜这次没有逼她,事情需要她自己想通,逼她是解决不了问题。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了。 乔红知道王爸爸说得是谁。 她期期艾艾来到王小小门前,手指攥紧了衣角。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王小小背着斧头正要出门,看见乔红时眉头微皱。 “有事?”声音冷得像冰。 乔红咽了咽口水,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布包:“我熬了三天” 她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十几个金黄的玉米窝头,“按你教的方法做的碱水……” 王小小扫了一眼,窝头形状歪歪扭扭,有几个还带着焦黑。 “第一次没掌握好火候”乔红声音越来越小,“但真的不拉嗓子了!” 王小小没接,只是冷冷地问:“就这?” 乔红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对不起!我不该说叔爷爷的坏话!我知道错了!” 她猛地鞠躬,额头差点撞到门框,“我不求你原谅,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王小小沉默了很久,最后伸手拿了一个窝头,掰开看了看,咬了一小口。 “碱放多了。”说完就要关门。 乔红急忙抵住门:“等等!” 她从怀里掏出一本手抄本,“这是我抄的,《军地两用人才手册》里关于野外急救的部分......” 王小小接过书,想了一下不想白拿这个书,走进地窖,拿出一个半只腊鸡,就当野外救急的学费了,丢给她直接关门。 乔红抱着腊鸡,好香呀!王爸爸说跟着王小小有肉吃。 王德胜看着在厨房教人做窝头的继女,对王小小低声道:“看见没?要让人服你,得给她指条明路。” 王小小撇撇嘴,把更精确的碱水配方塞给了王德胜,当然,最关键的火候掌握还是留了一手。 “闺女,你去深山待了三天,肉呢?”王德胜看了半天,她的东厢房没有看到肉,她可绝对不会拿去卖的。 王小小白了她爹一眼,把水缸提了起来,王德胜看到盐水瓶,拿出一半盐水瓶。 六瓶肉松。 “爹,一出手就拿了我一半的备用粮不好吧?” “备用?你屋里的物资,够你吃上三个月,普通成年人省着一点吃都吃上六个月。” 王小小狐疑看着她爹,她爹怎么知道。 王德胜拍了她的脑袋,“老子下周关键时期,你装也要装的和好,敢坏我事?老子叫你上一年级。” 王小小冷哼一声:“你管好你家三个女人就行,我什么时候拖你后腿过。” 王德胜:“你在族里有这么多小弟小妹,这里怎么没有了?还有十一给你的物资,拿来给我看,给老子一半,我有用。” 王小小满脸写着不情愿,她爹上下一张嘴就想要,他疯了吧! 王德胜没辙了,闺女比他有钱,比他有物资。 “五月份,有文工团来表演,7月份去你亲亲大伯那个兵区,八月份去九叔那个军区,我和文工团团长是兄弟,过命的兄弟。” 王小小眼睛亮亮,手指慢慢伸出五,意思是连续五年。 王德胜做了V的手势。 “切~我自己坐火车去,爹,火车票不要票,我出来的时候,二伯怕我受委屈,给我很多空白证明,让我回家。” 王德胜心中叹气,他是多不得人心呀!自家的二哥,怕他虐待小小。 王德胜只剩下最后一招了:“2年,还有我有一个上好的弩。” 王小小嘴角上扬,“爹,看您说得,十一叔给我的,还不是看您的面子上给的,分你一半,等下你来东厢房拿。” 晚上,王德胜大张旗鼓带着乔漫丽母女三人来到东厢房,笑呵呵说亲闺女请吃饭。 把王小小气死,她爹那个食量和她有得一拼,都是大胃王,两人可以吃上4斤的玉米面。 王小小做了一大盆的玉米面条,卤子是鸡蛋酱和每人三块肉。 下午五点,王德胜带着乔漫丽母女三人,大摇大摆地推开东厢房的门。 他故意提高嗓门:“闺女啊,爹带全家来尝尝你的手艺!” 王小小正搅着锅里的玉米面条,闻言手上一顿,锅铲差点掉进锅里。 她转头瞪着王德胜,小脸绷得更紧了,这老狐狸分明是来吃大户的! “来来来,都坐。”王德胜熟门熟路地带着三人进房,坐在炕上,“听说小小做了鸡蛋酱?” 所有人眼睛直勾勾盯着炕桌上那碗金灿灿的鸡蛋酱。 王小小"咣当"一声把面盆撂在炕桌上:“自己盛。” 王德胜第一个动手,一筷子下去卷走了小盆面条,放上鸡蛋酱。 这个闺女的。 王德胜随后给乔漫丽三人各盛一碗,放上鸡蛋酱。 他就拿着盆把剩下的鸡蛋酱倒入碗里。 乔漫丽看得清楚,王德胜把大部分的鸡蛋酱给了她们四人,他就是面,鸡蛋酱都基本没有了,就剩卤子。 “吃啊,客气啥,小小的手艺很好。”王德胜笑道,他转头对乔红说:“去把窗台上那罐辣酱拿来。” 王小小拿出5个把子肉。 一人一份。 乔漫丽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筷子玉米面条,金黄的细面上裹着浓郁的鸡蛋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睁大了,这面条竟然比白面还要劲道爽滑,完全没有粗粮的粗糙感。 “这真是玉米面做的?”乔漫丽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以前在她爹家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粗粮。 乔花已经顾不上说话,小嘴塞得鼓鼓的,连嘴角沾了酱汁都顾不上擦。 她从来没想过粗粮玉米面能这么好吃,比食堂的白面馒头还要香。 乔红则盯着碗里的把子肉发呆。那块肉肥瘦相间,酱色透亮,一看就是小火慢炖了许久。她犹豫着咬了一小口,肉香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软糯的肥肉和紧实的瘦肉完美融合,让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王德胜看着三个狼吞虎咽的女人,眼里带着笑意,“慢点吃,小小做的卤子管够。” 乔漫丽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王德胜几乎空了的碗:“你怎么就吃这么点……” 第 9章 王小小觉得吧!后妈被她爹吃得死死的太没有了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说,“你装什么装?你下午三点才回的部队,食堂早关门了。” 乔红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吃完饭,王小小拿出十一叔寄给她的东西。 一包罗汉果,一包凉粉草,一包虾干,一包贝壳肉,一包紫菜,一包菠萝蜜芒果干,一包龙眼干,一包荔枝干,一包鱼片干,一大包薄荷干草,每样基本五斤。 王小小说:“罗汉果和凉菜不给,这两样不适合,能吃最好,不能吃麻烦。” “薄荷适合夏天泡茶;龙眼干适合冬天煮茶;剩下的海货和水果干,都是稀缺货。” 王德胜问:“你给十一了什么?” 王小小:“一只袍子肉,一半做了肉松一半腊肉。” 王德胜再问:“你打猎上报了吗?给十一寄的是什么渠道?” 王小小:“我们是猎户后代,持有传统的狩猎资格,我已经和值班室上报了,依旧按照规矩,每次上交百分之五十的肉,再按照地方规矩存了百分之二十的肉,以后厨房到了一百斤再拿猪肉分给四邻,剩下百分之三十,属于个人。” 王德胜想了一下:“很好,小小。记住,宁可吃亏,也要按照规矩来。”他看到乔漫丽母女三人继续说:“你们必须一样,家里不够吃,和我说,我作为了一家之主,我来处理安排,作为底线,特殊化绝对不行。” “爹,每次打猎都按规矩上报,我该交的肉一斤不少,你把心放下。” 乔家母女三个人乖巧点点头。 王小小:“给十一叔寄的是邮局特殊通道,但是肉开了证明清白的公章,留了备案,随时可查。” 王德胜摸了摸她的头说:“干的漂亮。” “爹,你的爪子干净吗?这里洗头麻烦,夏天给我打口井。” “行,爹来安排。” “海货,怎么煮我都写了方法,写明了禁忌。”王小小把纸条交给他爹。 王德胜看到闺女的字,皱眉:“这字拿不出手,你要和你后妈学习写字。” “呵呵,神经病,爹见过哪一个中医写字好看的。” “没大没小。” 王小小把物资分给他一半。她在各拿出半斤,给她们说:“爹小包的你留着吃,你们可以回去了。” “后妈,你明天走了去上班,我要去县里一趟。” 乔漫丽赶紧点头:“好,等下我叫花花把车子送过来。” 乔漫丽回到家里,看着这些物资,她当初为什么讨厌王小小?她其实也不缺钱,就是害怕有一个人来到家里。 乔花靠在乔红身上:“姐,为什么我们的爸爸不能像王爸爸一样?” 乔红愤恨的说:“重男轻女,封建陋习。” “王爸爸和王小小感情真好。” “花花,你别再想我们那个亲爸爸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宁可对侄子好,给钱给侄子,也不会给我们,我们已经改姓了,长大以后,就凭王爸爸带我道歉,教我明事,我愿意孝顺王爸爸,亲爸给一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乔红其实看得很明白。 “姐姐,妈妈问我们要不要改姓王?” 乔红:“只要不姓周,姓什么不重要!” 王德胜看着怀中的女人,漂亮,当初他救她,就觉得她很漂亮,全身白皙。 “乔漫丽。”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我问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讨厌小小?” 乔漫丽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沙哑:“我没有讨厌她。” 王德胜冷笑,“饺子的事,你故意包饺子赶她走;木床的事,你明知道东北冬天睡木床会冻死人;还有你闺女骂老爷子死得不是时候——” 乔漫丽猛地挣扎起来,眼眶泛红,“王德胜,你凭什么质问我?你娶我,不也是为了升官吗?你装什么慈父!” 王德胜眼神一冷,手上力道加重,乔漫丽疼得抽气,却倔强地瞪着他。 “是,我娶你,确实有种种因素。”他坦然承认,声音却更冷,“但小小是我的底线,你踩了。” 乔漫丽突然笑了,笑容讽刺:“底线?王德胜,你装什么深情?你前妻死了六年,你连她的坟都没回去看过几次吧?” 王德胜瞳孔一缩,手指猛地收紧,乔漫丽疼得闷哼一声,却继续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你心里清楚,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救了落水的我,让你娶我,你根本不在乎我,也不在乎红红和花花!” 王德胜盯着她,忽然松开手,翻身坐起,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嗓音低沉:“乔漫丽,我确实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继父。但小小不一样,她是我和慧娘唯一的血脉,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乔漫丽揉着手腕,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我不是讨厌她。” 王德胜侧目看她。 “我只是……害怕。”乔漫丽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害怕?” “我前夫家里……重男轻女。”她苦笑,“红红和花花出生后,婆婆天天骂我生不出儿子,前夫也从不管。后来他犯了事,被判刑,婆家更是变本加厉,父亲终于同意我离婚……” 她攥紧被子,指节发白:“所以,当我知道你有个闺女,我无意听到你和乔建民说,小小是你的命,是你心尖上的肉……我害怕。” “我怕你像他们一样,眼里只有自己的血脉,红红和花花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外人。” 王德胜沉默地抽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良久,他掐灭烟头,淡淡道:“乔漫丽,我王德胜不是那种人。” “红红和花花既然进了我王家的门,就是我闺女。”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前提是,你得把小小当亲闺女待。” 乔漫丽怔住,抬头看他。 王德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要么,好好当这个家的大人,别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要么——”他眼神冷厉,“我让你爹亲自来领你回去。” 乔漫丽脸色煞白。 她知道,王德胜说到做到。 如果他真把她退回乔家,那她在军区,在父亲面前,就彻底成了笑话。 她咬了咬唇,终于低声道:“……我知道了。” 王德胜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乔漫丽瘫软在炕上,眼泪无声滑落。 她知道自己输了。 不是输给王小小,而是输给了王德胜的冷酷和决绝。 他宁愿撕破脸,也要护着他闺女。 而她,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她以为王德胜回来,看到分家,会很生气。 但他没有全部怪她,居然还和她讲道理。 她以为都过去了,她也慢慢接纳小小了,她以为王德胜不会再翻旧账了,她都爱上他,他不要她了。 她自言自语道:“我和小小如果再起争执,你帮谁?不用说肯定是帮你命根子……” 乔漫丽崩溃大哭…… “是谁有理帮谁!如果是小小的错,只要不危害生命,她的惩罚是骂一顿饿一顿;如果是你的错,不危害小小的名声和生命,骂一顿,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你不是走了吗?” “这是老子的家,走去哪里?炕没有多少煤了,加煤去了。” 乔漫丽听到王德胜的回答他的话后,扑到他怀中大哭一扬 ———— 王小小也郁闷,她盘炕的时候应该换位置的,他爹和后娘的吵架声她听见了。 她好险不是真的小孩,听到亲爹和后妈的上床动静,估计她要羞愧死。 但是上一辈子,她是一条单身狗。 把棉花塞进耳朵里,睡觉。 军号响,王小小起床,她刚煮东西,墙另一边,听到他爹说:“小小,把我早餐煮了,我以后早餐在你这里吃,昨晚你后妈太累了,让她多睡一点。” “知道啦!” 不一会儿,她爹直接翻墙过来,应该用后世的话来说叫跑酷。 王小小把一笼包子拿了出来,满脸嫌弃:“爹,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我要吃包子。” 白菜肉包子,居然为了提鲜,加了虾皮粉。 “这种吃食别张扬,免得被人眼红举报。”王德胜提醒。 王小小:“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后妈虐待的小可怜。” “熬骨油,给我熬一点,骨头都没有人买,物以尽用。” “爹,你知不知道,我买骨头,你婆娘风评就被害。” “风评不好,能得三斤多的猪油,也成。” 王德胜继续说:“新法规下来了,熊和鹿是保护动物,打了要坐牢,你可别犯傻。你把熊和鹿给宰了,你被抓,你爹我只能大义灭亲了,除非你有本事,你别被发现。” 王小小点点头“我去找领导要手册,我打猎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的。” “你爹,我去部队了,对了,你去县城干什么?” “在县城粮站一斤军用粮票,可以换成全国粮票1.2斤,再六倍换粗粮就有7.2斤,你合法配给,我只是按规矩兑换。” “行只要合法就行,不许把老子军衔说出来,不许拿老子的职位说话,不然老子削你。那下个月,你给我换好,我只要六倍就行,多的当老子的早餐。” “爹,你真小气。” 王德胜拍她脑袋,笑骂:“一个工人有多少钱,老子一个月明面上给你30元15斤军用粮票,暗地里再给你20元,之前在火车上给了你上千斤粮票,老子还叫小气。” 王小小“我错了,爹,你别喊了,每个月你家的猪油和肉,我给了。” 王小小一个150厘米的小鬼头,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 “爹,扶一下,我上车。” 王德胜无语中:“闺女,要不你还是走路去吧?就三个多小时!你腿短……” 王小小上车后:“够不着座就站着蹬,反正老娘力气大!一个多小时,非要我三个多小时走了,我疯啦!爹我走啦!” 王小小一路狂蹬车,现在不同后世,没啥人,这条路都有人铲雪,水泥路,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县里。 王小小20斤军用粮票换了粗粮,玉米面144斤。 后妈给的2斤肉票还是没有用,看到肉摊有肉,赶紧去买。 要五花肉一斤才0.54元。 猪骨头老多了将近20斤,要1斤肉票,她看了一眼骨头,怪不得,骨头上有肉,估计可以剔出来1斤肉,外加2元钱。 王小小买下,不要票的东西赶快买,酱油、醋、盐、火柴、针线、文具全部丢进军用背包。 全部放进背包里,再去医院,她拿着她叔爷爷的军医手册,说她是学徒,买了十个盐水瓶,一个才5分钱。 王小小回去的路上,看见供销社居然卖豆腐,立马转头去粮站。 为什么? 在老家,黄豆还是粗粮,现在居然是杂粮了,意味着五斤军用粮票才能换15斤黄豆了。 黄豆在蔬菜界占一半天下,黄豆芽,豆浆,豆腐脑,嫩豆腐,老豆腐,豆干,豆腐,油豆腐,腐竹,臭豆腐,腐乳…… “小短腿,骑得速度挺快呀!”贺建民坐在大卡车上。 王小小看到他,立刻跳下来。 王小小“贺叔,带我回去。” 卡车停下,把自行车放到后车厢,王小小跳了上去。 贺建民直接把她提了下来,把自己的儿子丢到后车厢。 “把车扶好,不然把你的龟儿子丢了。”贺建民威胁。 贺瑾满脸不情愿扶好车子。 贺建民提着王小小坐到车头。 贺建民“小小,你一个人住,害怕吧?” 王小小“不害怕” 贺建民当做没有听到,自顾自说:“害怕呀!那太好了,我儿子,贺瑾,送给你了,今年7岁,吃的不多,每个月我给你30元钱和15斤粮票,我的指标票我给你一半,我不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养他,给口饭吃就行。” 王小小听得心动,“不要。” 贺建民眨眼:“我就知道小小是个好人,立刻就同意了。” 贺建民,第六团的副团王朝阳:“老大,这个小鬼说不同意。” 贺建民淡淡看了一眼手下,这个傻缺。 这个军里只有这个小鬼有能力照顾他的儿子,居然跟老子唱反调。 王朝阳瞬间秒懂:“老大,你说得对,小小真是好孩子。” 第10 章 王小小为了边三轮把自己卖了当保姆 王德胜凭着优异的战功,上交了止血药膏,得以升官了。 乔漫丽很高兴,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第一次发现她爹也不是万能的。 这一次的婚姻,是她卑劣设计王德胜,她不后悔。 “你很高兴?”王德胜 乔漫丽眉眼弯弯:“我爹我哥说我不会找男人,但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了,周建国至始至终不是我找到,是他们逼我嫁过去,周建国婚后对我不好我能忍,但是对红红花花不好,我不能忍,当我知道可以离婚时,他们为了脸面不让我离婚,经常拿我和大姐比。” 她嗤笑继续说:“他们昧下人家的功劳,不要脸。要不是周家仗着权势强压,我也不会忍这口气” 王德胜没有说话,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对呀! 昧下人家的功劳,不要脸,如果在七年前没有被昧下功劳,慧娘就不死。 ———— 王小小自行车后面跟着一个小屁孩。 小屁孩推着推车,那种坐小孩的小推车,全铁焊接,四个铁的小轮子,带着轴承的那种,铁还做了处理,用竹条包铁,就知道有多金贵了。 高六十厘米,长1.2米,宽六十厘米,还有推的扶手1.2米 现在这个推车,放着小屁孩的一包一包的衣服。 她的板车全身木头,就连轮子都是木头制作,强在榫卯结构。 她不该被贺建民的利益打动。 贺建民答应三天内给她一辆26寸自行车,还答应给她改成边三轮。 就是自行八嘎车。 小屁孩这么值钱吗? 带他五年,给车给票给所有的物资。 她没有办法拒绝。 就连那辆小推车都是她的 贺叔叔还说,她可以叫贺瑾干活,她以前怎么样对她的小弟,就怎么对贺瑾。 她几点起床,贺瑾就几点起床。 无需手下留情。 王小小回家,居然她爹在家。 她爹看到她身后的小屁孩,眨眨眼,再看一下。 “老贺的儿子,怎么和你回来啦?” 王小小眨眨眼:“你猜。” 王德胜眉头一皱:“那货拿什么东西引诱你了?” 王小小嘴角抽抽:“你就不能认为我是做好人好事的吗?” 王德胜嗤笑一声:“闺女呀!人要认清自己,你踏马这次又为了什么养这个小鬼?把自己又卖了?” 王小小蹲了下来:“自行八嘎车!” 王德胜直接拍了她的头:“老贺的自行车是拿了老子的票和钱买的,你要自行八嘎车,不能找老子要么?” 王小小拍拍脸,交易已达成,没有反悔的余地。 王德胜无奈,十岁的闺女主意太大了,她敢一个人进深山三天去打猎,这次的交易好险是他过命的兄弟。 “爹,我又不是真蠢,贺叔叔是你的兄弟,我就不信,贺叔叔带儿子来部队,如果和你商量,你踏马也会把小屁孩丢给我,只有我最合适带他”王小小直白的点出。 王德胜摇头这个闺女有时候太聪明了,还是笨一点好。 “爹,今晚来我家里吃饭,顺便我谢谢贺叔叔帮助。” 能让闺女说请客,那就是有肉? 老家说请客基本八道菜或者十二道菜,那是他们老家的规矩。 他家的笨丫头不会真的搞来八道菜吧? 王德胜也蹲下,小声说“几个菜?” 王小小挑眉:“八道菜。” 王德胜忍着不发火,先听听:“什么菜?” 王小小得瑟道:“老家请客的标准,虽然低一点,但是也能拿得出手,猪肉炖粉条,炒猪肺,卤大肠,酸辣土豆丝,小鸡炖蘑菇,咸带鱼,小炒鸡蛋,饺子,紫菜虾皮汤。” 王德胜拳头硬了,不能打,这个是闺女,是心头肉,慢慢教: “最多四个菜,紫菜蛋花汤,猪肉炖粉条,酸辣土豆丝,卤大肠。我们族里什么时候饿过了!!” 王小小不解道问:“为什么?你不是说老贺是过命的交情吗?” 王德胜无奈道:“老贺是过命的交情,如果真有他一个人,多少都可以,但是会有人来,前些年光景不好,你当咱们家多阔气?” 王小小:“行吧行吧!你们晚上几点来?还有这是我家我家,爹,咱们分家了” 王德胜声音更加小了“分量多不多,多的话,我把乔家母女三人带来。” 王小小狐疑看她爹:“够吃。爹,你是不是骗我?拿我对你婆娘做规矩立威呢!” “大人的事,你别管,就像你很多事都瞒着我,我有问吗?” 王小小白了她爹一眼“爹,你不要脸。” “滚~~晚上六点来你家吃饭,老贺刚刚回来,让他休息一下。”王德胜大声说。 王小小同样大声说:“行,带后妈和后姐姐一起来吃饭。” 王小小看着贺瑾,倒是个懂规矩的,他和她爹说话,他在三米之外。 “小鬼,回家,未来几年,你要跟我过。” 贺瑾:“我的龟儿子,你不能杀。” 王小小看着他手中的龟儿子:“给我一个不杀的理由?” 贺瑾看着她,认真的说:“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王小小一听:“我不杀,但是你不能带着它出去,这里不会接受养宠物的。” 贺瑾点点头:“我知道我有它的窝,我把它放到哪里?” 王小小看了一圈说:“随你~这里你有使用权。” 贺瑾来到内屋说:“我们睡在一起吗?七岁不同席。” 王小小认认真真看着他:“在北方,有百分之九十的家庭,在冬天一家人都是睡在一张炕上,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以后这几年都要睡在用一张炕上。” 贺瑾思考良久:“拿用布帘分开。” 王小小摇头说,“不行,布很珍贵,用来当布帘会被批评的,但是到了春天以后,我们可以用五味子藤编织当布帘。” 贺瑾一共有六个大包裹。 两床棉被。 两包衣服,一看衣服鞋子,放进柜子。 剩下两包,物资。 奶粉、麦乳精、大白兔奶糖……全部是零食 还有一个包袋打开一看。四个箱子,每个箱子长宽高30厘米木箱,打开一个,立马关上,一箱小黄鱼。 第二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钱和票。 贺瑾这时候说:“外公说了这票有些要快点用掉,不然过期,不要给爸爸。” 第三、四个箱子打开一看,全部是古书。 王小小用油布把第一三四个箱子一层一层包起来。 “小鬼头,净给我找事情,跟我来,你爹知道箱子里的东西吗?” “外公让我发誓不要告诉爸爸第三四个箱子是古籍。” 两人来到杂货间,王小小带着他进了地窖。 王小小仗着自己力气大,挖了两米的深坑把三箱小黄鱼古书埋了起来,快速恢复原状,一点也看不出来埋过东西。 贺瑾低头说:“谢谢,外公说了,这些宁可死也要守护。” 王小小:“记住,这些东西给我咽到肚子,你爹也不能说。” “嗯。” 两人上去后,王小小:“贺瑾,我要把你的木箱子砍掉当柴烧,万一地下的三个箱子被发现,我不会认账的,但是有你这个箱子就露馅了。” 贺瑾:“这是紫檀木,你也要当柴火烧吗?” “烧。” “明朝,五爪龙纹,错金银,大明洪武年制,四个箱子中唯一一个真品也烧吗?” 王小小下不了手,外观平平无奇,打开一看,里面错金银,五爪龙纹清晰,里面有大明洪武年制。 贺瑾看着她,王小小拿斧头的手都是抖的,五爪金龙呀,朱元璋用过的吗? 贺瑾悠悠的补充:“这是外公家传的箱子,鬼子扫荡,当年藏在祠堂地窖里才保住。” 王小小把里面的票和钱找了一个布袋,全部装了起来。 她嘴上骂骂咧咧的,用棉被仔仔细细包好,再用麻布包一层,最后用油布包上。 来到厨房赶紧挖深坑,一个三米的深坑挖上放好,赶紧复原,这次有点看出地的颜色不用,洒水到地面上。 “贺瑾,你的票和钱都是老娘的,你没有意见吧?” 贺瑾摇头:“全部都是你的。” 王小小小声嘀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了一下时间,四点半了,他们六点要来吃饭。 王小小赶紧烧饭。 急赶慢赶终于把四道菜全部做了出来。 菜不能多做,那就分量大。 每个菜都用大碗装。 真的就像老爹说得,居然有人来她家串门。 ———— 乔漫丽不解道:“小小为什么要请贺团吃饭?” 王德胜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想知道?傻婆娘,你自己做的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乔漫丽瞬间明白了,炕、火墙、挂帘和柴火砖,胆怯看着王德胜。 王德胜笑着说:“这件事翻篇,没有下一次,你觉得不好意思去,就拿点礼物过去。” 贺瑾第一次坐在炕上吃东西,从来没有想到吃饭是在床上吃的。 房间好暖和,外面太冷了。 贺建民来是时候,手里提着罐头和梨过来的。 王小小看见水果眼睛都直了,哪怕是前世最讨厌的梨,现在她都爱。 她麻利地把梨塞进怀里,转头对贺建民道:“贺叔叔,你这梨是哪儿搞的?现在这季节还能弄到新鲜水果,本事不小啊!” 贺建民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丫头,嘴还挺刁。这是托战友从南方捎来的,我特意给你留了几个。” 王德胜在一旁哼了一声:“老贺,你就惯着她吧!这丫头现在主意大得很,连我这个爹的话都不听了。” 王小小翻了个白眼:“爹,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要不是我机灵,你能吃上这么丰盛的菜?” 贺建民看着桌上分量十足的四个大碗菜,紫菜蛋花汤、猪肉炖粉条、酸辣土豆丝、卤大肠,香气扑鼻,忍不住点头:“不错啊,小小这手艺,比炊事班的老李都强。” 王小小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可是跟族里的大厨学的,连叔爷爷都夸我做饭香。” 王德胜坐在主位,目光在妻子和女儿之间转了一圈,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漫丽,给老贺添碗汤。小小忙活一晚上,你也别闲着。” 乔漫丽立刻会意,起身接过汤勺。 这个动作看似平常,却让乔红和乔花惊讶地抬头,王爸爸这是在告诉她们,在这个家,连母亲都要配合王小小。 “小小这手艺真不错,”乔漫丽盛着汤,语气自然,“红红、花花,多跟妹妹学着点。” 王小小眨眨眼,把最大的一块卤大肠夹到乔漫丽碗里:“后妈尝尝这个,我特意多炖了会儿。” 这个"后妈"的称呼让乔红筷子一顿,但乔漫丽面不改色地接过来:“真香,比食堂做的好吃多了。” 贺建民看着这一家子的互动,眼里闪过赞赏。 他举杯对王德胜说:“老王,你这闺女教得好啊,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 王德胜抿了口酒,意味深长地说:“这孩子随她娘,要强。”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王小小给每个人都添了菜,连乔红乔花碗里都堆得满满的。 贺瑾坐在角落,小口吃着饭,眼睛却一直偷偷观察着王小小的一举一动。 饭后,王小小刚要收拾碗筷,乔漫丽就按住她的手:“今天我来收拾,你陪贺叔叔说说话。” 王德胜满意地点点头,对贺建民说:“老贺,咱们去院里抽根烟。” 等男人们出去后,乔红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妈,为什么我们要……” 乔漫丽组织了一下语言,“红红,你王爸爸最看重小小,我们想成为一家人,就要融合进来,这里是小小家,就连你王爸爸都守小小的规矩,我们也要守,就像你王爸爸不会为了我们委屈小小,我同样不会为了小小委屈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珍宝。” 王小小假装没听见,哼着歌把剩下的菜收进橱柜。 她知道,爹既要保全了继母的面子,又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家的规矩。 当夜,贺瑾躺在炕上,听着王小小均匀的呼吸声,忽然小声问:“你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好?” 黑暗里,王小小轻笑一声:“小鬼,这不是对她们好,主人给客人夹菜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个家,我说了算。” 第 11章 红红花花是我们老王家的人,后妈暴打亲姐 王小小:“既然醒来了,就起床,我爹过来吃饭呢。” 贺瑾很听话,穿好衣服。 王小小给他杯子和脸盆让他刷牙洗脸。 王小小把昨天没有吃完的猪肉炖粉条居然切碎,加了白菜碎做馅,包包子。 她给贺瑾一杯牛奶半个鸡蛋一个包子。 她爹翻墙过来时,贺瑾眼睛亮亮的,太帅了。 王德胜:“闺女,明天不用做我早餐,我要去执行任务。” 王小小“爹,晚上来拿药,我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 “好。” 王小小看着她爹出门。 她爹做什么干什么任务,他们是不可以问的,这是保密工作,她们做为军属只能等待。 她想内屋舒服,一天最少就需要32块柴火砖,所以她每天要做上100个,未雨绸缪~ 现在她孰能生巧,100个还是很容易的,一个小时可以做好。 3月份的东北依旧很冷,天气以晴到多云为主,偶有风雪交加天气。 夜间温度估计零下十多度。 白天上下午还好点零度,中午回暖也有8、9度。 后院有自留地。 不过不像爹说的那样,全部属于东厢房,是连起来,有4分地,其中1.5分地属于她爹。 她觉得她又被她爹忽悠了。 她们的房子比较特别,就他们后院有地,其它的家属,都在一个区域有地,看样子他们自留地蛮大的。 不然贺建民的自留地也有将近7分,这些都是她的了。 那这样子算来,她有一亩地,菜是绝对解决了。 不过现在不急,最起码要到四月底才可以种植。 看着眼前的小屁孩玩的不亦乐乎,她没有阻止,她真的是大好人。 以后她就要过粘土和切柴火,合成柴火砖的工作就教给贺瑾就行。 “小瑾呀!你要不要去读书?”王小小说到 贺瑾摇头:“外公说太简单了,教的是啥玩意,爱国不是讲出来而是做出来的。” 王小小伸出手来做出一个停止:“小瑾,从今天开始,凡是你外公的话,一律不许往外说。” 贺瑾懂事小声说:“小小姐,我就和你说,在外面,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王小小心里叹气,她不敢问贺瑾的外公是干什么的?现在怎么样啦?那个年代,还太早了吧!!! 即使她力大,但是她也会累的,她才十岁,昨天挖了一个两米的深坑和一个三米的深坑,现在是冬天,土硬邦邦的,靠着一身力气来挖。 今天她胳膊好酸痛呀! 中午吃玉米糊糊放了虾干白菜和玉米窝窝头。 下午干脆在炕上休息,贺瑾也呼呼大睡,他说他赶路了四天。 晚上她爹拿走药,把她半只腊鸡拿走了,她是不是又被她爹坑了。 不过分家倒是她爹做得最明确的决定,她自由呀! 第三天她才正式缓过来。 中午的时候,贺建民把26寸自行八嘎车给她做出来了。 她成了整个家属院最亮的崽崽。 这个是她的,还是过了明路的。 哈哈哈哈,她也是有车一族了。 王小小把贺瑾丢到车了,她可以去县里浪了。 还没有到门卫,卧槽,乔红和乔花被老太婆欺负了。 王小小刹住八嘎车,皱眉看着眼前的混乱扬面,一个穿着灰布棉袄、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正拽着乔花的胳膊,嘴里骂骂咧咧:“死丫头,跟奶奶回家!你爹犯事坐牢,你们就得听我的!跟我回家干活。” 乔花哭得满脸是泪,拼命往后缩,而乔红则挡在妹妹前面,使劲推那老太婆:“我们不去!我们跟妈妈!” 周围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家属,但没人上前帮忙,毕竟这是“家务事”。 王小小眯了眯眼,把车一停,跳下来大步走过去:“干什么呢?外人怎么可以进来部队?” 老太婆一抬头,见是个小孩子,立刻摆出长辈架子:“你谁啊?我接我孙女回家,关你啥事?” 乔红见到王小小,眼睛一亮,立刻喊道:“小小!” 王小小没搭理乔红,小面瘫看着老太婆:“奶奶?我奶奶不是死了吗?你找我两个姐姐干什么?欺负人,欺负到我们老王家来了。” 老太婆一听,立刻尖声反驳:“放屁!我是她们亲奶奶,接她们回去天经地义!” 王小小比她还大声:“滚,她们两个是我老王家的,我爹王德胜,我爹的婆娘叫乔漫丽,她们一个叫王丽红,一个叫王丽花,跑到军家属院抢孩子,你当我们这里门卫都死了吗?” 老太婆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拽乔花:“她们两个是我老大家的种,我是她们奶奶!” 王小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她凑近老太婆耳边,压低声音:“老太太,这里是部队家属院,闹大了,对你没好处。你大儿子犯错误坐牢了吧,别打我家娃的主意,不然我弄死你小儿子,你大可以试试看。” 老太婆脸色变了变,显然被戳中了心思。 她挣扎两下,发现王小小手劲大得吓人,终于悻悻地甩开手,恶狠狠道:“行!你们狠!我看你们能得意多久!”说完,骂骂咧咧地走了。 乔红松了口气,紧紧抱住妹妹。 王小小骑在自行车上喊道:“王丽红,王丽花,贺瑾上车,回家。” 王小小眯起眼睛,盯着老太婆离去的背影,突然转身对乔红说:"你们先带贺瑾回家,我去趟门卫室。" 她踩着鬼子车直奔部队大门,远远就看见值班的小战士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王小小一个急刹车,车轮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张叔!”她跳下车,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刚才那个老太太是谁放进来的?” 张战士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笑意:“小小啊,乔漫意说那个老太太是乔排长的婆婆,来看孙女。” 王小小冷小脸绷得紧紧的,“乔漫丽是我爹的婆娘,婆婆?我奶早死了,张叔,你知不知道那老太婆是来抢人的?她大儿子犯事被坐牢了!” 张战士脸色骤变,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登记簿上。 张战士结结巴巴地解释:“乔排长的亲姐说得呀?”他都要哭了~ 王小小踮起脚,一把抓过登记簿,指着上面的记录:“你看,她登记的是''周王氏,探亲'',连具体关系都不敢写明白!” 她的小手"啪"地拍在桌上,“张叔,这事要是让领导知道……” 话音未落,值班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贺建民披着军大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怎么回事?” 王小小立刻立正站好:“报告领导!有人冒充军属混入家属院,企图拐带儿童!” 贺建民的目光在登记簿和王小小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转身对门外喊道:“警卫班!去把刚才出去的那个老太太给我带回来!” 十分钟后,老太婆被两个战士"请"回了值班室。 她还想撒泼,一看见贺建民肩上的三颗星,顿时蔫了。 贺建民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周王氏,你大儿子周大强现在在哪儿教育改造啊?” 老太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长、长官,我就是想看看孙女……” “看孙女?”贺建民突然提高音量,“带着包袱皮来看孙女?” 他一把扯过老太婆挎着的蓝布包袱,里面赫然是几根麻绳和一件旧棉袄——明显是准备强行绑人用的。 王小小在一旁适时补充:“她还说要带红红花花回去''干活''。” 贺建民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周王氏,你知不知道拐带军属是什么罪名?送去保卫处,让他们联系当地公社,查查她小儿子最近在干什么。” 老太婆一听要牵连小儿子,顿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个战士架着她往外走时,她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王小小:“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王小小面不改色,反而上前一步:“老太太,您小儿子在县农机站上班吧?我明天正好要去县里换粮票” 老太婆的脸色瞬间惨白,被拖走时连哭都忘了。 贺建民揉了揉太阳穴,对王小小无奈道:“你呀!等等,你明天要去县里?” 王小小点头:“去粮站换全国粮票。” 贺建民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写了几行字撕给她:“把这个交给粮站老赵,他能给你多换两成粗粮。别告诉你爹。” 王小小把纸条折好塞进内兜,眨眨眼:“贺叔叔,我听说县里新到了一批进口糖” 贺建民笑骂着作势要打她:“得寸进尺!快滚回去,记得让红红花花把今天的事写份材料交给保卫处。你去领导那里一趟,把姓改了,免得麻烦。” 王小小举着拳头说:“我能去打一顿乔漫意吗?” 贺建民摸着下巴,“先告诉你后妈,看她怎么处理?你跟在你后妈身后给她壮胆,记住,你和你后妈的问题是家庭矛盾,对外不管有没有分家,枪口一律先对外。” 乔漫丽回到家中看到两个闺女哭红了脸,她们看到妈妈,扑到她的怀中大哭。 乔漫丽急死了:“红红花花怎么啦?” 贺瑾看到她们三个都在哭,也不讲清楚事情,这是分不清轻重。 他来讲:“红红花花在大院被一个老太太拦住,说她们是她孙女,要把她们带走,小小姐把红红花花救了下来,把老太太赶走。” 乔漫丽一听,吓得腿软了,哭骂:“你们亲奶奶来了,谁叫你们出部队的,这次是小小救下你们,那在下次呢” 贺瑾:“红红花花没有出部队,是老太太进部队。” 乔漫丽一听坐不住了:“红红花花,你们待着,妈妈去门卫一趟。” 王小小回来,:“不用去了,我也去查了,你亲姐把她带进来的,你下午去给两个孩子……” 王小小话还没讲完,乔漫丽一听是乔漫意带进来的,直接拿着扫把就冲回乔漫意家。 乔漫丽冲到乔漫意家,郑家大院的门敞开着。 她一脚踹开内屋的门,扫把"咣当"砸在乔漫意正在绣花的绷架上。 “乔漫意!你安的什么心?!”乔漫丽的声音带着破音,“周家那个老虔婆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害我的闺女……” 乔漫意慢条斯理地放下绣花针:“小妹,周老太太想孙女天经地义。你改嫁就算了,还让王家丫头当众羞辱她” “放屁!”乔漫丽抓起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红红花花早改姓王了!那老虔婆带着麻绳来绑人,你这是要我的命!”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小小带着贺瑾,身后跟着探头探脑的军属们。 她故意没拦着看热闹的人,这事必须闹大才能永绝后患。 乔漫丽拿着扫把往乔漫意身上打。 郑家老太太从厨房冲出来,:“有话好好说,不要砸我家的东西,不然我告到领导那里。” 王小小拉着郑家老太太:“没事没事,我爹王德胜,砸坏了,从我爹工资扣,但是你媳妇联合外人要来绑架我们王家的孩子,这笔账该怎么算?这是供词老太太要把我们王家的崽崽当童养媳,这是错误的,伟人可是说了,婚姻自由。” 乔漫意脸色煞白:“我不知道,我只是给你……” 乔漫丽继续要扫把打,“你只是想给我添堵,当年就是你劝我嫁到周家!现在周家倒了,你又想害我闺女!” 王小小突然插话:“后妈,贺叔叔说这事得经公。保卫处已经往农机站打电话了。” 乔漫意瞳孔一缩,农机站的小儿子是周家最后的指望,要是因为这事丢了公职,自家的爹会打死她的。 乔漫丽打得气喘吁吁:“我警告你,你弄我,我可以看在自家姐妹的份上原谅你,但是你再敢动我女儿,老娘一定要你的命。” 回程路上,乔漫丽突然在雪地里蹲下痛哭。 王小小别扭地递过手帕:“后妈,贺瑾说红红花花吓坏了” 乔漫丽一把抱住王小小,泪水浸湿了她的棉袄领子:“小小,谢谢你。” 第 12章 后妈是爹的婆娘,爹不在家,她只好帮爹守住婆娘不被欺负 回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巴掌印,她笑着说,从此以后她们不再被人牵制,乔红乔花叫做王丽红,王丽花。 乔漫丽吃完饭后,把自己关在屋内,女儿还没有睡觉,她不可倒下。 王德胜出任务了,没有二十多天回不来。 她是大人,她必须坚强。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靠着墙上痛哭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反抗父亲,和娘家决裂,她们母女三人不再受乔家控制。 王德胜会真正保护她们母女三人吗?王小小是否接纳她们母女三人?她不知道。 半夜三更,她靠着墙上痛哭,乔漫丽靠的墙和王小小同用的墙。 王小小怒了,乔漫丽再不好,也是她爹的婆娘,欺负到王家人头上了。 过了几天,半夜三更,王小小穿好衣服去了值班室,拿着猪肺粥。 贺建民看着她,无奈呀! “你怎么来了?” 王小小:“我后妈为什么被乔家老爷子打?周家怎么样了?” 贺建民把粥分给手下,抽着烟小声说:“周家老爷子和乔家老爷子有着过命的交情,周家小儿子被保了下来。” “乔家老爷子认为乔漫丽不应该闹大,有什么关门再说,更不应该打姐姐,对周家太绝了,当初已经给了乔漫丽离婚了。” “而乔漫丽反了乔家老爷子,直接给两个女儿改姓,说是和乔家老爷子断绝关系。” “你后妈本来在物资供应部,临时调到维修部。” 贺建民:“小小,乔老爷子打乔漫丽这件事无人可以指责,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这条线,你不可以碰。” 王小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看了他一眼,“叔呀~你家的崽崽,你不问一下吗?” 贺建民拍了她的头,他在部队,天天看到有啥可问的。 提着她后领,丢了出去。 “叔,给我搞一台照相机玩玩~” “我去新闻部问问,但是小祖宗,别弄坏了,明天中午有就给你,搞坏了,我和你爹两人一年没有工资。” 王小小拿到相机后,带着周瑾骑着八嘎车去县城,开始早出晚归,不过,每天走以前,笑眯眯和门卫打招呼,再次强调红红花花已经是王德胜的闺女了。 再偷偷回去换车,换成二八大杠。 “小小姐,我们每天来县农机站干嘛?” “周家出事,乔家帮忙,既然如此,那就拿到周家小儿子的把柄,让乔家老爷子让咱后妈先把工作换回来。” 王小小跟踪了一个星期。 周建新独自值班,每隔三天他值夜班,他鬼鬼祟祟拿着一桶柴油,天天卖给别人。 到了第三次,王小小挖了一个大坑,等周建新离开, 王小小利落地翻进农机站大院,月光下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灵活。 她早就摸清了农机站的布局,直奔那台待修的东方红拖拉机。 “小小姐,真要卸轮胎啊?坐实他偷盗公物的罪名?”贺瑾紧张地望风,声音压得极低。 “不,是让他告诉乔老爷子把我后妈的工作搞回来,不然弄死他。”王小小从怀里掏出扳手,三两下就松开了固定螺栓。 沉重的轮胎对于王小小小意思,把四个轮胎都卸了,丢进大坑。 王小小突然停住,眼珠一转:“等等,光四个轮胎不够劲。” 她又折返回去,把所有的拖拉机的轮胎都拆了下来,统统扔进坑里,盖上树枝填草掩埋,任谁都看不出这里刚埋过东西。 赶快去私人交易地,看到周建新。 “同志,打听个事。”王小小凑过去,递上香烟。 周建军接过烟,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华子?” 王小小笑得天真,“我后妈乔漫丽,听说跟您家是亲戚?” 周建军脸色一变,烟差点掉地上,他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半大孩子:“你瞎说什么?” “哎呀,我后妈说周家叔叔最照顾人了。”王小小眨眨眼,“特别是您每次值夜班,拖拉机上的柴油都会到黑市,帮助照顾那些没票需要柴油的人,怪好心的~” 周建军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你要什么样?” 王小小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在他面前虚晃一下:“农机站仓库记录,你上夜班的时间,再把华哥抓了,拷问,你说华哥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贺瑾适时地拿出相机:“我拍出来,想要底片不?” 周建军腿一软,差点跪下来。他哆嗦着掏出钱包:“小同志,有话好说。” 王小小把相片塞回口袋,“我不要钱,只要您帮个忙,让乔老爷子把我后妈调回物资供应部。今天之内办不成,明天这照片就会出现在县纪委,这个不会要你的命,最多没有工作。” “但是,你娘要不来部队,跟我后娘和红红花花道歉,你娘不来断亲,我就弄死你。” 贺瑾笑眯眯说“叔叔,回到县农机站,看到后,别吓着,给自己弄点伤,马上去医院……” 王小小就带着贺瑾骑着二八大杠,飞快回去,偷偷摸摸往种菜的小路回到家属院,两人跑到值班室,毕竟她们的自行八嘎车在这值班室门口。 他们回去,就躺下了睡觉,理由都是现成的,贺瑾想爹~ 贺瑾小声说:“小小姐,你真的打算告诉他们轮胎位置?不告诉他们,周建新就要坐牢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王小小:“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周建新不会再有这个好岗位,一定会被调入公社,一个村一个村跑修拖拉机,我想知道乔家纵容周家到几时?周家小儿子坐牢,红红花花更加难做人,即使改姓王,亲奶奶没有人赡养,不养她就是思想错误,就这样先。” 周建新回到县农机站,直接瘫坐在地上,四辆拖拉机十六个轮子,全部不见了,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那两个小鬼吗? 但是谁会信? 他值夜班的时候车轮子不见的,解释不清楚? 脑中浮现他们最后一句话“弄点伤,去医院……” 周建新拿着锤子,战战兢兢咬着牙砸了下去,他关门锁门,慌慌张张跑去医院…… 到了医院,包扎伤口,他花了一大笔钱5元钱,给乔老爷子打电话。 周建新捂着包扎好的手,脸色惨白,他颤抖着拨通了乔老爷子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乔叔……出事了!” 电话那头,乔老爷子眉头一皱:“建新?大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 “我……我值夜班的时候,农机站四台拖拉机的轮胎全被人卸了!整整十六个轮子,一点痕迹都没留!” 乔老爷子猛地站起身,茶杯“啪”地摔在地上:“你说什么?!” “乔叔,我怀疑是王德胜家那个小丫头干的!她今天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让您把乔漫丽调回物资供应部,她就让我坐牢!” 乔老爷子脸色阴沉如水,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一个小丫头,能卸十六个轮胎?你当我是傻子?” “乔叔,真的!她还拍了照片,说我偷柴油偷偷买给别人的照片!她手里有证据,我……我完了!” 乔老爷子沉默几秒,突然冷笑:“建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偷柴油了?” 周建新瞬间哑火,冷汗直流。 “乔叔,我……我……” 乔老爷子怒骂一声,“被人抓住把柄,还敢来求我?!” “乔叔,您救救我!要是这事捅出去,我肯定得进去!您看在我爹的份上……” 乔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那个小丫头威胁的话一五一十老实说。至于漫丽……我会安排。” 周建新老实交代和王小小见面的两人对话。 “蠢货!那小丫头既然敢威胁你,就说明轮胎还在农机站附近!不过她没有想你坐牢,你马上回家,叫你妈按照那个丫头说的办。你再去去派出所,马上报案,说你有好几个人来抢卸轮胎,你阻止了,被人打昏打上,把伤口给公安看。” 周建新又把包扎好的伤口扯开, 第二天清晨,农机站站长来上班,看见有公安的人。 他心都吓死了,千万不要出现任何问题。 他走进去发现站里一片混乱四台拖拉机全成了“光杆司令”,轮胎不翼而飞! “周建新!你昨晚值班,拖拉机轮子呢?!” 周建新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站长,我反抗,先被打手,再被人打晕了,醒来就这样了……我马上去了派出所,公安都在……” 站长气得拍桌:“如果轮胎找不到,你给老子滚蛋~” 周老太太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地站在部队家属院门口,被门卫拦下。 “同志,我是乔漫丽前夫的娘,来找乔漫丽。” 门卫早就知道这老太太不是善茬,冷着脸道:“登记。” 老太太憋着一肚子气,颤颤巍巍地写下名字,心里暗骂:“小贱人,害得我儿子坐立不安,现在还要我来低头!” 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不得不来。 乔漫丽正在家里做饭,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周老太太挤出一丝假笑:“漫丽啊,我来给你赔个不是,是我不好,不该怎么样子对花花红红?” 乔漫丽冷笑:“不是嫌弃红红花花是赔钱货?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周老太太脸色一僵,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以前是我不对,现在红红花花都改姓王了,我也不强求她们认我这个奶奶了。” 乔漫丽攥紧围裙,不敢相信她的话:“谁让你来的?” 老太太眼神闪烁:“建新……建新说,咱们两家的事,该有个了断了。” 乔漫丽不敢相信有这么大的惊喜,这个死老太婆居然是来断亲的??? 这时,王小小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剥了一半的蒜,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太太。 “哟,这不是周奶奶吗?怎么,来道歉啊?” 老太太一看见王小小,心里就发怵。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眼神却冷得吓人,就是这是死丫头骗子,但是不行,她有儿子的照片。 “小丫头,这是我们大人的事……” 王小小打断她:“周奶奶,您要是真想道歉,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个断亲书,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骚扰红红花花。” 老太太脸色铁青,嘴硬:“你……你一个小丫头,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 王小小面瘫:“凭乔漫丽是我爹的婆娘,我要给我爹守住他的婆娘,凭红红花花现在姓王。”王小小无声说照片。 最终,在门卫和几个军属的见证下,周老太太被迫写了一份断亲书,声明从此以后不再以“奶奶”身份干涉王丽红、王丽花的生活。 老太太写完,手都在抖,看着王小小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小小接过断亲书,满意地点点头:“周奶奶慢走,不送。” 老太太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离开家属院,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等老太太一走,乔漫丽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那个死老太婆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管了,只要她不来找红红花花,她终于绷不住了,眼眶泛红。 王小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后妈,你脸色不好看,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回原来的单位。” 乔漫丽吃惊看着她,她没有告诉过小小她被调职啦? 她怎么知道的? 王小小斜眼看着她,等着她的道谢,等了半天…… 唉! 后妈的脑子是不咋地~ 小小脸更加面瘫了,回家吃饭。 当天下午,乔老爷子阴沉着脸来到部队,直接找到陈国栋。 “老陈,乔漫丽的工作调动,我想了一下,还是让她回原来的部门。” 陈国栋挑眉:“哦?乔老,您之前不是坚持让她在维修部‘锻炼’吗?” 乔老爷子咬牙:“……她毕竟也是军属,物资供应部更适合她。” 陈国栋意味深长地笑了:“行,我这就安排。” 乔老爷子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王小小的声音: “乔爷爷,周叔叔的伤好点了吗?” 乔老爷子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这个十岁的小丫头,王小小面不改色,甚至面无表情。 第 13章 后妈知道了实情,乔漫丽你的命是老王家的,你敢死死看 王小小板着脸眨眨眼:“老爷子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是我爹的岳父,我要喊你外公呢?大家都是亲戚,何必搞得这么僵干嘛?” 乔老爷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王小小继续跟他后面:“老爷子,都是女儿,都是女婿,厚此薄彼不好吧!” “还有农机站,13点~有惊喜。” 乔老爷子本来比较觉得这丫头怎么样都护犊子,还算有担当。 呸! 这个坏丫头,绝对骂他13点。 乔老爷子想了那个丫头的手段,他明白了。 13点不单单是骂他的话,是告诉他,农机站的轮胎在13点方向。 ———— 乔漫丽回到自己的原来的岗位。 白华心里不服气,嘀咕道:“如果小小知道,七年前,她爹本来要升职,是你前夫昧下了他的功劳,害得她妈没有随军,不知道小小知道还会不会帮你?” 乔漫丽傻傻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说:“你在胡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白华嗤笑:“胡说?七年前,很多人都知道,你前夫昧下了她爹的功劳,他赶不回去,来不及,导致妻子才会被野猪遇险。” 乔漫丽混混沌沌回到家,给闺女煮好饭菜,轻柔陪着她们吃完,她煮了一大锅热水,母女三人洗了澡。 看着她们睡着后,乔漫丽来到隔壁:“小小睡着了吗?” 王小小打开院门。 她眯着眼,乔漫丽打扮得很漂亮,红色的呢子大衣显得她脸十分白皙。 “进来。” 乔漫丽摇摇头,把一个盒子给她,“我和前夫结婚,是两家订下来的, 我生了红红花花后,借口伤了身体,其实我是故意不要小孩的,我害怕,我害怕万一我生了男孩子,我的思想也发生转变,变的重男轻女,变的欺负我的红红花花。 她们俩在周家一点也不好,吃最少的,前夫也不关心,到了红红花花五岁,其实我和我前夫就不住在一起来,我带着红红花花在宿舍里住。 她们最讨厌周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报复她们,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希望小小你能照顾她们。” 王小小听完乔漫丽的话,心中隐隐不安,正想追问,乔漫丽却已转身离开,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决绝。 夜色如墨,乔漫丽踉踉跄跄地走在村间小路上,红色呢子大衣在月光下像一摊干涸的血迹。 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白华的话,“七年前你前夫昧下王德胜的功劳,害得她妈没有随军……” “原来如此……”乔漫丽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周强醉醺醺地闯进她的屋里,将一枚军功章扔在桌上,脸上带着令人生厌的得意。 当时她只当是丈夫又靠她爹的关系得了好处,却不知这背后竟是一条人命。 王小小母亲的死,竟与自己有关。 冷风吹过,乔漫丽打了个寒颤 她停下脚步,面前是那条蜿蜒流过村外的小河,河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二年前,她就是在这里"失足落水",被路过的王德胜救起,她设计舆论,促成了这桩婚事。 “我当初跳河设计王德胜娶我……”乔漫丽苦笑,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我没想到我是害死他妻子中的一个。” 她脱下鞋子,赤脚踏入冰冷的河水中。 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却让她有种解脱的快感。 她看着冰冷的河水,想起红红花花的笑脸,脚步突然僵住。 “妈妈没有办法承受了,内疚压垮了,我的背挺不起来,妈妈真的没有想到……” “红红、花花……妈妈对不起你们!!她站在河边,泪水模糊了视线,冰冷的河水仿佛在呼唤她…… “后妈!不要!” 一声尖叫从身后传来。乔漫丽猛地回头,看见王小小跌跌撞撞地跑来,脸上依旧小面瘫但是眼睛中带着惊慌。 王小小刚要扑进河里,后领猛地被铁钳般的大手拽住,王德胜不知何时出现,显然是狂奔而来。 他看都没看女儿,一把将她甩到岸上:“给老子待着!”随即纵身跃入刺骨的河水。 乔漫丽的身体已沉入河心,暗流卷着她的红呢子大衣像朵凋败的花。 王德胜一个猛子扎下去,手臂肌肉在月光下绷出凌厉的弧度 水底纠缠的枯枝划破他脸颊,他一把扯开碍事的大衣纽扣,拽住乔漫丽后颈的衣领向上猛提! “咳...咳咳!”乔漫丽被拖上岸时已无意识,王德胜单膝压住她后背,手掌抵住她横膈膜狠狠一按! 混着冰碴的河水从她口鼻喷出。 他扯开她领口,俯身贴耳听心跳——微弱,但还在跳。 “爹!她后腰有旧伤不能仰卧!”王小小突然喊。 王德胜动作一顿,迅速将人翻成侧卧位。 王小小已扑跪在旁边,三根银针精准刺进乔漫丽人中、内关、涌泉穴。 乔漫丽抽搐一下,发出细微的呻吟。 王德胜这才看向女儿。 小丫头脸上依旧没表情,但握着针的手在抖,军棉裤膝盖处被冰棱割开的口子正渗血。 “逞能?”他扯下自己的棉衣裹住乔漫丽,语气像淬了冰,“老子要是晚到半分钟,你就给她陪葬!王小小,你给老子记住,谁也没有你重要。” “难道我要看着她死命?她是你婆娘!老娘我帮你守护你婆娘好吧!再说了她跳下去前给了我东西……”王小小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红木匣。 王德胜打开一看,里面是把缠着红绳的老银长命锁。 王德胜突然托起乔漫丽的下巴,沾着冰水的手掌重重拍在她脸上:“乔漫丽!给老子睁眼!” 乔漫丽苍白的眼皮颤动几下,终于睁开,涣散的瞳孔映着王德胜逼近的脸:“听着,你这条命是老子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要死也得老子点头!” 他扯下她发髻上摇摇欲坠的素银簪,尖头抵住她指尖,“疼不疼?” 簪尖刺破皮肤,血珠冒出来。 乔漫丽瞳孔骤缩,终于发出溺水后的第一声呜咽。 王德胜把带血的簪子丢了,打横抱起人,“疼就对了!记住这疼,往后你再敢寻死,你死,会让红红花花天天这么疼!” 王小小默默捡起泡在冰水里的红呢子大衣。 布料沉得像铁,她拧干时听见布料撕裂声——后腰位置有道陈年补丁,针脚粗陋得扎手。 王德胜把人扔在烧得滚烫的炕上时,乔漫丽开始剧烈发抖,是失温症的反应。 贺瑾端来火盆,却被王德胜一脚踹翻:“想让她截肢就烤!你去给我闺女搽药。” 他扯开乔漫丽所有湿衣,用干燥的狼皮把她裹成茧,自己脱了上衣将她赤身搂进怀里。 古铜色的胸膛紧贴她冰凉的脊背,体温透过狼皮源源不断渡过去。 “去熬姜汤!放半把花椒!”他冲贺瑾吼,手掌却按在乔漫丽心口缓慢揉压,那是战扬上学来的土法子,用掌温护住心脉。 灶房里,王小小把老姜拍碎扔进锅里。 贺瑾蹲在灶口闷声添柴,突然说:“她腰上有道疤,像被皮带扣抽的。” 王小小搅汤的手一顿。那道疤她刚才也看见了,旧伤叠着新肿,分明是近日又挨过打。 “乔家老爷子动的手,差点打断她的腰。”王德胜突然开口,“七年前她执意离婚,差点被打断腰,就是为了护住红红花花。” 里屋传来呜咽。 三人冲进去,见乔漫丽蜷缩着抠自己手腕上的旧疤,那是当年周家婆婆用烟头烫的“生不出儿子”的记号。 王德胜突然攥住她手腕按在炕沿上,对王小小喝道:“拿烧酒来!” 烈酒淋在伤口上,乔漫丽疼得仰起脖颈,疼痛中王德胜把自己的胳膊给她咬住,他纹丝不动任她发泄。 王德胜却就着酒液用力搓揉那些疤痕:“疼?这点疼比得上慧娘被野猪挑破肚子时的疼?周建国昧下我功劳害死慧娘,当年的事你爹插手了,害得我错过机会,这些债你拿什么还?一死了之?” “你让我失去我最爱的婆娘,难道不赔我一个婆娘吗?” “乔漫丽,你这条命现在归老子管。再敢死…… 你再敢寻死,红红花花就得回乔家,你觉得她们能过得好!”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乔漫丽越喊越大声,她喉头咯咯作响,骤然喷出一口暗红的血,全呕在王德胜胸膛上! “你这条命从今往后是王家的,我王德胜的” 乔漫丽瞳孔骤缩:“我活我活,我当你的婆娘,你不能不要我,不可以欺负红红花花了。”抱住王德胜嚎啕大哭 王小小给后妈把脉,觉得没有多大问题,把火墙和炕,放柴火砖,就抱着贺瑾离开,她们不当电灯泡。 王小小扛着贺瑾来到值班室,两人动作默契的爬上炕,呼呼大睡起来。 贺建民无语看着他们俩个,他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啦! 次日清晨,王小小带着贺瑾回家,两人往内屋一看。 耶耶~ 她爹和后妈滚蛋了~ 明天要写上,内屋禁止外人过夜。 王小小今天要吃好一点,这半个月太辛苦了。 煎蛋猪油白面,再放午餐肉,煮了龙眼糖水。 刚要开吃,她爹就跳过来。 “闺女,这三天在你家吃成不?” 王德胜看到她闺女的伙食蛋和肉。 “你从哪里搞来的罐头。” 王小小指着贺瑾说:“来得第一周,他爹给的物资。锅里有你的早餐。” 王德胜把面给盛出来,这丫头,把乔漫丽三人给煮出来了。 王小小面瘫问“爹,乔家你要报仇吗?” 王德胜一点不带犹豫:“报呀!如果没有乔家把我的功劳给人,慧娘就不会死,这仇我一定报。” 王小小面瘫看着隔壁 王德胜痞笑:“乔漫丽是我王德胜的婆娘,他们母女三人是王家人。” 贺瑾稚嫩的声音响起:“红红花花好办,乔姨能受得了吗?” 王小小看着她爹,娘的仇不能不报,但是要看爹怎么做? 王德胜倒是坦荡:“犯了法,法律制衡,私刑不可,该他的罪一样逃不掉。” 王小小面瘫脸变了一点,嘴角向上翘。 “叫你婆娘来我这里扎几针,消除宫寒。” “行,顺便你把这几天的事告诉老子。” 中午倒不用做她爹的饭,她爹在食堂有小灶,她爹会带回来。 晚上来她家吃饭,她才不去她爹家。 她和贺瑾吃饱后,干完常规的活后。 贺瑾现在也蹲在院中“小小姐,我们今天干什么?” 王小小站起来:“我们去打猎吧!” 贺瑾:“小小姐,我腿吃不消,脚酸。”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拿下一块石头说:“这个50斤的石头,你拿得动吗?” 贺瑾看着石头比他还重,吃力扛起5厘米。 王小小叹气。 这小屁孩,吃得不少,都有她吃食的一半,力气还没有她的一半,还不胖,如果当猪养,有点亏了。 贺瑾看到王小小的眼神,羞恼的说:“我是脑力劳动者,我会六国语言。” 王小小直接用英语交谈,两人都会说。 “姐,你怎么会说?” “有人教。” 贺瑾看王小小不想说,立马换了一个话题:“那么我们去捡柴火。” 王小小看着他:“我手酸,挖坑埋轮子挖得手一直酸。” “我们去农村换红薯?” 两人看了一眼,立马上了八嘎车,出发去农村换红薯。 王小小狐疑看着他:“小瑾,为什么这个村?” 贺瑾得瑟的说:“姐,这个村的路最好,说明冬天猫冬的时候,村领导组织了村民修路,修路了,说明有拖拉机,能有拖拉机的村,说明粮食产量高,产量高就意味着要用化肥,用化肥,更以为村里需要钱,这时候缺钱。” 王小小看着他…… 贺瑾继续说:“我们去找村支书直接换,他会换给我们的。” 两人很不要脸来到村委,一顿卖惨,两人泪眼汪汪看着他们。 许强都无语了,这两个小鬼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吧! 两人衣服军装,皮靴,戴着羊皮帽子,羊皮手套,脸白白嫩嫩的,能惨到什么地步? 两个小鬼还骑着自行八嘎车,还是26寸的(当时自行车主流是28大杠)。 他们村的确需要钱,有多一点钱最好,村里需要钱周转。 “你们要多少斤?” “一千斤?”贺瑾赶紧说,“我们每隔三天来一趟拿50斤,钱一起付好。” 许强沉默好久:“不是做坏事吧?” 贺瑾不给王小小说话,:“叔,我们是隔壁军的,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我们俩的爸爸都娶了后妈,我们只是外表好看,里子里是饿肚子的。” 王小小看到他和村支书两人交谈,贺瑾正大光明把名字告诉村支书,红薯换好了。 第14 章 后妈心里决定和乔家断了,读读读你大爷 “小小姐,下次买点大米成吗?我想吃米饭,不想天天吃面,馒头,包子,饺子。” 王小小怼道:“我还想吃龙肉呢?一周最多吃一餐大米饭。” 贺瑾傻笑道:“小小姐,晚上吃什么?” “你和后妈是猪肺萝卜白粥+两个肉包,我们吃粗粮玉米面条,不过做个肉卤子,我们累了十天半个月了,这两天吃好的。” 贺瑾兴奋的说“小小姐,猪肺白米粥,你真的舍得给我喝,会不会太奢侈了” 王小小眯着眼睛:“小瑾觉得奢侈的话,和我们一起吃粗粮玉米面条吧!” “小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要喝白米粥……” 晚饭的时候,王德胜他们来的时候。 乔漫丽看着眼前的粥,感激看着小小,缓缓的喝了起来。 王德胜和王小小交谈,她在半个月干了什么? 王小小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德胜摸着她的脑袋,“闺女,漂亮的战役,一箭三雕,红红花花和周家断亲,周家不敢轻举妄动,乔家老爷子不敢给你后妈换工作。” 王德胜立马明白闺女做得几件事,不让周建民坐牢的用意。 他说完转头问“红红花花,你们俩怎么看小小没有要周建民坐牢?” 王丽红:“不和乔老爷子死磕?” 王丽花:“如果做绝了,妈妈的工作换不回来了。” 王德胜点点头:“红红,乔老爷子是你外公,不管多讨厌,要叫外公。” 王丽红点点头,但是这个外公在她五岁的时候让妈妈躺了三个月,半个月前又害她腰伤复发。 王德胜继续说:“是为了你们两人和你们妈妈,” “第一,周建国(你们爸坐牢)坐牢了,周建民如果也坐牢,她就没有人抚养了,你们做为她的亲孙女不管她,你们会被搓脊梁骨,只要是人都可以指责你们,他们才不会觉得以前这个老太太对你们不好,只会觉得你们绝情,人最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同情弱者。 第二,小小放过周建民,其实也是在保护乔漫丽,你们外公多在乎周家人,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第三,现在周家还有周建民撑着,乔老爷子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 “记住,表面的顺从比公开的反抗更有效;复仇不是杀人,而是让对方无法再伤害你;家庭不是血缘决定的,而是谁真正保护你。” 王丽花:“王爸爸,外公以后要打妈妈,我和姐姐要怎么保护妈妈。” 王德胜没有回答她们,转头看着闺女:“小小,你会怎么样做?” 王小小举起拳头:“干死他!!!” 她当然知道怎么做!打开大门往外跑,闹呀!哭呀!求呀!把乔漫丽的伤口展现出来,让全家属院的人都看到,更狠一点,当着全家属院对乔老爷子下跪道歉,下跪求饶,哭得惨兮兮,但是她为什么要说??? 王德胜扶额,这个倒霉的闺女~ 贺瑾轻声说:“打开大门,利用人的八卦心,吸引一大批军属家属,然后你们哭闹中,把妈妈的病历本翻开,口齿伶俐哭着喊‘医生说她腰伤再加重就瘫了’……,你们下跪求饶,嘴里哭喊着外公不能再打了,妈妈这个地方打了太多次,医生说了再打下去,妈妈的腰要断了,如果这样你们外公不认账,只能把伤口落出来了 如果以上都不行,最后一招了。 你们跪下来大喊我嫁,我嫁还不成,周家叫我嫁给五十多岁的老头换彩礼,我嫁,千万不要打了妈妈了……这么一做,保证后妈以后绝对不会被打。” 王丽红和王丽花,外加乔漫丽傻眼看着贺瑾,又转头看着王德胜。 王德胜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娃的主意太狠了,他才七岁,不过这样一来,保证乔家老爷子不敢再打了。 他点点头。 王丽红眼睛发亮,王丽花握紧拳头,“我们如果把妈妈的腰露出来,王爸爸,你会不会生气别人看到妈妈的腰???” 王德胜摇头:“命最重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红红花花知道怎么办了,眼睛亮亮的。 两姐妹对王小小说:“小小妹妹,谢谢你。” 王小小眯着眼睛:“不要叫我小小妹妹。你们都是我的小弟,要叫我老大,从今天开始,我叫你们干什么?敢不干,可以试试?”说完,缓缓举起拳头。 红红花花想到王小小的力气和这半个月干的事情,点点头,老大就老大。 王德胜继续说:“曼丽,你和你爸闹翻了,以前你爸打你,你忍着,所以算是补偿,你在很多事情上有供应,比如说冬天的煤,肉,还有供应之类的,现在估计都没有了。只能有你和我的票,我的票除了小小的十五斤粮票给,其它全部给你,猪油每月我可以给你三斤和三斤的肉,蔬菜这些,自留地上,今年必须种植了。” 乔漫丽声音嘶哑,:“乔家的东西我不会再要,地我会种,以后乔家叫我回去,我就说不要搞特权,以后逢年过节,你带我回娘家。” 王小小:“你别碰我的地,红红花花,你们以后跟我种地,记住我说了算,我会给红红花花菜的。” 王德胜:“小小,明天你和贺瑾去上学。” 王小小看着她爹:“后妈为了省钱,不让我读书。” 乔漫丽刚要说话,王小小小面瘫瞪着她。 她看到小小不想读书,她立马配合小小的话,不就是做恶人吗?她可以的:“家里孩子多开销大,读书的事以后再说吧” 王德胜:“部队子弟必须按政策入学,学校都安排好了。你们能找个像样的理由,还有你们分家了,我婆娘管不了你。 ” 王小小:“不要和小屁孩一起读书。” 王德胜满头黑线…… ———— 三天,王小小就提供她爹说的三天晚餐,就把她爹一家赶走。 红红花花是她小弟,她给了她们一人一个盐水瓶的肉松和一罐腐乳。 她爹天天说读书的事,烦死了,您自个吃去吧! 神经病,上辈子她一个博士生,现在去和小屁孩读一年级,她有病吗? 贺瑾这个天才,她测试过了,初中的题目一看就会,差不多过目不忘的本事,读啥书呀? 别的穿越者有空间,食物放进空间,食物不会腐烂,她没有空间。 三月底了,东北开化了,她打猎的野鸡野兔野狍子,再不吃要坏了。 这里不像老家,各个都是猎户,家里都有肉,那就不会嫉妒,这里,你三天两头煮肉看看,在这里一个月,人均才不到一斤肉的家属院,她要么疯了。 “小小姐,这些肉怎么办?” “明天推着你的推车,我们去深山,我的秘密基地,去把这些肉做成肉干、肉松、油封肉,今晚上把一些做成咸肉放进罐子,埋到院子土里,可以保存一年。” “为什么不送人?做人情?” “不要送东西赚人情会留下把柄,我的医术就可以赚人情。” “对了,穿得越厚越好,我们要在山里住上三天两夜。” 次日清晨四点,王小小扛着推车,带着贺瑾往她家后院的自留地,翻墙去山里。 贺瑾在后面看着小小姐,推车里面最少有一百斤肉,外加两床十斤重的棉被,最后是他们的三天的红薯,小小姐怕推车推着走吵到人,居然扛着肩上。 还有十多个盐水瓶。 他们一路快走,都已经走到半山腰了。 “贺瑾要不你坐着推车上,我一起扛着走,你速度太慢了。” 王小小不顾他的反对,把他丢到他的推车上,一路狂奔,差不多到山顶,来到一面光秃秃的山面,王小小一拉,一个藤蔓做的梯子出现。 王小小仔细观察,没有动物上来。 贺瑾了上去,一个一米高八十厘米宽的小洞,用手电筒一照,里面居然是一个三米高的三米半径的山洞,小小姐做了隐蔽,用树枝挡住了洞口,外面看不出来。 用粗木条做得简易床。 这里有柴火砖,还有柴火,做白事的蜡烛,还有一个砂锅一个老虎造型的土灶。 “小小姐,我们马上做吗?” “不急,我估计到了十点会在下一扬雪,雪不大,但是估计要下两三天,正适合我们。” 王小小把被子铺好,:“我们睡觉,爬山累了,起来再干活。” 王小小和贺瑾裹着棉被,在洞穴里沉沉睡去。 洞外,寒风呼啸,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 早上十一点,王小小猛地睁开眼睛,她听见了雪落的声音。 “贺瑾,起来。”她踢了踢旁边蜷缩成一团的男孩,“雪开始下了。” 贺瑾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搓了搓冻得发红的脸:“小小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三天?” “不然呢?”王小小从推车上拽下一块野猪肉,丢给他一把小刀,“削肉片,越薄越好,风干得快。” 贺瑾接过刀,乖乖开始干活。 王小小则蹲在老虎灶前,用火柴点燃柴火砖,火苗很快窜起来,砂里的雪水开始冒泡 王小小把削好的肉片挂在洞壁的木架上,让火炉的热气慢慢烘干。 贺瑾则负责把剩下的肉剁碎,准备做肉松。 贺瑾问,“小小姐,这些肉带回去吗?” 王小小:“当然带,这些肉做好后,煮的时候,我们把门窗关死煮。” 三天后,雪停了。 王小小和贺瑾半夜三更扛着推车里面装着满满几袋肉干、肉松和油封肉,悄悄翻墙溜回自留地回屋睡觉。 刚进内屋,有人,不是她爹。 王小小把跟在后面贺瑾推出内屋。 直接和他交锋起来,不到一分钟,王小小被死死按在炕上,后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刚想屈膝反击,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烟草味。 “小丫头,居然能在我手下坚持一分钟。”男人低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王小小觉得侮辱死了,一分钟就被按在炕上“贺叔叔,你太过分了。” 灯开了,贺瑾拿着斧头冲了进来。 卧槽! 他爹和王叔在。 王小小也惊讶,她居然没有感觉到自家的爹在。 贺建民和王德胜看着推车上的肉,眼睛一亮 “老王,这肉干不错。” “肉松这玩意就是小崽子们吃的。” 王小小看着这两个牲口,把她的肉干分了。 虽然这些肉干本来就是要给他们两人,但是他们现在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分她的肉干,王小小还是不高兴的。 “小小姐,我们干了三天两夜的肉干,被我爸和你爸抢走了。”贺瑾郁闷道 王小小:“你打得过他们,还是我能打过他们,他们是兵王好嘛?再说句他们拿我们的食物,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一个我爹,一个你爹,有肉孝敬爹这句话堵死你和我。” 王德胜拍了闺女的头:“你这个倒霉的娃,去山里也不说一声,下了三天雪,你贺叔差点去山里找你们了。” 王小小白了他们一眼:“爹,这几个月,我不去后山,这些猎物飞回来的吗?” 王德胜:“我们不谈这些肉,你能给老子一个不读书的理由吗?” 王小小怒道:“读读读你大爷,这些叔爷爷都教我到高中了,我还读啥读!!!贺瑾我把初中题目给他做,他都会,读啥?” 这是他和慧娘唯一的崽崽,不能打,她的脾气是老子宠出来的,今天打了,明天她就敢带着贺瑾回老家。 王德胜气笑了:“那你给一个家属院不去上学的理由?” 王小小看着她爹,不会是她不去上学,她爹被批评了吧? 王德胜点头。 贺建民笑着说:“上个月,隔壁军的某营长的女儿不去上学,他警告处分,扣发三个月肉票,子女最终由部队子弟校强制接收。” 王德胜接口:“已三令五申强调基础教育普及,教育部文件明确要求确保学龄儿童入学,尤其对军人、干部子女有更高要求,体现模范带头作用,对干部家属管理严格,你个小混蛋不上学,我这个当爹的得去学校做检讨。” 王小小小面瘫突然阴险的笑了,:“爹,我们去上学,但是偶尔的翘课应该没有关系吧?” 王德胜无奈道说:“连续旷课会被学校通报,我这个当爹的得去写检查,免得影响下次升官。” 第 15章 爹舍不得你吃苦,咱按部就班读完书,读完正好工作 不算丢人,还有15岁成为一年级的学生呢! 两人老老实实上了一周的课。 一周要上六天的课。 星期天,两人在分析。 王小小“每天晨读,班长要登记名字” 贺瑾“小小姐,我打听了,班长是你我爹的老领导的孙子,那个小胖子的爹在你爹手下,他崇拜你爹。” 王小小敲着桌子:“星期一升旗不能逃课,但是升旗仪式过后,老师上午开会,下午是写字课,大家都跑出去玩。那就是升完旗,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家。” 贺瑾说:“以后我们只要上完第一节数学课和周五下午的思想品德课,其它时候,都可以逃课。” 王小小不解道问:“为啥?” 贺瑾笑眯眯的说:“剩下的课都是班主任的课,也就是语文课,她丈夫是我爸的好友,只要我们成绩过得去,每次考试90分就没有问题了。” 王小小:“你每天去上课,我去浪?” 贺瑾摇头:“不干,我爸叫我跟着你,廖老师水平太差,我怕我怼过去,把她惹哭了。” 王小小摸了摸小脸:“你说我们和廖老师说,我们反正课本早会了,每到期末给她考个90分,她是不是不要求我们上课了。” 贺瑾:“我叫我爹去说?” 两人愉快的决定了,他们找到赵国翔。 王小小刚要说话,就被贺瑾拉到一边。 “班长,一年级的知识,我和小小姐都会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就不来了。” 赵国翔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廖老师说每天都要点名..." 王小小把拳头举起来:“小翔翔,姐姐我要去种地,你想看到姐姐饿死吗?姐姐可是分家单过的,帮帮姐姐好不好。” 赵国翔坚决不同意帮他们作弊。 王小小“我们期末考给你考上90分总可以了吧!” “可以呀!只要你们两人来我办公室,做试卷考到九十分,我给你们开条子,不用上课。” 三人回头看见杨老师抱着作业本站在那里,发黄的的确良衬衫袖口还沾着粉笔灰。 王小小一听有门。 她立刻拉着贺瑾,跟着杨老师去办公室做试卷。 王小小和贺瑾跟着杨老师走进办公室,屋里弥漫着劣质茶叶和粉笔灰混合的气味。杨老师从抽屉里取出两张泛黄的试卷,手指在卷面上留下几道灰印。 “现在做,做完我当扬批改。”杨老师推了推裂了腿的老花镜,“要是真能考90分” 王小小扫了眼试卷,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十以内的加减法,笔画不超过五画的汉字填空,这难度还不如她教贺瑾认草药时的随堂测试。 贺瑾已经拿起铅笔,小脸上写满认真。 王小小叹了口气,也埋头写起来。 办公室里只有铅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和杨老师批改作业时偶尔的咳嗽声。 不到十分钟,贺瑾就举起手:“老师,我写完了。” 杨老师诧异地接过试卷,老花镜后的眼睛越瞪越大。 贺瑾控分了,字迹工整得像刻印的,连"答"字后面的冒号都规规矩矩。 语文数学90分。 王小小故意拖到二十分钟才交卷,还特意写错两道题。 杨老师批改时,手指微微发抖:“语文91分数学92分”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廖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看到这扬面愣住了:“杨老师,这是?” “这两个孩子是天才”杨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我想给他们申请跳级。” 廖老师脸色顿时变了:“这不合规矩!学生必须按部就班上学。” “规矩是死的。”杨老师从抽屉深处摸出张皱巴巴的文件,“去年发过通知,允许特殊学生跳级测试。” 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他们本意只是逃课种地,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廖老师心里叹气:这两个孩子聪明,可老公特意打过招呼,老王就这么一个闺女,别让她跳级,老王不想这么早毕业出来工作,老王舍不得。 王小小立马说:“杨老师,我们又不是天才,这些是我学过的。” 贺瑾跟着点头:“对呀对呀!所以我们才回答出来,二年级,我不会。” 杨老师狐疑看着:“真的不会?” 王小小和贺瑾乖巧点点头。 廖老师被嘱咐过,老贺和老王特意拜托的,她也绝十三四就去工作,太早。 她也跟着说:“杨老师,我知道您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在猫冬的时候学习一年级的知识,但是他们只懂一年级的知识,拔苗助长可不好。” 杨老师失望的叹气。 王小小趁机拿到条子。 廖老师最终妥协道:“每周六下午劳动课记得来,把学校水缸打满就行。” 王小小和贺瑾立马同意。 ———— 王德胜觉得闺女已经三天又没有去上课了,他不想去学校被批评。 他马上又要出任务了,赶紧把家里事情搞清楚,中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王小小,老子给你脸了是吗?谁让你逃课的?” 王小小把锄头丢给他爹:“猫冬我自己学习了一年级的知识,我期末考试语文91分数学92分,老师说了,我们只要周六去上班会课,给缸里加满水就行。” 王德胜狐疑看着她:“你没去唬弄老子吧?” 王小小把老师给的条子给他看。 王德胜搓着手小声说:“闺女,爹知道你叔爷爷教了你高中知识,但别跳级。你看六伯家闺女,14岁读完高中就进了厂,年纪太小了,爹舍不得你吃苦,咱按部就班读完书,读完正好工作。” 王小小翻了个白眼:“知道啦!晚上来我家吃饭,带上你婆娘和我小弟!” 王德胜边挖地,边看着贺瑾说:“那小子呢?” “叔,我也一样,不用去。” 王德胜挖了一个小时的地。 “爹,小瑾回来吃饭。” 王德胜回来一看,好嘛!他家闺女把她两个小弟叫来,他婆娘留在家里。 看着他碗里的野菜蛋花汤,和他那份红薯面包子,这个分量他吃不完,不过加上他婆娘就正好 他无声笑了,“小小,我去换身衣服,这个娃拿去和隔壁吃了。” 王小小点点头 王德胜开始大面积的表演,逢人一直说他闺女和贺瑾聪明厉害,一开学就靠期末考试,得了90分,老师同意可以不用去上课了,他得瑟的说,闺女在放寒假自学,现在能帮家里干活,还说她闺女帮家属院老人们挑水(王小小和贺瑾真的在干) 王德胜就怕,别人说自家闺女和贺瑾说搞特殊,怕人打小报告。 自己家后院的自留地是土豆和黄豆套种,在围墙边上种上黄瓜,茄子, 她院子种上了葱,韭菜,大蒜,这些调味,院子够了。 在她后妈家,叫王丽红王丽花种上南瓜,免得被说浪费土地。 当家属院里规定自留地只能种主粮和蔬菜,王小小听说不能种生姜辣椒时,气得直跺脚 黄瓜、西红柿、茄子、可以种植,但是每家只能种植十株。 土豆,萝卜,黄豆,红薯,南瓜,白菜可以在自留地上随便种,但是黄豆要上交百分之二十。 王小小看着辣椒的种子,在家里育种,让它出苗,她打算分散种植到深山中,如别人发现了,采摘她不恼,没有人发现,那就是她的了,反正都是野生的。 晚上吃饭,荠菜煎蛋,红薯包子,紫菜虾干汤。 王德胜拿回来一个超大的包裹,火车上带过来的。 王小小眉眼弯弯,二伯母给她寄的。 她打开一看,腊肉和她的夏天衣服到了,这些都是二伯母采集野生的苘麻,制作的衣服,她喜欢穿,夏天透气不粘身,最适合她爬上爬下,结实不容易坏。 这么一大包,还有最重要的皂角,他们山里很多很多野生皂角,这边山里,她跑遍可以跑的地方没有看到皂角,这些皂角,她可以制作洗发水和沐浴露,以及肥皂。 二伯母做得麻衣最好了。 “二嫂给你寄的?” 王小小:“明天我去县里一趟,给二伯母寄东西。” 王德胜:“你准备好了吗?” 王小小点头:“鱼干和虾干,外加冬天采集的蘑菇干,二伯母腰不好,我制作的药膏,外加贺瑾的糖票和烟票。” “他们抽旱烟的,烟票不用了,我烟票不够。”王德胜 王小小无奈道“爹,我都让叔伯们都戒烟了,你抽嘛抽,我给二伯烟票,就是为了二伯出去好交际而已。你给我戒烟吧?” 王丽花一听治腰疼的药膏,“老大,能给我一罐治腰的药膏。” 王小小点头:“我。可以先给你药膏,但是你和你姐姐从明天起,去山脚下,挖野菜,挖到二十斤。” 红红花花点头同意。 乔漫丽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小小说“小小,这个家,你当家,你放心,每个月一号我会把你爹的工资和票,我工资和票给你。” 王小小看着她爹王德胜微微点头。 王小小:“我当家可以,但是话要见过明,第一,大米饭一周一次,白馒头也是一周一次,我们依旧以粗粮为主,菜都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红红花花没有意见,因为小小的饭菜做得好吃,花样多,她们妈做不出来。 “我不上学,意味着我会出去,早餐中餐我用篮子放到隔壁,晚餐一起吃。” 乔漫丽:“我和我爹我姐闹翻后,我姐在供销社,她故意卡着我,很多东西我买不到,我再当家,我和红红花花都没有东西吃,红红花花给自留地浇水,自留地我可以干什么?” 王小小:“红红花花都知道哪些野菜可以吃?你和她们一起去挖野菜,最好带着和你大院不认识野菜的人一起去挖野菜,明天我给你菜谱,你去教她们。” 王德胜眼睛一亮,闺女的主意不错。 “只挖认识的野菜,不认识一律不许挖,蘑菇类一律不许挖,我怕你们中毒。” 乔漫丽缓缓“好,我知道了。我有什么做不好你说?我听话,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说我改。” 王小小嘴角抽抽算了啃包子吧! ———— 这一个月种植,王小小把自家的地和贺建民自留地全部种植好。 她要去开证明,去县里的养殖扬买小鸡仔,一家可以养两只,她和她爹分家了,就有四只。 “刘姨,贺建民叔叔把贺瑾寄存在我家,那这小子家也可以看养鸡的吧?”王小小眨眨 管理军属院的刘姨,心里被小小的言论逗笑了,寄存~ “小小,养可以,但是要去贺团家里养可以养两只,你不方便。” 王小小眼睛睁得大大,满眼祈求看着她:“不能养在我家里吗?我也想吃蛋蛋~” 刘姨看着他们两,咬牙说:“最多三只。” 王小小踢了贺瑾一脚,贺瑾甜甜笑容立马起来~“姨姨~谢谢姨姨。”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带着贺瑾来贺建民家里,打开锁,进去无语了,院子的地空着不好吧,从车子上拿出锄头,开始挖地。 “小瑾,这里种什么?” 贺瑾笑呵呵说:“可以种水稻吗?我喜欢吃大米。” 王小小理都不理他。 倒霉的小孩。 这个院子大概20平方,可以种啥? 还是种萝卜吧,叶子做酸菜,萝卜可以做泡椒萝卜,萝卜干。 王小小和贺瑾又去县里买了小母鸡和种子。 回来的时候,被一群四五年级的同学拦住了。 谁怕谁呀! 王小小:“什么事?” 齐鲁看着她,气不打一处,就是这两个小鬼,开学就期末考,还考了90分,不用上学,可以玩了。 她爹在他爸面前得瑟,他爸气不过,检查他的试卷,看到他才考了55分,害得他被揍了一顿,把他害苦了。 “谁让你们考得这么好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害得我们都被揍了一顿。” 贺瑾嘲讽“那是你们笨能怪谁?” 齐鲁脸色难看瞪着他:“小鬼,你再说一遍?” 贺瑾不怕死说:“那是你们笨好嘛~” 第 16章 王小小收一下老弟了,冬天的柴火砖有了着落 N打1,大院的孩子都不会这么做。 丢不起这个脸。 一个一个打,太费事。 王小小勾了勾手指:“一个个打太费事了,一起呀!” 七八个小鬼一起上,对于王小小来说,容易,三下五除二把他们全部解决了,他们趴在地上。 王小小走了过去,小面瘫的脸明显带着高兴。 “你们输了,说说吧!怎么办?” 齐鲁他们摸出口袋的钱和票。 贺瑾高兴要去拿,就被王小小提了起来,轻摔到一边。 王小小瞪着贺瑾说:“我们不是土匪,不能拿钱和票,但是你们输了,做为胜利一方,你们给我做七日,每天一百个柴火砖。” 王小小蹲了下来:“大院的规矩,输的人,要听赢的人一个要求,你们认账吧?” 齐鲁八人点头。 王小小说:“明天下午放学后,来我的院子干活,你们敢阳奉阴违,或者不遵守规矩办事,我就去宣传。” 齐鲁:“我们说话算话,会按照规矩来。” 王小小挥挥手:“你们好去上课吧!” 看着他们走后。 王小小看着贺瑾,这个妖孽呀!才七岁~ 时间倒回二十分钟。 贺瑾眼睛发亮:“小小姐,按照我的经验来看,那八个小孩肯定是找我们茬的。” 王小小放慢了速度,八个小屁孩,凭她的力气,除非经验老道的老兵可以用技巧压制她,八个小屁孩。 贺瑾挑眉“小小姐,我等下挑衅他们,你直接把他们打倒,大院的规矩,要输着认罚,他们会给钱给票,我去要钱,你把我轻甩开,你惩罚他们做柴火砖,7天,每天每人一百个柴火砖。” 王小小也挑眉,点头同意。 王小小随后有点担心他们父母来说。 贺瑾看穿她的心事:“放心吧!小小姐,小孩子空手打架,点到为止,父母不能插手,这也是大院的规矩,他们不会来找麻烦的。” 王小小嘴角抽抽:“你怎么知道?” 贺瑾眯着眼睛:“大院就是这样子,小孩是小孩,大人是大人,小孩子等级森严,他们又慕强者,小小姐,你的罗汉果多吗?罗汉果茶甜甜的,给一杯,搞不好他们天天来帮你干活。” 回到家里,贺瑾丢了两个罗汉果放到大水锅煮,放凉明天会更好喝。 王小小给大院的老人打水。 明天齐鲁他们来做柴火砖来,王小小又要开始找柴火和粘土。 就如同贺瑾说得那样。 家大人默认孩子通过武力竞争确立地位,只要不闹大(如械斗、重伤),家长不会插手。 而孩子基本散养,打架常见,但需遵守“不告家长、不动武器、点到为止”的潜规则。 齐鲁他们八人来到院子,王小小已经把粘土和柴火搅拌好了,就等着他们压模成型。 一百个两个小时做好,指挥着他们放在屋檐下。 “喝点水再走。” 齐鲁八人蹲在王家屋檐下,捧着粗瓷碗,小口啜饮着琥珀色的罗汉果茶。 甜滋滋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几个半大孩子眼睛都亮了,这年头,糖是金贵东西 “这……真是给我们的?”齐鲁咂咂嘴,有点不敢信。 王小小面瘫着脸点头:“干活的人都有。” 翌日放学,齐鲁竟主动带了三个小弟来报到:“王……王姐,今天还做柴火砖不?” 王小小挑眉:“七日之约才第二天,你们倒积极。” 齐鲁搓着手,眼神往灶台上的罗汉果罐子飘:“那啥,咱兄弟力气大,能多干点!” 贺瑾暗笑,甜水攻势奏效了。 这群半大小子正值饭量惊人的年纪,糖分摄入不足的部队大院,一碗甜茶就是硬通货。 七天做了5600块柴火砖,王小小笑得睁不开眼,一个冬天的柴火砖搞定了。 而乔漫丽母女三人,每天下班,先拿着推车给自留地浇水,顺便三人去采摘野菜。 “妈,这个是老大给的,说是带在身上,蚊虫蛇就不会来到身上。”王丽红把一个药包放在她娘身上。 乔漫丽笑笑,两个闺女现在真的听小小的话。 王丽花说:“娘,老大说了,今年估计大姨会怨恨你,故意不给我们煤,但是叫我不要担心,柴火砖也可以的,我和红红已经做了了400块了,我们算过了,到了冬天过了。” 王丽红:“老大说了,王爸爸的柴火砖她包里了。” 乔漫丽想了一下说:“闺女,妈妈有话有你们说。” 乔漫丽把周建国昧下王德胜的功劳,乔老爷子是帮凶,她一时想不通,跳河自杀,小小拦住了她,她没有站住被河水冲走,是王德胜再次救了她。 “以后,你们亲爸爸教育改造出来,一定会来找你们,搞不好他会挑拨离间,我要你明白是非,我们可以有小毛病,但是在大是大非绝对要明白。” 乔漫丽:“妈妈死过一次,你们的亲爸,身上白白净净一点伤都没,但是你王爸爸身上都是伤疤,每次出任务都有伤疤,每一道疤都是军人的荣誉,你们的王爸爸叫我们不许插手这件事,我们不插手,不背刺你们的王爸爸好不好。” 两姐妹靠着妈妈的肩上,“妈妈,其实我们一直想和你说,远离外公家,我也不喜欢大姨,外公在外好像对我们很好,实际上呢?他只对周建国好,对我们爱搭不理,我永远记得,你躺在雪地里,雪地的红让我害怕,苦苦哀求他,没有一个人帮我们。” 花花接口:“我们可以不要那些供应,只要你好好的,一个月前,你回去外公家,我们好怕好怕,我们可以吃粗粮,就这样和王爸爸,小小过日子,不需要好的衣服,就这样好好。” 回到家里。 今天吃的大米饭,王小小吃了一碗后,啃起玉米窝窝头。 乔漫丽也要吃窝窝头,王小小说:“后妈,一人一碗大米饭,一家人公平平分,别委屈自己不吃,我二伯说不公平是乱家之本,即使是一家人更要一碗水端平,我食量大,所以我干活多,你们食量小,活就可以干得少,记住量力而行,这是家,不是做任务。” 乔漫丽点点头。 贺瑾是小口小口吃,米饭呀! “老大,明天我们干什么?” 王小小说:“明天,我和贺瑾去深山,我给你们准备了食物,你们中午都不要回来,后妈你上班,红红花花你们就在学校。” 乔漫丽问:“我们有什么危险吗?” 王小小说:“我担心我不在,你大姐你爹来找你麻烦。” 乔漫丽眼睛带着害怕。 “好的,我们中午不回来了。” 次日,她给母女三人准了窝窝头,萝卜干,鸡蛋炒荠菜。 “小小姐,我们拿着这个推车去山里干什么?都没有路可以推车。” “我扛着走,这个是装东西,没有这么大筐。” 王小小将推车藏在一处灌木丛后,嘱咐贺瑾:“你在这儿摘五味子,别乱跑。我去找野鸡窝,顺便看看有没有傻狍子。” 贺瑾乖巧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小姐放心,我割藤子快得很。” 王小小摸了摸腰间的木弩,心里暗骂老爹抠门——给了弩却不给箭,这不是逗她玩吗? 她屏息凝神,沿着山坳慢慢搜寻。 忽然,草丛里传来“咕咕”声是野鸡!王小小缓缓抬起弹弓,石头“嗖”地射出,野鸡扑腾两下,倒地不动。 “啧,我真厉害。”她拎起野鸡掂了掂,“够炖一锅汤了。” 拿着草把鸡头给绑的牢牢地,再把鸡绑牢让鸡动弹不得。 她丢进背篓里。 继续往深山里走,王小小突然停下脚步前方一棵老松树下,竟躺着一头昏睡的野猪! 看体型少说有150斤,獠牙还挂着树皮碎屑,显然是刚蹭完痒。 王小小仔细看着地面足迹,真的只有一头落单的野猪。 还说啥?她抄起斧头冲了上去,用榔头一面用力把野猪给捶死了。 王小小左肩膀一头猪,右肩膀推车。 日落前,王小小拖着捆成粽子的野猪下山,贺瑾的推车里堆满了五味子和野菜,最上面还盖着一层茅草遮掩。 “小小姐,明天咱还来吗?”贺瑾眨巴着眼问。 王小小点头说:“来,草还没有打好,我们去上交野猪七成。” 贺瑾一僵,随即笑嘻嘻:“上缴七成,留三成我们要什么肉?五花肉和猪板油和野猪皮,内脏、猪头” “可以。”王小小嘴角微翘,“不过野猪肉得分给齐鲁他们几斤。” “不要分肉,叫他们来家里吃饭。” “理由?” “小小姐,规定是上交七成,留下三成,但是三成也有四五十斤肉,你认为他们不会嫉妒吗?” 王小小听劝“行,明天叫他们来吃猪杂煲,甜头给够了,他们才会死心塌地当苦力。” 不过王小小绝对不会这样正大光明扛着煮回去,她和刘爷爷说好了,打猎上交七成,但是野猪皮和猪板油都是她的。 “姐,我们按照约定交了七成的肉,三成肉合法,夜晚上交,明日也有人知道,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回去?” “小瑾,知道和看到是两码事,知道是数字,看到可是肉肉。” 她不要出风头,偷偷闷声不响吃肉肉才好。 贺瑾先回家告诉后妈他们,她要天黑回去,叫他们烧水。 等到天黑,王小小走小路去上交野猪肉,拿着自己剩下的肉。 没有办法,按照比例,除了猪板油和五斤五花肉,野猪皮,猪内脏和猪头这两种都是最差的,都是不咋地。 回到家里 看到乔漫丽她们还在。 看到她拿出来的肉和猪头,他们都咽了咽口水。 王小小看着天气想了一下说:“等下我要出去山里,把这些全部处理了,在这里炸猪油,全家属院都能闻到。” 贺瑾已经把东西准备好。 两人从后院出发,她说过整个家属院就她家后院有自留地,墙壁后即是后山小路 乔漫丽:“红红花花,今日,我们等在熄灯再走,让外人知道小小在家了,不然怕小人。” “但是,外人怎么知道小小姐在家?” 王丽花笑着说:“妈,要不你骂老大吧?后妈骂继女,保证外面散步的人都好奇,明天都八卦。” 乔漫丽就开始了她的表演,真的吸引散步人都脚步。 贺瑾再一次被王小小背上半山顶。 两人动作迅速。 贺瑾烧柴炼,小小把猪板油和五花肉切成她的手掌大小,一起炸。 坛子里放一点点黄豆,花椒,盐,生姜。 看着炸肉和猪板油炸好了,把猪油渣取出。 把五花肉放进坛子里,倒上炸好的猪油封坛,坛子肉做好,盖上盖子,可以放一年以上。 王小小分解猪头肉,拿出烧水锅卤猪头肉。 猪猪油卤好,王小小把肉和骨头分解,把肉剁碎。 把剁碎的肉和萝卜干一起炒均匀,在把肉放进盐水瓶,有十四瓶盐水瓶肉,上锅蒸四十分钟,这样一来这肉酱放到地窖里,最起码可以放两个月。 贺瑾带来红薯面,白面,玉米面,和两颗白菜。 两人把猪油渣和大白菜做馅,包大包子。 肉酱还有一斤多,一起包包子。 这些蒸好,这个天气,吃个三天没有问题。 坛子肉没有拿回去,留在山洞最里面藏了起来,两个锅和盐水瓶肉酱,拿回家。 回到家都半夜三点了,贺瑾睡觉着了。 王小小趁着天黑把猪大肠清洗干净,家里都碱水要没了,需要做,豆腐乳没了,也需要做,她要想办法搞出一个磨石出来。 柴火房的柴火砖要给隔壁,必须要早点安排好,每件事都要她干她要疯。 内脏泡在淡盐水里。 躺在床上,王小小看着贺瑾,为什么上山要带他去? 怕他一个人不安全,别怪她多心,这小鬼身上的疑团太多了。 很多天才是智商高,情商低,这个小鬼情商智商双高。 他真的是贺建民的儿子? 被军号声吵醒了。 贺瑾还像头猪一样呼呼大睡。 王小小生理钟起来了,把包子加热,吃完后。 第 17章 岛上的亲叔叔又寄包裹来了,大院人嫉妒,拆VS不拆 李大娘一脸八卦:“小小啊,昨晚你后妈咋又骂你了?我在外头散步都听见了,嗓门可真不小!” 赵婶子凑近:“就是就是,你后妈这段时间看着改好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是不是你惹事了?” 王小小突然被邻居们围住询问昨晚的争吵时,她先是愣了一下,乔漫丽骂她?什么时候的事?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扫过邻居们八卦的表情,再联想到昨晚她说不要让人知道她出去。 她立刻明白乔漫丽故意骂她,吸引注意人们。 昨晚他们上山处理野猪,不能让外人知道。 这是后妈在替她打掩护! 行吧,那她就演个‘被骂的委屈孩子’,让他们以为只是普通吵架。 于是,她迅速调整表情,低下头,摆出一副“委屈但倔强”的样子,顺着邻居的话接下去:“没啥……就是我不小心把后妈攒的煤票弄湿了。” 李大娘瞪眼:“哎哟!这可不小事,冬天没煤咋过?难怪她生气!” 赵婶子摇头:“小小啊,你后妈带着俩闺女也不容易,你得懂事点。” 这时,齐鲁带着几个小弟路过,听见对话,插嘴道: “老大才不是不懂事的人!她昨天还让我们喝罗汉果茶呢!” 李大娘诧异:“哟,小小现在这么大方了?” 王小小趁机转移话题,板着脸对齐鲁说:“今天放学记得来干活,别偷懒。” 齐鲁挠头笑:“肯定来!咱就馋那口甜水!” 邻居们见问不出更多“家庭矛盾”,只好散开。王小小推着水车离开,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大院里的大妈最爱传家长里短,只要让他们觉得不过是普通家庭矛盾,小小不懂事把煤票打湿了,被后妈骂。 谁会知道她上山,后妈这次表现不错,这次给她们四瓶肉酱。 王小小给大院丧失劳动力的人打好水,给自己的水缸装满水。 她要在后院自留地打井,但得偷偷打,打完再说,毕竟‘有井没井’的区别,可比‘准不准打’的争论实在多了。 把野猪皮泡在缸里,倒是王氏家的秘料,浸泡一周。 不知道无罪,她不知道大院不给私自打井~~ 把后妈的早餐用篮子挂在她们都墙上,王小小又去睡觉了。 一直到中午,她煮了玉米糊糊粥。 后妈她们回来。 吃完饭,王小小拿出4个盐水瓶肉酱。 “拿去,后妈等我爹回来,你们把我柴火砖搬到你的杂货间里。大伙都做好没有煤的准备,红红花花,你们明天就不要去采摘野菜了,来学习编制五味子藤席子。” “好。” 王小小看见齐鲁说:“今天最后一天了,你们自己带上自己的主食,来我这里吃饭。” 猪心和猪肚,盐水浸泡都进地窖。 贺瑾一脸嫌弃看着:“小小姐,你太抠了,请小弟吃饭,把最好的猪肚,猪心,猪肝都不给,就给猪肺、猪肠、猪腰、猪脾、猪胰。” 王小小现在是能威胁,都懒得说话,举起拳头,看着贺瑾。 贺瑾立马转口说:“小小姐威武!能给他们吃,是他们三生有幸了,敢挑剔弄死他们” “算你识相。去吧厨房封死,烟冲关了,我们煮猪杂。” “一氧化碳中毒。” “不会,我们隔几分钟出去一趟,不然香味太大了。” 王小小煮了盐水煮猪肝。 “吃吃看。” “好吃。” 王小小切薄片,拿出三分之一的猪肝:“去给隔壁的李奶奶,说给她们孙女吃的。” 贺瑾都要哭了:“小小姐,我妈告诉我送人东西不可以这么小气的,这里最多才3两,怎么拿得出手?” 王小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猪肝比大肥肉还难买,买猪肝要医生的证明才可以买,猪肝大部分是送到医院食堂,给病患吃的,猪脑袋,煮的猪肝我给隔壁三两就够了。” 贺瑾将信将疑的把猪肝送到隔壁,真如小小姐说的,李奶奶看到猪肝眼睛都亮了,还给他们一个柚子。 晚上她装了一大碗和包子给后妈母女,小小解释说:“都是半大小伙子,红红花花在不合适,你们仨在家里吃。” 乔漫丽笑道:“好。”她真的没有想到小小会和她解释。 齐鲁、刚子、浩子他们八人来的时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是真的,各个都是细粮加杂粮掺和做的窝窝头,每人的铁碗都是三四个成人拳头窝窝头。 浩子大大咧咧的说:“老大怎么不开门?” 贺瑾“快点进来。” 八人进厨房,就闻到肉味,再从厨房到里屋,看到一大锅的猪杂。 “老大,给我们吃的吗?” 王小小白了他们一眼:“猪心和猪肺,猪肝我要留下给我爹和梁叔叔,托他们的肉票,昨天买了一副猪杂。” 王小小看着全部的铁碗都是统一的大小,一人一大勺,看到锅里还有,平均分配分完,免得抢。 几人咽着口水,他们都既然敢找贺瑾和王小小的麻烦,那就是双方父母的官职是平级,他们是队里的小孩,懂得更多。 他们家都不会给他们这样吃,手中的铁碗的猪杂就是一家人的份量。 贺瑾说:“吃呀!看着能饱吗?” 刚子憨憨的说:“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王小小没好的说:“可以,但是不许多嘴,这个周日帮我去摘五味子藤,我去打些小猎物回来,我们晚上吃” 说完,王小小心里都要哭了,昨天打了一只野鸡没有杀煮,为了野猪忙活,还在门口推车上用五味子藤盖着,要臭了吧! 齐鲁他们开始吃了起来,一顿饭下来。 “老大,你以后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老大,我从来没有吃肉得这么爽吗?” 王小小听着彩虹屁,还是很开心的,好话谁不喜欢听。 王小小把他们送出去后,赶紧把野鸡拿出来,看着它的脚还在动,王小小热泪盈眶,这鸡肉她还可以吃。 放血,烫毛,拔毛,开肠破肚去内脏, 把鸡放进杂货间,把鸡的表面吹干。 炒盐涂抹均匀,把鸡全身抹上盐,继续放进杂货间风干就好。 贺瑾打了一个哈欠“小小姐,我把鸡毛给深埋了。” 王小小说:“热水给你放好了,你去冲一下。” 贺瑾洗完澡,王小小也去洗澡。 贺瑾坐在床上,拿着笔和纸,做着计划。 王小小拿出一张羊皮边角料,按照她爹的脚做鞋垫。 “小小姐,你做这么多羊毛鞋垫干嘛?” “我有两个叔叔在岛上当兵,潮湿,我给他们做羊毛毛毡鞋垫,但是给他们做,不给我爹做说不过去,你爸也要做两双,每个月我拿你爸的票不少,天气马上热了,过几天我去县里的养殖扬看看,需不需要减羊毛工人,毛毡我没有多少了,我去弄。一点回来。” 王小小把剪好的羊皮和羊毛毡缝合起来。 一个晚上八双做好。 还剩的细碎边角料王小小继续收起来。 家属院每天有电的时间是固定的,早上四点半到早上六点半,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半。 家家户户都是,熄灯就睡觉。 次日清晨。 王小小和贺瑾吃完早饭,贺瑾把早饭放到对面墙边。 他们就骑着自行八嘎车,去县城。 细粮的七成换成粗粮,一成换黄豆,二成细粮。 再去买骨头,这个比较好,正大光明拿回去,有肉香,没有人会说话。 黑市交易,他们绝对不会去的,没有到吃不起饭的时候,去了被抓,影响不好。 “小瑾,我们去废品收购站。” 到了这里的废品站,王小小心里咯噔不得劲,老家比这里宽松。 她在老家基本上全部不要票都可以换。 这里能自由用钱换的只有:烟盒纸、牛皮纸/水泥袋、旧书报、碎玻璃,木质破家具。 其它的全部要工业票和布票。 啊呸~ 有布票还来你这里干什么?买这些碎布头吗? 工业票可以换所有的票,稀罕你这里的破铜烂铁 ? ? 王小小把报纸、居然有三本一套的中医书本、还有破烂的三个衣柜,买了下来。 哈哈哈~赚到了…… 倒是便宜的很很,只要1块钱换了这些,还送了他们好几个破破烂烂的麻袋。 王小小叫废品收购站开了证明。 贺瑾只能坐在后座上,边上放这些。 “姐这么大个的衣柜,每一面都破成得不成样子了,全部散架,要它干嘛!” 王小小笑着说:“冬天,我们内屋是水泥地,太冷,我打算,用树叶先垫一层,再用乌拉草底层铺粗茎编织草席,防潮;中层絮叶鞘编织草席,蓄热;表层编密纹铺在树叶上,在铺上五味子藤席,再铺上土砖,现在有木板了,再最后铺上木板” “你三月份来的,我二份来得,你和我最冷的时候不在这里,刘奶奶说一月份这里最低有零下40度,现在五月份,十月开始冷了,我们要不要先做好准备。” 贺瑾嘴角抽抽:“姐,那一月份还有人出去吗?” “有。军人每天都要出去,他们在保家卫国。” “我们爸爸是团长,独立的房间,四周有围墙。你去前面看看,排子屋,没有围墙,直面冷风。” 贺瑾立马说:“小小姐,我们房间是四米正方形,炕是2米正方形,我们把火墙拆了,用土坯砖在炕尾砌一道墙,再用黄土稻草当墙面,这样我们房间就是两米长四米宽,火墙同样长4米,但是火墙L字型,空间小,热度会高。” 王小小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后妈不是每月都有煤票吗?冬天多一些,我打算这个月开始用煤票去取煤,煤和粘土做成蜂窝煤,煤是我们的保底,这段时间的要把烟囱高于房顶1.5米做防风帽,做防止倒流装置,在严格检查炕和火墙,这样子就不会一氧化碳中毒。” 贺瑾问道:“隔壁你爹的房子呢?” 王小小叹气道:“也改成我们这样,平常后妈三母女一张炕,但是我爹执行任务回来,红红花花要来我们这边睡。” 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为啥要操心她爹床上的私生活。 烦死她了 到了大院,门卫交给她一个超大的包裹,她拿了很多东西回来,哪怕是破烂垃圾,她也做了登记,敲了章。 王小小一看是在浙州岛上十三叔寄来的。 王小小把大包裹放在烂箱子上面。 王小小推着满载破烂的自行鬼子车刚进大院,就被一群妇女拦住了。 为首的正是张婶,那双三角眼正死死盯着车上的大包裹。 "哎哟,小小啊,"张婶扯着嗓子,声音尖得能戳破天,"这都第三个包裹了吧?你爹一个团长,工资再高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徐大娘在一旁帮腔:"就是,咱们大院谁家不是精打细算过日子?小小你这隔三差五收包裹,别是..." 话没说完,但意思明摆着怀疑来路不正。 王小小把自行车支好,小脸一绷。 贺瑾立刻蹿到她身前,像只护主的小狼狗,王小小却把他拨到一边。 "张奶奶,您这话可冤枉死我啦!"她故意提高嗓门,引得路过的战士都往这边看,"这是我十三叔从浙州岛寄来的,他在岛上当兵呢!" "我们王家都是从出都是底层,没有田地的猎户,打猎呀!饥一餐饱一餐,国家把我们接下山,给我们地种,家里大,我就有27个叔叔伯伯。”王小小掰着手指数,“第一个包裹是南城岛上的叔叔寄来的,第二个包裹是老家二伯母给我寄来她自己织布做得夏天衣服,这个是在浙州依旧是岛上的叔叔寄来的。” 刘奶奶接过王小小的话:“小小,你有几个当兵的叔叔伯伯” 王小小手指头指着六,得瑟:“六个在部队,十三叔在海军,十五叔在空军,二十一叔在哪里,不知道,反在他半年给家里寄钱,我叔奶奶说了,部队把他带走了,他每年回家探亲,干什么咱们不管!反正国家不会亏待咱们的。” 这话像颗炸弹,炸得妇女们脸色变了几变。 六个叔叔伯伯在部队,一人一年给她寄一个包裹,很多东西都不愁了。 第 18章 爹不是大男子主义的人,又被她爹坑了,爹又对她用心眼 她麻利地拆开包裹,捆得结实干海带、咸鱼。超大捆的海带,网装虾皮,还有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海米。最底下是个铁皮盒子,打开一看,是晒干的海参和鲍鱼,金贵得让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还有超多旧军装的碎布头,还有几个旧旧的军用水壶,破渔网和皮筋。 掉下来一张纸。 正好飘到陈国栋,他捡了起来,认真看了起来。 其它人看到首长,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国栋看完笑了,拍了拍王小小的肩膀,“别让你叔叔久等,毕竟随军的家属不容易,你做为小辈,还是要孝顺的。” 王小小一头雾水,只能点头。 陈国栋:“都下班了,聚在这里干嘛,回家吃饭去。” 一群人走了。 乔漫丽母女三人匆匆从家的方向跑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我听说有人为难你?”乔漫丽声音压得极低,手上动作却利索,“张婶那人最会搬弄是非,你……” 王小小摆摆手,拿出大半捆海带:“后妈,你带着红红去送给大院中的人。” 乔漫丽一听,上一次红红说了那话,即使道歉,王德胜带她上门改正错误,但是依旧有人指责,这一次红红再去送这些稀缺海货,红红就可以洗白了。 王丽红“谢谢老大。” 王小小:“你们仨都去,以红红为主。” 王小小回到家里,蒸包子,煮了紫菜虾皮汤,凉拌荠菜。 发现贺瑾一直傻傻的。 就连后妈三人全部回来了。 贺瑾突然反应道:“小小姐,你奶奶好能生,你居然有25个叔叔伯伯。” 乔漫丽母女三人爆笑…… 王小小捂脸,这个小弟不要了,丢了吧!!! 王小小没好气的说:“只有十三叔是我亲叔,其它全部是堂叔堂伯。” 王小小拿出那张让陈国栋笑话的纸递给贺瑾:“读出来。” 贺瑾满脸通红,拿起信读了起来: 小小呀!给你寄了点海货。 小小呀!我们这里又遭遇了超强台风,我的羊皮鞋垫,你婶子种植的菜全部都覆灭了,所以…… 给老子寄菜干过来。 你婶子怀孕,天天要吃菜干,我能变出来不成,我能变我也变肉。 老九是不是给你寄了水果干,分我一半,老九这个混蛋,我寄给他海货,叫他寄点肉过来,他居然骂老子,滚蛋。 小小,你到了大哥那里,你是不是不要小叔叔了,三个月了,你的菜干呢? 收到信,赶紧给老子寄。 王小小嘴角抽抽,还没有讲话。 王德胜走了进来,额头青筋暴起:“他是蠢货吗?小九和他一样是海军,也是岛上,他居然叫小九给他寄肉。” 王小小突然不说话了,她小叔傻,她爹可不傻,精明得很。 她就看看她爹想说啥! “你把这个月你们采摘的野菜干,三分之一给你九叔,三分之二给你小叔。你把家里所有的肉票买下来,给你的叔寄去,岛上的蚊虫蛇多,你会配这些药,你要把你在老家的时候,把家族资源全部在这里重新开始建立起来,你来调动资源。” 王小小看着她爹。 唉! 烦死她了! “爹,这里冬天有7个月,但是只有5个月冬季补给,你和后妈到手的蔬菜是每个月39斤, 但是因运输损耗和存储腐烂,实际到手约标准量的60%,那就算24斤,120斤的菜6个人吃七个月, 大雪封山,野菜都没有,你冬天有15斤菜干和10斤黄豆,你们这些领导都没有拿,全部交给食堂给兵加个菜。” “我这里的地,是贺建民和我们的自留地共一起一亩一,我估计土豆得900斤,黄豆40斤,白菜3300斤,南瓜2200斤,红薯 540斤,萝卜165斤。 每月你们夫妻口粮77斤,到手只有65斤,留下15斤,50斤一比六换粗粮300斤。 小瑾的是15斤细粮换成粗粮90斤。 一共390斤玉米渣,玉米渣想要好吃,继续磨细,过筛,剔除杂质,那最多只有300斤了,但是要吃六个人。” 王德胜拿起桌上的红薯面包的包子,咬了一口,挑眉:“闺女,肉包子,调料真多,你忘记说了,你是猎户后代,有猎户证,可以打猎,即使上交百分之七十,对你来说没有关系,不上交肉要坏掉。 部队附近5座山,只有2个山属于管制,其它三座山你都跑遍了吧?估计每座山都有你的秘密基地。 你会熬骨油,家里的油不缺,肉也不缺,如果没油没肉,光靠我和你后妈,我们养不起四个小孩。 但是你可以,你现在一人单挑一头熊都绰绰有余,你在和我说家里吃不饱?” 她爹说得好轻松,她五伯在草原当军官,在少数民族,要更加严苛执行,五伯的两个娃骑着马去上学,冬季也是更加缺蔬菜,那年回家探亲,回去的时候是哭着不肯回去,她做为老大,拍着胸脯保证,每年她给他们寄菜干回去。 她不舒服,她爹也别想好过。 “抽烟,对身体不好,这个月开始,你的烟票我去换成粮票的,票和票的换是符合要求的。” 王德胜手一抖,这个死丫头。 “爹,你不去上班吗?” “刚出任务回来,这次可以有3天的休整期。” 王小小挑眉:“那就开始干活,后妈你可以去上班了,红红花花去上学。” 乔漫丽苦笑,让红红花花先去上课。 乔漫丽:“德胜,今年升为团长,领导希望我照顾家庭。” 王德胜:“那就转业,去清闲岗位。” 他必须说专业,不说闺女吃醋怎么办,他说了,按照闺女的性格,一定要骂娘的。 乔漫丽低头:“好,我听你的。” 王小小拍了桌子骂:“转你大爷,后妈才30岁,你是军人,她也是军人,凭什么她转业?又没有到非要专业的地步,无非担心家里的孩子没有人照顾,走走走,我和你去部队找领导,我们去签署“不影响家庭责任”保证书。” 乔漫丽一路傻眼看着王小小和领导说女性能顶半边天,她可以保证家庭后方不会成为后妈的累赘,看着她写了保证书。 王小小拍拍后妈的手臂说:“你好好上班,我先回去了。” “小小,谢谢你。” 王小小回去的路上,她爹不是大男子主义的人,为什么连争取也不争取一下? 她又被她爹坑了,她去说,比她爹去说更加管用。 未成年女儿替后妈争取工作,比丈夫请求更具道德感染力; 她爹又对她用心眼了。 本来她用红薯酿了一些酒,不给她爹喝了,晚上叫贺建民来吃饭,只给贺建民喝。 下午,她把改造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王德胜赶紧说“烟囱升高的活,我来做。” 王小小:“爹,明天我们一起上山呀!” 王德胜笑眯眯说:“闺女,我机动部队,原地待命整顿休息,就是说我只能在部队家属院,不能出去,随时随地有任务,我只能干你自留地的活,我可以全部干,家里煮饭的活我也可以干,修修补补的活我也会干,深山我不能去。” 王小小也不强求,她爹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做为军人的家属必须要习惯。 贺瑾睡觉起来。 他就看着王叔在熬制骨油,“叔,你也会熬煮骨油?” “臭小子,老子也是猎户的后代,怎么不会啦?” “小小姐,是猎户后代,她怎么没有猎枪呢?” “没有,狩猎才可以申请,不然不能私自拿。” 王小小走了进来:“小瑾,去叫你爹今晚来吃饭。” 晚饭很大方,她也不遮掩着,她爹和贺建民都来,猪肚炖鸡,卤猪心,酸辣土豆丝,猪油炒白菜。 不过蒸的玉米面窝窝头 王小小刚喝一口汤,就被敲门声。 “小小,你你会接生吗?” 王小小赶紧拿上医药箱就跑出来。 这里的军院离这里四公里,不算远,快走就十来分钟的事情,为什么叫她? 王小小来不及思考,就被家属院主任拉着走。 来到患者家一看。 王小小眼神一厉,瞬间进入状态。她一把推开慌乱的人群,声音冷静得可怕:“所有人出去!留两个力气大的婶子帮忙!烧开水!剪刀煮上!再拿干净被单来!” 产妇已经疼得意识模糊,孩子的脚丫子卡在产道里发紫。王小小单手扣住产妇手腕把脉,另一只手已经利落地从医药箱抽出银针。 “胎位不正还敢耽误?家属呢?!”她一边下针一边厉声问。 “去执行任务了”家属院主任哆嗦着回答。 王小小银针在产妇合谷、三阴交等穴位飞快落下。 她突然扯过床单拧成绳:“婶子,把这个绑在房梁上!” 当产妇抓住布绳借力时,王小小沾满猪油的手已经探了进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她手法精准地托住婴儿的小脚,一个巧劲 “转!” 伴着产妇撕心裂肺的喊声,王小小浑身是血地拽出个青紫的婴儿。她毫不犹豫低头给婴儿做人工呼吸,三下之后,响亮的啼哭震彻屋子。 ”活了!”在门外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 王小小却已经抓起医药箱里的草药:“别高兴太早!”她掰开产妇嘴巴灌下药汁,“产后大出血等着呢!” 果然,鲜血瞬间浸透床褥。王小小抄起烧红的剪刀,在众人尖叫声中干脆利落缝合伤口。 当她独家的止血药粉洒下时,她的白衬衫已经染成红衣,产妇疼昏了。 王小小把脉,还成吧!只是虚弱,未来三年尽量不要小孩,按照这个时代,这娃是男的,即使以后不要小孩,也算有个交代了…… 凌晨三点,王小小瘫坐在门槛上啃冷窝头,她走不了,病人虚弱,不适合移动,军医赶来吊着水呢! 家属院主任捧着红糖水过来:“小小,你咋会这些?” “我们家族是猎户的后代,再加上我叔爷爷是军医。”她抹了把脸上的血,“从小带我接生过狼崽子,也救过难产的母熊。后来,族里的人接生都是我去。” 就连上次嫉妒她的张婶,端来一碗鸡蛋羹。 “小小,吃它。桂英没事了吧!”张婶担心 王小小简单交代:“没有了生命危险,卧床休息几天,我给她用了消炎药和止血药,没有多大问题,不要用生水碰伤口,用煮好熟水,到了不烫手,查干净就行,今晚我守夜,以后一个星期,我每天过来带药给她喝就行,和她说一点,三年尽量不要生孩子,怕怀上来我这里拿药。” 王小小就当值夜班了,上一辈子她可是在急诊室干了五年,好不容易高升了,居然连续做了手术,嘎了…… 这辈子,她坚决不当医生,太苦了…… 第二天整个军区炸锅了。陈国栋亲自来送锦旗时,王小小正在院里晒野菜。 首长看着满院子狼皮、草药和野菜,突然笑了:“王小小同志,卫生队缺个编外卫生员,每月补贴二十斤粮票...” 王小小:“首长,我才十岁,我要上学的……”她坚决不要当医生。 中午王德胜回家时,看见闺女正用接生挣来的红糖蒸糕。 “叔,教了你什么?” 王小小看着他:“叔爷爷教我中医,上午我要上课,下午可以出去玩。” 王德胜继续小声说:“卫生队缺个编外卫生员,千万不许去,你就十岁,给老子好好读书。别张扬了” 王小小也点点头小声:“爹,你放心,我才不干呢!我要自由。” “像你娘。”王德胜吐出这三个字就红了眼。 “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聪明漂亮,是这个世界最温柔的女人,宽容大度,是她陪着我一起长大,帮我一起带着你小叔……”王德胜没有说下去。 他点了一根烟,面对着墙,手在抹眼泪。 她穿越过来,没有多久,娘就去了,娘是个爱笑的人。 第19 章 王德胜帮闺女干活,王小小请小弟吃饭 娘 妈 他和小小姐都是没妈的小孩。 王小小没有说话,她爹一说到她娘就要哭。 “爹,去给自留地浇水去。” 王德胜:“好。” 他拿着桶就走。 贺瑾:“小小姐,今日柴火砖做好了。小小姐,为什么不要让齐鲁他们把柴火砖全部做好,不过是七八天的时间?为什么我们要偷偷弄做柴火砖?” 王小小:“傻瓜,爹和后妈都有煤票和指标,我估计后妈大姐乔漫意会卡着煤,每一年煤都不怎么够,她会煽动说,小妹你做为干部,先让家属领煤,你的煤过几天给你,你先用继女的柴火砖,大家一开始会听她的,因为大家都没有煤先顾自己,这是人之本性,谁也不会相信亲姐姐不会给亲妹妹煤,只会暗戳戳认为人太多了,不好多给亲妹妹煤。 我们也不去要,等到我们到烧完后5600块柴火砖,那时候冬天过去一半,我们再去要煤,估计煤早就没了,我们直接说要冻死我们吗? 那时候就是我们闹了,爹是团长和后妈排长,被亲姐姐故意卡着不给煤,她是想在零下三四十度弄死我们一家六口吗?记住闹事就往乔漫意个人身上,不要提任何部队,我们要弄死的是乔家。” 贺瑾:“姐,从明天开始,我们去我爹那里,把我爹的房子按照这样弄好,我爹把煤放到值班室,我们去他那里做柴火砖。” 王小小笑着说:“不做,我们就要一点柴火砖都没有,那时候后妈带着红红花花去找亲姐乔漫意闹,我们在零下三四十度去山里捡柴火,请齐鲁,浩子他们来帮忙做柴火砖,七天后柴火砖可以烧, 那就是有十个和我爸同级的孩子来帮忙,三人成虎,流言蜚语乔家挡不住。” 贺瑾低头:“意思我们要冻上七天?” 王小小笑着说:“不是,我们去找这个大院比我爹官大的领导借煤,不要借多,每家借半天的煤,找十四个领导,正好够我们烧七天, 贺瑾立马接口说“因为我们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天,去了山里拾柴火,挖粘土,七天柴火砖才制作完成,才可以烧。” “姐,万一乔漫意给媒了。”贺瑾想到这种可能。 “那就让她不给我们煤。”乔漫丽走了进来,冷酷的说:“我会让她按照我们的剧本走。” 王小小眼中带着笑意:“后妈,记住如果你去闹,这是我们和乔家的对抗,不管别人的事,不要牵着乔漫意的领导。” 乔漫丽点点头:“我懂,私人恩怨罢了。” 王小小把野菜干,全部打包,秉着有孕妇优先的原则,十三叔的肉和菜干多一点,九叔少一点,蘑菇干,羊皮鞋垫,肉松,腐竹,腊鸡,狼油膏,给他们寄了过去 王德胜看着满桌子的东西,眼睛瞪得溜圆:“闺女,你做豆腐,不给我吃?你不知道你爹最好这口吗?” 王小小头也不抬,指了指院子墙角:“爹,我找来两块石头,你力气大,给我打个石磨!” 王德胜推开窗一看,两块石头倒是够大,可表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活像被狗啃过似的。 他嘴角抽了抽:“闺女,下午我给你弄个现成的石磨来。” 王小小眼睛一亮:“那我先泡黄豆,明天给你做豆浆、腐竹、豆腐吃?” 王丽红凑过来,一脸崇拜:“老大,你连豆腐都会做?” 王小小奇怪地瞥她一眼:“你们不会吗?这不是家家户户都会的吗?” 王德胜也惊讶看着她们:“你们不会吗?” 乔漫丽母女摇摇头。 下午,王小小去寄县里包裹,她居然在县菜站看到有卖萝卜叶子,不要票,只要2分钱一斤。 白菜才2分一斤,怪不得萝卜叶子不要票,菜都蔫了,怪不得没有人要,她要,她爹一个月给她50元,说真的一个月她能用到10元,那一定是她偷偷去村里收购东西了。 王小小给了售货员两颗小白兔奶糖,小脸面无表情。 “阿姨,什么时候不要票,只要钱可以买?我们家的指标不够六人吃。” 李红小声说:“每月月底28号清账,处理仓库蔫掉的菜,不要票。” 王小小拿出一个花花做的用皮筋做的头绳。 “谢谢,姨姨,我短发,给你,我28号再来。” 李红看着手中的头绳,看着那个小丫头骑着自行八嘎车离开。 自行八嘎车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藏东西。 回到部队,她家在最角落,只有上邻居和左邻居,她送了一斤蔫掉了的萝卜叶子。 王小小回到后院一看,她爹在她去半天,把石磨搞来,他和贺建民、齐司礼(齐鲁的爹)三人再给她打井。 “小小,晚上整两个好菜,我和兄弟喝点酒。” 王小小点点头,她必须整几个好菜,她爹连压水器都给她整好了。 花生,王小小拿了又放下,它比肉贵多了。 想给她爹黄豆炸了下酒,不行不行,它是可以做很多很多种类不同的菜。 一份四川泡菜(上辈子学会的),坛子肉拿出一块肉,目测有8两,四两炒土豆片,四两炒酸菜,猪油拌荠菜,大葱炒鸡蛋,紫菜蛋花汤,蒸带鱼,玉米面窝窝头。 她知道先蒸的带鱼,带鱼的味道重,散发出去能掩盖炒肉菜的味道。 带鱼可是过了明面上的,她十三叔给她寄过来的。 这一次她分两桌,她爹三人在另一桌,这些菜都是他们的。 但是她们自己,也不会亏待,一条带鱼给她爹六块,剩下都是她们自己吃。 她们自己煮了手擀面,还是白面,用猪油拌了荠菜,外加一个一个蛋。 这些蛋都是找许强换的,这个换是按照贺瑾的意思。 村里人舍不得吃鸡蛋,喜欢把鸡蛋攒起来,卖给供销社,但是他们村离供销社走路要走上2个小时。 每月许强来小县城开会,许强带去。 许强是骑着自行车去的,鸡蛋要破,每一次许强都要添上几个鸡蛋钱。 贺瑾就说他们送去供销社。 每次都有100多个。 不过损坏率有那么一点点高,不如许强的损坏率是三、四个,他们就是二十,这二十鸡蛋他们是要付钱的,剩下的卖给供销社。 就是农民给他们一百个鸡蛋,他们就付100鸡蛋,但是他们卖给供销社80个鸡蛋,这是有记录的,只不过有些鸡蛋破损了,供销社不收罢了。 许强也同意,因为他每个月要赔给村里三、四个蛋,这样不用许强赔了。 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 晚饭后,王小小带着红红和花花在后院忙活起来。她把买来的萝卜叶子分成两堆,一堆做酸菜,一堆晒菜干。 花花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小小把水烧开:“老大,这样做酸菜真的行吗?只要把萝卜叶子烫十秒钟就行啦?” 王小小麻利地把烫好的菜叶子捞起来,动作干净利落。“看好了,” 她边说边把烫过的菜叶一层层码进坛子里,”烫菜的水别倒,留着有用。” 红红帮忙搬来一块洗得发亮的鹅卵石,王小小接过来压在菜叶上。“这块石头压着,菜才不会浮起来。” 她把烫过菜的水倒进去,仔细地盖上坛盖,拍了拍手,“五天之后就能吃了。” “那菜干呢?”花花好奇地问。 “这个更简单。”王小小把剩下的萝卜叶子倒进锅里,这次多煮了两分钟。 捞出来后,她把菜叶里的水分拧干,然后一串串挂在后院绳上。 花花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问:“老大,是不是所有的野菜晒菜干都这么弄啊?” 王小小擦了擦手,嘴角扬起一抹笑:“聪明,一学就会。” 王小小来到井边,压水,看着水出来,她高兴~ ———— 到了星期天。 齐鲁八人过来,王小小算了一下,一起去砍这些五味子藤和乌拉草,两次就够了。 到了五味子藤,王小小叫他们割草她去打猎。 王小小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灌木丛。 她轻手轻脚地拨开枯枝,一个野鸡窝赫然出现在眼前。 “运气不错。”她嘴角微扬,迅速从腰间摸出弹弓。 三颗石子精准射出,两只肥硕的野鸡应声倒地。 她又往窝里探了探,竟摸出七枚还带着余温的野鸡蛋。 正当她弯腰捡拾时,前往9点钟方向好像是兔子洞。 王小小走了过去,做了陷阱,再认真找了另几个洞口,继续做了陷阱,再拿着干草,熏洞。 就看到兔子从不同的洞口跑了出来,全部被陷阱套住。 王小小一看,笑眯眯,这一窝的兔子居然有五只。 “今天的收获够丰盛。”她掂了掂手里的猎物,转身往五味子藤的方向走去。远远就听见齐鲁他们嬉闹的声音。 王小小蹲在小溪边,手中的猎刀闪着寒光。 她利落地给兔子剥皮,动作娴熟得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兔皮完整地剥下来后,她随手扔进背后的背筐里,内脏则仔细地埋进土里。 这两只鸡得留着。她麻利地用草绳把鸡嘴绑紧,又将翅膀和爪子捆得结结实实。 确认它们动弹不得后,才小心翼翼放进筐里,用干草盖好。 架锅生火对她来说轻车熟路。 三块石头垒成简易灶台,枯枝噼啪作响,铁锅里的水很快就咕嘟咕嘟冒起泡来。 五只处理干净的兔子和削好的土豆块在锅里翻滚,王小小又撒了把盐和野山椒。 浓郁的肉香顺着山风飘散开来,正在割草的少年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鼻子使劲儿抽动着。 “老大,你这是炖了多少啊?”齐鲁第一个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王小小用木勺搅了搅:“五只兔子,管够。” 浩子瞪大了眼睛,“五只?!这也太奢侈了吧?” 王小小头也不抬,又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干活就得吃饱,待会儿多割些乌拉草,给我好好干活。” 少年们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应道:“放心老大!” 大家都在铁碗,等着王小小分肉肉,这样比较公平。 王小小先拿出一个铝饭盒,装了一份说:“给红红花花的。” 大家各自端着铁碗,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的兔肉。 王小小拿起木勺,挨个给每个人盛了满满一大勺肉和土豆块。 “慢点吃,小心烫。”她叮嘱道。 齐鲁捧着碗,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老大,这肉也太香了!” “那是,放了野山椒呢。”王小小笑了笑,又从挎包里摸出几个小纸包,“这是盐和辣椒面,谁要自己加。” 浩子接过纸包,小心翼翼地往碗里撒了点:“老大,你咋啥都会啊?连打猎都这么厉害。” 王小小啃着窝头,:“我叔爷爷教的,他说过,在山里,会找吃的才能活命。” 吃饭后,大家扛着草回王小小家,王小小想了,下周再去。 “老大我们再去?” 王小小说:“不去了,下周我们再去。” 齐浩他们走后,刚子留了下来。 刚子挠着头,憨憨的说“老大,我奶腿肿起来,我爹说喝点白酒活血,我奶喝了越来越痛,我娘差不多把我爹打死。 我娘叫我请问你,你会给给人针灸吗?我奶腿不好,严重的痛风,你能不能去看看?本来在部队的孙医生会针灸,他去执行任务,估计要一两个月才回来。” “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她要去拿,就看见贺瑾把医药箱给她拿了出来。 王小小和刚子一起去回去。 王小小蹲下身,手指在老太太肿胀的膝关节周围轻轻按压,触感发烫,皮肤紧绷得发亮。 “多久没排尿了?”她突然问。 刚子娘一愣:“这两天尿少,颜色深得像茶……” 王小小点头,“痛风急性发作,湿热淤堵。先泡脚引火下行,再针灸通络。” 她让刚子烧水,自己从医药箱取出艾叶、威灵仙、黄柏,丢进木盆。 “去开药,艾叶温经,威灵仙祛风湿,黄柏清热这三样部队卫生所肯定有。” 水烧开后,王小小让老太太双脚泡药汤,自己取出银针,酒精灯灼烧消毒。 第 20章 因为许叔帮我们,明明和许强相处,都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她捻转银针时,老太太倒吸冷气:“这针……咋像小蚂蚁往骨头缝里钻?” 王小小手下不停:“气到了才有效。您忍忍,半小时后拔针。” 刚子娘捧着配回的草药犹豫:“孙医生以前开过西药片,这草根树皮真能行?” 王小小按照比例把药分好,用报纸包成一包包的。 王小小把大黄、芒硝、栀子加点热水研成泥,解释“西药片治标,但伤胃。这方子外敷,消肿更快。我给你分了十份” 王小小看着时间收针,把药泥涂抹再老太太的腿上,用十三叔给的军用碎布包扎起来。 “刚子娘,碎布洗洗还可以用,每天包起来,明天后天我再来扎针。” 临走时,王小小叮嘱: “每天煮赤小豆粥,利尿。酸菜别吃了,改吃冬瓜。白酒一滴都别沾!改善不了腿肿,千万别信了” 刚子爹闻言,默默把炕头的酒壶塞进了柜子深处。 三天后,老太太肿消了大半,拄着拐棍在院里晒太阳。 家属院主任“恰好”路过,盯着老太太的腿啧啧称奇:“听说王德胜闺女用绣花针扎好的?” 老太太嗓门洪亮:“人家那是正经针灸!比卫生所的小白片管用!” ———— 王小小给石磨洗干净,把泡好的黄豆给磨成浆,对于她这种力气大的,磨豆浆,一点也不吃力。 王小小将磨好的雪白豆浆倒入大铁锅中,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她手持长木勺缓缓搅动,乳白的浆液在锅中翻滚出细密的泡沫,豆香渐渐弥漫整个厨房。 "红红,把纱布绷紧!"她指挥着红红将四角纱布固定在方形木框上。 滚烫的豆浆倾泻而下,透过纱布滤出细腻的浆水,豆渣被完美分离。 滤出的900毫升新鲜豆浆被她倒入大碗里。 剩下的豆浆重新回锅煮沸。 王小小取出长筷子腐竹挑子,手腕轻转间,金黄的豆膜便被挑起。 她动作行云流水,一张张半透明的腐竹如同金箔般挂在竹竿上,在灶火的映照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老大,这次能出多少腐竹?”花花踮着脚数着竹竿上的战利品。 王小小瞥了眼剩下的浆水,“二十张。够炒三顿腊肉了。” 她将最后一张腐竹挑起,锅中的浆水已变得稀薄。 这时她取出石灰水做的卤水滴入温热的浆水中,如同魔术般,絮状的豆花开始凝结。 王小小屏息观察着变化,在最佳时机停止点卤。 豆花被舀进铺着纱布的模具,沉重的青石板压上去,浑浊的黄水淅淅沥沥渗出。 王小小把豆渣炒干,加鸡蛋液继续炒,加韭菜。 蒸窝窝头,每人一小碗豆浆。 “豆渣也好好吃。” “老大,豆腐什么时候好?” “晚上一半用来吃,一半做腐乳。” 所有人都在等晚晚餐。 一块豆腐,让人期待。 她爹等到他念念不忘的腐竹炒肉后,又去出任务了。 在家就五天。 ———— 王小小和贺瑾去找许强,看到许强的自行车漏气了。 王小小从包里拿出补胎胶,帮他修好了。 许强笑着:“小小,你啥都有,不然我就要走去县里了” 王小小:“没办法,在老家的时候,我那次没有补胎胶,我背着自行车走了5个小时,我叔爷爷就给我准备了。” 贺瑾:“许叔,你今日去县里?” 许强:“说好了这次把化肥给我们,但是一直没有给我们,去去看看。” “那为什么不开拖拉机?” 许强叹气:“万一不给,拖拉机太费油了,如果到了,我去妹妹家用板车把化肥拉回来。” 王小小说:“许叔,我们把鸡蛋先拿走,有化肥的时候等我们,我们十点到农站找你,和你一起把化肥拉回来。” 许强摆摆手:“不用,不用。” 王小小皱眉:“许叔,你拒绝的话,以后我都不敢找你帮忙,你也看过我的力气,这些对我很轻松,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你家才三岁的闺女咋办?” 许强想了想王小小的力气,也无奈点点头,这个丫头比他力气大。 王小小留下二十个鸡蛋,剩下的鸡蛋去供销社卖掉。 他们怕鸡蛋坏掉,贺瑾会把二十个鸡蛋用纸包好,再用稻草包好,放进八嘎车车底下的盒子里。 “姐,你把县城逛了一圈了,你到底想找什么?”贺瑾无语道 王小小解释“在老家,我们经常去纺织厂,罐头厂,牧业站附近逛逛。” “为啥?” “纺织厂有残次品或处理品,这些是不用票,先来先得;牧业站可能超额完成计划后的剩余物资,内部消化,但是我们去了,他们也会卖给我们;罐头厂,里面的肉或者水果就轮不到我们,但是铁皮做得罐头盒,这个可以给我们。” 贺瑾立马懂了,不算严格违规,但也不是公开允许的,属于一种“半合法”的灰色流通方式。 王小小笑了,逛一圈有好处是吧! 她跳下车,来到门卫,看到门卫出一批坏掉的铁皮做得罐头盒。 贺瑾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就看见她拿走半个麻袋是铁皮罐头盒。 “姐,你说产次品的布,或者牧业站多余是羊毛边角料羊皮,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你要这个残缺铁皮罐头盒干嘛?” 王小小拍了他的脑袋:“把罐头盒去掉是什么?” “铁皮!!!”贺瑾惊讶张着大嘴巴 贺瑾继续问:“姐,这些花钱了吗?” 王小小也十分惊讶:“这里居然不在意这些“废料”,谁拿走都行,这些罐头盒子都是做坏的,我给了他几颗糖,他说下次帮我留着。” 农站门口堆着十袋化肥,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显得格外醒目。 王小小二话不说,扛起三袋化肥就往八嘎车上摞。"许叔,你骑车带贺瑾先走,我来拉板车。" "胡闹!你一个女娃,哪能干这种重活?我来拉!"许强急得直摆手。 "我力气大,在老家拉得多了!"王小小攥紧车把不松手。 两人你争我抢,车铃突然"叮铃铃"响个不停。贺瑾一脚踩着踏板,没好气地说:"轮流拉,一人一小时。再磨蹭天都黑了!" 王小小先拉板车,贺瑾把外套脱了下来,垫到她的肩膀上,小小姐力气大,但是皮肤也嫩,这么拉回去,肩膀的皮肤一定起水泡。 贺瑾没有上车,也在后面推着。 她是真的力气大,也干惯了,吭哧吭哧快步走着。 到了一个小时,轮到许强拉板车。 王小小计算着许强拉板车一个小时,她也差不多可以把化肥放到村里,再回来替换许强。 王小小上车后,飞快骑着八嘎车回到村里,把化肥放下,继续骑回去,把三包放到村委。 村里知道还有7袋化肥,自家的村支书还在路上拉,也跟了两人坐在八嘎车上。 回程路上遇到许强,许强果然也是个倔脾气,硬是拉着板车走出了和王小小一样的路程。 王小小干脆又把三包化肥搬到八嘎车上,放到村里。 回去的时候,也看到许强他们,差不多到村口。 “丫头,去家里吃口热饭吧?”许强擦着汗招呼。 王小小:“不了,家里该等急了。” 王小小回家的路上慢了很多,累死她了。 “姐,为什么要帮他们?” “因为许叔帮我们。” 贺瑾低声笑了,小小有时候真的太单纯了,明明他们和许强相处,都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回到家里,好在她煮了窝窝头,鸡蛋破了两个,煮了紫菜蛋花汤。 她和贺瑾一人一碗。 王小小洗了一个澡,穿上了二伯母给她做的麻衣。 贺瑾穿上小小姐小时候的麻衣,两人去给老人送水。 王小小喊道“冯爷爷,你的水我装满了。” 冯志刚出来,吓了王小小一跳,一脸坏人相,不过眼睛一看就是正直的人。 王小小还是问道:“你是谁?” 冯志刚也高兴,第一次有小崽崽看到他没有哭的。 他刚从战扬回来,知道他爹这几个月每天都有人给他送水,心里高兴,他留下钱和票,他爹娘不愁吃不愁喝,就愁没有水喝。 “冯爷爷的儿子?” 冯志刚笑着点点头。 王小小嘴角抽抽,您还是不要笑比较好,比较吓人。 “那冯叔叔,您回来,明天您自己打水了,我先走了。” 王小小转身就走,被冯志刚从后领提了起来。 “小崽崽,别走,我有东西给你。” 王小小立马摇头,她做好事,是为了刷名声,受了,她就是要回报,名声就刷不成了。 冯志刚不理她,把她提了进房间。 王小小两脚悬空扑腾着,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崽。冯志刚的铁掌箍着她的衣领,麻布衣裳勒得脖子发痒。 她正想抗议,忽然瞥见屋里条桌上摆着的东西,眼睛直了。 一套螺丝刀,老虎钳,扳手……几十把的工具,她没有,她想要。 “战扬上缴获的洋玩意儿,给你,这些全部取掉了洋文字。” 王小小眼睛写着想要,口是心非:“叔爷爷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冯志刚哈哈大笑:“我是军人,你拿着吧!敢不要?老子天天去井边堵你!” 王小小她真的可以拿吗? “拿着。”冯志刚把铁盒塞进她兜里,突然伸手捏了捏她肩膀。 王小小"嘶"地抽气,白天拉板车磨破的皮肉火辣辣地疼。 冯志刚就把王小小提了出去。 她听见冯志刚在背后说:“小崽崽,你日日送水的恩情,冯家记着呢。” 王小小看着这木盒子放在水桶里。 这个它太棒了! 贺瑾看着王小小全身兴奋和高兴,“小小姐,这个是什么?你这么高兴?” 王小小小面瘫的脸色带着高兴:“全套的扳手工具,我就一把一字螺丝刀,我为了这把螺丝刀,帮机械厂扛了多少东西,才换来的,现在我有一套。” 贺瑾不解~ 这有啥高兴的。 王小小冷哼一声,这个小少爷,搞不好机修厂都没整套工具,就连剪铁皮专用剪都有。 回到家里,王小小立刻把罐头铁皮剪开,敲打成片,再用磨刀石打磨光滑,再贴上烟盒里面的锡箔纸,做成半圆筒形,用铁丝固定在灯泡后方,形成简易反光灯罩。 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王小小拉亮了电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铁皮反光罩,在土墙上投下一圈明亮的光晕。 贺瑾正趴在炕桌上写字,突然抬起头,"姐,今天用铁皮真的可以让这个电灯亮多了?" 王小小嘴角微微上扬。 灯光下,铁皮内层的锡箔纸反射着柔和的光。原本只能照亮炕桌一角的15瓦灯泡,现在连墙角的脸盆架都看得一清二楚。 贺瑾伸手比划了一下,“得有25瓦的效果了吧?姐,这是什么原理?” 王小小一愣,她怎么知道? 王小小:“抱歉,小瑾,我不知道,下去我找书给你看看。” 贺瑾很好奇,一直在看,“姐,不贴这个锡箔纸是不是亮度少一点?” 王小小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她总不能说是在前世网上看到的吧! ———— 灯的事情,王小小和贺瑾都没有在意。 哪里晓得会出现问题。 家属院的灯是统一配的,为了省电,全部统一15W灯泡。 王小小这么一弄,灯泡一下子就变成了25W。 走过路过的家属一看,她家灯这么亮,一定超标了,闲话就多了起来。 等小小他们知道的时候,陈国栋已经带人来检查了,后面跟着一群大妈。 警卫员拆开来一看,“报告首长,灯泡是15W。” 王小小板着脸:“陈叔叔,我犯了什么事情了吗?” 陈国栋摇摇头,指着灯后面的半圆筒铁皮问道:“加了铁皮,能让灯泡亮了将近一倍吗?” 王小小:“还要加上锡箔纸,就是我爹抽烟烟盒里面的那张锡箔纸。” 王小小赶紧把半成品铁皮罐头灯罩拿了一个出来:“陈叔叔,这是要给我后妈的,锡箔纸没有了,等我爹回来,问他要锡箔纸。 那天我去县城,迷路了,经过县里的罐头厂,门口看到有几个破烂铁皮罐头,我问了门卫爷爷,门卫爷爷送给我的。我贴锡箔纸是锡箔纸在灯下反光会亮,我才做了一下实验。” 陈国栋点点头:“小小做得很好。” 第 21章 这个后妈,又蠢又懦弱又娇气,她本能挡在他们前面 王丽红和王丽花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她们的表姐和舅舅舅妈。 如果说小时候乔家人让她们唯一不讨厌的是舅舅,长大了想想,如果舅舅真的对她们好,会看不见她们的伤害,会伤害她们的妈妈,断就要断干净。 两人就当没有看见,直接离开。 “乔红、乔花。”乔梦琪喊道 红红花花当做叫错了,她们不姓乔,姓王了。 乔家国皱着眉,把她们提了起来。 “红红花花,我是舅舅” 王丽花要说话,王丽花扯了扯她的衣角,王丽红明白,妹妹不让她说话。 王丽花微笑,声音温柔:.“舅舅,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我们早就改名了,我叫王丽花,姐姐叫王丽红,所以表妹喊乔红乔花,我们以为是喊别人呢?” 乔家国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发生了什么事和舅舅说?” 王丽花拉着姐姐继续说:“舅舅舅妈表妹好。” 谭悦悦立马拿出一包水果糖递给她们:“这是舅妈带给你们的礼物。” 两姐妹没有接,王丽红也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舅妈,谢谢你,我们是大姑娘了,这糖留给表妹吃吧!” 王丽花:“舅舅,我们先回家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直接就走。 把乔家国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眼一眼四周,看热闹的大妈真不少。 也就带着妻子老婆孩子回家,问问爹,怎么回事? 王丽红是不怎么和外人说家里的事! 但是王丽花知道,她们以后一定会和乔家有一争。 所以她总是说和最八卦的同学,无意间,说她妈腰痛, 就是因为她和姐姐的亲爹亲奶虐待她们,妈妈要离婚,外公不同意,妈妈被外公打伤的,差不多打死的话。 然后哭着请求她不要说出去,她又没有说谎,她一点也不心虚。 所以整个大院在八卦的同学以及八卦的妈都是知道乔首长差点把闺女打死…… 王小小带着贺瑾,骑着自行八嘎车,拉着十多斤的骨头,这个骨头就在家属院的肉店买的,没有一个人要,正大光明,她一点也不带怕的。 张婶看到小小买了骨头:“小小,这个月你们家的肉票呢?怎么看着你买骨头拉?” 王小小趁机哭诉:“张婶,我在岛上当兵的十三叔,就是上次给我寄海鲜的十三叔,他们遭遇大台风,再加上十三婶怀孕了,要吃菜干,我十三叔要吃肉,我把肉票全部在肉铺买肉和家里好不容易采摘的野菜全部给他们了。” 贵婶立马附和说:“谁说不是呢?我弟弟一家在高山上当兵,给我写信,说不要肉,就要菜干,这个臭小子,以前不喜欢吃菜,现在是求着什么菜干都行。” “对对……我弟也是这份德行,我省吃俭用给他寄肉过去,他写信来,没有一句好话,话里话外都是说我不听他的,他要吃菜干,气死老娘了。” 王小小心里得意骑着自行八嘎车回家。 贺瑾:“姐,以后我绝对不会惹你。” 王小小斜眼看着他:“你是不是傻,你爹把你交给我照顾是过了明面的,换一句话说,别看我才十岁,我要打你,那是天经地义的。” 到了家里,红红花花看到王小小回来,立马有了主心骨。 “老大,你回来啦” 王小小看着两人红了眼,护短皱眉:“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 王丽花赶紧说:“老大,我舅舅回来了,怎么办?他们今晚会叫我们回家吃饭,上次外公打妈妈,妈妈用了一个多月才好,这次妈妈去,肯定要挨打。” 王丽红补充她们刚刚在路上遇到舅舅一家三口了。 王小小一听松了一口气,没有被欺负就好。 “那就去吃,后妈也是妈,后闺女也是闺女,怕什么?我在呢!” 红红花花一听老大也去,心也瞬间安定下来。 老大说过,这个时候老子骂闺女,或者老子打闺女,只要不打死,都没有地方说理。 骂,她们都不在乎了。 只要不打,她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他们狗叫。 王小小看着骨头,笑了“红红花花,下课,立刻回家,所有的事情推后,骨头这次一半熬骨油,一半熬汤放几个虾干,邻里邻居的,你们两人一家送一碗过去,就说舅舅回来喊我们回去吃饭,大夏天,放久会坏,请大家尝尝。” 贺瑾秒懂小小姐的意思,只要小小姐在乔家说一句,不好意思来晚了,本来家里都煮了骨头汤了,突然叫他们吃饭,他们把骨头汤一碗一碗送给隔壁邻居,乔老爷子绝对不敢打后妈了。 下午放学,花花红红拿着碗给邻居邻居去送汤。 “红红现在汤你们怎么不喝?” “我舅舅来了,叫我们回去吃饭,天这么热,不喝这汤就要坏了。” 这是他们统一的说辞。 晚饭的时候,乔漫丽带着四个小孩一起去。 五人走路去,还拿着一个锅和大盆窝窝头。 锅里是骨头汤,加了野菜,加了鸡蛋。 来到乔老爷子家。 乔漫意一家三口,乔家国三口,乔老爷子夫妇,居然还有周建民。 王小小有点看不懂了,装傻说:“后妈,你是不是捡来的呀?你和前夫家现在是老死不往来,你爹居然在家族吃饭,还叫你前夫的弟弟来吃饭?” 谭悦悦赶紧要拉着乔漫丽:“小妹,这是老王的闺女吧?真是伶牙俐齿。” 王小小走上前去,挡住了她:“红红花花,把那锅汤留下,阿瑾,那锅窝窝头我们带回去吃,再留下来,红红花花要被乔老爷子送人了,这可不行,现在是我们老王家的人了,谁敢打我们老王家人的主意,弄死他,你说是不是呀?周建民?” 周建明一想她有自己去黑市倒卖汽油的照片,立马站起来说:“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跑了。 乔老爷子脸色很难看,但是没有发作,这个小混蛋手里有照片证据。 王小小毫不客气的说:“后妈,先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呀?我还想拿见面礼呢?” 乔漫丽看了王小小一眼,心里定下来,介绍“爸妈,这是我继女王小小。” 王小小小面瘫挤出一丝笑:“外公外婆好。”手伸了出去。 乔老爷子看着王小小,王小小不甘示弱看着他。 乔老爷子拿出五元钱给她。 王小小说:“谢谢外公。” 她随后对贺瑾说:“给你折小船,没有票,钱有个屁用。” 乔漫丽继续介绍:“这个我大哥,大嫂。” 王小小嘲讽:“后妈,你被前夫欺负,你这个哥居然不出头?是不是男人呀!我们老王家的闺女,如果老公敢打,我二伯敢拿着棍子把他们家给砸了,大不了赔钱。” “大舅舅,大舅妈好!” 王小小继续伸手,乔梦琪小声嘀咕:“真不要脸,爷爷都给你了,还要???” 王小小果断把手收回,:“后妈,你大哥还没有断奶,给见面礼居然和爸爸算一家。剩下的不用介绍了,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要不了,估计也没有断奶,一个老爷子算一家。” 乔家国脸黑完了。 乔老爷子没有说话。 但是乔家国黑着脸:“漫丽,你就是这么气老爷子的吗?不要忘记了,爸爸同意你离婚,损失了多大的名声?在那群战友面前多没有面子!” 王小小给贺瑾一个眼色,贺瑾马上领会,立马去把院门关了起来,再把大门关起。 所有人都不知贺瑾是什么意思? 贺瑾再次把那盆窝窝头给端起来。 王小小直接把饭桌给掀翻了。 “1950年《婚姻法》规定废除包办强迫、男尊女卑的封建婚姻制度,实行男女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权利平等,包括结婚自由和离婚自由,仍然是国家政策的核心内容。 ” “今年,广播里再次强调,继续打击封建婚姻习俗,如包办婚姻、买卖婚姻、童养媳等,并强调婚姻必须基于双方自愿,禁止任何形式的强迫或干涉。 ” “《婚姻法》规定,如果一方坚决要求离婚,经调解无效且感情确已破裂,应准予离婚。” 王小小:“咋了!你们家离婚还要乔老爷子同意,你们驾驭在法律之上?还是封建大家长。” 谭悦悦尖叫道:“住口,你不要乱说话。” 王小小:“怕被说呀!那你们给我听好了,再用指责的语气和我后妈说话,我可再也不会关门了!” 乔老爷子气得抽出皮带,乔漫丽一直盯着,她本能把小小她们四人挡在后面,全身发抖吓得脸都白了,闭着眼。 皮带要打到她身上,王小小,红红花花,就连贺瑾都伸手接住皮带。 王小小仗着力气大,把皮带抽了过来,直接把皮带扯断了。 贺瑾把乔漫丽的衣服掀开,把腰给暴露出来,全部伤痕累累。 乔梦琪尖叫,乔家国和谭悦悦皱眉。 贺瑾:“被鬼子抓,严刑拷打估计也就这样了吧?老爷子,你把你闺女当成什么啦?你在后妈眼里,就是鬼子,因为战士是不会打自己人的。” 乔老爷子看到伤口,他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作为大哥,看到妹妹被打得伤痕累累,无动于衷;做为大姐,不仅不帮,还帮一个恶婆婆,陷害两个外甥女;做为妈妈,看到闺女受伤不保护,而做为爸爸,居然是刽子手。 我后妈是蠢一点,笨一点,但是刚刚她护在我们面前。” 王小小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乔家虚伪的面具。 乔老爷子的手还悬在半空,皮带已经被王小小扯断,他的脸色由愤怒转为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难堪上。 他盯着乔漫丽腰上的伤痕,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家国的脸黑如锅底,谭悦悦则慌乱地拉扯着乔梦琪,试图让她闭嘴。 乔梦琪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些狰狞的伤疤,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姑姑到底经历过什么。 “老爷子,您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新社会?” 王小小冷笑一声,把断掉的皮带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您这一套,早该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贺瑾适时地补刀:“乔首长,您要是觉得打闺女天经地义,那要不要我们去找妇联,或者直接去政府问问,看看现在还准不准亲爹把闺女往死里打?” 乔漫丽仍然闭着眼,全身发抖,但她没有躲,也没有哭。 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堵摇摇欲坠的墙,却固执地挡在四个孩子前面。 王小小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这个后妈,又蠢又懦弱又娇气,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她居然敢挡在他们前面。 “行了。”王小小拍了他拍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刚刚只是掀翻了一盘菜,而不是掀翻了整个乔家的脸面。“我们走吧,这顿饭吃不下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红红花花立刻跟上,贺瑾则警惕地盯着乔老爷子,生怕他突然暴起伤人。 乔家国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喝道:“站住!你们就这么走了?还有没有规矩?!” 王小小回头,眼神冰冷:“规矩?你们乔家的规矩就是打女人?那不好意思,我们老王家的规矩是谁敢动我们的人,我们就掀谁的桌子。” 乔老爷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漫丽……你……恨我?” 乔漫丽睁开眼,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跟着王小小他们离开了。 有些答案,不需要说出口。 在路上,王小小冷静点说:“今日的事情不许说出去,有时候无声胜有声,一味诉苦没有用,我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还端着窝窝头回来,外界都在八卦,等,等一个最高潮再说。” 贺瑾笑眯眯的说:“姐姐,回家整一条带鱼吧,我们没有吃饱,想吃点好的。” 王小小点点头,这个带鱼一蒸,半个家属院都会闻到味道,乔老爷子叫他们回去吃饭,居然不给她们吃得? 第 22章 山上都是野韭菜、野辣椒、野茄子、野黄瓜、野西红柿…… 乔漫丽一直呆住。 王小小看到后,:“后妈,给我们把草药敷在手上。” 乔漫丽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给他们包扎伤口。 当乔漫丽给王小小包扎的时候,王小小说:“后妈,谢谢你挡在我们前面。” 红红花花两姐妹也赶紧说:“妈,你真勇敢”“妈,你真棒” 贺瑾:“后妈,你不要怕,我们四人会保护你的。” 乔漫丽流着眼泪,哽咽:“下次,不许接皮带,他再打,我们就跑。” 王小小嘴角抽抽,行吧,能让后妈说出逃跑就是很大进步了。 半夜三更,贺瑾摇醒王小小,王小小拿出棉花递给贺瑾,:“后妈在哭,她害怕。” 贺瑾说:“小小姐,后妈每次回去,回来都哭吗?” 王小小:“挨打了会哭,她又笨又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是她在红红花花面前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红红花花这十一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身上可是一点伤都没有,她独自一个人把伤扛下来。” 贺瑾好奇的问:“小小姐,你不是最讨厌不敢反抗的人吗?” 王小小拍了他的头:“小鬼头,她被打了十多年,让她反抗,回到家里呆住到现在才哭泣是深层创伤的延迟性反应,当她能说出我们跑,就是最大的进步,别指望她对打,也别指责她懦弱,她被打了十多年,在这种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的环境下,我们能做的,就是隔离。” ———— 第二天。 王小小就把浩子他们喊来,叫他们在学校保护红红花花。 她和贺瑾就送后妈去上班。 王小小就在山脚下挖野菜,五月底了,她家的韭菜好像可以割了,她后院的自留地被她种植的密密麻麻的。 她前院的割好,后妈家院子割好,再去自家割好,贺瑾家割好。 这次韭菜有15斤。 拿出一斤包饺子。 一半做腌韭菜,一半韭菜干。 王小小韭菜洗净晾干,切段后加粗盐揉搓,:“小瑾,从后院2号区,拿一块石头给我。” 贺瑾来到后院,他终于知道小小姐当初捡石头的用意了。 这里有一号到十号分区的石头,大小不同。 他拿了一个2号的石头,他还是洗一下,不然又要挨骂了。 贺瑾把洗好的石头交给王小小,就看到王小小把韭菜装进陶罐压实,压上干净石头,密封盖起来。 “小小姐,你煮一锅水干嘛” “韭菜焯水,铺在芦苇席上晒干,给几位叔叔寄过去。” “姐这个韭菜根怎么做?” 王小小一把把韭菜根拿下,小声偷摸的说:“这些是我分株的韭菜根,种到山上,被人采摘我不心疼,不被人采摘,那就是我在山上找到的野韭菜。” 贺瑾无语道,整个山上有野韭菜,野大蒜,野葱,野生姜(小小姐说这个不能活)野辣椒,野茄子,野黄瓜,野西红柿,就连野南瓜都有。 王小小也不想的,辣椒可以吃一年,茄子晒干,冬天炖肉好吃,黄瓜她会做成酱黄瓜,西红柿更加简单加工成番茄酱,或者当水果吃。 政策要求居然不给多种。 他们每周花半天时间,都去附近的农村,帮点忙(给家里的妇女2颗水果糖),每次不多,一家能给他们一斤萝卜叶子,每次都能有十多斤。 王小小看着自己的票的时候,布票要留下来,家里的娃多。 鞋票,不要,她会做,她打猎,剩下的皮可以做鞋子,碎布也多,做鞋子也好看。 油票,不用,骨头熬骨油。 肉票,要,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要,她打猎比这个多多了,这个纯属是装。 肥皂票不要,她二伯母寄来这么多的皂角,她用皂角加中药可以做各式各样的洗浴用品。 每月3罐头票,可以换一个肉罐头,两罐水果罐头,肉罐头给两个岛上的叔叔,水果罐头自己吃,生活要有点甜。 工业票,这个是硬通货,尤其是军用工业品,这个票可以换所有的票,要寄回老家,给族里。 烟票,气死她了,她爹苦苦哀求,说没有烟在战友们没有地位。 酒票,不要,她自己用红薯酿酒,她爹喜欢喝,她在山里提纯过,做了药酒。 糖票用来卖水果糖。 她来这里,可是带了满满一个板车的物资,所以锅碗瓢盆她不缺,这里不同老家,老家的十婶可是会烧窑的,他们的陶罐自己烧,这里要换。 在这里步步要合规,步步都要钱,她都想带红红花花,小瑾回老家生活了,最起码,他们回老家,不挨饿,还能三天两头吃肉。 这十多天,风平浪静,乔漫丽都不好意思叫小小他们送。 王小小觉得吧,送送也有好处的。 每次送后妈去,看见烂木板,队里要处理当柴烧,她就要回来,下午去接后妈的时候,把山上拾来的柴火交给他们,当做以物易物, 这些木板可能烂了边,可能破了个洞,但是木板垫在地上,冬天能抵挡水泥地的寒冷,能在零下四十度有点温暖。 今日,军家属院,有牛肉卖,王小小拿着票一早就去排队了。 王小小一脸兴奋呀! 她穿越到这里7年了,一次牛肉都没有吃到过,打猎可打不到野牛。 她手上有5斤肉票,牛肉呀,牛肉。 十三婶怀孕的老婆是她最好的借口。 不知道牛骨要不要票,不要票,她花钱,全部买下来。 黄婶笑:“小小,你这个小面瘫,今日怎么这么兴奋?” 小小结结巴巴说:“黄婶,我第一次吃到牛肉,我们生产队可不许吃牛,从来没有牛肉买,我决定了,这一次我要把肉票全部买牛肉。” 排队的婶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小小就要这个效果,笑吧笑吧,牛肉我来了。 排到王小小的时候,王小小快速指着牛腩说:“叔叔,我还这个,要5斤牛肉。” 卖肉的师傅说:“每家最多买3斤。” 王小小赶紧说:“王德胜家和贺建民家。叔叔,骨头要票不?” “卖剩下,没人要,就不要票。” 王小小买了5斤牛肉,也不走。 等着牛骨头,和王小小想要骨头的人还有好几个,都在等着。 骨头煮汤好喝,大家心里有数,但是像王小小一直买骨头也不多。 第一骨头不要票,但是要钱,不是每家都是双军人家庭,很多都是一个军人,养活一大家,还有寄回老家,供弟弟妹妹读书。 王小小他们家不用,但是王小小每半年寄回去100元一半给小弟们读书,一半是给族里备用。 她爹加上后娘一个月可是有280元,其实哪怕她们六个个吃饭吃菜,他们家的条件可以说非常好了。 但是她力气大,吃的多,后妈和红红花花三人的食量还没有她吃得多。 最重要的,两个岛上当兵的叔叔和高原草原当兵的五伯,三家缺蔬菜,她要寄过去,苦的她不光自留地要种菜,还要挖野菜,才勉勉强强过得去。 现在钱都在王小小手里,她管着家。 这次骨头不像猪骨那样十多斤1元2元打发了,而是2.5毛钱一斤,买是人更加少了, 骨头有30斤,花了王小小7.5元钱。 今天卖肉的师傅的刀工比胡师傅差远了,但是王小小占了便宜,牛肠子也没有人要,按照一元一斤5元全部卖给了王小小。 这一次王小小把骨头放进八嘎车里面,不显摆。 回到家里,王小小把骨头上的肉给剔除来,哈哈哈30斤的骨头,上面居然有一斤2两的肉,赚到了,赚到了。 1.2的碎牛肉可以做香菇牛肉酱。 整整一个下午,她把骨油给熬出来,她看着汤再次加水。 家里吃完的水果罐头玻璃瓶洗干净,把牛腩切一块一块的用盐和胡椒腌制一会,装进玻璃瓶里,放花椒,放土豆,放到蒸笼里,盖子不用盖紧,小火蒸上4个小时,蒸好盖紧罐子,倒扣放好,一年都不会坏。 五斤牛肉,她做了十瓶。 别说她舍不得现在吃,还是等她爹回家吃吧。 她们就吃牛肉汤面条。 五人吃完,有敲门声。 贺瑾去开门,贺瑾看到乔家国一家三口都在。 他心里默念来者是客。 “乔舅舅,你找后妈吧?后妈在屋里,进来吧!” 贺瑾打开院门了,直接进去。 贺瑾一开门,乔家国一家三口就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乔梦琪躲在父母身后,眼神里带着几分傲慢和期待。 “乔舅舅,乔舅妈,你们怎么来了?”贺瑾故作乖巧地问道,心里却已经警惕起来。 乔家国咳嗽一声,摆出一副“长辈关怀”的姿态:“漫丽在家吧?我们有事找她。” 贺瑾侧身让他们进来,心里冷笑:“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小小正在厨房收拾牛肉罐头,听到动静,藏好牛肉罐头。 她抬头看了一眼,见乔家国一家进来,眉头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王小小给红红花花做了闭嘴是手势,就是告诉她们把嘴巴闭上,等下不管怎么吵,她们俩都不许说话,毕竟乔家国是他们俩的亲舅舅。 “后妈,乔舅舅来了。”她淡淡地喊了一声。 乔漫丽从屋里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还没从上次的冲突中完全恢复。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谭悦悦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疲惫:“漫丽啊,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乔漫丽一愣:“什么事?” 乔家国直接开口:“悦悦怀孕了,身子不太舒服,梦琪转来这里,我们想着,让她来你这儿住,你帮忙照顾下,每个月我们给20元钱。” 空气瞬间凝固。 王小小手里的空玻璃瓶差点掉在地上,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 红红花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乔家国。 贺瑾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家人脸皮是铁做的吗?” 乔漫丽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王小小已经先开口了,语句平静,字字带刺: “乔舅舅,您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您是觉得她伤得不够重,还是觉得我们老王家的人太好欺负?20元一月,票呢?人不脸天下无敌。” 乔家国脸色一沉:“小小,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孩子别插嘴。” 王小小冷笑:“行啊,那您说说,您闺女来这儿,是打算让她睡哪儿?吃啥?我们家可没多余的粮食养闲人。” 谭悦悦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漫丽,你看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梦琪是你亲侄女,你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 乔漫丽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显然内心挣扎。 就在这时,贺瑾突然笑了。 他语气天真,眼神却狡黠:“乔舅舅,您说得对,一家人是该互相照顾。正好,我们家的自留地缺人浇水,梦琪表妹要是来了,可以帮忙干活,我们管饭。” 乔梦琪一听,立刻尖叫:“我才不要干农活!” 王小小顺势接话:“哦?那您闺女是来当大小姐的?乔舅舅,您这是让我们家伺候您闺女呢,还是让她来体验生活?” 乔家国被怼得脸色铁青,谭悦悦也绷不住了:“漫丽!你就这么看着外人欺负你亲哥?” 乔漫丽终于抬起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大哥,大嫂,我身体不好,照顾不了梦琪。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乔家国彻底怒了。 “乔漫丽!你还有没有良心?爹打你是他不对,但我这个当哥的亏待过你吗?现在让你帮这点忙,你就推三阻四?” 王小小直接挡在乔漫丽面前,眼神凌厉: “乔舅舅,您要是真关心后妈,就不会在让后妈难做,后妈是老王家的媳妇,现在我当家,你真的为你妹妹好,那就做好呀。您要真觉得自家闺女金贵,就别往别人家塞。” 王小小继续说:“贺瑾也是来我家寄存。他爹可以给钱又给票,不单单是粮票,是所有的票给上一半,他还得干活,把这里当成家。” 她顿了顿,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还是说……您其实根本不在乎后妈在王家的死活,只是想把闺女丢过来白吃白喝?” 乔家国气得发抖,谭悦悦也脸色难看:“我不是说给20元钱吗?” 王小小:“乔舅舅揣着明白装糊涂,有钱没票是活不了的。” 最终,乔家国狠狠瞪了乔漫丽一眼:“行!你有本事!以后别求到乔家头上!” 说完,拽着老婆孩子摔门而去。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红红花花松了一口气,贺瑾撇撇嘴:“脸皮真厚。” 王小小转头看向乔漫丽,发现她眼眶发红,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后妈,你做得对。”王小小难得夸了一句。 乔漫丽轻轻点头,低声说: “这次……我没答应。” 王小小笑了。 “对,就该这样。在你爹家,不要硬碰硬,先离开,回家想办法。在我们自己家,下次他们再来,我们就说‘要帮忙可以,先付所有的票’。” 贺瑾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小姐,你这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啊!” 王小小耸耸肩:“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用不要脸的办法。” 众人终于笑出了声。 第 23章 这辆车是她的大老公,谁来借都不行,亲爹来都不借 王小小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居然跑来问她借自行八嘎车。 王小小立马回拒:“不借。” 一辆24寸女子自行车带上边斗的边三轮车,俗称自行八嘎车,现在的人谁会买女子自行车,女子自行车多难才搞到,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她的八嘎车号称后世的大奔,后世大奔有钱能买,这个时候,你有钱都搞不到她的自行八嘎车。 这辆车是她的大老公,谁来借都不行,亲爹来都不借(他会抢),除了她亲亲大伯她才借,其他人滚蛋,家属院也没有人会来问,这是宝贝。 古佳佳继续哀求:“小小妹妹,我想去县里买粮,你就借给我吧?” 王小小小面瘫的脸出现了不高兴:“不借,搞坏了,你赔不起,再说了军属院也有粮站,你去买不就行了,去县里干嘛?” 开什么玩笑,这个好像新来的八团团长的闺女,和她一样,爹娶了后娘。 古佳佳小声说:“我没有粮票了,我要去黑市买,你不是经常去黑市。” 王小小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这个谣言不能起来,她为了她爹,从来没有去过黑市,现在被她说去黑市,三人成虎。 “王小小,你拉我去哪里?”古佳佳大喊:“王小小,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我不借了还不成吗?” 王小小不听,继续走。 张婶:“小小,发生什么事啦?” “她诬陷我去黑市,我带她去找李姨解释清楚”王小小头也不回继续走。 古佳佳都要哭了,她又没有说错,不去黑市他们能吃得饱吗?每次一大袋一大袋的。 好事的妇女也跟了上去。 王小小不理她,直接把她要把她拉到家属院主任办公室。 不过不用去了,在路上就看见家属院主任和首长陈国栋了。 李秀赶紧过来问道:“小小怎么回事?” 王小小:“李姨,见到你真好,本来我就要去找你,这个女孩,诬陷我去黑市,她说我去县里黑市买粮。” 王小小说完,就把包里的本子交给李秀,继续说:“李姨,你看,我每次去县里都做好笔记,去哪里都有记录?去干了什么都写好?” 李秀拿起笔记本,读了起来。 6月1日,今日是国际儿童节,我带贺瑾去粮站用50斤的细粮票换了360斤的玉米面,这次的玉米面太差了,小石头真多气死我。 去了供销社,0.8斤的糖票,给后妈买0.3斤的红糖,给红红花花小瑾买了半斤的大白兔奶糖,给他们过节吧!(贺瑾字:小小姐就给了我们每人5颗,剩下的居然要国庆给。) 5月20斤,去县里买了骨头1.5元,炖汤喝,供销社今天居然有不好看的大白菜叶子居然有30斤,不要票,哈哈哈赚到了,我可以用菜梗子腌酸菜吃。(贺瑾字:光是洗菜梗子,手都洗皱皮了。) 5月15日,去了废品收购站,买了好多破柜子,在他们眼里这是没有用的,对于我来说,把柜子拆了,当成木板铺在地上,地板冬天不冷了,(贺瑾字,可怜才7岁的我,要在破柜子上画好线,才能方便小小姐锯柜子。) 5月10日,经过农业站,差一步,他们多余的羊皮边角料内部消化了,我早点来,搞不好我也可以买到,气死我了。(贺瑾字:小小姐那一天都疯了,晚上我们吃窝窝头,还没有放碱水的窝窝头) 5月1日,劳动节,我真是勤劳的小蜜蜂,来县里还是有好处的吧!纺织厂的碎布内部消化,我也进去买了,大衣服做不了,但是给我十三婶的小宝宝做几件肚兜还是可以的。(贺瑾字,那天晚上我们每人多了半个水煮蛋。) ………… 所有人看着王小小:“小小,你还知道啥信息呀?下次纺织厂还有碎布头处理吗?” 王小小得瑟道“十月份有一些,不过不知道几号?我打算那个月天天去。” 陈国栋拍了拍她的头,:“你拉她干嘛?” 王小小赶紧说:“她居然说我去黑市,我用得着去黑市吗?我吃喝不愁,我爹和我后妈都有工作,我每两个月我叔叔伯伯都会给我寄东西,再说了,我去买的都是合规的,供销社不要票,你们买不买?” 古佳佳气死了,:“你每次都卖粮。” 王小小:“我食量大,细粮换成粗粮,粮站都知道我的,我不怕查,你可以查,一袋玉米面50斤,我360斤不就是7袋了吗?大家都是一样的粮票,你吃细粮,我吃粗粮,我家能吃饱。你上学带饭可是大米饭。” 古佳佳:“你有甜甜的糖水喝!” 王小小:“我在南边岛上的叔叔给我寄的罗汉果,罗汉果煮水就变成甜甜的。” “你还有海鱼,干虾,紫菜,海带……” 王小小挑眉:“我十三叔也在岛上当兵,他寄来的。” “你还有笋干……” “我大伯寄来的。” “你有两个自留地。” 对于这个指控都不要王小小回答:“佳佳,不要弄混了,其中一个自留地是贺团的,贺瑾寄存在小小家呢!” 张婶是整个大院最嘴碎的人,都忍不住说:“佳佳,人家小小有六个叔叔伯伯在全国各地当兵,有好吃的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小小每次买东西都是内部消化的,不违规。” 林婶:“小小要给三个叔叔寄菜干,所以才特别喜欢买蔬菜,她在这里供销社也买蔬菜,只要不要票的菜,我们都会告诉她,她会全部买下,再说了黑市没啥蔬菜买,都是肉,小小不缺肉,她会打猎,要上交五成,自己就留下二成,三成都是给我们分了。” 王小小可没有说古佳佳要去黑市买粮,古佳佳敢说她去黑市,她疯了吗? 她们这种身份去黑市,抓到了,爹的上升路就被堵死了,宁可野菜红薯粥都不能去。 再说了,他们家一个月就留三斤大米三斤白面,其它全部换成粗粮了,这个家属院的家庭每家都换成粗粮,不信吃不饱,舍不得细粮,就不要喊饿。 最后,古佳佳被批评了不应该乱说话。 等所有人走后,古佳佳红着眼:“我以为你也有后妈,你会理解我的。” 王小小:“我是有后妈,但是我没有后爹呀!再说了你爹给你的粮票你换成粗粮不就好了,不可以既要又要,我可是全部吃粗粮的。还有,我没有说你要去黑市,我觉得我自己很好了。” 她已经告诉她细粮换粗粮了,古佳佳换不换她也没有办法。 王小小回去,在路上被拦住了了,大婶们全部问她有什么内部消息。 王小小被她们吵得头大,咋越说越偏,她还未成年,你们不许再说床上打架的事情了 王小小大喊:“要灯罩吗?” 争吵中瞬间安静下来。 “秦姨,你昨天不是说去县里,叫我带你去吗?我顺便去一趟罐头厂,那里可能有多余的罐子做灯罩。” 王小小知道,大家都缺物资,就他们一家好,容易发生嫉妒,最好能找人偶尔一起去,做个证人。 饭还没吃完,秦姨就来。 秦姨对乔漫丽说:“你们真的全吃粗粮?” 乔漫丽笑笑:“以前粗粮不好吃,但是小小做的粗粮好吃,你吃一个。” 秦姨掰下来一口,的确好吃不比细粮差,他们也放了碱水啦,为什么没有这么细腻呢? 秦姨好奇的问“你们家的口感为什么这么好?” 王小小给红红一个眼色,红红不知道老大的是啥意思? 花花接口道:“我们再次挑筛,磨细就好吃了。” 红红反应过来赶紧说:“对对,想要口感好就要磨细,也有坏处,玉米面300斤,挑筛过后,磨细只有240斤,不过比起细粮来说还是很划算的。” 贺瑾接口:“秦姨,浩子没有磨细吗?小小姐教过他呀!他不会也没有做柴火砖吧?他说冬天有时候没有煤,小小姐干脆都教他们做柴火砖,小小说,一天就做20个,冬天最起码不会煤不够冷着了,还有这些,他不会都没有做吧” 秦姨把窝窝头握紧,:“这个倒霉的娃,回家要打一顿。” 贺瑾笑得像小狐狸,古佳佳的事情不能发酵起来,浩子刚子辛苦点,你们全部被家大人骂一顿吧! 乔漫丽想怪不得,小小提前先是一个人一个水煮鸡蛋叫他们吃,就叫他们吃窝窝头和咸菜,一人一碗紫菜汤。 秦姨坐在八嘎车,贺瑾给她草垫子,“秦姨,你抓牢。” 贺瑾坐在小小后面,牢牢抓住王小小。 王小小冲着出去,一路快骑车。 到了罐头扬,秦姨被小小的速度惊到了。 秦姨和小小一起去拿烂罐头。 “伯伯,谢谢您给我留这些破烂罐头了。”王小小从包里拿出用玻璃瓶装的泡菜给他。 石斧笑呵呵接过泡菜,从抽屉拿出几颗糖给小小说:“小小,你和我说过要给院里的大婶做灯罩,这些破罐头罐子下次估计要2个月后了,小小快点去面粉厂,那里有去年的面粉,不要票,一个限购5斤。” “快!面粉厂去年的库存,不要票!”王小小压低声音,可脚步半点没停。秦姨一听“不要票”,立马来了精神,连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小瑾,面粉厂怎么走。” 贺瑾立马说:“直走,在往左,再往右,马上就到。” 果然,面粉厂门口已经排了十几号人,大多是附近家属院的婶子,有三个队伍。 “还好,人还不算太多。”秦姨松了口气。 王小小却眯了眯眼,低声道:“秦姨,待会儿我们分开排,你排一次,我排一次,小瑾个子小,混在队伍里不容易被发现,能多买点,再分开买混两次。” 面粉厂的仓库门口摆着张木桌,一个戴着蓝布帽的保管员正懒洋洋地敲着算盘,旁边立了块牌子:“去年库存面粉,5斤/人,凭户口本买。” 排到王小小时,她笑眯眯地递上家里的户口本:“同志,我家五口人,能多买点不?” 保管员头也不抬:“规定就是5斤,爱买不买。” 王小小只好跑到另一边去买,试试看,大家都一样。 别太过分, 有人排了四次被抓了,他们就在不同队伍排了两次,买了十斤就不排队了。 三人抱着面粉袋往八嘎车走,秦姨笑得合不拢嘴:“小小啊,还是你有门路,这面粉虽然陈了点,可蒸馒头、擀面条照样香!” 王小小掂了掂袋子,满意道:“放点碱,口感能更好,回去我再筛一遍,保证吃不出陈味。” 王小小陪秦姨去邮局寄钱回家,这个不能走军线,除非秦姨老公来寄。 王小小又去了废品收购站,买了废品报纸。 “小小,你花1毛钱这些报纸干嘛?” 王小小嘴角抽抽,小声说:“上厕所用,家里人多,分配纸不够,叫男人用,女人不要用,不干净,容易生病,秦姨你要说清楚。” 秦姨一听也马上买了2毛钱够他们用一年的了,这些给家里的男人用,她可以用草纸。 回到大院,他们知道废报纸一大捆才2毛,可以当草纸,以前还会攀比用草纸,现在秦姨叫男人用,瞬间,大家都去找王小小,叫她下次带。 王小小一个个和大婶说报纸只能给家里男人用,女性一律不许用,一个个在她们耳边说,王小小懂医术,她说的婶子们都相信。 晚饭的时候,红红“老大,你为什么叫我们不用报纸?” 王小小大口吃着陈粮面粉做得面条,:“男人可以用,女生绝对不要用,生病不划算,而且女人得病就是一辈子的慢性病。” 缺医少药,男人擦屁股,女人不行,一说妇科病就会认为女人不干净,小小都郁闷,还不能明说,要偷偷说,解释不清楚,只能说用了这报纸,床上打架不和谐,不过说完这句,各个脸比她还红。 ———— 第24 章 盐被卡了,王小小和贺瑾像两尊门神似的堵在供销社门口。 唉~闺女是越来越抠了。 王小小看着她爹:“爹你回来了。” 王德胜点点头:“闺女,今天能喊人回家吃饭吗?” 王小小头也不抬:“几人,标准是多少?” 王德胜笑着说:“我的2个副团和我的搭档。” 王小小点点头:“四个菜外加窝窝头对吗?” “给你爹搞点酒。”王德胜笑着说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成,不过爹,明日帮我干活。” “成交。” “你去洗澡,我给你煮凉面吃。” 王德胜洗完澡回来,王小小把后妈的事告诉她爹。 王德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王小小给他爹做了四道菜,拍黄瓜,韭菜炒鸡蛋,猪肉炖粉条,泡菜,外加一瓶红薯酒。 她这次把饭菜全部放到后妈房间炕上。 他爹和战友在后妈房里,本来王小小让后妈也在,毕竟后妈是爹的婆娘,没有想到后妈没有待着,后妈就在她这里。 王小小看着她。 乔漫丽淡笑,缓缓的说:“自从我知道我爹卡着德胜的军功后,德胜工作上的事情,我不能再问一句,在外面我更加没有用过德胜的名义。” “德胜说他和我爹的事情,我不插手就行,但是小小,我怕我爹二十多年,你叫我反抗,我不敢,万一我爹逼我呢?我不知道任何关于你爹的事情,不用你爹的名义,是对德胜最好的。” 王小小也不逼她,对深度创伤者而言,"不背叛"已是最大反抗。 现在是64年,乔漫丽29岁,出生在解放前,不要要求现在的女性像后世的女性那样有男女平等的意识,更加无法像后世女性那样自由选择抗争。 一项措施的改革,最起码要30年才可能实行。 ———— 从六月份起,黄瓜,茄子,西红柿陆陆续续的采摘。 七月底,土豆、黄豆、萝卜大丰收。 王小小蹲在贺瑾自留地里,手里捏着一颗圆滚滚的土豆,嘴角微微上扬。 当初她坚持“土豆+黄豆”套种,家属院的婶子们没少笑话她。 “小小啊,土豆要深挖,黄豆要浅种,你这不胡闹嘛!” “种得这么密,到时候两样都长不好!” 可现在,她的土豆个个饱满,黄豆荚沉甸甸的,连带着地里的杂草都比别人家少,黄豆的根瘤固氮,肥了土壤,土豆反而长得更壮实。 隔壁的刘奶奶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篮子刚摘的豆子:“小小,你这法子真灵!我家黄豆比去年多收了两成!” 王小小淡定点头:“豆子养地,土豆吃肥,两不耽误。” 这时,家属院的婶子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小小,明年我也和你学,你这地收完了,接下来种啥?” “还能套种不?教教我们呗!” 王小小拍了拍手上的土,小脸一本正经:“白菜萝卜。” 婶子们一愣:“白菜萝卜也能套种?” “能。” 王小小指了指地,“萝卜长得快,先收;白菜慢慢长,等萝卜拔了,白菜正好展开叶子,一点不抢地方。” 刘奶奶眼睛一亮:“那我家也这么种!” 王小小心里暗笑,她可没全说实话。 实际上,她早就盘算好了,萝卜叶子腌酸菜和菜干。 白菜一半做泡菜和咸菜,一半存地窖过冬。 她要去搞来雪里蕻种子,偷偷在白菜垄间上,冬天前还能收一茬。 第二天,家属院的自留地里,几乎家家都开始学王小小“白菜萝卜”套种。 只有贺瑾蹲在地头,小声嘀咕:“小小姐,你教他们的法子是不是藏了一手?” 王小小斜他一眼:“废话,全教了,怎么显现我的能干?” 红红花花也一起跟着干活,跟着老大干,老大不会一直叫他们干,每隔半个小时休息一下。 红红:“老大,我们下学期也学着你们一样提前学习,再去考试,就不去上学了,跟着你一起干。” 王小小摇头,按照政策,明年开始会有农忙假期了。 “红红花花,你们还是的去学校,第一,太显目不好,第二,外面的世界我们还是要知道的,后妈和乔老爷子闹翻后,下班就回来和我们一起挖野菜,在家里干活,没有交流,所以这个交流要靠着你们。” 花花:“老大,我去上学,姐姐来帮你干活。” 王小小摇头:“你是聪明,有算计。但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人家一拳过去,你只有被动被打的份。你舅舅的女儿和你大姨的两个儿子在学校,刚子告诉我,他们三天两头要找你们麻烦,他们被刚子打了一顿才消停。” 红红握着拳头说:“我和王爸爸说好了,王爸爸教我习武。” 贺瑾立马说:“红红,我也要一起学。” 花花想了一下说:“我也一起。” 王小小其实也郁闷,她想去看她亲亲大伯,有这几个拖油瓶,今年,去看不了。 再加上她另两个小弟要来,更加走不了。 王小小每两天下午四点去山里逛了一圈,把一些野辣椒,野番茄,野茄子……给采摘回家,他们回家反正天黑了。 萝卜叶子和萝卜一半晒干,剩下一半的一半做四川泡菜,再剩下放地窖吃。 茄子基本上全部被王小小晒干留给冬天吃了。 西红柿是给他们当水果吃,生活要有一点红。 黄瓜是做了酱黄瓜。 土豆做成土豆泥吃当做主食,玉米面也是每个月买回来,不然一下子买,人家还以为她去黑市了,现在她学乖了,她经常去县里,去一次换一次,绝对不一起换回来。 野菜就几种荠菜、灰灰菜、马齿苋、蒲公英、苋菜。 其他家属院不像他们家,他们家是每天都去采摘,说真的,没有油,这些菜真的不太好吃。 王小小要寄给岛上的两个叔叔和草原上的伯伯,没有办法,如果没有野菜他们自己家也不够。 许强他们为了感谢她帮忙拉化肥,亲自给她送来一车的萝卜叶子,告诉她,可以来村委里‘换’蔬菜。 当将近一大半的菜干寄出去,王小小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的菜干。 ———— 王德军看着她闺女,已经在打包行李了,说去找老大,要去投靠老大,老大同意,他们就不回来了。 他已经不想说话了,有空把老八打一顿。 “现在谁不困难,你们两张嘴过去,再说了小小现在有后妈了,不大合适。” 王德军苦口的劝。 王慧斜着眼看着她爹:“爹,娘同意了,老大给我回信了,欢迎我们去,她教我用黄豆做美食,她说黄豆占蔬菜的半壁江,她还说可以去上山打猎和采摘野菜,这里是少数民族,队里只给我们采摘这一片区域的野菜,不能超过,说是影响不好,只能套野兔和雪鸡,我好想吃猪肉。” 张德军牙疼,老八敢说老子的黑历史,宰了他。 王智也拿上鞭子说:“老大说了,这次我们去有西红柿和黄瓜吃,上一次吃是3年前吃的。” “你才12岁带着9岁的弟弟去,不安全。” 王慧:“爹,老王家的神力让我们打3个正常成年男人没有问题,你不要瞎操心。” 王德军看着老婆,:“你不担心两个儿女吗?” 刘建华无语看着他:“我也想去,小小做饭好吃,这里天天糌粑,我也受不了了,我想吃除了糌粑之外的主食,哪怕玉米渣渣。” 王德军叹气,肉还能三天两天吃到,但是新鲜蔬菜一周吃到一次,都是运气超级好的。 他们的菜干都是小小提供,家属院谁不羡慕,闺女在大院显摆说去老大家采摘野菜,家家晚上都有哭闹声,孩子吵着要吃菜。 王德军皱眉道:“你怎么有这么多旱獭皮和油” 王慧头都没有回:“合法合规,今年旱獭太多,学校组织打,我和他们说我去老大家,回来给他们,每人带二两菜干,他们就把皮给我来,我们小孩子的事情,不要你们插手。” ———— 贺瑾:“小小姐,乔曼意卡我们盐。” 王小小嗤笑道:“买盐是生活必备,每到收割季节都可以申请额外的盐,不给我也有办法从深山采集含盐矿物土,提取盐,但是不行,违规。所以她不给我家盐,这件事不能算了。” 王小小攥着盐本,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贺瑾直接冲进供销社。乔漫意正坐在柜台后面嗑瓜子,看见她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乔阿姨,我来领盐。”王小小把盐本拍在柜台上,声音清脆。 乔漫意慢悠悠地翻了个白眼:“哟,这不是小小吗?盐还没到货呢,等着吧。” 王小小盯着她:“七天前您就这么说,其他家属都领到了,就我们家没有。” 乔漫意冷笑:“那是人家来得早,谁让你家不勤快点?”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高嗓门:“乔阿姨,您这是故意卡我们家盐吗?” 供销社里其他家属都看了过来。 乔漫意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王小小不依不饶:“我爹是团长,我后妈是军人,我们家盐票是部队发的,您凭什么不给?” 乔漫意急了:“谁说不给了?是没货!” 王小小冷笑:“那行,我想看看你耐心好,还是我耐心好,是不是整个家属院就我们家没盐吃。” 说完,她拉着贺瑾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乔漫意气急败坏的骂声。 回去的路上,王小小心里笑眯眯盘算着,这次要闹大一点。 贺瑾小声问:“小小姐,咱们真要去深山挖盐土吗?” 王小小眯起眼睛:“不能挖盐,犯法的。你认为我吵一架就走,这不是认怂,从明天开始,我们在供销社从开门到关门待上七天。” 次日一早,家属院的供销社还有没有开门,王小小和贺瑾拿着盐票和板凳在家属院供销社大门口等了。 家属院供销社开门,王小小大声喊:“乔阿姨,今天我第一个来,请问有盐吗?” 乔漫意气恼看着她,“没货。” 王小小暗笑。 她和贺瑾也不走了,就待着,每一个来买盐的。 不是王小小说就收贺瑾说:“盐还没有到,没有盐,他们家都断了七天的盐。” 乔漫意恨恨看着他们俩个小鬼。 王小小挑衅乔漫意,千万别怂。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七天 王小小和贺瑾依旧坐在小板凳上,像两尊门神似的堵在供销社门口。 这七天里,他们俩风雨无阻,从开门坐到关门,逢人就问:“您家有盐吃吗?” 家属院的婶子们起初还觉得好笑,可渐渐地,她们发现自己家也没盐了! “乔漫意,怎么回事?我家盐罐子都见底了!”李大娘拍着柜台质问。 “就是!我家腌菜的盐都不够了!”赵婶子也跟着嚷嚷。 乔漫意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瞪着王小小:“你个小丫头片子,存心捣乱是吧?” 王小小眨眨眼,一脸无辜:“乔阿姨,我只是想买盐啊。毕竟我家断了半个月的盐了” 贺瑾适时补刀:“对呀,我们等了七天又七天,盐呢?” “乔漫意!你是不是把盐藏起来了?” “我家孩子都闹着要吃咸菜,你这不是害人吗!” “走!找首长评理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向陈国栋的办公室。 陈国栋看着闹哄哄的家属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怎么回事?” 王小小第一个站出来,声音清脆:“首长,我们家已经十四天没盐了,乔阿姨说没货,其他家属也没领到。” 贺瑾补充:“我们问了,整个家属院都缺盐。” 陈国栋目光锐利地看向乔漫意:“盐呢?” 乔漫意慌了:“我、我真没卡盐!是供应紧张……” 陈国栋冷笑:“供应紧张?那为什么县里供销社盐多得是?” 他猛地一拍桌子:“乔漫意!你这是滥用职权!” 乔漫意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陈国栋直接下令:“从今天起,盐票统一由部队后勤处发放,家属院供销社不再经手!” 王小小得瑟拿着盐回家。 第25 章 仇当然要报,但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爹我是一个兵 “爹你回来了,不是都是下午到家吗?今日回来这么晚。” 王德胜痞痞说:“老子刚刚和石卫仁切磋了一下” 王小小得瑟说:“巧了,我也和他老婆斗了一下,我赢了。” 王德胜眼睛阴霾:“老子也赢了,保证他痛一周,这次他们的任务估计要给老贺,他带不了队伍。” “家里真的没盐了吗?” “那是当然一点盐都没有” 王德胜笑眯眯说:“去自留地,爹给你干活!!” 王小小狐疑看着她爹,她爹有这么勤快吗? 她怎么不知道? 王德胜拍了她的脑袋,小声说:“乔漫意卡你盐七天,你堵了她七天,陈国栋一定会叫人来查你,家里真的没有盐,乔漫丽肯定不能再供销社了,如果你有盐,呵呵呵,你要写检讨。” 王小小惊讶:“我还以为是乔老爷子来弄?” “傻闺女,不许大批量屯盐,家里一月500克盐,3包之内安全,但是也绝对不能少盐,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少盐,更何况现在呢?生活只能越来越好。” “乔老爷子不会插手这种事,他在周家上糊涂,在别的事情上都也公平。” “爹你不报仇啦?” “傻瓜,仇当然要报,但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爹我是一个兵。” 她们还没有到家,就有人来检查盐。 “报告,确实没有盐。” 后勤处的李干事带着两个兵把王家翻了个底朝天。 灶台上摆着半条咸带鱼,这是王家这十四天唯一的盐分来源。 米缸底、炕洞里、甚至腌菜坛子都被打开检查,连一粒粗盐都没找到。 “不可能!”躲在门外偷听的乔漫意冲了进来,“他们肯定……” 李干事皱眉亮出检查令,“乔漫意同志,您现在的行为属于干扰公务,请你出去。” 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家属。 刘奶奶突然开口:“小小家是真没盐了,昨儿还问我借盐腌黄瓜呢。” 刚子娘附和,“我家小子说红红这几天练武总头晕,大夫说是缺盐。” 此时,王小小和她爹。她们掐着时间,等搜查结束才慢悠悠回家。 “李叔叔好呀~”她晃着菜篮子,眼睛瞟向被翻乱的屋子,"找到我家的盐了吗?" 李干事严肃的说:“王团,王小小,这是我们工作,请您理解。” 王德胜笑着说“理解,当然理解。老李,这么严肃干嘛?我家闺女别看是个小面瘫,但是不喜欢说谎,有一说一的。” 当晚,陈国栋办公桌上摆着三份报告: 1. 后勤处的检查记录(确认无囤盐) 2. 卫生所的诊疗记录(红红低钠症状) 3. 刚子家借来一包盐。 次日,乔漫意被调去养猪扬报到。经过王家院子时,她听见王小小正教贺瑾腌咸菜: "盐要这样搓才入味..." 阳光下,十几个腌菜坛子闪着诱人的光泽。 “小小姐,你笑得好像阴险反叛。”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王德胜拿了包裹过来,都给她说:“你亲亲大伯给你寄过来的。” 王小小兴奋跳了起来,立马洗手,就在院子打开,院外的树下,一群大婶伸着脖子望,王小小也不在乎。 压缩饼干*10包(军用,奶粉和麦芽糖) 特供罐头*2罐(牛肉) 多功能军铲子 《军地两用人才手册》手抄本 56式军用水壶 王小小看着信,眼睛亮亮的,大伯说了过年可以来这里待上20天。 她跑回后院,把水缸掀起来,找她的机关,把她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又去地窖把准备的腊鸡肉拿出来。 她快速打包,趁着她爹在家,叫她爹给大伯寄去。 “死丫头,你大伯是一军之长,缺不了这些肉。”王德胜妒忌的看着闺女,差不多把家搬空。 王小小白了她爹一眼说:“大伯可是每个月都寄来的,这些饼干,我省点吃,够我吃一个月,我两三个月才给大伯寄东西。” 王德胜摇头说:“不可能,我怎么没有看见过?” 王小小:“爹,有军用线,也有民用线,大伯一次军用线两次民用线。” 王德胜:“大哥说了啥?” 王小小马上说:“大伯说过年的时候,回来陪我过年。” 王德胜撇撇嘴,说的真好听,两队年底演习活动,他来工作的,又来骗小小,就这个小小会当真。 “爹,你别嫉妒,以后我会给你养老的,不过先说好,大伯也跟我过,你不要欺负大伯。” 王德胜一听这话,气得直瞪眼:“放屁!你大伯用得着你养老?他有闺女儿子的,你大伯那个老狐狸,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他嘴上骂骂咧咧,眼睛却忍不住往王小小手里的包裹上瞟,那本《军地两用人才手册》的边角都磨得起毛了,显然是被翻过无数遍。 王小小顺着她爹的视线,立刻把手册往怀里一揣,警惕道:“爹,这是大伯专门给我的,你别想要,最多借你看看。” 王德胜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屋里走,结果一脚踢翻了墙角的一个腌菜坛子。坛子咕噜噜滚了两圈,居然没碎,但盖子松了,一股浓郁的酸辣味飘了出来。 王小小瞬间炸毛:“爹!那是我刚腌的泡菜!” 王德胜蹲下来,掀开盖子瞅了瞅,里头红彤彤的辣椒和雪白的萝卜片泡在琥珀色的汁水里,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他顺手捏了一块萝卜塞嘴里,嚼了两下,眼睛一亮:“嘿,死丫头手艺见长啊?这比炊事班老张腌的还够味!” 王小小气得跺脚:“那是我准备给大伯带的!” 王德胜一听,立刻又捏了两片,边吃边含糊道:“你大伯牙口不好,吃不了这么辣的,爹帮你尝尝咸淡……” 王德胜回来两天,倒是每天去接乔漫丽。 本来红红花花跟着她妈一起去采摘野菜。 王小小扶额,把这两个没眼力的小鬼抓来。 贺瑾:“红红花花,你们俩有点眼力好嘛?后妈这段时间不对劲,一副厌世的表情,要爹来开导后妈,你们去干嘛?” 乔漫丽拿着一把小铲子挖着野菜。 王德胜痞笑:“我家的婆娘真的很厉害,挖了这么多的野菜。” 乔漫丽看着他说:“德胜,乔漫意卡着你们,我们离婚吧?我会退伍,转业离开这里,乔家就不会在委屈你。” 王德胜眯着眼看着她:“老子是不是很好说话,做了老子的婆娘后,再想离开。” 乔漫丽也不想离开,但是现在她卡盐,之后能卡什么? 再卡一次王德胜的军功吗? 她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德胜和王小小,只要想到小小的娘是因为卡军功,没有随军,才没得。 她嗓子发紧,"你明明知道……” 他一把拽过乔漫丽,“就这点出息?被卡一次盐就怂了?当年挨打时的狠劲呢?” 王德胜蹲了下来,拉着她的脚边,他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都是没有用一点力,另一手抚摸她的腰。 后山坡的灌木丛后,王小小正死死按住想冲出去的红红花花。 贺瑾蹲在旁边,用口型说:“爹在耍流氓。” 王德胜突然把乔漫丽往怀里一带,沾着泥巴的军装蹭脏了她的确良衬衫:“要离婚也行,红红花花留下来,老王家的孩子你带不走!” 乔漫丽懵了!! 王德胜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乔漫丽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 躲在草丛里的王小小翻了个白眼,拽着红红花花就走。 贺瑾小跑着跟上:“小小姐,不管后妈了?” 王小小踢飞一颗石子,“管个屁,没看见我爹开始不要脸了吗?” ———— 贺瑾:“姐,现在后妈的姐调离供销社了,那你原本预计她会卡我们的煤,现在是等煤吗?” 王小小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可以做柴火砖,煤就拿来做人情,比如我们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赚名声。” 贺瑾:“姐,你为什么不去许叔那里买菜?” 王小小挑眉:“傻子,我买了,我叫许叔,给我晒干了,上次许叔婆娘做的萝卜干好吃吧?我和他婆娘说好了” “为什么不自己弄?” “小瑾,十斤萝卜一斤萝卜干,自己晒干,数量太明显了,整个大院,都是人精,多个十斤二十斤看不出来,多个一两百斤,谁也不是傻子,风险太大,但是萝卜干到手,马上寄出去,谁也不知道。” “姐,你要来多少斤萝卜干?” “每隔十天,给我一次萝卜干和干萝卜叶,他们缺肉,我缺蔬菜。” 贺瑾不解道:“姐,都没交易,他们怎么有萝卜?” 王小小拍了拍他的头:“农村有集市,他们可以以物换物,只给农村人进去。” “你的压缩饼干为什么不吃?” 王小小眯着眼:“这个可以保存很久,再说我们不缺主食,爹和后娘的粮票全部换成粗粮,外加你的粮票够我们吃,这些压缩饼干分成六份,给草原五伯,给岛上的两个叔叔,给老家,我爹你爹出任务时候带上。” 贺瑾举一反三说:“草原上和岛上是供给不及时,爹他们做任务时间不固定对吗?那为什么要给老家?” 王小小:“族里的老人生病的话,这些军用压缩饼干有糖和奶粉,更加有营养。” “十三叔以海鲜为主,九叔以热带水果干为主,大伯以压缩饼干为主,五伯在高原草坪,给我以多余的旧衣服为主,他们穿过两年,就觉得不暖了,我们可以把棉花拿出重新打过,他们没有条件打棉花,二十四叔他没结婚,以给我钱和票为主,十九叔嘛~媳妇不给,那就意味着族里也不会管他们,他婆娘不会以为这些东西给我,就是我一个人的吧?” 贺瑾:“按照这种说法,我们给他们菜干和打猎的肉,十九叔,真的有困难也不管吗?” 王小小眯着眼:“看二伯怎么说?毕竟,二伯是族长,听他的。” “那为什么你给,不是二伯给?” “因为我是少族长,再加上邮费贵,二伯没有钱,就是这么简单。而我爹每个月给我钱,我有钱,寄军用线包裹要钱,但是安全送到,他们不能寄军用线,每半年二伯会让火车乘警长拉几包东西叫我寄给各个叔伯。” 王德胜在屋里听着闺女的话,牙痛~ 二哥这个混蛋,怪不得他不想要小小来部队,他闺女是少族长,他做为父亲怎么不知道? 是不是她闺女拿着族规对他说他错了,他要罚跪呀? 钱少事多的族长,他家闺女才不干呢! 王小小知道爹在家,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前几年困难,如果不是这样管理,全族的老人难~ 当时说是七位叔伯,但是十九叔没有寄,给他面子而已。 如果不是叔爷爷去世,他回来了,估计二伯都要给他除族了。 她计算过钱了,每个月只要拿出十元钱给族里,他们这几个叔伯的职务也不低,最多他们家庭的二十分之一,族里回报不多,但是也有他们给的一半,这一半还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 王小小接到电报,明天,王慧和王智要到。 两个也是能吃的小祖宗。 不过小弟们来了,做为老大还是要给他们吃的。 “小小姐,我们去山里吗?” 王小小点点头说:“明日我小弟来。” 王小小看着东边的野黄瓜,西边的野西红柿,南边的野茄子。 王小小直接给贺瑾一个脑瓜子“谁让你采摘辣椒的?” 贺瑾抱着头:“姐不讲理了,你一直采摘。” “辣椒你喜欢吃吗?” “喜欢~” “那两个小弟,啥也喜欢吃,这个辣椒我要晒干做辣粉,就那两个吃货,这半筐辣椒没了。” “姐,你怎么不早说?” 两个小气鬼回到家里,把这半筐辣酱做成了蒜蓉辣椒酱,藏到了地窖里。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王德胜和贺建民就为了这瓶辣椒,两人差不多打来。 王小小回到房间没看到她爹和贺建民,又转回地窖。 “爹,贺叔叔,把我的辣椒酱放好,敢偷吃偷拿,你们这个月的烟全部没有了。” 王小小盯着两人离开,她立马把辣椒酱另外藏起来,这个她可以独吞了,贺瑾也不给,就说他爹和她爹偷走了。 第 26章 八叔对你好不好,不好回族里,喊二伯来打你爹,弄死他 “姐,他们中午才来,我们去这么早干嘛哦!”贺瑾看着太阳才刚刚出来。 王小小眼中带兴奋“卖肉,卖肉,我有肉票。” “你这个月不是用肉票买了牛肉” “你爹昨天给我的。” 一路向前冲,排队买了大肥肉,这种时代买瘦肉的人是煞笔。 肥肉意味着可以炸油,意味着吃下次炒菜可以有油吃。 贺瑾咽咽口水,油滋滋太好吃了,立马拿上盐抹均匀,这样回去就不会坏。 “姐这肉拿出来吗?” “有婶子们就不拿,没有就拿来登记,不然这么肥的肉,拿出来遭人嫉妒。” “我们去哪里?” “火车站” 王小小一路快起到了火车站,这个时代,有内部消息多重要。 夏天的餐盒卖不掉,或者说买不到指标,坏掉了,要扣钱的。 买到指标,还剩下些,可以当成隐形福利。 王小小就是看看,刘叔这趟车有没有指标没有完成的,她可以便宜买下来,这是合规的。 刘叔看到王小小,就带着她到了餐厅厢。 还有两盒没有卖掉两盒,一块钱,王小小二话不说买了下来。 分量足,车上的乘务员也不会嫉妒,他们还感谢王小小,他们舍不得买。 刘叔给她介绍了几个人,告诉她时间表,王小小道谢后就离开了。 火车上的食物只有夏天有,冬天没戏,食物坏不了。 贺瑾:“小小姐,我们去河里捞鱼吧?” 王小小立马严肃,让面瘫变成更面瘫:“贺瑾,河水最浅也有1.2米,我们河流也急,没有必要这么做,一不下心,没有站稳,脚抽筋,这些意外,我们就要死了,不许私自下水,给我知道,我打断你的腿。” “河流资源归公社/部队管理,私自捕捞可能被定性为“侵占集体财产”,别为了一口吃的,害死两家人,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合法合规。” 贺瑾低下头,王小小知道他是江南人,喜欢吃鱼,她摸了摸他的头又说:“红红不是检查出低钠症状,可以用这个理由,通过后勤处申请‘病号鱼’” 贺瑾:“姐,谢谢你。”妈妈也说过他敢私自下河,就打断他的腿,真希望能让妈妈打! 贺瑾转移话题:“姐,红红怎么被确认查出低钠症状?” 王小小嘴角抽抽:“装的,乔曼意卡我们盐,我叫红红装缺钠,这里设备检查不出来,只会判断低钠诊断昏迷等症状。” 王小小继续来到县里医院,去了总务科,总务科在医院的最角落。 “陈姨,有什么垃圾要处理,我来帮你。” “小小,你来得真好,这些东西你帮我丢掉。” 王小小拿出一瓶用皂角做的洗发液给她:“陈姨,这是用我老家的皂角做的洗发液,你试试看。” 陈梅赶紧把洗发液收起来说:“谢谢,这些就麻烦你了。” 王小小背着一个麻袋走人,这些不是任何金属设备,因为金属设备是必须要给废品收购站的。 这些是玻璃瓶,针筒、橡胶管、空药瓶、输液瓶、纱布这些是随手丢或谁需要谁拿走的混沌状态。 这些也不属于违规,但需要门路。 王小小又去了罐头厂,给了门卫爷爷一罐咸菜,这个形成不了受贿,毕竟一罐才一斤,一斤的咸菜才4分钱,感谢门卫爷爷上次告诉她内部消息,面粉厂上次不要粮票买到了陈面。 王小小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去火车站。 王小小坐在车子上等着,火车晚点十分钟,就看见两个和小小贺瑾一样高的姐弟出来。 不过王智对力气比贺瑾大多了,一人一个超大包的行李。 “老大,我好想你。”王慧看到王小小的时候,跑了过来,抱住王小小。 王智也抱着王小小的腰,可以吃好吃的蔬菜了,他们在高山草原军属院,肉有的吃。 三年前也是老大给他们吃了黄瓜和西红柿,然后三年了,黄瓜和西红柿再也没有吃过,爹不让他们跟着老大。 王小小拿出西红柿递给了王智和王慧。 “老大,这辆自行八嘎车是你的吗?”王慧羡慕看着这辆车。 王慧坐在后座上,王智和贺瑾坐在边三轮里。 王小小指着贺瑾:“他爹把他寄存在我这里五年的报酬。” 王慧看着贺瑾:“老大,他吃得不多吧?要不我们换一下,我弟给你,你把这个小金童给我。” 王小小嘴角抽抽。 王慧继续:“你后妈是好后妈吗?我爹娘很担心你生活好不好?八叔对你好不好,不好就回族里,找二伯伯来部队打你爹,弄死他。” 王小小:“我爹好,后妈现在变好了,具体明天去山里说,等下回去,客气一点,明白吗?” 王小小回到家属院,就带着王慧和王智做登记,包括了两个背包里面的所有物资登记,她去医院拿到的东西全部登记,登记处没有那群家属院的大妈们,王小小把火车上买食物和去供销社买到的大肥肉同样做了登记。 回到家里,后妈乖啦!煮了两小碗白面条,给王慧和王智吃。 王德胜做了玉米窝窝头和野菜玉米糊糊,没有办法,王家人都是能吃的,再来了两个王家小崽崽,但是每一个崽崽的食量是2个成年新兵的食量。 王慧和王智:“八叔八婶,好。” 王德胜点点头,:“五哥和五嫂还好吧?” 王小小拿出泡菜,豆腐乳和拍黄瓜。 几人边吃边聊。 王慧:“好,爹娘叫我代他们向你问好!” 王德胜呵呵两声,五哥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他是不是在威胁老子? 老子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怕他了,老子现在和他同级,一样是团长。 王智是个小吃货,面条吃完,拿起窝窝头啃了起来,太好吃了,娘一定羡慕他能吃到,不像娘要吃糌粑。 王德胜已经不再吃了,这两个崽崽吃得太凶了。 当王智吃完四个窝窝头的时候,王小小阻止:“小智,不能再吃了,胃会受不了的。慧慧,你也一样,不能吃了。” “好,老大,有水能给我们洗澡吗?” “有,我已经烧水了,等下你可以舒舒服服泡一下澡。” 吃完饭洗完澡,这两个小崽崽呼呼大睡。 王德胜看着两个军用背包,王小小打开来一看。 旱獭皮和旱獭油满满当当一包。 另一个军用包是20公斤的肉干和衣服。 王德胜:“登记了吗?” 王小小点头,“登记了。” 王小小拿出5斤肉干就要离开。 “闺女,你打算把肉干给谁?” 铁公鸡闺女居然会把这么多的肉干给人 王小小:“给冯叔叔,他给了我一套美军的扳手工具。” 王小小抱着肉干来到冯爷爷家。 就听到冯爷爷大骂冯志刚不孝子,三十岁了还不结婚,不管在哪个时代,大龄青年都要被逼婚。 王小小挑眉看好戏,不能怪她,老爷子出口不成脏,成语谚语俗语一个接一个不重复。 冯志刚敲了她的头,:“爹,给我留点面子,小辈在呢?” 冯爷爷也停止骂人,狠狠瞪了冯志刚,立马拿出一包大白兔递给小小:“小小,你拿去吃,家里没有小孩,你吃。” 王小小也不客气:“冯爷爷,明天我叫小瑾给你送药酒来。” 冯爷爷一把捂住王小小的嘴巴,嘘 他看看内屋,“小小,这酒不要告诉老婆子,不然她也要抢我的喝。” 王小小摇摇头,“冯爷爷,不行,我算好了,这酒你和奶奶一起喝,你独吞不行。” 冯爷爷气呼呼进房间。 王小小把肉干递给冯志刚说:“冯叔叔,这个给你,这是我小弟从草原带来的,你放心,这个东西不违规,他们分的。” 冯志刚拿起肉干就直接啃,他们缺肉,他们缺菜,去哪里说理去? 冯志刚轻声说:“每次寄包裹不要超过20公斤,不然要检查,每次寄菜干按照三个月的标准,不要太多,民寄民不管,但是寄到部队不行,懂了吗?” 王小小感谢:“谢谢冯叔叔。” 回到家里,王小小数着大白兔,94颗,今年的糖全家有着落了。 晚餐是火车上的大米饭一锅炖加了野菜和两个虾干,红红花花煮了一锅的玉米窝窝头。 谁能想到花花煮饭的手艺很不错,现在中午煮饭都是花花了呢! ———— 次日,王慧带着王智和贺瑾骑着自行八嘎车。 他们在高原草原军属院生活,那里狼群较多,王慧和王智是有鞭子的,鞭子上有倒钩刺。 他们仨被家属院的孩子给围住了。 王慧看了弟弟一眼,她不用出手,她弟可以一挑这四人。 王智痞痞笑:“啥事?” 张爱国:“你的车给我们骑骑。” 王智翻了一个白眼:“滚~不然抽你。” 贺瑾默默的把鞭子放到架子上,这四人都是他们的死对头,以他的理解,他们会抢鞭子打人的。 乔梦琪恨恨看着她们,他们不敢惹王小小和贺瑾,但是还怕他们两个小黑炭不成。 她抢了王智在车上的鞭子,用力抽了过去。 她没有想到鞭子这么难抽,居然把自己给划伤了。 “啊——”乔梦琪惨叫一声,鞭子脱手落地。 王慧和王智都傻眼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女孩子,这也太没有用了吧! 贺瑾低头拼命忍住笑。 张爱民不信邪,弯腰去捡乔梦琪掉落的鞭子。 王智直接扑上去,像头小狼似的把他撞翻在地,骑在他身上抡拳头。 “敢抢老大的车!老子弄死你!” 王小小赶到时,扬面已经乱成一团。 王小小也不动了,她不能出手,再出手,这四个小崽子都得哭死过去。 王智把四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他从包里拿出绳子绑起来,拖着他们去找领导。 以前说了,军家属院,孩子是散养的,但是不能拿着武器对着人,赤手空拳可以打。 王小小坐在车后,“怎么回事?” 王慧:“老大,他们想抢车,我弟叫他们滚,最前面的女孩,拿着我弟的鞭子抽我弟,嗯嗯~鞭子没有抽到我弟,反而把自己给抽伤了,军属院大家不能用武器,敢用武器,就要公开。” 王小小直接拍了贺瑾的脑袋,这个小鬼肯定默默算计人了。 王智拉着一串糖葫芦去了大院找大院主任,都是在军区的孩子,流程都一样。 王智拖着四个鼻青脸肿的"糖葫芦"进了大院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李姨坐在办公桌后,旁边还站着陈国栋。 李姨抬头,眉毛一挑:“哟,这是唱哪出啊?” 王智站得笔直,声音洪亮:“报告主任!我是王德胜的侄子王智,父亲是xzz草原军区的王德军,我们放暑假来叔叔家探亲,今天我和我姐王慧、贺瑾骑车时,这四人围住我们,要抢我们的车!” 张爱国立刻嚷嚷:“胡说!我们只是想借车骑骑!” 王慧冷笑:“借?你们直接上手抢鞭子,乔梦琪还抽了自己一鞭子。” 乔梦琪捂着手臂上的血痕,眼泪汪汪:“我不是故意的!那鞭子有倒刺,我……” 陈国栋眼神一沉,看向李姨:“李主任,我记得军属院规定,孩子打架切磋可以,但不能用武器?” 李姨点头:“是,鞭子算武器。” 王智立刻补充:“报告!这鞭子是我们草原家属院后勤部特批的,我们在高原上狼多,没鞭子活不了!” 李姨看向贺瑾:“贺瑾,你说说,怎么回事?” 贺瑾低着头,声音乖巧:“李姨,我们把鞭子放车架上没动,是乔梦琪自己抢过去抽人,结果抽到自己了。” 陈国栋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笑。 李姨板着脸:“张爱国、张爱民、乔梦琪,古佳佳你们四个,抢东西还动武器,写检讨,明天当着全院孩子的面念!” 张爱国不服:“凭什么?是他们先——” 李姨一拍桌子:“再顶嘴,叫你爹来领人!” 四人立刻蔫了。 王小小站在门外,嘴角微扬。 王小小带着他们去了自留地。 第 27章 她爹说得对,慢慢教,才能让这份义务帮忙的价值最大化 “老大,这是什么?”王智大叫。 引得大院在自留地大婶们哈哈大笑。 “小小,这就是你堂弟。”黄婶问道 王小小点点头。 “小弟弟,这是茄子。” 王智立马问:“茄子好吃吗?” “好吃,炖肉,炖土豆,焖面都好吃。” 王慧和王智异口同声:“老大,我想吃。” 王小小看了他们一眼,摘了一些,算了,还是摘多一点吧! 黄瓜也摘了一些,西红柿也采摘了几个。 回到家,花花把土豆煮好。 王慧和王智一脸嫌弃。 他们的主食是糌粑和土豆,他们想吃玉米窝窝头。 王小小没有交代清楚,她也不惯着他们,:“今日先中午吃土豆,晚上吃玉米窝窝头。花花,按照我的食量做两份,玉米窝窝头多煮一些。” “好的,老大,要不我现在煮,反正不用多少时间。” 王小小面瘫脸:“不用,就吃土豆,不过做成土豆泥。” 王小小茄子蒸上,整点鸡蛋酱,茄子撕条搅拌均匀。 西红柿蛋花汤,西红柿炒出汁水,在加水,水开放蛋液。 王小小问:“会了吗?” 王慧点点头,:“老大,会有啥用,我们没有西红柿和茄子。” 王小小这一次选择分餐制,不然她怕不够吃。 在一份萝卜泡菜。 王德胜中午回来,一向不回来,但是今日他回来,把他中午的饭菜带回来。 王小小惊讶“爹,你怎么中午回来了?” 王德胜:“今天会议,有小灶用餐,饭盒,带回来。” 王德胜打来饭盒,红烧肉和米饭。 一人一块的量,大家都吃得很高兴。 王小小从来没有看见在工作时间吃饭的王德胜,十分钟内,吃好饭,立马把餐盒清洗干净,带着餐盒直接就回去了。 乔漫丽也开口说:“小小,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在部队里吃饭,麻烦你辛苦照顾家里。” 王小小:“是因为家里吗?我们粮食够吃。” 乔漫丽摇头:“本来我是因为我爹的原因,才能特殊出来吃饭,我也是军人,现在我和爹他们闹翻了,就不用他们的特殊吧!” 王小小:“后妈,你放心,红红花花我会看好的。” 乔漫丽经过相处后,倒是放心:“你也要好好的。” ———— 下午四点,王小小带着这群人去山里,因为有了王慧和王智在,这一次红红花花一起去。 辣椒区域,王小小才不带他们去,就去了野黄瓜,野西红柿的地区,他们把长好的西红柿和黄瓜给采摘下来。 随便打了四只野鸡和两只兔子。 都不用王小小说,王智开始杀鸡拔毛,王慧剥兔皮。 不要的内脏挖深丢进坑里。 王小小清洗要吃的内脏。 王小小拿出锅来,王慧赶紧挖烟道,这样做防烟道,盖上树枝,基本上就看不出烟来。 红红:“老大,你叫我带来老萝卜和酸菜,我带来了。” 王小小说:“萝卜炒鸡杂,在炒一个酸菜兔肉煮好就回家。” 王小小包里用小瓶医药瓶装着调料。 贺瑾第一次看见居然用医药瓶这样子用的。 王智:“老大,这种瓶子多吗?给我两个,下次我们打到野兔就撒盐就行,不用纸包盐,浪费烟了。” 王小小点头说:“有,接你那天去拿了一些。” 王小小打猎上交七成,不过是吃完的七成,她去上交了3只鸡,毕竟兔子他们煮好了。 王德胜看着王小小泡发的黄豆,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闺女,泡发黄豆呀!泡的真好,是要做豆腐吧?” 王小小:“嗯,慧慧,在冬季加一口蔬菜。” 王德胜笑了:“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现在粮食紧张,要是能让大伙儿都学会做豆腐,也算是给家属院在冬季添个菜。” 乔漫丽闻言抬起头,眼睛一亮:"德胜你的主意好!小小手艺好,要是能教大家,对小小来说是件好事,名声大好。" 王小小眨了眨眼,她爹又打算干啥,她做豆腐了N次,这时候叫她教人豆腐? 不过也不是不行! “行吧!” 她转头对乔漫丽说:"后妈,待会儿吃完饭你和红红花花去散步,您帮我跟婶子们说说,明天上午我在家属院大树下教大伙做豆腐,想学的都来。" 晚饭后,夕阳西下。 乔漫丽挽着红红花花的手在家属院里转悠,逢人便说:"明儿个我家小小要教做豆腐,用的都是自留地的黄豆,不要粮票,想学的明儿上午都来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一会儿整个家属院都传遍了。 李大娘拉着乔漫丽的手直念叨:"漫丽啊,你们家小小可真是好同志,这手艺都舍得教人。" 第二天清早,王小小扛着石磨来到大树下时,已经围了二十多个军属。王慧早就帮她泡好了两大桶黄豆,红红和花花在一旁维持秩序,王智拿着土灶和锅, "大家看好了,先把泡发的黄豆磨成浆……"王小小挽起袖子,动作利落地演示起来。雪白的豆浆顺着石磨流下,引来一阵惊叹。 把磨好豆浆,在煮开,点卤水。 王小小一边搅动着锅里滚烫的豆浆,一边大声讲解:“点卤水要慢,要匀,像这样一圈一圈地往里倒……” 围观的军属们伸长了脖子,李大娘忍不住问:"小小啊,这卤水是用啥做的?" 王小小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盐卤、石膏都行,实在没有,用白醋也能点,就是味道差些,等下我教大家做卤水,按照比例加卤水。" 正说着,锅里的豆浆渐渐凝结成豆花。王小小麻利地舀起一勺:"来,大伙儿尝尝!" 尝过的人都啧啧称奇,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这豆花能放几天啊?" "做一次要用多少黄豆?" "剩下的豆渣能不能吃?" 王小小一一解答,又示范了压豆腐的步骤。王慧在一旁帮忙,把压好的豆腐切成小块分给众人。 这时,家属院主任带着几个后勤处的干部走过来,笑吟吟地说:“小小同志,你这手艺可帮了大忙。部队准备在后勤处设个豆腐坊,想请你去指导指导几天,你看……” 王小小会意,爽快地说:"行啊!不过得让花花当助手,她也会做。" 当天中午,家属院的饭桌上每家都多了一盘小葱拌豆腐。 王小小回家时,发现桌上摆着个崭新的军用水壶。 乔漫丽笑着说:"这是后勤部豆腐坊特意给你申请的,说让你装卤水用。" 王小小摸着水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红红突然从门外跑进来:“老大!后勤处送来两袋黄豆,说是感谢你!” 下午下班,王德胜回来,意味深长地说:“闺女,这一手豆腐做得值啊。不过,豆腐有很多种,慢慢教,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不许去上班,只能义务帮忙,你们全部给老子去上学。” 现在每天早上兵分两路。 王慧要学习做豆腐,要跟着王小小,王小小点名要花花。 她们三人去后勤部豆腐坊教他们做豆腐。 贺瑾,红红,王智一组,要给自留地浇水。 王小小先对王智说:“你是武力当刚,但是打人给我收一点力气,明白吗?” 王智乖巧点头:“老大,中午可以吃玉米面条吗?” “行。” 王小小把贺瑾拉出来:“小瑾,我知道你的谋算很好,但是,小瑾,不是危险时刻,乖巧点。” 贺瑾点点头:“姐,我明白了。” 王小小带着王慧和花花,在后勤部的豆腐坊里忙活了一个月。 她教得细致,后勤部的战士们学得认真。 从最基础的嫩豆腐、老豆腐,到需要技巧的豆皮、豆干,再到工序复杂的千张和腐竹,王小小一样一样地教,后勤部的人一样一样地记。 起初,后勤部的战士们还有些手忙脚乱——点卤水时要么太急,豆腐发硬;要么太慢,豆浆不成型。 王小小也不急,只是让他们多试几次,直到掌握火候。渐渐地,豆腐坊里的成品越来越稳定,甚至能做出比市面供应还要细腻的豆腐。 ———— 她们几个教的好处,天天能有一板豆腐。 到了第四天,花花:“老大,这豆腐吃不完。” 王小小笑着说:“我来教你们做腐乳,这个可以放很久不会坏。” 王慧:“八叔厉害,老大,如果按照你教我的流程,你需要浪费多少黄豆?”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最少要二十斤,现在不少二十斤,还多了50斤黄豆。” 王慧:“怪不得爹说,八叔脑袋瓜最最聪明了。” 王小小狐疑:“我爹说豆腐这一系列都是族里要求专门学,叔爷爷不是要求,去部队当兵的弟子都要学会熬骨油,做豆腐,这些能利用生存的手艺吗?” 王慧也想哭:“我爹他……” 王德胜一脸嘲讽:“五哥可以炸厨房,他做个屁,每次考试,就抢我的成果上交给族长。” 王慧捂着脸,丢人,怪不得他爹不让她来找老大。 “老大,什么叫熬骨油?” 王小小满头黑线…… 花花:“慧慧,你们每个月油够吃吗?” 王慧摇摇头,:“我很奇怪,我爹娘都是当兵的和你们家一样,为什么我家的油从来不够吃?” 这一下,王德胜也无语看天了。 [叔爷爷背着手,站在祠堂门口,声音冷硬如铁:“咱们王家出去的兵,可以不会打枪,但不能不会熬骨油、做豆腐!这两样,战扬上能救命,荒年里能活人!” 王德胜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盯着锅里翻滚的猪骨。 火不能大,大了油会焦;不能小,小了熬不出油。 他手里攥着木勺,一点点撇去浮沫,额头上全是汗。 隔壁灶台,五哥王德军正手忙脚乱地往锅里倒水,结果“哗啦”一声,滚烫的骨汤溅了一身,烫得他直跳脚。 “德胜!过来!”五哥压低声音喊他。 王德胜叹了口气,走过去:“五哥,你又搞砸了?” 王德军咧嘴一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木勺:“借我用用,反正你熬得差不多了。” “可叔爷爷说了,必须独立完成……” “少废话!你是我弟,你的就是我的!”王德军不由分说,直接端起王德胜那锅熬得金黄的骨油,倒进自己的陶罐里,还顺手把王德胜的豆腐模具也抱走了。 王德胜张了张嘴,最终没吭声。 考核结束,叔爷爷挨个检查成果。 王德军的骨油澄亮喷香,豆腐也压得方正,得了头名。 叔爷爷满意地点头:“不错,德军有长进。” 轮到王德胜时,他的灶台上只剩下一锅烧焦的渣滓——五哥连他的备用材料都顺走了。 叔爷爷皱眉:“德胜,你这是……” 王德胜低头:“火候没掌握好,熬过头了。” 王德军在旁边假惺惺地叹气:“唉,我弟还是太年轻。” 晚上,王德胜蹲在院子里磨石磨,五哥拎着奖励的一壶烧酒晃过来,笑嘻嘻道:“别丧气,哥分你一口!” 王德胜没接酒,只是道:“五哥,你不会熬骨油,我可以教你,实在不会了,我记下来笔记给你,以后用得着。” 王德军摆摆手:“不要,记那玩意儿干啥?有你呢!” ] 这是不是五哥小时候欺负他的报应呀! 家族生存必备的熬骨油居然不会,五哥每月的生活有多苦呀? 他每天有豆腐吃,五哥连豆渣都没有吃,哈哈哈哈~ ———— 后勤部的李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拍着王小小的肩膀说:“小小同志,你这手艺可真是帮了大忙!现在咱们部队的伙食改善了不少,战士们训练都有劲儿了!” 王小小只是笑笑:“应该的。” 她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教做豆腐的事。 后勤部送来的军用水壶、两袋黄豆(50斤黄豆),还有每天“多出来”的食材。 她爹说得对,“慢慢教”,才能让这份“义务帮忙”的价值最大化。 另一边,王智、贺瑾和红红负责家里的自留地。王智力气大,浇水、翻土都是一把好手,但王小小叮嘱过他要收点力气,免得惹人注意。 于是,他干活时总是刻意放慢动作,像个普通少年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一锄头下去能翻出半米深的土。 贺瑾则收敛了自己的算计。 他原本是个心思活络的,总想着怎么用最小的力气干最多的活儿,但现在他老老实实地跟着王智浇水、施肥,甚至还会主动帮邻居家修篱笆。 红红看得稀奇,悄悄问:“小瑾,你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贺瑾低声道:“姐说了,不是危险时刻,要‘乖巧’。” 红红噗嗤一笑:“行,那我也乖巧点。” 一个月后,后勤部的豆腐坊已经能独立运转,王小小也终于功成身退。 本来家属主任,奖励他们20斤细粮票和2斤肉票,她们坚决不肯要。 最后,三人每人得到了二十斤的黄豆。 王小小教王慧熬骨油,王慧心里憋屈死了,她想打她爹,尤其听到八叔说:“不会没关系,记录下了,以后用得着。” 心里的火都要燃烧起来。 她们在高原草原军家属院,蔬菜吃不上,运输困难她们理解。 但是肉他们隔三差五的吃,骨头都没有人在乎,却不知道可以熬骨油,她爹是个傻缺。 油是多么重要的物资,她爹是大笨蛋。 没有看见她弟在一笔一划的记录怎么熬骨油,怎么做豆腐,怎么做坛子肉,怎么做罐头肉。 她弟弟都知道这是传家之宝,她爹是个蠢货大笨蛋。 第 28章 在这世道里,偶尔的善意,才是活下去的真正底气 王小小给王慧她15斤萝卜干、野菜干10斤,压缩饼干7块,3个盐水瓶的西红柿酱。 王慧帮后勤部得到黄豆20斤带走,再给了她20斤。 王智拿着军用细粮票换了120斤的粗粮玉米。 两个小崽子走时,抱着王小小哭得稀里哗啦。 王小小估计这些够他们吃上半年,他们也是有糌粑土豆和肉吃的。 这半年可以不用管他们了。 这一次,爹待的时间有点长,一个多月没有任务,每次都是一个月有二十天左右出任务。 王小小好奇问“爹,你这次怎么不出任务?” 王德胜只是简单说:“一年休息两个月,不该知道的别问。” 王小小一听她爹可以休息两个月,那就是还可以在家里休息18天。 她去亲亲大伯部队就8个小时火车,去个十天,来回。 立刻着手安排,拿出十天的鸡蛋和肉松,一只腊鸡。 “花花,这是十天的鸡蛋和肉松、腊鸡,我爹在家,他会保护你们,贺叔的自留地,我会叫我爹去干,你们俩就在家里的自留地。我去大伯家十天。” 花花立马说“老大,你去吧!我会弄好的”,老大不能去大伯家都苦恼了好久。 王德胜傻眼了,闺女怎么念念不忘? 王小小看着她爹:“爹,你听话呀!回来我给你带酒回来。” 王小小赶紧收拾好两个人行李。 王小小在院门口大喊“贺瑾,回家” 贺瑾给大院的孤寡老人送水,听到后姐的大叫,冲了回家。 “姐,什么事叫得这么急?”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说:“去找领导开证明,我去大伯家,你去不去。” 贺瑾跳上车:“去,但是老大,八嘎车上得了火车吗?” 王小小挑眉:“当然可以啦!我们坐卧铺,现在的人不能坐卧铺,我们的爹能让我们坐卧铺。” 王小小来到陈国栋办公室, 王小小大喊“报告” 陈国栋看着两个小崽崽,笑眯眯:小小什么事?“” “陈叔,我要去我大伯家五天,他叫王德国,在xhs军当兵,麻烦您给我开证明,我要坐卧铺票。”王小小简短说明。 陈国栋手一顿,xhs当兵的,把一军之长说成兵,嘴角抽抽。 “你爹同意吗?” 王小小用力点点头,“我爹这几天在家,家里他可以照顾,我放心,我带小瑾去十天就回来。” “火车卧铺票比座位票贵三倍,你爹舍得?” “舍得~我爹最疼我了,陈叔,我要带我的自行八嘎车一起去。” 陈国栋把证明开给她,王小小拿上证明“谢谢,陈叔。” 王小小一路狂冲到火车站,买了火车卧铺票,贺瑾身高不够,不要票,八嘎车花了一张坐票,心疼死她了。 在候车室等车,贺瑾都是懵的。 他们就这样子出发了。 “姐,就给我们开证明了?” 王小小:“不然呢?卧车票我付了钱,一分都没有少交,八嘎自行车我也付了票,我上次从老家回来,还看到有老乡赶着几头驴上火车,居然不用交钱,我是我爹家属这是事实,才能坐卧铺,一分钱也不少,我才亏了呢!” 贺瑾狐疑看着她:“姐,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去大伯家?” 王小小挑眉:“我想大伯了。” “少来,姐,来回要75元的路费,你舍得?信上没写,那就是书上有暗号?” 王小小:“大伯叫我去整顿族风,大伯说了,一人做错事,连累整个家族,老家族里,因为有当兵的,老家生活条件很好,但是当兵的犯了错误,老家生活就不好了,也连累几个当兵的。” 等了四个小时,火车来了,王小小扛着自行八嘎车,贺瑾的手被王小小用绳子绑在自己的手臂上,这样贺瑾丢不了。 上了火车,坐上卧铺,王小小心情不美丽,这辆车卧铺满座,意味着她们搞不好买不到饭盒,火车餐可以溢价百分之三十,不要票。 她的背包就是衣服和腐竹,但是她的斜挎包有陶瓷杯和两块压缩饼干,十五颗大白兔和10颗水果糖,两条腊肉,还有一瓶药酒。 钱对他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票 王小小盯着乘列员手里的两盒溢价米饭,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同志,真的不能再多给一盒吗?我弟弟还在长身体。”她指了指贺瑾,小孩儿立刻配合地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乘列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脸上带着常年跑车的疲惫,但眼神却精明得很。 她扫了一眼王小小和贺瑾的穿着,麻衣短袖,军绿色的裤子,皮靴子,一看就是军属大院的孩子,是那种特别受宠的高干子弟,睡到下铺,她已经多给了一盒了。 “规定一张票一盒,你们俩已经多拿了一盒了。”乘列员压低声音,“后面还有干部车厢的人没吃上呢。” 王小小心里暗骂一声,但脸上还是挤出笑容:“那……红薯窝窝头呢?就是那种粗粮的,溢价百分之三十的,不要票的。” 乘列员犹豫了一下,“现在没有,等快结束的时候再来看看吧,说不定有剩下的。” 王小小知道这是托词,快结束 的时候,餐车早就被搜刮干净了,哪还有剩的? 但她还是点点头,“谢谢同志,那我待会儿再来。” 回到卧铺车厢,王小小把两盒米饭递给贺瑾一盒,自己却没动。 “姐,你不吃?”贺瑾捧着饭盒。 “你先吃,我不饿。”王小小从斜挎包里掏出陶瓷杯,“我去接点热水,泡压缩饼干。” 贺瑾知道她在撒谎,姐一路上都在念叨火车上的溢价餐食,怎么可能不饿? 但他不反驳,只能低头扒饭。 王小小端着杯子往热水间走,心里盘算着怎么搞到更多的食物。 找同车厢的人换。 但卧铺里坐着的不是干部就是军属,谁愿意把饭让出来?除非她亮出大伯的身份。 等餐车快结束时去碰运气。 大概率没戏,但不去试试又不甘心。 用东西换。 她摸了摸斜挎包里的压缩饼干,这玩意儿在火车上可是硬通货。 果然,等王小小掐着点回到餐车时,乘列员正在收拾餐盘,见她来了,叹了口气:“就剩两个红薯窝窝头了,你要不要?” “要!”王小小立刻掏钱,但乘列员却摆摆手:“不用了,算我送你们的。” 王小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乘列员大概是看她带着弟弟,心软了。 “谢谢同志!”她赶紧接过窝窝头,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她给了乘列员几颗水果糖。 她不喜欢靠别人的同情吃饭,但现实就是,有时候可怜也是一种资源。 她却忘记了,她们脚上的靴子不是一般人能穿上的。 王小小把窝窝头掰成两半,递给贺瑾一块。 “姐,我们明天怎么办?”贺瑾小声问。 王小小咬了口窝窝头,眼神坚定:“不用想下车了。” 因为可以下车了 她摸了摸包里剩下的压缩饼干。 卧铺最后一个位置上来一对母子。 那对母子站在过道里,女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车票,眼神局促地扫视着拥挤的卧铺间。 她身旁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脸蛋红扑扑的,一上车就盯上了王小小的下铺。 “娘,我要睡那个铺!” 小男孩指着王小小的位置,声音清脆,带着不容拒绝的任性。 女人尴尬地拉了拉孩子,低声训斥:“别瞎闹,咱们的铺在上头。” 可小男孩不依不饶,甚至伸手去扯王小小的被角:“你下来!我要睡这儿!”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周围的乘客纷纷侧目,有人皱眉,有人看戏,还有人干脆假装没听见。 王小小眨了眨眼,没急着发火,而是面瘫地指了指自己绑在下铺墙壁挂钩上的八嘎车:“小同志,你看,我的自行车挂在这儿呢,要是睡这儿,半夜掉下来砸到你怎么办?” 小男孩一愣,仰头看了看那辆斜靠着的八嘎车,确实摇摇欲坠的样子。 王小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车可沉了,上次有个叔叔不信邪,非要睡这儿,结果半夜‘砰’的一声,车砸下来,他脑袋上肿了这么大个包!”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个西瓜大小的形状。 小男孩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往他娘身后躲了躲。 女人见状,赶紧赔笑:“小同志,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 王小小摆摆手,一脸大度:“没事儿,小孩子嘛。” 说完,还从斜挎包里摸出一块水果糖,递给小男孩,“来,吃糖,上铺也挺好的,爬高望远嘛!” 小男孩接过糖,立刻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兴冲冲地爬上了上铺。 女人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王小小一眼,也跟着爬了上去。 等那对母子安顿好,贺瑾悄悄凑过来,小声问:“姐,你刚才为啥哄他?明明是我们的铺……” 王小小咬了口窝窝头,小声说:“小时候,我仗着力气大也欺负别人,娘也很温柔跟着我后面,帮我和人道歉。” 夜里,车厢熄灯后,王小小突然感觉有人在拽她的被子。 她一睁眼,发现是那个小男孩,扒在她的铺边,小声说:“姐姐,我饿……” 王小小皱眉,刚想拒绝,却听见上铺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那女人病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从包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塞给小男孩:“给,慢慢吃,别噎着。” 小男孩眼睛一亮,抓着饼干就往上铺爬。 黑暗中,王小小听见女人虚弱的声音:“谢谢……小同志……” 第二天一早,王小小被一阵骚动吵醒。 戴眼镜的男人拦住了那对母子,厉声质问:“你们的票呢?这孩子超身高了吧?” 女人脸色惨白,哆嗦着解释:“同志,我们……我们补票……” 王小小突然跳下铺,板着脸地插话:“这位叔叔,小心” 眼镜男狐疑看王小小,贺瑾就“恰好”撞了过来,八嘎车“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整个车厢的人都吓了一跳。 趁乱中,那对母子溜走了。 眼镜男气得脸色铁青,但王小小已经一脸无辜地扶起车:“哎呀,对不起同志,车没绑稳……” 下车,女人偷偷塞给王小小一个布包,里面是两个煮鸡蛋。 “同志,谢谢您……”她声音哽咽。 王小小没推辞,把东西塞进包里,淡淡地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拿出一块压缩饼干给她。 王小小望着远处飘起的炊烟,轻声说“那女人咳嗽的声音,跟我娘临走前一样。” 贺瑾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这段旅程,让贺瑾明白,在这世道里,偶尔的善意,才是活下去的真正底气。 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看着人都是带着大包行李,王小小估计都是随军家属。 王小小出了火车站,就看见部队的大卡车,有好几个家庭,将近二十人。 王小小走了过去。 王小小拉着贺瑾的手,快步走向那辆军绿色的大卡车。车旁站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战士,正拿着名单挨个核对家属信息。 "同志,我们是王德国的家属。"王小小仰着头,声音清脆。 战士愣了一下,低头翻看名单:"王德国?没接到通知啊?" 他狐疑地打量着两个小孩,"你们有证明吗?" 王小小撇了撇嘴,她爹没有和大伯说,就意味着她要自己去部队。 “谢谢,同志,我们自己去。”王小小无奈 贺瑾迅速爬上边斗,:“姐,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亏,你就不打算坐车回去?” 王小小:“我爹可以给大伯发电报我来了,但是我爹没有发,估计他吃醋了,认为我有本事来,就有本事自己找到大伯家属院。” “爹好久没有参加任务,一直在家,粮食都不够吃了,我爹也三天两头来吃饭。”贺瑾也头疼。 “他们的工作,做为军人家属不该问别问。” 王小小一踩踏板,八嘎车便稳稳地驶了出去。初升的太阳把三个轮子的影子投在黄土路上,显得格外威风。 第 29章 祖宗,你闭嘴吧!再说下去,你男人也要去跪墙壁了 “姐,你怎么知道我去问路啦” “你离开我身边整整五分钟,”王小小翻了个白眼,“不是去问路难道是去偷鸡蛋?” 她指了指不远处站岗的老兵,“那大爷的军装袖口磨得发亮,一看就是退伍的老兵油子,最清楚部队在哪儿。” “往东,”贺瑾在指挥,“老兵说沿着这条土路骑二十里,看见三棵大槐树就往右拐。” 王小小骑得飞快,时不时还要腾出手按住被风吹起的头发。 “姐,慢点!”贺瑾在边斗惊呼。 “怕什么,”王小小反而加快了速度,“这种路我闭着眼都能骑!” 贺瑾赶紧解释:“姐,我不是怕,我是担心车子坏掉。” 骑了一个半小时,远处出现一片灰砖平房,门口挂着"xx部队家属院"的木牌。 王小小正要拐弯,却看见路边蹲着个系蓝头巾的妇女,正对着辆装满白菜的板车发愁。 “婶子,车坏啦?”王小小捏住刹车。 妇女抬头,额头上还挂着汗珠:“闺女,车轴断了,这一车菜……” 王小小跳下车,围着板车转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贺瑾,把咱们车上的绳子拿来。” 她利索地解下八嘎车后架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就把板车和自行八嘎车绑在了一起。 “婶子,您坐稳了。”王小小重新跨上车,“我拖您一段。” 妇女连连摆手:“使不得,这么重,万一你的车坏了怎么办?” 王小小已经蹬动了踏板,“没关系,正好顺路。” 于是,路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骑着自行八嘎车,后面拖着辆装满白菜的板车,板车上坐着个手足无措的妇女,边斗还坐着个满脸兴奋的小男孩。 快到家属院门口时,值班室里的大妈早就看见了这奇怪的组合。 王小小停下车,解开车绳,冲妇女摆摆手:“婶子,我们到啦!”说完就要往院里骑。 “站住!”值班大妈拦住她,“哪家的娃娃?” 王小小掏出证明:“王德国家的。” 大妈接过证明一看,眼睛瞪得溜圆:“王军长的侄女?怎么没人接你们?” “我们自己能行。”王小小挺起胸膛。 大妈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板车上的妇女:“哟,李嫂子,你这是怎么啦?” “多亏这俩孩子,”李嫂子从板车上下来,“车轴断了,他们硬是把我拖回来了。” 大妈顿时眉开眼笑,从兜里掏出两块水果糖塞给两个孩子:“好娃娃,快进去吧。三排二号院。” 王小小把糖塞给贺瑾,骑着八嘎车往里走。 院子里,几个正在晾衣服的军嫂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三排二号,她大伯的房子比他们家的好。 就看见院门口二十岁的女子在打孩子。 王小小嘴角抽抽。 老王家的,大的女子是她堂姐,小孩是堂哥王浩的小孩,姑姑打侄子。 “姐,住手,就你这种打法,差不多得了。” 王敏转头看到坐在自行八嘎车上的王小小,用手揉了揉眼睛,“小小,你骑着八嘎车从八叔那边来的吗?” 这是啥狼虎之词? 她有火车不坐,骑着来,现在是64年,不是后世,路百分之八十是泥巴路,她又不傻。 王继军看着自行八嘎车,立马用命令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把你的车给我骑。” 王小小一听额头青筋暴起,直接给他一个脑门。 “姐,继续打,这个娃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打他到知道为止。”王小小跳下车。 王继军从来没有见过王小小,仗着王家家族力气大,也仗着爷爷是军长,打算抢车。 王小小从小和叔爷爷、二伯身边长大,以家族为荣耀,她从小就是王家少族长,这个小混蛋现在就敢抢,长大了还得了。 王小小眼神一凛,单手按住车把,另一只手已经精准揪住了王继军的耳朵。 “哎哟!你敢——”王继军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八嘎车的军绿色边斗上。 “王继军是吧?”王小小声音凉飕飕的,“你爷爷是军长?”她手上加了三分力,小孩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王敏倒吸一口凉气要上前,却被贺瑾拽住衣角:“姐,让老大教他。” 王小小俯身在熊孩子耳边说,“你说啥?打算抢我的车?” 围观的军嫂们发出惊呼。王继军拼命挣扎,却发现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姑姑力气大得吓人。 “不服?”王小小冷笑,突然松手。 王继军刚要跑,就被她一个扫堂腿放倒在泥地上。 “第一,我是你堂姑姑;第二,你仗着谁势?敢抢车?” 王敏急得直跺脚:“小小!他才八岁!” “八岁就知道仗势欺人,十八岁还得了?”王小小从边斗里抽出一根军用棍:“老王家的规矩,欺负老百姓的,吊起来打。” 王继军终于慌了:“我、我就说说,不是真的抢。” 王小小一脚踩住他衣角,“贺瑾,去院里找根结实的晾衣杆。”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炸响:“小小!” 众人齐刷刷回头。王德国站在院门口,肩章上的将星闪闪发亮。 王继军像见到救星般哭喊:“爷爷!她要打死我!” 王小小不慌不忙地拿起军用棍:“大伯,您孙子说要征用我的车。” 王德国大步走来,围观人群自动让开条道。 他先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孙子,突然伸手:“军棍给我。”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这位军长接过棍子,直接抽在王继军屁股上:“这一下,打你辱没门风!” 第二下更重:“这一下,打你目无尊长!” 王小小挑眉看着涕泪横流的小霸王,突然从兜里掏出块水果糖,蹲下身塞进他嘴里:“记住了,王家的威风不是这么使的,再有下次,我把你吊起来打。” 她转身推起边三轮,军绿色车身上的五角星擦得锃亮。 围观的孩子们自动让开道路,眼神里满是敬畏。 王德国看着侄女的背影,突然对王敏说:“看见没?这才像我们老王家的种。” 回到屋里,没有两分钟,一对夫妻穿着军装回来,女子脸色非常难看。 王小小脸是面瘫,但是心比谁更加清明。 “大嫂,你认为我打的不对?” 江映红青色铁青:“小军才八岁,不管做错什么?可以跟我说,不要暴力行为,这是不对的。” 王小小眯着眼看着王继军得瑟的样子,她面瘫的小脸,突然笑了:“王继军给我去面壁思过,我不让你离开,你敢走,我就把你腿打断。” 王继军一听她要打断自己的腿,瞬间吓住了,拉着王敏哭着说:“姑姑,什么叫面壁思过???” 王敏嘴角抽抽,指着墙说:“脸对着墙,站着。” 王小小冷冰冰的说:“跪着。” 王继军一听,老老实实立马跪在墙角。 江映红还要说话,王浩立马把馒头塞到老婆嘴里:“祖宗,你闭嘴吧!再说下去,你男人也要去跪墙壁了。” 王小小一句话也不说,现在已经有苗头了,八岁不小了,在特权可能带来灾难的时代,让孩子早早明白“规矩”比“溺爱”更重要。 她看着时间,到了五分钟,王小小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柔声说:“知道错了吗?” 王继军哭着说:“我错了,我不该抢你的车。” 王小小摸着他的脑袋:“这是你第二错,你的第一错,你仗着你爷爷是军长,这是大错,我是因为这两个原因罚你,我们是军人的后代,军人的荣誉我们要守护着。下次还敢不敢仗着你爷爷的势了。” 王继军摇摇头:“我再也不敢了。” 王小小点点头:“很好,明白错误就好,下次再敢犯惩罚加倍。 你犯了两个错误,惩罚就是两件,第一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每天抄一条;第二件事,这一年,你要帮家属院的独居老人(孩子出任务了)挑水,明白了吗?” 王继军点头:“我知道了。” 王小小把他抱了起来放到椅子上,拿出自己制作的药膏给他擦膝盖。 随后,王小小从随身的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轻轻摊开在桌上。 报纸头版赫然印着醒目的标题:《坚决打击特权思想》。 她小小的手指点了点报道中加粗的文字,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大嫂,你以为我是在欺负孩子?我是在救他,救我们全家。” 江映红刚要反驳,王浩突然按住妻子的手,死死盯着报道里被点名批评的某军区干部家庭,那家的孩子仗着父亲职权强占民房,最终连累整个家族被审查,停止一切工作。 “小军八岁就知道用爷爷的名头压人,”王小小把报纸推过去,“等他十八岁,会不会像报道里这个一样,直接带人抢老百姓的房子?到时候,是大嫂你去替他挨枪子儿,还是让大伯摘了肩章替他顶罪?” 墙角传来"咚"的一声。王继军不知何时又跪下了,小脸煞白。 王小小:“有些事可以用语言教,有些事必须要棍棒教,真正的军人世家,不是教孩子享受父辈荣光,而是教会他们守护这份荣光。” ———— 第 30章 挨打他就是长子长孙,他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命苦…… “小小,别生大伯的气,老子是没辙了,我是男人,我对儿媳妇可不能打骂吧?” 王小小皱着眉:“后天让大堂哥和大嫂回老家探亲吧?叫叔叔们给大堂哥讲讲族规,也让嫂子知道,不守规矩,丈夫就要被打残了。” 王浩:“……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王德国点点头说:“小小,不是族规,是做为军人家属的家规。” 王浩:“……爹,小小,我觉得我的假不好请吧!” 王浩心里骂娘,他爹天天口里长子长孙~王家的希望,这个希望是当‘鸡’~ 王德国和王小小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刚刚的话题。 王德国接着说:“小小,你说,我把王家军人家属家规给写下来,在族里拿一个房间挂起来。” 王小小立马想到66年后:“对,大伯说真对,族里就不要祠堂了,把军人家属家规给挂在那里,再把你们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给摆在祠堂当做军人荣耀堂,让族里人知道军人的荣耀绝对不能破坏。” 王德国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小小,你说得真对。” 所以王小小说最喜欢大伯,大伯是一点就通:“那就要辛苦大伯写军人家属家规了。” 王德国突然拍案而起,“行,我马上就写!” 他转向儿子,“明天收拾行李,后天你就带着映红回老家,让你二叔好好给你们上上课!” 王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命苦…… “爹,小小,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就是想把祠堂收起来,而将祠堂改造为军功陈列室,不就是有人已经开始砸祖宗牌位了,不方便写信,叫我回去。”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大堂哥会不会说话?什么军功陈列馆,那叫军人荣誉堂。” 王德过"唰唰"写下几行字: 【革命军人家庭公约 一、永远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 二、绝不搞特殊化......】 他写到第七条时, 王小小眼中闪过狡黠:“加一条,每月第一个周日晚上,全族学习最新社论。” 王德国眼前一亮:“好!把时事学习写进家规,看谁敢说这是封建残余!” 贺瑾:“大伯,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写上,我们是军人家属,我们也要守着这个规矩,叫族里说弟子全部背好。” 王德国手中的钢笔突然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朵蓝花。他抬头盯着贺瑾,目光如炬:“背?光背怎么够!” 笔尖狠狠戳在第八条上: 【八、全体族人必须熟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每月考核】 王浩手里的搪瓷缸子摔在地上,热水溅在将校呢裤管上,这位少校军官此刻脸色比新兵挨训时还难看。 小小每次写信来,或者爹写信去,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最后受苦受难的就是他们这一辈,这次加一个二叔,那就是全族跟着一个倒霉。 王小小拍着他肩膀:“大堂哥,你是王家的长子长孙,记住,牌匾上‘军人荣誉堂’,这五个字大一点,下面要有一行小字,‘家属誓死守护军人荣誉’。” 王浩心中再次冷笑,挨打他就是长子长孙,第一个挨打就是他。 王德国:“儿子,你明天和小小打一架,要输,但是要输的凸显小小厉害。” 王浩无语了,不死心的问:“为什么?” 贺瑾摇摇头:“大哥,你怎么这么笨?这是杀鸡儆猴,猴是你儿子,让你儿子怕小小姐。最后叫大嫂告诉你儿子守规矩,就不会被小小姐打,就能得到保护,不守规矩就挨打。” ———— 次日,王浩回来的时候是傍晚,看见自己的好大儿子一家一家给老人挑水。 他直接给儿子一个脑瓜子,就是这个倒霉孩子害他,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他们家都是粗粮,一点特权都不敢有,就是这个小兔崽子,坑爹的娃,只要一想到回去,二叔会拿他当规矩,教育低下的弟弟妹妹,他就觉得他这个长子长孙好可怜。 王浩看着自家倒霉儿子挑水的背影,越想越气,忍不住又给了王继军一个脑瓜崩。 “爹!我都认错了,姑姑都罚我了,你怎么还打我!”王继军捂着脑袋,委屈得眼泪直打转。 “认错?你姑姑罚你是她的规矩,老子还没罚你呢!”王浩磨着牙,一把揪住儿子的后衣领,“走,回家再收拾你!” 王继军吓得腿软,下意识往王小小身后躲:“姑姑救我!” 王小小正坐在院子里擦她的军用棍,闻言抬了抬眼皮:“大堂哥,孩子已经罚过了,再打就过分了。” 王浩冷笑:“过分?这小子害得老子要回老家挨二叔的训,我还不能揍他?” 王小小站起身,将军用棍往地上一杵,淡淡道:“那你想怎么罚?” 王浩眯起眼:“怎么,你要护着他?” 王小小:“我不是护着他,我是护着规矩。罚过了就是罚过了,再打就是泄私愤。” 王浩火气上涌:“行啊,那咱俩练练?看看你这个少族长的规矩硬,还是我这个当爹的拳头硬!” 王小小嘴角一勾:“好啊,正好看看大堂哥这些年退步了没有。” 院子里,军嫂们闻声围了过来,连王德国都背着手站在门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王浩摆开架势,眼神凌厉:“王小小,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妹妹就让着你。” 王小小将军用棍往边上一抛,贺瑾稳稳接住。 她活动了下手腕,轻描淡写道:“放心,我也不会因为你是大堂哥就手下留情。” 王浩率先出手,军体拳的直拳又快又狠,直奔王小小面门! 王小小侧身一闪,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拽,膝盖猛地顶向他的腹部! 王浩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格挡,同时抬腿横扫!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后两步,眼神都凝重了几分。 王小小欺身而上,拳脚如雨点般砸向王浩。王浩沉着应对,招招硬接,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砰!” 王浩抓住机会,一记重拳砸在王小小肩膀上,王小小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王浩乘胜追击,又是一记鞭腿扫来! 王小小突然变招,矮身躲过,同时一个扫堂腿,王浩猝不及防,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形。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微微喘息。 贺瑾忽然大喊:“大哥,你要是把姐打伤了,你儿子可就不服你了。” 王浩一愣:“什么?” 就在他错愕的瞬间,王小小猛地扑上来,一个过肩摔,直接把王浩摔了出去! “砰!” 王浩重重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围观的军嫂们惊呼出声,王德国却哈哈大笑:“好!小小这招阴险,但管用!” 王继军站在一旁,脸色惨白。 他爹和姑姑打得这么凶,最后竟然是姑姑赢了?! 王浩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王小小走过去,伸手拉他起来,笑眯眯道:“大堂哥,承让了。” 王浩咬牙切齿:“你们使诈!” 王小小耸耸肩:“战扬上,谁跟你讲规矩?” 王浩:“……” 当晚,王继军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地问他娘:“娘,姑姑这么厉害,爹都打不过她,我以后是不是得被她打呀?” 江映红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头:“傻孩子,你姑姑打你爹,是因为你爹不讲规矩。只要你守规矩,她比谁都护着你。” 王继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讲规矩,以后绝对不能惹姑姑生气! 否则,下一个被按在地上揍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王小小和贺瑾送大哥和大嫂回去,王小小看着他们的车票,大伯这么严呀! 一军之长,儿子职位没到,就是不给卧铺。 卧铺必须副团以上的家属才可以坐。 一天一夜的硬座,回家还得当杀鸡儆猴的‘鸡’。 王浩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小声说:“有空去十九叔部队,十九婶扣下钱在困难年代没有寄钱回去,现在十九叔要离婚。” 王小小:“你怎么知道的?你没有告诉大伯?” 王浩:“我战友在那里当指导员,前几天听到的,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 王小小点点头说:“等下我拍电报去问问。” 王小小交代道:“十九婶的娘家是我们省的,你回去之后,叫二伯立马去调查十九婶的娘家情况。 派人守在邮局等电报,他们离不离婚,我会给你电报, 十九婶娘家困难,她把钱寄给娘家就写,十九婶没错;但是娘家靠着这钱奢靡享受,就回,十九婶错,既然是错的,那就大闹,让十九婶娘家里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不管十九婶的娘家好还是坏,我用不用得上,都给我叫公社打一个证明报告,生产队给我打证明 守在邮局不要走开,我会立马回信,看我电报行事。” 江映红眼睛跳跳,她的权力这么大吗?连十九婶她都命令去查,长辈呀! 王小小给他一包华子,:“这是我爹的,你抽吧!” 第 31章 她姐真好忽悠,是个单纯、热血的小蠢货,不会恋爱脑吧? 王浩给了小小一个信封,“我的族费,以后也可怜可怜我,给我寄东西,你不要给你亲亲大伯寄东西,我爹估计要把我调到最辛苦的地方,好像是大西北。” 王小小收下,嘴角抽抽,大西北缺水缺菜缺肉的地方,大伯太狠了。 大伯要磨练大堂哥…… 又要多个人要照顾呀! 她也苦呀! “姐,这个哥以后会叫我们给菜给肉吗?”贺瑾。 王小小心里叹气,现在才64年,还不是算苦恼,是到了大批量知青下乡当时候,那时候她会更加忙。 经过肉摊骨头,王小小买了十多斤骨头,买回大伯家。 王敏砍骨头,熬骨油。 王小小“姐,你在军卫校学医还有两年毕业?” 王敏:“嗯。叔爷爷笔记很好,谢谢小小帮我了抄一份。” 王小小忽悠她:“姐你也有叔爷爷的笔记,本身在医学上懂得就比人家多,三年就够了,早点工作!你不是想早一点为人民服务” 她闻言动作猛地一顿,刀尖悬在半空,转过身,脸上沾了点油星,眼睛却很亮:“提前一年?能行吗?真的可以提前一年为人民服务吗?” 那本叔爷爷留下的医案笔记,她确实视若珍宝,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结合学校教的理论,很多地方确实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怎么不行?”王小小走过去,拿起另一把厚重的剁骨刀,利落地砍向一根粗壮的猪骨,骨头应声而裂。 “你基础比别人扎实,动手能力也强。你去跟你们校长说说,申请提前实习考核。只要考核过了,证明你有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毕业证就能提前拿。”她语气笃定,仿佛这事已经板上钉钉。 王敏的眼神更明亮了,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学校能同意吗?规矩……” 王小小打断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缺的就是好医生。你把本事亮出来,让他们看看你的能耐,比那些按部就班熬年头的强,他们自然无话可说。叔爷爷的本事可不是白学的,你得让它派上用场,越早越好。” 她把劈开的骨头丢进旁边的大盆里,发出一串哐当声。 王敏看着盆里堆叠起来的骨头,又看看王小小沉稳干练的侧脸,心里那点犹豫被一股热切的期盼取代。 是啊,早一年毕业,就能早一年真正上手治病救人,就能早一点为人民服务。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嗯!我听你的,小小!我拼了命学,一定把本事学到手,早一点为人民服务,争取提前毕业!” 66年运动开始,姐姐能提早一年毕业,避开就行。 不过王小小嘴角抽抽,她姐真好忽悠,几句话,就能让她从犹豫转向坚定,是个单纯、热血的小蠢货,以后不会被男人骗吧? 要加强族里女孩子的教育,别出现恋爱脑就行。 她把最后一块骨头剁好,放下刀,拍拍手上的碎屑:“这就对了。你熬骨油,我去邮局给十九叔那边拍电报。” 王小小到了军属院邮局,排队人很多。 到她的时候,她就十个字:离不离来不来离小小来 军中线,本来四个小时,加急估计2个小时。 普通速度三分一字 加急速度六分一字 十个字,要了六毛钱,一斤肉钱。 过了四个小时,电报来了,王小小深深叹息。 电报内容一点也不遮掩:决定离婚小小马上过来 王小小捏着电报,眉头紧皱。十九叔这电报回得干脆利落,连半点遮掩都没有,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姐,电报来了?”贺瑾凑过来,瞄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十九叔真要离婚?” 王小小把电报折好,塞进口袋:“嗯,看来得跑一趟。” 这群叔伯辈分的人,能不能安分一点,五叔是个笨蛋,家族熬骨油和做豆腐都不会,家里苦哈哈。 而十九叔闹离婚,这个离婚最好是责任全部在十九婶那里,不然不好离,反而会影响十九叔的升官之路。 王小小计算十九叔的位置,坐火车去10个小时,她还要去打证明,讲清楚情况,明天不能回去。 王德国回来看见小小的面瘫的脸,她的脸更加面瘫了。 “小小,跟大伯说说,有什么烦恼?” 王小小怨念看着大伯:“五伯不会熬骨油、不会做豆腐,一家人在高原上苦哈哈; 我爹,这个都懒得说,但是比那几个做得好; 九叔在岛上,没有看出来好坏; 十三叔这个傻傻,十三婶还有两个月生了,居然还没有安排人照顾,最后还是我喊了族里的大雅去照顾呀!没有脑子的蠢货,万一他出任务了,十三婶就得一个人独自生产,独自坐月子了; 二十一叔,这个不管,他在哪?在做什么?死还是活不知道?不敢问,但是他老老实实每三个月寄钱回来。 十九叔现在要离婚,叫我去。 亲亲大伯,十九叔离婚,你不知道?” 王德国呵呵说:“小小,我官位大,但是族长是你二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实际掌握人在去年春天就是你在管理了,喔~,怕你爹反对,就没有告诉你爹。 十九的事情,我是知道,但是我不能出手,我只能给十九的领导打了电话说秉公处理。” 王小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第一条,族里男人回家必须干家务,洗衣做饭带孩子,样样不能少;第二条,族里女性婚嫁,男方必须通过家族考察,好吃懒做、大男子主义的,一律不准嫁;第三条,族里女孩必须读书,谁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家法伺候!第四题,不能家暴老婆!” 王小小刚念完新家规,突王德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伯摸着下巴,一脸玩味,“小小呀,你这些规矩立得挺好,就是有个问题,咱们族里的女人,现在已经是母老虎了,再这么惯下去,怕是要上天啊!” 王德国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烟,在桌上磕了磕:“就说你二婶。老二还是族长呢!就老二忘洗碗,她直接把人锁门外冻了一宿。” “还有你三姑,你三姑父一年到头就这么一次多喝了两杯,她抄起擀面杖追着打,你三姑父从村头跑到村尾,最后跳到河里躲在你三姑……” 王德国吐了个烟圈,"咱们族里女人本来就厉害,你这新规矩再一加码,我怕这些爷们儿以后连炕都不敢上了。" “我就是提个醒,规矩要立,但也得给这些老爷们儿留条活路不是?" “大伯,你怎么知道,你一直部队?” “他们寄信来诉苦,又不敢给老婆知道,正好我离得远,他们老婆过不来!你要告诉和警告的是少年就来部队的族里男人们,老家族里的男人留他们一条活路吧。” 王德国一想到每月那群弟弟们为了省钱,给他告状的信都装满一个信封,他的心情呀——这是快乐的源泉。 王小小沉吟片刻,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行,那再加一条,族里女人不准无故打骂丈夫,违者罚做全家一个月的饭!大伯,上次家属家规和这次的,麻烦大伯写上六份,给你几个在部队的弟弟吧!” “小军,过来。” 王继军快速跑过来:“姑姑,有什么事要我做?” 王小小说:“你会熬骨油和做豆腐吗?” 王继军摇摇头:“不会!” 王小小还算温柔:“我明天离开,过年的时候,你和爷爷来我家,到那时候,我来考你,没有做出来,后果希望你能承担。” 大魔头走了,哈哈哈哈~他才不会去,到爷爷出发那一天,他躲起来。 王小小眯着眼看着这个小鬼头。 贺瑾补充“姐,十九叔真的要离婚,你要马上派一个族里的女性去十九叔那里。” 王小小想了下,:“六伯的闺女,去年老公死了,正好去照顾十九叔的女儿,安顿十九叔的后方,顺便在部队看看有没有好男人,她能不能看上,看上最好,看不上再找。” 王德国补充:“不管离不离婚,小美就留在十九那里,侄女住在叔叔家天经地义,老子现在就担心继红,他们怎么闹,老子怒了,大不了打十九一顿。” 王敏傻眼了,他们就想得这么长远了吗?还没有离婚呢?就把十九叔后方稳定,家庭给算好了,就连六叔的闺女再婚也在考虑范围了吗? 一个十一岁,一个七岁,两个妖孽吗 王小小和贺瑾半夜离开的,晚上十一点的火车,王敏要来送她们,王小小不同意,最后是王德国叫他警卫员骑着自行车去送他们。 王小小和贺瑾上了火车,这一次没有卧铺,她的八嘎车只能放到吸烟区待着。 王小小和贺瑾挤在吸烟区的角落里,八嘎车被卡在两排座椅之间,车轮上还沾着家属院门口的泥巴。 周围烟雾缭绕,几个穿呢子大衣的男人正高声谈笑,嘴里叼着烟。 “听说了吗?老刘家那小子,仗着他爹是副师长,硬是把文工团的小姑娘逼得跳河。”一个络腮胡男人吐着烟圈,语气里带着不屑,“结果呢?风头一来,他爹直接被撸成了伙夫,哈哈哈!” “活该!”另一个戴眼镜的瘦子冷笑,“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搞特权?找死!” 第 32章 她人小打不够震撼,二伯族长大人打才震撼 王小小低头整理着军挎包的带子,手指微微收紧。 贺瑾凑过来,压低声音:“姐,他们说的‘整风’,是不是就是……” 王小小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那几个男人胸前的钢笔,那是机关干部的标配。 火车在一个小站暂停时,上来一个穿旧军装的老头,背着一个打补丁的布包,手里攥着一张站票。 他环顾四周,最后在王小小对面的角落蹲下。 “大爷,您坐这儿吧。”贺瑾起身让了让。 老头摇摇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丫头,你们是军属?” 王小小没吭声,贺瑾点点头:“是,去部队探亲。” 老头“哦”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铝制饭盒,里面装着半块冷硬的窝头。 他咬了一口,含混地说:“这年头,能坐这趟车的,都不简单啊。” 王小小眯了眯眼:“您这是去哪儿?” “告状。”老头咽下窝头,眼神突然锐利起来,“我儿子死在战场上,抚恤金被公社书记吞了三年。这次,我非得闹到军区不可!” 贺瑾倒吸一口冷气,王小小却忽然笑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老头:“大爷,您先垫垫。到了军区,找政治部的人,就说你去错部队了,到sxs部队,是王德国军长亲自告诉你地址的,亲自派警卫员送你上车的。” 老头的手猛地一抖。 夜深了,车厢里的灯忽明忽暗。 那几个高谈阔论的男人早已鼾声如雷,老头蜷在角落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个馒头。 贺瑾用气音问:“姐,你为啥帮那大爷?万一他真是……” “真是闹事的?”王小小冷笑,“那更好。现在我最怕的不是闹,而是闹的人不够狠。” 她摩挲着八嘎车的把手,“十九叔的事,如果只是家事,顶多影响他一个人。但如果……” 她没说完,但贺瑾懂了。 如果这场离婚,能变成一场“反特权”的典型呢? 火车在黑夜里疾驰,车轮撞击铁轨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早上九点下火车,贺瑾去问路。 王小小和贺瑾直接去了十九叔那里。 王小小站在三合院的青砖小院前,目光扫过左右两间对称的屋子——十九叔住东厢房,十九婶带着儿子住西厢房,中间的小厨房共用,却连灶台都泾渭分明地分了两边。 她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踮脚往晾衣绳上挂洗好的尿布。 贺瑾凑过来低声道:“姐,这院子……怎么跟楚河汉界似的?” 王小小拉着贺瑾离开院子,“你是小鬼头,你进去看看,西厢房有什么?我去前面,我在转弯处等你。” 贺瑾听完王小小的话,立刻化身“不懂事的熊孩子”,蹦蹦跳跳地往屋里钻。 “哎呀,这小孩谁家的!”十九婶,一个头长发、穿着崭新列宁装的女人从里屋冲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把瓜子。 她一把揪住贺瑾的后领,“出去出去!别乱翻!” 院里突然传的骂声:“死丫头又偷懒!弟弟的尿布洗了吗?” 贺瑾假装被吓到,哇哇乱叫着跑了,来到拐角处,看见王小小趁机压低声音:“姐,里屋地上摆着四双成人女皮鞋,全是上海货!床头柜上还有瓶雪花膏,铁盒的!衣柜还有好几套列宁装。” 王小小眼神一冷。 雪花膏?成人女皮鞋? 这年头,普通工人家庭一年都攒不出一双皮鞋,十九婶却能给自己备四双? 她立刻带着贺瑾去邮局,立马拍了电报。 等了四小时,看到,“错,她开了生产队证明我开了公社证明已经大闹” 王小小站在邮局门口的电报机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木质柜台。贺瑾踮着脚尖,看着电报员在电报纸上写下: “二伯速来,带全证据,事关重大,带六叔的闺女来。” 电报员抬头深深看了眼王小小:“加急?” “加急。”王小小从军挎包里数出1.26元钱,推了过去。 王小小和贺瑾分头行动,在家属院的晾衣绳下、菜地里"偶遇"了几位军属大妈。 “江大姐啊?”一位正在择豆角的大婶压低声音,“她家的事谁不知道?王副团跑运输常年不在家,两口子早就不睡一屋了。” “可不是,”旁边纳鞋底的大妈接话,“八年前怀上继红后,江大姐就说老王打呼噜太响,搬去西厢房了。” 贺瑾装作天真地问:“那弟弟是谁的孩子呀?” 大妈们突然噤声,互相交换着眼色。 最后豆角大婶含糊地说:“说是她娘家弟弟的,她重男轻女,亲弟弟的小孩" 傍晚,王小小和贺瑾在路上等着十九叔,十九叔看到王小小都要哭了。 王小小忍着怒气,小声:“哭你大爷,离婚完,老娘弄死你。” 回到家里,十九婶看见王小小时脸色骤变。 王小小面瘫吩咐:“十九叔,你去找供销社领导给十九婶请几天假,说老王家来人了,十九婶在招待。” 她话还没有说完,十九叔就跑了。 十九婶还想说,但是看着王小小的面瘫脸,他们是同省隔壁县的,离得近,她当然知道王小小。 王小小现在才不大闹,证据没有到手之前,如果闹得大院都知道,十九叔的名声受损,证据到手,就不是她急了,保证两天之内处理好。 十九婶战战兢兢说:“小小,吃过饭了吗?” 王小小抬眼看她:“十九婶,这几天乖一点留在家里,别逼我动手,懂了吗?你可以回屋待着。” 十九婶色厉内荏:“你凭什么关着我?你又有什么权利关着我?” 王小面无表情:“您说得对,您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十九婶,出了这个门,你就不是王家人,你死你活,我不管;留下来,你就是王家人,自己人,你再不好,大不了关门打一顿,但是王家帮你平这个账。” 王小小故意这么说,她要看看十九婶敢不敢离开。 十九婶敢离开,说明犯的事不怕,十九叔离婚的事,她要换方向走。 十九婶不敢离开,说明犯的事不小,需要王家庇佑,那就让她不得翻身。 她一说完,十九婶就跑回屋里。 王小小对着王继红招招手。 王继红看到她能指挥爹,吓着她娘,跑到她身边。 王小小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她嘴里。 王小小:“小崽崽,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王继红。”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眼睛却亮得像星星,“爸爸说,我是‘继承红色精神’的意思,今年八岁。” 王小小脸色瞬间变脸,八岁了,王家小崽崽个子都比较高,王继军也是八岁,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我叫王小小,是你的堂姑姑,家里有棍子吗?等下我要去抽你爹。” 王继红不愧是王家的种,一根超重的棍子,轻轻松松拿了起来,王小小看着她拿出一根一米长,直径是二十厘米的棍子扛了出来。 王小小嘴角抽抽,这个丫头是小腹黑还是小白痴,这个这么粗的棍子,是打算让她打死十九叔吗? 王继红小声说:“姑姑,家里只有这么粗的棍子,会把爸爸打死的,不要把爹打死好不好?只打几下就好。” 王小小…… 十九叔回来,拿回来饭菜。 王小小也饿了,吃得凶狠,吃了7个馒头,一碗西红柿蛋汤。 王小小:“十九叔,说说吧?” 王德江低着头说:“六年前,我升为副团后,任务多了起来,基本上每月就在家里待上三四天,我和江映说好了每个月给她100元外加票,里面包含了要寄回老家20元和粮票十斤。 小小,我有去问江映,她有没有寄钱回去,她说寄了,开始半年她一直没有给我邮局回执单,她说我不信她,我就去邮局问,她有没有按照这个地址寄钱,邮局说有,我就没当一回事,哪里知道,她是按照这个地址寄钱回去,但是姓名写得是她弟弟。 证人我已经找到。 前两个月,我受伤,就一直在家里,我发觉不对劲了,一查,才知道她没有寄钱回去,我宁可扒了这身军装,我也要离婚。” 王小小点点头,认可他的工作,但是他家里一毛鸡地,死要面子,就是被老婆分居八年,不告诉组织,但是可以给族里写信,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哪来这么多事?要打一顿,还要赶到组织处罚前面,王家先表态。 原谅他,是因为他是军人,他是给边防战士送补给和物资的,一次送不是一辆车,几十上百辆车,不能出事,一出事,整个军队没饭吃,没有枪支弹药,总不能让边防的战士赤手空拳的上战场和保卫国家,这个是高危任务。 现在的路可不是水泥路,常年在恶劣路况无柏油路、泥石流、塌方,下行驶,车辆故障、翻车、遭遇袭击的风险极高。 基本上要一天跑上16个小时。 工人一个月多少钱? 军人一个月多少钱? 同等级下,军官的工资是工人的两倍三倍,就是国家补贴让军嫂不用工作,照顾家里。 不可以想拿的钱多,事情又少,做什么美梦? 军属地位高,但是责任重,军嫂不工作是普遍现象,但也意味着军嫂需要承担更多家庭责任。 就像她爹,明知道他有时候设计她,她不计较,那是她知道她爹是机动部队,一个月有二十多天的任务可能在一瞬间,就没有生命,牺牲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十九叔犯错的借口,现在不是时候,等二伯来,即使她是少族长,她不好打,只能罚跪,二伯来了,打他一顿。 最重要的是,她人小打不够震撼,二伯族长大人打才震撼。 第 33章 向所有人宣告,王家人犯错,王家自己先打!绝不包庇!! 十九婶看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不敢出来。 贺瑾,把隔壁邻居全部熟悉了,知道得更加多。 十九婶每个月去邮局寄钱回来,居然和隔壁邻居说她又寄钱回婆家,抱怨婆家爹娘都不在了,还要寄钱给族里。 王继红小崽崽不愧是王家的崽崽,她红着眼说,那是因为爹爹是族里养大的,族里给读书。 二伯王德海和王美来得比预想的快。 第三天晌午,他风尘仆仆地出现,王小小给两位煮了面条。 “二伯,堂姐,你们先吃面。”贺瑾把面端给他们。 王德海一脸疲惫:“小小,包里有所有证明,十九是什么脑子?” 王小小把这里的情况也和二伯说了一下。 王德海嘴角抽抽:“八年不在一个炕上?这是要出当和尚吗?那还不如早离婚,把继红带回族里,八岁的小崽崽才像六岁的崽崽,为了这个面子,整个族里的男女这几天全部出动。” 王小小:“从他的津贴扣。” 王小小接过军绿色挎包,拿出里装着: 十九婶娘家近三年的汇款单存根,两个地址的存根。 十九婶娘家用这钱奢侈享受,买了自行车(两辆),缝纫机,手表(三块),现在全部在派出所,也有派出所证明。 公社卫生所的出生证明,第一证明这个儿子是弟妹生的,第二证明儿子出生时王德江在千里外出任务 十九婶娘家人还要十九婶寄回来的钱,买了工作,也有供销社证明。 最重要,十九婶开的家庭困难证明,是他们受贿开的,涉案干部已经被公安抓起去来了。 王小小看着这证明,冷呵呵笑起来:“想离婚~,在开什么玩笑?” “继红,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王小小心里想不弄死她,就是看在继红的面子上了。 “姑姑,什么任务?”王继红听她的话,她在这几天,她都不用被打。 “守着这个家,不让你娘离开,做不做得到。” “保证完成任务。” 王小小给贺瑾眼色,贺瑾马上明白,他留下来。 王德海乐呵呵的说:“我留下来,小瑾和你去,我去就太严肃了。” 王小小秒懂,王家大人出马,太咄咄逼人,要低调快速解决问题。 王小小和贺瑾领导来到办公室。 胡领导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听王小小表明身份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军长的侄女?”他斟酌着用词,“你十九叔的家事,组织上已经有所耳闻。” “王同志,王德江的媳妇的情况我们了解过,她娘家确实有困难,他媳妇拿出了生产队开的证明。” 王小小不紧不慢地摊开证据,"胡叔叔,我是怕您不知道,被骗了。" 王小小拿出二伯的证明递了上去。 胡领导看过证明后,直接拍了桌子:“混蛋玩意。” 王小小:“胡叔叔,您也先别气,你等下听完我的话更加生气,我也是军属,所以我来这几天,基本没有出过十九叔的门,就怕事情闹出来,闹大,给部队丢脸。” 王小小:“十九婶在生完王继红后,就不给十九叔去西厢房,让十九叔独居了八年。” “不给十九叔去西厢房是她搞特权,这也是十九叔一定要离婚的原因。” 胡领导狐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搞什么特权?” 王小小:“四双皮鞋,列宁装五套,雪花膏四五瓶。” 胡领导手里的搪瓷缸”咣当“砸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桌上的证明文件 王小小不慌不忙地掏出帕子擦拭,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更精彩的在后面呢。她弟弟逢人就说,200块一个征兵名额” 她突然翻开笔记本,”这是县里三个青年的证词,都交了钱。” 贺瑾适时递上最后一张纸:“老家的派出所突袭她娘家,搜出八百元现金和这张名单。” 王小小突然红了眼眶:”胡叔叔,我十九叔这八年…过得什么日子啊?” 她翻开王继红的日记本: “3月5日,娘又打我,说我是赔钱货,还不给爹进房间。 “5月12日,舅舅说爹要是敢离婚,就带着一群村里人来闹,说他是陈世美,在部队待不下去。” 胡领导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当天傍晚,十九婶被两名女兵“请”去谈话时,她还在骂骂咧咧:“我可是军属!你们敢…….” 王小小他们看也不看十九婶被带走,冷漠在吃饭。 王小小拿出大伯写得《王家革命军人家庭公约》出来贴着。 “十九叔,军人对后方的失察,与战扬失职同质。吃完后,去跪三个小时,然后给我检讨书。” 王德江跪在院子中央,背挺得笔直,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王德海手持一根韧性极佳的竹条,站在他身后,面色冷峻。 院门大敞着,路过的军属、邻居纷纷驻足,探头张望。 有人小声议论:“这是咋了?王家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王德海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故意让院外围观的人听清: “第一鞭!打你身为军人,六年不察家事,愧对组织信任!” “啪!”竹条狠狠抽在王德江背上,军装布料瞬间裂开一道口子,皮肉上立刻浮起一道红痕。 王德江咬紧牙关,纹丝不动。 “第二鞭!打你失察,自己婆娘侵吞军属补贴,损害部队声誉!” 第二鞭落下,力道更重,血珠从鞭痕里渗出。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贺瑾蹲在墙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里默默数着鞭数,突然抬头:"姐,十九叔背上渗血了。" 王小小正往搪瓷缸里倒热水,眼皮都没抬:"死不了,这顿鞭子是十九叔留在部队的通行证。" “第三鞭!打你失察至亲虐待军属子女,愧为人父!” 这一鞭抽得最狠,王德江肩膀猛地一颤,但仍死死撑住,没让自己倒下。 院外,几个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军属脸色变了,有人低声道:“原来江映真干了那些事?连孩子都……” “第四鞭!打你险些让王家蒙羞,让组织难做!” 王德海每抽一鞭,就高声念出一条罪责,既是惩戒王德江,也是向所有人宣告,王家绝不包庇,犯错必究! 打到第九鞭时,胡领导带着两名干事匆匆赶来,见状立刻喝止:“老王!够了!” 王德海这才停手,把竹条往地上一扔,冷冷道:“胡领导,您来得正好,王家已经打过了,剩下的,交给组织处理。” 胡领导看着王德江背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又扫了一眼院外围观的人群,心里明镜似的,王家这是公开表态,绝不袒护自家人,甚至比组织罚得更狠!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王德江同志虽有失察之责,但能主动检举,配合调查,组织上会酌情处理。” 王小小这才走上前,把止血药递给王继红:“去,给你爹上药。” 王继红接过药瓶,快跑过去,蹲在王德江旁边,哭着说:“爹,忍忍,马上就好。” 王德江苦笑一声,没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闺女的脑袋。 江映因贪污军属补贴、破坏军婚、虐待军属子女,被判处劳改十年。 其弟及涉案生产队干部,因买卖征兵名额、伪造证明,被移交司法机关严惩。 王德江因主动检举、配合调查,记警告处分,保留职务,戴罪立功。 王家这一扬公开惩戒,既给了组织交代,也震慑了所有想钻空子的人,军属犯错,王家自己先打!绝不包庇! 夜深人静 所有人都在看着王德江,王继红趴在窗口偷听。 王德江趴在炕上突然说:"小小,继红她......" 王小小看了一眼伤口,没有愈合好了:"王美堂姐,会管继红,十九叔,你知道最该打的是什么?" 她没有给十九叔她自己制作的伤口止血粉,她要十九叔疼上几天,做给别人看。 窗户外头,王继红踮着脚把耳朵贴在玻璃上。 她听见父亲带着哭腔说:"该打,我没发现继红八岁了,还够不着晾衣绳......" 王德海抽着烟:“十九,没有下一次,再踏马的对继红不好,老子给你除族,带继红回族里。” 月光照在晾衣绳上,那高度对正常八岁孩子确实太高了。 王小小说:“十九叔,背上九道鞭痕换一个警告处分,你赚大了。” 王小小继续说:“你的工作和津贴按照2233制度来分,两成你留着;三成寄回族里,继红结婚,嫁妆族里出;三成你们的生活费;剩下的两成是王美和王继红平分,王美如果结婚离开,那两成就单独是王继红的;票,族里不要,你同意吗?” 王德江说:“可以,我留一成,就行。” 王小小没好气的说:“十九叔,你每个月补贴手下多少钱?” “十元” “那你逞什么能?规矩我说了算。” “王美,我要求你,每个月给我账单,每个月给我写信。” 王美:“好” 王小小走到王美身边:“姐,你守了一年了,可以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男人,有就把他办下来;三点要注意第一,有妇之夫不许动;第二,有男人的话,把《王家革命军人家庭公约》,不答应不嫁;第三,你不想嫁的话,你想干做什么就去,不违法不违规,族里养你一辈子。” 王美:“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吗?” 王德海和王德江刚要说话,王小小赶紧说:“可以,” 王美靠着王小小肩上,眼中有泪,喃喃道:“我忘不了他,我不想嫁。” 王小小:“姐,不嫁,就要好好活。” 第 34章 现实比小说更残酷,没有‘开挂复仇\’,只有漫长的蛰伏 “小小,坐,陪二伯说说,你在你爹那里半年怎么样?” “很好,爹安排的很好,从一开始分家,到现在我当家,都是我爹一步一步计算好的,就像爹预计一模一样,钱和票全部在我在手中。” 王德海看着天上的星星:“你去你爹那里,我知道你想给你娘一个公道,但是经历了你十九叔的事情,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很难办?” 王小小:“我调查过,后娘的前夫把抢功的事情全部担了下来,而且,即使我告成功,乔漫丽的爹最多就是退居二线或者转业罢了。” 王德海:“所以,我才不想你去部队呀!你和你爹如果只能活一个,我相信你爹宁可自己死,也绝对让你活,你相信吗?” 王小小:“我相信。但是二伯,如果我委屈和我爹升官选一个,我爹要升官。” 王德海:“你爹想给你娘报仇!他官才多大,怎么可能让一军之长下台,毕竟能走到一军之长有多少人?有时候就得忍,即使忍成孙子,也得忍,不忍全家族跟着一起嘎~。很不甘心对吗?” 王小小眼泪无声落了下来,“对!不甘心。” 王德海问了一个扎心的问题:“在两年前,你爹问族里他能不能和乔漫丽结婚?我要你站在我族长的位置上来说该不该结婚?” 王小小:“……” 以族长立扬来看,结的好,一年半的时间从连长到副团长,再到现在的团长,再说结婚了也不用和一军之长结仇。 王德海:“留在队里才能翻盘,离开就什么都没了。” “两年前,你爹是回族里过,在你娘坟前待了三天三夜,他就回去就结婚了。” 王小小明白,现实比小说更残酷,没有“开挂复仇”,只有漫长的蛰伏。 只有爹到了一定级别才能有对抗的权利。 但是人是会变的,最重要的是,乔漫丽是真的可怜和无辜,她也一心一意对爹,当爹和乔漫丽有了小孩,就意味一切都变了,当真的有机会还会给娘报仇吗? 王德海站了起来:“小小,你爹说了,没给你娘报仇,他不会再要小孩,他不让我告诉你,二年前你叔爷爷亲自给你爹结扎了,只有报仇后,他才会让乔漫丽生小孩。” 王小小错愕看着二伯。 婚姻、亲情、个人幸福,在复仇和家族生存的目标面前,都被爹计算成筹码。 爹通过“结扎”极端手段,试图给她一个保证,证明他复仇决心的不可动摇,复仇之火不灭。 王小小一个沉默坐在屋檐下。 贺瑾也坐了下来,“姐,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王小小:“小瑾,这辆火车,我们把八嘎车做托运,这样就不用一张车票,只要半张车票。” 贺瑾:“我们去这个县里逛逛有没有内部消化产品。” 王小小点点头。 次日。 王继红:“姑姑,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王小小从包里拿出几张油票,说:“可以,五姑姑有我的地址。” 王小小转头看着十九叔:“十九叔,我给你一年半时间,戴罪立功把警告处分给处理掉,但是不是让你拿命拼。” 王德江疯狂点头,当初他要离婚,都已经做好了脱下这身军装的准备,现在才警告处分,已经是最轻的了。 “放心,小小,我一定戴罪立功。” 王德海都没眼看,这个熊样。 王德海用力拍了他的背,疼得王德江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 “十九呀!你一个月能有24元,小小不要票,你给手下10元,你还有14元,这一次哥几个给你跑了几天,别的不说,烟酒钱不能少吧?” 王德江:“小小说,我可以拿两成,你不可以像小时候和五哥抢我的钱……” 王德海眼睛一瞪,蒲扇般的大手又扬了起来:“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抢过你钱?抢你钱的人是小五,谁叫你笨?天天动不动就哭。” 王德江拿出烟票和军工业票与10元钱出来,王德海也不客气。 “继红,你不许给你爹钱,让他得个教训,你爹对你不好和二伯伯说,二伯伯来接你。” 王继红点点头。 王德江红着眼:“二哥……” 王德海恶声恶气地打断,却从兜里摸出包大前门扔过去,"拿着抽!别整天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 王小小看着这对活宝兄弟,嘴角微微抽动。 贺瑾已经憋不住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王小小坐上车,贺瑾坐在车后,二伯坐在边斗上。 王红扑上来抱住王小小的大腿,“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 王小小僵硬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软:"等你明天放暑假,来找姐姐玩。" 三人去了县里,这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县。 先去医院,王小小拿着叔爷爷的生前的军医证,混了十个盐水瓶“要付钱的”。 “二伯,我们还去哪里?”王小小问。 王德海笑眯眯的说:“这里的钢铁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厂,里面有自己的小卖部和厂办农扬、副业基地生产的农副产品,员工家属凭着工作证、户口本来买东西,但是,小孩子的糖果,买点蔬菜,都不要票。” 王小小秒懂,她和贺瑾混进去,买点糖果,买几斤蔬菜就行。 刚下车,贺瑾拿出一件破衣服递给王小小,“姐,你去树丛里面换上,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王小小秒懂,这次是重男轻女。 两人成功混了过去。 王小小故意低着头,缩着肩膀,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贺瑾则挺直腰板,趾高气扬地指挥:“姐,拿篮子!” 售货员原本想拦,但看到贺瑾手里捏着的五块钱,又瞥了一眼王小小灰扑扑的脸和破旧的衣裳,心里嘀咕,这年头,重男轻女的家庭多了去了,女娃子连学都不让上,带出来跑腿买东西的也不少。 “要啥?”售货员懒洋洋地问。 贺瑾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阿姨,我要大白兔奶糖!还有水果糖!” 王小小低着头,小声补充:“再、再买点土豆和鸡蛋……” 售货员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工作证呢?” 贺瑾立刻瞪大眼睛,理直气壮:“我爹是钢铁厂的!他让我来买的!” 王小小适时地瑟缩了一下,像是怕被责骂,小声嗫嚅:“爹说……今天加班,让、让我们先买……” 售货员犹豫了一下,但看贺瑾那副小少爷的架势,又看了看王小小那副受气包的模样,这个小男孩的服装和手里的五元钱,看样子是姐姐来买菜弟弟趁机来买糖的,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只是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家长,真是的……” 最终,贺瑾成功用五块钱换来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半斤水果糖、五斤土豆和二十个鸡蛋。 两人拎着东西快步离开,直到拐进一条小巷,王小小才猛地抬头,抹了把脸,露出狡黠的笑容:“成了。” 贺瑾笑嘻嘻地剥了颗糖塞进嘴里:“姐,你这演技,绝了!” 王小小哼了一声:“你也不赖,小少爷演得挺像。”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回到集合点,王德海正蹲在八嘎车旁抽烟,见他们回来,挑眉:“咋这么慢?” 贺瑾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二伯,看!我们还多买了鸡蛋!” 王德海乐了:“哟,能耐啊!走,时间还够,钢铁厂底下的农副厂离这里不远,偶尔也会给附近的居民买一些阉掉的菜。” 王小小换好衣服,二伯骑着车来到农副厂,就听到,今日杀猪师傅把猪杀完,老娘生病,请假回家了,但是钢铁厂现在要三头猪。 王德海立马上去说:“领导,我会杀猪,三头猪杀好分好,最多一小时。” 厂长痛快的说“你们真是会杀猪,我给你一个猪头。” 王德海挥挥手,王小小和贺瑾走了上去。 厂长狐疑看着他们三人。 “厂长,您放心,我们叔侄俩都是老猎户出身,杀猪不在话下。”王德海拍拍胸脯,从怀里掏出猎户证晃了晃。 厂长眯着眼看了看证件,又打量了下王小小:“这丫头也能杀猪?” 王小小二话不说,抄起案板上的杀猪刀,手腕一翻,刀光闪过,旁边一根木棍应声断成两截。 “好!”厂长眼前一亮,“那就交给你们了!报酬按说好的,一个猪头,厨房随便用。” 猪圈里,三头肥猪正哼哧哼哧地拱食。王德海挽起袖子,对王小小使了个眼色:“丫头,按老规矩来。” 王小小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根麻绳,动作利落地打了个活结 贺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见王小小一个箭步上前,麻绳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套住一头猪的后腿。 “二伯!” 王德海大喝一声,双手抓住猪耳朵,一个过肩摔将两百多斤的肥猪撂倒在地。 王小小趁机扑上去,膝盖压住猪脖子,手起刀落 "嗷!"一声凄厉的猪叫过后,鲜血喷涌而出。 整个屠宰过程行云流水,不到十分钟,一头猪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厂长和几个工人站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 “老哥,你这手艺可以啊!”厂长递过一支烟,“闺女也厉害,不像一般的小姑娘。” 王德海接过烟别在耳后,笑呵呵地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三头猪很快处理完毕。厂长说话算话,不仅给了他们一个猪头,还额外送了一副猪下水。 第 35章 这世道对女人和小辈不宽容,没有必要惹上一身骚,明白吗 厂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哦,那是厂里熬猪油的锅,今天还没来得及清洗。” 王小小眼睛一亮,凑到王德海耳边低语几句。 王德海听完,笑着对厂长说:“老哥,我们想借厨房用用,您看......” “用吧用吧,”厂长摆摆手,“正好我们要去开会,你们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 等人都离开后,王小小立刻行动起来。她将猪头拆解,肥肉切块,架起大锅开始熬猪油。贺瑾负责烧火,王德海则处理猪下水。 三个小时后,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 王小小将熬好的雪白猪油冷却后装进盐水瓶,足足装了八瓶。 剩下的油渣撒上盐,用油纸包好,香得贺瑾直咽口水。 “给,尝尝。”王小小塞给他一块油渣。 贺瑾咬了一口,酥脆咸香,幸福得眯起眼:“姐,这也太好吃了吧!” 王德海那边也没闲着,他将猪大肠清洗干净,用盐和醋反复揉搓,去除了腥味。 猪心、猪肝切片,用带来的调料腌制好。 “走,回家前咱们好好吃一顿!”王德海生起火,架上铁锅。 猪油下锅,滋啦一声,香气四溢。 王小小将腌制好的猪肝下锅爆炒,加入生姜和蒜末,红亮的色泽让人食欲大开。大肠做成红烧,软糯弹牙。 最后用猪骨熬了一锅浓汤,撒上葱花,鲜香扑鼻。 三人围坐在厨房里大快朵颐。猪骨汤三人吃完,但是内脏大家吃得都不多。 王德海哈哈大笑:“臭小子,就知道吃!” 吃饱喝足,他们将剩下的肉和油分在两个双层铝饭盒里,铝饭盒和四瓶猪油塞进二伯包里。 “二伯,你回老家的速度快,你带回去吃。” “行,就说是十九带回来给大伙吃的。” 看着时间已经两点了,三人到了车站,买了车票和给自行八嘎车办了托运。 二伯比他们早一小时的车。 王德海担心“小小,你是少族长,要辛苦你了,记得叔爷爷交代的,不许打长辈,这次做得很好,十九犯错,我来打,这个世道对女人和小辈不宽容,没有必要惹上一身骚,明白吗?” 王小小:“二伯,我知道了。” 他们跑了这么多地方,为了省钱,他们买的是坐票,第一排,王小小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自行八嘎车居然和他们用一个车厢,难道不是专门托运车厢的吗? 人很多,有个姑娘要坐她的自行八嘎车,王小小怒了。 “下来,这是我的八嘎车。” “有什么关系?给我坐一会儿,我累了。” 王小小直接提着她的后领,把她从边斗提下来。 那姑娘被王小小拎下来,踉跄几步才站稳,顿时涨红了脸。 一个穿着崭新中山装的男青年立刻冲上前,指着王小小鼻子就骂:“你干什么!欺负我妹妹?”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集过来。 王小小双手抱胸,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这是我们的车。” 眼看男青年要发作,贺瑾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胡乱蹬着:“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车啊!我爹...我爹他...呜呜呜...” 王小小挑了挑眉,把拳头放下,看着贺瑾夸张的表演。 贺瑾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抽抽搭搭地指着那对兄妹:“你们要是坐坏了……我爹……我爹,他会不会……” 王小小:“......”(你爹知道你这么孝顺吗?)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了。一个老大娘率先开口:“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一个工人模样的汉子帮腔,“人家这是有纪念意义的车,怎么能随便坐?” 那兄妹俩被说得面红耳赤。 妹妹还想争辩:“我们又不知道” “不知道就能随便动别人东西?”一个戴眼镜的女学生推了推眼镜,“基本的教养都没有。” 乘务员闻声赶来,了解情况后严肃地对那对兄妹说:“请你们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不要骚扰其他乘客。” 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中,兄妹拿出一包糖给贺瑾,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贺瑾的哭声立刻收住,利索地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冲王小小眨眨眼。 王小小压低声音:“你爹……还活着,他知道会打人吧。” 贺瑾笑嘻嘻地凑过来小声:"姐,我演技不错吧?我又没有说我爹死了~" 王小小轻哼一声:“演得不错。” 贺瑾凑过来小声说:“姐,我刚才看见你拳头都攥紧了。” “所以呢?”王小小瞥了他一眼。 贺瑾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刚才顺来的水果糖,“吃糖消消气?” 火车继续前行,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进来。 她失控了,其实八嘎车坐一下没有什么,但是那一瞬间,她就是想发泄一下。 王小小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突然说:“小瑾,谢谢。” 经过一天一夜,王小小和贺瑾下了火车。 王小小飞快骑车回家,花花在家,她怒气说:“王德胜呢?” “老大,王爸爸在贺叔叔自留地。” “小瑾,你去睡一下。” 王小小跑到自留地,怎么都是勤务兵在干活,转头这才注意到,那几个团长在树荫下喝茶和下五子棋…… 那群团长不要脸…… 不过这不好说,警卫兵是心腹之心腹,升官比普通兵快很多。 喊自己的警卫兵干活,他们居然在抽烟和下五子棋。 “爹。”她简短地叫了一声。 王德胜抽着烟,语气平常得就像她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啦!” ”嗯。”王小小扫视了一圈在扬的军官们,“各位叔叔好。” 几个团长副团长互相看了看,络腮胡的李团长先开了口:“这就是小小吧?都长这么大了。” 王德胜对王小小道:“过来认认人,这是你李叔、张叔、赵叔……” 王小小一一问好。 王小小没有说话,看着他们在下五子棋,只要有人赢,就是守垒,等人挑战。 她爹每次都是赢三次输一次,赢来的香烟,他爹都分了。 每次给烟,他爹总给同一个人,就在她爹身边,他接烟的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到不像在接受馈赠,倒像是取回自己的东西。 铁烟盒开合的声响清脆利落,与棋子落盘的轻响交织在一起进。 回去的路上,烈日当空。 王德胜抱怨:“你在你大伯家太久了吧!明明说了十天的,居然去了十二天。” 王小小拽着父亲的衣摆不松手。 王德胜皱眉呵斥,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王小小,放手,大中午的发什么疯?” 王小小固执地掀起父亲的军装下摆。 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那道结扎的疤痕像条惨白的蜈蚣,狰狞地趴在父亲黝黑的腹部。 缝合线的痕迹在强光下无所遁形,每一针都仿佛扎在她心尖上。 "看够了?"王德胜一把拍开女儿的手,军装布料"啪"地落回原处,扬起一阵带着汗味的尘土。 蝉鸣声突然尖锐起来。王小小眯着眼,看见父亲喉结滚动了几下。 “你见到二哥啦,二哥都告诉你了?”王德胜从兜里摸出烟,打火机"咔嗒"响了三下才点燃,阳光太烈,烟头的红光几乎看不见。 他吐出的烟雾在热浪中迅速消散,“当初乔漫丽跳河,我救了她,闲言闲语的。乔漫丽她爹喊人来提亲,说只要我娶他闺女,就不会卡我,不然叫我转业。” “小小,我不告诉你,就是想你快快乐乐活着,仇我来,不然慧娘会生气的。” 远处传来勤务兵收拾农具的叮当声。 王德胜突然掐灭才抽两口的烟,烟蒂在黄土路上滋啦一声。 他转身时,帽檐的阴影遮住了眼睛:“记住,有些仇” 正午的阳光下,王小小清晰地看见父亲额角的青筋在跳动。 “得用一辈子来报。”他声音很轻,却像烙铁般烫进王小小心里。 王德胜拽了拽被汗浸透的背心,“回家,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见到二哥?发生了什么事?让二哥出族。” 王小小眨眨眼:“爹,我是族里的少族长,以后我是族长,这个已经写在族谱里的。” 王德胜猛的停下脚步,眯着眼看着她。 王小小挑衅看着他:“爹,我有对长辈罚跪的权力。” 王德胜直接和她一个脑瓜子,“我是你老子。” 王小小冷哼一声,:“爹,你以后不许隐瞒我,不然……” 王德胜:“宝宝,你信不信,你敢罚老子跪,我马上去找组织哭……” 王小小面瘫破功了:“爹,你怎么可以说、说、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切~面子算个屁!实惠最重要。你还太嫩了,要做到能伸能屈。”王德胜摸了摸闺女的头。 王小小一脸嫌弃:“爹,你手脏死了。” 王德胜搂着闺女的肩膀说:“闺女,你负责好好生活,剩下的事情,交给爹。” 第 36章 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也都是下棋的人 吃完。 王小小把《王家革命军人家庭公约》贴到最醒目的位置。 红红花花看到最后几条,对女性条款后,哭了。 “真好。” 王德胜:“红红花花,你们也是王家人,也要背下来,知道吗?” 王丽红和王丽花同时点点头。 王德胜转头:“宝宝,你怎么遇到二哥的?” 王小小被她爹叫的宝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低吼“爹,别叫我宝宝,你不想要这个月的烟和酒,就继续叫!” 王德胜笑眯眯:“好的,宝宝,爹知道了,下次叫你小小。” 王小小不理她爹都恶趣味,把去大伯家,把张继军的事情重点讲出来,再把十九叔离婚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开始讲述十九叔家的事情。 “十九婶把寄回老家的钱全给了娘家,还伪造证明......”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事情经过。 王德胜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十九这个蠢货!八年不同房,他脑子进水了?” 王小小点头:“二伯抽了他九鞭子,背上都见血了。” 王德胜冷笑:“活该!” 他忽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睛:“等等,你说二伯把《公约》带回族里了?” 王德胜走过去,快速浏览,当看到"族里男人必须分担家务"这条时,嘴角抽了抽。 “你大伯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行吧,贴就贴吧,我为族里的兄弟姐夫妹夫节哀。” 说完呵呵大笑起来~ 王小小敏锐地捕捉到父亲的表情变化:“爹,有问题?” 王德胜摆摆手:“没什么,就是你大伯在家连袜子都不洗,现在写这种公约,啧,不要脸......” 王小小:“......” 王德胜突然开口,“小小,你十九叔的事,处理得很好。” 王小小有些意外:“嗯?” “知道为什么我说好吗?”王德胜望着星空,“因为你让二伯出面,自己躲在后面。” 王小小不解:“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年纪小,打人不震撼......” “傻宝宝。”王德胜摇头,“你现在是少族长,但毕竟年轻。让长辈出面,做坏人,记住你是少族长,就要做好人,坏人给别人做,安抚人的事情你做。” 他转头看向女儿:“记住,当领导的,不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该用人的时候就要用人,该放权的时候就要放权。” 王小小若有所思:“......” 她爹的意思领导者的核心角色是“好人”和“凝聚者”,而非“坏人”和“执行者”。 王德胜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在泥地上画了个棋盘,“就像下棋,有时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步,反而能决定胜负。今早,你看我下棋,有什么感想?” “爹在收买人心?”她试探着问。 王德胜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小声说:“收买?太低级了!” 他指尖点着代表不同棋子的石子:“李团长的烟瘾是全军有名的,张副团长刚正不阿最讨厌送礼,赵参谋长他闺女在前线被重伤,需要大量钱,现在回来了…… 好的领导要深刻洞察人性需求,比如痛点、弱点、渴望,并精准、低调地满足关键人物的核心需求。 我不需要他们帮我,只要不反对,我就赢了。” 王小小瞳孔微缩,父亲每次递烟的对象,正是赵参谋长和李团长,输棋的基本上是给张团长。 王小小了然道:“赵叔叔说闺女的病,需要我???” 王德胜眯着眼:“明天,你去看看她,能帮就帮,不要害怕开错药,大胆去做,死马当活马医。” 王小小挑眉:“不行,你出任务,我再去,这样就不会牵连你。” 王德胜点点头:“行吧,宝宝,你决定。” 王小小懒得理她爹。 王小小站在一旁,看着红红花花伏在桌前,一笔一划地抄写《王家革命军人家庭公约》。 她们的笔尖在纸上微微停顿,尤其在抄到关于王家女孩的条款时 第二条:族里女性婚嫁,男方必须通过家族考察。好吃懒做、大男子主义的,一律不准嫁。 第三条:族里女孩必须读书,谁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家法伺候! 第四条:不准家暴老婆! 花花的眼眶泛红,攥着笔的手指微微发紧:“老大,要是这样的家规能推广到全国就好了……” 王小小侧过头:“那你以后就往这个方向走。等哪天你坐上全国妇女主任的位置,就去改变全国的重男轻女。” 花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像是被点燃的火星。 她声音微颤,带着希冀和不确定:“老大……我真的可以吗?” 王小小唇角微扬,语气笃定:“可以。” 王小小看着贺瑾小崽崽,还在睡觉。 算了山里那些野黄瓜西红柿茄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摘,她要去看看。 王小小看着这几天的野菜,也一天一斤。 她到了山上,她的茄子呀,被鸟吃了,每一个茄子咬一口,把王小小气疯了。 鸟的啄痕较浅,好在鸟类一般不会携带严重危害人类的病菌,王小小把所有的茄子全部摘了,切掉被啄部分。 一个背筐全部给装满,三个山的菜找完了,回家的路上遇到后妈。 下班时,乔漫丽在路上看到小小,她赶紧上前帮小小拿手上的篮子。 乔漫丽小声说:“小小,你上次接生的时候,说嫂子这两年不好再生,你有药,能不能再给我一份?” 王小小咯噔一下,后妈是几个意思? 乔漫丽慌忙解释:“我不是不想给你爹生小孩,但是人的感情是会偏心的,我怕我生完了你爹的小孩,就会对红红花花不好,我打算等红红花花十八岁,结婚了,再生,只要六年,可以吗?” 王小小看着她,唉!笨蛋,肯定是被她爹忽悠了,她爹为了报仇,都已经结扎了,唉! 她更加面无表情了:“你不用吃药,我这里有药,我爹吃没有副作用,你吃会有副作用。” 乔漫丽赶紧摇摇头说:“不行,我不想给你爹知道,我怕他厌恶我,我吃就好。” 王小小面瘫:“晚饭的时候,我给你药酒,你给他喝,我们不告诉他就行。” 王小小在试探,试探乔漫丽会不会骗她,等下会说酒里有避孕药,来个宅斗,她很忙的,后方一定要稳如金汤。 乔漫丽笑了:“小小,谢谢你。” 王小小觉得如果乔漫丽真的给她爹喝了,她要改变策略了,等到她爹要对乔老爷子动手前,她就把乔漫丽送回老宅,保护这个蠢女人。 这里面只有这个女人和她娘是最可怜的。 到了家里,王小小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二两酒。 乔漫丽的手微微发抖,酒壶的壶嘴碰在杯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倒得太急,几滴酒液溅在了桌面上,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王德胜的目光在酒杯和女儿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王小小平静的脸上。 王小小无声地做了个"喝"的口型,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王德胜端起酒杯,在鼻尖轻轻一晃,“今天这酒怎么有股药味?” 乔漫丽的脸刷地白了,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王小小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筷子坛子肉:“爹,这是我从山上采的草药泡的,补气血的。” 王德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的声音让乔漫丽浑身一颤。 “味道不错。”王德胜擦了擦嘴角,突然转向乔漫丽,“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 “我、我没有”乔漫丽的声音细如蚊呐。 王小小突然站起身:“爹,我去院子把菜弄好。” 王德胜:“我帮你” 她转身时,余光瞥见乔漫丽如释重负的表情。 走到院子里,王小小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王德胜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酒壶。 他晃了晃酒壶,“宝宝,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王小小转身,月光下父女俩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就是些补药。” 王德胜突然笑了,“那为什么漫丽吓得像只鹌鹑?” 王小小直视父亲的眼睛,“因为她以为里面是避孕药。她怕生了孩子会偏心,对不起红红花花。” 王德胜的笑容僵在脸上。 半晌,他叹了口气:“这傻女人……” 王小小突然问,“爹,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乔家动手?” 夜风拂过,树影婆娑。 王德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望着远处的山影:“你太看得起你爹了,还早着呢。” “到时候,把她送回老宅吧。”王小小的声音很轻,“她什么都不知道。” 王德胜转头看着女儿,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家宝宝,心太软。” 王小小拍开他的手:“别叫我宝宝。” 父女俩并肩站在月光下,谁都没有再说话。 屋里传来乔漫丽收拾碗筷的声音,还有红红花花小声背诵公约的读书声。 这一刻,王小小突然明白,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也都是下棋的人 而她,正在学着成为最好的棋手。 第 37章 王小小心里欢呼雀跃,爹是家里最能吃得,出任务,省口粮 第二天,风平浪静。 乔漫丽拿出秋季的军装递给王小小表示感谢。 王小小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她的良心稍微有点疼。 贺瑾:“姐,你干了啥?” 王小小没好气说:“你还不起来,从昨天早上回来,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现在煮饭的人正式变成了花花。 吃完饭,王小小采摘野菜,自留地干好,柴火砖做好。 把野菜交给红红,“红红,你和花花把这些晒干,下午准备好,我们一起去县里,买本子和笔。” 王小小和贺瑾去了村里找许强家,王小小:“婶子,我来拿萝卜干。” 桂芬把萝卜干分了三份,递给王小小,王小小赶紧把它放进八嘎车暗格里。 桂芬小声说:“小小萝卜没了,我和你说,辣椒粉要么,部队不给种植,我们村里自留地可以种。” 王小小点头说:“要,婶子,你帮我做成辣椒粉,我和你换,你要什么?” 桂花说:“我可以要个军用水壶吗?咱闺女要结婚了,我想给她当嫁妆。” 王小小拿出她的水壶说:“婶子,水壶不适用,我给她拿2个铁皮热水瓶吧!平时喝水就用盐水瓶就行。” 买热水瓶需工业券,而军用水壶根本不在民用供应清单内。 私下交易军用水壶可能被判“倒卖军用物资罪”。 这个风险她不能承担。 桂芬还没有讲话,许强走了进来说:“小小,说得不错,用热水瓶就行,军用水壶不保暖,冬天要结冰的,一个就可以了。” 桂芬一听,立马说:“我要热水瓶,听你叔的。” 贺瑾和许强出去。 贺瑾小声说:“许叔,我和姐前几天出去了,看见有人砸了祖宗的牌位。” 许强停止脚步,看着贺瑾。 贺瑾点点头。 许强说:“小瑾,谢谢,我知道怎么做了。” 许强其实也很苦恼,各家的自留地的菜吃不完,又不能卖,这两个小鬼也不敢多买。 贺瑾:“许叔,你有什么烦恼?” “菜多得吃不完。” 贺瑾脑筋一转:“许叔,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你去跑到大厂,比如这里纺织厂,和食堂商量一下,把菜拉给他们,去换一批瑕疵布回来,公对公,不违反规定。” 许强也不是傻子,立马明白了贺瑾的意思,纺织厂需蔬菜,村民需布匹,通过单位间协作完成需求对接,既符合政策宣传,又实现利益交换。 许强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个小鬼怎么这么聪明的。 ———— 王小小拿到萝卜干后,就去邮局把萝卜干寄给九叔和十三叔。 她回到家里,四人吃完饭,就去县里了。 贺瑾听说要买墨水和钢笔,撇撇嘴,他敢保证,他姐舍不得买钢笔。 不过蓝黑墨水和纯蓝墨水他会做吧?毕竟看到外公做了很多次了,大概可能会做吧? 王小小带着红红、花花和贺瑾来到县里的供销社。 柜台玻璃下陈列着各式文具,一支英雄牌钢笔型号616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标价3.2元和两张工业票。 英雄牌墨水,居然要2毛钱,还是小小一瓶,心吧唧碎成渣渣。 6.4元和两张军用工业票(军用工业票比工业票贵)。 贺瑾小声说:“姐,蓝黑墨水我会做。” “老大,太贵了,我们买一只就行。” “对呀!我和花花轮着写作业。” 王小小站在柜台玻璃下陈列,脑中想了很久,她能不能做得出来钢笔,想了半天,不能。 她拿出钱袋子,咬咬牙,拿出6.4元和两张工业票出来,交给营业员:“阿姨,给我两只英雄牌的钢笔。” 王小小把钢笔郑重地交到红红和花花手里,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两个记住,这支笔要用到你们工作挣钱为止。墨水我会想办法,但笔,家里不会再买第二支。” 红红紧紧攥着钢笔。 花花却突然把笔往姐姐手里塞:“老大先用......” 王小小按住她的手,“用不着,我有这个。” 她从兜里掏出那支修补过的派克,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贺瑾凑过来:“姐,这笔......” 王小小嘴角上扬:“小叔送我的。” 贺瑾小声说:“姐,给我买绿矾、染布用蓝染料、粘邮票胶水。” 王小小狐疑看着他,还是按照他的要求买了下来,这些是不用票,但是也花了一块钱。 再去了兽医站买了石炭酸。 再去了中药店买了鞣酸。 这样就又花了6毛钱。 王小小:“小瑾,你知道你花了多少钱吗?8瓶墨水~” 贺瑾心里也紧张,万一没有做成功,他会不会被姐姐打呀! 还差稀盐酸,又叫焊药水,因为常用于金属焊接前除锈。 王小小再次骑车来到运输队。 贺瑾捏着半包大前门香烟,手心沁出了汗。运输队修理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气味,几个满手油污的工人正围着一辆解放卡车忙碌着。 “师傅,”贺瑾踮起脚,把香烟递向一个修理工,“能要点焊药水吗?家里镰刀生锈了。” 师傅眼睛一亮,接过香烟别在耳朵上:“小鬼头挺机灵啊。”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从工具箱底层摸出个脏兮兮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泛着淡黄色,“50毫升够不?” “能...能给100毫升吗?”贺瑾声音发颤,又摸出两颗水果糖,“我姐说,再给您这个。” 师傅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等着。” 他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着个贴着"危险品"标签的瓶子出来,“新开的,别跟人说是我给的。” “谢谢叔叔。”贺瑾拿着稀盐酸,就快速回到了八嘎车。 王小小:“还要去哪里?” 贺瑾得瑟:“不用啦,姐,回家,我给你们做墨水。” 回到家里,贺瑾立刻忙活起来。灶台上的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五倍子在水中翻滚,散发出苦涩的气味。 “红红,顺时针搅拌。”贺瑾指挥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花花,把硫酸亚铁碾碎些。” 王小小靠在门框上,看着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贺瑾的手有些发抖,倒稀盐酸时差点洒出来。 王小小突然开口,“小瑾,别慌,做坏了也不打你。” 贺瑾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他小心地将鞣酸溶液与硫酸亚铁混合,液体立刻变成了浑浊的灰绿色。 加入蓝染料时,花花惊呼一声,锅里的液体像变魔术般化作深邃的蓝黑色。 “胶水!胶水!”红红赶紧递过阿拉伯树胶。 贺瑾倒入树胶后,墨水的光泽立刻变得温润起来。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蓝色的墨水瓶,在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王小小用那支老派克蘸了蘸自制墨水,在纸上写下王小小。 墨迹干涸后,果然如书上说的那样,从蓝色渐渐变成沉稳的黑色。 “姐,我算过了。”贺瑾眼睛亮晶晶的,“这些材料能装50瓶,供销社卖2毛一瓶的话......” “净赚8块。”王小小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这事谁都不许说,明白吗?” 三个小脑袋齐刷刷点头。 王小小从兜里掏出四颗大白兔奶糖:“奖励。” 钢笔钱赚回来了。 王小小摸着贺瑾的脑袋说:“下个月,给你也买一支钢笔,这个月的工业票不能用了。” 贺瑾无语,他来了半年多了,第一次看道姐用工业票 “姐,你每个月要用几张工业票?” 王小小:“最多两张,但是能不用就不用,这个军用工业票寄回老家,族里比我们需要。” 晚上吃饭,她爹说明日开始又要出任务了。 王小小心里欢呼雀跃,家里最能吃得走了,可以省口粮。 王德胜眯着眼,闺女面瘫,但是她心里肯定高兴的,毕竟家里他最能吃。 “闺女,我记得我有三包华子放在你房间,怎么就剩一包了。” 王小小眨眨眼,放到她房间,就是她的好吧,低头吃饭。 王德胜吃完饭,王小小拿出肉干出来给她爹,她爹倒是很早就回去了。 ———— 八月三十一号 王小小和贺瑾来到学校报名。 直奔廖老师办公室。 廖老师无奈呀! 她拿出两张试卷,“做吧!” 王小小和贺瑾做完,廖老师改完试卷,都是九十分以上。 廖老师:“小小,小瑾,你们这次要参加期末考,明白吗?” 贺瑾:“好的,廖老师,我们知道了。” 廖老师小声说:“小小,听你隔壁的李主任说,你有狼药膏,能不能给我一瓶,我娘陪着我爹在边防部队,我娘在高原,手和耳朵都……” 王小小拿出一个瓶子说:“廖老师,如果冻疮溃烂需先用消毒药水处理;没有溃烂,用温水,忌过热,洗净冻疮部位,轻拭干;取少量药膏均匀涂抹,轻柔按摩至吸收;用干净纱布或棉布包裹保暖包扎,避免摩擦;每日2-3次,持续至症状缓解。” 廖老师听到:“小小,谢谢。” “不用,廖老师,我们先走了,用完来找我。” 第 38章 一只肥硕的老母鸡从草丛里窜出来,直接撞进了车轮底下 “姐,我们去哪里?” 王小小说:“我们没去过五金厂,我们去看看,我没有锯条~” 到了五金厂 王小小和贺瑾走到五金厂门口,门卫室里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右腿裤管空荡荡地卷着,正用粗糙的手指卷着旱烟。 王小小特小声说:“小瑾,老老实实回答,不许撒谎。” 王小小:“老爷爷,这里有断掉不要当锯子吗?” 老头上下打量她:“你要锯条干什么?” "做木工活。"王小小老老实实回答,"您看,我过冬要做柴火砖,要做锯条。" 他脸色缓和了些:"现在的小娃娃,倒是诚实。"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我这儿确实有些边角料。" 贺瑾眼睛一亮,正要说话,王小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老头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工具边角料:"都是厂里报废的,但还能用。这些够不够?" 王小小认真点头:"足够了,谢谢您。" 她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个小玻璃瓶,"这是我用草药配的膏药,对老寒腿有用。" 老头愣了一下,他接过闻了闻,突然笑了:"小丫头,你倒是实在。嗯,是正宗的方子。" 王小小把锯条仔细包好,临走前突然转身:"老同志,您是不是参加过红军?" 老头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怎么这么问?" "我大伯说过,真正打过仗的人,看人的眼神不一样。"王小小轻声说。 老头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个褪色的红布包,里面是一枚磨损严重的五角星徽章:"得到的奖励,留到现在。" 王小小站得笔直,郑重地敬了个少先队礼。 老头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以后要锯条直接来找我。” 王小小:“这个药膏可以用一个月,不要省,用完我给你送过来。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王小小拿出本子,把这件事记录到本子上。 贺瑾:“姐,你一个月后,真的再来送药?” 王小小:“我从小听着叔爷爷讲着老红军的故事,这药膏是我制作的,草药都是我采药回来的,没有花什么钱。” 王小小在整个县城逛了一圈。 啥都没有,等着时间去了火车站,也没有,王小小垂头丧气回去了。 看着时间还早,他们又去村里用水果糖换多余是菜。 王小小和贺瑾骑着自行八嘎车在村里转悠,用水果糖换了些白菜叶、萝卜叶、红薯叶。 天色渐晚,他们准备回家,车子刚拐过一个土坡,突然“嘎——”的一声尖叫,一只肥硕的老母鸡从草丛里窜出来,直接撞进了车轮底下。 “吱——”王小小猛地刹车,但已经晚了。 车斗里的菜篮子歪倒,几颗土豆滚落在地,而那只鸡……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车轮旁边。 贺瑾瞪大眼睛:“姐,我们压死鸡了!” 王小小脸色一沉,立刻环顾四周,大叫:“谁的鸡?” 果然,不远处一个扎着头巾的妇女正提着篮子往这边走,看到这一幕,顿时尖叫起来:“哎呀!我的鸡啊!”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抓起死鸡,心疼地摸着鸡脖子,转头就冲王小小嚷嚷:“你们咋骑车的?我这可是下蛋的母鸡啊!”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事不能马虎。 在农村,一只鸡可是重要的财产,尤其是能下蛋的母鸡,更是金贵。 她立刻从车上跳下来,态度诚恳:“婶子,对不住,我们没注意,鸡突然窜出来,刹车来不及了。” 妇女不依不饶:“光道歉有啥用?我这鸡养了两年,一天一个蛋,你们赔得起吗?” 贺瑾有点慌,小声问:“姐,咋办?” 王小小镇定说:“婶子,我们赔钱,您看行不?” 妇女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钱,眼神闪烁:“这鸡可值钱了,你们赔多少?” 王小小知道不能随便给,否则对方会狮子大开口。 贺瑾直接说道:“这样吧,我们去生产队长那儿,让他估个价,给我一个证明,该赔多少我们一分不少。” 妇女一听要找生产队长,气势稍微弱了点,但嘴上还是硬:“行!找队长就找队长!” 生产队办公室 生产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正坐在桌前记账。见他们进来,抬头问:“咋了?” 妇女立刻告状:“队长,他们骑车把我家鸡压死了!” 队长皱眉,看了看王小小和贺瑾,又看看那只死鸡,伸手掂了掂,惊讶道:“嚯,这鸡得有五六斤重啊!” 王小小一听,眼睛一亮,五六斤的鸡,按黑市价起码值七八块,甚至十块! 队长转头问妇女:“你这鸡平时喂啥?养得这么肥?” 妇女支支吾吾:“就……剩饭剩菜呗。” 队长哼了一声:“剩饭剩菜能养这么肥?怕不是天天偷摸拿队里的谷子喂吧?” 妇女脸色一变,立刻不吭声了。 队长拿起算盘拨了拨,对王小小说道:“按规矩,压死鸡得赔,按照供销社卖的价格来赔,一斤鸡肉6毛钱,赔三块五吧。” 王小小差点笑出声,三块五买一只五六斤的肥鸡?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好险她面瘫习惯了,立刻掏钱:“行,我们赔!” 妇女急了:“队长!这鸡——” 队长瞪她一眼:“咋?嫌少?给你钱多了,你敢拿吗?一个投机倒把就有你受了。” 妇女立刻闭嘴,悻悻地接过钱,走了。 队长看着王小小,忽然笑了:“你这丫头,运气不错。” 王小小眨眨眼,故作无辜:“队长,谢谢你。” 队长:“按规矩,鸡死了就得按市价赔,回去炖汤吧,够你们吃两顿了。给你证明,免得你们说不清楚。” 王小小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正经道:“谢谢队长!” 回程路上 贺瑾抱着那只死鸡,兴奋得直搓手:“姐,这鸡真肥!咱们赚大了!” 王小小嘴角上扬:“可不是?三块五买这么大一只鸡!” 贺瑾忽然压低声音:“姐,要不咱们明天再来转转?万一又‘不小心’压死一只……” 王小小瞪他:“想啥呢!我也想呀!但是这种事可一不可二,真当人家傻啊?山里的野鸡哪有家鸡肥呀!” 贺瑾嘿嘿一笑:“我就说说嘛。姐,你说我撞死一头牛会发生什么事?” 王小小无语:“我们先被打一顿,然后一起被抓去派出所。撞牛?亏你想得出!” 还没有出村,就看那个妇女领着她男人和儿子在村口等着他们。 王小小他们到了他们眼前,就看着他们的儿子突然倒下,捂着肚子喊痛。 碰瓷…… 王小小的第一反应,她坐在车上愣了一会,马上反应过来,看见他们紧张担心的样子。 王小小蹲下身,手指搭在男孩瘦弱的手腕上,眉头渐渐皱紧。 她掀开男孩的衣襟,只见肚皮鼓胀,青筋隐约可见。 王小小抬头对那对夫妻说,“孩子肚子里有蛔虫,再拖下去要出事的。” 妇女脸色骤变,一把抱住儿子:“我就说这孩子最近老喊肚子疼!” 她男人也慌了神,搓着手问:“那、那咋办?” 王小小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撕下一页,快速写下几味草药:“马齿苋、苦楝皮、使君子,这三样熬水喝。现在就去采,天黑前让孩子喝上。” 那男人接过纸条,手直发抖:“这、这能管用吗?” “管用。”王小小语气笃定,“我爹在部队时,整个连队都这么治。” 她看了眼还在呻吟的男孩,又补充道:“要是信不过我,现在背去卫生院也行。” 妇女突然"扑通"跪下了:“闺女,刚才是婶子不对......” 王小小赶紧闪开:“别这样!快回去,给孩子喝药,记住不许喝生水。” 王小小回去做了登记,门卫看到一只老母鸡,居然还有证明。 九月份还是很热,家里的水果罐头瓶有四个,鸡肉加盐腌制,把鸡肉装满四个后,放进锅里小火烧4个小时,凉后,放入地窖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剩下的鸡肉和萝卜炖汤。 四人把她收来的萝卜叶洗干净腌酸。 白菜也洗干净,明天吃。 王小小在分配任务,“红红,明天放学回来,你们烧水,我把一些黄瓜西红柿茄子全部给采摘回来,明天辛苦一下,全部干完。” 红红“好,老大,花花来做腌菜和菜干,我把后院自留地全部采摘好,你们专心采摘山里的就行。” “嗯,要拔秧,补种菠菜和蒜苗。” 等他们干完,汤也好了。 一人一碗萝卜鸡汤和玉米面窝窝头。 乔漫丽:“我还是去采摘野菜吧。” 王小小问道“花花,家里的坛子肉还有多少?” “还有3块。” 王小小点点头说:“行,也不要舍不得吃,我到了这个月底再去打猎。” “我们的玉米面还有多少?” “还有400斤,王爸爸已经全部筛选和磨细了。” 王小小心里再次嘀咕,她爹休息两个月,她爹就多吃了玉米面100斤…… 第 39章 你是少族长,你要为我做主!五哥骗我~小小你要为我做主 午时放学的钟声刚歇,王丽红和王丽花姐妹俩就埋头往家冲。 刚出校门没多远,就被乔梦琪拦住了去路。 “爷爷叫你们回家吃饭。”乔梦琪下巴微抬。 红红下意识看向妹妹花花,让她出面应对,花花一向比她机灵。 花花脸上挂着惯常的笑:“表妹,麻烦你好好跟外公说一声。我们自留地的菜得赶紧收了,实在抽不开空去吃饭。替我们谢谢外公,等菜收好种好,我们一定去看他。” 乔梦琪冷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花花眯起眼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弯了弯,转身就去找了齐鲁。 “齐鲁,帮个忙。”红红凑近齐鲁,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齐鲁憨厚地点点头:“行,我跟我娘说一声。” 看着妹妹回来,红红不解:“你找齐鲁干啥?” 花花眼神清亮,“乔梦琪回去准没好话,我让齐鲁他娘帮咱们递个话。王爸爸说过,心里再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咱找家属院耳朵最灵、嘴巴最快的人传话,最保险。” 姐妹俩匆匆赶回家,先奔后院屋檐下查看晾着的菜。 两人抓起早上煮好的窝窝头和水煮蛋,囫囵吞枣地填饱肚子。 顾不上歇息,立刻动手洗菜、晾菜。 等到下午放学,这些菜就得加紧处理——该腌的腌起来,该晒的晒干。 ———— 与此同时,深山里。 王小小和贺瑾正猫着腰,将她在另一座山坡上偷偷开垦的菜地清理干净。 刚摘下来的菜,被她藏进了秘密据点。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座山头。 “姐,真干不动了……”贺瑾一屁股瘫坐在地,累得直喘粗气。 王小小也挨着他坐下,抹了把汗:“歇一小时。”她灌了口水,眼神疲惫。 贺瑾忽然想起件事:“姐,乔曼意回供销社上班了。” 贺瑾喝了一口水:“姐,乔曼意又回到供销社了。” 王小小点头:“二个月了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惩罚结束了。” ” “你早知道她不会真被调去养猪场?” “嗯。她爹是一军之长,这点‘错’,也就是做个样子罚罚,动不了根基。” 贺瑾歪头打量他姐:“那咱们暑假把柴火砖都备齐了,煤不就省了?” “谁说的?”王小小斜他一眼,“等着瞧吧。” 贺瑾眼神充满探究:“姐,你到底干啥了?” 王小小没接茬,望着层叠的山峦叹了口气:“我在这三座山里转悠这么久了,就不能赏我一根人参吗? 贺瑾皱起眉头:“姐,你要人参干啥?第一,政策摆着,不能私下买卖,必须上交;第二,藏家里?万一被发现,全家都得遭殃;第三,送人情?那更是亲手递把柄给人!这事儿可不划算。” 王小小心里嘀咕:这不是穿越年代文标配吗? 捡人参,遇贵人,救人命,抱大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她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甩掉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瑾,走吧,把所有的菜给采摘完。” 两人不再多言,埋头将剩下的青瓜、西红柿、茄子,不管大小老嫩,一股脑全部摘下,连秧都拔了个干净,装了满满两大麻袋。 “姐,你还种了土豆?”贺瑾看着刚挖出来的小土豆,个个只有拇指大。 “扔了五斤种,没施肥没打理,能收回十二斤左右,算白捡的。”王小小倒挺知足。旁边的萝卜也细得可怜,叶子早被虫啃光了。 他们得到天黑才回家。 ———— 乔梦琪回到家里,撇着嘴添油加醋道:“爷爷,花花说她们没空,还说您家的饭比不上她们自留地的菜金贵,让您别等她们了。” 乔老爷子眉头一皱,手里的烟杆在桌角敲了敲,沉声道:“真是这么说的?” 乔梦琪眼睛一转,故作委屈:“可不是嘛!红红站在旁边一声不吭,花花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摆明了瞧不上咱们家。” 乔老爷子脸色微沉,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另一边,齐鲁的娘挎着菜篮子,特意绕到乔家门口,见乔老爷子正在院子里纳凉,便笑眯眯地走过去:“乔军长,乘凉呢?” 乔老爷子抬眼一看,点了点头:“嗯,有事?” 齐鲁娘笑容更盛,声音洪亮:“哎哟,我就是想跟您说,您那俩外孙女可真是懂事!今儿中午我瞧见她俩连饭都顾不上吃,忙着收菜呢!花花还特意托梦琪带话,说等过两天忙完了就来给您赔不是,真是孝顺哟!” 乔老爷子眉头微松,烟杆在掌心转了一圈:“她们真这么说的?” 齐鲁娘一拍大腿:“那还能有假?红红虽然不爱说话,可干活儿一点不含糊;花花那丫头,见人就笑,嘴甜着呢!家属院里谁不夸您教得好?” 乔老爷子“嗯”了一声,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 王小小和贺瑾回到家,红红花花都在。 花花把饭菜拿了出来,炒白菜,紫菜虾皮汤,窝窝头 花花说:“老大,十三叔的包裹。” 王小小看着包裹,这么大,她拿到手上,还好没有超过20斤。 一封信递给花花,她边吃边听。 “花花,红红,拆包裹,读一下。” 花花读信,她笑死了。 [小小: 你为什么不把我也瞒上?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当少族长瞒着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好可怜? 你爹不要脸,套我话,我傻傻的什么都说了。 你爹认为我骗他,要我还他抚养费,他连小时候给我买水果糖的钱都算上了,一共要求我还他九千多元,把我买了,我也还不出来,你救救小叔叔~ 还有,熬骨油有什么用?岛上连骨头都没有,五哥是个不要脸的,他先给我寄来五斤肉干,说好的,我给他寄二十斤海货,他给我寄五包香烟,但是他居然给我寄来十斤黄豆,他说黄豆补偿香烟,他骗我海货。 大雅说黄豆可以做豆腐,你小婶子闹着要吃,这里又没有磨石,小雅搬来两块石头,逼着我做磨石,做好磨石,又叫我做豆腐。 你是少族长,你要为我做主呀!五哥骗我~小小你要为我做主。 对了,你爹对你好嘛?如果不好,来小叔这里,我给你钱和票,你当家,我保证,我绝对听你的,绝对你在家里说一不二。 小小,我要辣椒粉,还要肉肉,对了,寄给你的包裹里面有一包种子是你小婶的大哥在农科院研发的豆橛子种子,说收成好。 帮我和大哥求求情,我没有钱,还不起。] 王小小看了一下一包椰子肉干,贝壳肉,小黄鱼,海带,还有鲳鱼干,居然还有一大条鳗鱼干。 红红汇报道,“老大,家属院几位老人那儿的水,我都送到了。今天外公让乔梦琪叫我们回去吃饭,没提妈妈,所以我们没去。” 花花接着说:“不过,我担心乔梦琪回去乱嚼舌根,就托了齐鲁他娘去递个话。齐鲁娘是家属院出了名的‘消息通’,但她传话准保能把咱们的意思兜住了。” 她凑近王小小,压低声音带着疑惑,“老大,外公突然叫我们回去,到底想干嘛?该不会是……” 王小小脑中飞快一转,一个念头浮现:“你们亲爸那边……” “老大!”红红和花花异口同声打断,语气斩钉截铁,“他只是生我们的人!他不配叫‘爸爸’!” 花花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不可能!他被判了十五年,现在才几年?现在才四年,凭什么能出来?他要是敢出来,我就去告!”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红红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恐惧:“他是畜生,老大,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在五岁的时候,带我们出走吗?他在我们,他在我们面前真正对我妈耍流氓,糟蹋我们妈妈。” 花花的眼圈也红了,她咬着牙,声音低沉而冰冷:“他干的那些事,跟当年的鬼子没两样!我原来靠着外公只能在外面飞扬跋扈,因为不这么做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外人羡慕我有个一军之长的外公,处处让我三分……可老大,在家里,在他眼里,我们娘仨就是牲口!” 王小小沉默着,看着眼前两个强忍泪水的女孩,只觉得一股怒火在胸腔里无声地燃烧起来。 “花花,你和小瑾明天拿些菜过去,但是时间要在,吃完晚饭,家属院的大婶在散步的时候。别怕,我会和齐鲁说好,叫齐鲁娘在他们家门口确保你们是不被打。” 花花点头:“好的,老大” 红红立马说:“老大,我呢?我呢?” 王小小说:“你和我一起去给赵总参的闺女看病,记住,你要表现得担心花花,别人问起,半说半隐瞒。” 红红担心自己演不好。 贺瑾:“红红,你不担心花花吗?万一花花被外公皮带抽了呢?” 红红一想到,脸色立马担心起来。 贺瑾继续说:“你就按自己来就行,你怕你演不出来,就想到花花在你外公那里就行。” 花花:“老大,你说那个畜生会提早出来吗?” 王小小摇摇头,肯定的说:“不会。” 会的话,她就可以给娘报仇了,爹和大伯也说过,乔老爷子除了在周家糊涂和不公平外,其它时候,这个死老头配得上一军之长。 第 40章 跛着走路比坐着等死强 王小小和贺瑾把家里的自留地角落里的青瓜西红柿茄子,全部采摘好后。 在这个角落,王小小没有打算种植,她要在这个角落沤肥。 贺瑾把摘完的青瓜藤、西红柿秧和茄子秆仔细捆好,王小小已经提着粪桶回来。 家属院不让养猪,连鸡鸭都有限制,他们能用的自家粪尿。 早就挖好了一个浅坑,王小小先把作物秸秆铺底,贺瑾小心地把粪水泼上去,又撒上前些天扫院子攒的落叶和灶膛里扒出来的草木灰。 浓烈的氨气味冲得两人直皱眉,王小小赶紧用铁锹铲起黄土,一层层压实盖严。 贺瑾用树枝在肥堆旁插了块木牌,"得记着日子,许叔说过,这人粪尿得沤足四十天才能用,不然烧苗。" 王小小点点头,把洗粪桶的脏水也浇了上去。 这些沤肥好后,等全部菜收好后,铺在自留地上,来年地才会肥。 两人回去,赶紧洗澡,小小挑粪,贺瑾淋粪,两人臭死了。 “姐,我要先洗。” “小瑾,你问过我的拳头了吗?我的拳头不同意。” 大水锅倒在两个盆中,一个盆,搬到一个房间。 王小小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傍晚要去赵总参家,她要穿新衣服。 王小小挺直腰板站在镜前,崭新的军装带着折痕,父亲军装被二伯母,特意用深绿卡其布裁小的款式格外精神。铜纽扣一直扣到下巴,肩线刚好落在她瘦小的骨架上,下摆利落地收在腰间。她小心抚平胸前的五角星,裤脚整齐地扎进小皮靴里,连风纪扣都一丝不苟地系紧。 人要衣装。 贺瑾洗完澡出来,看到王小小的衣服,满眼小星星。 “姐,我爹的衣服,他为什么不给寄养费?你去拿我的寄养费呀?” 王小小打开柜子,指着衣服说:“你的衣服,你爹陆陆续续拿来,你已经可以穿到成年了,你爹每月三十元,外加他一半的票,请问我怎么有脸去拿寄存费?” 贺瑾不服气的说:“姐,秋军装我没有,我想要秋军装,好帅气。” 王小小满头黑线…… 她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七岁穿的军秋装,拿了出来。 贺瑾也不挑,就穿了起来,他脚上是草鞋,看着王小小的靴子。 王小小摇摇头说:“这靴子是老家里养的猪皮做成的单皮靴子,这里没有养猪,换一句话说,这里杀家猪要吃皮,不像老家杀猪留皮做鞋子。” 贺瑾拿出冬天的靴子要穿上,王小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 王小小想了一下:“不闹,我这里有兔皮,今天晚上我把兔毛取出来,给你做靴子。” 贺瑾摆摆手说:“姐,不用,兔毛说好了给王红和张继军做帽子的,我自己想办法弄到猪皮。” 王小小:“合法合规知道吗?” 贺瑾张扬的说:“姐放心吧!我懂。” 吃完晚饭,分两路,王小小带着红红去了赵总参家。 赵总参家的客厅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军事地图和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赵总参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件,见王小小带着红红进来,放下手中的材料,露出和蔼的笑容。 赵总参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目光落在她笔挺的军装上,微微点头,“小小和红红你们来啦,快坐吧!小小这身衣服不错,精神。” 王小小端正地坐下,红红乖巧地坐在她身旁,小手攥着她的衣角。 “赵叔,赵姐姐在吗?我给她带了点自家种的西红柿。”王小小从布包里拿出几个红彤彤的果子,放在茶几上。 赵总参眯着眼睛看着王小小,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和深意,这个丫头在这里大半年,给李主任的孙女治好骨折,接生过孩子,给刚子的奶奶治疗过老痛风。 他缓缓开口:“小小啊,华红她......在屋里,不过,自从两年前,上次战役回来,她就不愿见人。” 房间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茶杯摔碎的声音。 赵总参脸色一变,快步走向里屋。 王小小不带一丝犹豫,拉着红红跟了上去。 推开卧室门,眼前的景象让王小小心头一震。 赵华红流着泪,瘫坐在轮椅上,地上是打翻的茶杯。 赵华红慌忙擦眼泪,克制自己的脾气吃,冷静说:“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的爱心慰问。” 王小小大步走到赵华红面前,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突然单膝跪地,一把掀开了盖在赵华红腿上的毯子。 "你干什么!"赵总参怒吼。 王小小充耳不闻。 她一边按压赵华红的腿,一边说:“把你腿的反应,告诉我。” 赵华红别过脸去,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哪怕再不高兴,也很有修养的:"没有。你可以走了。" 王小小不以为意,手指继续向下移动,来到脚裸后方处。 她突然用力按压某个点位,赵华红的腿猛地抽搐了一下。 "啊!"赵华红惊呼出声。 王小小的面瘫脸,松了一口气:“踝关节或足部关节严重损伤后,虽经治疗但功能丧失,关节可能自发融合或强直在非功能位。” 赵总参要说话,红红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和力气,把他拖出屋。 “赵叔叔,别打扰老大,老大不说话,就是在想赵姐姐腿能不能好。” 赵总参看着她,她好像比小小大吧? 王小小半跪着,一直在思考治疗方案,手术是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科技不支持。 但是针灸推拿,草药外敷,外加她知道配合后世的支具矫正,踝足矫形器,进行力量训练。 赵华红部分恢复足背屈功能,无法正常行走,遗留轻微跛行,仍有可能实现生活自理。 但是她是军人,尤其是女性军人在这个时代能上战场,还是副团,这个女人的自尊心有多重,能忍受腿瘸吗? 这个女人是多么骄傲,即使崩溃边缘,仍努力克制脾气,要求对方“出去”,体现了军人素养和骨子里的傲气。 心理治疗她没有学习过,即使都是医生,隔了一层,如座山。 但是她知道,赵华红绝对不需要人的同情,她会觉得屈辱。 赵母散步回来推开门时,看到家里的老头子和红红大眼瞪小姐。 去了闺女的房间,差点被眼前的场景逗笑了。 只见王小小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军装下摆沾满了灰,正皱着眉头啃指甲。 自家那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闺女坐在轮椅上,一张俏脸黑得像锅底。 "你给我出去!"赵华红咬牙切齿地说。 "闭嘴!"王小小头也不抬,嗓门比赵华红还大,"没看见我在想事情吗?" 赵华红气得直拍轮椅扶手:"你——" 王小小想了半天,她既然是军人,这些事情她应该能承受的。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拍了拍军装上的灰尘。 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直视着赵华红,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天气:"治疗方案:针灸刺激神经,推拿松解粘连,草药外敷消炎。三个月后预计恢复部分足背屈功能,可实现基本生活自理。但会遗留跛行。"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 赵华红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收紧,骨节泛白。 她的表情依然克制,只是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就是说我能站起来走路,但是永远不能正常行走?" 王小小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的早饭,"你说对了,像这样。" 她走了两步,右腿刻意拖了一下,动作精准得像个医学演示模型。 赵华红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声音轻而稳:"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小小没动。她盯着赵华红看了三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刷刷写了几行字,撕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药方。明天开始治疗。"她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住,"对了。" 赵华红抬头。 "跛着走路,"王小小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比坐着等死强。" 赵华红的瞳孔猛地收缩。站在一旁的赵母倒吸一口冷气。 王小小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咔、咔"声。那声音在走廊里渐渐远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赵母颤抖着手去拿那张药方,发现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你还能指挥,还能骂人,还能活得像个人。" 赵华红死死盯着那行字,突然一把抓过纸条揉成一团。 但最终,她还是慢慢松开了手,将皱巴巴的纸团小心展平,塞进了自己的军装口袋。 客厅坐着的红红,都不用演。 她担心老大,更加担心花花,别看花花比她聪明,但是从小都是她护着花花的。 赵总参看着她,:“怎么怕老子打你。” 红红脱口而出,:“你不会,不是每个人都女人的。” 赵总参也没有心情逗这个小娃娃了。 第 41章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向抵,这一点绝对不许变 与此同时,花花拿着一个篮子,里面有黄瓜西茄子一颗大白菜,来到乔老爷子家。 花花笑眯眯说:“外公,您昨日叫我们们来吃饭,但是我们要采摘自留地的菜,没有来,对不起。这些菜给家里加个菜。” 乔老爷子拿起手里的烟杆抽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你姐姐呢?” 贺瑾童言无忌:“红红不敢来,上次被打怕了。” 花花接话:“外公,你别听小瑾的,老大去赵总参家,说是去看赵华红姐姐,红红一直把赵华红姐姐当做英雄,想当像她那样的英雄。” 乔老爷子口气稍微弱了一点,“你奶奶生病了,你去照顾一下。” 花花牙口里的软肉都咬出血了,愤恨看着他。 花花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外公,您说笑了。我奶奶早在我爸五岁那年生了小叔叔就过世了,哪来的奶奶?" 乔老爷子的烟杆重重敲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我说的是你亲爸的母亲!她现在病得起不来床,你们作为孙女,理应去照顾!" 贺瑾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花花怀里:"花花姐,我怕!上次我,姐,红红花花被抽得手都肿了......" 贺瑾心里叹气,又是装哭的一天…… 这哭声引来了正在院子里乘凉的几位军属。 齐鲁娘眼尖,第一个凑过来:"哎哟,这是怎么了?乔军长,孩子还小,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花花趁机抹了抹眼角,声音带着哽咽:"外公,我们真的不敢去,我娘离开被打得腰都要断了,身上伤痕累累,那个家......那个家会吃人的......" 乔老爷子脸色铁青,正要发作,赵总参的夫人听到隔壁的哭声,一想到小小刚刚给女儿看病,女儿好不容易有点变化。 她皱着眉头跑了进来:"老乔,你这是干什么?孩子送菜来还送出错来了?" 花花立刻乖巧地行礼:"赵阿姨好。我老大和红红去给您家华红姐看病了,让我来给外公送些自家种的菜。" 赵夫人脸色稍霁,转头对乔老爷子说:"老乔啊,不是我说你。那两个孩子多懂事,天天给院里的老人送水送菜的。你那个前女婿家的事,就别为难孩子了,现在孩子在王家生活,都改了姓了,你不是让孩子难做人吗?" 齐鲁娘也帮腔:"就是就是!那家人什么德行,咱们谁不知道?让孩子去伺候,这不是往火坑里推吗?" 乔老爷子被说得下不来台,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花花朝众人鞠了一躬,牵着贺瑾快步离开。 走到半路,贺瑾突然压低声音:"花花姐,你看那边。" 只见乔梦意鬼鬼祟祟地往后勤处方向跑去。 花花眯起眼睛:"小瑾,我去跟着她,你去找老大。" 小瑾跑回家找王小小:“姐,乔漫意鬼鬼祟祟的,花花跟着她。” 王小小不让贺瑾跟着,跑去贺瑾和花花分别的地方。 地上有她教花花留记号的痕迹,很快找到了花花。 王小小一把捂住花花的嘴,将她拉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 两人屏住呼吸,透过枝叶的缝隙,看见乔梦意正和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婆低声交谈。 那老太婆满脸皱纹,眼神阴鸷,正是周家那个恶名昭彰的周老太太。 "那两个死丫头不肯来?"周老太太脸色阴沉,手里的拐杖重重杵地。 乔梦意撇撇嘴:"可不是嘛,仗着有王小小撑腰,连外公的话都不听。不过您别急,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她凑近周老太太耳边:"您这几天先把病养好,过几天我陪您去家属院转转。到时候您就装作大病初愈的样子,对她们和和气气的。等关系缓和了,还怕找不到机会?" 周老太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露出阴险的笑容:"好主意。等那两个小贱种放松警惕......" 躲在暗处的花花浑身发抖,王小小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待两人分开后,王小小拉着花花快速离开。走到安全处,花花终于忍不住哭出声:"老大,她们这是要演戏骗我们!" 王小小冷静说:“估计这几天不回来,刚刚装病毕竟要脸。” ———— 赵夫人回来后,把乔家的事说了一遍。 赵总参皱眉道:"老乔这是糊涂了!那个劳改犯的母亲,凭什么让两个孩子去?" 赵夫人轻声说:"老赵,我怀疑这事不简单。好端端叫红红花花去?你给我去查,闺女今日好不容易在小小的帮助下有点起色,他们敢让小小伤心,让我闺女走不出来,我就真的要弄死他们。" 赵总参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 赵夫人冷漠的说:"我听说最近有人在活动,想给他减刑。如果红红花花去照顾老人,说不定就会被用来当''家庭和睦''的证据。" 赵夫人坐起身拿起水杯灌水下肚,:"这事不能不管。那畜生当年干的那些事,倒卖军资想,军事法庭都有记录!要是让他出来......" 赵总参看了一眼隔壁,眯着眼,敲着桌子,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行了,我有数了。” 赵夫人:“你打算怎么做?” 赵总参痞笑:“把那畜生的档案交给军队的稽查大队,稽查大队就会处理的。” 当夜,一份关于当年案件全部细节的机密档案,被匿名送到了稽查大队领导办公室。 档案里特别用红笔圈出了一段话:"犯罪嫌疑人曾扬言,出狱后要亲手了结指证他的妻女。" 第二天清早,乔老爷子被紧急叫去开会。 会上,稽查大队领导拍着桌子说:"谁再敢为那个畜生活动,就是跟法律作对!" 乔老爷子从会议室出来时,脸色铁青。稽查大队领导的怒吼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谁再敢为那个畜生活动,就是跟法律作对!"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总参站在走廊拐角处,手里把玩着一枚军棋,"老乔,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办公楼后的小花园。 赵总参开门见山:"老乔,咱们共事二十年,有些话我得直说。" 乔老爷子冷哼一声:"是你把档案交给稽查大队的?" 赵总参毫不避讳,"是,为了你着想。" 乔老爷子猛地转身,军装下摆掀起一阵风,"放屁,你这是在断老周家的后路!" 赵总参叹了口气,:"我们是从鬼子扫荡一起走过来的兄弟,老周救了你,牺牲了,你一直帮助老周一家,给钱给粮,最后把闺女给了他,他是怎么报答你的?你非要和漫丽搞得生死不想见吗?你要害死漫丽吗?那个畜生居然写下了出狱后要亲手了结指证他的妻女,这种畜生的话。" 乔老爷子踉跄后退两步,扶住石凳才没跌倒。 他看见周班长浑身是血地躺在战壕里,本来该死的人是他…… 赵总参一针见血,"可你现在做的,就是把他们养废了,你认为周班长看到你包庇罪犯他会高兴吗?在你小闺女和两个外孙女眼中,你就是恶魔……" "我......"他老泪纵横,"我只是想报答周班长的救命之恩,我要代替他守护周家......" “老乔,我比你年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你,你是老资格了,部队的纪律还是你教会我的。” 乔老爷子慢慢站起身,军装上的褶皱被他一点点抚平:"我有个会要开,先走了。" “今日稽查大队那边,我说你是被蒙蔽的。” 乔老爷子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但肩膀明显松弛了些。 ———— 而此刻的王小小,正带着红红花花在山里采药。 而贺瑾拿着肉票和钱在供销社的肉摊上,先和买肉的胡师傅商量,胡师傅说他是没有意见,只要来买肉的没有意见就行 贺瑾立马跟着每一个买肉的大婶商量,让她们不要猪皮,只要肉,倒是没有人拒绝他,不要皮好呀!可以得多点肉。 ———— 与此同时。 乔漫丽在认真安排事务。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华走到她身边,她在家属院,听到了好多流言蜚语,听到乔漫丽当初要离婚,被打了半死。 上次就是她和乔漫丽争吵,把她前夫抢王团的君功,告诉乔漫丽。 听说她自杀了,也不知道真假,告诉她昨天的事情,就当是她说错话(她不认为她说错了。) 白华:“乔漫丽,昨天吃完晚饭,我和我家男人去散步,看见你姐又和周老太太嘀咕,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你要注意点。而且我男人,看到你家小闺女和小小躲在草丛里。” 乔漫丽一听,火冒三丈,上次如果不是小小拦截了,红红花花就被周老太婆给抢走了。 她要去找乔漫意,她们又打什么注意!! 白华一把拉住她:“你是猪吗?你现在部队,你是后勤部,你也是军人,等到下班,供销社比我们晚一个小时。” 乔漫丽心急如焚等着下班,号声响起。 乔漫丽跑了出去,看到地上的铁棍,拿起来就跑,她要打死她。 刚刚出门,就看见贺瑾。 乔漫丽的手指紧紧攥着铁棍,指节发白。 她盯着贺瑾那双清澈的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后妈,姐说了,你要是现在冲过去,她们就有借口闹到部队去。"贺瑾踮起脚,小手轻轻搭在乔漫丽颤抖的手腕上,"姐已经在想办法了,我们得按计划来。" 铁棍"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乔漫丽蹲下身,与贺瑾平视,声音嘶哑:"小小真这么说?" 贺瑾点点头。 乔漫丽她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聪明的人,还是听聪明人的话。 夕阳西下,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向家属院走去,贺瑾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可以骂作者,这个设定我在三个月前已经写好了,我知道写这样人物乔老爷子和乔漫丽会遭到许多人不理解,会失去很多读者,但是我觉得这就是人性的多面性, 尤其是王德胜娶乔漫丽这个女人, 最可怜的是慧娘的死亡,这一点我不可否认, 谁的错? 乔老爷子、周家老大,就没有了吗? 不是抬杠,也不洗白,任何不好的话,我都接受。 乔老爷子身上同时铭刻着战争荣光与和平的罪责,拒绝简单的好坏二分法。乔老爷子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向抵,这一点绝对不许变,不是洗白] 第 42章 不给,就是输不起;要是给了,就是认栽,只能憋屈地给 王小小听说贺建民回来了,晚上十点,来到值班室。 贺建民头疼见到她。 王小小直截了当问“赵叔叔,能成为我的助力吗??” 贺建民摇头:“他现在是比乔老爷子官大,但是他是新兵蛋子的时候,是乔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 王小小蹲了下来,抱着头,深吸几口气,随后站了起来。 贺建民看着这个丫头,一分钟内居然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王小小打开门,转头看着他:“贺叔叔,你老婆死了吗?” 贺叔叔点燃一根烟:“为什么这么问?”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你如果是鳏夫,你单身,马上要升为副师长了,早就被安排相亲了,毕竟要后方安定。给你三天时间,告诉小瑾,他娘没死。” 贺建民笑眯眯:“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臭小子他早知道他娘没死呢?他现在还抱着他的龟儿子吗?” 王小小冷静:“贺叔叔,你把把柄送到我手上,你不怕我威胁你吗?” 贺建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能长期伪装丧偶却未被干预,证明其背后有更高层默许。 王小小呲牙,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她回到家中,躺在炕上,看到珠帘下,钻出一个头:“姐,我爹回来啦?” 王小小嗯了一声。 “你娘……” “我娘估计没死”贺瑾老实交代:“我爹不结婚,没有人干涉,这个不可能。” 王小小…… “小瑾,我们约法三章,我想报仇,但是我不想用你家的势力,我想用体制内来报仇。” 王小小其实害怕,贺家的水比他们家的水更加深更加恐怖,她怕整个王家家族要得玩完。 王小小靠着月光看着贺瑾。 贺瑾小声说:“姐,你要永远记住,你是我姐,我站在你这边的。” 王小小:“嗯,小瑾,我可以帮你,只能你,其它的,不行,你的家族我不会帮你,我是王家的少族长。” 贺瑾立马说:“我知道,外公和爷爷都说,我只是贺瑾。对了姐,两周了没吃大米饭了,我要吃大米饭。”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后天叫花花煮,明天你和我去给赵华红治腿,我红脸,你白脸。” 次日。 王小小无聊死了,没有事干,菜全部弄好。 现在打猎,猎物不够肥,深秋打猎,猎物才肥。 家里的改造,她爹在家里两个月也干好了。 柴火砖,红红拉着齐鲁他们干完了。 贺瑾“姐,我们去挖野菜吧?” 王小小看了一眼他,:“不用啦!大后天,二伯会用火车把老家的菜干拉来,他说今年的菜干有很多,够我们吃很久,起码半年。” 王小小把一张写满材料的单子交给贺瑾。 贺瑾低头一看,是制作踝足矫形器的清单,上面还细心地标注了高配版和低配版两种方案。 九点,他们刚到赵家。 赵母陈静早已等在门口,一见他们就把早就准备好的零食往王小小包里塞。 王小小也没有拒绝,她现在救人治病的医药费都是糖果…… 王小小:“谢谢陈姨。” 她顿了顿,“能给我准备一盆热水吗?” “早就烧好了!”陈姨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小华在屋里等着呢,今天可配合了。” 推门进屋,王小小挑了挑眉,赵华红居然换上了笔挺的军装,连风纪扣都系得一丝不苟。 王小小一边放下医药包一边说,“姐,我记得女军官的55式军装有裙装款,明天麻烦你穿裙子来,方便治疗。” 赵华红的脸立刻黑了:“我没有领!也没有裙子!” 贺瑾躲在王小小身后,小声嘀咕:“布料啊!多好的料子,改条西装裤多合适,反正你现在也上不了战场了......” “你说什么?”赵华红眼神如刀。 贺瑾一个箭步窜到陈姨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陈姨!你闺女凶我!” 王小小已经利落地剪开赵华红的裤腿,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她将早已嚼碎的草药敷在她的小腿脚裸处。 “就这样?”赵华红看着腿上敷着的绿色药泥。 王小小没答话,只是默默点燃煤油灯,将银针在火焰上反复消毒。 半个小时的针灸过程中,房间里只有煤油灯轻微的噼啪声。 银针起出后,她又开始按摩,力道恰到好处地刺激着萎缩的肌肉。 “今天的治疗结束了。”王小小最后缠上绷带,“这样的治疗要持续一周。记住,一周后不管多疼,都必须忍着。” 贺瑾故意插嘴:“姐,你多虑了,小华姐可是军人,枪子儿都不怕,还怕这点疼?” 赵华红盯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姐,明天去客厅治疗,这个太小了。”王小小交代,立马就走,她是逼着她出门。 王小小看到赵总参,贺飞给他一张踝足矫形器清单。 就连他看到清单都呲牙。 钛合金板 精密轴承+自行车链条 医用脱脂棉+羊皮软垫 航空铝扣+伞兵绑带 外层包裹55式军装布料,胫骨处缝制备用匕首暗袋 王小小狐疑:“小华姐是战场上受伤,这些材料不能搞到吗?” 赵总参也无奈:“航空铝扣、钛合金板去哪里搞,部队没有;精密轴承去机械厂;自行车链条简单。” 贺瑾想了:“钛合金板用直升机报废桨叶就可以,精密轴承最好用报废吉普车变速箱里面的,赵叔叔,给我们开证明,我们去拿。” 赵总参无语,空军部也不知道舍不舍得给,即使是报废的,也是宝贝。 贺瑾:“给我证明,我们自己去拿。” 赵总参:“钛合金板这玩意儿只有米格-21的零件能用,全军区都盯着!” “那就用低配版。”赵华红居然让陈静推着轮椅出来 王小小想都没想:“不行,你是军官,有了高配版,可以不用转业,上不了前线,但是当教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贺瑾:“赵叔,给我们证明是陆军家属,我们自己去空军那里想办法,大不了求他们。” 赵总参和赵华红异口同声说:“不许求。” 赵总参突然看着王小小:“你爹在去年演习的时候,他带的步兵连端了空军指挥所,还嘲讽他们‘天上飞的比不上地上跑的''。” 王小小…… 贺瑾秒懂,这是胜利物资。 赵总参立马写了证明,王小小一看这个证明,一股挑衅的味道。 [证明 赵华红同志系陆军功臣。现提取米格-21战利品钛合金板(去年演习地面部队缴获)用于医疗矫形,即日结算。] 这张证明一开,就意味着他们陆军家属,必须把钛合金板给拿回来,不然整个陆军家属的面子就在地上摩擦了。 赵总参挥挥手说:“你们可以去了。” 王小小捏着那张火药味十足的证明,和贺瑾站在空军后勤部的大门口。 贺瑾咽了咽口水:“姐,这证明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王小小冷笑:“不是嚣张,是阳谋。空军要是不给,就是输不起;要是给了,就是认栽。” 贺瑾挠头:“那他们会不会直接把我们轰出去?” 王小小:“不会,他们只会更憋屈地给。” 推开后勤部办公室的门,一个戴眼镜的空军少校正在做报表,抬头瞥见他们,眉头一皱:“陆军的小崽子?” 王小小二话不说,嚣张无比把证明拍在桌上。 少校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铁青,手指微微发抖:“战利品?缴获?!” 贺瑾立刻补刀:“首长,我们就是来拿个报废零件,您别激动。” 少校猛地拍桌而起:“放肆!米格-21的零件是你们说拿就拿的?!” 王小小面瘫:“证明上写了,去年演习我们缴获的,现在只是取回,给了你们面子,拍我们两个小崽子来拿。” 少校气得眼镜都歪了:“胡扯!那是演习!不是实战!” 贺瑾眨眨眼:“那空军是承认演习不算数咯?那下回我们陆军也可以不算数?胜者取需,败者供之。” 少校一噎,脸涨得通红。 办公室里的争吵很快引来了后勤部长,一个鬓角微白的老空军上校。 上校扫了一眼证明,眼神锐利如鹰:“小同志,你们知不知道,这份证明意味着什么?” 王小小直视他:“意味着陆军和空军的荣誉,都在您一念之间。” 上校眯眼:“哦?” 王小小继续道:“您要是痛快给了,传出去就是空军大度,不和伤兵计较;您要是不给……那陆军家属院的小崽子明天就能把‘空军输不起’的标语贴满大院。” 小崽子是孩子,熊孩子能得到原谅~~ 上校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他转身对少校道:“给他们。” 少校急了:“首长!这……” 上校抬手打断:“一块报废钛合金板,换空军的名声,值。” 他看向王小小,意味深长:“不过,丫头,记住空军的人情,没那么好欠。” 仓库里,王小小抱着一块沉甸甸的钛合金板,贺瑾笑得见牙不见眼:“姐!咱们真拿到了!” 王小小检查了下材料,确认无误,低声道:“快走,别等他们反悔。”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等等!” 回头一看,刚才的少校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个布包:“给。” 王小小警惕:“这是什么?” 少校冷哼:“航空铝扣,全新的——上校说,既然要做,就别用破烂丢人现眼。” 贺瑾瞪大眼:“这……” 少校转身就走,丢下一句:“空军,不欠人情。” 回到赵家院子,赵总参看着摊开的钛合金板和航空铝扣,难得露出笑容:“干得不错。” 赵华红坐在轮椅上,盯着材料,忽然道:“空军……居然真给了?” 贺瑾嘚瑟:“那当然!他们敢不给,就是输不起!” 第 43章 空军制空,陆军地面,海军守海疆,火箭军镇住场子 王小小没有想到她去拿了钛合金板回来,成为这个军属院最厉害的崽崽。 齐鲁抱怨:“老大,你去空军那里,怎么可以不带我们去。” 王小小没好气:“我们是同一军区战友兄弟,别闹。” 王小小恨自己没有严厉阻止他们。 当她知道齐鲁他们去和空军家属院小崽子们一群群殴的时候。 她骑着八嘎车飞奔过去,远远就看见两拨人扭打在一起,拳头、书包、书本乱飞,尘土飞扬,骂声震天。 娘的,居然有二十多人~ 王小小瞥见熟悉身影加入斗殴,居然是红红~ “都他娘的,给老娘住手!!” 她一脚刹车,轮胎在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没等车停稳,王小小已经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混战中心。 齐鲁正被两个空军院的小子按在地上揍,一见王小小来了,眼睛一亮:“老大!他们先动手的!” 空军那边带头的男孩,一看就是空军小崽子的头,冷笑:“陆军小崽子就会告状?” 王小小没废话,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揪住那男孩的衣领,右手往他肩膀一按,脚下轻轻一绊,“砰!”男孩直接仰面摔在地上,懵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王小小已经如旋风般冲进人群,动作干净利落: 一个侧身躲过挥来的拳头,反手拿住,脚顺势对方膝盖弯,直接让人跪地。 另一个小子想从背后偷袭,她头也不回,肘部往后一顶,对方“嗷”的一声捂着肚子蹲下。 最后剩下两个空军院的愣头青还想跑,她抄起地上的石子,“嗖”地砸在他们脚前,吓得两人急刹车。 “再跑,下次砸的就不知道哪里了。”她冷着脸说。 不到一分钟,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拨人,现在全躺的躺、蹲的蹲,没人敢动。 王小小拍了拍手上的灰,环视一圈,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所有人耳朵里: “打群架?很威风是吧?”* “陆军打空军?很光荣是吧?”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你们爹妈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家崽子多‘有出息’?” 空军那边带头的男孩挣扎着爬起来,不服气地瞪着她:“你们陆军先挑衅的!仗着王小小的事,天天显摆!” 王小小冷笑:“哦?所以你们就聚众斗殴?打赢了能怎样?让空军发奖状给你们?” 男孩噎住。 她转头看向齐鲁他们,眼神更冷:“还有你们,我是不是说过,别惹事?” 齐鲁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是他们先骂我们陆军土……” 王小小:“所以你就带人打群架?脑子呢?超过十个人是群殴呀!!!打赢了坐禁闭,打输了躺医院,你们爹妈脸上有光?” 所有人不吭声了。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高嗓门:“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陆军院和空军院的崽子,谁再敢主动挑事,我亲自收拾他!” “不服的,现在站出来,单挑!” “我们同一军区,是友军,不同兵种,大家没有谁比谁高贵。” 刘国壮不服气:“谁说的!以后打仗,一定是我们空军轰炸就行。” 王小小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哦?刘国壮,你这话说的,好像战争就是按个按钮的事儿?” 她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单手扣住刘国壮的右手腕,另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 刘国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按得单膝跪地。 王小小手上加了几分力道,“这叫擒拿手,陆军侦察兵的基本功。你以为打仗就是坐在飞机上按按钮?没有地面部队的情报,你知道往哪炸?” 刘国壮疼得龇牙咧嘴,但倔强地不肯服软:“放、放开!你们陆军就是……” 王小小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我爹当年带着一个连端了蓝军指挥部的时候,你们空军还在天上转圈呢!” 贺瑾突然插话:“姐,他爹就是去年演习被你爹打败的。” 现扬顿时一片寂静。刘国壮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王小小松开手,拍了拍刘国壮的肩:“所以你看,没有哪个军种能包打天下,空军负责制空,陆军负责地面,海军守好海疆,火箭军镇住扬子,这才是现代战争!” 她环视四周,声音清晰有力:“你们给我记住,真正的军人,眼里只有战友,没有军种之分。单靠空军不行,单靠陆军更加不行,只有海陆空三军配合,才能行。” 王小小点点头:“行,你们还算有点脑子,没有用武器。” 她指了指地上的书包、书本,“东西捡起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让我看见谁闹事,我不介意让你们体验一下‘战地特训’。” 两拨人刚要灰溜溜地散了。 贺瑾喊道:“站住,规矩忘记了,输者交上物资。” 王小小眯着眼睛,看着一群小崽子拿出钱和票。 贺瑾笑眯眯说:“钱和票,我们不缺,做错事有惩罚,这个月每个星期天,一起去山里拾柴火,做柴火砖,每一年冬天,我们的煤都缺一些,我们做柴火砖送给整个军区家属院。” 刘国壮揉着手腕,不服气地问:“凭什么听你的?” 王小小挑眉:“就凭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输者认罚,或者你们空军家属院和我们这里不同???” 刘国壮无奈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齐鲁小心翼翼地问:“老大,你真能让我们‘体验战地特训’?” 王小小斜他一眼:“你想试试?” 齐鲁疯狂摇头。 贺瑾在后座偷笑,小声嘀咕:“姐,你现在真成‘军属院扛把子’了。” 王小小翻了个白眼:“闭嘴,再废话明天让你去炊事班削土豆。” 贺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指着远处大叫:“姐!那边好像是空军稽查大队和陆军稽查大队的人……” 王小小转头一看,嘴角抽抽,加快速度,被抓太丢人了,还要写检讨,在大院广播。 “红红上车,大家跑,稽查大队……” 两边稽查队的小队长心里有数,别太过分,他们也懒得抓, 这个小鬼是个人才,是他们陆军的小崽子! 不知道她想不想以后当空军小崽子。 贺瑾:“姐,他们没有来抓~” 王小小把心放下,转头看着红红。 王丽花笑着:“老大,我没有输,我脑子不聪明,花花脑子聪明,我要保护花花。” 王小小嘴角上扬:“没输就好,光用武力是不长远的,最起码你要听得懂人家说的话。” 来到赵华红客厅,王小小看到所有材料全部拿出来。 王小小画了踝足矫形器的图纸,交给赵叔叔。 “赵叔叔,你去后期部,叫他们打出来。” 赵叔叔看着纸张,这画和天书没有什么区别,谁看得懂? 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图纸,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丫头,你这画的啥?蜈蚣打架?我家小华穿着这个就可以站起来。” 王小小冷哼一声,你画的才蜈蚣打架呢?数据不是全部写出来吗 “还要治疗,怎么可能穿上就能走路,赵叔,别瞎说话。” 王小小一把抢过图纸,三两下折成纸飞机,对着车间里喊:"孙师傅!接住!" 纸飞机嗖地滑到老车工面前。 六十岁的孙师傅捡起来一看,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咦?这结构...有点意思啊!” 贺瑾小声嘀咕:“姐你什么时候懂机械设计了?” 王小小踹他一脚:“老家二十叔在机械厂上班,偶尔我去县里找他学习!” 三小时后 车床的轰鸣声停了下来。孙师傅举起刚做好的矫形器,铝合金关节闪着银光,军绿色帆布带子上还细心地缝了棉垫。 赵总参惊讶:“这做工比卫生队发鞋子强多了。” 孙师傅突然揪住王小小耳朵:“小混蛋!居然把尺寸画错两处!要不是老子当年在上海学过义肢制作,这个就报废了。” 王小小故意疼得踮脚:“哎哟!孙师傅,就知道您厉害,你才可以知道嘛!" 材料可以做了三双踝足矫形器。 赵总参拿走一双,拍了王小小的头就:“小小,老子给你拿奖励去。” ———— 吃完晚饭,等后妈母女三人离开。 王小小开始准备明日带回族里的物资,五伯的旧棉军装,大伯给的军用压缩饼干,军用旧水壶,九叔和十三叔的虾干贝壳肉干,她的军工业军用票,还有二十一叔的票,她打包了三个麻袋,还有制作墨水的配方,钱没有给,她需要。 “小瑾,你拿出这些衣服干嘛?”王小小不解道 贺瑾:“姐,这些衣服,我都穿不了,族里的小崽子可以穿。” “谢谢你。” “姐,你们族里就70多人吗?” “在族里只有70多人,但是县里工作,当兵的,有160多人。” 凌晨四点,王小小带着贺瑾来到火车站。 九月份的凌晨,穿着单衣有点冷。 王小小喊道:“刘叔” 刘叔把包裹给她,她把包裹交给刘叔。 王小小给他两三个盐水瓶,一瓶红薯酒和两瓶猪油,“刘叔,你喝酒,不许把我卖了,绝对不许和你婆娘说,是我给你酒的。” 刘叔拍了她的头,递给她一封信:“少学你六叔说话,里面有证明。” 第44 章 被老婆骗的裤裆都不剩,结婚后八年当和尚的十九叔? 王小小去了邮局大厅瞄了一眼,瞬间改变主意。 她马上改寄民用线,一包50斤,认真写着3个月的量。 工人员:“小同志,包裹的上限是30,这里有50斤了,需要分两个包裹。” 王小小:“同志,这是给岛屿当兵的叔叔寄的包裹,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规矩就是规矩,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要规矩干什么?” 这个工作人员不灵活,太好了! 王小小故意沮丧的说“谢谢你,同志,那我回家分好吧!” 工作人员惊讶看着王小小…… 贺瑾狐疑看着姐,怎么和说的不一样? 王小小看着车上的麻袋,不能在县城跑来跑去了,只能回去。 王小小只好回家属院,到了门卫,居然有领导在,要检查。 好在他们有后手,王小小拿出生产队的证明。 “怎么这么多菜干?” 王小小拿出生产队和公社的证明递给领导:“领导,这是证明,有生产队和公社的公章。 还有火车托运证明。 我们在生产队亲戚也是没有办法,我岛上的两个叔叔,高原的一个叔叔都缺少蔬菜。 老家寄是民用线,有时候到不了,只有军用线能到,只能叫火车托运,叫我寄军用线,浪费一笔钱。” 领导:“铁路托运?哪个站发的车?” 王小小:“报告领导,xx站,车次5200,列车长姓李。” 她在门卫处接受领导检查,周围渐渐聚拢了几个家属院的妇女,王小小心里兴奋,今天运气真好。 张大娘挤上前,指着麻袋里的菜干,声音发颤:“领导,这丫头说的没错!我上个月给高区寄的三十斤萝卜干,走民用线,三个月了还没到!邮局就说''路上耽搁了'',可耽搁到哪儿去了?我儿子来信说,他们哨所半年没见过绿叶菜了!" 李婶红着眼睛插话:“我弟弟上次探亲回来说,岛上收到的包裹,十个有六个被海水泡烂了!民用线慢不说,到了港口还得等补给船,一拖就是小半年,我娘都是把包裹先寄给我,在让我把包裹用军用线寄给我弟,浪费一次包裹费,每次都4、5元钱” “咱们陆军好歹还能指望后勤车,他们守岛守边的,大雪封山,或者台风天,真是叫天天不应!小小家这菜干要真能寄到,那是救命的!” 领导笑着安抚:“我又不是不放行,只要证明齐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小小,记住,军用线一个包裹现在规定20斤,多了可不行。” 王小小:“谢谢领导。” 张大娘叹气,:“当初就是想给儿子多寄一点走了民用线,家里也不够寄了。” 进了院子,王小小看着贺瑾,他一直没有说话。 “小瑾,为什么不说话?” “姐,我一直在想你突然在邮局改为民用线?本来说了军用线寄,为什么突然改成民用线?你连麻袋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分?你最后为什么不寄?” 王小小把麻袋轻轻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压低声音道:“小瑾,你是没有看见陈国栋婆娘在邮局,我看见了。她虽然人好,可那张嘴啊!昨儿谁家孩子尿床,今儿中午全家属院都知道了。” 贺瑾撇撇嘴:“她爱说就说呗,咱们又没做亏心事。” 王小小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贺瑾一半:“傻小子,这么聪明的人这么想不明白呢?咱们这300斤菜干经她的嘴一说,明天就能变成''军属院倒卖三百斤特供菜''。到时候就算有十张证明也说不清,三人成虎。” 王小小嗑着瓜子继续说:“陈嫂子心眼不坏,就是管不住嘴。上回她看见李婶家多收了两斤肉票,传着传着就成了''李家贪污'',害得李叔写了三份检查。” 她朝院墙外努努嘴:“喏,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陈国栋老婆挎着菜篮子路过,老远就招呼:“小小啊,又给叔叔们寄菜干呢?我刚看见邮局新到了一批海岛专用邮包,防水的那种!” 王小小立刻笑容满面:“谢谢嫂子提醒!我正愁雨季包裹容易受潮呢。” 等陈嫂子走远,她转向贺瑾:"瞧见没?要真偷偷摸摸寄了,明天全大院都得讨论咱们为啥要背着人寄东西。" 贺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现在这样......” 王小小拍拍麻袋,“现在多好呀~领导当众检查,大娘们作证,连火车班次都登记得明明白白。陈嫂子这么一宣传,反倒给咱们做了见证。” 正说着,陈嫂子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几颗水果糖:“小小啊,这是我老家寄来的,给你们甜甜嘴。你们这些孩子真懂事,知道心疼边防的叔叔们......” 贺瑾目送她离开,深深叹气:“寄个东西,也这么麻烦。姐,你怎么懂得民用线是30斤?” 王小小思绪飘到二伯每次去寄东西,在家骂骂咧咧,出门就去请部队的人帮忙寄军用线,不是舍不得钱,是怕包裹丢,心疼他们没菜吃。 每一次,二伯寄完菜干,尤其是五伯,九叔和十三叔高远和岛屿地区的包裹,回家就在算钱,寄一次40元没有了,每次说亏下次还寄。 王小小赶紧去给赵华红治疗,刚进去,就看到家属院的半组织安排的媒婆团。 陈静拉着贺瑾和王小小坐在角落看戏。 她抬眼望去,只见几位家属院的大娘正围着赵华红,七嘴八舌地说着: “小华啊,人家可是副营长,条件多好啊!” “就是,城里人,家里还有两间房呢!” “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人家哪会考虑……” 赵华红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手指紧紧攥着扶手,指节都泛白了。 赵总参站在一旁,点烟的手微微发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贺瑾凉飕飕:“当然看到赵叔叔的面子上,吃软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佩服。” 王小小一把捂住贺瑾的嘴,故意在耳边小声说,不过声音没有低:"小祖宗,这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人家不要脸,我们要脸。" 媒婆团里最积极的李婶当做没有听到小小和贺瑾的话,还在喋喋不休:“小华啊,你别嫌婶子说话直。你这腿能有人要就不错了。人家副营长说了,不嫌弃你坐轮椅,只要你能生养。” "砰!" 赵总参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溅了一桌。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如鸡。 王小小趁机拉着贺瑾站起来,笑眯眯地插到赵华红和媒婆团中间:“几位婶子辛苦了,小华姐今天的治疗时间到了。” 李婶不依不饶:“治疗什么呀?找对象才是正经事!小小你年纪小不懂女人还是找个好男人,才是可靠。” 贺瑾眨巴着大眼睛,“我姐不懂,我懂呀~不就是想给小华姐找个吃软!靠着岳父大人,升官发财死老婆,以后再找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王小小面瘫脸眼中闪着怒火:“所以你们就觉得,一个为国负伤的军官,只配得上这种挑三拣四的男人?一个副营居然敢对副团指指点点,小华姐是战斗英雄,她的价值不是一个副营长能衡量的。要我说,配得上她的,至少得是个团长。” 贺瑾立马说:“比如我家的十九叔!做为副团都不敢太提亲。” 王小小看了一眼贺瑾,十九叔呀!能成当然好了,但是凭良心说,她十九叔糊涂蛋配不得华姐…… 赵总参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手里的烟也不抖了。 王小小已经转身开始打开医药箱:“今天的治疗开始了。小华姐需要治疗,各位大娘请回吧。” 等人都走光了,陈静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小,你刚才那样子,活像只护崽的母鸡。” 王小小撇撇嘴:“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副嘴脸。好像女人非得嫁人似的。” 赵总参深吸一口烟,幽幽地说:“丫头,你刚才说十九叔,在xx军当副团的,被老婆骗的裤裆都不剩,结婚后八年当和尚的十九叔?” 王小小觉得自己的心被几句话给砸碎了,面瘫脸破碎了,他是总参,同省军区的事情只有他知道,还是同省的所有的团级以上都知道了…… 十九叔打少了…… 王小小结结巴巴说:“赵叔,我十九叔被当成负面典型在全军通报了吗?” 赵总参笑得像只老狐狸:“你猜?” 王小小眼睛都红了,张大了嘴巴。 赵总参哈哈大笑说:“只有我知道,你十九叔有个好家族,你们王家在这件事上处理的很好。 闺女,小小的十九叔是个家庭上糊涂蛋,工作上不错,他以后肯定是个怕婆娘的,配你勉勉强强,最重要的他们家族好,你可以考虑一下。” “啊啊啊!”赵华红气得直捶轮椅扶手。 “你居然私自安排相亲!” “我是你爹!” “还安排那些势利眼介绍的软饭男强!” “这个是爹安排得不好。” “不过小小的十九叔,这次爹看成~”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爹!” 王小小眼睛亮亮,手上的更加卖力按摩了。 王小小和贺瑾听得津津有味。 第 45章 剪羊毛开始了,争取一床羊毛被 她盯着王小小,声音压得低而硬: “明天,我是不是可以站起来?” 王小小正在整理药箱,闻言头也不抬:“不可以。” 赵华红猛地一拍扶手,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你骗我?你明明说七天我可以站起来的!” 王小小终于转过脸来: “我没说。” 赵华红气得发笑,一把扯开盖在腿上的毯子,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灸痕迹:“你说了!你说会很痛,你还说叫我忍着!” 王小小面瘫脸,语气无赖:“明天是很痛,是叫你忍着呀!我没有说明天你就可以起来?” 赵华红瞪着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你……赖皮!” 王小小拎起药箱往外走,嘴角极轻地翘了一下: “嗯,我赖皮。” 陈静把几个水果罐头塞进王小小包里,不管能不能医好闺女,她都感激小小,她的闺女不再是死气沉沉。 另一边。 贺瑾递给赵总参一张纸。 赵总参接过纸条心里忐忑,上一次闺女的自制踝足矫形器,材料应该是自己准备的,但是最重要的钛合金板是小小他们搞来的。 做为父亲,应该他去弄回来。 做为总参,这个他只能袖手旁观,利用小小去空军后勤部去拿。 他打开一看。 居然是双杠? 要钢做双杠,禁止用木和铁。 赵总参嘴角抽抽,做为父亲他恨不得把坦克拆了,给闺女做双杠。 钢不比钛合金板好搞来,还要这么多钢,他私自搞来十米钢管,他也可以下台了。 十米钢管足够造三支56式冲锋枪,老子能调坦克师却搞不定十米钢管。 贺瑾无语说:“赵叔,先别沮丧,看下面,有备用。” 赵总参赶紧看下面,水泥墙,只要砖头和水泥。 “小瑾呀!你吓死老子了,老子都想拆坦克了。” 贺瑾翻了一个白眼:“赵叔,要挖地基,要按照双杠做成高一米,长3米,宽20厘米,水泥墙壁,两面墙间隔宽55厘米。” 赵总参:“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做好。” “啪” 陶瓷杯掉到地面。 赵总参和贺瑾转头去看。 赵华红整个人都着了火,就连眼睛都是火。 王小小还是一脸冷漠,不再逗她:“明天开始,我六点钟到,之后的每天延迟一个小时,我什么时候把数据给做好,你什么时候可以试着站起来!有时候哭出来,不是软弱,是换一条路走。” 赵华红无声流泪。 王小小对了陈静说:“姨,你拆解赵叔呢大衣内衬,给小华姐做几双袜子。” 陈静立马点点头,立马去打报告。 次日六点。 王小小来到了赵家,赵华红早已起床,坐在轮椅上,这次终于穿上裙子,这次针灸就多了,:足三里、阳陵泉、解溪、昆仑、太溪……留针20分钟。 热敷草药后。 王小小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拿上棉被给她当靠垫。 “抬脚。”王小小声音平静,仿佛在说“吃饭”一样寻常。 赵华红盯着那副矫形器,钛合金板泛着冷光,链条关节像某种机械生物的脊椎,伞兵绑带垂落,像等待捆缚的刑具。 她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缓缓抬起右脚。 王小小给她穿上袜子,:“穿自制踝足矫形器,一定要穿袜子,今天我给你穿两种袜子,一个是呢大衣,一个是我自己做的,脚板是狼皮,其它都是羊皮。” 王小小给她穿好袜子:“会非常痛,看仔细,今天我帮你穿和拖,以后,只能靠你自己。” 赵华红:“比炮弹打到的疼。” 贺瑾把枕头丢到她怀里。 她捏住赵华红的脚踝,拇指压在跟腱凹陷处,另一手将钛合金托板抵上去。 金属边缘压进肿胀的皮肤,赵华红猛地抽气,怀中的枕头都变形了。 自行车链条缠绕踝关节时,齿轮齿痕咬进苍白的皮肤。 王小小突然停住,从药箱抽出一条煮软的猪膀胱膜,垫在骨突处。 链条“咔嗒”扣紧的瞬间,赵华红的膝盖反射性弹起,又被王小小用肩膀压住。 伞兵绑带勒过小腿肚时,肌肉像被挤压的弹药筒。 王小小每收紧一格,赵华红的呼吸就重一分,直到绑带末端塞进卡扣,发出“嚓”的轻响像子弹上膛。 王小小手指点着外踝凸起处,“这里会磨出血泡。” 她又按了按足弓:“这里像被铁钳夹着。” 她最后拍了拍小腿绑带:“晚上解下来,皮肤会紫得像茄子。” 赵华红却笑了:“比军医说的实在。” 赵华红盯着自己被金属包裹的双脚,忽然笑了:“比敌军炮火温柔点。” 她抬眼盯住赵华红:“受不了就抽掉一根绑带,但抽超过三根,你这辈子就坐稳轮椅了。” 王小小:“一个小时,我记下数据,今天的治疗结束。” 王小小看到贺瑾已经坐在轮椅上睡着了,她要记数据,她也躺在赵华红的炕上,说:“疼就叫我,一个小时后必须叫我,你想不好,就忍着不叫我。” 时间到了,赵华红脸色惨白,唇已经要破,血都流着血。 陈静站在一旁,手指死死绞着围裙边,指节泛白。 当王小小脱下袜子那一瞬,她猛地倒抽一口。 赵华红的脚像是被刑具折磨过:小脚趾外侧磨出铜钱大的水泡,泛着黄浊的浆液;脚踝骨凸处红肿发亮,像要撑破皮肤;足弓处一片青紫,血管在皮下爆成蛛网般的淤痕。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拧开酒精瓶,棉球刚触到伤口,赵华红小腿肌肉就剧烈抽搐起来。 陈静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过女儿的手,那手心里全是半月形的指甲印,深深嵌进掌纹。 赵华红声音嘶哑,“娘别哭,狼皮底的这只脚不痛” 她试图抬腿展示,却被王小小按住膝盖。 “小瑾记录,右脚比左脚少破三处。"王小小蘸着药酒的棉签划过对比图: “呢大衣袜脚:5处破皮、3个水泡 狼皮袜脚:2处压痕、1处擦伤 ” 酒精顺着足弓沟壑流淌,混着血丝在炕席上洇出淡红的轨迹。 王小小突然加重按摩力道,赵华红猛地仰头,喉间溢出半声哽咽又生生咽下。 王小小拇指摁进足底涌泉穴,“疼就喊出来,这里通肾经,喊出来瘀血散得快。” 陈静突然扑到炕沿,把女儿汗湿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别学你爹,你现在可以喊出来!喊啊!” 赵华红的脸埋在母亲肩头,发出一声像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王小小按摩好:“小华姐,做好准备,明天两个小时。” 王小小站了起来,贺瑾已经拿起医药箱。 走出赵家, “姐,小华姐,要穿自制踝足矫形器多久?” 王小小:“一辈子,她要永远经历2处压痕、1处擦伤,让这些伤起水泡挑掉,变成厚厚的茧,让茧抵抗疼痛。” 王小小两人又去县里浪了。 九月份是退役种羊和病弱羊减羊毛特殊情况,她骑着车,来到县国营畜牧扬。 剪羊毛是个技术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她去看看招不招人。 扬门口贴着张红纸告示: 招剪毛工,日结工分,管午饭。 王小小眯眼看了看,拍拍贺瑾:“走,干活去。” 贺瑾撇撇嘴:“姐,我又不会剪羊毛。” 王小小从兜里摸出把剪刀,在指间转了个花:“我会就行。你负责套话,羊毛才是重点,每个县供牧扬都一样,外毛留着自己卖,不要票,优先供应牧扬工人。” 剪羊毛的扬地在畜牧扬后院,一百多只绵羊被圈在木栏里,咩咩叫着,毛蓬得像个移动的棉花包。 扬长是个黑脸汉子,正蹲在树荫下抽烟,见王小小过来,抬了抬眼皮:“丫头,会剪毛?” 王小小没说话,直接走到羊栏边,挑了只最壮的羊,单手按住羊脖子,另一手抄起剪刀,"咔嚓咔嚓"几下,羊毛就像剥开的玉米皮,整片整片地往下掉。 扬长眼睛一亮:“手法不错!哪儿学的?” 王小小手上不停:“老家县里的牧扬每到四月份就去剪羊毛,从小剪到大。” 她剪得又快又干净,羊毛整张剥落,羊皮上连个血点都没有。 只有一个年轻剪毛工凑过来看,啧啧称奇:“这丫头手稳,比我强!” 王小小剪完一只,拍拍羊屁股放它走,转头问扬长:“工分怎么算?” 扬长竖起三根手指:“一只羊三分工,管午饭,干得好月底多给五斤粮票。” 王小小摇头:“工分不要,羊毛边角料给我就行。” 厂长一愣:“你要羊毛干啥?” 王小小面不改色:“家里老人风湿,想絮个羊毛褥子,这个月我都来。” 厂长琢磨了下,羊毛边角料本来也是当废料处理,便点头:“成!剪够二十只,给你一筐碎毛” 王小小嘴角微翘:“再加十只,给我整张好毛。” 厂长乐了:“丫头挺会讨价还价!行,干得好就给你!但是只能今天,以后不能有。” 另一边,贺瑾溜达到畜牧扬的仓库边,看见个老头正蹲在门口补麻袋。 他凑过去,从兜里掏出块水果糖递过去:“大爷,吃糖不?” 老头瞅他一眼,接过糖含在嘴里:“小娃娃哪家的?跑这儿干啥?” 贺瑾蹲他旁边,装模作样叹气:“我姐非来剪羊毛,说能给家里省床褥子钱。可这点羊毛哪够啊……” 老头嗤笑:“碎毛絮褥子?那得攒到猴年马月!” 贺瑾眼睛一亮:“那咋整?我奶腿疼,就想要个羊毛褥子。” 老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真想要?扬里月底要处理一批等外毛,比碎毛强多了,就是没走供销社的账。” 贺瑾立刻掏出一把糖塞过去:“大爷,您给指条路?” 老头把糖揣兜里,朝仓库后头努努嘴:“找管库的老李,就说张老头让你来的。” 傍晚收工时,王小小已经剪了三十多只羊,手指被羊毛脂浸得发亮。 扬长很满意,真给了她一筐碎毛,外加一张完整的羊毛。 第 46章 她的心放了下来,依旧是1200元,金额不变意味着人安全 贺瑾溜回来,冲她眨眨眼。 回去的路上,贺瑾把羊毛塞进麻袋, 王小小问:“套到啥了?” 贺瑾得意道:“月底场里有批等外毛,比碎毛好,咱们能低价收。” 王小小点头:“行,这个月我们每天来。” 贺瑾好奇:“姐,你要羊毛到底干啥?真絮褥子?” 王小小踹了一脚八嘎车,迎着风大声道:"羊毛是个好东西,毛衣毛裤,毛被!" 贺瑾:“姐,这次碎羊毛有七斤。” 王小小:“洗干净后最多只有3斤,厂长肯给,那是没有人来剪羊毛,有人来剪羊毛,我们就没有多少了。” 回到家里。 “老大,有你一封信,我给你拿过来。” 王小小接过信。 信封很厚,牛皮纸粗糙,军用线封口,没有地址,只在正中冷冰冰地印着“王小小(亲启)”。 她拇指无意识地蹭过信封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微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打开又合上过。 她心里咯噔一声,挂号信,牛皮纸信封,军用线,没有地址,她从老家来这里可是没有和二十一叔说过。 王小小没有打开。 饭桌上,贺瑾咬着筷子,眼睛往她身边的信封:“姐,那信……” “吃饭。”王小小打断他,筷子尖戳进米饭里,没夹菜。 等他们走了,她才重新拿出信。 这是二十一叔的信。 他在王家属于小绵羊,成年扛4、500斤轻轻松松,他最多扛300斤,如果他不是和三大爷长得一样,都想把他丢了。 他是大天才,几个破铁就能改善农具,比她聪明。 他是被部队带走的,他是军人? 他在哪?做什么?活着还是死了? 不知道! 做为一军之长的大伯都不知道。 大伯不让她查,只是说他们要全力支持他。 打开一看 里面全是钱和票,王小小第一件事,就是输钱。 她一张张数过去,手指微微发僵。一十一十、一百、两百……一千二。 六个月,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肩膀微不可察地松了松,把钱码齐,用油纸包起来。 六个月的钱1200元。 她的心放了下来,依旧是1200元,金额不变意味着人安全,任务在按计划进行。 一沓钱和票。 崭新,连号,票不过期,没有指纹。 其它啥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每个月能给200元,五十斤粮票,外加烟票、布票、工业票、糖票,票可是军人的两倍。 王小小是穿越过来的,在她那时代,这些事已经解封,她知道二十一叔大概是干什么的。 她只能知道200元是安全数字,钱送到她手上,就说明她也是被监管的一员。 贺瑾:“姐,这么多钱和票。” 王小小没抬头,声音很淡:“三不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她已经收了六次这样的钱了,钱一分都没有用,票用完了。 第一次收到这钱的时候,她把这票一次性买了粮食,她被抓了。 那时候她才8岁,那一次她被关了三天,她按照大伯的话回答抓她的人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三天后出来,抓她的人调走了。 她从此用票就小心翼翼的,分开用。 她把信封烧了。 她把烟票分别单独寄给大伯和二伯,五伯,五伯是二十一的亲哥,他们就会知道二十一叔依旧安全。 王小小:“小瑾,谁都不能说,明白吗?” 王小小拿出一半的票,装到信封里,这个给族里。 ———— 次日七点。 王小小给赵华红针灸、热敷后。 陈静被贺瑾拉住,王小小也站在一边。 赵华红深吸一口气,伸手抓起了狼皮袜子,光是穿袜子就让她满头大汗。 她手指触到内衬的瞬间,她顿了顿,袜子里竟缝着层软垫,小小放了柔弱毛毡。 袜子套上右脚时,赵华红发现软垫正好垫在昨天磨破的水泡位置。 她抿了抿唇,左手撑住床沿,右手抓起矫形器。金属托板贴上脚踝的刹那,她呼吸明显一滞,昨夜结痂的伤口被挤压,刺痛顺着神经直窜上太阳穴。 自行车链条缠绕踝关节时,齿轮咬合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赵华红额角沁出细汗,却硬是没让手抖一下。 当链条第三次滑脱时,她突然抓起枕头咬在嘴里,借着一股狠劲将链条猛地收紧。 "咔嗒。" 卡扣锁死的声响让王小小终于抬头她看见赵华红正用牙齿扯紧伞兵绑带,发梢都被汗水黏在颈侧。 王小小把她抱在床上,“肌肉记忆恢复要22天,我要你在床试着上下动脚裸。” “好。” 王小小继续说:“每一次拖自制踝足矫形器,必须要涂酒精,破皮了,酒精不能碰伤口,三天后腿部护理和按摩,必须你自己来。” “好。” 上下抬腿运动,一组十个,赵华红就用了2个小时,但脚踝已经能勉强做出小幅度的上下活动,尽管每一次抬起,都像被子弹重新贯穿一次。 王小小蹲在床边,手里拿着记录本,冷静地观察着赵华红腿上的矫形器。 “时间到,脱下来。” 赵华红点点头,手指摸索到卡扣的位置。她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微微发抖,指甲边缘泛白。 金属托板离开皮肤的刹那,被挤压的伤口重新暴露在空气中,泛着不正常的深红色。 王小小声音平静,“右脚踝外侧,水泡破裂,渗液量中等;足弓内侧,皮肤磨损,未见出血;脚背,压痕深约2毫米,局部淤血。” 王小小点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一罐药膏:“以后先擦这种药膏,按摩后,洗完脚,在用酒精消毒。” 王小小拿出木质按摩器,“看清楚,利用我做的这个按摩,你的腿以后要七分养,三分坚持,每一次必须要养护。” 王小小干完后,就带着贺瑾飞快去了畜牧场。 王小小利落地收好剪刀,朝贺瑾使了个眼色,两人快步赶往畜牧场。场院里已经来了六个剪毛工,正埋头干活。 王小小熟练地抄起剪刀,手指翻飞间,雪白的羊毛簌簌落下。贺瑾跟在一旁,麻利地将散落的碎毛收进竹筐。 “今天只剪二十只。”王小小压低声音道,手上动作不停。贺瑾会意地点点头,把筐里的碎毛压实。 厂长背着手踱过来,眯眼打量了一会儿,眉头微挑:“小丫头,昨儿不是挺能干的吗?今天怎么?” 王小小立即苦着脸,揉着手腕:“厂长,昨儿剪得太猛,这胳膊现在还酸着呢。在老家干活不觉得,现在跟着我爹随军,反倒娇气了。”她说着还故意甩了甩手臂。 厂长挑眉看着这个小丫头,是个小滑头,本来打算她剪30只,他也打算给一框碎羊毛,今天她就剪了20只,他想克扣都不行,她居然是军家属院的人。 厂长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行吧,明天晚来一个钟头。不过说好了,二十只羊,一只都不能少。” “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王小小脆生生应道,眼睛弯弯的。 回程路上,贺瑾掂了掂竹筐:“姐,今天才四斤多点,这还是我压实的。” 王小小拍拍筐沿,“别要求高了,这次攒的羊毛,够打几条毛裤了。” 贺瑾疑惑道:“为啥不打毛衣?穿着多暖和。” 王小小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毛衣太扎眼,毛裤穿在里面,谁瞧得见?” 经过国营饭店,王小小看着没有什么人,走了过去。 王小小“同志,红烧肉一份,小葱炒蛋,十个馒头,麻烦装进饭盒里。” 王小小把饭盒递给服务员。 “姐,太聪明了,娘做的肉太难吃了,今天可以吃肉了?”贺瑾笑着 王小小故意说:“我告诉你,这个不许吃,明天爹才回来,这个是留给爹吃的,爹一个月出去二十多天,爹吃好后,我们才可以吃。” 贺瑾乖巧的说:“放心吧,姐,我知道,肉票要留给爹回来才可以吃。” 王小小心里郁闷,就连买给肉,都要演戏,让人知道他们是故意留给爹吃的,这种行为一个月一次,多了就危险了。 快到门卫,就看见家属院的大婶们眼睛亮亮看着她。 “姐,我们做错了啥?” “不知道,他们想要羊毛?” 等他们走进,就看见一筐菜。 王小小看着那一筐翠绿的蔬菜,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刘奶奶已经笑呵呵地说:“小小同志,这可是老张家特意送来的谢礼。你给开的打虫药方子,救了他家娃的命呢。” 贺瑾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眼睛盯着那筐菜。 王小小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说:“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这菜我们不能收。” 围观的大婶们顿时七嘴八舌起来:“人家大老远送来的,会寒了人心。” “张老汉天没亮就挑来的” 刘奶奶:“丫头,规矩是死的。你拿半斤饼干票和水果糖票回礼,既全了军民鱼水情,又不违反纪律。你爹是团长,这点糖票不算啥。” 王小小一脸茫然,看着刘奶奶,最后转头看向家属院主任:“这样可以吗?不违规吧?” 家属院主任点点头:“军民之情,不违规。” 王小小:“明天一早我就去送。” 第 47章 军民一家亲 “军民一家亲真好~”贺瑾嘴角微翘。 王小小回到家里,看到红红花花,每月叫她们去供销社买一次肉和去国营饭店买一次菜,也符合政策。 你在后世永远感受不到有蛋有,肉的一餐,吃得是多么幸福。 红红小声“老大,刘奶奶刚刚拉着我,叫我和你说一声,半斤饼干和半斤水果糖就行,不许太多。” 花花:“老大,这些菜是做成菜干还是腌酸菜?”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腌酸菜,我们自留地还有菜,到那时再做成菜干。” 花花:“成,我们等下腌酸菜。” 乔漫丽缓缓说:“小小,白华说方营长的娘在老家摔伤了,你去慰问一下,我说了任何德胜的事情我都不出面。 ” 王小小点点头:“行,吃完饭,我马上去。” 方营长家是一间不大的平房。 王小小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贺瑾轻轻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 王小小拉着她的手,“婶子,家里的老太太怎么样啦?” 白婶子:“电报说俺娘的腰,老家县里的医院让转院,治不好,说什么设备不足,小小,老方也不在,怎么办?” 贺瑾一听白婶子的话,眼睛一亮,立刻接道:“婶子,您别急!叫家里人先把县医院的《转院建议书》开好,上面一定要写‘设备不足,建议转上级医院治疗’!方营长和我爹都出任务了,但部队有规定,军属重病可以特批接治。咱们去找陈国栋叔叔,让团里派车去接老太太!” 王小小心懵逼,还有这么好的优待吗?她这个穿越来的居然不知道? 小瑾,什么时候把军队的医疗条例摸得这么清楚? 她面上不显,顺势点头,语气沉稳:“对,婶子,小瑾说得没错。您先给老家拍电报,让他们把转院手续备齐,我这就去找陈国栋叔叔批条子。” 白婶子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紧紧攥住王小小的手:“小小,瑾娃子,婶子真不知道咋谢你们……” 贺瑾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军民一家亲嘛!我爹常说,战友的娘就是自己的娘!” 他们要去陈国栋家。 “小瑾,有这个政策吗?” “团级以上有,但是方营长出任务,他又是爹的骨干,有份《关于解决官兵家庭特殊困难的通知》是最新政策,可以的?” 去找陈国栋家里的路上。 王小小小声说:“下回有新政策告诉我一声。” 贺瑾笑眯眯说:“姐,我知道了。” “陈叔,陈叔,”贺瑾在院门喊着。 “进来。” 王小小和贺瑾推门进来,陈叔一家四口在吃饭。 玉米窝窝头,一份鸡蛋豆腐汤,咸菜,土豆丝。 陈国栋淡淡说:“吃过没?” 王小小和贺瑾立马点点头。 “怎么回事?” 王小小立即立正敬礼:“报告领导!三营方营长母亲病危,这是县医院的转院建议书。” 贺瑾接着说:“今年好像有个新政策一份《关于解决官兵家庭特殊困难的通知》。” 王小小:“不知道方营长的娘能不能属于政策中的一员。” 贺瑾赶紧补充:“方营长正在执行任务,他娘这事……” “我知道了。”陈国栋打断他,拿起钢笔批了条子:”派救护车去接,费用从特困补助里出,超出的部分,从方营长工资扣。” 离开办公楼,贺瑾兴奋地说:"小小姐,真的可以!!" 王小小摸了摸他的头:“小瑾,这次你的功劳最大。” 贺瑾傻傻笑了,姐姐表扬他了。 王小小拿着条子,“去后勤处,就说陈领导批的,要最快的车。” 后勤处的李干事二话不说,立刻安排车辆。 司机老赵叼着烟笑道:“小小,你爹有你这个闺女,值了~” 王小小还不客气把他烟给灭了:“叔,你给我少抽点烟”她从包里拿出个瓶子递给他:“叔,这是罗汉果汤,你给我注意身体,我爹说了,你回来,来家里吃饭。” 赵叔拍了她的头小声说:“傻闺女,把方营长的媳妇和儿子叫上车一起去,你要重点讲明,叫她们开证明,不然你一身骚,快点去,我等着,记住,不开证明,老方要挨批的,讲重一点利害关系。” “谢谢叔,我就去。” 贺瑾在另一边给卫生员说好话。 卫生员小张检查急救包:“放心,我带了镇痛剂和夹板。” 王小小一听赵叔的话,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这事不能只派车接人,家属必须亲自去,还要拿到正式证明,否则方营长回来可能被调查“公车私用”。 她转身就往方营长家跑,贺瑾见状赶紧跟上:“姐,怎么了?” “得让白婶子和孩子一起去!”王小小脚步不停,“不然这事说不清楚!” 王小小一把推开方营长家的门,白婶子还在抹眼泪,她儿子小方,今年12岁,半大小子了,正蹲在灶台边烧火。 “婶子!”王小小语气急促,“您和小方得跟着救护车一起回老家!” 白婶子愣住了:“这……为啥?” 贺瑾机灵地接话:“部队规定,接转军属必须直系亲属陪同,不然算违规用车!” 王小小点头,又压低声音:“而且您得让老家医院开两份证明:一份是《病情危重需转院》,另一份是《家属自愿承担部分费用》。” 白婶子脸色发白:“这……要花钱?” 王小小拍拍她的手,“只是走个形式。陈领导批了特困补助,超出的才扣方营长工资,但证明必须齐全,不然有人会拿这事做文章。” 小方突然站起来:“娘,我去收拾衣裳!小小,放心我有数了。” 十分钟后,白婶子和小方拎着包袱赶到后勤处。 司机老赵已经发动了救护车,见他们来了,咧嘴一笑:“上车!咱们赶夜路,明天晌午就能到!” 王小小把白婶子拉到一旁,塞给她一个小布包:“这里面有二十块钱和十斤粮票,万一老家医院要押金,先垫上,回来再报销。” 白婶子又要掉眼泪,王小小赶紧拦住:“别哭!记住,到了医院先找院长,就说‘部队领导特别关心’,他们不敢怠慢。” 她又蹲下对小方说:“路上机灵点,帮赵叔看地图,遇到检查站就说你爹是战斗英雄。” 小方重重点头:“嗯!” 看着救护车驶出大院,贺瑾松了口气:“这下妥了。” 王小小却眯起眼睛:“还没完。” 她拉着贺瑾直奔刘奶奶家,进门就喊:“奶奶!方营长他娘摔伤了,陈领导派车接去了,白婶子和小方也跟去了!” 刘奶奶正在纳鞋底,闻言抬头:“哟,这么大事,怎么没听陈股长提?” 王小小叹气:“陈股长可能还不知道呢……奶奶,您说这事要不要跟家属委员会报备一下?我怕回头有人误会……” 刘奶奶眼中精光一闪,放下针线:“我这就去找主任聊聊。小小啊,你做得对,战士在前线拼命,家里可不能寒了人心。” 到了家里,后院还有人,去看红红在洗碎羊毛,花花也在给腌酸菜。 王小小把这件事也告诉她们,让她们知道。 一起干活,等所有活干完。 王小小“早点回去,睡吧!马上就要停电了。” “老大,我们回去了。” 电灯下,王小小在笔记本上记录: 救护车派车单:陈国栋签字 特困补助申请:需补交方营长手印 家属委员会备案:刘奶奶明日处理 贺瑾趴在桌边:“姐,还有啥要准备的?” 王小小合上本子:“等车回来,你负责带小方去政治处,让他亲手交证明文件。” “为啥是我?” “因为你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王小小戳戳他的额头,“孩子说漏嘴叫‘真情流露’,大人去说就是‘别有用心’,懂吗?” 贺瑾恍然大悟,笑得见牙不见眼。 王小小躺在炕上,拉下帘子,累死了,这几天好在老家寄来了菜干,不然她也吃不消,后妈倒是天天五斤野菜的挖。 一夜无梦,直接睡到天亮。 王小小先去赵华红那里,针灸按摩,看着她穿,看着她上下抬脚,这次抬脚24个…… 畜牧局,王小小一看剪羊毛的人又多了,昨天6个,今日有15个。 看样子,今日是最后一次了。 王小小快速剪了二十只羊毛,拿上碎羊毛,就和厂长说了明天就不来了。 厂长立马同意了,倒是这次给了她两筐碎羊毛。 王小小道谢离开。 贺瑾笑眯眯:“姐,这次厂长这么大方给我们两筐碎羊毛?” 王小小:“结个善缘罢了。” 他们去了粮站,用细粮换了300斤的红薯。 红薯保证符合政策,毕竟团长和排长双职工家庭,还要吃红薯,她打算偷偷做红薯粉。 他们还要去送饼干和水果糖,把军民一家亲给做实。 王小小必须要在生产队下工才去送,让大家知道,绝对不偷偷摸摸的。 第 48章 糖在柜子里,谁都不许偷拿,尤其是你小瑾,每十天五颗 回到家里放好东西。 看到桌子上的小篮子,她叫花花编织的,她放了半斤饼干和半斤水果糖,这样把小篮子刚刚装满。 花花做的篮子把手系了根红绸带,虽然东西不多,但架势要足! 唉! 如果在后世,饼干是独立包装的,那样看起来才好看,会显得多。 傍晚,生产队下工的钟声刚响,王小小就带着贺瑾,拎着装满饼干和水果糖的小篮子,站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 “张叔,婶子!”贺瑾扯着嗓子喊,“昨天你送来的菜我们收到了,谢谢你。” 王小小,把糖和饼干递给老张头:“张叔,这是点小意思,给孩子们甜甜嘴。” 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王小小摆摆手:“军民一家亲嘛!我爹常说,咱们部队和老百姓就是鱼和水!” 贺瑾立刻接上话,声音故意提高:“我们家属院的乔主任说了,不能辜负群众的心意!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所以必须回礼!” 王小小觉得小瑾以后应该从政,这话说得漂亮! 既给了社员面子,“你们送的菜我们很重视” 又守住了军队纪律,“我们可不是白拿。”(送饼干和糖了。) 既抬高了部队形象,又给自己攒了人情,顺便堵住要告人的嘴。 围观的村民们眼睛发亮,半斤水果糖、半斤饼干,在农村,这可是稀罕物!不就是一筐家里吃完的白菜吗? 所有的村民他们盯着小篮子时,若有所思? 他们去送菜呢? ———— 他们回去的路上,就看着大队长在等着他们:“小小同志,听说你会治蛔虫?队里好些娃子肚子疼,卫生所的宝塔糖不够分……” 王小小心里一动,机会来了! 她故作谦虚:“赵队长,我就是懂点土方子,比不上正规医院。” 大队长赶紧说:“土方子也行啊!村民穷,能分宝塔糖就吃,没有也不会去县里医院买,疼只能忍着,你是军属,见识广,帮帮乡亲们吧!” 王小小沉吟片刻,点头:“成,那我试试。不过得先说清楚,这方子不能代替医院,严重的还得看大夫。” 贺瑾补偿道:“必须要听姐姐的话,不然吃坏肚子,我们不负责,不能找我姐姐麻烦。” 大队长点点头:“我们听话。” 王小小:“明天中午,我来讲解。” ———— 王小小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陈股长,赶紧下车。 就看见陈股长背着手站在路口,脸色阴沉得像晒了三天的咸菜。 坏了! 王小小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她绕过陈股长,直接找了陈国栋批条子,这事肯定传到他耳朵里了。 她赶紧下车,脸上堆起笑:“陈叔!您在这儿散步呢?” 陈股长冷哼一声,眼睛斜瞥着她:“小小同志现在本事大了,有事都直接找大领导,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小干部?” 王小小立刻立正,声音清脆:“报告陈股长!昨天晚上情况紧急,方营长他娘腰摔断了,县医院治不了。我本来是要先找您的,正好经过陈国栋家,被叫住……”半真半假,有本事你去问陈国栋! 贺瑾也机灵地帮腔:“对啊陈叔!我们就没有想这么多,我姐昨晚还说好和你说一声,我觉得不会特意跑一趟,你一定能理解的。” 王小小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双手递过去:“陈叔,这是我九叔给的罗汉果,我做成咽喉糖了,您尝尝?” 陈股长表情松动了,但还端着架子:“哼,咽喉糖就算了。小小啊,不是叔说你,程序问题不能马虎……” 王小小压低声音:“陈叔,其实有件事正要找您,昨天附近村的张叔给我送菜吗?我又不好拒绝村民的情谊,伤了鱼水之情,今日我去给他们送去了半斤饼干和半斤水果糖。” 陈股长:“小小,做为叔叔,这一点上你做得很好,但是量上要控制,免得别说,下车给半斤糖或者半斤饼干,就行。” 王小小眼睛亮亮:“陈叔,怪不得我爹叫我和您学习呢?大队长刚请我教村民治蛔虫,我想着,能不能以咱们后勤处名义搞个‘军民卫生共建’活动?您来挂帅,肯定能算年度政绩!” 陈股长眼睛一亮。 队里正提倡“卫生下乡”,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 他咳嗽一声,接过咽喉糖:“嗯,你有这个觉悟很好。明天上午把方案报给我看看。” ———— 贺瑾推着车,小声问:“姐,真要把功劳让给他?” 王小小眯眼一笑:“挂他的名,活我们干,最后受益的还是村民,这叫‘借梯登高’。最重要的万一村民不按医嘱,叫他们少吃一点,他们为了治疗速度,吃太多,拉肚子,若有问题,第一责任人是陈股长 ;你和我仍是实际执行者,功劳跑不掉。还有,你我太小,再大的功劳就是水果糖。” 贺瑾看着远处的陈股长,他正美滋滋地吃着咽喉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成了姐的“挡箭牌”。 回到家里,好在现在花花可以把家里的活全部接过去了,不然,她今天跑了一天,回来还得做饭。 玉米面糊糊+玉米面窝窝头,一人半个鸡蛋,一份豆芽,猪油拌野菜。 菜的分量大家一样多,主食王小小的食量是后妈母女的三倍,她要吃上两碗玉米糊糊和6个窝窝头。 “红红花花,明天把下午请假,上午上完课早点回来,我们去村里讲解蛔虫,你们也跟着去帮忙。” 红红握着毛笔,小心翼翼地在牛皮纸上勾勒线条。 “老大,这样画行吗?”红红指着她画的蛔虫示意图,一条肥硕的虫子正从白菜叶里探出头。 王小小凑近检查:“虫子要再画恶心点,最好加上呕吐的小人。” 视觉冲击越强,宣传效果越好。 花花在旁边调配颜料,用锅底灰混着红砖粉,调出暗红色:“用这个画流血的小孩肚子?” 王小小点头,“再写上''病从口入''四个大字。” 次日五点,贺瑾就把计划书交给了陈股长。 王小小干完所有的事情后。 王小小把红红花花的宣传画贴在陈股长送来的木板上。 王小小骑着车带着三人去生产队。 红红抱着一个陶瓷罐的炒熟的南瓜子。 中午的晒谷场上,最前排二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排排坐。 王小小展开宣传画时,人群发出惊呼。 乡亲们看的是她用树枝指着画上的虫子: “这孽畜就藏在没洗的白菜里!去年三营有个战士,肚子疼得打滚,开刀取出三斤蛔虫!” “我们不光要杀死肚子里面的虫,也要预防不能再有虫在肚子里。” “只要不喝生水、饭前便后洗手、菜要煮熟、定期吃驱虫药,就不会再有虫虫了。” 村民喊:“卫生院,宝塔糖经常没货,县里医院贵……” 王小小立马站在条凳上,手里举着一把晒干的南瓜子和苦楝皮,声音清亮: “乡亲们!蛔虫怕两样东西” “第一,南瓜子!炒熟了吃,一天两把,连吃三天!” “第二,苦楝树皮!煮水喝,味道是苦了点,但管用!” “第三,特别严重的,马齿苋、苦楝皮、使君子,这三样熬水喝。” 王小小最后认真严肃的说:“不过先说清楚,严重的还得看大夫。就像第一幅画,那就必须看大夫了。” 底下有人喊:“这能行吗?比宝塔糖还好使?” 贺瑾立刻跳出来作证:“我去年肚里有虫,就是吃这个好的!小虫子全打下来了!” 陈股长突然带着公社书记现身。 王小小大声宣传着:“这一次,要感谢军属院后勤的领导,陈股长,他为了支持这次的宣传,改善孩子都身体健康,特意叫我们来教大家。大家热烈鼓掌。” 台下的村民立刻掌声响起来。 贺瑾适时端出陶罐:“这是陈股长特别向部队特批的南瓜子,今天免费发孩子们!我们有请陈股长讲话。” “同志们!这次活动体现了军民……”他的发言稿明显是王小小昨晚写的。 王小小退到一旁,看着陈股长红光满面的样子,嘴角微翘。 红红花花在给排队的孩子们,发南瓜瓜子。 三天后,效果立竿见影。 二十多个孩子排出了蛔虫,腹痛明显减轻。 生产队敲锣打鼓来感谢,鱼水之情。 他们连续十天跑了附近所有的生产队去做宣传,王小小四人得到了奖状,免下学期学费,外加每人一个陶瓷杯和一人一包的大白兔奶糖。 两张奖状是不同的。 王小小和贺瑾是“军民卫生共建模范” 红红花花是“红小兵标兵” 王小小:“把大白兔糖全部上交。” 三人一脸的不舍,但是老老实实交了上来。 王小小拆了一包糖,每人给了五颗,包括她自己。 王小小:“糖,我放的位置在柜子里,谁都不许偷拿,尤其是你小瑾,每十天五颗,我如果要糖走活动,会写下来。” “姐,我不是这种人!” 第 49章 赵华红!到!现在立刻休息,三天后再练,这是命令! 嗯嗯嗯~ 她以为墙面双杠会在院里,没有想到,在房间里屋。 赵总参:“马上冬天了,大雪纷飞闺女总不能在院子吧?” 贺瑾:“赵叔,你想得真周到。” 王小小给赵华红针灸收针,按摩后。 “今天开始在轮椅穿。”王小小把袜子递给她,语气不容反驳。 赵华红的手指微微发抖,但没说话。她弯腰,捏住自己的右脚踝,缓缓套上袜子。狼皮底粗糙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但没吭声。接着是左腿,动作比右腿慢,但更稳。 矫形器上身的瞬间,赵华红的呼吸明显一滞。 “好了。”她喘了口气,抬头看向王小小 王小小点头,走到墙边,拍了拍双杠:“站起来。” 赵华红双手撑住轮椅扶手,身体前倾,双臂肌肉绷紧。她的脚刚触地,就猛地抽了一口气。 痛,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但她没停。 手臂发力,身体一点点离开轮椅,膝盖颤抖着,但最终她站起来了。 赵华红双手扶住墙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双腿在抖,但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 “走。”王小小站在她对面,声音冷静得像在下达作战命令。 赵华红咬牙,右腿往前挪了半步。 这是她受伤后的第一步。 赵华笑了:“我能走了……” 陈静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围裙,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赵总参背过身去,肩膀微微发抖。 王小小没说话,只是盯着赵华红的脚,看着她一寸寸往前挪,看着她疼得嘴唇咬出血,看着她,终于走到自己面前。 王小小把她抱起来她,“可以了,今天到此为止。” 赵华红却摇头,声音嘶哑:“再来一次。” 王小小没有说话,把她放到轮椅上。 “贪多嚼不烂,慢慢来。” 王小小把她的自制踝足矫形器给脱了。 矫形器卸下的瞬间,赵华红的双脚像是从刑具中解放的囚徒,却已伤痕累累。 王小小给她把水泡给挑掉,抹上草药膏。 “陈姨,把自制踝足矫形器收起来,三天走一次。” 赵华红声音嘶哑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明天,我可以的。” 王小小冷酷无情:“不可以,治疗上,我说了算。” 赵华红还在请求:“小小给我试试,我两年没有走过路了,给我再试试吧?” 王小小…… 赵总参喊道:“赵华红!” 赵华红:“到。” “现在立刻休息,三天后再练,这是命令。” 赵华红不甘心:“是。” 张总参严厉:“战扬上最优秀的指挥官,既要懂得何时冲锋,更要明白何时休整,明白了吗?” 赵华红没有说话。 “回答。” “明白了。” 赵华红生气的坐着轮椅走了。 贺瑾指着水泥墙侧面说:“赵叔,陈姨,这里可升降铁环,墙面弄上软垫” ———— 王小小带着贺瑾,打算去县里,近段时间没有东跑西跑了。 他们先去许叔那里,拿了鸡蛋。 贺瑾:“许叔,高粱杆,给我一些。” 许强看着这两个小鬼,没好气说:“蛔虫卫生活动,居然倒数第五个才给我们生产队。” 贺瑾一个斜眼:“许叔,正数第三好吗?别的生产队给一罐南瓜子,你们这里两罐。” 许叔:“到了十月份再来,高粱要吗?” 王小小眼中嫌弃,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喜欢吃高粱:“红薯有吗?土豆有吗?玉米有吗?” 许叔笑骂:“挑嘴的小丫头,玉米不行,土豆200斤,红薯你们随便拿。” 王小小把一张烟票放在桌子上:“谢谢许叔” 贺瑾老规矩,用报纸鸡蛋 “姐,这次鸡蛋我们可以多拿?刚刚许叔递给我鸡蛋时候,这篮鸡蛋他家有30个。” 先去了罐头厂,卖掉鸡蛋,贺瑾记录。 来到废品站,一间七八十十平方房子,就只有角落一些东西。 唉! 现在废品站没有东西,是不是运动十年才有东西。 粮站、面粉厂、纺织厂、罐头厂……都没有。 王小小想了一下,:“我们去屠宰扬,我的牙刷不好了,我去买猪鬃毛。” 这个也可以做成牙刷的吗?贺瑾满头问号 一路问人到了屠宰扬。 王小小和贺瑾站在屠宰扬门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碱水味。 “同志,买猪鬃毛。”王小小直接走向一个正在磨刀的老师傅,声音清脆。 老师傅抬头,眯着眼打量他们:"小娃娃要猪鬃毛做啥?" 王小小面不改色,“做牙刷,家里老人牙口不好,供销社的牙刷太硬。” 老师傅哼了一声,刀尖往西边一指:“去仓库找老李,就说张屠户让来的。” 仓库是间低矮的砖房,门口堆着几个泛着油光的木桶 老李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分拣猪毛。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有介绍信吗?" 贺瑾立刻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上次赵总参给开的《治疗材料证明》,上面盖着模糊的红章。 老李扫了眼前的崽崽,穿着秋季的军装,军家属,嘴角扯了扯:“军属啊!一斤猪鬃毛,工业券一张,或者现钱三毛。” 王小小从兜里排出七个五分硬币:“多五分,要最硬的鬃毛。” 老李挑了挑眉,转身从麻袋里抓出一把猪毛。 那些鬃毛根根挺直,在阳光下泛着青黑的光泽。 “黑城来的良种猪,一根毛能扎透三层纸。”他用草绳捆好毛束,“够做十把牙刷了。” 贺瑾凑近嗅了嗅,被浓烈的腥臊味呛得皱眉:“这得煮多久才能去味?” "小同志不懂行。" 老李突然压低声音,“用淘米水泡两天,再拿茶枯粉搓。要是急着用。” 他左右看看,从墙角铁罐里舀出勺白色粉末,“加一撮明矾,半小时去味。不过别说是我给的,这算化工品。” 王小小把明矾包进手帕时,仓库帘子突然被掀开。 一个穿蓝布制服的男人探头进来:“老李,领导刚通知,猪鬃毛要优先供应……” 话没说完就卡住了。 男人盯着王小小和贺瑾两人的衣服,喉结动了动:“优先供应军属。你们继续。” 走出屠宰扬,贺瑾把猪鬃毛塞进军用书包:“姐,他怕我们的衣服?" 王小小掂了掂剩下的硬币,“不是怕衣服,是怕衣服后面的人。我们穿了这件衣服,能得到优待;但是同样的军属不能与民争利,任何违规将面临更严厉处罚,必须维持模范形象,好处和坏处都有。” 贺瑾小声嘀咕:“姐,就爹和后妈的工资,我们一个月能花多少钱?每个月最少剩下200元,钱有个屁用。”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那能怎么办?对了,不要票的来了,明天早上三点起床,你带上贺叔的军官证副食证去买鸡蛋,白糖和咸菜、粉丝。” 贺瑾:“行,我带上贺叔的证。” 听到这话,王小小差一点摔车。 “小瑾,贺叔是你爹,我叫叔,你要叫爹。” 贺瑾傻笑,他跟姐叫习惯了…… 王小小和贺瑾踩着正午的阳光回到军属大院。贺瑾一进院门,他就把那捆猪鬃毛"啪"地拍地上,太腥气了。 贺瑾把军书包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后,跑到后面水井边上,把书包洗一下。 王小小从橱柜里端出两个搪瓷碗,里面是鸡蛋虾皮汤和红烧萝卜,大铁锅里窝窝头。 “姐,现在做牙刷吗?”贺瑾迫不及待地搓着手 “小瑾,我们先吃饭。” 贺瑾撇撇嘴,还是乖乖坐下吃饭。 “姐,这毛比咱们刷鞋子的刷子还硬,真能往嘴里塞?” 王小小没搭理他,专心啃着窝窝头,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她吃完就去翻工具箱,她从柜子拿出个掉了漆的铁皮盒子,里面整齐码着木工工具。 “去烧水。”她头也不抬地吩咐,“用那个破了一个大缺口的砂锅。" 贺瑾用小牛灶生火,,看着王小小利落地锯开一块松木。 “姐,水开了!”贺瑾看热气腾冒出来。 王小小把鬃毛分成几束扔进开水里,又撒了把盐和干草:“七伯说这样去味快,天然安全。” 果然,原本刺鼻的腥臊味渐渐变成了淡淡的草木气。 趁着煮毛的工夫,王小小已经削好了五个牙刷柄。 贺瑾凑过来看,发现每个柄尾都刻了不同的记号:一个小五星、一片叶子、一道波浪线…… 贺瑾突然抢过地上的刻刀:“我也要刻!” 他在属于自己的那把上歪歪扭扭刻了只小乌龟。 等鬃毛煮好晾干的时间,王小小在牙刷上穿小孔。 鬃毛干了,王小小用渔网线把它们牢牢绑在木柄上 贺瑾学着她的样子做,却总扎到手,疼得龇牙咧嘴,最后干脆放弃,转而去熬蜂蜡。 他把融化的蜂蜡小心地涂在鬃毛尖上,原本钢针似的刷毛顿时温顺了许多。 “姐,这样行吗?” 王小小拿起成品在掌心试了试:“嗯,比供销社卖的那种软毛刷干净,又不会刷出血。” 贺瑾偷瞄她一眼说,“剩下的三把给后妈她们?” 王小小:"这两把,自己用的东西,自己做最放心,剩下三把,一把给你亲爹,剩下两把走人情,她们用买的就好。" 贺瑾拿出一个碎布做的袋子,把剩下鬃毛放起来。 第50 章 贺建民大笑着把两个孩子扛在肩上回到家中,血染军装前襟 凌晨三点半,王小小带着贺瑾出发,去家属院的供销社。 王小小拿着推车出门,军属院供销社门口已经将近十人来排队了,是随军的婆娘和干部子女。 每月25日,这个是军官特殊采购日。 贺瑾都站不稳了,王小小把他丢进推车里,让他睡,她自己也进去,缩在另一边。 王小小对后面的大妈说:“黄婶子,供销社开门了,叫我们一声,今天终于可以吃红烧肉了。” “小小,睡吧睡吧,开门叫你”黄婶爽气的说。 王小小也没有办法,她懒得理(不敢)她们,她们巨能说,她只想吃瓜,没想当瓜。 政策政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军用罐头和压缩饼干只能送,不能换给任何人,这是刚需。 但是烟、白糖适当在家属院调剂是没有问题。 比如黄婶就把自家男人的烟给换完了。 比如陆婶把自家男人骂死了,烟还是牢牢守着不肯换。 比如一团长的老婆又偷偷来取军官证领取物资了。 领军官证领取物资,要么像王小小得到王德胜的授权做登记,不然必须本人亲自来取, 王小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天刚蒙蒙亮,供销社的老张头打着哈欠拉开铁门。 黄婶马上喊,:“小小,小瑾起来了” 王小小跳了出来,贺瑾也迷迷糊糊站了起来,王小小嫌弃他动作慢,把他提了出来。 王小小从兜里掏出三本军官证一本是她爹的,一本后妈,一本是贺瑾爹的。两个团长一个排长,意味着等下又是被人羡慕的一天,毕竟能来拿这个物资,是要本人同意的。 等了一会儿,轮到他们。 供销社的售货员老张头打着哈欠:“小小,贺瑾,又替你们爹、后妈来领?”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递上军官证:“张叔,我们爹这个月的配额,全领了。” 贺瑾笑嘻嘻地凑上去:“对,全领!” 老张头翻了翻军官证,确认无误后,转身进了柜台。 老张头慢悠悠地清点着物资,嘴里还念叨:“小小啊,你爹和我在自留地干活的时候说了,他的烟要求自己领,你确定全领?不留点给他?” “都要牡丹。”王小小把军官证按在柜台上,"白糖秤高高的。" 老张头摇摇头,把两罐水果罐头一罐牛肉罐头、半斤白糖、五包牡丹香烟、2块军用压缩饼干推到柜台上。 王小小迅速把拆开的香烟塞进贺瑾的军用挎包里,剩下的全部丢进军用背包。 贺瑾的配额比王小小多一些4罐罐头,选了2罐红烧肉和2罐午餐肉、1斤白糖、5包牡丹烟、2包军用压缩饼干。 后娘是排长,配额就少了很多,只能一个罐头鱼肉罐头、0.2斤白糖、一包大前门烟。 这些东西,钱是从工资扣的,军官证领取物资需要签字,王小小和贺瑾正大光明写自己的名字,他们都有证明的。 王小小把军属副食本都带来了,转到隔壁的供销社柜台。 这副食里面买东西是不要票的,但是要钱。 能买的东西更加少了。 比如过冬的萝卜白菜不要票,但是限额。 比如每月的每户一月3斤的咸菜; 比如只有副团以上才能有的一个月1斤的粉丝(绿豆粉丝、红薯粉丝随机。) 王小小把军属副食本往柜台上一拍,眼睛往货架后面瞟:“林姨,今儿有粉丝没?” 林姨笑着说:“就你眼见,昨天下午才到,副团以上才能买,限购一斤,你爹是团长,倒是够格。” 王小小眼睛一亮,赶紧推贺瑾:“快,把你爹的证也拿出来!” 林姨小心翼翼地称出两份粉丝,每份刚好一斤,用旧报纸包好递过去:“省着点吃,下个月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王小小麻利地把粉丝塞进背包,又指着柜台角落的坛子:“咸菜还有吗?我家这个月的三斤还没领。” “有,但就剩腌萝卜了,白菜帮子的早被抢光了。”林姨弯腰从坛子里捞出萝卜,甩了甩盐水,过秤后包进油纸里。 推车嘎吱嘎吱碾过晨霜,两个影子被朝阳拉得老长。远处供销社门口,新一轮的争吵正隐隐传来—— “凭什么她家能领两斤白糖?我家才半斤!” “人家是团长家属,你男人就是个副营,心里没数啊?” ———— “姐,我们不回家,去我爹家干嘛?” “你爹的罐头和烟放回去。” “为什么?这是我的,把烟留给他就好了,姐,你放心好了,我爹很有钱,能买很多东西。” 王小小不听,来到贺瑾家,一看锁打开了。 “我爹回来了。” 王小小进去的时候,贺建民靠在炕上。 每次看到他们父子,两个都是没心没肺的。 “爹,你的量这个月我拿回来,给你看5包烟和一个午餐肉罐头。” 贺建民:“把压缩饼干给我。” “行吧!只能给你一个,我也要吃。” 王小小鼻尖微动,眉头猛地皱起。 她一把掀开贺建民随意搭在身上的军衣,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贺建民胸口缠着的绷带早已把衬衣渗出血迹。 “贺叔,你怎么受伤的?” 贺建民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炕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贺瑾眼睛都红了,“爹,你要死了吗?那谁养我?” 贺建民却咧嘴笑了,给儿子一个脑瓜子:“”小伤,死不了。” “小瑾,去喊军医和卫生员来。” “不用去。” 他试图坐直,脸色却瞬间煞白,冷汗顺着太阳穴滚下来。 “王小小,三不原则知道吗?” 王小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八岁被抓的时候,秒答:“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贺叔叔的伤口未就医、不能留记录的交代,暗示涉及机密军事行动,看样子是战地军医医治的。 “小瑾,把八嘎车给我推过来,贺叔叔,跟我回家,我们都是军家属院想,不算违规。” 贺瑾都不等王小小讲完话,就跑了。 贺建民斜倚在炕沿,嘴角叼着半截没点燃的牡丹烟,笑得没个正形:“丫头片子,你这架势是要把我绑了去啊?”他伸手想揉王小脑袋,却扯到伤口,"嘶"地倒抽冷气,反倒笑得更欢实了。 王小小懒得理他,打开柜子,还好止痛药,奶粉,红糖,鸡蛋都有,她全部放进包里。 贺瑾把车推了过来。 贺建民把军装最上面的风纪扣系得严严实实,遮住了绷带的边缘。 他走到八嘎车坐了上去,他单脚撑着八嘎车,朝两个小家伙挑了挑眉:“上来吧,带你们回家。” 王小小咬了咬嘴唇,突然把背包往贺瑾怀里一塞:"你坐前面挡着。" 而她上了边斗,她必须要在。 贺建民笑得肩膀直抖,伤口渗出的血把衬衣又染红了一小块。他满不在乎地踩下踏板,八嘎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贺建民一脚刹车,八嘎车正好横在供销社门口,他嘴唇惨白。 他随手从兜里掏出那包拆过的牡丹烟,“老张,借个火。” 王小小看见贺建民点烟时手指在微微发抖,她突然大声喊道:“小瑾,你去把骨头给我买回来。” 等贺瑾跑远,贺建民整个人都伏在了车把上。王小小死死撑住他的后背,摸到一手温热的潮湿。“贺叔……” 贺建民笑着狠狠吸了一口烟,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小,数到三十,我如果昏了,你要想到办法解决,我受伤不能给人知道,这是死命令。” 他的手指在车铃上敲出断续的节奏,像在发电报。 王小小突然开始大声数数:“一、二、三……” 数到十五时,贺建民慢慢直起腰,把歪掉的军帽扶正。 “二十一、二十二……”王小小的声音开始发抖。 贺瑾提着骨头跑回来,坐上车。 “走喽!”贺建民突然蹬起车子。八嘎车歪歪扭扭地冲向王小小家,车铃叮当乱响。 路过岗亭时,他甚至还腾出手给哨兵回了礼。 到了王小小家,前面的大树,好几个家属。 贺建民刹车时故意碾过一块石头,八嘎车"哐当"翻倒,三个人摔作一团。 贺建民大笑着把两个孩子扛在肩上回到家中,军装前襟的红色被鲜血染得发亮。 贺建民进屋就倒下,王小小把他抱到床上。 “小瑾,把煤油灯点上,把我的针灸,水烧开。” 王小小解开贺建民衣服,把他衣服全部脱光。 她捻起最长的一根,在煤油灯上快速燎过。 “贺叔,忍着点。”话音未落,三寸长的银针已经精准刺入贺建民肩井穴。 昏睡中的男人肌肉猛地绷紧,喉间溢出半声闷哼。 王小小充耳不闻,手指翻飞间又是七针落下,在伤口周围排成北斗七星状。 贺瑾端着沸水进来时,看见他爹胸前插满银针,像只沉默的刺猬。 把纱布绷带剪开,伤口不处理,活不过三天,腐肉混着血块的腥气顿时弥漫整个屋子。 她突然转头:“小瑾,去把我中草药的所有的袋子和中药箱子来。” 第 51章 贺建民忍疼抬手摸着儿子的脑袋,呲牙:你这个爹有几个? 等贺瑾跌跌撞撞跑出去。 王小小跳下炕,从柜子摸出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晒干的穿心莲和半边莲,还混着花椒。 药草撒进沸水,苦涩的蒸汽中,她用小刀开始剜腐肉,每一刀都稳得像在削铅笔。 动作要快,她不想在七岁的小瑾面前动这个手术。 贺建民突然拉着她的手,含糊地说了串数字,王小小手一抖,刀尖在伤口多划了半厘米。 王小小心里默念三不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贺瑾抱着草药袋回来时,正看见姐往爹胸前糊黑乎乎的药膏。 王小小想立刻熬药,但是邻里邻居的马上闻到中药味。 王小小立刻吩咐“小瑾,你去找后妈,告诉她,不管她用任何理由,叫她去医院配中药,中午叫她回来熬中医,她问理由,你就说三不原则,她是军人,她知道。” 贺瑾出门,煮好穿心莲和半边莲,还混着花椒汤,已经可以入口了,王小小把贺建民扶起来,按住穴位,把汤药给他灌下去。 过了2分钟,觉得不会吐了,让他睡下。 王小小摸着他的额头,发烧,不过低烧,还成。 贺瑾一路小跑到了后勤部,找到乔漫丽时,她正在整理文件。 他凑近,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后妈,姐让我跟你说,叫你去军医院配中药,中午回家去熬药,别问怎么多,‘三不原则’。” 乔漫丽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吓死了,德胜受伤了吗?拼命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点点头,声音如常:“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贺瑾走后,过了十分钟。 乔漫丽就捂着肚子弯下腰,脸色煞白地扶住桌子,虚弱地对同事说:“哎哟……我这老毛病又犯了,疼得厉害,我得去军医院拿点药。” 白华见状,连忙关切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乔漫丽摆摆手,勉强笑笑:“不用不用,我拿了药就回家躺着,小小在家呢,她能照顾我。” 一个小时,乔漫丽拎着药包,脚步虚浮地走在家属院的土路上。迎面碰上几个正在唠嗑的军属,她立刻眉头紧锁,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走得更加缓慢。 “哎,乔排长,你这是咋了?”黄婶眼尖,率先问道。 乔漫丽苦笑一下,声音有气无力:“老毛病了,每个月都这样,疼得直不起腰。” 几个军属顿时了然,七嘴八舌地安慰:“女人就是受罪啊!” “赶紧回去躺着吧,喝点红糖水!” 乔漫丽点点头,继续“艰难”地往家走。到了东院门口,她提高嗓门喊道:“小小!我药拿回来了,快给我熬上!” 王小小早就守在门内,闻声立刻跑出来,接过药包,也配合地大声回应:“知道了后妈!您快进屋躺着,我这就煮!” 乔漫丽“虚弱”地扶着门框,又对路过的军属叹气道:“黄婶,你们扶我会西厢房成吗” 黄婶她们热心道:“好好,我们送你回去” 乔漫丽连忙道谢,“谢谢,” 说着,她“哎哟”一声,靠着黄婶身上捂着肚子,慢慢走进西厢房。 乔漫丽计算一下,小小熬药要30分钟,就拿出瓜子和黄婶她们慢慢唠嗑起来。 王小小迅速关上门,反锁,把药包拆开检查,当归、黄芪、红枣、川芎,都是补血养气的药材,太好了。 她麻利地生起煤炉,把药材倒进小砂锅,又加了两把米,熬成药粥。 又熬制她配好的中草药,这个味道大不过后妈配了药,有药方,有了医疗记录。 等粥好了,给后妈盛了一碗药粥,拿出一个水煮蛋和一些泡菜:“贺瑾,给后妈送过去。” 贺瑾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西厢房里传来黄婶们说笑的声音。 他轻轻叩门:“后妈,姐让我送饭来了。” 乔漫丽虚弱地应道:“进来吧。” 推开门,只见乔漫丽半靠在炕上,黄婶和几个军属正围坐着嗑瓜子。 贺瑾低着头把托盘放在炕桌上:“姐说先吃饭,药等会儿再喝。” 黄婶打量着托盘:“哎哟,小小这孩子真懂事,还知道熬粥养胃呢。” 乔漫丽勉强支起身子:“这孩子就是心细,哎呦~”她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更白了。 黄婶连忙扶住她:“快躺下躺下!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等黄婶她们一走,她接过贺瑾手里的药碗。 “德胜怎么样了?”她压低声音问,手指无意识地把碗沿捏得发白。 贺瑾眼睛跳跳,我亲爹受伤,不是爹受伤,僵硬:“三不原则,后妈,不要忘记。” 乔漫丽心里受伤,但是做为军人,只能忍着,“我知道了。”说完就哭了出来。 贺瑾赶紧跑了,回到家里,看见王小小:“姐,怎么办?后妈认为受伤的是爹,她哭得好可怜。” 王小小嘴角抽抽,贺建民在她家不需要隐瞒,这个傻小子被他爹的伤吓住了,忘记了吗?贺建民来她家,还在门口故意摔了一跤,很多人都知道。 只要隐瞒贺建民受伤,这下子一搞,事情复杂了,能不能简单点,别这么麻烦。 “你喊后妈过来,说我给她针灸一下” 贺瑾又跑去隔壁。 贺建民也已经醒来,他也嘴角抽抽,这个小兔崽子,爹、爹乱叫…… 王小小看着他,治疗三个小时,受了这么重的伤,就醒来了。 她把贺建民抱到炕尾,把帘子拉下来。 王小小给他把脉,还成,体温估计在37.5度,现在是中午,基本脱离危险,不过不要闹腾,再受伤。 王小小从针包里抽出三根银针,在煤油灯上快速消毒。 她掀起贺建民的衬衣下摆,找准穴位,果断下针。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王小小迅速拉好帘子。乔漫丽红着眼睛走进来,手里还攥着那块湿透的手帕。 “小小,你爹他伤得怎么样啊?”乔漫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目光不自觉地往帘子后面瞟。 王小小拿起针包,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孩子:“后妈,躺下吧,我给你扎几针。” 乔漫丽机械地躺在炕沿,眼睛还盯着那道布帘子。 王小小找准她手上的内关穴,一针下去,乔漫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帘子后面是谁?” 王小小直视乔漫丽的眼睛,“是贺叔,他执行任务受了伤,不能声张。” 乔漫丽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泪水再次涌出来,但这次带着释然。 她压低声音:“伤得重吗?” 王小小转动银针,“三不原则!” 布帘后传来一声轻咳,贺建民沙哑的声音传来:“老乔,对不住啊!” 乔漫丽又想哭又想笑,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王小小继续下针,合谷、三阴交,每针都精准得像测量过一样。 院子里突然传来黄婶的大嗓门:“小小啊,你妈好点没?我给熬了红糖水!” 三人同时僵住。 王小小迅速拔针,把乔漫丽扶起来坐好,往她手里塞了本《赤脚医生手册》。 帘子拉上,贺建民快速坐到椅子上,教贺瑾作业。 王小小整理了下衣襟,快步迎到门口:"黄婶您来得正好,我妈刚说想喝红糖水呢!" 黄婶端着粗瓷碗进屋,热气腾腾的红糖水散发着甜香。她一眼就看见乔漫丽"虚弱"地靠在炕头,手里捧着医书,脸上还带着泪痕。 贺建民正拿着铅笔教贺瑾写字,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哎哟,贺团长也在啊?"黄婶眼睛一亮,"正好,我煮得多,你们爷俩也喝点。" 贺建民抬起头,笑得自然:"不用了黄婶,我们刚吃过饭。" 他说话时右手若无其事地按着左胸伤口的位置,指缝间渗出一点暗红。 王小小眼疾手快地接过碗:"谢谢黄婶!"她故意手一抖,几滴红糖水洒在炕沿上,"哎呀,我去拿抹布!" 趁着这空档,贺瑾挡在他爹胸前,借着身体挡住贺建民胸前渗血的部位。 乔漫丽机灵地跳下炕:"嫂子,我给你去倒茶!" 黄婶被这一家子忙活的样子逗笑了:"行啦行啦,你都不舒服,喝啥茶呀!乔排长好好休息。" 送走黄婶,王小小刚关上门,贺建民就倒吸一口冷气瘫在椅子上。 王小小赶紧把贺建民抱上炕,拉下帘子,只见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把纱布浸透了一大片,立马换药,重新帮上绷带。 “老大,我们回来了。”红红花花大喊道。 王小小看着后妈,乔漫丽秒懂。 王小小看见贺建民正试图坐起来,小声说:“小瑾,去你爹身边陪你爹睡觉,后妈,我们出去。” 贺瑾躺在他爹身边,听见姐的说话声:“红红花花,小声点,贺叔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小瑾和我半夜三更去排队,他们父子困了,睡着了,让他们父子好好休息。” 乔漫丽接口:“红红,娘肚子痛,你陪娘去西厢房,你来给娘按按,花花煮饭和熬药。” 贺瑾听到声音小声了很多,看到爹胸前的伤,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亲爹,你疼不疼~” 贺建民忍疼抬手摸着儿子的脑袋,呲牙:“你这个爹有几个?” 第 52章 她有带鱼,过了明路,院里煎带鱼保证可以掩盖所有的味道 乔漫丽把王小小煮过的纱布悄悄收走,塞进军装口袋里。她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确保自己看起来只是例行去军医院复诊。 “小小,我去趟医院,再拿点药。”她站在门口,声音虚弱,手还按在小腹上,眉头微蹙,演得滴水不漏。 王小小正忙着给贺建民换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纱布记得蒸煮消毒。” 乔漫丽含糊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她根本没打算现在洗纱布,她看过贺建民的伤口,那样血淋淋的伤口最好用全新的纱布和绷带。 乔漫丽坐在军医对面,脸色苍白,声音压低:“这次量特别大,卫生带不够用,能不能多开点纱布?” 军医皱眉:“月经带不是发过了吗?” 乔漫丽苦笑:“不够,您知道,我们后勤马上到冬天工作量大,有时候……”她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绞紧衣角。 军医叹了口气,低头写处方:“行吧,给你多开两卷绷带,自己裁一下。” 乔漫丽接过单子,感激地点头,转身去药房领了纱布和绷带。 乔漫丽刻意放慢脚步,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痛经虚弱”的样子。路过供销社时,黄婶正和几个军属聊天,一眼看见她,立刻招呼: “乔排长,咋又去医院了?还疼啊?” 乔漫丽勉强笑笑,晃了晃手里的药包:“老毛病了,医生给开了点药。” 黄婶眼尖,瞥见她口袋里露出的纱布一角,了然道:“哎哟,这罪受的……赶紧回去躺着吧!” 乔漫丽点点头,捂着肚子慢慢往家走。 王小小刚给贺建民换完药,一抬头,看见乔漫丽进门,手里拿着崭新的绷带和纱布。 “后妈,全新的?”王小小皱眉。 乔漫丽把绷带递过去,低声道:“军医开的,干净的。” 王小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乔漫丽根本没去洗旧纱布,而是直接去军医院搞了新的! 她盯着乔漫丽,突然发现对方军装袖口沾了一点点暗红色。 是血。 王小小瞳孔一缩:“你……” 乔漫丽打断:“我也是军人,三不原则。” 王小小把止血药粉递给她,“这个可以快速止血,但是超级疼,你快去喷,嘴里咬着纱布。” 王小小攥紧绷带,转身去给贺建民重新包扎。 乔漫丽回房,脱下衣服右手臂内侧缠着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 她伪造月经的血迹,毕竟军医要实体佐证才可以给纱布和绷带。 她拿出一件旧衣服塞进嘴里,用止血药粉喷上,疼,好疼,但是看着伤口快速愈合,这就是小小制作的药粉,德胜得到升级的原因。 过了五分钟,就像过了一个世纪,全身汗淋淋的,但是伤口已经愈合了。 乔漫丽摸着口袋,她做了一次小偷,偷了医生的体温计,不过她放了一块钱。 一个下午,贺建民的体温上上下下。 穿心莲+半边莲,抗菌效果只到达西药65% 止血药膏现在已经不能用,当初受伤动完手术,第一时间用,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止血药,我记得我配给过你。” 贺建民沙哑道:“小小,三不原则。” 王小小黑着一张脸。 王小小拿出一个全新的砂锅,煮生理盐水,等下给他清洗伤口。 王小小用移动小牛灶到院子中,光明正大煮药,后妈开了五天的药,多熬熬喝这是常态。 中药都是她采集炮制,不要钱和票。 以后她要多煎药,说是调养身体,把这熬中药当做常态。 看着时间已经已经过了4个小时,王小小赶紧把贺建民轻轻扶起来,给他喝穿心莲煎剂。 她亲自给他用花椒水涂花椒水擦拭腋下和腹股沟物理降温。 好在她会制作糖盐水,叫小瑾用勺子每隔两个小时给贺建民喝100毫升。 晚饭,为了骗过红红花花,乔漫丽吃完饭,就说肚子痛,拉着两个闺女回了西厢房。 王小小拿出黑色的狼皮,:“小瑾,你去拿钉子过了,把这个狼皮钉到窗上,不然九点熄灯,我们家煤油灯亮着,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傍晚六点 王小小用后妈给的温度计,又测了一遍贺建民的体温,37.6度,确认没有继续升高,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行,不算太高。”她低声嘀咕,转头对贺瑾道,“你等下去烧一锅热水,再煮点米汤,加一点点盐。” 贺瑾点头,订好狼皮后,麻利地跑去厨房。 王小小则掀开贺建民的被子,检查伤口。绷带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边缘微微泛黄,显然有轻微感染。 “贺叔,我得重新给你换药。”她低声道。 贺建民半阖着眼,声音沙哑:“……嗯。” 王小小拿出煮好的生理盐水,小心翼翼地揭开绷带。伤口狰狞,边缘泛红,她皱紧眉头,用棉布蘸着盐水一点点清理。 贺建民闷哼一声,手指攥紧了被单。 “忍着点。”王小小动作不停,语气却放软了些,“不清理干净,明天会更麻烦。” 贺瑾端着米汤进来,见状也凑过来帮忙。 王小小让他扶着贺建民,自己则快速涂上新的药膏,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 “体温不能太高,否则伤口会恶化。”王小小说着,又拿出花椒水,让贺瑾帮忙擦拭贺建民的腋下和脖颈。 晚上八点 药效还没完全发挥,贺建民的体温微微上升,37.8度,但还算稳定。 王小小不敢松懈,每隔半小时就用湿布给他擦一遍身体。 贺瑾坐在炕边,困得直点头,王小小推了推他:“你去睡会儿,我来守着。” 贺瑾摇头:“不行,爹还没退烧,我不能睡。” 王小小:“小瑾,你先去睡,半夜我也撑不住,必须叫你起床,你守着,你现在不睡,你熬不住。” 贺瑾一听也有道理,三秒秒睡,毕竟昨天晚上他们半夜三点就起床排队去买东西。 深夜十一点 王小小眉头紧锁,贺建民的体温开始攀升,她立刻翻出针灸包,在煤油灯下消毒银针,然后快速刺入合谷、曲池、大椎等退烧穴位。 贺建民闭着眼,呼吸粗重,但没喊疼。 温度一直在38.9度到39.9度之间。 她立马喂药和喂糖盐水;不住用花椒水擦身体。 每隔半个小时煤油灯下观察瞳孔反应和自制听诊器(纸卷筒)监听呼吸音,检查下肢知觉 一直忙到了凌晨两点 一系列的治疗起了效果,贺建民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37.9度,终于低于38度。王小小松了口气,拔掉银针,又给他灌了一碗穿心莲煎剂。 凌晨四点,体温到了37.4度。 王小小给他喂药和糖盐水。 贺建民的呼吸平稳了许多,王小小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 “小瑾,醒醒,”看到小瑾醒来,王小小交代“小瑾,每隔半个小时,给你爹涂花椒水,每隔一个小时量体温,超过38度叫醒我。” 贺瑾立刻清醒过来,重重点点头。 她才终于靠在墙边,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清晨五点半,军号响起。 王小小就醒来。 “小瑾,你爹怎么样,体温多少?” “姐,体温一直保持在37.5度。” “小瑾,你去熬药。” 小瑾去熬新的药,王小小正坐在炕边给贺建民换绷带。 她先用生理盐水消毒,再用穿心莲粉、金银花熬制的药膏用纱布和绷带。 “姐,我爹怎么样了?”他小声问。 王小小抬头,眼里带着疲惫,但嘴角微微上扬:“退烧了,伤口也没恶化。” 贺瑾松了口气,咧嘴笑了:“太好了!” 王小小点点头,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低声道:“最难的一夜熬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恢复期了。” ———— 花花一早来煮早饭,她看了一下内屋,一股中药和血腥味,她鼻子一向敏感。 她相信老大,老大瞒着她,绝对是不可告诉她,为了她们好。 花花煮好窝窝头,又煮了红糖大米粥,煮了一水煮蛋。 把粥盛出两小碗,一碗给娘,一碗给小瑾。 今天在院子里吃。 红红锻炼回来,看到在院子里,也很高兴,凉快。 乔漫丽看了王小小,王小小点点头,她心也放了下来。 乔漫丽:“小小,今天中午吃午餐肉白菜粉丝怎么样?我好久没吃。” 王小小:“可以,我来煮。” 乔漫丽看着两个闺女说:“你们两个,快点去上学。小小,给我一个饭盒,我也去上班了。”王小小给她一个饭盒。 她走到门口,故意高声喊道:“小小,早上帮我煎药,中午叫小瑾给我送过去,下午也要帮我煎药。” 小瑾也高声喊:“后妈,我会给你送到” 王小小其实是无语的,在这里和做贼一样。 吃个肉要掩盖气味,讲到气味,她有带鱼,过了明路的,在院里煎带鱼保证可以掩盖所有的味道。 第 53章 讲原则、懂规矩、有手段、不吃亏 王小小吃完饭,眼睛看着鸡窝,每天下三个蛋,杀了会不会可惜,又看到屋里的病号。 “姐,我去洗我的绷带了。” 王小小:“小瑾,去后院洗,用我做的3号洗衣粉洗。” 贺瑾点点头。 王小小进来,看见贺建民已经清醒,打开帘子,把被子当靠垫,扶他起来。 喂他吃完早餐,喝完药:“要上厕的话,都在炕上解决,绝对不许行走。” 贺建民呲牙,这个倒霉的娃。 “小小,我昏迷时候,晚上有说什么吗?” 王小小面瘫脸:“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王小小让他躺下,“叔,昨天一晚我都没怎么睡,你想安心度过危险期,别动,别跑来跑去,谢谢” 小瑾洗好后,走进来。 “姐,我爹危险期还没有过吗?你不……” 贺瑾看到姐的表情,立马转口说:“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爹乱动的。” 王小小说:“小瑾,水果罐头倒一半的糖水,等一小时给你爹喝,你不许偷吃,我去赵华红那里给她针灸。” 王小小提着医药箱直接去了赵华红家。 她速度很快给赵华红针灸,按摩,交代任务。 “小华姐,躺在床上,今天任务是弯曲膝盖50个,明天我再来。” 王小小交代完,立刻骑着八嘎车回家,骑到一半,就被拦住。 王小小眯着眼,盯着眼前凶巴巴的老太太,这不就是昨天在供销社门口,因为白糖配额不够而大吵大闹的刘副营长家属吗? “你家的白糖多,给我一斤,我闺女马上要生了。” “老太太,您女儿生孩子,该找您女婿要白糖,找我干什么?”王小小语气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老太太一愣,显然没想到一个半大丫头敢这么顶她,立刻拔高嗓门:“你爹是团长,你后妈是排长,你家白糖多得很!我女儿坐月子,你给一斤怎么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不懂尊敬老人?” 王小小冷笑一声,“哦,您老人家这么懂尊敬,怎么不去找后勤部申请?您女婿不是副营长吗?他要是连一斤白糖都弄不到,那您该去找组织反映,而不是在这儿拦我。” 老太太被噎住,脸色涨红,伸手就要拽王小小的医药箱:“你个小蹄子,没大没小!我今天非要——” 王小小猛地一扭车把,八嘎车“嘎吱”一声横过来,直接挡住老太太的手。 她盯着老太太,一字一顿道:“您再碰我一下,我就去军纪处告您拦路抢劫军属物资。” 老太太手一抖,脸色变了。 王小小冷笑,“您要是觉得您女婿的副营长位置坐得稳,尽管试试。” 说完,她一脚踩下踏板,八嘎车“嘎吱嘎吱”地骑远了,留下老太太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王小小回到家,从家里拿出那半斤白糖,盯着看了两秒,心中冷笑一声。 “想抢我的东西?行啊,我让你抢个够。” 她转身就往外走,直奔后勤部陈股长的办公室。 陈股长正在整理物资清单,抬头看见王小小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布包。 “小小?有事?”陈股长推了推眼镜。 王小小走进来,把布包往桌上一放,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半斤白糖。 “陈叔,我来上交物资。”* 陈股长一愣,“上交?这不是你家的配额吗?” 王小小叹气,“本来是的,但刚才回来的路上,被刘副营长的丈母娘拦住了,非要我给她一斤白糖,说她闺女要生孩子。” 陈股长眉头一皱,“她拦你?” 王小小点头,“对,还骂我‘小蹄子’,说我爹是团长,就该给她白糖。” 陈股长脸色沉了下来。 王小小继续道:“我寻思着,既然她这么想要,干脆交给组织处理吧。这半斤白糖,您看着办。” 陈股长沉默几秒,突然冷笑一声,“行,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王小小的肩膀,“你先回去,这事我来处理。” 刘副营长刚进门,就看见陈股长坐在自家炕上,脸色阴沉。 “老刘,你丈母娘今天拦了王德胜团长的闺女,要抢人家的白糖。” 刘副营长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不可能吧?她老人家就是……” 陈股长打断他,“小小那丫头把白糖交到后勤部了,说是‘上交组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刘副营长冷汗下来了。 “这意味着,你丈母娘的行为,已经算‘拦路勒索军属物资’。”陈股长冷笑,“要是王团长知道了,他出任务,你家欺负他闺女,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刘副营长腿一软,差点跪下。 “陈股长,我、我真不知道这事!我这就去给王团长家赔罪!” 陈股长摆摆手,“赔罪就不用了,小小那丫头没打算闹大。管好你家的人,再有下次,就不是半斤白糖能解决的了。” 贺瑾蹲在门口,看见王小小回来,赶紧跑过去。 “姐,你找陈股长干啥?” 王小小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就是聊聊天。” 贺瑾眨眨眼,“那半斤白糖呢?” 王小小笑了,“送人了。” 贺瑾瞪大眼睛,满脸不舍,“送谁了?!” 王小小没回答,只是看向院子里的鸡窝,把老太太在半路问她要白糖的事说了一边,轻声道:“小瑾,我们损失了半斤白糖,事情有轻有重,你爹在我们这里治病,不怕被人看到你爹在我家,但怕被人知道你爹受伤。 这半斤白糖可以给,可以给送,就要换一个思路,我把白糖给陈股长, 他是后勤部的实权人物,负责物资分配,最忌讳“私下勒索”。 把白糖交给他,等于“卖他人情”,让他去敲打刘副营长。” 王小小继续说:“我爹是团长,比他高两级,真要追究,刘副营长吃不了兜着走。 陈股长的警告,让他知道“王小小不是好惹的”。 老太太肯定被女婿训斥,而且以后她会躲着我走,绝对不敢惹我。 在军家属院,我若忍让,可能被视作软弱,未来类似勒索会变本加厉;我若直接冲突,则被扣上“仗势欺人”的帽子。 我们要做的是,用规则和人情组合出拳,既警告了对方,又没有撕破脸皮。 这件事会在全家属院的妇女中都知道,我是个“讲原则、懂规矩、有手段、不吃亏”的形象。 等着吧!晚上刘副营长的媳妇,会乖乖把白糖送回来的。” 王小小进里屋,给贺建民量体温37.9度,看了一下炕的痕迹。 “贺叔,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说过,尿尿便便在床上,没有下一次。小瑾,对着墙面壁思过十分钟,不用跪。” 贺建民看着儿子真乖巧去面壁思过。 王小小赶紧又给清洗伤口,涂上药膏,再绑上绷带。 针灸,擦身,喂药。 十分钟过后,贺瑾走到王小小身后,:“姐,对不起,我拉不住我爹,他不听话。” 王小小敲了敲他脑袋:“动动脑筋,你爹再动,你就威胁他,我去门口煮药和熬骨头汤。” 王小小走出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贺瑾站在炕边,盯着自家亲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和委屈。 贺建民半靠在被褥上,看着儿子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咧嘴一笑:“咋的,你小子还记仇?” 贺瑾爬上炕,一屁股坐在贺建民腿边,故意压住他的被子一角,让他动弹不得。 “爹,你再乱动,我就去告诉姐。”贺瑾板着小脸,学王小小的语气,“‘贺叔,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贺建民挑眉:“哟,你小子还学会威胁你爹了?” 贺瑾哼了一声:“谁让你害我被罚面壁?” 贺建民乐了:“行啊,长本事了。” 他伸手想揉贺瑾的脑袋,结果刚一动,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嘶”了一声。 贺瑾立刻紧张起来:“爹!你别动!” 贺建民摆摆手:“没事,小伤。” 贺瑾瞪着他:“姐说了,你再乱动,伤口裂开,就给你灌最苦的药!” 贺建民无奈:“行行行,听你姐的,听你的,行了吧?” 贺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但仍旧死死盯着他,生怕他再作妖。 贺建民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军官,现在竟然被俩小孩管得死死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对,这比喻好像不太对。 王小小蹲在院子里的小灶前,慢悠悠地搅动着锅里的骨头汤。 她刚刚特意加了一把干香菇和几片姜,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 隔壁的黄婶路过,忍不住探头:“小小,煮啥呢?这么香!” 王小小抬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黄婶,我煮骨头汤呢,后妈身子不舒服,给她补补。” 黄婶点点头:“哎哟,真孝顺!” 王小小心里暗笑,这骨头汤的真正目标可不是后妈,而是屋里那个不听话的病号。 贺瑾拿着鸡毛当令箭:“爹要是再敢乱动,今晚我就在汤里就多加一把黄连。” 第 54章 小小你能力毋庸置疑,但你需从全能管理者转向团队领导者 中午,王小小拿出3两粉丝和一半的骨头汤(去油),加白菜,煮了一锅白菜粉丝汤。 盛出一半,剩下一半,加了二两剁碎的午餐肉,这是贺建民的午饭。 水果罐头里面的糖水给了贺建民喝完了,她们五人分了里面是水果。 下午再次给贺建民量体温,37.3度,在控制范围。 王小小也顶不住了,“小瑾,你守住,我睡三个小时。” 傍晚时分,刘副营长的媳妇果然拎着一个小布包,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王小小家门口。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看见,才轻轻敲门。 王小小拉开门,故作惊讶:“刘婶?有事?” 刘婶堆着笑,把布包递过来:“小小啊,这是……这是我们家多出来的白糖,想着你家可能用得着……” 王小小没接,只是面瘫地看着她。 刘婶额头冒汗,声音越来越低:“那个……我娘今天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王小小这才伸手接过布包:“刘婶客气了,替我谢谢老太太关心。” 刘婶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哈腰地走了。 贺瑾从门缝里探出头:“姐,白糖回来了?” 王小小掂了掂布包,嘴角微翘:“不仅回来了,还多了二两。” 贺瑾瞪大眼睛:“他们多给了?” 王小小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就是‘规矩’的力量。” 晚上,王小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骨头汤进屋,贺建民闻到香味,眼睛一亮。 “小小,这汤……” 王小小面无表情:“喝吧,没加黄连。” 贺建民:“……” 贺瑾在旁边偷笑。 贺建民叹了口气,认命地接过碗,老老实实喝汤。 再吃了牛奶鸡蛋压缩饼干糊糊。 他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王小小才是真正的“指挥官”。 这一夜,贺建民最高烧到38度,随后在针灸和药水、物理降温下立马温度降了下来。 王小小对贺建民这次治疗,做了一个复盘。 她的错误问题。 贺建民回来,是经过军医治疗,他回到家里,其实不骑车跟她回来,不摔伤隐瞒,是不会这么严重的。 她低估病情,也高估了自己。 第一步,三不政策,吓得她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第二步,军事纪律与生命救治冲突时,应以救命为第一要务,再通过事后补救(如统一口径、销毁证据)维护机密。 第三步,她应该回来拿医药箱和草药藏在八嘎车,再回贺建民院里,关门拿出医药箱和草药,立刻给贺建民清理伤口,剔除腐肉。 第四步,叫后妈去医院拿药,煮好,趁机煮上消炎药和止血药装进饭盒里,带去给他喝。 第五步,晚上七八点,大院里没有人,再去把贺建民带回来,这样避免他动。 第六步,最严重的药物储备不足,未提前备足强效消炎药如抗生素,仅依赖穿心莲等中草药,导致退烧过程拉长,增加风险。 贺瑾醒来,看见王小小在写东西,他看了起来。 贺瑾轻声:“姐,你有没有想过,我爹其实不能留在家中,也想来你这里?” “姐,消炎药,我们去哪里搞到?” 这一点王小小早就想好了:“当初我能强化现有中草药方案,我如果早一点把金银花提取液做好,贺叔会好受得多。 我做了红薯酒,如果我再提纯醉成简易消毒酒精,这次也会好很多,但是我没有做,我安居思危了。 ” 贺瑾:“花花估计已经知道了,红红是个马大哈,我爹明天可以来起来吃饭吗?可以的话,让他稍微起来吃饭,我会说我想爹,想和爹一起睡。”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我也想过了,明天我会和花花说,贺叔受伤,三不原则。红红继续瞒着。” 贺建民突然出声:“小小,你知道这件事,你错在哪里吗?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你需从“全能管理者”转向“团队领导者”,分权信任,让贺瑾,花花、红红承担更多任务,减轻自身负荷,你要信任他们能做好,即使出错,再弥补,放手,如果你倒下,就全盘皆输。” 王小小点点头说:“贺叔,您说得对,这件事上,我考虑太多,我力求百分之百完美掩盖,却忘记了,过度的完美也是一种破绽。” 贺建民笑了:“小瑾,和你姐学习,很少有人这种胸襟,做为被救之人,批评救命恩人。” 王小小罕见的笑了,贺叔拿他自己站的角度教她,她又不是傻子,角度不同,看问题也不同。 王小小看着半夜时间二点半。 “小瑾,每隔一个小时量体温,两个小时喂糖盐水,四个……” 贺瑾:“喂药,明白了,姐,你睡吧!” 王小小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贺建民小声说:“可惜是个女娃娃。” 贺瑾不高兴了:“爹你这种思想要不得。” 贺建民冷酷的说:“你认为老子是重男轻女,你这个蠢崽崽,现在有多少个女团长?多少个女将军?就一个女将军。这是现实,小小是个男崽崽,贺家的资源轮不到你。” 贺瑾怼道:“我还不稀罕你的资源。” 贺瑾又小声说“亲爹,如果,姐真的想进部队,你会?” 贺建民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贺瑾以为不会回答了,他才缓缓说:“贺家全力支持她。” ———— 花花来煮饭的时候,小小叫她给她半块压缩饼干和鸡蛋,奶粉,叫她煮糊糊。 王小小:“三不原则,等下去送到里屋,红红,你也帮忙瞒着。” 花花眼睛闪着光,老大信任她,肯告诉她。 花花煮好饭,送进去,一看居然是贺叔叔。 贺建民受伤。 出来的时候,红红满头大汗回来:“花花,我闻到牛奶的味道了,花花,有牛奶喝吗?” 花花白了她一眼:“小孩的东西,贺叔给拿了一些奶粉给小瑾吃,你这么大了吃啥?” 红红无语中:“我能喝奶吗?喝了拉肚子,我就是问问~,早上我们吃什么?” “玉米糊糊和粉丝白菜红薯包。” 红红花花去上学。 每天王小小和贺瑾形影不离,王小小背着筐单独一个人刚到院门,就被人问小瑾呢? 王小小就听见贺瑾跌跌撞撞奔过来,脚踝绑着绷带。 “姐,我的腿已经没事了,两天了已经好了,我。也可以去。” 王小小皱着眉:“你扭伤了,在等几天,不许出门。” 王小小直接关上院门,锁了起来。 王小小解释“这个小鬼头,从炕上跳下来,不注意扭到了。” “小小,你是医生,没事,小孩好得快。” “是呀是呀,这个。年龄正是猫憎狗厌~” 王小小赶紧溜走,快速给赵华红治疗好。 她就跑去后山,她要打野鸡。 王小小蹲在松软的腐殖土前,食指轻触地面凹痕三趾前突,后跟浅陷,这是野鸡清晨觅食的典型足迹。 "东北方向,300米内。"她无声自语,目光锁定坡下一丛沙棘。 很快就看见野鸡,王小小直接用石头瞄准砸了过去,直接倒下,几乎同时,又射出的石子精准击中第二只的野鸡,剩下的几只野鸡四处跑开,其中一只往她这边跑,王小小直接抓住它的翅膀。 有了三只鸡,她不再抓了,她速度很快,把鸡给绑起来,就连鸡嘴巴也绑得牢牢,保证叫不出声。 来到小溪边,杀了一只野鸡,把鸡血装进军用水壶里。 为了速度,王小小,去鸡毛选择剥皮法,从腿部将毛撕掉,将鸡的皮全部剥掉。 这种方法最是快速高效,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鸡皮。 清洗干净内脏,放进饭盒里。 把鸡全部放进筐里,盖上乌拉草。 王小小就快速跑下山,就看见陈静在门口。 陈静把半只鸡拿出来,“小小,快快快,母鸡不下蛋,姨姨把鸡杀了,给你一半。” 王小小在路上还想着怎么吃鸡不引起注意,现在不用担心了。 “陈姨,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小,拿着,跟姨姨客气啥?老赵在队里吃,就我和华华,吃不完。” 王小小打开门。 “陈姨谢谢,进来坐坐。” “行啦!我先走了,灶里炖着鸡汤呢?” 王小小心里得瑟,她给的鸡,绝对不会有人说话,也不会有人说受贿,她是谁? 总参夫人! 总不可能总参给一个小小团长受贿吧? 只会说,总参夫人喜欢她! 在大院树下的婶子们看鸡,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贺瑾:“姐,你的表情好像电影的坏人。” 王小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 这时候,半只鸡可以吃三四天呢! 王小小赶紧把鸡血给做成血豆腐和白菜、虾皮煮。 鸡肝鸡心剁碎煮粥。 野鸡煮鸡汤,贺建民吃肉,她们喝汤。 红红花花回来,王小小已经做好饭了。 “老大,有鸡汤呀!” “陈姨送来半只鸡,我们三个在这里。” “小瑾呢?” 贺建民走了出来:“"小瑾这皮猴,从炕上跳下来扭到腿了,我把饭菜拿进去。” 花花赶紧说:“我来我来,贺叔,你好不容易来一趟,陪小瑾吃饭,你们父子一起吃,小瑾很期待和爸爸吃饭。” 小小把饭菜递给花花。 “行吧!小小,你是姐姐,不要惯着他” 王小小低头认错:“好但是贺叔,伤筋动骨一百天,要骂也要好了在骂。” 花花回来,对老大眨眨眼,告诉她,贺叔没有渗血出来。 第 55章 王小小、贺瑾,违反纪律,罚扫猪圈一个月! 半只鸡,明面上他们吃了四天。 实际上,他们吃了五只鸡。 他们把鸡的美味发挥到最大。 王小小心里哈哈大笑,有时候还是能光明正大吃肉的。 比如每月发到肉票,家家户户都会去排队买肉,家家户户都在吃肉。 这时候,王小小就会去山里打一下小猎物,兔子和鸡肉,把油封肉拿出来煮来吃。 贺瑾腿装伤,贺建民来看他,晚上要回家的时候,贺瑾在地上打滚,让整个大院的婶子们都在劝贺团长留在这里陪贺瑾。 贺建民在王德胜家住,也过了明路。 ———— 王德胜执行任务回来,递上报告,领导看完报告后王德胜离开。 王德胜听到手下说,贺建民没有去医院,也没有报告他受伤。 这一句话,一瞬间,王德胜踉跄一下,爆炸碎片炸到心脏附近,就战地军医取出炸弹碎片,让他回队里住院,他居然为了他们不暴露没有去医院。 王德胜站在家属院,手里的军帽攥得死紧。 手下的话像一把刀,直接剖开了他这些天的担忧,贺建民受伤了,却没去医院,也没上报。 他没有写贺建民的受伤报告,就怕贺建民没有去医院,害怕贺建民这没去医院受罚,预感成真了 贺建民如果嘎了,任务完成完美,他是升官了,他又失去一个兄弟。 “爆炸碎片,心脏附近。”王德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脑子里想着贺建民这些天在独自家,痛苦等死。 “他妈的!”王德胜在心里骂了一句,既恼火又心惊。 贺建民这个疯子!弹片是取出,但是要抗菌药,不然随时可能感染、大出血,甚至猝死! 可他居然为了不暴露行踪,硬是扛着伤,连军医院都没去! 这个大白痴!!! 王德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德胜沉着脸一脚踢开贺建民家,炕头还摊着血,人却不见了。 王德胜站在贺建民家门口,耳边嗡嗡作响。 贺建民受伤了。 没去医院。 现在人不见了。 他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烧红的炭,又烫又疼。 “王团?”陈股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疑惑,“你找贺团啊?小瑾腿扭伤了,这几天贺团在你家住呢。” 王德胜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刺穿他。 贺建民在他家? 小小是不是在治疗他! 他连客套话都没说,大步朝自己家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王德胜看着东厢房的门,屋里静得可怕。 没有贺建民。 没有小小。 连贺瑾都不在。 他的目光扫过炕头,发现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但床单边缘有一抹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贺建民!”他低吼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人回应。 他猛地掀开炕席,发现下面藏着一块染血的床垫,还有半瓶酒精。 贺建民真的在这儿待过。 而且伤得不轻。 王德胜的呼吸越来越重,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贺建民是不是撑不住了? 小小是不是带他躲起来了? 还是……人已经没了?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水壶,狠狠砸在地上。 “王德胜!你发什么疯!” 门口,王小小拿着篮子,贺瑾和贺建民跟在后面。 “老贺。”王德胜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贺建民抬眼,两人目光相撞,谁都没先开口。 有些事,不用明说,彼此都懂。 贺建民扯了扯嘴角笑了,“任务完成了吗?” 王德胜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 贺建民笑了笑:“别这副表情,老子靠着小小挺过来了,死不了。” “你他妈!” 王德胜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却又猛地松开,生怕扯到他的伤口 “感染了吗?” “小小有办法,伤口已经结疤了。” 王德胜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战友,为了绝密任务,连命都不要了,如果他的伤暴露,他们小组搞不好全军覆灭。 他的女儿,为了救人,连风险都不顾了。 王德胜怒道:“如果这场任务不是绝密,老子一定上报,如果这次任务,你不是总指挥,老子一定弄死你。” 贺建民呲牙:“老王,你这是以下犯上。” 王德胜冷笑:“你在我家,这里不是部队。” 王小小板着脸:“爹,打扫一下,还有你无缘无故砸热水瓶,这个月烟没了。” 王德胜瞪着闺女,这个胆大包天的娃。 ———— 贺建民的伤彻底好了,但胸口那道疤永远留了下来。 会议上,领导敲着桌子说:“贺建民,你这次任务完成得漂亮,但纪律问题很严重!” 贺建民站得笔直,嘴角却带着笑:“是!我检讨!” 领导瞪他一眼,又看向王德胜:“老王,你也是,知情不报!但念在你们任务成功,功过相抵,贺建民升副师长,王德胜军衔加一颗星。” 王德胜绷着脸,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没被降职。 贺建民咧嘴一笑:“谢谢组织!” 领导冷哼一声:“别高兴太早,你家那俩小鬼得受罚!” 王德胜和贺建民对视一眼,完蛋了,这次罚的人是小小,他们的烟能保住吗? 回到家里,王德胜拿回来几个罐头和水果,偷偷给了闺女。 “爹,你做错了啥?” “小小,这个是给你的奖励。” 王小小狐疑看着她爹,这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次日,听到广播,叫她和贺瑾去后勤部的时候,王小小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们骑着八嘎车来到后勤部,就被带到部长室。 贺瑾气嘟嘟:“姐,我们犯了什么错误了?不会救我爹,要惩罚我们吧?” 王小小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天理呀!!! 他们爹升官了,他们居然要被惩罚…… 后勤部的办公室里,王小小和贺瑾并排站着,面前是黑着脸的后勤部长。 “你们两个小崽崽,胆子不小啊!”部长拍桌,“擅自救治重伤员,还瞒报伤情?知不知道违反了多少条纪律?” 王小小面瘫:“知道。” 贺瑾挺挺胸,小声嘀咕:“可我亲爹活下来了啊……” 部长气得胡子直翘:“活下来是运气好!要是感染死了呢?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王小小:“负不起,但当时不救,他肯定死。” 部长:“……” 最终,处罚决定下来了 “王小小、贺瑾,违反军队纪律,罚扫猪圈一个月!” 贺瑾瞪大眼睛:“啊?猪圈?!” 王小小淡定:“行。” 部长又补了一句:“不过,念在你们确实救了人,奖励十斤肉和两包大白兔奶糖。” 贺瑾眼睛一亮:“肉和糖?!” 王小小嘴角微翘,这买卖不亏。 第二天,王小小和贺瑾拎着扫把站在猪圈前。 猪圈臭气熏天,贺瑾捏着鼻子快哭了:“姐,这咋扫啊……” 王小小面不改色:“先清理粪便,再用水冲,最后撒石灰消毒。” 贺瑾:“……” 但王小小是谁?她可是能把半只鸡吃出五只鸡的人! 她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说:“小瑾,去后勤部要两副手套和口罩。” 贺瑾:“啊?他们会给吗?” 王小小:“就说‘部长让我们扫干净,但没工具’。” 贺瑾屁颠屁颠去了,果然,后勤部的人骂骂咧咧,但还是给了。 有了装备,清扫效率翻倍。 王小小甚至发现——猪圈旁边就是后勤部的菜地,种着萝卜白菜。 她眯了眯眼。 晚上,王小小和贺瑾拎着十斤肉回家。 贺瑾兴奋得手舞足蹈:“姐!我们今晚吃红烧肉吧!” 王小小摇头:“不行,这肉得存着。” 贺瑾:“啊?为啥?” 王小小:“十斤肉,省着吃,够我们吃三个月。” 贺瑾:“可……可我想吃……” 王小小瞥他一眼:“明天叫花花给你做肉沫炖白菜。” 贺瑾咽了咽口水:“行!” 王小小把肉分成三份: 五斤油封存 三斤做成腊肉 两斤现吃 贺瑾看得目瞪口呆:“姐,这次不隐藏肉味了?” 王小小:“不隐藏,这次完成任务已经登报公开,我们爹升官,我们受罚也登报了,这个一定光明正大吃。” 扫猪圈的第三天,王小小发现,后勤部的猪,每天都有白菜萝卜红薯倒下去。 她盯着桶,突然笑了。 贺瑾:“姐,你笑啥?” 王小小:“小瑾,从明天开始,我们带个桶来。” 贺瑾:“???”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王小小和贺瑾“扫猪圈”时,总会“顺便”捞点菜回去。 菜叶?喂鸡! 萝卜?晒萝卜干! 红薯?熬粥! 后勤部的人完全没发现。 领导其实一直暗中关注这事。 他溜达到猪圈,看见王小小正麻利地清理粪便,贺瑾在旁边笨手笨脚地撒石灰。 领导挑眉:“小小,扫猪圈感觉如何?” 王小小头也不抬:“还行,比饿肚子强。” 政委笑了:“听说你们得了十斤肉?” 王小小:“嗯。” 政委:“怎么吃的?” 王小小:“省着吃。” 领导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先报告。” 王小小终于抬头看他:“报告了,贺叔可能就死了。” 领导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你说得对。” 他转身走了,但从此以后,后勤部的菜莫名变多了。 第 56章 告诉领导,我是未来军医残障器械的老大 还好,猪圈经过三天打扫,明天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王小小和贺瑾走出猪圈,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石灰味。 贺建民站在不远处,咧嘴一笑:“扫完了?” 王小小:“嗯。” 贺建民揉揉她的脑袋:“干得好。” 王德胜站在后面,冷哼一声:“下回先救人,再上报,别留下把柄。” 这两个讨厌的爹,难道不是他们害得她被打扫的? 为什么? 这俩货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互相相害,谁不会!!! 王小小面瘫:“知道了,对了,爹和贺叔,你们的烟这一个月没有了。” 王德胜动作很快的把贺建民口袋的烟抢了过来。 “老王,给老子留两根!” “滚~,老子为了这次担惊受怕的。” 王小小懒得理这两个不着调的爹。 贺瑾不客气说:“爹,你去把家里的自留地给整一下,亲爹,你是伤号,搞一条大鱼回来,姐姐说给,晚上给我们做好吃的。” “姐,我们去哪里?” 王小小说:“畜牧局不是内部特许销售一批坏掉的外毛吗?我们去看看。钢铁厂的老红军爷爷,明天就是一个月了,我做了药膏,要给了。再去纺织厂,不是说内部的布处理,看看几号,这个消息告诉大院的婶子们。” 王小小先去钢铁厂,把药给老红军爷爷。 再去畜牧局,排队的人很多,毕竟是特许销售,每人限购2斤,凭副食本购买。 王小小和贺瑾拿着各自的军用副食本,各买了2斤。 再去了纺织厂,知道了确切时间,十月三日,王小小去了罐头厂,把一瓶萝卜干给了门卫老爷子,得到了几个空罐头瓶。 王小小看着时间,快点骑回家。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回到家属院时,几个婶子正坐在大槐树下乘凉,手里纳着鞋底,嘴里闲唠着谁家儿子要相亲、谁家闺女工作分配的事。 见王小小回来,李婶眼尖,立刻扬声问:“小小,今儿咋回来这么早?猪圈扫完了?” “嗯,扫完了。”王小小停下车,从车筐里拿出刚买的羊毛和空罐头瓶,语气平静地补了一句,“对了,畜牧局今天特许销售一批外毛,质量不太好,但能凭副食本买,一人限两斤。” 话音刚落,原本懒洋洋的婶子们瞬间精神了。 “真的假的?现在去还赶得上不?”张婶蹭地站起来,手里的鞋底都顾不上收。 “我刚从那边回来,排队的人不少,但货还有。五点半才截止,现在去还来得及。” “哎哟!那得赶紧!”几个婶子麻利地收拾针线筐,风风火火往家跑,准备拿副食本。 王小小又补了一句:“十月三号,纺织厂处理瑕疵布,具体几点不清楚,但早点去排队肯定能抢到。” “哎哟!小小你可真是咱大院的福星!” 刘婶笑得合不拢嘴,边跑边回头喊,“回头婶子要是抢到布,给你留块边角料!”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心里却盘算着,希望这些婶子们消息灵通,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内部销售,她们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情报网,就是这样织起来的,信息就是资源,人情就是货币。 王小小语气平淡,却透着精明的算计,“纺织厂的布,咱们就算知道日子,光靠咱俩也抢不到多少。但要是整个大院的婶子都去,咱们混在里面,反而能多弄点,明天你跟着许婶,我跟着黄婶。” 贺瑾恍然大悟,眼睛亮了起来:“姐,你这是借力打力?” 王小小没回答,但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下午,贺建民果然拎着一条肥鱼回来了,王德胜也把自留地翻得整整齐齐。 王小小最喜欢做酸菜鱼,只要酸菜腌得好,酸菜鱼就做法简单好吃,猪油凉拌荠菜,煮大锅大米饭,玉米窝窝头。 贺建民直接把晚饭拿到院子里吃。 “小小,有时候要懂得借势,我的一半津贴和票,你爹后妈的票都在你这里,本来钱财上不缺,钱来路正,一周一两次肉,没有关系。” 红红花花带一个一筐回来蔬菜。 “红红,这萝卜和大白痴哪里来的?” 红红喝了一口水:“老大,学校组织后面组织种菜,我用你教的方法种,丰收了,学校奖励我们的。” 花花累得说不出话来,王小小提了一下两个筐,红红将近80斤,花花才20多斤,花花就提不动了。 王小小“花花,你每天要锻炼十分钟,强制性的。” 花花悲哀的点点头,她不喜欢运动~ 乔漫丽回来,大家开始吃饭。 这里谁最高兴?贺瑾,他可以吃米饭了,尤其是贺建民省给他吃。 ———— 国庆节。 四点就被叫起来。 王德胜交代:“白色衬衣和蓝裤子,皮鞋。” 王小小换好衣服,贺瑾衬衣是穿小小小时候的。 出来的时候,红红花花也过来了。 王德胜看着这几个崽崽说:“部队组织的庆典,家属可以跟随。你们四人被安排给游行队伍送茶水。” 贺建民走了进来,王小小才注意到她爹和贺叔,穿着正式军装,佩戴勋章。 贺建民另外交代:“小小,你去换你的小军装,等下你站在赵华红后面,护着她,你唯一任务是不能让她倒下。” 王小小跑了过去,站在赵华门口。 赵华红打开门时,军装笔挺,只有扶着门框的指节微微发白。 赵华红笑着说:“我可以的。” 王小小:“今天我是你的支架。” 军官方阵整齐划一。 赵华红站在第三排,左臂搭在王小小肩上。 王小小低声指挥,右手牢牢箍住她的腰。 十一岁女孩的身躯像一根钢钉,钉在副团长摇摇欲坠的身影旁。 每一次抬腿,赵华红的呼吸都会重一分。 王小小闻到了血腥味——没有骨折,但皮肉正在和自制踝足矫形器与军靴摩擦剥离。 “你数错步子了。”王小小突然说,“现在该迈右腿。” 赵华红猛地惊醒,险些踩错鼓点。 “专心看前方。”王小小的声音平静。 游行结束后的休息区,王小小单膝跪地给赵华红脱靴子。袜子和伤口黏在一起,她用了半瓶药酒才撕下来。 “可惜了这双将校靴。”赵华红还有心思开玩笑。 王小小把染血的纱布按在伤口上:“明年国庆,你能自己走。” “这么肯定?” 王小小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未来半年的复健计划。每天三小时,我监督。” 赵华红翻看着密密麻麻的表格,突然笑了:“小鬼,你知道在部队,这种计划叫''折磨俘虏''吗?” 王小小系紧绷带:“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贺叔叫我''小阎王''了。” 回程的大巴上,贺建民堵住了要上医护车的王小小。 “你知不知道今天多少首长在看你?总后勤部的林部长特意问我,那个撑住赵团长的小兵是谁。” 王小小把染血的药棉塞进他手里:“告诉领导,我是未来军医残障器械的老大。” 贺建民愣神的功夫,王小小已经走远。 她回头看见她爹在远处抽烟,目光复杂地望着这边。 王小小觉得自己累死了,也不知道花花有没有买了猪肉,国庆期当天每户额外分配每人5两肉,他们家和贺叔家7人,有3.5斤肉。白糖每户二两。 下午是自制纸灯笼和文艺表演,她和小瑾也上台了,他们唱的歌曲是《学习雷锋好榜样》。 下午,王小小和一大群婶子们换物资,还是在领导面前换,换一些东西,不能用钱,领导们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一包牡丹香烟换了十个鸡蛋,王小小有一条。 最后,就连陈国栋的夫人都和她换了2包。 王小小一下得到了八十个鸡蛋,不过她爹和贺叔一脸怨念,谁理他们呀!说是没烟,但是口袋烟没有断过。 晚上,王小小和贺瑾披着王慧给的狼皮袄子,带着小板凳去看露天电影。 白天十二三度,晚上就到3、4度了。 一场电影,是小孩们的物资比较。 王小小给了每人十颗大白兔奶糖,这个月国庆,多分一倍。 用饭盒装了泡脚萝卜,王小小加了白糖,酸甜酸甜的。 夜风渐冷,银幕上的《英雄儿女》正放到王成高喊“向我开炮”的经典镜头。 王小小前世没有看过,这一世看得热泪盈眶的,太感人了,没有这群小鬼在身边该多好。 但孩子们的心思早被王小小饭盒里的糖醋泡萝卜勾走了。 “姐,再给我一块嘛!”贺瑾眼巴巴瞅着快见底的饭盒。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合上盖子:“本来说了吃一半的,现在吃了三分之二了,明天早饭配粥。” 周围的孩子们羡慕得直咽口水,这年头,谁家舍得用白糖腌萝卜? 可王小小不仅加了糖,还撒了晒干的野山椒碎,酸甜辣三重滋味在舌尖炸开,比电影还让人上瘾。 第 57章 姐,你是未来军医残障器械的老大,你不能有一点点污点 她要带着空军家属院小崽崽和本属院的小崽崽做柴火砖。 王小小看着26个十来岁的小崽崽。 王小小喊道:“水壶和碗带来了吧!” “带来了!”陆军小崽崽大喊。 “带了!”空军家属院小崽崽有气无力回答。 “分四组,拾柴火组,齐鲁队长,粘土组刘国壮队长,混合组红红是队长,成型组,贺瑾是队长。” “齐鲁,你是队长,第一不许进深山就在山脚下,第二不许砍树,拾干松针松枝,明白了吗?” 齐鲁点点头:“好的,老大,我们就在山下。” 王小小:“刘国壮,你们在河边挖取粘土,第一,只能在我安排是位置挖粘土,这里水位最低,只有半米高;第二三人一组互相监督防溺水;第三刘国壮你是队长,队员的安全我就找你了,有任何问题,就是你的错。明白了吗?” 刘国壮撇撇嘴,吼道:“明白了。” 王小小:“红红,按7:3比例混合黏土与柴火屑 ,戴上口罩。” 红红大喊:“是,老大。” “成型组,找小瑾,小瑾是最小的,你们如果比不过小瑾,也不能欺负小瑾。” 王小小指着两个大锅说:“花花,你来煮糖水,等我们干完活,就有好喝的红薯糖水和罗汉果糖水喝了。” 小崽崽们一听到“红薯糖水”和“罗汉果糖水”,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 为了甜汤水,大家各个努力干活,王小小是哪里有问题,去哪里,她必须要保证这群小崽崽的安全。 这次4个小时干活,大家同心协力,做了柴火砖1200个。 王小小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堆成小山的柴火砖,心里涌上一股成就感。她拍了拍手,高声道:“大家干得漂亮!现在,排队领糖水!” 小崽崽们欢呼着围了过来,花花已经盛好了糖水,香甜的热气在秋日的微风中飘散。 齐鲁捧着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咂咂嘴:“老大,这糖水真甜!比供销社的糖精水好喝多了!” 贺瑾把王小小拉到一边:“姐,这柴火灶,我们先不要送给家属院,这些不够分,效果不大,不能利益最大化,但是我们送给两个学校呢?陆军家属院学校和空军家属院学校呢?” 王小小摸了摸他的头,“你想得真周到。” 王小小大喊道:“这柴火砖,分配问题,我听了小瑾是意见,想过了,送给我们的学校,让我们冬天再也不怕冷了。你们同意吗?” “同意!”喝完糖水的小崽崽,说啥他们都同意。 红红小口抿着,突然抬头:“老大,我们做的砖真的送给学校过冬吗?太好了,冬天不会冷了。” 王小小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这些柴火砖耐烧又暖和,等煤球烧完了,正好接上,不会在冬天烧到一半没煤,你们上课就不怕冻手了。” 花花煮的糖水被喝得一滴不剩,连锅底都被小崽崽们刮得锃亮。 花花偷偷藏了一碗,晚上端给王小小:“老大,你都没喝。” 王小小揉揉她的脑袋。 去陆军空军家属学校,小小亲自带队,让齐鲁和刘国壮搬砖,边走边喊口号:“军民一家亲,柴火暖寒冬!” 两所学校的校长很感动,当扬决定给参与劳动的小崽崽每人加0.5分操行分。 干完这些活,苦逼的王小小和贺瑾还要去养猪扬打扫卫生。 这次他们来得太晚了,饲料已经给猪猪了,王小小嘴角抽抽,随便拿了几片大白菜叶,这是给家里三只鸡吃的。 打扫干净后,走路回家,手里拿着两片菜叶,当扇子。 王小小回到家里,九叔寄来包裹和十三叔也寄来包裹,在十九叔的王美也寄来包裹。 王小小先看小叔叔的信,毕竟十三婶,生宝宝了。 打开一看,王小小满头黑线…… 十三婶没有奶水,一个月不到的宝宝现在吃米糊糊。 王小小想了一下能找的人只能是陈国栋和陈股长,只要他们批条,就可以。 王小小拿着手中的信和两包牡丹香烟,想了一下,上次大伯给了她三包华子,拿了一包华子。 两包牡丹加华子,在黑市上换三、四袋没有一点点问题。 找陈股长,还是求陈国栋。 求陈国栋没有后顾之忧,不会收她的烟,但是他最多给她一罐。 求陈股长,3包烟,搞不好可以给她三罐。 3罐奶粉,婴儿可以存活率更加高了。 王小小想了很久,谁不敢透露风声,她是陈股长的把柄,陈股长何尝不是她的把柄呢? 王小小站在陈股长家门口,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兜里的两包牡丹香烟和一包华子,抬手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陈股长浑厚的声音。 “陈叔叔,是我,王小小!”她声音清脆,带着点急切。 门开了,陈股长穿着军绿色背心,手里还拿着报纸,见是王小小,眉头一挑:“哟,小小?这么晚了,有事?” 王小小没急着进门,而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陈叔叔,能进去说吗?是部队上的事。” 陈股长一听“部队上的事”,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侧身让她进屋。 王小小没急着掏烟,而是先叹了口气,把信递给陈股长,眼圈微红: “陈叔叔,我十三叔在浙州岛当兵,副团,可岛上条件太苦了,十三婶刚生完孩子,没奶水,孩子饿得直哭……” 陈股长皱眉:“岛上没配发奶粉?” 王小小摇头:“岛上物资紧张,优先供应一线战士,家属只能靠自己。”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十三叔写信来,说孩子现在只能喝米糊糊,可那么小的孩子,哪能光吃米汤啊……” 陈股长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事确实难办,奶粉是特供物资,得有批条……” 王小小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慢慢从兜里掏出两包牡丹香烟,轻轻放在桌上,低声道:“陈叔叔,我知道您有门路,这两包烟,您拿去疏通关系,成不?” 陈股长瞥了一眼,没动。 王小小咬了咬牙,又从另一个兜里摸出那包华子,推过去:“这包是给您的。” 陈股长眼神一动,华子可是稀罕货,普通军官都抽不到。 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 “行吧,看在你十三叔也是老战友的份上,我明天去后勤部问问。” 王小小赶紧道谢,但陈股长又补了一句:“不过,小小啊,这事不能声张,要是让人知道我批奶粉给非直属部队……” 王小小立刻接话:“陈叔叔放心,我懂规矩,这事就您知我知,十三叔那边也不会乱说。” 陈股长点点头,终于露出点笑意:“你这丫头,倒是机灵。” 王小小回到家里:“花花,给我装拿出两瓶骨油,把罐头都全给我,把黄豆给我装八斤,给我打一个包,装到我的军背包里。” 花花,把黄豆倒出来一些,其它的东西全部装到布袋子里。 “老大,我准备好了。” 王小小:“花花,你明天上学,试探问问,谁家新生宝宝了,缺不缺皮子,十三婶生孩子了,没奶。” 花花:“老大,是我们要求换,还是他们来找我换。” “让他们来找我换。” 次日,王小小和贺瑾在打扫猪圈,骑着八嘎车去的车上带着军用背包。 陈股长走了过来:“小小,我批了三罐军用奶粉,现在立刻自己去后勤部取,别多话,拿了马上去寄给你十三叔,孩子等不得。” 王小小去后勤被贺瑾拦了下来,“姐,你是未来军医残障器械的老大,你不能有一点点污点,我可以。” 贺瑾不管王小小,直接冲了出去猪圈,往后勤跑。 王小小身为老大,要小弟背锅,她做不到,刚要进去,就被陈国栋叫住。 “王小小,昨天,你组织孩子们做柴火砖的事情,对吗?” 王小小点点头。 陈国栋:“这个事情很好,十月的农忙假,你再次。组织孩子们做柴火砖怎么样?” 王小小攥紧手中的铁锹,眼睛却盯着贺瑾消失的方向:“陈叔,农忙假做砖没问题,但配方得改良。这次7:3的黏土柴火比,烧起来有黑烟。” “你倒是懂行。”陈国栋突然压低声音,“昨晚你去老陈家了?” 猪粪的酸臭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王小小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故意把铁锹咣当扔进推车:“陈股长答应帮我十三叔家孩子弄点鱼肝油,海岛上缺这个。” 远处传来跑步声,贺瑾抱着军用背包飞奔回来,小脸涨得通红。 背包里凸起的方形轮廓让王小小瞳孔骤缩——是三罐奶粉。 陈国栋的视线在背包上停留了两秒,突然说:“以后每天上午来猪圈干上一个小时,下月军区后勤检查,养猪扬要评先进。每天多记两斤豆渣当你的工分,能攒下三十斤。” 王小小猛地抬头。 三十斤豆渣能够合法换两袋代乳粉,这是比奶粉更可持续的来路。 “谢谢陈叔!”她声音发颤,“农忙假我带孩子们做两千块砖。” 陈国栋拍了拍她的头:“你想成为未来军医残障器械的老大,以后这种事不许再做,这是命令。” 王小小红着眼大声回答:“是。” 第58 章 记得晒被子,老家新腌了咸鱼,等他回来吃,随军证收好 王小小去县里给十三叔寄包裹走军用线,再发了电报。 [母早 豆浆+蛋黄膜1/4个 中 牛肉汤去油炖红枣2颗捣泥,晚 鱼汤, 每天一定喂奶 孩米糊米汤沉淀+猪骨油1滴日2次,一次七、八顿。 虾皮粉耳勺量/日+蛋壳粉米粒大] 这份电报差不多2元多钱,王小小已经佛了,因为军用线也要十天半个月才到。 再给大伯发电报[十三婶生宝宝了],不用多说,大伯会立马知道,他也会寄奶粉去。 看了十九叔的信,王美堂姐说,有人给十九叔介绍对象,现在他不配有对象,立刻电报,[老家已经在物色对象了] 再看了九叔的信,是九婶写的,说九叔任务已经出了三个月了,一直没有回来,很担心, 当九婶写下三月未归,她就违规了。 王小小心里想到的,最前线,如果九叔牺牲了,九婶就要离岛了,没有离岛就说明九叔安全,怎么电报通知呢? 王小小捏着九婶的信,眉头紧锁。 她不能直接说九叔没死,更不能透露任何关于前线任务的信息。 但九婶的焦虑透过字里行间刺得她心口发闷,丈夫三个月音讯全无,换谁都得疯。 她咬咬牙,决定用‘家属院暗语’回电。这种话术是军属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表面是家常闲话,内里却藏着生死讯息。 [九婶 岛上天热,记得给九叔晒被子 老家新腌了咸鱼,等他回来吃 随军证收好,别丢了。] 王小小两人走出邮局,她心里默默计算着今天四笔电报能买多少斤粮食。 贺瑾拽了拽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问:“姐,你给九婶发的啥?‘晒被子’‘咸鱼’的,九叔不是三个月没消息了吗?” 王小小瞥了眼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低声解释: “晒被子是指部队没动他的床铺,人活着。” “咸鱼等他回来是指任务没完,但人没事。” “随军证收好是指组织没让她离岛,九叔肯定安全。” “别丢了是指叫她别再打听,问多了犯纪律。” 贺瑾眨了眨眼,似懂非懂:“那九叔到底干啥去了?团政委又不用上前线……” 王小小脚步一顿,脑海里闪过三年前九叔探亲时给全家人画素描的样子,那笔触精准得不像业余爱好,倒像是…… “测绘。”她突然低声道:“能让团政委亲自出马,只可能是绝密任务。” 贺瑾一愣:“啥?” 王小小没再多说,只是加快脚步。 现在十月五日了,回到部队,这个月,再也不出部队,十月十六日前后会非常严格。 她也不在乎啥了,先去买粮,在县城能买的全部买好,就回家属院。 估计是马上三级作战准备了,她不东跑西跑。 回到家里,王小小躺在炕上,她累了,这个月,她都在高速旋转,这个月,她打算当个吃瓜人,整个人沉浸下来。 王德胜回来的时候,看到闺女在家里躺在炕上,嘴里烟都掉到地上了。 “闺女,你怎么啦?怎么躺在炕上,生病了吗?”他慌张摸着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他舒了一口气。 王小小白了一眼她爹:“爹,你又要出任务?” 王德胜点点头:“这一个月,别出去,包裹全部停下,别寄了。小九和另两个小傻子的信给我看一下。” 王小小把九婶、十三、十九的信递给她爹。 王德胜看完后,直接把九婶的信给烧了。 “两个傻子的信,你是怎么处理的?” 王小小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是你爹,奶粉的事件对于我来说不是难事,你一句话我就可以处理。 赵华红医生都说了不能走路两年,你给赵华红站了起来,你能让首长的心中的宝贝疙瘩搞不好能站起来,你现在是整个大院的宝贝疙瘩,违规的事情,你绝对不可以做。” 王小小眨眼:“赵华红是宝贝疙瘩?” 王德胜摸了摸她的头:“不然呢?铝合金板能给?全军前线当上团长的女兵有几个?不到十人。她是我们的骄傲。” 王小小:“爹,我搞奶粉,你被领导骂了吗?” 王德胜吊儿郎当说:“没事,你放心去做,真的出事了,推给我,我是你老子。” “不过,闺女绝对不许为了男人违规,我搭档的闺女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还违规了,被打个半死,我搭档被老领导扣了半年的津贴补助。” 王小小一听这话,拿出一百元给她爹:“借,这是借你搭档的。” 贺瑾:“爹,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问姐姐要钱。” 王德胜嘴角抽抽,他给牺牲的战友寄钱,给手下借钱后,他的口袋就剩下不到20元,他觉得自己真是好爹了。 “闺女……” “不给……” 王德胜想了一下说:“小小,你给我一包华子,你大伯特供有他不怎么抽烟,肯定给了很多……” 王小小从炕上支起身子,眯着眼睛打量她爹:“华子?爹,你当我是后勤处的小金库啊?” 贺瑾在一旁噗嗤笑出声:“姐,爹这是要把你当烟酒特供站使唤了。” 王德胜搓了搓手,脸上堆着笑:“就一包。” 王小小从炕柜深处摸出一个铁皮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整齐码着两包中华烟,四瓶茅子。 王德胜眼睛一亮:“好闺女,就知道你最疼爹了!” 王小小竖起一根手指,“一包,但要帮我办件事。” “啥事?”王德胜立刻警惕起来。 王小小压低声音,“我想要盘尼西林,最好药量能想救治贺叔的药量。” 王德胜眉头皱成川字:“奶粉哭几下,军嫂没奶,也是给军人小崽崽,领导同情就给了。盘尼西林……” 王小小把烟往回收,“爹,那算了,您就抽您的''牡丹''去吧。” 王德胜一把按住烟,“我想想办法……你不是给赵华红治病,你开的药找后勤负责呀!任务回来,我给弄好。” 王小小这才把烟推过去:“盘尼西林能有进口的,我要进口的。” 王德胜苦着脸把烟揣进兜里:“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个闺女比军纪委还狠!!!” 王小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爹,十九叔的对象,赵总参好像看上十九叔?你觉得可能吗?” 王德胜一脸嫌弃:“你十九叔能娶到赵华红是我们王族祖坟冒青烟了,这件事我们不上门,如果她选择你十九叔,叫你十九叔洗干净好生伺候,敢惹她生气,打断他的腿,把王红带回族里,把他除族……” 王小小皱眉,她的十九叔还没有这么差吧??? 王德胜点头转身要走,又回头叮嘱:“十一月之前,千万别……” 王小小摆摆手:“知道知道,我连大院门都不出。也保证不让你婆娘出,红红花花我也不会让她们出……” ———— 晚饭,她爹和后妈单独吃饭。 花花:“姐,古佳佳被批评了,她去黑市被抓了,她爹被记警告处分,罚了三个月的津贴,家属院主任不让他们分家了,必须一起吃饭。” 红红低着头看着王小小:“老大,谢谢你。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王小小:“行啦,明天开始,我们趁着没有下雪,再屯一批野菜。”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小小把棉花递给贺瑾,两人把耳朵堵住,继续睡觉。 起来,吃完饭。 两人就要去猪圈打扫猪圈,猪今天的饲料居然是红薯和萝卜,王小小毫不客气拿了两个萝卜和四个红薯,把猪圈打扫的干干净净。 再去赵华红家,看着两面墙做得双杆,那瞬间,王小小宁可自己瞎了,墙面铺上了棉被,地上居然都垫了棉被,这叫她怎么走路? 她深吸一口气,"陈姨,您这是太夸张一点?" 陈静:“小小,我可是按照小瑾说得做的。” 贺瑾觉得这锅又大又圆扣在他头上。 贺瑾拍拍手,:“华姐,我先把被子收了。您要是连这点疼都怕,趁早别练了。" 赵华红眼神一凛,贺瑾这个小崽子知道哪里疼戳哪里。 贺瑾麻利地卷起被子,露出下面水泥地。 王小小从兜里掏出三根肉干:“先吃点。” 赵华红接过肉干,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没用盘尼西林治疗了贺团长?” 王小小手一抖,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不是内部批评处理了吗?她都被罚扫猪圈了。 赵华红轻哼一声,“我手下演习时摔断了腿,伤口化脓了,你用土办法把我手下医治下。” 王小小顿时头大如斗,她就知道! 这些当官的一个个都是人精,不救说不过去,救了她又要挨批评。 他们比她会钻空子,不要脸~ 王小小:“我要看过,我不能保证医治好。” 赵华红点点头:“放心,怪不到你头上,治得好他回原队伍,医不好,他去炊事班。” 第 59章 通知家属院的人,就说霜冻提前,必须今天收菜! 王小小一边给她针灸,一边说:“行吧,去哪里医治?” 赵华红嘴角抽抽:“你家,他们不敢来我家,你就在院中给他医治就行。” 王小小点点头,表示明白,总参家,一个小兵不敢来。 王小小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华姐,按照我给的计划表来,不许私自练习,你是我的宝贝疙瘩,我的招牌” 赵华红被王小小的话逗笑了:“行,听你的。” 赵华红送王小小出门,看见古佳佳在路上,一脸仇视王小小。 赵华红坐在轮椅上,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需要我出面吗?” 王小小咧嘴,“不用,对付疯狗,我有的是办法,华姐按照计划训练。” 她大步走向院门,心里盘算着古佳佳为什么来找茬。 八成是黑市被抓的事迁怒于她。 毕竟整个家属院,就数王小小倒腾物资最厉害却从没被逮住过。 废话,她一切按照体制内来行动,唯一一次越轨,还被抓到。 推开院门走到路上。 古佳佳站在那儿,眼睛通红:“王小小!是不是你去举报的?!” 王小小双手抱胸:“我举报你什么?” 古佳佳声音发抖,“少装蒜了,整个大院就你知道我去黑市!” 王小小冷哼一声:“就我一个人知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爹一个月给你10元钱和15斤粮票,你拿去学校的饭盒,有肉有蛋还有细粮,这还用我告吗?这些证据摆明了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你上个月用陶瓷杯换鸡蛋,知道你把配给的白糖倒卖给黑市,还知道你……” 古佳佳脸色煞白,“够了,你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小小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你是要继续闹,让所有人都听见?” 古佳佳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捂着脸跑了。 贺瑾目瞪口呆:“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王小小拍拍手:“花花,不是考了第一名,得到了陶瓷杯吗?她的成绩也是三年级第一名,她能有什么资源去黑卖呀,不就是搪瓷杯和白砂糖吗?” 贺瑾:“姐,就像你不让我们吃细粮,没收我们大白兔奶糖纸,就是为了怕别人知道?” 王小小:“嗯,别把人当傻子,大院里的婶子们不是傻子,如果没有几个叔叔供养,我们自留地的菜完全够我们吃,但是我有几个叔叔在高原和岛上当兵,过了明路,知道我们要给他们,后妈天天去挖野菜,所以我们去买菜,再加上我们给的都是军家属,她们才没有人说。如果我们去黑市换,又大鱼大肉,最后再给几个叔叔寄东西,明天我们就要被抓。” 王小小一时之间也没事干,带着贺瑾来到自留地。 七团家的媳妇把她叫住,拉着她和贺瑾到一边,低低声:“小小,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你做的泡萝卜,我儿子很喜欢吃好好吃,能不能帮我做,我不让你白做,我们家就我和儿子两人吃,我给你四分之一的萝卜,明年我可以给你一半自留地种。” 王小小一望她家的菜园,心里在骂娘,一半没有种。 王小小:“周姨,到了月底,收萝卜,我帮你做,种地的事,明年再说。” 周爱中笑着点点头,:“好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王小小他们来到自己的自留地,除除草。 贺瑾小声说:“姐,可以做,她男人是我爹的老部下,没有问题的。” 王小小:“萝卜今年可以拿,但是自留地上的事,反正不是今年,明年再说,好处没有拿到,就别承诺什么!” 王小小在萝卜和白菜的中间。 王小小拔了一个萝卜,蛮大了,可以收,大白菜还没有全部抱紧,月底收正好,就怕遇到早霜,就需要提前抢收,否则白菜会冻伤腐烂。 这个军是机动部队,明天就会三级战备,她担心,在十月十日到二十日提升到二级战备,如果那时候早霜,白菜全军覆没。 次日四点半,王小小起来上厕所,一推开门就打了个寒颤,院里的草叶上覆着一层白霜,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糟了!”她心头一紧,转身冲屋里喊:“花花!红红!快起来!霜冻了!" 贺瑾揉着眼睛还没完全清醒,就被塞了一把镰刀。 王小小已经套好了板车,语速飞快:“去叫周姨和隔壁李婶,通知家属院的人,就说霜冻提前,必须今天收菜!红红花花你们把推车和八嘎车全部推到自留地去。” 不到半小时,家属院的婶子们在各自家的自留地里已经忙成一片。 周爱中挽着袖子在拔萝卜,李婶家两个半大孩子正往筐里装白菜。 王小小手法利落地砍着菜根,红红,花花,贺瑾把菜放进推车里。 王小小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自家地里已经收得干干净净的萝卜白菜,又扫了眼周围还在忙碌的军属们,心里飞快盘算着。 “红红,花花推两车我推板车一起拉到贺叔叔家。” 王小小推着板车跑着回贺叔家,红红骑着八嘎车跟上王小小的脚步,到了贺叔家。 突然想到后院自己家的自留地也要收割。 在路上,王小小去家属院自留地帮忙,还是收家里的自留地的萝卜白菜,她有自己的自留地,也有贺叔叔的自留地,两个自留地。 如果她没有坏菜,都是好的,闲话就很多。 王小小把板车拉进院子。 就有了决定,自己后院的自留地不管了。 “红红,你和花花把菜放到后院,我就不一起放了,我去家属院帮忙。” 花花:“好的,老大,我们这里干好,就去自家自留地干。” 王小小交代:“地窖有稻草,铺一层稻草防潮。” “老大,为什么不放回我们家?上次贺叔的菜都是拉到我们家” “晚上回家谈”王小小说完就跑到家属自留地 王小小已经挽起袖子走向周爱中的菜地。 周姨正吃力地拔着萝卜,冻得通红的双手已经有些发抖。 "周姨,您去装车,这活儿我来。"王小小不由分说接过活计,弯腰时瞥见周家菜地角落里几棵被霜打蔫的白菜,心里一沉,这要是再不收,今天就全完了。 远处突然传来卡车轰鸣声。王小小直起腰,看见三辆军卡驶向家属区自留地,车上跳下来十几个小战士,拿着镰刀冲向菜地。 王小小眯起眼,部队提前派人给家属自留地收菜,说明战备等级可能比她预想三级战备还要高。 她手上动作更快了,萝卜带着泥土被成排拔起。 王小小帮完一家到一家,差不多完成的时候,给贺瑾一个眼神。 贺瑾大喊:“姐……姐……,我们后院家的自留地没有收,这是收我爹家的自留地……” 王小小手中的白菜啪啦掉到地上,随后风一样的跑回家。 房指导员喊来三个人说:“去,这里差不多了,你们三人去帮王小小家里自留地收菜。” 贺瑾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姐,指导员派了三个兵来帮忙!” 王小小点点头,眼角余光扫到那三个小战士已经扛着箩筐跑过来了。 她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焦急又感激的模样:“太好了!麻烦几位同志先收东边那片,那边的白菜都被霜打蔫了!” 年纪稍长的战士利落地敬了个礼:“王同志别急,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就带人冲进了菜地。 花花和红红在努力割白菜。 王小小看着三个战士麻利地收割着白菜,心里松了口气。 她转身对贺瑾低声说:“你去后院把咱们晒的干菜都收进地窖,再检查下腌菜缸密封好了没。” 贺瑾点点头,刚要跑开,又被王小小一把拉住:“等等,把厨房那筐鸡蛋分一大半放到你爹家。" “花花,你去烧水,随便干草罗汉果一起煮,等下大家分一下。” 花花停下手中割菜的工作,立马烧水去。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王小小抬头看去,只见古佳佳大声嚷嚷:"凭什么先收她家的菜?我家也在后院,自留地还有一半没收呢!" “这是领导的命令,王同志一个上午和中午都在家属院自留地帮人收菜,现在全部霜冻了。” 古佳佳声音尖利,“放屁,谁不知道就是。你们就是偏心!" 王小小眯了眯眼,快步走过去。 还没等她开口,周爱中就挡在了前面:“古佳佳,你闹什么?小小从早上五点半帮各家收菜到现在,连自家后院都没顾上,你还好意思说?” 古佳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姨,您别被她骗了!她在家属院自留地还有一块地。” 房指导员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方,脸色铁青,“够了,战备期间制造内部矛盾,古佳佳,你想干嘛?”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古佳佳顿时噤若寒蝉。 王小小趁机上前一步:“指导员,古同志可能是着急自家菜地。这样吧,我后院的自留地已经有三连的同志在收了,不用人来帮忙了,不如派两个人先去帮古同志?” 房指导员赞许地看了王小小一眼:“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头对古佳佳只能冷脸,毕竟是团长的女儿,再多的话也没法说出口,小小同样是团长的女儿,咋这么不一样呢? [王小小家的自留地是在后院,而家属院的自留地是大家一起,成片的,那是贺建民的自留地,但是也属于小小。] 第 60章 有人说我们物资多来绑架我们,我们就卖惨 这场风波刚平息,赵华红摇着轮椅过来了,她冲王小小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挪到院角。 赵华红“我来问问,我最多可以站多久?” 王小小看了她一眼:“最多4小时,但是我不建议,除非到了一级战备。” 赵华红:“你知道要战备?” 王小小无语看她:“华姐,什么时候会有军里给家属院自留地收菜了?一路上不断有卡车驶过,华姐,几级?” 赵华红严肃说“不该问的不问。古佳佳,要我处理吗?” “华姐,她不配你出手” 赵华红丢给她一个布袋,王小小打开一看,窝窝头,毫不客气啃了起来。 王小小另一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她今天闹事没得逞,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找机会报复。” 赵华红瞥她一眼,压低声音,“你们收完菜别乱跑,可能有坏份子混进来了。” 王小小啃馍的动作一顿:“确定?” “嗯,今天有空把菜腌好。”赵华红转动轮椅走了。 王小小也赶紧去把菜给收起来。 贺瑾把鸡蛋放到他爹的房间,他爹是副师长,敢查的不多? 大白菜和萝卜在后院,一个小木架里,花花盖上乌拉草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看了一下后院的围墙,想了一下,跑到他爹的房间,找到一些酒瓶子,这些酒是他亲爹和爹偷偷喝的。 把七八个瓶子装进麻袋里敲碎,把碎玻璃撒在后院墙壁的地上,看见碎玻璃还有,把玻璃撒在白菜萝卜一圈,还撒在席子上。 贺瑾刚要把门锁上,看到了古佳佳走了过来,她居然敢欺负姐,都不用他动手,保证能给她一个深刻教训。 贺瑾故意东张西望,偷偷摸摸,看到古佳佳望着他的时候,慌慌张张跑走。 他无意间把口袋钥匙掉了出来。 他回头看到古佳佳捡到钥匙,贺瑾嘴角微微上扬,计划成功了,她那样的人一定会晚上偷偷摸摸跑到他家的。 跑回家里,菜收完了,花花再一家一家送热水。 他饿了,一早起来没有吃饭,看见姐在煮挂面。 一般来说,有时间,姐是不煮挂面的,是要重大的事情了吗?小小姐姐说了这个月不出去,爹也千交待不要出家属院,那只有一种可能,战事战备,就不知道几级? 红红花花回来,王小小的面煮好了。 四人坐在炕上吃面,王小小“红红,等下你去后妈那里,问她是不是不回来,如果她不回来,你告诉她,你们两人在我这里睡觉。” 红红问道:“老大,进行战备了吗?” 花花接口:“老大,这次战备估计不低,最起码是三级之上,二级差一点。” 王小小:“估计直接二级战备。” 红红声音更加小了:“所以老大,你才把菜放进贺叔家?怕被征收?” 王小小摇头:“不是,贺叔的菜加上我们自己的菜,太多太显眼了,我们不做出头鸟。” “大概率是不会征收,今年不是前几年,不到万不得已,队里不会征收军家属院自留地的菜,免得扰乱军心。” 贺瑾:“不会征收,但是我估计供销社的东西会少很多,毕竟二级战备,车子和人禁止进家属院。” 王小小:“花花,等下你把被子衣服搬过了,我们四人一起住,你们安全一些,下午,我们去后勤部拿盐,我记得越冬的时候,可以多拿腌酸菜的盐。 最重要的事,我们速度要慢下来,爹不在家,后妈也是军人,还是军队后勤部,更加忙,我们就是小崽崽,王家族里的规矩,不做出头鸟,不装大尾巴狼,也绝不拖后腿,规规矩矩完成任务。” 红红问:“老大,万一要捐物资了怎么说?” 王小小:“走中庸之道,当比我们爹大的官捐了,我们马上捐,按照规矩捐,如果有人说物资多来绑架我们,我们就卖惨,就把三个叔的情况说出来,一个在边境,两个在前线岛上,领导们肯定知道他们都是一级战备。” “最重要的是,我们出去全部要做到多听多看少说话,有任何问题,回来一起想。” 王小小骑着车要把贺瑾丢到供销社,叫他去买一些生活必备品,再送花花去粮站。 她说过吧! 不要把人当做傻子,婶子们都已经排起长队。 王小小都觉得夸张了,排了老长的队伍。 张婶子拉着王小小,劈头说:“小小,你这个傻子,三个人一起干嘛,分开行动,一个去后勤拿盐,一个去买粮,一个留在供销社排队” 王小小立马感激说:“谢谢婶子,小瑾,你留在这里,我带花花去粮站那里,我去后勤拿盐。” 贺瑾乖巧点点头:“姐我等着你。” 王小小带着花花匆匆赶到粮站,远远就看见队伍已经排到了大门口。 粮站的工作人员正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每户限购三十斤粗粮!带好军属粮本,不许代买!” 花花踮起脚张望了一下,低声说:“老大,会打仗吗?” 王小小没有回答,她知道是因为十月十六日蘑菇,才二级战备的,她怎么说,答非所问:“估计是大家都猜到要战备了,大家怕供销社和粮站物资管控,都来囤货。我去排队拿盐,等下去换小瑾来排队。” 花花点点头,迅速钻进队伍里。王小小则转身骑上车,直奔后勤部。 后勤部的院子里,几个军属正在登记领物资。王小小一眼就看到了赵华红,她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本子核对名单。赵华红抬头看见王小小,微微点头示意。 王小小走过去,低声问:“华姐,盐还能领吗?” 赵华红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能,但限量,每家五斤。动作快点,待会儿可能还要调整。” 王小小心里到知道,不会打战,但是她也不好鹤立独行,她迅速填好单子,领了两家的盐,又顺手多拿了两包火柴。 临走前,赵华红忽然叫住她:“小小。” 王小小回头:“华姐?” 赵华红目光深沉,声音压得极低:“今晚别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许出来。” “明天叫你的下属去养猪场那里,我给他换药”王小小说完,没再多问,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供销社,贺瑾还在队伍里,前面还有七八个人。 王小小走过去拍了拍他:“怎么样?” 贺瑾小声道:“姐,供销社的东西已经开始限购了,白糖、肥皂已经不给买了,每人只能买2斤煤油和五根蜡烛。” 王小小小声说:“你去粮站,每户限购30斤粗粮。” 贺瑾小声说:“姐,我先去了。” 王小小“嗯”了一声,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存货。 这时,供销社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道:“凭什么不卖?我家孩子还等着吃呢!” 柜台后的售货员冷着脸:“上级通知,部分物资优先供应部队,军属的配额先不发,有意见找领导去!” 人群顿时嗡嗡议论起来,有人抱怨,有人叹气,但没人敢真的闹事。 张婶子拿着买好的东西,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小小,你别管闲事,买完赶紧走。” “谢谢,张婶子” 张婶子摸了摸她的头就,飞快的走了。 王小小还记得,第一和张婶子讲话,拿上她收到九叔的大包裹,她还带着家属院的婶子说她奢侈生活。 ———— 傍晚,四人聚在王小小家的炕上,广播了家属院进入了二级战备,家属院实行 “夜间闭户令”晚上7点到次日7点不许出门。 清点着今天的收获:十斤盐、六十斤粗粮、两包火柴,还有4斤煤油和10根蜡烛。 这个是两家今天的物资。 红红叹了口气:“如果只靠这点东西,撑不了多久啊……” 王小小摇摇头:“够了,前天,我去县里买了300斤粗粮,我们还有之前囤的菜,加上腌好的酸菜,撑到战备结束没问题,这些够我们吃上一个月了。” 花花提醒:“老大,两年前,你还没有来部队,也有过二级战备情况,真正的严格二级战备可能仅持续十天左右,但如物资限购延续更久。” 王小小看着他们:“怕什么,我们两家的食物,真的省点吃,吃上三个月,没有问题。” 贺瑾:“我记得家属院二级战备,要求家属院提升武力防御,我爹的后院围墙已经撒上玻璃,白菜萝卜和盖上菜的席子我全部撒上玻璃。”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砸碎玻璃,是不可能。” 王小小从柜底下拖出一个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各种工具和材料。 她挑出几十根三寸长的铁钉,又翻出一块旧木板,砍成木条。 “来,都搭把手。”四个孩子立刻围坐成一圈,开始制作防御工具。 贺瑾用锤子将钉子从木板背面钉入,红红和花花则用碎布条缠绕钉子尖端,防止不小心伤到自己人。 "这样反着钉在墙上,就是一道刺栏。"王小小仔细检查每个钉子的牢固程度,"围墙拐角多钉几块,那里最容易翻进来。" 四人开着在后院,王小小力气大,把它钉在墙上,形成了刺栏。 第 61章 工作上再强势,在娘的面前,还不是工作猛虎变家猫~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四人同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 哨声三长两短,重复了两次。 王小小压低声音:“是巡逻队的暗号,看来今晚真有情况。” 花花紧张地攥着手中的布条:“会不会是特务?” 红红摸了摸妹妹头就:“肯定是。” “别瞎猜。”王小小,但自己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起身走到大院门,借着门缝往外看。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 远处,两个持枪的战士正挨家挨户检查门窗是否关好。 王小小语气恢复了平静,"贺瑾,你去把后院的灯关了,顺便看看钉子得够不够密。" 贺瑾刚起身,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从家属院大门口传来。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 王小小一个箭步冲到窗边,这次她看得真切:三辆军用吉普停在大门口,十几个穿便装但动作利落的人正快步走向后勤部方向。 王小小眯起眼睛,“不是我们的人。他们的靴子不对,是……” "是总参二部的。"赵华红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把四个孩子吓了一跳。 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到了门口,脸色异常严肃。“小小,把你们的煤油灯都熄了,立刻。” 红红跑进屋里,二话不说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黑暗中,赵华红的声音更加低沉:“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声,别点灯,更别往外看。明白吗?” “华姐,到底……” “小瑾,不该问的别问。”赵华红打断贺瑾,走路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小小,你和贺瑾被罚打扫猪圈,明天别迟到。”说完,她的身影就融入了夜色中。 四个孩子在黑暗中站在院门口,只能听见彼此紧张的呼吸声。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短促的哨音,像是某种信号。 王小小摸黑把做好的钉板递给每个人:“这是我做的,你们拿着当武器。” 突然,后勤部方向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花花吓得一哆嗦,被红红一把按住肩膀。 她在花花耳边极轻地说,“我们的人,是他们在抓人。”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家属院各处不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 有两次,明显有人从他们家围墙外经过,脚步哗啦作响。 贺瑾死死攥着钉板,眼睛盯着后窗的方向。 直到凌晨三点左右,一切才重归寂静。 王小小让其他三人先睡,自己守在窗边。 天蒙蒙亮时,她看见赵华红从后勤部走出来出来,身后跟穿军装的人,押着四个被黑布蒙头的人。 王小小身后也跟来三小只,红红和花花忍不住惊呼,其中一个是古佳佳吧!!! 王小小瞪了她们一眼。 赵华红的车经过他们院子,给了一个犀利的眼神。 王小小也犀利看着后面的三只,就是他们害她被发现了。 四只小崽崽偷偷摸摸回到屋里。 王小小:“明天早上,红红花花也跟着我们一起去打扫猪圈。” 王小小倒头就睡,军号响起的时候是七点。 王小小四人坐了起来。 “今晚烧柴火砖吧!冷了。” “我去热一下窝窝头。” “我去拿泡菜。” 红红压低声音:“昨晚被抓的,真的有一个是古佳佳吗?” 花花咬着窝窝头:“肯定是!我看见了,那个身形,还有她走路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肯定是她昨晚翻墙摔的。” 贺瑾漫不经心地搅着玉米糊糊:“她昨晚确实去了我家。” 王小小筷子一顿,抬眼看他:“你确定?” 贺瑾耸肩:“我‘不小心’掉了钥匙,她捡了。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会去偷东西。” 红红和花花瞪大眼睛,花花差点噎住:“所以她是被你……” 王小小打断:“吃饭。” 她没再多说,但嘴角微微抽了抽,心里已经明白,贺瑾是故意的。 昨晚古佳佳如果真的翻进贺家后院,迎接她的可不止是空荡荡的屋子,而是满地碎玻璃和可能早已埋伏好的巡逻队。 王小小没戳破,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糊糊,心里盘算着:古佳佳被抓,恐怕只是个意外收获。 但是一定有特务,不然赵华红昨晚的警告、总参二部的出现、后勤部的动静。 古佳佳是白痴吗? 王小小放下碗,扫了他们一眼:“行了,别瞎猜。吃完赶紧去猪圈。” 说不定,猪圈那边还能听到点什么风声。 四人迅速吃完,收拾好碗筷,背上工具筐骑着八嘎车往外走。 经常在大树下聊天的婶子们,也不在了。 路上没有啥人,但是各家院子大门打开一点点,都在整理大白菜和萝卜。 王小小到了猪圈,就看见陈静推着赵华红等着,这一对母女。 “老大,你去看病,我们来打扫就好。” 王小小也不敢说一句话,陈姨的脸已经黑得和炭一样黑,她怕一点就燃。 脱下赵华红的袜子,陈静立马哭了出来。 只见她脚踝处一片青紫,肿胀得厉害,皮肤下还渗着暗红的淤血。 赵华红僵硬的说:“娘,我没有多大的事情。” 陈静哽咽:“你给我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王小小不敢插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草药膏,敷在赵华红的伤处,用纱布包住脚。 “八个小时,不能把纱布拆了。”王小小交代。 陈静强势推着赵华红离开。 王小小嘴角抽抽,不管在工作上再强势,在娘的面前,还不是工作猛虎变家猫~ 陆国强过来的时候,王小小打开纱布看着他的腿,去掉穿心莲和半边莲药泥,伤口化脓厉害,心里叹息,不是不医治,是缺盘尼西林,全国都在缺盘尼西林。 她用镊子轻轻刮去,然后倒上酒精(红薯酒做的酒精)消毒。 陆国强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一声不吭。 王小小皱着眉头,动作麻利地用金桂花提取精华液和穿心莲和半边莲捣烂成泥,敷在伤口上,用纱布包起来。 “陆叔,昨晚抓的人里全部真的是特务?” 陆国强眼神一凛,扫了一圈,确认没人才开口:“小丫头片子别瞎打听。古家那闺女纯粹是自找的。” 王小小手上动作不停,心里笑了起来,她都没有动手,古佳佳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王小小系好纱布,状若无意地问,“陆叔,别碰水,您如果可能是话,最好下午五点,来我院子换药。” 陆国强问:“不是三天换一次药?” 王小小心里再次叹息:“你伤口化脓了,换药要及时。” “小小,二级战备晚上别出来,免得害家人。” 陆国家离开,王小小进去,嘴角抽抽。 王小小哭笑不得,低吼“你们别拿了,红薯4个,萝卜两个就行,大白菜不用拿了,家里的大白菜多的是,别和猪猪抢吃的了。” “老大红薯一人一个,萝卜不能一人一个吗?”红红问道。 王小小满头黑线…… 她把萝卜放下,踢着他们离开。 他们先去贺建民家,看到锁上的钥匙。 贺瑾故意傻笑:“姐,看我把钥匙留在锁上。” 这个小戏精~ 四人来到后院。 贺瑾:“姐,小心一点,注意点,地上都是玻璃。” 王小小看着地上,都不用注意,地上血滴滴,她们把大白菜放在屋檐下,晾晒两天,再腌酸菜。 把后院的萝卜和前院种的萝卜挖出来放到三轮车上,就骑车回家。 王小小回去,还是没有一个出来,巡逻队看着她,王小小嘴角抽抽,她爹的部下,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家。 唉! 他们本来就打算老老实实回家吧! 回到家里,花花说“这个二级战备,差不多赶上一级战备了。” 王小小不说话,西北军区搞不好全部一级战备,这个还好啦!十天功夫。 ———— 红红问道“老大,萝卜怎么做?” “一半做泡椒萝卜,一半做萝卜干,萝卜叶子打过霜了,就晒干萝卜叶子。小瑾,你来切萝卜叶子,” 小瑾把叶子切下来,红红洗萝卜叶子,给花花焯水,后晾晒。 王小小洗萝卜,一个一个分开。 到了中午,都没有洗好。 中午拿了两个大萝卜和两个虾干煮汤,王小小喜欢把虾干切的碎碎的和萝卜一起煮。 花花做了比较多的窝窝头,把两天的窝窝头做好,煮好,明天煮菜的时候蒸一下就好。 水煮白菜放里大小一样的8片肉。 刚刚煮好饭坐到炕上,刚要吃,就有人进来,四人同时看了他脚下的靴子,昨天来抓特务的兵。 “贺瑾,你家的钥匙是你给古佳佳的吗?” 贺瑾:“不是,昨天我的钥匙不见了,今早我回家的时候,看见钥匙再锁头上,估计昨天急着收菜,忘记取下钥匙了。” 那人听了他的话,又看了他们的饭菜,一个团长和副师长的女儿和儿子,就吃这个,古佳佳把这个叫做‘腐败’??? 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走到时候,经过厨房,顺手打开锅,啥也没有,看了粮钢,打开一看,三斤大米,三斤面粉,一包挂面,1斤绿豆粉丝。其它的这么大的粮食缸,全部是玉米粉。 走了大院门,就听到赵华红轮椅声和嘲讽道:“老丁,你跑到我们家属院,就这么对一个七岁的崽崽问话,纪律呢?” 第 62章 枪上绑着红布条,这是我军不公开庆祝但允许象征性标记 一个下午,才把萝卜给泡好,萝卜干来不及做。 晚餐每人一个水煮蛋,王小小继续做钉子围栏,把屋大门放上,窗边放好,就不管了。 “姐,要不要轮流守夜。” 王小小摇头:“我们又不能出去,不守夜,我们直接睡觉。” 其实他们也累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到了军号响起,四人才起床。 四人刷牙洗脸,吃饭,去打扫猪圈。 陆国强来的时候,王小小仔细看着了他的腿,拿着钳子把化脓给剔除,化脓和昨天比起来,今天好了一些,如果准时8小时清创和上药会好很多,但是陆国强没有时间。 她这一次用酒精加生理盐水清洗伤口,陆国强这次眼睛都红了。 王小小敷上草药,包扎伤口。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说:“陆叔叔,你下午五点,自己包扎,饭盒里面有纱布和草药,现在你腿上的纱布要还我,我要拿回去消毒。” 陆国强点点头:“小小,谢谢你。” 王小小:“不用谢,记住,一定要敷药,今天好一点了,记住不能沾水。” 陆国强感激说谢谢。 王小小进去打扫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个干净的桶里有一个大南瓜和一颗大白菜。 她也一起加入了打扫。 她们的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把萝卜晒成萝卜干,把一半白菜腌好,一半的白菜丢进地窖里盖上稻草和乌拉草席子。 时间到了十月十六日,中午 不管是家属院还是巡逻队,越来越严格了,就连猪圈,他们也停止两天不用打扫。 好消息是陆国强的腿不再化脓了,已经慢慢结疤。 王小小突然记起读大学的时候,她的老师讲过盘尼西林,也就是是青霉素的国内发展史,在64年,青霉素仅能满足需求量的30%,再加上64年药厂因染菌损失全年产量15%, 青霉素更加少了,不是不给用,是让医生选择给要死的人用,还是断腿的人用,就像‘电车难题’那样残忍。 她穿越来,为什么不给她神医系统?这样她就不会每一次看到伤口,没有青霉素,病情感染,那样苦恼。 生活总要有点甜。 王小小把粮食大缸提了起来,里面还有一罐水果罐头。 “花花,下午用这个罐头和红薯煮糖水。” 王小小一直在看手表,她是穿越过来的,她知道在下午三点,一定会成功。 她的心特别紧张,忐忑不安,每一秒真的成了煎熬。 王小小的手腕在棉袄袖子里微微发抖。 她盯着表盘上跳动的秒针,耳朵捕捉着远处任何细微的声响,眼睛盯着陶瓷杯。 花花正踮脚往锅里削罐头黄桃,糖水的甜腻气味混着灶膛的柴火味飘满屋子。 “姐,你咋老看表?”贺瑾突然凑过来,“这罐头可是你藏了半年的。” 三点,搪瓷缸里的水面突然泛起细密的同心圆。 灶膛的火苗毫无征兆地矮了半截,又猛地窜高,把花花惊得倒退半步,尖叫一声。 王小小捏着勺子的指节发白,她垂眼盯着渐渐平静的水面,喉头动了动,把那句"成功了"和着黄桃一起咽下去。 她嘴角微微上扬,舀了勺尚带余温的黄桃塞进贺瑾嘴里:“小瑾,甜不甜?” 晚上,窗外的巡逻战士依然板着脸,但不知何时,他们枪管上全都缠了一截红布条。 贺瑾看到后,跑回里屋,拉着王小小的手:“姐,我们打了胜仗了吗?” 王小小脑中回忆没有呀!这段时间没有打仗呀! 红红问道“小瑾,为什么这么说?” 贺瑾眼睛亮亮说:“巡逻队的枪上绑着红布条,这是我军不公开庆祝但允许象征性标记。” 王小小:“一定是的,我们胜利了。”我们站起来了。 王小小以为第二天就可以去猪圈打扫,哪里知道又停了三天不用打扫。 王小小心疼她的菜,但是她忘记了,这几天没有打扫,但之前五天可是每天给她一个大南瓜。 这三天比五天前的二级战备还要严格。 王小小不知道的是,这是为了防范外国的报复和侦察,要确认境外无异常军事调动才可以恢复正常。 等到三天后,军号恢复了平时在5点30分响起。 王小小和贺瑾被批评怎么还没有去打扫猪圈? 红红和花花为什么还不去上学? 还是二级战备,但是学校有人开始上课了,供销社也开门了,他们继续打扫猪圈了。 贺瑾跑进猪圈,干净的桶没有了。 王小小心里嘀咕,小气鬼。 贺瑾和她又得去抢猪猪的饲料了。 “姐,我们可以去后山了吗?” 王小小:“再过几天吧?我们再去摘些乌拉草回来。” 打扫完猪圈,回家的路上人还是很少,王小小他们去了供销社,居然这么快有白糖卖了,她拿出糖票,买上半斤。 但是那个叫老丁的人帮他们付了糖票和钱,他还拿出了军官证给他们买了大白兔奶糖,居然买了整整两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小小把贺瑾拦到身后,怀疑看着他。 老丁也无奈,他穿着军装,他当初逼问他们,他是工作,时间来不及了。 好险逼问的是老贺的儿子。 如果逼问的是王德胜这货的他闺女,估计他和王德胜十几年的兄弟没得做。 老丁示意他们出供销社“小小,我了解到,你有一本日记,记录你去县里的事,我需要来调查你有没有违反纪律。” 王小小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立马从军用挎包拿出记录本,递给他。 王小小再次表态:“我没有违反纪律,我合法合规。” 老丁拿了笔记本说:“查好了还给你,代我向你爸问好。”说完,就把糖给她,就坐着吉普走了。 王小小听到‘代我向你爸问好’这句话后,坦然把大白兔奶糖放进包里,长辈给她糖吃,不违规。 “姐,大白兔奶糖可以收吗?”贺瑾担心的问。 王小小点头:“当然可以,他是我爹的战友,我叫他叔叔,长辈给我们糖,有什么不可以收的。” 王小小违规的事情是从军队后勤搞奶粉,她没有用奶粉投机倒把,只不过给不同军区,还是岛上的军人的小崽崽喝的,已经被不公开不登记,惩罚批评了,过了明路了,她才不怕呢! 经过肉摊,居然有肉卖,估计是庆祝,凭家属证,每人半斤,不要票。 这个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王小小不客气买了下来。 回家路上经过其它家,直接说“婶子供销社肉摊,带上家属证,不要票,每人半斤。” “小瑾,你去和婶子们说肉摊有肉不要票,带上家属证。” 王小小回到家里,反正没事干,今天煮萝卜开会吧? 先把肥肉炸猪油。 萝卜切成大块,香菇海带虾皮汤小火慢炖。 萝卜切成丝加红薯淀粉,加香菇和一点肉,搅拌均匀,做成小丸子,上锅蒸。 萝卜皮腌酸萝卜。 萝卜丝窝窝头。 萝卜叶炒猪油渣。 …… 贺瑾回来,看着一桌的萝卜,色香味全。 看着好好吃,他偷吃一个丸子,有肉,好好吃呀! 隔壁刘奶奶带着孙女进来的时候,贺瑾看到刘奶奶提上一个柚子和两个苹果。 刘奶奶腼腆的说:“小小,今天煮了什么?贝贝今天来你家吃饭可以吗?” 王小小看着刘贝贝红着眼睛、小嘴撅得老高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小丫头平时在家娇生惯养,今天居然被一桌萝卜菜馋哭了? 王小小带着她们去了炕上,“刘奶奶,您坐。贝贝也来,正好我们刚蒸好萝卜丸子,趁热吃。” 刘奶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今天肉摊不要票,我多买了点,萝卜丸子也蒸得多。”王小小端来一盘萝卜丸子,热气裹着香气扑出来,刘贝贝眼睛都直了。 “哇!好香!”贝贝踮着脚往锅里瞅,小手已经忍不住伸向盘子。 王小小眼疾手快地拍了下她的爪子:“先去洗手!” 贝贝听到洗手就能吃想,乖乖跑去洗手。 刘奶奶把柚子和苹果放在桌上,叹了口气:“小小啊,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我家贝贝平时挑食得很,肉不吃,菜也不喜欢吃,今天闻到你家的香味,在家闹得不行,非要过来吃。” 王小小笑着摇头:“小孩子嘛,都馋别人家的饭。” 她给刘奶奶盛了一碗萝卜海带汤,又夹了几个萝卜丸子放在贝贝碗里。 贝贝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比肉还好吃!” 贺瑾在旁边偷笑:“那是因为里面真的有肉。” 红红和花花也凑过来,笑嘻嘻地问:“贝贝,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吃萝卜吗?” 贝贝鼓着腮帮子,理直气壮:“小小姐姐做的萝卜不一样!” 刘奶奶尝了一口萝卜丸子,惊讶道:“小小,你这萝卜丸子怎么做的?又嫩又鲜,一点萝卜的苦味都没有。” 王小小:“秘密。” 其实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把萝卜丝用盐腌过挤干水分,再加一点点肉末提鲜,红薯淀粉让丸子更Q弹。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不敢说,怕被批评。 刘奶奶感慨:“你这孩子,真是能干。” 王小小垂下眼,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又给贝贝夹了一块猪油渣炒萝卜叶:“贝贝,尝尝这个,香得很。” 贝贝吃得满嘴油光,含糊不清地说:“小小姐姐,我当你小弟好不好,只要。你给我一口吃的?” 刘奶奶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得寸进尺!” 王小小乐了:“行啊,你以后帮我干活,我就给你做好吃的。” 贝贝立刻举手:“我帮你喂猪!” 贺瑾夸张地捂住胸口:“不行!那是我的活儿!” 第 63章 小瑾,这件事,你要跳出个人恩怨,从战备角度看待问题 家属院的人全部走出来,都在讨论蘑菇云,脸上各个带着笑意。 但是后妈在部队后期当排长,依旧没有从部队回来,意味着二级战备还是没有解除。 王小小坐在炕上,她没事干,猪圈打扫好了,后山不能去,马上深秋了,她要打猎,她要储存小肉肉,来年的肉就靠这次深秋。 “小小,小小~” 王小小一听是陈静,立马出去:“陈姨,进来坐。” 陈静递给她一个篮子:“我娘家给我寄来的,我和华华都不喜欢吃,你拿去吃,明天来家里玩。” “好,明天我就去。” 王小小接过篮子,一看眼睛直了。 四个大苹果和一篮沙果。 王小小快速跑回家,拿出一个苹果闻了闻,太香了,上辈子苹果放在桌子上,放干了都不吃,现在苹果皮她都要吃。 王小小洗了一个沙果,啃了起来,贺瑾被带走了,等下要去接他。 别说她不急,老丁要带走贺瑾问话,把他带走,陈国栋赶来一起陪同,说11点就可以回家吃饭。 王小小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秉着本军的优良传统,那就是护犊子。 看着时间,王小小把水果放入地窖,骑着八嘎车去接贺瑾回家吃饭。 一路上在路上,她捡了好多小木头,没有想到军区这么大,找了一会儿,七拐八拐来到这栋小楼。 她不能上去,她只能大厅,她都羡慕了,居然有暖气,这是苏果留下来的吧! 王小小看着暖片,她想要搬回家或者搬来住也成,不知道老丁和她爹关系怎么样? 听到皮鞋下楼的声音,王小小转头一看,贺瑾跑在最前面,陈国栋和老丁一起走下来。 王小小:“陈叔叔,丁叔叔我可以把小瑾带回家了吧?” 老丁点点头,把她的日记本还给她。 老丁笑眯眯的说:“小小,喜欢这里吗?这里有暖气,要不要搬来这里住。” 王小小还没有说话,陈国栋直接说:“别打我军子弟的主意,她是我们军的崽崽。” “老陈,别这么严肃,我送你们回去。” 王小小立马说:“丁叔叔,我骑着八嘎车来的,我就不用你们送了,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个区捡木头,我可以捡吧?” 老丁嘴角抽抽,这丫头真敢想,和她爹一个德行! 但碍于陈国栋在扬,他只能憋出一句“可以”。 谁踏马的敢在这个区捡木头…… 老陈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崽崽真胆大,干的漂亮。 他走之前拍了拍她的头:“不要太过分。” 出了门,王小小目送陈国栋和老丁离开。 她就在大门口,仔细摸着贺瑾全身,看看有没有受伤。 “姐,我没有事。”贺瑾安抚王小小。 王小小看着贺瑾说:“他们有没有威胁你,有没有用语言来暴力你。” 贺瑾笑着说:“没有,他们还给我吃糖和糖水。” 贺瑾从口袋套出一大把糖,得瑟说:“我把水果盘的糖,全部装进口袋里。” 王小小把贺瑾口袋里的糖全部收缴,只留下一颗塞进他嘴里,剩下的装进自己的军用挎包。 “姐,我好不容易藏的……”贺瑾眼巴巴地看着她,嘴里含着糖,甜味在舌尖化开,暂时安抚了他的不满。 “糖吃多了烂牙。”王小小捏了捏他的脸,“再说了,谁知道这糖是不是试探?” 贺瑾一愣:“试探?” 王小小没解释,只是眯眼看向那栋苏式小楼。老丁和陈国栋的态度太微妙了一—一个笑眯眯地邀请她搬来住,一个强硬地宣示主权,最后又默许她捡木头。 她的脑子没有他们聪明,反正他们如果话中有话,她听不懂,但是她听懂了,木头她可以捡。 “姐,真要捡木头?”贺瑾小声问,“老丁虽然答应了,但万一有人拦我们?” “他答应了,就是默许,这一点还有人拦住,他就可以回家种红薯了。”王小小,“而且,你以为他真在乎几块破木头?” 她蹲下身,捡起一块松木残片,在手里掂了掂。 “他真正在乎的,是我们会不会越界。” ———— 下午,王小小拉着贺瑾在这区外围慢慢转悠,眼睛像雷达似的扫视地面。 她专挑那些巴掌大的碎木块,偶尔捡几根稍长的木棍,但绝不超过小臂长度。 “这块不错。”她弯腰捡起一块带着树皮的松木片,顺手塞进贺瑾背着的竹筐里。 远处有个小战士正往这边张望,王小小立刻举起手中的木块晃了晃,露出个憨厚的笑容。那小战士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过来阻拦。 “姐,那边有块好大的木板。”贺瑾指着围墙角落。 “不要。”王小小头都没抬,“只捡小的就不能贪心。” 她蹲下身,用木棍扒拉,从底下挖出几块碎木。 这些木头虽然不大,但干燥后都是很好的引火材料。 走到一处僻静的拐角时,王小小突然拉住贺瑾。 她敏锐地发现几块被随意丢弃的松木边角料,看切面还很新鲜,估计是最近才加工剩下的。 “这个可以多捡点。”她小声说,迅速把木块装进筐里,“松木烧起来特别旺。” 回去的路上,竹筐已经装了大半。 八嘎车塞满了细碎的木片。 经过岗哨时,她特意放慢速度,让哨兵看清他们捡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木块。 “明天还来吗?”贺瑾舔着嘴里剩下的糖渣问。 王小小看了眼渐暗的天色:“来,趁着老丁还没反悔。” 她最后望了眼那栋亮着灯的小楼,暖气片的影子在窗帘后若隐若现。 她拍了拍贺瑾的头:“走吧,回去给喝萝卜汤。” 王小小带着贺瑾一连三天把碎木头捡完。 第四天,王小小就不去了。 她们在打扫猪圈,听到广播。 [古佳佳涉嫌违反《军属管理条例》第七条、第九条、第十三条……] 广播念了足足两分钟条款 [现决定:取消一切军属待遇,即日起发配到北大荒建设兵团劳动。] 贺瑾听到后,手里的扫把啪嗒掉到地上,他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王小小弯腰捡起扫把塞回贺瑾手里,淡定说:“别愣着,继续干活。” 贺瑾机械地挥动扫把,嘴唇有些发白,眼泪掉下来:“姐,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王小小把他搂到怀里,“小瑾,谋定而后动,动后勿悔。” 贺瑾抱着姐姐嚎啕大哭。 王小小轻轻拍着贺瑾的后背,感受着他瘦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颤抖。 远处广播仍在重复着对古佳佳的处分决定,冰冷的机械声在猪圈上方回荡。 “姐,我、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贺瑾抽噎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没想让她去北大荒。” 王小小掏出手帕,用力擦贺瑾的眼泪:"你以为那晚她真是去偷东西的?" 贺瑾愣住了,红肿的眼睛瞪得溜圆。 王小小压低声音,“那晚她是为了把我们的菜给破坏掉,这是破坏战备物资,我们也是军队中的一部分,当在战备阶段,我们受到了伤害,就会让前线的战士分了军心,记住,在这大院,做任何事之前先想三遍……” “会不会害两个爹,会不会连累战友,会不会影响部队。”贺瑾条件反射般接上,这是王小小常挂在嘴边的话。 王小小继续说:“古佳佳的行为在平时只是恶作剧,但在二级战备中,确实构成严重威胁,一定会受到严惩。 小瑾,这件事,你要跳出个人恩怨,从战备角度看待问题,明白了吗?” 贺瑾又抱住王小小:“姐,我是不是很恶毒呀!” 王小小直接他一个脑瓜子,语气坚定地说:“傻小子,古佳佳被处分是她自己犯的错,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瑾抽噎着抬头:“可、可要不是我故意掉钥匙?” 王小小打断他,“你掉钥匙怎么了?她要是没坏心思,捡到钥匙就该上交,而不是半夜开门去你家。”她捏了捏贺瑾的脸,“记住了,在这大院,犯错的人就该受罚,没犯错的人谁也别想冤枉。” 贺瑾眨着泪眼:“那老丁叔叔他们……” 王小小嘴角抽抽:“老丁和陈叔那是护着咱们呢!你想想,要是真怀疑咱们,能让你揣着糖回来?能答应让咱们捡木头?他们那是在告诉别人,这几个孩子我们罩着的。” 贺瑾眼睛渐渐亮起来:“所以陈叔说''她是我们军的崽崽''……” 王小小揉乱他的头发,“对。今晚咱们去陈叔家,把自己做的红薯酒给陈叔他们送去,护犊子这事儿,得礼尚往来。” 晚上两人站在陈国栋门口,不敢进去,怕他不收,还会被骂。 陈志英看到王小小:“老大,你在这里找我爹吗?” 王小小看着她,满头黑线…… “不,路过”王小小拉着贺瑾离开。 “姐,不是来送酒吗?” “小瑾,我不想在我小弟面前送礼拍马屁,我不要脸吗?” 第 64章 父爱最高的境界,不是宠爱,不是情感独占,而是他的衣钵 十月二十五日,终于解除了,一时之间,王小小也不大想去县里,怕招摇。 后妈也回家了,看样子恢复正常。 下起了雪,王小小郁闷了,打猎还要带着小拖油瓶,更加麻烦。 贺瑾立马眼泪汪汪:“姐,你打算不要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吗?” 王小小无语了:“小瑾,你会不会说话,我是去打猎,不是离家出走。” 贺瑾赌气的说:“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跟在你身边。” 王小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贺瑾抱着头蹲下来,“我要去。”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你在我的秘密基地等我,不然我带着你,我容易受伤,可以吗?” 贺瑾想了一下:“好吧。” 王小小拿出马斩斧头,她从后院偷偷拿出一根一米的铁棍,她把两个合起来。 “姐,这么实心的铁棍,你去哪里搞来的?” “孙师傅给我的。” 王小小把棉被和锅碗瓢盆,家里所有的水果罐头瓶带上。 晚饭的时候,王小小刚要说,就被花花的话搞郁闷了。 她要带着陆军空军的小崽崽们一起做柴火砖。 她又要改变计划。 没有办法,连续五天做柴火砖,小崽崽已经熟练掌握了柴火砖流水线。 王小小则每天偷偷溜出去打猎,带回来的兔子、野鸡,全都剥皮处理干净,晚上炖成肉汤,犒劳这群小劳工。 柴火砖全部完工,整整齐齐码在后勤部,像一座小山。 每人从家里拿来两个土豆,王小小在空地上挖了个坑,铺上柴火,点燃,然后拿出一个大锅,把鸡肉和兔肉、土豆一起炖来吃。 小鬼们围成一圈,眼巴巴地盯着锅。 “老大,土豆炖肉啥时候熟?”刘贝贝咽着口水问。 王小小:“等你们闻到香味的时候。” 四十分钟后,土豆炖肉的香味飘了出来,王小小拿着大勺子。 “开饭!” 小鬼们欢呼一声,乖巧排着队,每人拿着一个铝饭盒。 王小小坐在一旁,看着这群小崽子吃得满嘴油,忍不住上扬嘴角。 连续五天的劳动,做了将近两万个火柴砖,她才知道这次战备,让煤来的不及时,部队宁可自己受冷,也要把煤让给了家属院。 他们一致决定要把自己做的柴火砖全部捐给了陆军和空军的后勤部。 王小小终于觉得可以去打猎了。 她爹受伤回到了家。 王小小:“打了几天盘尼西林?” 王德胜:“五天。” 王小小轻轻拆开她爹腿上的纱布,伤口处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边缘微微泛红,但没有明显的肿胀或化脓迹象。 她凑近闻了闻,只有淡淡的药味,没有腐败的腥臭。 “爹,伤口没发炎,你拿来的药膏留在下次用吧,先用我的,我重新处理一下。”她说着,从自己的小药箱里取出几个瓶瓶罐罐。 贺瑾好奇地凑过来:"姐,这几个是你新做的药膏。” “嗯”王小小头也不抬,先用煮过的棉布蘸着自制的生理盐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盐水是用蒸馏水配的,能温和地清洁皮肤。 接着,她用棉签蘸了酒精,在伤口边缘消毒。 王德胜肌肉一紧,但没出声。 王小小手法很轻,酒精只碰到完好的皮肤,不刺激伤口本身。 “这里山里的节节草很少,我就做了一瓶精华,它能促进愈合。”她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淡绿色的液体,滴在伤口上。 最后,她拿出一个木碗,把晒干的金桂花精华,加入穿心莲和半边莲的粉末,捣成细腻的药泥。 淡淡的桂花香混着草药的清香,在屋里飘散开来。 “金桂花能活血,穿心莲和半边莲消炎。”她这是解释给后妈听的,她整个人都要碎了,一边把药泥轻轻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后妈站在一旁:“小小,要不要盘尼西林?” 王德胜拦住:“盘尼西林让给更需要的人,我用中药就行。” 王小小知道她想说什么:“后妈你放心,爹能打五天的盘尼西林,已经是老领导疼爹了,我的药绝对不会差的,咱们自己能处理的就不去添麻烦。” 王德胜动了动腿,惊讶地说:“凉丝丝的,不怎么疼了。” 王小小收拾着用具,“别动,这几天睡在我这里。” 下午后妈离开,王德胜不服气的说:“闺女,你给老贺用了三七,居然不给我用三七粉。” 王小小垮下嘴角:“爹,我不是给你了止血粉了吗,手术做好,在24小时内直接用止血粉,马上可以愈合六成伤口,为啥不用?” 王德胜:“任务中,过了二十四小时才把子弹取出。” 王小小一听这话能怎么办,她爹是军人,所以呀!她爹即使有毛病,她也原谅她爹。 王小小还是解释一下“爹,生三七粉是活血的,刚受伤用比较好,等你差不多愈合了再用,熟三七粉,晚上给你煮汤给你喝。” 王德胜靠在被褥上,看着闺女在给他忙前忙后的,他闺女还是很疼他的。 王小小收拾好药箱,转头对贺瑾说:“小瑾,你在家照顾我爹,别让他乱动,我去山上打点东西回来。” 贺瑾立刻站直:“姐,你放心!我肯定看好爹!” 王小小点点头,她要速战速决,她决定背上自制的竹弓和一筒箭。 山里的雪比家属院厚一些。 王小小裹紧了棉袄,呼出白气。她熟练地沿着山脊走,耳朵竖着,仔细听周围的动静。 走了约莫半小时,她在一片松树林边发现了兔子的脚印,新鲜的,应该刚经过不久。 她蹲下身,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一只灰兔从灌木丛里探出头,警惕地左右张望 王小小眯起眼,缓缓拉开弓“嗖!” 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钉在兔子头上。 “今天运气一般。”她低声自语,把兔子放血到军用水壶里,那雪摸着兔子的脖子,让血不再流,塞进背后的筐里。 又往深处走了一段,她发现了几只野鸡在雪地里刨食。 王小小从口袋拿出石头,啪啪啪几下,五只鸡,倒下了三只,王小小立马给鸡放血装进军用水壶。 王小小跑回家里。 王小小为了隐瞒野鸡,就把家里的母鸡给杀了,给她爹炖鸡汤。 “闺女,我想喝水……” “闺女,我能抽烟吗?” “闺女,我讨厌红糖水冲鸡蛋!” “闺女,我饿了~” “闺女……” 王小小额头的青筋暴了,她爹的脉搏平稳得不得了,王家人伤口的愈合能力就是强。 “爹,不许抽烟,口渴喝红糖鸡蛋水,还有闭嘴。” 王德胜闭嘴不到十分钟,又开始要喊,王小小把一个窝窝头塞进他嘴巴里。 王小小没辙了“爹,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王德胜一把搂住闺女,“陪爹说说话。” 王小小靠在爹的肩膀上:“爹,老丁给我两斤大白兔奶糖。” 王德胜:“他是我的兄弟,他没有找你麻烦吧?” 贺瑾也爬了过去,靠在王德胜另一边:“爹,老丁没有找姐的麻烦,找我麻烦了。” “小瑾,这是老丁的工作,你要多体谅。” 贺瑾翻了一个白眼“爹,他也找姐的麻烦了。” 王德胜紧张看着闺女,安慰:“闺女,他有没有吓着你,你放心,等爹好了,找他喝酒时,等他醉了,打一顿。” 待遇不同呀! 王小小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王小小问:“爹,古佳佳的事,会影响她爹吗?” 王德胜:“你说呢?坑爹的娃,老古也不是啥好鸟,娶了新老婆,就要把关系搞平呀!后宅起火了吧!害得自己前程了吧!” 王小小犀利看她爹:“爹,你在警告我?” 王德胜一脸冤枉:“闺女,你说这话亏心吗?我还不够宠你,我的津贴你领的,我的补助也是你领的,我的军装一发下来,一套必须是你的,除了靴子你穿不了,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王小小:“古佳佳她爹会报复我们吗?” 王德胜看了一眼窗外的影子,笑着说:“他不敢,不管我和乔老头有仇恨,乔老头是我名义上的岳父,他就不敢动我;你帮赵华红站了起来,你做的自制消炎药,有领导护着你;而小瑾,更加不用说了,整个军的背景都没有他雄厚,他连报复的念头都不敢有。” 王小小犀利的道:“就像你对乔老爷子连报复的念头都不敢有?” 王德胜苦笑:“闺女,我的职位是什么?乔老头的职位是什么?我们有私仇,我仍需借"岳父"名头自保,正如古佳佳她爹未来可能被迫对我们示好一样,除非我能爬到比对方更高的位置,现在我只能表面服从,暗中蛰伏。” 王小小叹气,贺瑾要说话,王德胜拿着炕上的窝窝头塞进他嘴巴里,他不能利用贺瑾的家势来报仇,兄弟的儿子不是这么用的,他只会用贺瑾来保护闺女。 王德胜搂着闺女,声音保证窗外能听得到:“小小,即使以后有小孩,最爱的孩子依旧是你。我的人脉,我的资源只能是你来继承,以后的孩子不会在部队发展,这是爹给你的承诺。” 王小小心满意了,她爹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骗过她,她爹的信用还在。 后妈全心全意爱着她爹,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心动的,别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现实。 现在不是古代,有仇报仇,不搞连坐,不杀九族。 她自己的堂姐成为寡妇一年,她都希望堂姐嫁人。 现实一点,父爱最高的境界,不是宠爱,不是情感独占,而是他的政治衣钵。 在绝对的力量体系里,获得继承权比获得宠爱更重要。 王德胜看着窗口,这也是说给窗外乔漫丽听的,以后不管有没有小孩,他们都不能在部队发展,部队他的所有资源只能是小小的,他绝对不许别人伤害小小,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孩子。 第 65章 爹这种生物真的很讨厌!亲爹喊着要吃的,爹拿腿伤威胁他 晚餐的时候,王小小把帘子拉下来。 她爹不要脸在和后妈调情,想过他们四个小崽崽才平均才十岁。 晚餐吃完,王小小刚去地窖拿东西。 乔漫丽走了过来:“小小,你放心,即使以后我有小孩,不会让孩子进部队,德胜说过,孩子你带,你比我聪明。” 说后眼睛还亮亮的,王小小满头黑线,恋爱脑要不得。 乔漫丽拉着小小手问:“你爹真的喜欢我?” 她在窗口听了半天,就得到这个结论,王小小点点头。 乔漫丽欢天喜地的走了…… 他们后面生的孩子,她还是辛苦带上吧!她爹三天两头出任务,就这个后妈带,再来给恋爱脑,日子还过不过了。 红红花花也坐在厨房,王小小拿出沙果四个,一个一个。 红红嘴角抽抽:“老大,沙果要切吗?娘和王爸爸,要给他们吗?” 花花吐槽:“有情饮水饱,老大,王爸爸的腿伤严重吗?” 贺瑾直接啃着沙果。 王小小:“还成。” 红红:“老大,明天早上我和花花去打扫猪圈,你照顾王爸爸。” 贺瑾打着哈欠,这几天他们都很早睡觉。 四人斜眼看着里屋,他们能不要点脸行吗? 等到八点半后妈才带着红红花花回隔壁,王小小给她爹把脉针灸后,也睡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小小想杀人,她爹的呼噜声太吵了,她睡不着~ 干脆让她爹去祸害后妈吧? “小瑾” “姐,你也睡不着吗?” “小瑾,我带上棉花了,你看着我爹~” “姐,你睡吧!爹我看着。” 王小小带上棉花,睡着了。 早上起来,贺瑾呼呼大睡,她爹醒来,王小小拿出一把椅子。 王德胜眨眨眼,嘴角抽搐,手指都颤抖指着这把椅子,这把椅子中间挖开,装了一个马桶。 “闺女,你不会让我在这里上大号吧!?” 王小小面瘫的点点头。 “不,绝对不行,老子绝对不干。” 王小小无奈:“你爹腿少动一点,早点治愈,早点去部队,不许闹。爹,中午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煮。” 王德胜看着闺女眼中的坚持,没辙:“睡着的小兔崽子来伺候。” 王小小点头,愉快把他卖了。 把窝窝头热了,给她爹煮了萝卜鸡肉粥,一人一碗粥,剩下的全部端给她爹吃,吃不饱,窝窝头随便吃。 王小小刚在供销社排上队,几个熟悉的婶子就热情地围了过来。 “小小啊,听说你爹受伤了?现在情况咋样了?”张婶子关切地问道,顺手帮她整理了下有些歪的衣领。 “子弹取出来了吗?伤口处理得咋样?”李婶子皱着眉头,眼里满是担忧,”我家老张上次受伤,我这儿还留着些消炎药膏,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王小小心头一暖,声音也柔和了几分:“谢谢婶子们关心,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我爹现在在家养着呢。” “”哎呦,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养着,我家里有些薄荷草,我叫我家小子给你送去。”刘婶子拍了拍王小小的肩膀 王小小:“谢谢婶子。” “有啥好谢的,咱们军属都是一家人,给你爹补补身子。”张婶子说着,从篮子里掏出两个鸡蛋塞进王小小手里。 其他几位婶子也纷纷从篮子里往外掏东西:一把青菜、几个土豆、一小包红糖......转眼间王小小的篮子里就堆满了各种食材。 王小小眼眶有些发热:“婶子们,谢谢……” 李婶子笑着说,“你爹在前线拼命,我们在后方互相照应,这不是应该的嘛。” 刘婶子压低声音:“听说这次任务很危险?你爹是怎么受伤的?” 王小小知道这是婶子们八卦犯了,笑着摇摇头:“具体任务内容我爹也不会告诉我,不过爹说就是点皮肉伤,不碍事。” 张婶子:“那倒也是,每次家里男人受伤,问他为什么受伤,一句话也不说,问多了,他还跟你急!” 李婶子也生气,"我。家那口子,上次受伤,我就问了两句,他就罚我抄写三不原则。” “就是,”刘婶子接话,“你还好抄三不原则,我家口子,给我念了一天的保密手册,把我烦死了。” 话没说完,李婶子就轻轻捅了她一下,张婶子立即会意地改口:“我是说,家里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随时招呼。” 这时队伍排到了王小小,她赶紧上前买了骨头。 临走时,婶子们还在骂各自的男人。 这就是军属大院,一群彼此八卦,彼此背后说闲话女人们,在真的有人受伤,也会搭一把手,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守护着这个特殊的大家庭。 王小小还没有到院门,就有两辆吉普车。 到了院门,就听见贺叔喊道:“儿子,我饿了,小小肯定做了好吃的,给我拿过来” 老丁也喊道:“小瑾,你拿了那些糖,可是老子拿着钱和票买的,这个月老子买了3斤糖,票还是借的。” 爹这种生物真的很讨厌! 亲爹喊着要吃的,爹威胁他,不拿吃得出来,就拿自己的腿伤卖惨和威胁。 贺瑾拿来一只鸡出来给他们吃,不知道姐姐会不会骂人。 王小小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贺叔的大嗓门和老丁醉醺醺的笑声。她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透过门缝往里看 贺叔和老丁正围着桌子推杯换盏。 她爹王德胜倒是老老实实靠在炕头,手里夹着烟,腿伤的那条腿规规矩矩搁在垫高的被褥上,没碰酒也没乱动。 “德胜!真不喝一口?”贺叔举着酒瓶晃悠。 “”滚蛋,老子养伤呢。”王德胜笑骂着,弹了弹烟灰,“你们少喝点,待会儿别让小小瞧见。” 王小小抿了抿嘴,转身就走。 贺瑾正在后院洗纱布蒸纱布,看见她背着背篓往外走,急忙追上来:“姐,你去哪儿?” 王小小头也不回,“后山,你看家,盯着爹别让他下炕。” “行吧,姐,我会看着爹的。” 山里分布哪些动物,王小小心里大概有数,很快来到野猪处。 看着地上的猪脚印,王小小嘴角下垂,直接转弯跑,这是个小型野猪群,成年野猪最少有4只以上,她一个打不了。 有五六只狼她还不怕,野猪她一个人搞不定。 还是去找傻狍子吧! 跑了一个多小时,就看见爱心白屁股,王小小拿去锤子往树上砸,发出响声,耐心等了好一会儿,傻狍子跑了回来,她是良心有点疼。 王小小看着傻狍子好奇地探头探脑的样子,心里那点愧疚感更重了,还是狠下心来,举起自制的弓箭。 "对不住了,傻狍子。"她小声嘀咕着,一箭射中目标。 狍子应声倒地,王小小快步上前,利落地放血装进来、剥皮。 拿着铲子血给埋起来。 她动作娴熟,不到半小时就把猎物处理得干干净净。 回程路上,她特意绕到溪边把血洗净,内脏给先清洗一下,切块回家。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 王小小扛着处理好的肉往家走,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停着两辆军用吉普还没有走。 她叹了口气,加快脚步。 刚走到院里,就听见里头传来贺叔的声音:“德胜啊,你这腿可得好好养着!” 老丁笑呵呵附和:“不过德胜,老子记得,你受伤恢复很快,四周的伤,基本上两周半就好。” 王小小推门进去,看见贺叔和老丁正围坐在炕边,她爹王德胜老老实实靠在炕头,腿上盖着薄被,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贺瑾在一旁忙着倒水。 贺叔第一个看见她,眼睛一亮:“小小回来啦!嚯!打到狍子了?真能干!” 老丁也望了一眼:“既然打回狍子,回来干嘛?去后勤部登记,告诉他们,你爹受伤,不用后勤补助了,这狍子就是补助,把证明正大光明给开好。” 王小小尊重看着她爹,王德胜笑呵呵:“闺女,听你丁叔叔的话。” 王小小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贺叔却叫住她:“让小瑾去办这事,报备一下就行。小小,你先给你爹看看伤口。” 王小小给她爹换药,包扎伤口。 她随口问了一句:“爹,你没有下炕吧?” 王德胜心虚地移开视线:“没有。” 王小小:“真是?” “就起来上了个厕所” 王小小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些:“爹~” 王德胜龇牙咧嘴,“哎哟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小小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起来:“您要是再这样,我就真把那个马桶椅搬来了。” 贺建民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老丁看着王小小配的药若有所思。 王小小包扎好后,起身说:“贺叔,丁叔,我去做饭,你们留下吃。” 厨房里,王小小熟练地处理着狍子肉。 她把最好的部分切下来准备炖汤,她打算多煮一些,等下让贺叔和丁叔带回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爹他们在炕上吃。 她们四个小的,就在厨房炉灶边上吃饭。 第 66章 联想到她们帮闺女打扫猪圈,闺女抢猪饲,他低头偷笑 于大铁看着自家的团长,也无语了,他被派去总部送一个文件,团长不见了。 那一瞬间想死的心都要死了。 身为警卫兵,把受伤住院的团长丢了,要上军事法庭的吧!他家的团长居然要贺副师带他回家的,为了省盘尼西林给手下用。 还故意叫他送文件…… 王小小给于大铁煮了一碗面:“哥,吃面,我爹是腿没有恶化,已经快速愈合了,放心。” 于大铁听到小小的话,心里放了下来。 “王团,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政委了。”于大铁气呼呼的说。 王德胜笑骂道:“老子不是给你留下信息了吗?小兔崽子敢告状了。” 王德胜把桌子上的文件交给他:“吃完饭,这是训练的项目,叫老崔按照我的方案来训练。” 于大铁:“是。” “团长等下我去送文件,你不会跑了吧,会老老实实在家里吧?” 王德胜:“会不会讲话,老子不走。” 于大铁狐疑看着他,满脸不信,转头看着王小小。 王小小只好说:“哥,我守着我爹,你去,中午等你回来吃饭。” 于大铁吃完面,才心甘去。 她爹说打了五天盘尼西林?王小小眯着眼:“爹,盘尼西林你打了几天?” 王德胜赶紧安抚这个祖宗,转移话题:“小小,把椅子拿来,你爹要便便,你出去。” 王小小理解了于大铁,她爹就是兵痞子,让领导又爱又恨,她立马安排熬药,她一定在药里加黄连,苦死他。 ———— 中午,红红花花回来,从书包拿出来红薯和胡萝卜。 王德胜联想到她们帮闺女打扫猪圈,闺女抢猪饲,他低头偷笑,像闺女会做的事情。 王小小心中冷哼,她爹居然敢嘲笑她。 他还以为逃过一劫,但是看到饭后的一碗药,巨黑。 王小小交代于大铁:“哥,看着王爹把药吃完,我去县里一趟。” 王德胜:“你去县里干什么?” 王小小:“钢铁厂的门卫爷爷和叔爷爷一样是老红军,他腿瘸了,我答应每月给他送草药膏。” “多穿点衣服,把那件皮子穿上。”王德胜关心。 王小小:“爹,我有数,先走了。” 王小小背着背包,带着贺瑾骑着八嘎车先去许叔那里,许叔把红薯给她做成红薯面了,王小小把钱付了,大队还开了证明。 到了钢铁门卫处,王小小把药留下,就要去县里逛逛。 “小小,钢铁厂的农副基地元旦前一天杀猪处缺人。” “谢谢,老爷子。” 王小小坐上八嘎车,贺瑾:“姐,今日是供销社蔬菜不要票。” 王小小赶到供销社,看到老南瓜有八九个,表皮硬化、一大半有霉斑,她摸了摸按了按南瓜。 “叔叔,这些南瓜不要票,我就全部要了。” “不要票,一分钱一斤” 王小小付好钱。 贺瑾眼见,看到角落上的萝卜叶,“叔叔,这个萝卜叶你们要丢掉吗?” 王小小看了一眼,太老了 “你们要给个2毛钱全部拿去。” 王小小想了一下,泡汤腌酸菜也能吃,这里有有四十多斤,二话不说买了。 贺瑾继续说:“我们去……” 王小小看着这个小鬼脸有点白,摸了摸他的手,冰凉的。 “什么地方都不去,你冷了怎么都不说。”王小小皱眉道:“你坐在后座,抱紧我,暖和点。” 贺瑾:“姐,这里还有两天才到十一月份,怎么这么冷?有沪城最冷的时候了吧?” 王小小:“估计现在估计5度左右。” 王小小也不敢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她穿的不多,如果一定要感冒,小瑾感冒她好照顾。 王小小飞驰家属院,做好登记,回到家里。 她爹不见了,于大铁也不见了。 锅里有热水。 王小小赶紧打上桶热水叫贺瑾泡脚,王小小煮了生姜水。 贺瑾的脚泡在热水里,手里捧着搪瓷缸,奶糖的甜味混着姜的辛辣,让他冻僵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 王小小往火墙里又添了柴火砖,不一会儿,屋里的寒气终于被逼退了些。 “姐,这姜水……好甜。”贺瑾小口啜饮,鼻尖还红着。 王小小板着脸,手上却利落地拧干热毛巾,敷在他后颈上:“大白兔奶糖是给你应急的,下次冷了要早说。要是冻病了,我就给你喝苦苦的药水。” 火墙的热气烘得人昏昏欲睡,贺瑾眼皮发沉,却还惦记着那堆萝卜叶:“姐,那些老菜叶子真能吃吗?” “削掉烂的,焯水腌酸菜,够我们吃一阵子了。” 她麻利地削去南瓜霉斑,黄澄澄的瓜肉露出来,"供销社的人不懂,这南瓜放久了更甜。"一个老南瓜削去皮有七八斤。 正说着,院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于大铁拎着文件袋冲进来:“小小!团长他叫我回来告诉你一声,队里开会,他回队里一趟,很快回来。” “他怎么去的?药没喝?”王小小头也不抬。 “喝了!可他一口气灌完就溜了!他叫我借了赵华红的轮椅!我推着他去的。” “哥,你告诉他,今天把工作做好,未来十天,不许去,免得伤口愈合不好。” 王小小倒是没有生气,能怎么办?机动部队,她爹是个优秀的军官。 伤亡率是所有团最低的,那就离不开平时的作战训练。 在主食上,粗粮占九成,毕竟她和她爹属于饭桶,她爹回来第三天,受伤第八天,可以粗粮为主了,粗粮不好吃,养生蛮好的。 家里有骨头汤,王小小去地窖拿了一瓶番茄酱,到了半瓶番茄酱到汤里,番茄南瓜面疙瘩汤,把花花做的窝窝头一起上锅蒸,晚餐简简单单就可以了。 她爹是患者多一份蒸鸡蛋肉沫。 红红花花回来,看到萝卜叶,红红都不用王小小说话,就动手清洗。 “老大这个是做菜干。,还是做咸菜?”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做酸菜,最简单的。” “花花,等下萝卜叶洗干净放进开水里面烫十秒,把烧开的水倒到坛子里,压实盖上盖子就行。” “好” 等他们干好, 后妈都回来了,她爹还没有回来。 红红花花看着自己的娘,坐立不安,一直看着外面,嘴角抽抽。 花花:“娘,要不你去接王爸爸?” 乔漫丽:“不了,我等着好了。” 没一会,王德胜坐着轮椅回来。 王德胜上炕后,于大铁马上去还轮椅。 王小小喊道:“哥,饭煮好了,回来吃饭。” 于大铁回来,王德胜才开饭。 王德胜“大铁,你今年可以回家探亲,我现在受伤,在家里休养,你要不先回去探亲?” 于大铁摇头:“不,团长,等您伤好后,我再回家探亲。” 王德胜摆摆手:“这十天,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休养,你也三年没有见老娘了,这十天我给你特批。” 于大铁眼睛都红了,一脸不信任自家团长,转头看向王小小:“小小,你能看住你爹吗?能,我就回家看老娘,不能,我就二十四小时守着团长。” 王小小点点头说:“哥,你放心回家看老娘,我看着我爹。” “谢谢,小小,麻烦你了。” 王德胜笑骂小兔崽子,他给闺女一个眼神。 王小小秒懂。 王小小吃完饭,立马拿出半斤大白兔奶糖,一个红烧肉罐头和四块压缩饼干,两瓶自制肉松,一条两斤的腊肉大包。 王小小把包裹递给于大铁:“哥,这给咱老娘尝尝。” 于大铁看着王小小递来的包裹,眼眶瞬间红了。 他连连摆手后退:“这可使不得!小小,团长还受伤,我怎么能......” “立正!”王德胜突然一声厉喝。 于大铁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脚跟啪地并拢。 “稍息。”王德胜放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命令。第一,代我向老嫂子问好;第二,把东西给我全须全尾带回家;第三要是敢偷偷留回来,老子让你扫三个月厕所。” 屋里顿时笑成一片。红红捂着嘴直抖肩膀,花花偷笑。贺瑾趁机偷吃糖,被王小小敲了手背。 于大铁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抬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小小把包裹塞进他怀里:“哥,腊肉用白菜炖着吃最香,肉松给老娘拌粥。罐头路上别偷吃。” “坏丫头”于大铁作势要揉她脑袋,被王小小敏捷地躲开。 他转身时,王德胜忽然喊住他:“等等。” 只见团长从炕柜深处摸出个牛皮纸信封:“给你爹买两包烟,就说她养了个好儿子。” 月光下,于大铁背着鼓鼓囊囊的军用挎包走出院门。 乔漫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那个畜生(前夫)也当过团长也有警卫员,但是那个畜生却是把警卫员当做仆人。 王德胜笑着解释:“小铁蛋,跟着我六年,就回家了三次,我年年答应放他假,年年都有事情耽误。” 乔漫丽握着王德胜的手,他反握住。 王小小懒得理他们,拿出四个沙果,小孩一个一个啃了起来。 第 67章 她爹不敢来和她谈判,请了他搭档来,她能说的过??? 贺瑾看着姐姐的画,她在画啥??? 王德胜看着眼睛一亮:“多少只?” “四只成年野猪往上……” 贺瑾再次拿上纸,看了又看,这是野猪?鬼符都比这个清楚,爹怎么看出来的? 现在是十一月份…… “闺女,忘记家族狩猎手册了吗?雪前猪疯,雪后猪蔫,11月初雪前后野猪最危险,到了来年2月深冬反而容易设伏围猎。 ” 王小小皱眉:“我知道呀!积雪深厚,食物极度匮乏,野猪体能下降,活动范围缩小,多躲藏在背风向阳的密林中节省体力,但是对猎人更加是考验。” 王德胜:“野猪皮全部给你,你只能拿野猪百分之五,到了二月,我申请,派人和你狩猎,这批肉正好适合我团过年加餐。” 王小小眯着眼:“爹,百分之十,不然算了,没有我,这群野猪群,你们也找不到。” 王德胜:“老子也是猎户,你认为我找不到?” 王小小:“爹,你们是机动部队,你是团长,随时待命你连去后山山脚都要写检讨,你去吧!!山上又不止野猪,我打野鸡吃就行,安全。” “还有,要去就十一月份去,野猪肥,二月野猪太瘦了,你教的利益最大化。” 王德胜眯起眼睛,粗糙的手指在炕沿上敲了三下。窗口的亮光,映得他半边脸明暗不定。 “百分之六,十个人听你调遣,但指挥权归老崔。”他忽然抓起搪瓷缸灌了口热水, 王小小一把扯回地图:“我要八个点加野猪皮,外加指挥权,不然就等到二月,我慢慢打,我只要上交百分之七十,我能得到百分之三十的肉。” “他娘的!”王德胜突然拍炕,震得药碗一跳,“七个百分点,野猪皮归你,老崔带十个兵跟着,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指挥权。” 他压低声音,“再闹老子现在就写检讨交给老周,老子自己上山!” 贺瑾突然出声:“姐,野猪肚能治胃病!” 红红立刻补刀:“供销社收完整猪胆,一个算两斤肉票!” 王小小把炭笔往地图上一拍:“成交。” “小小……” 王小小听到院门口有人叫,声音很熟悉,她快速跑出去。 “廖老师,进来坐,外面冷。” 廖老师摆摆手,从包里拿出一套毛衣和毛裤塞到她怀里,说:“我娘给你织的,你爹冻疮膏很有效果,谢谢你每个月叫红红给我送。” 王小小推脱:“廖老师不用,你穿。” 廖老师摸了摸她脑袋,小声说:“拿着,快点进去,别的我娘搞不到,羊毛线我娘还是很容易,快进去。” 廖老师说完,骑着自行车走了。 王小小看着羊毛衣羊毛裤,傻笑了,她给的冻疮膏可是要狼药膏配置的。 回到屋里,王德胜看到她怀中的毛衣毛裤,笑了:“爹也叫人给你整了一套,过两天给你寄过来,红红花花小瑾只有毛裤,爹最疼你了,给你的是毛衣毛裤,野猪肉百分之五吧?” 王小小当做听不到,她了解她爹,也了解她自己,她爹现在不卖惨,是怕她给他喝苦药,等病一好,她爹最多给她百分之五的肉和皮,她现在说百分之五,等拿到手最多百分之三。 她爹心疼他的兵,她爹更加知道她对兵有着天然的好感…… ———— 三天后,山林深处 王小小蹲在一棵老松树下,指尖划过雪地上的蹄印,抬头望向崔叔:“六只大的,三只小的,全在背风坡的栎树林里,咱们批下了3把枪枪和六发子弹,安全第一。” 王小小指着他们,有点无语,她爹不让她知道名字,这几个兵按照1到10来区分。 “1、2号,你们两个在上风口点燃掺了熊粪的草捆,刺鼻的烟雾逼得野猪群向预设的隘口逃窜。” 王小小趴在雪窝里,炭笔在地图上圈出的位置:“3、4号,野猪来了,开枪,要求一枪百分百致死率。” “5号你用枪护着其它五人,野猪乱窜,四周围剿,注意安全。” 崔叔点点头,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十个兵无声散开,像一张收紧的网。 按照王小小部署的一样。 点烟! 野猪冲进射界时,崔叔的哨声像刀划破寂静。 “砰!砰!砰!”三声枪响,领头公猪轰然倒地,其余野猪惊惶转向,五号补枪,其它士兵单挑不了野猪,但是逃跑和自保没有一点问题。 28分钟,战斗结束。 士兵们利落地捆扎野猪时,王小小用匕首划开最大那只的肚皮,掏出血淋淋的野猪肚扔给贺瑾:“晒干了给爹泡酒,治他的老胃病。” “小小啊,越来越厉害了。” 王小小正蹲在地上剥野猪皮,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说话声。 她一回头,差点把匕首掉雪里,她爹的搭档,她爹管训练,周叔叔管思想,正笑眯眯地背着手看她。 完了,谈判专家来了。 她爹又设计她,她爹不敢来和她谈判,派了他搭档来,她能说的过??? 王德胜! 太不要脸!! 太不讲武德了!!! 老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那是王小小八岁时画的"野猪歼灭作战图",歪歪扭扭的铅笔线旁边,是她爹用红笔批注的修改意见。 “你爹说,你这套驱赶战术,比他当年在老家用的还精妙。”老周用指节敲了敲笔记本,“就是画得太丑,像被野猪踩过的蜘蛛网。” 王小小满头黑线,心中暗骂:“三部曲之一,情感攻势” 老周拍拍她肩膀:“这次打的野猪,全团战士都能吃上口热乎的,师部还说要通报表扬。你爹说了,这功劳簿上第一个写你名字。” “三部曲之二集体主义教育。”王小小心里继续说。 周叔叔和她爹真是好搭档呀!就会给人高帽子…… 老周不给小小讲话的机会,“野猪皮全归你,肉给你这头小猪仔。小小呀!满意不?” 王小小惊讶!没了吗?不应该呀?不是输家往往能赚到意想不到的彩头的吗? 王小小攥紧信,指着那头瑟瑟发抖的小猪仔:“周叔叔,您这是拿我当新兵蛋子哄呢?这玩意儿最多70斤,放血剥皮去骨,不到40斤,炖了都不够全家人吃一顿!” 老周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师部特批的《优秀猎手证明》,拿着这个,以后你去后勤部领子弹不用写申请。” 三部曲之三,而外的彩头 王小小盯着证明上烫金的公章,嘴角抽了抽,认命了,她说不过:“再加五发56式子弹。” “成交!”老周大笑,“不过小猪你得自己扛回去,等下你去我们第一团炊事班我特批一副内脏和一副猪板油。” 王小小用绳子把小野猪仔捆好,绑在长锤子上,扛在肩膀上,轻轻松松下山了。 王小小扛着小野猪仔,哼着小曲儿往炊事班走。这小崽子倒是挺老实,估计是吓傻了,一路上连哼都没哼一声。 炊事班的老张头一见她来,眼睛都笑没了:“哎哟,小小来啦!快快快,放这儿!听说这次打了六头大的?两头小的还活的,你爹这回可要乐开花了!” 王小小把小野猪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周叔答应给我一副内脏和猪板油,我拿完就走。” 老张头嘿嘿一笑,递过来一把剔骨刀:“行啊,不过小小啊,你看咱炊事班今天忙得很,老李头感冒了,小王又去拉煤了,你要不帮把手?” 王小小眯起眼睛:“周叔让你拖住我?” 老张头一脸无辜:“哪能啊!这不是人手不够嘛!再说了,你刀工好,三两下的事儿!” 王小小冷笑:“行啊,我帮你们分,但得加价。” 老张头搓搓手:“你说你说!” “再加一副内脏。” “成交!” 十分钟后,王小小后悔了,她又贪便宜,又被卖了。 不过猪胆都被她收起来了放进包里,12斤肉呀!要去县里换,绝对不在家属院供销社换肉票。 她握着刀,站在案板前,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野猪肉,终于反应过来,她被周叔和老张头联手坑了! 这哪是“三两下的事儿”?这分明是要她一个人分解六头野猪! 老张头在旁边乐呵呵地烧水,嘴里还念叨:“小小啊,你这刀法比你爹利索多了!哎,这块肋排切得真整齐……” 王小小咬牙切齿:“周叔呢?!” 老张头装傻:“啊?周政委?不知道啊,可能去写报告了吧?”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手里的刀“咚”地一声剁进案板:“周——叔——!!!” 三个小时后,天都黑了,周政委“恰好”路过炊事班。 老周背着手,笑眯眯地探头进来:“哟,小小还在忙呢?” 王小小抬头,眼神冷飕飕的:“周叔,您不是说让我‘帮个忙’吗?怎么变成我干苦力了?” 老周一脸惊讶:“哎呀,老张!你怎么让小小一个人干?来来来,过来搭把手!” 王小小冷笑:“晚了,我已经切完了。” 老周探头一看,案板上的野猪肉整整齐齐码好,连骨头都分类堆好了。他咂咂嘴:“小小啊,你这效率,比我们炊事班的老兵还快!” 王小小擦擦手,伸手:“两副内脏、猪板油,还有我的五发子弹。” 老周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老张把两副内脏和板油给小小!子弹嘛!回头让你爹批!” 王小小:“……” 她又上当了!她爹子弹都不够,绝对舍不得给她子弹的…… 第68 章 她太熟悉她爹的藏东西习惯了,把烟、酒、钱全搜刮了出来 王小小走出炊事班,离开后勤,就看见小瑾骑着自行八嘎车在等着她,他这次穿棉衣棉裤带着棉帽子。 “姐姐,我来接你了。” 王小小把小野猪丢进去坐在边斗上,“带着动我吧?” 贺瑾点头:“当然带得动。” 回到家里,花花煮好面条,王小小边吃面边瞪着她爹。 王德胜:“闺女,现在一个家庭一个月只有2斤肉,你去山里打猎,一只两只可以,这么大的野猪群,你想占百分之七,你想要一百多斤肉,你想啥呀?记住,你就是个带路的。” 王小小薅头发,叔爷爷说了,不能打长辈,不能打长辈,不能打长辈…… 正好,她也有点事要和爹商量一下,但是没有机会翻脸,现在他把机会放到自己手里,就别怪她了…… 王小小放下碗,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冲她爹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爹,您说得对,我就是个带路的。" 王德胜抽烟的手愣在半空,警惕地眯起眼,这丫头面瘫脸,这么笑,准没好事。 次日一早,王小小整个人都像没事的,把小野猪杀好,几副内脏清洗干净。 王小小给她爹拆纱布,看了,老王家的伤口的治愈能力很不错,这么快就差不多愈合了。 她边按压,对说:“爹,疼吗?伤口痒吗?” 王德胜知道这是治疗:“痒到不痒?” “我再给你扎几针,好得快一点。” 王小小扎完针后,贺瑾把煎好的药递给他,他一口气喝完,第一反应怎么不苦,第二反应昏了。 哼,她爹是不是忘记她是猎户,搞到一点麻醉药不是多难的事情。 王小小阴险的笑了起来,互相伤害吧…… 贺瑾拉着王小小:“姐,后妈给的钥匙。” 王小小拿着钥匙,先在自己房间把她爹藏的香烟收起来,居然有两包。 再去了西厢房。 她太熟悉她爹的藏东西习惯了,烟衣柜底层粘起来,酒习惯藏到水缸的底下,私房钱藏到荣誉盒里。 王小小动作麻利,像扫荡敌军物资一样,把烟、酒、钱全搜刮了出来,连他爹藏在新鞋半包大前门都没放过。 贺瑾看着爹藏的东西,也眨眨眼,他亲爹是不是也藏着东西,毕竟他亲爹可是只给了姐30元钱和三分之一的票(本来给一半的,小小没要。) “让你坑我……”她冷笑一声,把战利品全塞进自己的布包里,回到东厢房还故意把她爹的军靴鞋带打了个死结。 王小小看着一大堆的胜利品,她爹的烟就有八包,其中有3包华子,两瓶茅子,私房钱有点少,不过工业票居然有这么多,怪不得有烟抽,这些补偿损失的肉吧…… 一个小时后,王德胜终于睡醒了。 “嗯?”他皱眉朝炕席看了看,“我烟呢?” 他翻身下炕,趿拉着军靴去衣柜翻找,结果一抬脚——“砰!” 鞋带死死缠在一起,王德胜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一个不好的预感,出门没有看到闺女…… 半个小时后,王小小打扫猪圈回来。 王德胜黑着脸冲过来:“王小小!老子的烟酒钱呢?!” 王小小抬头,一脸无辜:“什么烟酒钱?” 王德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少装!除了你,谁敢动老子的东西?!” 王小小眨眨眼,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晃了晃:“爹,你说这个啊?” 王德胜伸手就要抢,王小小往后一躲,笑眯眯地说:“想要啊?” 王德胜:“……” 他闺女这是要造反啊! 父女俩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 王德胜手敲着桌子,没有说话。 王小小现在不急了,她爹向她施压,她爹又不会伤害她,她才不怕他。 王德胜笑了,:“闺女,肉都分了,上报了,你爹没有办法拿出来了。” 王小小摆摆手:“爹,看你说的,我就是个带路的,能得到一只小野猪仔,剥皮放血后,得到了38.5斤的肉,这是多大的好处!!!” 王德胜皱眉:“你从一开始就设计老子?故意在我面前画野猪?” 王小小怒视:“爹,你不要倒打一耙,我是有事一项和你商量的,你先坑我的!!!” 王德胜气笑:“宝宝,你真的不知道?你明知道和我合作,最多能得到一个家庭一年的肉量。我派人和你合作,出兵出枪,你想占百分之七,是你蠢。” 王小小气得眼红了,这个爹太坏了:“呵呵呵~爹,看样子你的烟酒钱票,看样子是不想要了吧?” 王德胜拿起桌上半包的大前门,抽了起来,闺女哭了,玩得太过分了吗?他真的是没办法,队里出兵出枪,绝对。不可能给出100多斤肉…… 王小小心中的小人哈哈大笑,她就不信她眼睛红了,她爹还敢凶她~~ “宝宝,爹错了,爹不应该骗你,爹应该和你商量,老实告诉你,你最多能拿多少肉,爹下次尽量不坑你。” 王小小心中的小人得瑟跳起舞。 “爹,我想去军械修理所?还有来年五月,我想去看小叔和九婶,来年八月我去看五伯。” 王德胜眯起眼睛打量着女儿,忽然咧嘴笑了:“宝宝,在这等着老子呢?” 在自己爹面前哭不丢人,王小小无声流泪。 王德胜看着闺女无声流泪的样子,心里一软,但随即又警惕起来,这丫头从小就不爱哭,现在这招,八成是装的! 可问题是就算知道她是装的,他也狠不下心继续硬刚。 “行行行,爹答应你!”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伸手去擦她的眼泪,结果发现她压根没眼泪,只是眼睛红红的,顿时气笑了:“王小小,你演老子是吧?” 王小小立刻收住“哭势”,眨眨眼:“爹,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王德胜哼了一声:“军械修理所可以想办法让你去,但你得答应我,不准碰真枪,只能看老崔他们修。” 王小小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至于五月去看你小叔和九婶……”王德胜眯起眼睛,“你九婶,你小叔,你想去哪个?” 王小小毫不犹豫:“都去!” “想得美!”王德胜瞪眼,“最多选一个!” 王小小撇嘴:“那我去九婶那里。” “不行!”王德胜直接否决,“你九婶那儿太危险,局势不稳,你去你小叔那里,看那个傻子一下。” 王小小眼珠一转:“那八月去看五伯呢?” 王德胜琢磨了一下:“你五伯在高原边防,太苦了,你去带点物资去,又是少数民族。但你得带上小瑾,这个小子脑子不比你差,不准一个人乱跑。” “成交!” 王小小立刻拍板,生怕她爹反悔。 王德胜叹了口气,伸手:“现在能把老子的烟酒钱还回来了吧?” 王小小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华子递过去:“爹,先还你一包,剩下的等你兑现承诺了再给。” 王德胜气得直瞪眼,“小兔崽子,跟老子玩耍赖是吧?” 王小小理直气壮:“爹,你坑我的时候可没手软,我这叫合理保障自身权益。” 王德胜被她噎得没话说,只能咬牙切齿地接过烟,狠狠抽了一口,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王小小得意地笑了,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爹,你鞋带我又叫小瑾绑上了,记得解开,不然待会儿又摔了。” “王小小!!!” 王德胜怒吼。 王小小早已一溜烟跑没影了。 王小小刚跑出门,就看见贺瑾抱着一大堆东西兴冲冲地回来,脸上写满了得意。 “姐!姐!你看我从我亲爹那儿也搜刮了一堆好东西!”贺瑾兴奋地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活像只偷到鱼的猫。 王小小凑过去一看,好家伙!两瓶汾酒、五包华子、甚至还有一小盒巧克力,这玩意儿在物资紧缺的年代可是稀罕货! “小瑾啊啊!”王小小拍拍他的肩膀 贺瑾嘿嘿一笑:“我亲爹可比爹狡猾多了,他把东西藏在了煤堆底下,要不是我翻煤球的时候发现有个铁盒子,还真找不着!”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哟,收获不小啊?”王德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瑾怀里的战利品,尤其是那两瓶汾酒。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贺怪不得老子了。 王小小立刻挡在贺瑾前面,警惕地看着她爹:“爹,这可是小瑾从他亲爹那儿拿的,您可不能抢!要还回去的。” 王德胜挑眉,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包华子,点燃,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笑得意味深长:“谁说我要抢了?” 王小小狐疑地盯着他:“那您想干嘛?” 王德胜伸手,直接从贺瑾怀里抽走一包华子和一瓶汾酒,理直气壮道:“这叫‘战利品分成’。” 王小小嘴角抽搐:“贺叔是副师长,每月有华子,你下个月去抢他的,现在还来。” 第 69章 小小,熊皮大衣,爹食言了,麻烦你还给我? 王小小带着锅碗瓢盆,王德胜把他那件皮衣丢给她。 “爹,你舍得把这件皮衣给我?”王小小摸着熊皮,整个人暖烘烘的。 王德胜:“小祖宗,它是你的了。你不能熬夜,两天后再回来。这两天我不会离开,小瑾我帮你看着。” 王小小:“辛苦爹了。” 王小小跑去山上熬猪油、做坛子肉、卤内脏、制罐头肉。 王德胜看着剩下的肉,动起手来腌制咸肉。 贺瑾吃着糖:“爹,你居然会盐腌肉呀?” 王德胜:“你少吃点糖吧!牙齿要坏。” 王德胜把腊肉挂了起来,心里嘀咕: “这闺女是不是故意的?我坑她分几头猪,她倒好,一点不吃亏,立马叫人把野猪皮拿回来,让我做皮子。老子腿还伤着呢,头疼!” 他能装作看不到吗? “小瑾,小瑾……” “爹,啥事?” “把你姐的刮皮竹刀拿出来,我教你做皮子。” “爹,昨天晚上你已经教过了。” “哦~那老子考考你,原料处理的重点?” 小瑾:“去除皮下脂肪残肉,重点处理颈部、腋下褶皱处,禁止用水冲洗。” 王德胜花了两小时,把剩下的三张大皮子和三张小皮子处理好。 “爹,盐和草木灰混合好了,草木灰用的是柳枝烧的。” “小瑾呀……” “爹,肉面均匀撒盐,边缘、褶皱处加倍;堆叠皮张,平铺,堆高小于1.2米;温度低于25度,腌制72小时。” …… ———— 王小小来到她的秘密基地,搬开挡在洞口的巨石,推开里面的石头,弯腰钻进山洞,点上手电筒。 洞顶呈拱形,最高处约两米,地面凹凸不平,小小早已铺上木条。 顶部有几道天然裂隙,隐约透进一丝冷风,却不至于让洞内过于潮湿。 洞内干燥阴冷,角落里堆着三十块柴火砖、几个陶盆,还有她之前用油布包紧的皮子。 石块垒成的土灶旁,烟道顺着岩壁延伸至洞口外,确保燃烧时的烟雾不会在洞内积聚。 她蹲下身,从灶台旁摸出火石,几下点燃干燥的松针,塞进炉膛,再丢进柴火砖。火苗“噼啪”窜起,映亮了她沾着油渍的脸。 土灶边上搭了一张小木床。 王小小点上蜡烛,把包紧的皮子取出来铺在床上,借着灶火的热气让皮子回暖。 她从背篓里取出切好的猪板油、肉块和内脏,又从腰间的小布袋里倒出早就配好的香料: “爹要是知道我用他的酒做香肠,怕是要跳脚。”她嘀咕着,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倒了一小杯进去。 肥瘦按3:7混合,剁碎至黏稠状,加入香料和酒,使劲揉搓,直到肉馅发黏、能捏成团。 她拿出昨天洗干净的猪小肠,把肉馅塞进竹筒,慢慢推入肠衣,避免撑破。每隔一掌长,就用麻绳扎紧分段,再用针扎几个小孔排气,防止晾晒时爆裂。 灌好的香肠挂在洞内通风处,晾上12小时。 王小小用油布在床铺和土灶周围搭了个简易帐篷,挡住从岩缝钻进来的冷风,让温度维持在七八度左右。 她把山洞里存着的皮子烤暖,铺在床上当垫子,熊皮则当被子盖。 柴火砖用完了,王小小继续添柴,继续睡觉。 等她醒来,她用军用水壶洗漱。 炸猪板油,炸油封肉。 卤好大肠猪肝猪心。 做完后,12小时,香肠肠衣已绷紧如鼓面,指节轻叩时有闷闷的“咚咚”响。 她蹲在土灶前,抓一把晒干的松针垫底,再铺上劈细的柏树枝。火石擦了三下才迸出火星,松针立刻窜起青烟,她赶紧撒上一把陈年茶叶。 她盯着烟色看了片刻,突然抄起铁钳,从灶膛里夹出两块烧红的柴火砖。 得压住火头,慢熏才有魂,王小小看着烟熏。 王小小可不会委屈自己,拿出两块做油封肉她特意切薄片,切了一些卤好的内脏,煮了一锅面条,放了白菜,开心吃了起来,如果是手擀面就更好了。 六个时辰里,她添了三次柏枝,翻了两回肠。烟气渐渐把肠衣染成蜜糖色,有几处甚至透出松脂般的金褐光泽。 最后一道工序,她捧出珍藏的熟菜籽油,指尖蘸着油,顺着香肠弧度一抹,那层琥珀壳顿时活了,泛出乌沉沉的光。 用晒干的玉米叶裹住香肠。叶片早已搓揉得绵软,带着阳光晒透的干香。陶罐底先垫一层炒过的粗盐,再码入香肠,封口时又加了两片干橘皮。 这香肠,还差最后一道“生死关”。 她将陶罐埋进洞角最阴凉的土层,这里恒温8℃。 耐心等到七天,就可以吃了。 王小小把山洞恢复原状,全部整理好。 柴火砖和蜡烛少了,下次要带来。 ———— 王小小回到了家里,她爹和贺叔在喝茶。 她看着手表,现在才三点半,贺叔怎么在? “爹,贺叔晚上在这里吃饭。” 贺建民牙痛看着这个丫头,她跟老王斗,她收缴老王的物资,他无辜倒霉蛋,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华子和汾酒呀…… 贺瑾跑了进来:“姐,你回来啦?”从包里拿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姐我在我爹私库里找到两斤糖票,我全部买了大白兔奶糖,给你。” 王小小动作很快的把糖放进柜子里:“这糖是单独给你的,不会能吃太多,一天一颗。” 贺瑾高兴:“好。” 贺建民更加怨念看着他们俩个小兔崽子了。 贺建民直接抢了王德胜的烟。 两人为了一包香烟打了起来。 “亲爹赢还是爹赢。” 王小小懒得理他们。 王小小叫贺瑾去给刘贝贝分点猪肝和内脏。 花花煮了一大盆窝窝头,王小小卤肉汤煮了萝卜白菜。 红红花花回来:“王爸,贺叔。” “老大,你回来了。” 晚饭的时候,周叔叔也来了。 王小小干脆分为两桌,他们三个男人一桌。 五人一桌,后妈没有去,就像她说得,王德胜工作上的事情,她一律不参与。 “老大,这段时间我们借着王爸受伤,熬了很多骨油,可以吃很长时间了。” “今年的天气好冷,比往年冷一些。” 王小小记得她叫许叔叔给她留稻草,明天去看看,能在外墙加厚一层也好。 ———— 王小小给他爹检查腿伤,回来十天不到,基本上结疤痊愈了,表皮已愈合,无感染迹象。 这次幸运,没有伤到经和骨头,好得特别快。 “爹,我继续给你用活血化瘀膏,促进疤痕软化,防止粘连,内服药可以不用了。” 王小小趁着贺瑾去打水洗脚,小声说:“床上打架还不行,过十天。” 王德胜嘴角抽抽,闺女懂太多了。 “知道了,对了,今年的菜干你都邮寄好了,今年冬天不许出去,留在家里好好读书。” 王小小:“明天再出去一趟,我估计再有几天会有雪,我再去打几天猎,我把县里的一些事情全部干好,就留在家里猫冬。” 王德胜不好意思笑了:“小小,熊皮大衣,爹食言了,麻烦你还给我?” 王小小狐疑看着他:“爹,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爹送给她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过。 “前线边防任务,打算给老甲,这次任务每半年一次,老甲的老婆刚生完小孩,我接了。” 这个任务苦,一去就在极寒地区待上三个月,11月到来年4月的补给都靠牛车拉过去,pp温度在零下四十。 王小小:“什么时候去?我可以去探亲吗” “十天后,不可以。” 王小小冷笑:“爹,你给我说实话,是武装侦察还是单纯驻防?” 王德胜眼神不明看着她,不再言语。 “最后一个问题,补给是这里送过去吗?” 王德胜缓缓说:“小小,三不原则。” 王小小离开房间,煮药,十天必须把她爹的腿给医治得好好的。 她用"可以探亲吗"的试探,她爹说不可以,印证最坏情况。 ———— 她爹开始去队里了。 红红花花王小小叫她们请假,她有任务。 红红是手工比较好,王小小直接叫她缝制狼皮袜子、狼皮护膝、狼皮手套,狼皮羊皮双层睡袋,口罩,每样最少两套。 王小小把熊皮大衣给红红:“红红,把熊皮大衣拆解重组,将这张羊皮缝进熊皮内侧,腋下、后背等易透风处双层加固。” 红红问:“老大,内置是暗袋要缝吗?四个还是六个” “六个。” 王小小继续布置:“花花,你给我做:糖盐丸,大白兔奶糖5斤、猪油一斤,盐半斤,隔水加热大白兔奶糖至半液态,加入粗盐颗粒搅拌至溶解,拿出倒入液态猪油,快速搅匀,温热捏成半个大拇指大小。 ” 王小小去做止血粉、草药膏、冻疮膏……王小小把能做的草药都给她爹带上。 王小小把猪油+骨油+盐混合凝固,裹玉米叶,每块火柴盒大小,就能提供全天热量。 ———— 王德胜拿到闺女的背包,无声的笑了。 他好像又骗闺女了,说了十天,但是六天就要走了。 看着闺女的睡脸,小面瘫一个。 如果他死了,五哥会笑吧!他把闺女送给了五哥,五哥能护着小小。 他尽量活着回来,他想陪着她长大。 出门的时候,看到乔漫丽,王德胜摸了摸她的脸。 乔漫丽红着眼:“我等你。” 王德胜:“我如果死了,你退伍转业,转到我老家,我二哥会安排好你的,你不要守着,抱歉,我如果死后,我的抚恤金全部给小小了。” 乔漫丽点头:“我明白,所以活着回来,我可以养你的。” “保重。” “一切平安。” 王小小站在窗前,看着她爹离开,王小小无声说哭了。 第70 章 老爷子说打到一切的精神,叔爷爷说一种永不言败的精神 王小小拿着一瓶药酒来到冯叔叔家。 冯叔叔看到她:“进来。” 王小小跟在他后面。 “我知道你想问你爹的事,到我这里打住,不许再去找任何人了,违规了。” “冯叔,我爹的任务?” 王小小攥紧了药酒的瓶子,指节发白。 冯叔转身从樟木箱底抽出一本《二十四史》,翻到某一页,手指重重按在泛黄的纸页上。 “天汉元年,苏武持节出使匈奴。”冯叔的指甲在‘单于益骄’四个字上刮出一道白痕,“边境侦察,自古十去三还。” “听说去年大雪封山前,老贺带回来半块苏果巧克力。”冯叔突然换了话题:“你耐心等你爹把另半块巧克力拿回来。” 冯叔把《汉书》塞回箱底:“药酒放在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王小小把酒放好,深深鞠躬道谢。 王小小回到家里躺在炕上。 十去三还呀! 她永远没有这么高尚,明明知道这个任务只有三成的生存率,还帮战友出任务。 说什么战友才刚当爹? 蠢货,白痴…… 王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脸:“王小小,振作起来,” 爹说任务三个月,她等爹三个月,爹不回来,她去找爹。 贺瑾拆开巧克力,把巧克力塞进王小小嘴巴里。 “姐,甜吗?” “甜” 王小小坐了起来,下炕,穿上衣服:“小瑾,把棉衣棉服装上,我们一起去县里,把事情干好。” 贺瑾也换了衣服,“姐,我叫红红做了口罩,这样戴上,很暖和。” 王小小也戴上口罩。 贺瑾骑着自行八嘎车:“姐,我带你。” “好。” 贺瑾带着姐姐许叔家,贺瑾把筐拿出来,王小小看着热水瓶。 “婶子,我们来了。”贺瑾大声叫着。 许强走了出来,“别喊了,你婶子回娘家了。” 贺瑾一脸鄙夷看着他:“许叔,你欺负婶子,婶子生气回娘家了吗?” 许强敲了一下他的头:“小崽子,别给我乱说话。” 贺瑾把热水瓶递给他说:“你闺女要的嫁妆。” 许强收了起来,把辣椒粉和一大袋土豆红薯递给他。 王小小接过袋子把它们塞进八嘎车里。 “许叔,下周五,不下雪我们再来拿土豆。” 许强点点头:“小小,今天这么回事,一点精神都没有。” 贺瑾:“姐姐,今天不舒服。我们先走了” 许强:“不舒服没精神就早点回家。” 贺瑾赶紧说:“好,许叔我们走啦!” 王小小全程没有讲话。 贺瑾骑车来到供销社,肉摊就剩下骨头。 贺瑾把骨头买了下来。 再去了钢铁厂,王小小下去把草药递给他“老爷子,坛子里面全部是药膏,够你用了半年,天热点我再来,我比较怕冷,冬天就不来了。” 老爷子接过药膏,粗糙的手在坛子上拍了拍,没急着收下,而是盯着王小小的脸看了几秒。 这丫头眼眶发红,嘴角绷得紧紧的,明显是心里憋着事,眼神一点也不精神。 “小小,小瑾,过来烤烤火。”他转身推开里间的小门,炉子上的水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王小小摇头:“不用了,我们还得赶回去……” 老爷子哼了一声,“天寒地冻的,喝口热茶再走。” 贺瑾轻轻推了推她:“姐,歇会儿吧。” 王小小这才跟着进了里屋。 炉火很旺,老爷子从铁皮柜里拿出几个烤得焦黄的馍,掰开夹了勺猪油,又撒了点盐,递给她:“吃。” 她接过来咬了一口,热腾腾的油脂混着麦香在嘴里化开,冻僵的身子慢慢暖了起来。 老爷子给贺瑾一个,自己也掰了一块,边吃边说:“当年长征过草地,饿得前胸贴后背,有个老班长临死前塞给我半块馍,就跟你手里这个差不多。那会儿觉得,这是世上最香的东西。” 王小小低头盯着馍,没说话。 老爷子往炉子里添了块煤,“后来我总想啊,人这一辈子,活的就是个念想。有人念着爹娘,有人念着战友,还有人念着没走完的路……,但是总要有一种精神,打到一切的精神。” 炉火噼啪响了一声。 叔爷爷也经常和她说,一种永不言败的精神,王小小觉得眼眶更烫了,赶紧又咬了一大口馍。 回到家里,贺瑾忙前忙后,烧炕烧火墙。 王小小坐在炕上,现在她不能行动,她要当做平常心,干活就行,像平常一样,不过她要地图。 但是,她好像忘记了,她爹也会努力的活着。 晚饭的时候。 乔漫丽说:“我调到后勤运输的一线运输指挥。” 王小小深深看着她,她放弃了原岗位,机关单位标准作息,优越的日子,为了她爹,跑外勤岗,跑物资运输。 王小小皱眉道“爹,不想你这么幸苦” 乔漫丽苦笑:“我想试试,我想试试看,白华说,你爹在以前,在当兵一直每周一封信写信回家,出任务会把信写好,回来晚了,会把信给补上,十多年了没有变,我知道我肯定比不上你娘,但是我想有那么一点点位子。” 王小小低着头敲着桌子,沉默了很久很久。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是王家的少族长。 “后妈,你调去一线运输指挥,我只有一点要求:不可以违规,你绝对不可能冒险篡改运输计划,为王德胜哨所多送一次补给,一切合法合规给爹支援。不然,你可以不用调了,只要我一句话,我想领导不会再四个孩子的父亲去前线,再让这个家的女主人去一线。” 乔漫丽被王小小严肃的脸,犀利的眼神,笑了:“你的眼神和你爹真的好像,我明白了,我是军人,我一定会服从安排。” 王小小点点头,转头对:“红红,熊皮没有来,但是防雨防雪,野猪皮比狼皮好,明天花花去学校,你留下来,给后妈做一件,帽子一件,用狼皮做护膝手腕一套,背心一件,长袜两双,鞋垫多几双。后妈出任务要用。” 红红:“好。” 王小小交代:“裤子不要做,后妈是军人,要求脱了大衣,必须军装,知道吗?” 红红点点头。 花花看着她娘奋不顾身跑向王爸爸,追着王爸爸,这是不是有了后爹就有后妈了? “娘,你要记住老大的话,王爸爸不喜欢违规的女人,你违规的话,王爸爸不喜欢你了。”花花私心都说,她娘比较笨,不讲明白,她害怕她娘私自行动。 乔漫丽一听,快速点头,这一次很坚定:“我一定会听从指挥。” ———— 经过一天的焦虑,王小小开始振作起来,打扫猪圈,一周一次赵华红的上门检查,偶尔给刚子的奶奶去针灸,给家属院的老人送水。 “姐,你不是说去后山打猎吗?” 王小小:“打,我们等下去,速去速回,下午冬季配额蔬菜,白菜萝卜土豆,会送过来。” 王小小和贺瑾背着竹篓往后山走,不到半个小时。 贺瑾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的一串脚印,“姐你看,是野兔。” 王小小蹲下身,手指丈量着雪地上的痕迹:“刚过去不到十分钟。" 她从腰间解下绳索,熟练地打了个活套,“我去东边赶,你在这守着。” 王小小猫着腰钻进灌木丛,不一会儿,远处传来树枝晃动的声音。 一只灰褐色的野兔惊慌地窜出,正好撞进她设好的绳套里。 贺瑾手腕一抖,绳套收紧,野兔在空中蹬着腿。 “今晚加菜,回家。”王小小利落地拧断兔子的脖子,塞进竹篓。 “姐,不打了吗?” “不打了,他们说我打到小猎物,睁一眼闭一眼就让我过了,以前我太老实了,打一只野兔还上交七成,以后除了大型猎物外,其它的我全部当做没有打到,我这次小小一只野兔,谁知道我来了,回家。” 贺瑾嘴角抽抽,上次的野猪群事件,姐心里的不痛快还没有过去,看吧! 姐不想上交打猎的物资了。 下午三点,王小小和贺瑾推着板车去后勤处领冬季配额。 后勤处的院子里已经排起了长队,家属院的妇女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唠嗑,见王小小来了,有人笑着打招呼:“小小,今年你家领几份?” 王小小淡淡点头:“两份,我爹和后妈的。” 贺瑾在旁边补充:“我家是一份。” 负责登记的文书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核对名单后说:“王德胜家,团长配额,冬季白菜两百斤,土豆一百斤,萝卜五十斤,白菜五十斤,外加五斤干辣椒、两斤盐、十斤黄豆。” 旁边有人小声嘀咕:“团长家就是多。” 王小小没理会,只是低头检查土豆有没有冻坏。 贺瑾则笑嘻嘻地凑过去:“婶子,您家领多少啊?” 那妇女讪讪地闭了嘴。 文书继续念:“贺建民家,副师长配额,白菜两百五十斤,土豆一百二十斤,萝卜六十斤,白菜六十斤,干辣椒六斤,盐三斤,黄豆十五斤。” 王小小把土豆装进麻袋,贺瑾则利落地把白菜码在板车上,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装好了。 第 71章 两块血豆腐2毛钱,王小小没有说啥,不要票,她都喜欢 王小小没接话,贺瑾则笑嘻嘻地说:“婶子,您把我忘记了吗?有一大半是我爹的配额。” 那妇女讪讪地走开了。 回到家,王小小和贺瑾把蔬菜分类放好,土豆和萝卜存进地窖,白菜堆在厨房墙角。 红红从屋里探出头:“姐,领完了?” “嗯。”王小小拍了拍手上的土,“晚上炖兔肉,加土豆。” 花花欢呼一声,乔漫丽则走过来,低声问:“小小,后勤处没为难你们吧?” 王小小摇头:“没有,他们不敢。” 乔漫丽松了口气,又犹豫了一下,说:“我明天就要去运输队报到,可能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 王小小顿了顿,点头:“嗯,路上小心。” 乔漫丽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进屋收拾行李。 贺瑾凑过来,小声问:“姐,后妈走了,家里就剩咱们几个了。” 王小小看着乔漫丽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有我们的路。” 贺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王小小转身走向厨房,拎起那只野兔,利落地剥皮、剁块。 今晚,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 吃完完后,王小小:“花花,上次做的糖盐丸给后妈15颗,猪油骨油膏给后妈15块。” 花花把这些装到一个布袋里装到乔漫丽的军用背包里。 “花花,用直装个3小包辣椒粉,放进后妈皮衣口袋。” 王小小递过工兵铲:“后妈,这个你放车上,有人劫道就往膝盖砸。” 乔漫丽掂了掂:“这不算武器吧?” 王小小面瘫:“谁家运输队没铲子?但能用它敲碎人脑壳的,我保证就你一个。队里如果发了,这个就不要拿出来,会给我,我刻了名字的。” 王小小教她几个狠辣的挥铲动作砸关节、劈脖颈。 即使是后勤也是兵,乔漫丽学习很快。 王小小冷酷说:“如遇到坏人,往死里打,记住他们敢打劫军用物资就是死罪,不要有任何怜悯之心,你死了,红红花花我不会照顾的。” 乔漫丽和红红回去,花花红着眼问:“老大,路上很危险吗?” 王小小嘴巴上扬:“被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更多是遇狼群或暴风雪,但非人祸,不说严重点,你娘不当一回事,我教你娘的攻击,全部是按照打狼的招式。” 花花松了一口气:“老大,谢谢你。” ———— 次日后妈上班,半个月回来,王小小干脆把红红花花叫过来一起住。 省一点柴火砖。 王小小看着自己的装备,就剩下三张野猪皮和三张小野猪,2张羊皮,1张狼皮了,旱獭皮还有二十多张,兔子皮有十多张。 王小小皱眉,她有十二张成年的野猪皮,现在就剩下2张,她呲牙。 “红红,你会用皮子做靴子吗?” 红红:“会。” 王小小拿出3张小小野猪皮说:“这三张皮子可以做十双鞋,每人一双皮鞋一双高筒靴子,拼接可以做两双。” 红红兴奋。 家里的骨油和猪油,全部给她爹了,家里一下子没啥油了,王小小说:“明天我去熬买骨头,切好,花花你来熬骨油,这段时间骨头会不断继续熬,家里的在猫冬的时候用,外面就说一副骨头吃上好几天。” 花花:“知道了,老大,不过冬天了,很多人都会买骨头,很多人灶连接炕,反正都是烧,不如烧骨头汤。” 王小小:“我们去屠宰扬直接买骨头,不过要早点去。” 凌晨三点,王小小醒来,她要去屠宰扬,贺瑾也跟着起来了。 “小瑾,外面太冷了,我自己去好了。” 贺瑾摇头说,不要,我要去。 王小小看他坚持也没有拒绝。不过拿出自己的皮衣给他披上,戴上口罩帽子出门。 王小小一路快骑到了屠宰扬,看了一下手表,四点四十,排满了人。 贺瑾走了上去问:“婶婶,怎么这么多人排队呀?” 妇女上下打量他们,小军属:“你们碗盆没带来了,屠宰扬的猪血是不要票的,一三五,带上证就可以买一斤。” “那婶婶,今日有骨头卖吗?” “骨头在隔壁。” “婶婶,谢谢” “姐,你去买骨头,我买猪血。” 王小小去隔壁排队,买骨头。 买骨头的人就少了很多。 王小小数出两块钱三毛递给屠宰扬的老师傅,接过用草绳捆好的20斤骨头和一副猪肺。 骨头沉甸甸的,断面还带着新鲜的血丝,猪肺软塌塌地垂在竹篮里,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王小小把骨头放好,坐着等贺瑾。 王小小看着她的八嘎车,她要装草帘子挡风。 贺瑾居然拿着捧着两块血豆腐回来,看到猪肺,把血豆腐放到猪肺上。 “姐,这猪肺咋吃啊?”贺瑾捏着鼻子,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着竹篮。 王小小把骨头装进麻袋,“爆炒用干辣椒和酸菜,能下三碗饭。” 贺瑾嫌弃贵“姐,两块血豆腐要2毛钱。” 王小小倒没有说啥,不要票,她都喜欢。 王小小骑着车去了许强那里。 许强很开心,他们和纺织厂换菜,让他们村得到了很多瑕疵布,今年过年,大家都有新衣服穿了。 贺瑾笑眯眯“许叔,稻草给我一些。” 许强指了指墙角,留给他们这么多。 贺瑾拿出爹的半包大前门放到他口袋。 “许叔,不是受贿呀!是我们的交情,没有几支香烟。” 贺瑾坐在后座,边斗装满了稻草。 贺瑾坐在后座,寒风把他的小脸吹得通红。 他扯了扯王小小的衣角,大声问道:“姐,要这么多稻草干啥用啊?” 王小小头也不回地答道:“和黄泥糊墙。把咱们住的屋子外墙糊一圈,冬天能暖和不少。” 贺瑾眨了眨眼,“可咱们不是有火炕和火墙吗?” 王小小难得笑了一下,“今年天气不对,我问过刘奶奶了,霜冻提早了十多天,我怕是寒冬,糊上稻草泥,整个屋子都能保温。” 贺瑾一想到这里零下三十度,他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王小小的皮衣后背。 红红花花把猪圈打扫干净,煤要过几天到,老大做的柴火砖用完了,煤到了才上课。 回到家,王小小和小瑾,看到烧水锅里有蒸笼放着窝窝头和两个鸡蛋,炕桌上有咸菜,两人吃了起来。 吃完,红红花花也回来 她让花花烧了一大锅热水,把稻草剪成三寸长的小段泡进去。 “姐,为啥要泡稻草?”红红好奇地问。 “泡软了才好和泥。”王小小穿上破外套,在院子里挖了个浅坑,“去把地窖那半袋石灰拿来。” 三个孩子像小蚂蚁一样忙活起来。 贺瑾负责挑水,红红搅拌黄泥,花花则把泡好的稻草捞出来沥干。 王小小将石灰、黄泥和稻草按比例混合,穿着水鞋在泥浆里反复踩踏。 “要踩到能拉丝才行。”王小小示范着抓起一把泥,黏稠的泥浆果然拉出了细长的丝线。 他们从背阴的北墙开始糊起。 王小小用木板抹泥,贺瑾递泥团,红红和花花负责把稻草均匀地按进泥里。 渐渐地,原本斑驳的土墙被一层金黄色的草泥覆盖。 第一次糊墙,不熟悉,用了四个多小时,他们才糊完最后一面墙。 四个孩子都成了泥猴。 王小小抹了把汗:“等干透了,再糊第二遍。三层草泥,保准今年冬天屋里能暖和十度。” 大冬天,在灶台边擦身。 贺瑾先擦身,就让他进炕上了 双职工的好处显现出来了,毛巾脸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不会一群人用一个盆。 王小小套了破烂补丁的旧外套,擦完身,这水正好给洗衣服。 红红烧水锅里装满水,花花把一半的骨头洗干净,丢进烧水锅里。 “老大,这猪肺怎么处理?”红红拎着那副滑腻的器官,有些无从下手。 “看我做一遍。先把气管套在井水管,灌水。”清澈的井水流入猪肺,原本干瘪的肺泡渐渐鼓胀起来,像两片粉红色的云朵。 王小小用力拍打着猪肺表面,暗红的血水从毛细血管里渗出来,“要灌到发白才行,这样重复七八次,直到水变清。” 花花走过来,蹲在旁边学,突然指着肺叶上的一个黑点:“老大,这是什么?” 王小小用刀尖挑开:“煤灰。说明这头猪生前在煤矿附近养过。” 她的刀尖在肺叶上划出漂亮的网格纹路,“这样切完再焯水,吃起来才脆。” 灶台上的骨头汤已经飘出香味,骨油要熬好久,不管它。 贺瑾在炕桌上,记着今日的日记,这是账本,万一有人查,可以当证据。 11月22日, 凌晨三点去县里买骨头,姐说,烧炕了,可以晚上熬一点骨头汤,姐今日买了20斤骨头,她说要吃二十天,运气真好,屠宰扬一三五卖猪血不要票,去许叔叔那里,和他早就说好了,他给我们留下稻草,我们用来糊墙。 第 71章 你和王小小找他,把铁盒子还给他,他晚上就会回去家 刘贝贝不知道啥叫客气“老大,这是我娘,在xxx军,探亲来看我,我给你吃罐头,我来你家吃饭好嘛?” 姜红霞听到闺女最后一句话,臊红了脸,打眼一看,猪肺,骨头汤。 “贝贝,进里屋,马上好吃了水果罐头拿回去。”王小小摆摆手。 刘贝贝拉着她娘进了里屋:“老大,我带着娘来吃,我娘脸皮薄。” 王小小想了一下,干脆拿了一些骨汤煮萝卜大白菜在放了一个剁碎的大虾。 最后煮了红薯糖水,贝贝不拿走水果罐头,就放进糖水里面。 姜红霞夹起一块爆炒猪肺送入口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这盘看似普通的猪肺竟被处理得如此脆嫩,辣椒的香气和酸菜的酸爽完美融合,丝毫没有腥味。 “这真的是猪肺吗?”姜红霞忍不住又夹了一块,“我在军区食堂都没吃过这么嫩的。” 王小小面不改色地往汤里撒了把葱花:“肺叶上的血管要一根根挑干净。” 刘贝贝已经狼吞虎咽地吃起了第二个窝窝头了,含糊不清地说:“娘,我说了吧,老大做饭最好吃了!” 姜红霞尝了口萝卜白菜汤,更是惊讶。 看似清汤寡水,入口却鲜甜无比,骨头熬出的胶原蛋白让汤体浓稠滑润,简单的萝卜白菜竟吃出了山珍的滋味。 她忍不住问,“这就只用骨头熬的?” 花花骄傲地插话:“老大教我们,骨头先泡出血水,熬的时候火候要像文火炖药一样。” 姜红霞看得入神,连窝窝头都忘了吃。等她回过神咬了一口,再次震惊这窝窝头松软香甜,丝毫没有她记忆中粗粮拉嗓子的感觉。 “玉米面买回来,过筛,再次磨细,在里掺了十分之一黄豆粉,就会比较好吃。”王小小淡淡解释 这些食材都不贵,一毛一斤的骨头和一副猪肺四毛钱,就能这么好吃,这些菜不到7毛钱,吃出了国营饭店3元的感觉,唉!最重要的是厨艺。 王小小低着头喝汤,呵呵,这样最好。她希望有人来看看,证明她家有肉味不是因为花多少钱,而是因为厨艺好。 吃完饭,姜红霞要洗碗,开玩笑,哪有客人洗碗的。 红红赶紧去洗碗。 刘贝贝:“老大,谢谢,我和娘回去了,我爹等着呢。” 王小小说:“等下,叫小瑾送水果红薯糖水给你喝。” ———— 晚上睡觉的时候。 王小小躺在床上,现在是冷战,没有打仗的地步,所以他爹是侦查情报,那就是情报科的事情。 老丁在总参二科的头,官位是比她爹高得多,但是他们居然是生死兄弟,她爹和老丁亲口说的。 明天接着去捡木头,去找老丁。 打扫好猪圈,王小小叫红红花花回家先认真读书。 王小小带着贺瑾,东拐西拐来到了小楼,门卫拦着他们。 上次捡木头是老丁交代,王小小:“丁叔叔同意我们来捡碎木头。” 门卫不听她解释,也不和他们说话,只是摇摇头,做着手势叫他们离开。 王小小没有办法,只能骑着八嘎车离开。 就看见吉普车开了进来。 “小瑾,你骑车。” 车子停在前方,王小小跳下八嘎车,直接跑到吉普车边上。 老丁把车窗摇下来,目光锐利盯着她:“有事?” 王小小再次庆幸,她平时一脸面瘫脸,让人看不出害怕。 王小小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看着他:“丁叔叔,我上次看到木板上钉着很多钉子,这些钉子用过了,是废弃的吧?我可以取下钉子吗?” 老丁:“你要钉子干嘛?” 王小小继续瞎掰:“上次战备,我用钉子做为栅栏防御,家里没有钉子了。” 老丁笑了,轻声说:“滚蛋,过两天再来,老子忙着呢!” “好嘞!当门卫不再拦我就是可以进来对吧?” “滚~” 王小小掉头就走,心里哭唧唧,他的眼神第一眼望过来,她都想跑了,爹!他好可怕呀!!! 王小小坐在八嘎车上,胆怯过后,又突然笑了。 想着老丁的话,他的口气凶巴巴的。 王小小坐在八嘎车上,贺瑾稳稳地蹬着踏板,车轮碾过碎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 “小瑾,你说老丁是不是挺奇怪的?”她突然开口。 贺瑾没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嗯?” “他明明可以直接让门卫赶我们离开,却非要停车下来亲自凶巴巴地说‘滚蛋’。” 王小小歪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第一句话就是有事?还让我‘过两天再来’,这不就是变相答应了吗?” 贺瑾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他可能只是不想让人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他在护着你,在纵容小辈。” 王小小一愣,随即眯起眼睛。 “你说得对,他可是总参二科的头儿,要是随便放人进去捡东西,别人会怎么想?” 她心里突然敞亮起来。 老丁的凶,不过是一层伪装。 就像她爹说的,“有些人看着凶,心里比谁都软”。 两天后,王小小再次来到小楼 这一次,门卫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拦着。 王小小心里一喜,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带着贺瑾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院子里堆着不少废弃的木板,上面确实钉着不少生锈的钉子。 她多乖呀!她没有说谎~ 她蹲下身,从兜里掏出钳子,开始一颗一颗地拔。 “你倒是挺会挑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王小小手一抖,差点夹到手指。 她回头,老丁正站在她身后,军大衣的领子竖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丁叔叔!”她立刻站起来,脸上挤出乖巧的笑容。 老丁没搭理她的讨好,只是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钉子,哼了一声:“就这点出息?捡破烂捡上瘾了?” 王小小眨眨眼,“这不是废物利用嘛,您看,这些钉子还能用呢。” 老丁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崭新的铁钉,丢给她。 “拿着,省得你天天往这儿跑。” 王小小手忙脚乱地接住,低头一看,全是崭新的、锃亮的钉子,比她拔的那些锈迹斑斑的强多了。 她抬头,老丁已经转身走了,只丢下一句:“下次有事说事,别找借口,不然老子让你爹收拾你。” 王小小愣在原地,半晌,她背着他呲牙咧嘴,能说吗? 说我爹安全吗? “小瑾,你看,我就说他其实挺好的吧?” 贺瑾默默地点头,嘴角也微微上扬。 回家的路上 王小小把新钉子小心地收好,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贺瑾:“你说,老丁为啥对我这么好?” 贺瑾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可能是因为爹。” 王小小点点头,若有所思。 “也对,他跟我爹是生死兄弟……” 她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小瑾,那如果我爹出事了,他会不会帮我?” “姐,不会明着帮,但是暗中帮助” 她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吉利的念头甩出去。 “算了,不想了。”她拍了拍贺瑾的肩膀,“中午了,找你爹,还有小瑾有你真好” 贺瑾挑眉:“姐,我们去找大户吃饭去。” 他们来人要进部队,又被拦了起来。 贺瑾:“我们去食堂吃饭,为嘛别的军区食堂,家属院可以吃饭?我们就不行” 门卫的兵看着两个小崽崽,好声好气:“这里时候机动部队不是常规部队,食堂不许家属院来吃饭。” 王小小:“我们找贺建民?” “不行,部队里更是禁区。” 贺瑾:“叫我亲爹出来,我找他有事,这总可以吧?” “贺瑾和王小小对吧?贺副师长说了,如果你和王小小找他,把他的铁盒子还给他,他晚上就会回去家!!!” 贺瑾眨眼,他亲爹在这里等着他??? 他把他亲爹的烟都换了糖吃了…… 王小小看着小瑾:“你全部换糖吃了???” 贺瑾点点头。 “你找谁换的?” “赵总参偷偷找我换的华子,我换了。” 王小小:“糖呢?交出来” 贺瑾委屈把大白兔给拿出来。 王小小拿着一包糖,一包华子换两斤大白兔,不到一斤了:“五包华子全部在这里?” 贺瑾:“姐,爹抢了我亲爹一包,上次老丁来,也抢了一包,我亲爹也抢了一包。就剩两包华子,和赵总参4斤大白兔,赵总参这个月没有糖票了,下个月给。” 王小小说不了人,她也把她爹的华子换了…… 两人对视一眼,阴险的同时说 “你亲爹叫我们还铁盒子” “我亲爹叫我们还铁盒子” 回到家里,拿出铁盒子,广式的四方铁盒。 王小小看着外国的巧克力,心瞬间放了下来,高卢雄鸡的巧克力,不管现在还是未来的十五年,和高卢雄鸡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友谊商店一大半是法国的巧克力。 第 72章 亲爹,你欠我一个条件,我想到了再找你 贺建民收到铁盒子气笑了,里面空空如也,就一张纸条 [亲爹,铁盒还你,回家吃饭吧。] 他手里拿着纸条把玩,这两个小崽崽呀,坑爹的娃…… 贺建民把纸条折好塞进上衣口袋,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今晚就回家吃饭。” 另一边,王小小看着贺瑾没心没肺吃着糖。 “姐,你放心好了,晚上我亲爹一定会来。” “我去后山打一只小猎物,你在家里。” 王小小带着砂锅,去打了一只野鸡,就在后山就地煮好了。 回到家,院子里,红红花花看热闹。 红红高兴喊“老大,你回来了。” 王小小挑眉:“他们父子俩,在干嘛?” 花花:“小瑾不怕死,挑衅贺叔。” 贺瑾一个箭步冲上去,摆出格斗架势,“说话算话,只用左手!” 贺建民挑眉,慢悠悠地把铁盒放在院里的石桌上。 王小小赶紧上前,去救小瑾,“贺叔,先吃饭吧?” 贺建民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大衣,“不急,老子还没有说话呢!先教育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贺瑾已经急不可耐地蹦跳着:“来啊来啊!” 亲爹只用左手,脚不动,他除了不能背后袭击外,他就不信他连他亲爹的衣服都碰不到。 贺建民竖起三根手指,“三招,你能碰到我衣角,算你赢。” “瞧不起谁呢!”贺瑾一个箭步冲上去,拳头直取父亲面门。 贺建民左手如闪电般探出,在贺瑾手腕轻轻一拨。贺瑾整个人像陀螺似的转了半圈,贺建民再次一摔,贺瑾摔倒了地上。 王小小心想好险不是水泥地。 “第一招。”贺建民纹丝不动。 贺瑾涨红了脸,这次学聪明了,虚晃一招后突然矮身扫腿。贺建民左脚轻轻一抬,不仅避开了扫腿,还顺势用脚尖在贺瑾屁股上点了一下。 “第二招。”贺建民眼中笑意更浓, “还剩最后一招,用点脑子。” 王小小捂着脸,她最多能在贺建民手上撑上一分钟,贺瑾哪来的胆子…… 贺瑾这会儿已经急眼了,嗷嗷叫着扑上去要抱摔。 贺建民终于动了,他向左撤了半步,左手成刀在贺瑾后颈一砍,贺瑾昏了…… 贺建民单手拎起儿子后衣领,像提小猫似的晃了晃。 “儿子儿子……,小小快来,他居然昏了!” 王小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从贺建民手里抢过昏迷的贺瑾。 少年软绵绵的身子沉甸甸的,小脸煞白,后颈处已经泛起了红痕。 王小小声音都变了调,“贺叔,你儿子今年七岁!你居然用了五成力!下次最多用两成力!!!” 贺建民愣在原地,左手还保持着劈砍的姿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儿子,古铜色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 贺建民此刻喉结上下滚动,“我没有用五成力啊!我才用了二成力……” 王小小手指在贺瑾手腕上把脉。 还好,脉搏虽然快了点,但还算有力。 贺建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憋出一句:“要不要针灸一下?” 王小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急了?刚才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是您亲儿子?” 王小小把贺瑾包在炕上,红红递过来湿毛巾。 王小小轻轻擦拭贺瑾的额头,忽然,她感觉到掌心里的小手动了动。 “姐~”贺瑾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睫毛颤了颤。 贺建民一个箭步上前,又硬生生刹住脚步,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个圈,最后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装什么死,赶紧起来!” 贺瑾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父亲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胆怯躲在王小小身后。 王小小赶紧扶住他:“小瑾,不怕,我在。” 她转头瞪贺建民,“贺叔您能不能别吓唬他!” 贺建民摸了摸鼻子,却还是忍不住嘟囔:“老子的种哪有这么娇气。” 贺瑾这会儿终于彻底清醒了,他摸了摸后颈,疼得龇牙咧嘴。 他知道他打不过他爹,但是他以为他爹不会用力,可以耍赖赢~ 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亲爹一招放倒了! 这个不是难受的,最让他难受的是,他爹说了,他赢了就答应他一个条件,他本来想要这个条件帮姐的,帮不了了。 贺瑾从炕上弹起来,结果眼前一黑又栽进王小小怀里,嘴上还不服输,“爹你耍赖!说好只用左手,你肯定偷偷用右手了!” 贺建民气笑了:“老子右手一直背在后面!” “那、那你脚动了!” “滚蛋!老子连鞋印都没留!” 眼看父子俩又要吵起来,王小小赶紧把温水塞进贺瑾手里:“小瑾乖,喝水!” 贺瑾气死了,他眼睛一转,有了,这个条件可以要了…… 贺瑾撇撇嘴,嘀咕:“你把我打晕的,我要告状。” “说什么呢?大点声!” 贺瑾突然扯着嗓子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说我爹最厉害了,我和爹比武交流,我爹厉害到把我打晕了,以后我告诉娘。” 贺建民瞪着他,牙痛,他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他大步上前一把拎起贺瑾的后衣领:“小兔崽子,你敢!” 贺瑾像只被揪住后颈皮的小猫,四肢在空中扑腾,却还梗着脖子嘴硬:“我就敢!我还要告诉娘,你把我打晕了三次!” “放屁!明明就一次!”贺建民说完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是承认了吗? 王小小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贺叔,小瑾刚醒,您轻点儿!” 贺建民冷哼一声,把儿子放下来,却见贺瑾眼珠子滴溜溜转,突然捂着后颈"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疼死啦!肯定是脑震荡了!”贺瑾偷瞄父亲的反应 贺建民眯起眼睛:“想要什么直说。” 贺瑾立刻不装了,眼睛亮晶晶地凑上前:“亲爹,你欠我一个条件,我想到了再找你。” “什么条件?”贺建民警惕地眯起眼。 贺瑾狡黠地眨眨眼,“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贺建民盯着儿子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在贺瑾脑门上弹了个爆栗:“臭小子,跟老子耍心眼?想要?凭本事来拿要……” 贺瑾:“亲爹,您说?” 贺建民:“明天早起,负重十公里,刮风下雨,大雪纷飞不停,一年。” “好。” 贺瑾捂着额头,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爹,你答应啦?红红花花,你们两个是我的证人。” 王小小心头一暖,没想到贺瑾闹这一出竟是为了她。 砂锅里的野鸡汤冒着热气被花花放在炕桌上。 一只鸡让大家吃得暖暖和和的,尤其是小瑾吃得特别欢快。 这一餐,王小小把最好的肉往小瑾碗里夹,知道小瑾最喜欢吃鸡腿,她留下来,又夹给小瑾。 把外墙全部糊完,红红花花上学去了。 王小小带贺瑾去山打小猎物的时候。 王小小看到了狼的脚印,和狼的粪便,王小小笑了,她缺狼皮,狼群就来了。 她看着贺瑾,随后抱着贺瑾跑到了秘密基地,叫他老实待着:“小瑾,给我老实待着。” 贺瑾要去,王小小用大石头把洞口封死。 她拿上铁棍。 王小小眯起眼睛,顺着雪地上的狼脚印往前摸去。 她的脚步比猫还轻,手里的铁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七只。”她数了数粪便堆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王小小立刻蹲下身,看见山坡上站着三只灰狼,正对着她的方向龇牙。 她握紧铁棍,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声,另外四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她背后。 王小小慢慢站起身,铁棍在手里转了个圈:“狼真的很聪明,可惜今天你们遇到的是我。” 头狼站在后面, 狼先锋冲过来,王小小侧身一闪,铁棍狠狠砸在狼腰上。 那畜生哀嚎一声摔在地上,但立刻又爬起来。 另外两只同时扑向她左右两侧。 王小小一个后仰,铁棍横扫,精准击中一只狼的前爪。 另一只狼的利齿几乎擦过她的棉袄袖子,她反手一棍子敲在狼鼻子上,顿时鲜血直流。 王小小看着眼前,已经三只狼动弹不得。 王小小喘着粗气,铁棍上已经沾满了狼血。她的棉袄被撕开几道口子,但眼神却越发凶狠。 “来啊!”她朝剩下的四头狼勾勾手指,嘴角挂着冷笑。 头狼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长嚎,带着三只狼同时扑来。 王小小不退反进,铁棍抡圆了砸向最前面那只狼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那狼直接瘫软在地。 第二只狼趁机咬住她的裤腿,王小小抬脚狠狠踹在狼肚子上,趁着它吃痛的瞬间,一棍子敲碎了它的脊椎。 头狼的利爪在她背上留下三道血痕,王小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反手就是一棍。 头狼敏捷地跳开,另外只狼立即补位。 "烦死了!"王小小突然改变策略,假装踉跄了一下。 头狼果然上当,猛地扑向她喉咙。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突然蹲下身,铁棍向上狠狠一捅。 头狼的腹部被捅了个对穿,重重摔在地上抽搐。 最后只狼见状,竟然夹着尾巴想跑 王小小哪会给它们机会,抄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一个箭步追上去,照着狼脑袋就是一下。 叔爷爷说过,狼最狡猾了,会装死,王小小补刀,对着每只狼头敲了几下,让它们死得透透的。 第 73章 穿越大神,终于给她遇到人参了吗? 贺瑾跑了过来,王小小看着他,手全是血,傻小子。 “去,找后勤的兵和军医过来,叫告诉他有狼肉,叫他来检查狼有没有疾病。” “我们不吃狼肉??” 王小小摇摇头:“我们族人,不吃狼肉。” 贺瑾数了数地上的狼尸,眼睛瞪得溜圆:"七只!姐你太厉害了!" 贺瑾撒腿就跑。 王小小赶紧剥狼皮,要狼肉。 贺瑾回来,王小小把狼皮和狼油全部放进背筐里。 王小小麻利地把最后一张狼皮卷好塞进背筐,远处已经传来脚步声。她一把抱起贺瑾,往林子里钻。 “哎!站住!”后勤部的老班长带着两个兵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狼呢?” 王小小头也不回:“肉都给你们留着呢!皮子我拿走了!” 老班长气得直跺脚,“这小兔崽子!狼皮可是好东西啊!" 他蹲下身检查狼肉,突然眼睛一亮:“嚯,都是照着腰打的,皮子一点没破!” 王小小都要走了,看到军医在检查,又停下脚步。 军医老楚蹲在狼尸旁边,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王小小,小姑娘虽然满手是血,眼睛却亮得惊人。 “丫头,过来看仔细了。”老楚招招手,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 他掰开狼嘴,指着发黄的獠牙:“看这牙根,发黑还有脓,这狼有口炎,肉带毒,吃不得。” 王小小凑近,闻到一股腐臭味,赶紧捂住鼻子。 老楚嘿嘿一笑,又拎起另一只狼的后腿:“这只就好。” 他用刀尖挑开,露出粉红的肌肉,“看这肉色,鲜亮紧实,血管干净。”说着突然用刀背敲了敲狼肚子,“听这声,瓷实!” “这只呢?”王小小指着一只体型最大的狼。 老楚眯起眼,掏出个放大镜:“重点检查腋下、腹股沟淋巴结是肿大,不能吃。” 他说着利落地剖开狼腹,肝上果然布满白点,“瞧见没?肝吸虫。这肉要给弟兄们吃了,非得拉脱相不可。” 王小小看得入神,突然发现老楚的军装袖口磨得发亮,肘部还打着补丁。 这老军医怕是跟过长征的。 老楚边检查边教,“记住,一看眼,二摸毛,三闻味,四查血。眼要亮,毛要顺,味要腥不要臭,血要红不要黑。其实最要紧的是看它吃过啥。” 他划开最后一只狼的胃,里面滚出几颗未消化的野果。 “这只好,吃素的狼肉最干净。” 王小小突然想起什么:“坏掉的狼油可以做药吗?” 老楚眼睛一亮,“小丫头有见识!可以,这七只狼油都没有了。” 远处传来集合哨声。 老楚站起身,拍了拍满是狼血的围裙:“七只里四只能吃,不错了。” 王小小牵着贺瑾下山。 “姐,你们不吃狼肉,打了狼,那怎么办?” “取狼皮和狼油,把狼肉埋起来,老家公社就这么处理,吃不好得嘎~,但是困难时期,也有人挖出来吃。” 下山的路,王小小眼见看到掌状复叶,5片小叶,叶缘锯齿状,四批叶,整体形态很像人参叶。 王小小坐在石头上。 贺瑾紧张说:“姐,你怎么啦?” 王小小眨眨眼:“等他们走远再挖,我好像看到人参了。” 穿越大神,终于给她遇到人参了吗? 等后勤部的人走后,王小小跑到人参处,小心翼翼挖土,她小心再小心挖了半天。 她看到根部多为须根,主根不发达,更没有无芦头,虽然不知道啥药,但是绝对不是人参。 她要想办法搞到中草药书。 王小小脸都黑了,她在这里小心翼翼挖一个小时,生气直接丢到地上,太过分,实在是太过分,居然骗她是人参。 贺瑾捡起来,跑到姐身边,牵起她的手。 回家家里,王小小先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好在没有被狼咬,只不过是爪子划伤。 她用自制生理盐水消毒,轻轻挤压周围组织,使部分血液流出,这样减少可能的病菌或毒素残。 好在是在冬天,狂犬病毒体外存活冬季干燥环境下约30分钟。 撒上止血粉,好痛呀!很快伤口愈合了 等她能好后,立马给小瑾处理手伤。 王小小:“小瑾,必须要先治疗我的伤后,才给你治疗,是怕我的伤口伤害到你,怕你也会感染,这叫做防止交叉感染,知道吗?” 贺瑾点点头:“姐,我懂。” 王小小把贺瑾的伤处理好后,撒上止血药,看着他疼得鬼哭狼嚎的。 等他平静下来。 王小小柔声说:“小瑾,谢谢,担心我,但是你出来,万一我没有把狼打死,你受伤怎么办?我打狼,我有经验,如果是七只野猪,我就转头就跑,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贺瑾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闷闷的:“姐,我错了,我就是怕你出事……” 王小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傻小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下次不许了!” 贺瑾低着头:“……”下次还敢。 王小小以为他知道错了,贺建民进了听到两人最后的谈话,在看着儿子,知道儿子根本没有听王小小的话。 他也没有阻止,不抛弃不放弃,没有丢下战友,自己逃跑的军人。 贺建民看着两个小崽崽能干好,就离开了。 贺瑾和王小小一起把狼皮给弄好。 两人洗漱好,红红就把老大被狼弄破的棉衣缝好。 王小小进里屋,就听到贺瑾说王小小战七只狼的事。 王小小坐在炕上。 “老大,家属院主任叫我们去拉煤?上次发煤我们没有要。” “花花,你们学校缺煤吗?” “老大,你懂的,部队宁可自己缺,也绝对不会让小崽崽缺煤” 花花:“军民一家亲,我们去送给队里了。” 贺瑾思考一下说“姐,大家都缺煤,如果我们把煤。全部给组织一个温暖之家,叫大家在一个房间,那是不是大家白天在温暖之家,晚上用自己的煤呢?” “小瑾,你说得对!你太聪明了。”她猛地坐直身子,手指轻轻敲着炕沿,脑子飞快转动。 “白天与其每家每户单独烧煤,不如集中供暖!” 红红和花花对视一眼,有些茫然:“老大,啥叫‘集中供暖’?” 王小小解释道:“就是把几家的煤合在一起,只烧一个房间的火炕,然后让家属院的人都挤在这个房间里取暖。” 贺瑾兴奋地补充:“对!这样煤用得少,大家还能凑一起热闹!” 花花犹豫道:“可是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炕,谁愿意挤一块儿啊?” 王小小笑了:“那就看怎么安排了。” “西厢院怎么样?娘和王爸都不在家,正好。”红红兴奋的说 三人斜着眼看着这个缺根筋的崽崽。 三人异口同声:“不行,用咱们的院子不合适。” “为啥?”红红挠头。 花花赶紧说:“第一,咱们家太小,挤不下那么多人;第二,咱们自己搞,部队不一定支持,万一有人说咱们‘私自组织’,反而麻烦;第三,搞暖屋就是为了我们可以吃好点,他们都不在了,随便我们煮。” 贺瑾很快又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那让家属院办事处来办不就行了?他们不是整天喊着‘军民一家亲’吗?” 王小小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小瑾,你这次脑子转得挺快!” 花花看着红红还是不太理解就说:“煤不够的家属,肯定愿意,反正自己家烧不热,不如蹭暖;煤够的家属,如果省下的煤能换别的物资(比如粮食、布票),肯定也乐意;部队干部,只要不影响秩序,还能体现“军民团结”,他们不会反对,更能赚名声。” ———— 明日,王小小带着贺瑾直奔家属院办事处。 办事处主任李姨正愁煤不够分,一听他们的提议,眼睛都亮了:“集中供暖?这法子好!” 但她很快又皱眉:“可谁家愿意把屋子腾出来啊?” 王小小早有准备:“用队里的空置房!我记得后勤仓库旁边有个旧活动室,平时没人用,正好改造成‘暖心屋’!” 李姨:“成!我去跟后勤部协调!” 后勤部一听这方案,立刻点头,既能省煤,又能体现“军民互助”,何乐而不为? 很快,旧活动室被收拾出来,部队派了几个战士帮忙砌了个大火炕,还额外拨了两车煤作为“试点支持”。 家属院广播站的大喇叭一响: “通知!家属院‘暖心屋’正式开放!煤不够的同志可以申请集中取暖,今天来登记!王德胜家把今年冬季的煤全部捐给了暖心屋。” ———— 王小小回到家里,开会。 “花花,红红,期末考试,你们怎么样?” 红红低着头不说话。 花花:“我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在90分以上,我姐估计在70分。” 王小小敲着桌子,说:“你们明天请假,这个暖心屋,让我们一起组织,这个更加有利益,但是花花明天晚上你给红红补习,小瑾你来补习数学。” “大家记住,既然做了好事,就要宣传出去,我们损失了利益,那就要把名声拿到手。” 第 74章 如果集体活动,不想合群,就要找到合适的借口,避免被说 王小小站在旧活动室中央,双手叉腰环视着这个即将成为"暖心屋"的空间。 她的目光在斑驳的墙壁和破旧的地面上扫过,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改造后的模样。 “红红,乌拉草准备好了吗?”王小小转头问道。 红红抱着夏日晒干的乌拉草,笑嘻嘻地跑过来:“老大,都在这儿了!我按你说的,先用木槌捶软了,现在正好编席子!” “花花,你把咱们定的规矩都写下来。”王小小又吩咐道。 花花立刻掏出小本子,认真地记录着:“暖心屋使用规则:第一,按登记顺序轮流使用;第二,节约用煤,最后离开的人负责封火;第三......” 贺瑾抱着一捆麻绳凑过来,小脸上写满疑惑:“姐,咱们真要搞三个房间啊?” 王小小蹲下身,用木棍在地上划出分区:“第一间给老人孩子,第二间给妇女做针线活,第三间让男人们下棋聊天。这样既暖和又不会太挤。” 后勤部的战士们动作很快,不到两天就盘好了三个大炕。 王小小:“小瑾,你去炊事班借了三口大铁锅,架在炕边的灶台上。” “这锅既能烧水,又能暖炕,一举两得。”王小小满意地拍拍锅沿,“等水烧开了,大家还能打热水回家用。” 王小小心里的叉腰,哈哈哈,有小弟真好,活让他们干。 红红已经坐在角落里,灵巧的手指翻飞,乌拉草在她手中渐渐变成了一张厚实的草席。“老大,这席子铺在炕上,保准比棉褥子还暖和!” 花花则把写好的规则工整地抄在一张大红纸上,还细心地画了边框:“李姨,这是我们拟的章程,您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姨接过红纸,笑得合不拢嘴:“哎呦,这几个孩子想得可真周到!连''禁止在炕上蹦跳''都写上了,比我们大人还细致!” 开张那天,整个家属院都轰动了。 李婶第一个抱着针线筐来了,看见热气腾腾的屋子和铺着崭新乌拉草席的炕,惊喜地摸了又摸:“这草席子可真软和,比我家那床破棉絮强多了!” 张连长媳妇更精明,直接端来一盆面:“我在这儿发面,顺便教教花花这丫头怎么发面。” 很快,暖心屋里就热闹起来 东屋的老人们围着火炕下,身下垫着红红编的草席,时不时啜口热水; 西屋的妇女们边纳鞋底边唠家常,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中间的屋子成了孩子们的天堂,贺瑾正带着一群小崽子在热炕上打滚,被花花拿着规则本严肃警告:“再蹦跳就记名字!” 王小小站在门口,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转身对正在登记煤量的李姨说:“咱们再定个规矩吧!每天最后走的人负责封火,第二天最早来的人负责生火。” 李姨连连点头,顺手把花花写的规则贴在墙上:“这主意好!我让花花再加一条——''热心帮忙的可额外奖励热水一壶''!” 贺瑾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角:“姐,陈领导刚才说,要把咱们的经验推广到整个军区呢!还说红红姐的草席手艺要上报!” 王小小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这就是军民一家亲啊,傻小子。” 贺瑾小声说:“就像你说得,做了好事要宣传。” 王小小摸着他头:“孺子可教。” ———— 王小小拍了拍身上的棉袄,对红红使了个眼色:“咱们家的柴火砖是不是有点返潮了?” 红红立刻会意,大声叹气:“可不是嘛!前几天下雪,堆在墙根那几摞都受潮了。再不用就该长毛了!” 花花也凑过来帮腔:“我昨儿收拾的时候摸了一把,潮乎乎的,烧起来肯定直冒黑烟。” 贺瑾最机灵,一溜烟跑到李姨跟前:“李姨,我们家那些柴火砖都返潮了,得赶紧烧掉。这阵子就不来暖心屋挤了!把位子让给更需要的人” 李姨正在登记煤量,头也不抬地应道:“真乖,那你们先把自家的柴火处理了。这大冷天的,可别糟践东西,去吧。” 王小小面瘫,赶紧领着小弟们往家走。 一进门,红红就忍不住问:“老大,咱家柴火砖明明都码在干燥的仓房里,哪来的返潮啊?” 花花戳了戳红红的脑门,“笨,这是策略!难道你想天天跟张婶她们挤一个炕头?她那嗓门,震得我脑仁疼。” 王小小从灶台底下柴火砖,干燥得能当鼓敲。 她麻利地生起火:“来,今天咱们烤红薯。顺便把前些日子晒的南瓜子炒了。” 贺瑾已经搬来小板凳,美滋滋地守在灶膛前:“还是自家暖和。暖心屋好是好,就是李婶老让我帮她缠毛线,烦死了。” 四个小脑袋凑在灶台边,火光映得脸蛋红扑扑的。 王小小往每人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我们这是自己做的柴火砖,所以回家没事,但是大家要注意,如果集体活动,不想合群,就要找到合适的借口,避免被人说。” 偶尔有邻居从窗外经过,看见他们家烟囱冒着袅袅炊烟,都会心一笑:“瞧瞧,那几个孩子多懂事,宁可烧自家的潮湿柴火砖,也要把暖心屋的位置让出来。” “就是,王小小那丫头,年纪不大,带着几个崽崽,做事就是周到!” ———— 贺瑾被她安置在了秘密基地,那地方隐蔽得连她爹都找不着。 王小小这些日子就在几座山头间转悠,专挑些小猎物下手,野兔、山鸡,偶尔运气好能碰上只傻狍子。 今天她在林子里撞见了一头棕熊,白天零下十度了,大雪,熊还不冬眠吗? 那家伙正慢悠悠地扒拉树根找吃的,厚实的皮毛上沾着雪粒,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凝成雾。 王小小的缓缓倒退走,快速离开它的势力范围。 雪下得正好,新落的积雪把山林裹成个素净模样,也把所有的踪迹都描画得清清楚楚。 王小小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雪地上的脚印,这不是她爹军的军靴印,鞋底花纹很特别,倒像是老丁那帮人的制式皮鞋。 她眯起眼睛数了数交错的脚印,嘴角扯出个冷笑,“两人跟踪我,老丁这是瞧不起谁呢?” 山里的雪越下越大。 王小小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故意往林深雪厚处走。 身后那俩跟踪的显然吃了苦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动静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她轻轻跃过一道冻住的小溪,灵巧得像只山猫,想在这地方盯我的梢?除非把我爹那个老侦察兵喊来还差不多。 王小小突然加快脚步,三转两转就消失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 跟踪者慌忙追上来时,只看见雪地上[告诉丁叔,我安全着呢!不需要保护] 而此时的山梁上,王小小正趴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用贺瑾那个宝贝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 那俩人凑在一起看地上的字,活像两只呆头鹅。 王小小看着手中的猎物,兔子、鸡、傻狍子,她把鸡杀好,腌制好,挂在山洞。 “姐,你居然要上交猎物?” 王小小也郁闷:“没有办法,老丁居然派两个手下来监视我,总要上交物资。兔子全给,狍子我要一半,皮子留下来。” 王小小边说边剥皮。 贺瑾也没有闲着,兔皮炮制好。 来到后勤,王小小上交猎物。 贺瑾看着时间还早,对王小小:“姐,我有事出去一下找我爹一下。” 王小小点点头。 贺瑾拿着爹的二八大杠,他个子矮,只能掏裆的骑,王小小看着他骑着的真稳。 来到部队,哨兵就喊:“小瑾!你怎么又来了?” 贺瑾:“哥,快,摇动电话找我爹,有急事。” 哨兵立刻对值班室喊:“接师部!贺瑾找爹!” 贺建民走到门卫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说,什么事?” 贺瑾一点也在乎他亲爹的恶声恶气,拉着他亲爹到一边:“亲爹,我要去后勤部废料堆里找工具,给我你的香烟,我好进去,我给你立功。” 贺建民觉得这个不是儿子,是来打地主的,而他是地主。 他额头冒青筋:“胡闹!” 贺瑾都懒得理他,直接动手掏他亲爹的口袋,拿出一包华子,想了一下,打开一数,取出六根香烟还给他亲爹,留下十根香烟就够了。 “小兔崽子,你要干什么?” 贺瑾:“姐姐的生日要到了,我给姐姐准备生日礼物。” 贺建民补充道:“敢拿能用的零件,老子关你禁闭!你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贺瑾:“后天是姐姐的生日,后天给姐。” 贺建民笑骂:“老子的生日都记不得,你可以滚了。” 贺瑾攥着烟溜进仓库,对老张头眨眼睛:“张叔,我爹说您最懂废料里淘金。” 老张头瞥见烟盒上的中华字样,立刻踢开脚边箱子:“这片刚划为待销毁,自己翻!不许多拿。” 贺瑾笑眯眯的说:“张叔,我又不是贪心的人,我就拿我适合的。” 贺瑾在脑中计算需要多少材料,他拿了木板、铁皮、麻绳、刀片、螺丝,就离开了。 第 75章 和她爹、贺叔成为兄弟,丁叔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利用的机会 旧衣服打包,他爹居然把烟改放到这个地方,一包华子两包牡丹和3包大前门。 大前门走不了人情。 华子不能再拿了,他已经拿了他亲爹两包换糖,亲爹之前没骂也没打,再拿他亲爹要打人。 牡丹还成,干部抽的,可以走人情,拿了一包放进口袋。 给爹留下一张纸条。 看着炕上被他随手一丢的衣服,沉默了三秒,不想叠衣服,他还是跑吧! 贺瑾大包小包把东西拿回西厢房。 王小小煮了大米饭,煮番茄肉,配菜很好选,有什么放什么。 王小小现在都喜欢分餐制,分了五份。 王小小:“小瑾,把这份肉和米饭给你爹送去。” 贺瑾一听米饭,眼睛亮亮,趁着姐姐去里屋,他赶紧把他亲爹的米饭装到自己的碗里,拿了四个窝窝头装进饭盒。 王小小出里屋看见贺瑾的小动作,这个倒霉的娃,她又退回里屋。 等贺瑾跑出去王小小才出来,把贺瑾碗中米饭装进饭盒,这个明天中午给他吃。 贺瑾回到家里,红红花花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贺瑾看着自己的米饭还是平常的样子,小脸委屈得不得了。 红红:“老大,乔梦琪他们在嘲笑我们的暖心屋,他们说房间冻透了,晚上更加废煤。” 王小小错愕,她不知道。 贺瑾悠哉的说:“大家都知道呀!李姨交代了,让大家不完全熄火,这样晚上补上一些煤就可以很暖和了,千万不要冻透。” 王小小赶紧拿出本子记起来,明天要把它写到守则里,做到万无一失,别人指责不了。 一个晚上都是贺瑾的骂声,王小小拿着红红是作业本,数学这课呀!会的人会,不会的人只会写解。 等到睡觉,王小小看着外面的天气,太冷了,他们爹的特殊采购日这个月居然忘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货,没有只能等到下个月一起拿了。 晚上九点,开完会回来,看到炉灶上热着,打开一看,居然是肉,臭小子,还算他们孝顺,拿着饭盒来到里屋,看到炕上的衣服,看到烟少了一包,笑骂,小兔崽子和小小真孝顺~。 次日将近十点,王小小背着背包来拿三人领军官证领取物资。 后妈没变,她爹居然升级了,多了一个罐头,半斤白糖。 贺叔升为副师,更加多,罐头就有六罐,香烟变成了中华,还多了一罐龙井茶叶和一块巧克力(进口的) 老张头问“小小呀!要不要换烟,三包中华可以换一条牡丹,很多人都这么换。” “换” 王小小就看见老张头在记录。 老张头又问:“巧克力要换吗?” 王小小摇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个是巧克力呀!第一次见到,不换了,我们可以打小瑾的秋风了。” 老张头:“龙井茶呢!” 王小小嘴角抽抽:“叔,这个是贺叔的,我就是一个跑腿的罢了,趁机吃一个罐头尝尝一点巧克力。” 开玩笑,巧克力和茶叶,即使你们内部可以调剂,她也绝对不换。 烟换了,大家都换,一句不够抽,所有高层都有记录,说句不好听的话,法不责众。 茶叶和巧克力换了,这个是有指标的,谁换谁送皆有记录,老张头的记录本没有一个人换,她不做出头鸟。 王小小把物资放到家里,去了李姨那里,和她说。房屋冻透问题。 “李姨,守则加上这一条,您在次在每周会议上交代一下,家属很多是南方人,不知道,免得以后闹。” 李姨:“行,我记下了。” 李姨看了一下四周,小声说:“小小,你打猎,下次上交七成,三成留下,那下次能不能留下3个兔毛,我媳妇下个月生,我想要兔毛给孙子用。” 王小小立马答应:“成,明天我去打兔子,李姨,皮子我给你炮制,还是你自己炮制?” 李姨不好意思:“要你。给我炮制,我不会。” 王小小点点头说:“半个月我给你。” 李姨:“谢谢,小小了。” 王小小回去的路上,这个人情送出去了,她不在乎这皮子,在乎的是人情,万一三个月后,她要去找爹,需要家属院主任的帮忙的。 ———— 贺瑾一个人在西厢院,地上摆满了工具,他要把爹这辆二八大杠改成雪地滑板车。 他拿着姐的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前轮给卸了下来,留下铁叉。 抄起钢锯把木板削成前端翘起的雪橇形,底部钉上两条罐头铁皮。 他用螺栓固定到前叉上,拧紧时虎口崩裂道血口子,他往棉裤上一抹了事。 贺瑾推车在雪地上滑行,前板稳稳浮在雪面,转向时车把稍沉,但比轮胎防滑十倍。 哈哈,他是天才。 后轮就要麻烦很多。 “小瑾,回家吃饭了。” 贺瑾听到姐叫他,立马把所有东西放进房子里。 红红花花这个月中午不回来,带饭去学校,她们中午同意蒸饭。 贺瑾看到米饭,脸上笑开了花:“姐,你最好了。” 王小小说公平,但是贺瑾不同,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感情上。 “小瑾,吃饭,下次和我说,你一个人这么多米饭,红红花花会怎么想?我留下来,可以说,是贺叔拿过来,心疼你特意留给你。”王小小解释。 贺瑾要分给她,王小小阻止。 “小瑾,对我来说,米饭和窝窝头都一样,我没有特别喜欢米饭,你吃。” 吃完饭 “小瑾,今晚喊你爹来家里吃饭,他的物资到了。” 贺瑾看到了物资,他拿到了巧克力一看:“Czechoslovakia” 王小小一听了然。 贺瑾要打开巧克力,王小小一把抢了过来。 “小瑾,吃大白兔吧!这个高热量,给我成吗?三个月后我搞不好要去找爹。” “好。”看样子三个月后,姐不打算带他去找爹,他自己也要准备好物资,他偷偷跟去。 “下午,我要去打猎,你去不去?” “姐,我就不去了。” “小瑾,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不许在外面,在西厢房里面,把火墙和炕烧起来,免得生病。” “好。” 贺瑾去了西厢房,后轮太复杂了。 他卸下轮胎,一不小心,一字螺丝刀插进内胎里,看着一个大洞…… 完蛋了完蛋了,会不会被姐骂呀! 他坐在地上,抓住头发,他求亲爹,叫亲爹背锅吧! 他继续把六块步枪包装箱的窄木板,等距钉在轮圈上,像给车轮装了辐条。 最后用将两条自行车链条交错缠在木板外,用铁蒺藜当防滑钉嵌进链节。 这车按照理论上来说,在平地和下坡可以飞起来 贺瑾把车推了出去,试骑,链条哗啦啦崩飞,后轮装置四分五裂了。 贺瑾把这些东西捡了回去,看样子差一些,还得去后勤废弃物拿一些配件。 他火急火燎去找工具,旧链条、破轮胎、后轮轮毂、旧自行车前叉。 另一边,王小小这次就是找兔子洞。 跟踪她的人更加多了,她本来要偷偷把小猎物不上交,这么跟踪她,她必须要上交物资。 老丁是什么意思? 老丁这是拿她当训练教材了? 怪不得能和她爹,贺叔成为好朋友,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利用的机会。 王小小踩着积雪,耳朵微微一动,身后四个笨拙的脚步声,踩雪的节奏乱七八糟,一听就是南方来的新兵蛋子,连最基本的潜行都不会。 她嘴角一勾,故意放慢脚步,让他们跟上。 带着他们去雪堆那边,就躲了起来。 王小小看着他们,满头黑线。 这四个南方兵显然没经历过北方的寒冬。 他们棉鞋里灌满雪,每走一步都咯吱响,冰爪都没有。 手套太薄,手指冻得发红,她估计连枪都握不稳。 最要命的是他们根本不会认雪地脚印,她稍微绕个弯,他们就晕头转向。 她叹了口气,突然现身,吓得四个新兵差点摔进雪堆。 “你们这样跟踪,我要弄死你们,你们早死八百回了。”她从背包拿出她做的冰爪丢给他们看。 这个冰爪和她脚上的没得比,用木头铁皮和钉子,但是比他们用的更加好 。 “你们看明白了吗?回去做这样的冰爪,这样才不会出事,不然你们等着嘎,你们院子有木头,申请材料做冰爪,重点是前齿后齿角度经过调试,绑带系统要用军用绑腿,既牢固又不影响行走。” 其中一个新兵蛋子问:“你腿上的冰爪呢?”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不可能,这个这里没有这么多材料做出来,我在老家做的。” 王小小的冰爪用全金属可调节齿,她在老家六叔钢铁厂做的冰爪,更加接近现代冰爪。 王小小继续说:“你们追踪,要脚步声音轻,可以在木头底部编织麻绳,在把厚点铁皮。” 第76 章 而且他把刹车放到了后座上,这样姐姐必须带他去。 “不知道雪会灌进裤腿结冰,裤脚要绑起来,不让风进去。” “你们是侦察,好嘛,敌人没有侦察到,直接被敌人反杀。” “现在立刻回去,明天按照我骂的做好装备,给的冰爪做好后,再来跟踪我。” 王小小明知被利用,不想看新兵送死而继续教,他们太坏了。 几句话套下来,王小小知道了他们班长知道她是猎户,能在雪山冻不死,还能在山里住几天,他们罚一群新兵蛋子来追踪她,她能怎么办? 王小小回到家里,累呀!她不适合当老师,她把这四个新兵蛋子给骂哭了…… 就是教个识别脚印,他们都不晓得,部队发的棉裤居然不穿,在雪地行走不保暖怎么活? 王小小看到贺瑾,脸脏得跟花猫,她答应不问。 “小瑾,去洗脸。” “好。” 两人趴在炕桌上,白菜豆腐粉丝肉,加窝窝头,花花来做吧!她没有力气了。 花花回来,看到老大有气无力趴着。 “老大怎么啦?” 王小小叹气:“没事,教了几个笨蛋” 红红一点也不敢吱声,每次考试她都及格了。 等花花还没有做好饭菜,贺建民就来了。 王小小把香烟、一半的罐头、茶叶,递给他。 贺建民看到后,惊讶不已,他们居然把香烟和茶叶全部给了他…… “贺叔,我用领来的三包华子换了一条牡丹。” 贺建民:“茶叶要不要喝?” 王小小摇头说:“我喜欢喝蒲公英根煮的茶。” 贺建民把罐头留了下来。 贺瑾乖巧给他亲爹敲背,贺建民嘴角抽抽,这个儿子干了啥事,闯了啥祸? 贺建民把他提起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惹事了?” 贺瑾在亲爹耳边小声说:“亲爹,我把爹的二八大杠的内胎戳破了,你赔一个。” 贺建民把他丢到后背:“继续捶背。” 次日清晨,雪停了,但风更大了 王小小一早出发就去后山。 贺瑾说他一个人打扫猪圈就行。 王小小到了后山,裹紧棉袄,看着四个新兵蛋子哆哆嗦嗦地列队站好,这回倒是穿了棉裤,但绑腿扎得乱七八糟,像四个笨拙的粽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骂人的冲动,冷声道: “今天教你们两件事,怎么在雪地里走路和怎么搭雪洞。” 她蹲下,扯开一个新兵的裤脚,露出里面塞的干草,“草要压实,绑带缠三圈,最后打活结,雪灌不进去,风也吹不透。” 这几个很快也自己绑好 王小小说:“雪地外八字走路,队里教过是15度保底。现在教你们是我们族里的经验; 深雪25度外展;冰壳雪10度外展;撤退时改用40度外展,脚印看似慌乱实则增速;夜间行军外展角度减半,配合拖步消音。 ” 四个新兵笔直站成一排时,王小小真想抡起铁锹横扫他们脚踝。 “并腿站雪地里等死吗?看清楚了——” 只见她双脚自然外撇25度,在深雪区走出条笔直线路,而新兵们标准齐步走留下的脚印,却歪歪扭扭像喝醉的蜈蚣。 一号问:“这样速度比部队教的快吗?” 王小小选了三号做得最正规的,说“三号,你和谁的速度差不多。” 三号说:“四号” 王小小说:“比一下,一号,你在50米待着,二号你在100米待着。” 一号和二号就位时,她抓起两把雪抛向空中:“开始。” 前15米是硬雪壳 三号按王小小教学10度外展,靴尖精准凿破冰层;四号标准15度外展,仍出现两次打滑 中段20米是深粉雪 三号25度外展如履平地 ;四号按教材增大至20度,雪仍没过脚踝 最后15米是混合地形 三号40度外展冲刺,雪尘飞扬;四号尝试30度外展,超出教材标准,绑腿崩开 王小小:“看到了吗?快了十秒,你们自己看绑带?” 王小小突然扒开两人棉裤,四号大腿内侧磨出血痕,三号肌肉仅轻微发红 。 “四号是持续固定角度摩擦。” “雪况会变,你们的脚踝的度数必须也得变。” 王小小:“三号四号,你说说你的心得?” 三号:“比原来的轻松,不冷。” 四号:“最后一段,我也适当调整了,但是绑带松了,冷。” 王小小:“你们给的建雪洞” 来到厚厚雪堆在山坡上 王小小一脚踹向新兵刚挖的雪堆:“挖这么直是想给自己挖坟吗?” 她夺过工兵铲,在雪坡侧面划了个半圆。 “看好了,雪洞不是地窖!”她弯腰开始示范,铲子斜着切入雪层:“洞口要开在背风面,先挖个狗洞大小的入口。” 四个新兵蹲成一排,看着这个瘦小的姑娘像鼹鼠般敏捷地钻进雪里。 积雪簌簌落下,很快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进来两个!" 一号和二号匍匐爬入,发现王小小已经在里面扩出个穹顶空间。 她正用军用水壶一点点修整内壁:“雪洞要建成鸡蛋壳形状,顶上厚底下薄。” 军用水壶划过的雪面竟泛着冰晶的亮光。 “通风孔这么打。”她突然将匕首向上斜插,刀尖在头顶透出一线天光,“上孔要细,下孔要粗。” 说着又在脚边戳开个拳头大的洞,寒风立刻打着旋灌进来。 三号在洞外突然惊叫:“四号!她在烧火?” 话音未落就被王小小拽进洞里。 只见她竟在角落用罐头盒搭了个小火塘,松明子的火苗只有拇指大。 她踢了踢发烫的罐头盒,“火堆得靠边,底下垫石板,排烟道在这。” 顺着她手指,新兵们发现有条胳膊粗的雪隧道斜着通向外边,烟气正丝丝缕缕往外飘。 洞外突然传来踩雪声,王小小瞬间盖灭火堆。 她压低声音:“雪洞最忌两件事,大火和大声。” 王小小:“行了,今天这技能,你们白天慢慢练,三天后,我们再来,你们建一个雪洞给我。” 王小小觉得教他们极寒风雪,这两样就够了,其它的她也教不了,当学会这两样,她没有教捕猎或陷阱,因为那不是士兵的职责。 她不想暴露穿越到身份,不会领先太多。 ———— 与此同时,贺瑾在西厢房里正对着一地零件发呆。 后轮被他改得七零八落: 辐条断了三根 链条卡死转不动 内胎那个洞……已经能塞进一个拳头 “完了,姐会杀了我” 他满地零件散得像被炮轰过的修理铺。 他傻笑,只要他做成功的话,姐姐就不会骂他了。 他蹲在倒扣的木箱上,盯着自己刚卸下来的后轮,咧嘴一笑,“自行车?不,从今天起,你就是雪地飞狼号!” 原装辐条被一根根拔下来,贺瑾抓了把麻绳,浸了猪油,开始往轮毂上缠。 贺瑾人行认为队里教的是辐条交叉编不好,还是要用渔网式编织法! 结果缠到一半,麻绳打结,轮子看上去像歪成了麻花。 贺瑾沉默两秒,一脚踹飞轮子,重新来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他从废料堆里翻出十二枚伞兵刀碎片,比划着往轮胎上钉。 教科书说防滑钉要均匀分布?其实他觉得狼牙交错式! 他在脑中把两种方法在脑中骑行,计算了一下,还是狼牙交错法。 一锤子下去,刀片没钉稳,"咻"地飞出去,扎进了房梁。 贺瑾仰头看着颤巍巍的刀片,眨了眨眼:亲爹!你儿子需要新刀片! 闹钟发条改装的棘轮装上去后,链条死活咬不紧。 队里标准是涂润滑油涂了遍。 他抓起猪油掺石墨粉,糊了满手,屠宰发条上。 结果一蹬踏板,链条"啪"地甩飞,抽在他小腿上。 “嘶——”贺瑾抱着腿蹦了两下,咬牙切齿,“疼死了”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雪地飞狼号诞生, 贺瑾站在西厢房门口,看着自己的杰作 后轮缠着歪七扭八的麻绳网,刀片钉得东倒西歪,链条上还糊着可疑的黑色油脂。 看着自己的手一条又一条血痕,他洗干净手,戴上手套,推车出去。 好与坏,成败在此一举。 但当他骑上去,一脚蹬出 “唰!”后轮刀爪刨起雪浪,车身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 贺瑾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嚣张的弧线。 平地上比狗拉雪橇还快,车尾甩起 下坡根本不用蹬,雪橇头变滑翔翼,贺瑾得缩着腿才不撞树。 上坡?这玩意儿咬着冰面往上爬,当兵的跑步都追不上。 贺瑾好好大笑,他做出来。 这一次他组装雪地车全部用螺丝,拆掉后,还可以装上去,半年用自行车,他太聪明了…… 而且他把刹车放到了后座上,这样姐姐必须带他去。 远处,刚开完会的贺建民看着雪地上那串狼爪般的车痕,嘴角抽抽:“儿子,老子还欠着你爹一辆自行车的票,再来一辆自行车,你亲爹付不起钱。” 第 77章 小瑾你真是个天才,贺瑾抱着奶糖和肉,美滋滋地往家跑 “姐,生日快乐。” 王小小看到滑雪车,在看着贺瑾,他太聪明, 滑雪自行车可不是那种冰雪乐园的自行车,那种自行车只能在冰上,压实的雪地骑行。 而这一辆车,可以在松软的雪里骑行,可以在厚厚的雪地骑行。 王小小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伸手抚过雪橇板上精心打磨的弧度,指尖触到那些整齐排列的防滑钉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惊喜,“你这是把后勤部的废料堆都搬空了吧?” 贺瑾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冻得通红的耳朵跟着一抖一抖:“这才哪到哪!姐你看这里。” 他蹲下身,指着后轮特制的防滑装置,“我用缴获的伞兵刀碎片做的爪子,在粉雪里都能抓地!” 王小小突然摸着他脑袋:“你管这叫自行车!小瑾你真是个天才!” 王小小松开手,突然跨上车座:“上来,试试这个发明。” 贺瑾眼睛一亮,麻利地跳上后座。王小小蹬动踏板的瞬间,雪橇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轮刀爪刨起的雪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抓紧了!”王小小突然加速,车身在深雪区划出"S"形轨迹。贺瑾死死抱住她的腰,笑声混着风声飘出去老远。 晚上吃饭的时候,贺建民过来。 贺瑾兴奋的说:“爹,给你图纸,你看我能不能得到奖励。” 贺建民拿到图纸,认真看了起来。 改装细节: 前轮雪橇板:弧形设计,底部钉了三排防滑钉(间距精确到厘米)。 后轮防滑爪:十二枚伞兵刀碎片,呈狼牙交错式排列,角度、深度全有数据。 传动优化:闹钟发条改装的棘轮,配合猪油石墨润滑,保证低温不卡死。 他叹气,儿子太小了,最多奖励大白兔。 次日。 贺瑾同志,因创新发明''雪地骑行装置'',为部队雪地机动提供新思路,特此表彰! 家属院的大喇叭里,宣传干事的嗓音嘹亮,贺瑾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捧着两斤大白兔奶糖和五斤猪肉,耳朵红得发烫。 周围的小孩眼巴巴地盯着他怀里的糖,家属们则议论纷纷。 “老贺家的儿子真出息!” “听说这玩意儿比雪橇快多了!” “啧,就是可惜了那辆二八大杠……” 贺建民站在人群外围,嘴角抽了抽,但眼里却藏不住骄傲。 贺瑾抱着奶糖和肉,美滋滋地往家跑,结果刚进门就被王小小堵在墙角。 王小小冷哼一声,伸手:“糖交出来,我帮你保管。” 贺瑾哀嚎:“姐!这是我的奖励!” 王小小不为所动:“这是你的奖励没错,但是你七天吃了一斤的大白兔,不行,牙齿会坏掉的。” 贺瑾委屈巴巴地掏出一半奶糖。 王小小面瘫看着他。 贺瑾没有办法了,只能全部上交。 王小小这才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算你识相。” ———— 王小小站在雪坡上,生气一砸,工兵铲"铛"地插进冻土。 四个雪洞像被炸过的地鼠窝,歪七扭八地散布在坡面上。 她一脚踹向最近的雪堆,“一号,挖迎风坡是想给自己省棺材板?昨晚积雪没埋死你算你祖宗积德!” 雪堆里艰难地探出个脑袋,睫毛上挂着冰溜子:“报、报告,教材没说选址。” “教材还没说不能吃屎呢?你要不要试试?”王小小揪着衣领把人拖出:“三天前建雪洞,不能迎风,我讲过了” 转向二号洞时她直接气笑了。 冒着青烟的洞口活像蒸笼,扒开积雪就看到新兵涨紫的脸。 王小小真想把军用水壶里的冰水浇在他头上让他清醒清醒,“通风孔打反很得意?熏猪肉还知道开天窗呢,您这脑壳里灌的是糨糊?” 三号洞的惨状让她沉默了三秒——塌陷的穹顶下,半截烧焦的棉裤还冒着烟。 她踢了踢焦黑的松明子残渣:“火堆比炕还大,您老是要在雪洞里办篝火晚会?炊事班猪油省着用,就为养出你们这种败家玩意?” 最离谱的是四号,王小小掀开伪装的雪块时,整个人都顿住了。 这个蠢货居然在洞里生火烤袜子,排烟道被袜子堵得严严实实。 她拍着手鼓掌,“天才呀!知道一氧化碳中毒多舒坦吗?脸色红润倒地就睡,比吃枪子还痛快,要不要现在给你申请烈士称号?” 四个新兵鹌鹑似的缩着脖子,雪粒扑簌簌落在他们开裂的棉鞋上。 “全体都有!”王小小突然暴喝,“工兵铲上举!再看着我怎么挖真正的雪洞!” 她跃入雪坡的姿势像匹狩猎的狼。 铲尖翻飞间,拱形穹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当匕首"唰"地刺出通风孔时,阳光透过孔洞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看清楚了?顶厚50厘米呈120度弧,排烟道斜15度用绑腿布测气流,”突然把工兵铲砸在四号脚前,“你们挖的那叫狗都不住的耗子洞!” 新兵们盯着那个的雪洞,喉结集体滚动了下。三号偷偷比划弧度的手被王小小抓个正着。 她眯起眼睛,脚尖碾过那截焦黑的棉裤:“现在,给我重挖。再搞砸了,这就是你们今晚的铺盖。” 王小小看着时间等他们做好雪洞。 王小小一个个检查,还算完成不错。 “这个雪很松软。”四号喃喃道 “雪松软?那就让它变硬!” 王小小没有说必须在零下10度以下操作,否则会塌洞,不好解释为什么要十度以上,即使她知道,她才十一岁好嘛 王小小从腰间解下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往刚挖好的雪洞内壁泼了一层水。 "看好了,小白们!水一冻,洞壳硬得像坦克装甲。” “现在气温大概是零下15度,等待3——5分钟,用匕首尖轻戳,出现白点不穿透即可,二次补泼重点部位,等待5分钟。” 四个新兵瞪大眼睛,看着刚才还松垮的雪层在寒风里结冰,泛出玻璃般的光泽。 王小小嘴角抽抽:“重点来了:泼水时候水壶呈45度角,薄薄洒一层太厚会滴落; 重点加固穹顶接缝处,这里是承重薄弱点。 ” 一号问:“如果我们没有水呢?再雪洞里,发现洞壁有裂缝。” 王小小瞥了一眼:“尿上去。” “啥?” “尿里有盐,结冰更快!不想冻死,就照做!”王小小当做这个最简单的说法。 王小小板着脸:“你们身上有压缩饼干,有水壶,穿着军棉衣棉裤,住一晚,明天我来检查” “记住,火不过掌,水不过半;烟道畅通,小命保全。” 王小小在雪山里待了6个小时,她冬日打猎可没有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冷风里,早就回庇护所了。 回家,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老丁来了。 王小小进去,就看见桌子上的大白兔奶糖,深吸几口气,她太小了,所以,她的奖励除了糖就没有其它了吗? 王小小看着老丁穿的衣服,眯着眼,官大就是不一样,当她第一次听到赵华红叫他老丁,以为只是个军衔是团长级别的, 呵呵~ 她忘记了赵华红是谁的闺女! 王小小面瘫叫着:“丁叔” 老丁:“那几个新兵蛋子可是军校下来的,傲气不服管,没想到一个星期,你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 王小小在老丁说到军校下来,就把耳朵堵上,她不想知道,她不要去总参二科。 老丁无语道:“老子知道你未来要做军医残障器械的老大,今天是给你送奖励的。” 王小小打开了柜子,老丁一看,目测有十斤大白兔奶糖了吧!他也无语了,大家都一个德行,给糖。 老丁拿出一个信封。 老丁严肃的说“你设计冰爪的奖励不公开,但是记在档案上,理由你明白。” 王小小点头,她的冰爪是按照60年后的现代设计,可调节金属齿,现代登山冰爪的前后齿,适合特种兵。 老丁继续说:“不要在军属院用,去县里用票买东西。” 王小小趁机讨要东西:“丁叔,只有冰爪才有奖励吗?我帮你带了四个新兵蛋子,他们绝对懂得我的价值,换一句话说,我一下子教了四个连的士兵。” 老丁:“想要什么?后勤部废品部,你和贺瑾每个月可以去掏两次。” 王小小:“要军用油布。” 她为了65天后去找她爹做准备,油布本来就少,最好的可是军用油布。 老丁眯着眼看着她,她这个倒霉的娃,:“老子回去打报告申请。” 王小小知道有戏了,态度马上变了:“丁叔,晚上在我家吃饭,我有好酒,喝一杯。” 老丁拍了她的头:“行,你和你爹一个德行。” “小小,做事三思后行,有什么事和我商量,我同样当闺女。” 王小小痛快的点点头,心里嘀咕是不是我闯祸了,你帮我善后吗? 等他离开,王小小打开一看,奖励了五十元,肉票十张,工业票十张,糖票十张。 王小小傻眼了,这个票给的好多呀! 糖票她不想要! 王小小看着小瑾,“小瑾,今天吃了几颗了?” 贺瑾眨眨眼:“5颗” 王小小翻他口袋,呵呵~9张糖纸。 第 78章 王小小用葱+蛋清+熟石灰+明矾+松枝水,代替玻璃的防风板 估计上面的领导怕四个新兵蛋子出事,派人保护他们。 雪洞没有塌,好好的。 四个雪洞,除了三号,其它人睡得和猪一样,王小小都无语了。 脑筋都不会动,两个人一个雪洞,轮流守夜,这里是山中,有狼和熊,还有野猪,这里又是东北,万一来个东北虎呢? 王小小在外面生火,搭灶煮水。 等了半天,水开了。 他们才清醒过来。 王小小把热水倒进他们的军用水壶,热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四个新兵捧着热水,冻得发红的手指终于有了点知觉。 “喝完,收拾东西,我教已经结束。”她语气平淡,但眼神里的失望藏不住。 三号低着头没说话,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王小小背起背包,转身要走,却又停住。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跟自己较劲,最终还是转回来,冷着脸道: “最后说几句,听不听随你们。” “第一,雪洞不是给你们睡觉的,是保命的。昨晚要是真来了狼群,你们现在已经是冻硬的肉块了。” “第二,两个人一组,轮流守夜,不是怕你们冻死,是让你们活着回去。你们以为这是训练?错了,这是在教你们怎么在战扬上活下来。” “第三,你们是兵,不是老百姓。老百姓可以犯蠢,你们不行,因为你们手里有枪,背后有战友,蠢一次,死的可能不止你一个。”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四个新兵站在原地,热水壶的温度渐渐散去,但王小小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刻进脑子里。 三号突然开口:“她说的对。” 一号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骂了句脏话:“妈的,我们真够蠢的。” 二号和四号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变了。 远处,王小小站在山坡上,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总算有点兵样了。” ———— 红红花花下午就放假了。 王小小想带着红红花花去一次县里,分成两组,去屠宰扬买骨头和猪血,供销社买肉,再去国营饭店买肉。 分开买,不会引起注目。 之后,他们就留在家里猫冬,哪里都不去。 小瑾闹着要去,强烈要求一定要去,看着这倒霉的娃,在炕上都要打滚了。 他和她一起上山打猎,那是一直在运动,去县城坐着八嘎车,吹着冷风,回来一定生病。 “别嚎了,带你去,明天不去了,过几天再去县里,现在你去炊事班去问他们要点葱衣,再去找陈国栋开个买中药的证明,你就说我姐要买多点中药,冬天猫冬她想做点长备的药丸。” 贺瑾听到后,立马披上厚棉袄去办事。 她到了院中,狂风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切割着脸颊。 王小小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车头,金属把手冻得能粘掉一层皮。 王小小就来到杂货间,拿出两根白桦树长枝,她用火烤弯两根白桦树枝。 她在车把前搭出个拱形支架。 从柜子找出乌拉草编织的草席,把草席往拱形支架上一蒙,拿出沥青笔把前面画出一个长方形,这个要剪掉,不然看不见路。 把乌拉草席子拿回炕上,把画好的长方形给剪出来,找出破布,把剪好的长方形视野口给锁边,再把席子四遍全部锁边。 长方形视野窗,她想了好几天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红红花花回来,看到老大在给乌拉草席子锁边,红红这个是她强项:“老大,我来锁边。” 王小小也不客气,立马交给她。 “花花,家里还有多少个鸡蛋?” 花花看了一下说:“老大还有十个。” 王小小:“不要用,明天我有用。” “知道了。” 王小小从墙角抱来一个陶罐,里面是雪白的熟石灰粉。 她舀出两勺放进一个干净的套碗里,兑了少许井水搅拌。 石灰遇水立刻发出细微的嘶响,腾起一缕白烟。 她将陶碗搁在阴凉处,扯过麻布盖好。 “得等24小时。”她擦了擦手,指节沾着石灰,像落了层薄雪。 贺瑾跑了回来,他篮子里除了大葱,还有一大块冻豆腐和一罐腌菜。 王小小问“谁给你的。” 贺瑾说:“爹的搭档,周叔叔。” 王小小现在区分了爹指她爹,亲爹是贺叔叔。 王小小小心翼翼的剥下葱衣,这些大概差不多了,拿上雪水泡上两个小时。 三只崽崽看着王小小,姐(老大)在干什么? 王小小没有解释,她想利用熟石灰和蛋清做个蛋清胶膜,但是蛋清胶膜在零下20度会碎裂。 她又想到,没穿越前,她看视频讲到故宫修复的时候,用葱衣膜做衬纸,讲葱衣是天然透光材料,-50℃仍柔韧 葱衣和蛋清胶膜,能不能做一个玻璃,可见度有五米就行,现在马路上没有几辆汽车。 万一不成功呢? 她不要面子吗? 她是老大,失败也不可以在他们面前? 2个小时后,王小小取过最粗的一根,指甲在葱管上一划,再轻轻一挤——"啵"的一声,葱衣就像脱袜子似的被完整剥了下来, 三双圆溜溜的眼睛立刻凑过来,六只毛耳朵竖得笔直。 她拿起葱衣膜看外面,很好看得清楚7成,等到明天熟石膏弄好就行,葱衣明天早上在制作。 下午她去捡松针,做成松针汁。 贺瑾跟着她一起去,他拉着她,不停的问。 算了,小瑾是弟弟,不是小弟,王小小开口道:“代替玻璃,清晰度比不上玻璃,当是它们可以让你不冻着。” 贺瑾傻笑,姐姐怕他冻着,特意帮他做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小把葱衣放进雪水里。 王小小用雪水浸泡2小时,毛刷去掉取膜,松针汁擦拭,破坏表面张力; 取大葱第三层膜,厚多王小小忘记了,韧性最佳; 用稀释獾油涂覆,这样就可以提升-40℃抗脆性,这个是她自己另外想出来的。 拿了一块干净的青石板,把葱衣平铺在青石板上。 王小小走到灶台边,灶台边上六个鸡蛋,指尖轻轻一磕,蛋壳便裂开一道整齐的缝隙,只要蛋清,蛋清缓缓流入陶碗。 ”姐,你这是要做煎蛋?不做了吗?”贺瑾凑过来,鼻尖上还沾着灶灰。 王小小没答话,取出一块细棉布,将蛋清细细过滤。 系带和杂质被一点点挑出来,滤好的蛋清澄澈透亮,倒映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突然开口:“小瑾,角落的陶碗有熟石灰水,给我拿过来,小心一点,别撒出来。” 石灰浆已经凝成细腻的膏体,她取来竹片,将蛋清和石灰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搅拌时手腕画着圆。 “明矾。”她伸手,花花赶紧递上小纸包。 淡紫色的粉末撒进去,胶液顿时泛起细密的泡沫。 胶液渐渐变得粘稠,拉起时能扯出细长的丝,搅动时拉出的丝线能在空中停留三秒不断。 三只毛团子蹲成一排,看着王小小把胶液涂在木板上。 “能看见木板!”红红突然蹦起来,贴着木板往里瞧,“不过像隔了层雾。” 王小小嘴角微扬。 回到炕上,她取过毛刷,蘸饱胶汁,在乌拉草席在长方形视野口刷出工整的胶框。热炕的温度让胶液迅速凝结,表面浮现细密的冰晶花纹 第一层葱衣贴上去时,花花忍不住"啊"了一声。原本粗糙的草席洞口突然蒙上一层雾气般的柔光,像是冬天呵在玻璃上的那口气被永远留住了。王小小拿起炕桌下的擀面杖,裹上细麻布,顺着葱衣纹理轻轻滚压。藏在膜下的气泡像受惊的鱼群,簌簌地逃向边缘。 “姐,姐……我也要刷”小瑾撒娇道 “行,给你刷。”她把胶刷塞给贺瑾。 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住,胶液差点滴到棉裤上。 “顺着纹路刷。”她抓着他的手腕示范动作,“像士兵给枪管上油那样。” 第二层葱衣斜着贴上,与底层纤维构成完美的十字交叉 “像蜻蜓翅膀。”红红小声嘀咕。 王小小没说话,从灶台的灶膛里抽出铁勺,在火炭上烧至微红。 当勺背隔着桑皮纸熨过复合膜时,"嗤"的一声,带着葱香的蒸汽腾起,三颗毛脑袋齐刷刷后仰。 热炕的余温让胶体加速固化。 他眼睛转呀转:“姐,剩下的给我玩。” 王小小点点头。 到了后半夜,王小小独自把成型的窗膜移到地窖悬挂。 微光中,双层葱衣渐渐长成一体,变成某种既非植物也非动物的奇异组织,王小小摸着它,它柔软得能抗住冰雹冲击,又坚韧得能让刺刀打滑。 三天后,当这块"生物玻璃"被铆在八嘎车的草席挡风棚上时,家属院的人都惊讶。无比。 亮度有普通玻璃的七成,可视距离只有十米,在冻死和可见距离差,她还是选择可见距离差 这个只要六个鸡蛋白的钱,她真聪明,不知道这里可不可以做成护目镜,在雪地里行走,就不会得雪盲症了。 第 79章 贺瑾大叫:“我才不爱吃糖呢!” 贺瑾先画好图纸,按照姐姐的流程做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拿起铁勺按压,传来细微的"滋滋"声,胶液在高温下泛起细密的气泡,记得姐动作是匀速移动, 蒸汽腾起,带着葱香的雾气中,两层葱衣彻底融为一体,呈现出蜻蜓翅膀般的虹彩。 当贺瑾把做好的护目镜举到眼前时,镜片做得很完美,就是绑带也编得歪歪扭扭。 但透过这粗糙的"生物玻璃",院外的雪地清晰可见,没有反光,没有雾气,就像隔着一层流动的冰。 贺瑾捧着刚做好的护目镜,小跑着来到王小小跟前,满眼兴奋:“姐姐,你看这个镜子适不适合军用雪地护目镜?” 王小小接过护目镜,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她这个穿越者自然是知道这种设计的价值,但眼前这个半大孩子竟也能想到这一层,实在令人惊喜。 她不动声色地检查着镜片,不动声色考验:“小瑾,这个只能用7天,你必须把这个产品改进到14天,你想一下怎么改进?” 贺瑾仰起脸:“姐,怎么改进?” 王小小拍了他的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想吃糖,就自己想办法,厨房有材料让你这个护目镜延长半个月。” 贺瑾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我就是想帮助队里,才不是想吃糖呢?” 他的样子让王小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小崽崽明明馋糖馋得紧,偏偏还要嘴硬。 贺瑾大叫:“我才不爱吃糖呢!” 王小小剥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 好甜。 这三天,贺瑾蹲在灶台前,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他咬着铅笔头,这是第七次改良了,都以失败告终。 家里四个鸡蛋被他用完,他跑回家,拿了亲爹的两包牡丹,去换了20个鸡蛋。 鸡蛋用完了,他的护目镜,还是没有达到姐姐的要求,姐说可以用到了12天了。 ———— 红红:“老大,你不教小瑾吗?” 王小小:“让他自己实验,不过费点材料。” 花花:“老大,明天我们去县里,要买的东西。” 王小小拿着纸条看了起来:“花花,以后这些不要写出来,万一不小心纸条掉了,被一些小心眼的看到,会嫉妒的,你一定要记下重要的,只有在自己的脑中,才不会背刺。” “我知道了,老大。” 花花一听这话,再把记下来的东西看了几遍,保证自己记下来,就拿着纸条丢进灶火里,毁尸灭迹。 王小小看着红红在用上次剩下的碎野猪皮做手套。 看见桌子上的皮子,一副一副分开。 王小小挑眉:“这些皮子可以做四副手套?” 红红:“老大,可以做四副手套,只不过最后一副手套,只能看出拼接的。” 王小小做为应试教育烙印者,她的第一反应,把这个功夫用在学习上多好! 随后反应过来,她狭隘了! 这个年代,说真的,生活条件差多了,反而各个行业没有啥瞧不谁!至少明面上不敢。 在这里,一个能缝好手套的姑娘,比一张试卷满分的孩子 更能活下去, 而她得先确保小弟们在未来的日子活着,才能考虑活得好。 红红吓得慌了,她期末考试数学才78分,这是她考得最好的了。 “老大,我先去做作业。” 王小小阻止了:“不用,数学只要及格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比如你的手艺就很好。” 听到贺瑾的脚步声,王小小喊道:“小瑾,别去拿你亲爹的香烟了,爹这断时间不在,拿爹的烟去换。” ———— 半夜三点,带着篮子,每个人都背着军用挎包,里面装着双层饭盒。 四人进去后,不可能说一点都不冷,但是北风刮不到脸上。 值班门卫,突然听见"咯吱咯吱"的碾雪声。抬眼一看,差点把搪瓷缸摔了。 那辆唯一的八嘎车,顶着个毛茸茸的草棚子,车头两块泛着虹光的"玻璃"。 “这是什么?”门卫小吴指着挡风棚。 “吴哥,乌拉草编的。”贺瑾从棚里探出头,草席上还挂着冰溜子。 小吴绕着车转了三圈,突然说:“这个乌拉草席子好呀,我也做一个给我老娘,寄回老家,她做牛车就不会冻着了!” 王小小:“吴哥,乌拉草最好夏天采摘,晒好,我们先去县里了。”说完王小小就骑车走了。 另外三个小崽崽没有想到吴哥看到的是乌拉草席,而不是虹彩镜片。 红红:“老大,第一惊讶的不是这个虹彩镜片吗?” 王小小:"红红,在吴哥眼里,能挡风御寒的草席可比什么镜片实在多了。" 贺瑾扒拉着车头的虹彩镜片,有点不服气:"这可是能防雪盲的!" 花花突然插嘴:"吴哥老家在南方,又没大雪,他当然更在意草席能挡雨防风。" 王小小:“他们更加以为这是特供的镜子,毕竟小瑾的爹是副师长和我们的爹是团长一样,不会认为这是我们做的。” 小瑾:“人们会认为这个很难搞到,所以连问都不问,却不知道这个只是厨房里的东西就可以做出来的。” 到了屠宰扬,两人一组,分别去买猪血和猪骨头。 冬天到了,买骨头都人多了起来,毕竟烧炕了,骨头汤熬久了还是很好喝的。 每人限购五斤,排队一个小时,买了四块猪血和20斤骨头。 王小小立马快速去供销社肉摊,给钱给票说:“每人两斤肉,骨头不限。” 分开排队,花花戴口罩排队,红红不戴口罩,毕竟两人是双胞胎。 又是一个小时没有了。 王小小看着小瑾买回来的猪耳朵,小瑾嘻嘻笑:“姐,这猪耳朵是用来拍马屁的,我要孝顺我亲爹。” 王小小嘴角抽抽,别再坑你亲爹了,不然你爹要找她算账了。 来到国营药店,王小小拿着证明来买药,除了必要的药方草药外,她还带着私心配了一些草药当零食, 山楂干+干草片 桂圆干+红枣+冰糖(要票,只有半斤。) 还有菊花干、薄荷叶、大麦粒、陈皮、甘草…… 买完这些,王小小继续去了逛了一圈县里,维护感情。 比如去罐头厂门卫送了咸菜,去医院后勤部送了一瓶皂角液。 去火车站找刘叔,到了火车站:“你们在这里等我。” 王小小就独自下车独自去找刘叔,把一个大信封和两包牡丹香烟交给他,“叔,烟给你走人情的,不是给你抽的,不然你挨婶子打,我不管。” 老刘拍了拍她头:“下个月过来,你二伯给你腌制了一些肉干,不要给你岛上的叔叔,过不了明路,你自己。吃,知道吗?” 王小小点头:“叔麻烦你了,我知道了。” 王小小回到八嘎车。 王小小特意把车停放在了国营饭店拐角的槐树下。 王小小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证,“分两批进去,红红花花一组,我和小瑾一组。记住,只买规定的分量,都买荤菜。一刻钟后我和小瑾再去买。” 红红接过票证,有些不解:“老大,这里又没人认识我们。” 王小小解释:“县里饭店每天卖多少肉都有数,两人最多可以买一斤半的红烧肉,再买鱼,太显眼了。” 花花把军挎包里的饭盒拿出来:“老大,我们买完就回车前面拐家的树那里,等着你们” 花花拉着她姐走,这件事她都说了,她姐少根筋…… 饭店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几个穿着劳动布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柜台前排队。 红红和花花安静地排在队伍末尾,刻意保持着和前面人的距离。 轮到她们时,红红用正常的音量说:“一份半红烧肉,要肥点的,一条红烧鱼。” 服务员头也不抬地舀了一勺,肉块在勺子里颤巍巍地晃着。 花花付好钱,把铝饭盒递回来时,红红注意到她指甲缝里沾着的酱油色。 一刻钟后,王小小带着贺瑾走进饭店。 这次柜台前没人排队,但王小小还是等了一会儿,直到后厨出来个新换班的服务员。 “一条红烧鱼和一份半的红烧肉。”王小小递上票证,贺瑾适时地吸了吸鼻子。 新来的服务员是个年轻姑娘,见状多给了勺汤汁:“姐姐带着弟弟来买肉?” 贺瑾抢着说:“姐姐太小气了,每次都要等到爹出差回来,才买肉吃。” 王小小板着脸,教训他:“爹这么幸苦,有肉当然爹先吃,我警告你,你不许偷吃。” 在国营饭店吃饭的工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贺瑾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小小笑着接过饭盒,状似无意地问,“同志,这鱼是今早刚到的?看起来好新鲜。” 服务员压低声音,“可不,早上才从冰库里拿出来的。要是有鱼票,明天还有带鱼。” 走出饭店时,两拨人默契地错开时间,当做不认识, 直到八嘎车转角,红红花花把他们接上车。 贺瑾突然笑出声:“姐,我们像不像特务接头?” 三人都笑了,可怜他们明明拿着来路正大光明的票和钱来买肉吃,还得偷偷摸摸的。 第 80章 而她能做的,就是在暴风雨前,为贺瑾抢下一叶知识的绿洲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去废品收购站。” “好。” 贺瑾:“我们去废品收购站买什么吗?” 王小小心里叹息,回忆这几天小瑾用一根细竹签小心翼翼地调整胶膜的厚度,动作精准得不像个孩子。 “姐,你看这样是不是更透光了?”贺瑾举起半成品,虹彩在镜片上流动。 小瑾无师自通地摸索出了叠层技巧,却不知道这叫"薄膜干涉原理"。 她突然想起21世纪那些被各种兴趣班填满童年的孩子,眼前这个真正的天才,却连一本最基础的物理启蒙书都找不到。 问人借书,她不想,害怕留下记录,还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运动就来了。 刚刚放假,会不会有些小孩把课本卖了,拿钱换糖吃。 她想去废品收购站碰碰运气。 有时候特别荒诞,在最需要天才的时代,天才却只能偷偷自学。 而她能做的,就是在暴风雨前,为贺瑾抢下一叶知识的绿洲。 王小小小声说:“等一下,到了废品收购站,我要收所有的书,但是收书太显眼了,你们分工说,报纸、笔记本全部要当柴烧,拿出干部子弟张扬败家子的样子。” 废品收购站院子里,空空如也,唉!看小说的时候,废品站堆满院子。 王小小带着三个孩子走进废品收购站,一股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红红皱了皱鼻子,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破布头。 她嫌弃地环顾四周,“老大,这里连点像样的废铁都没有。” 门卫老头蹲在墙根抽烟,闻言抬了抬眼皮:“爱要不要。” 贺瑾机灵地接话:“老大,要不咱们去隔壁县里看看?这儿连捆像样的柴火都挑不出来。” 红红配合地踢了踢脚边的破纸箱:“就是,这报纸都潮了,烧起来全是烟。” 花花蹲下身,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废纸堆:“哟,这底下倒是有点干的,这些书和报纸一个价格吧?” 王小小踱到老头跟前,居高临下地说:“老头,这些破烂报纸和书怎么卖?” “两分一斤。”老头吐了口痰,“要就要,不要拉倒。” 王小小撇撇嘴,“啧,就这点东西还想要钱?" 她从兜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随手扔给老头,“全要了,给我装车。” 老头接过烟,慢悠悠地站起身:“干部子弟就是讲究。书也要吗?这些也一起烧火倒是挺旺的,但是压重。" 王小小不耐烦地摆手,“废话真多,看我们像缺那几个钱的人吗?赶紧的,我们还赶着回去吃饭。” 装车时,贺瑾故意大声抱怨:“这破报纸真脏,回去得好好晒晒才能烧。” 王小小拍着他脑袋:“别嫌弃了,今年的煤不够,这些凑合凑合过吧!” 废品站的老头站在门口,看着离去的败家子,连去哪里买柴火都不知道,慢悠悠地点燃了大前门。 回程的路上,八嘎车刚拐出收购站,四个人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 贺瑾迫不及待问:“姐,你不让我们张扬,为什么这次要显摆呀?” 王小小回头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们的借口是煤不够,买书回家烧,不显摆,不做出干部子弟的样子,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谁会相信我们买书回去烧。” 小瑾:“如果畏缩不前,我们花钱买下了全部的书和报纸,反而会引起怀疑。” 花花若有所思的说:“那就是说,适度的张扬反而成为保护真实目的的工具。” 红红看着三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听不懂…… 回到家里。 贺瑾拉着王小小:“姐,煮米饭好不好,红烧鱼配米饭,好好吃。” 王小小点点头:“花花,今天煮饭,下周不煮了。” 花花点点头,午饭很简单,煮饭时候蒸鱼, 萝卜干切好,饭要煮好把萝卜干也蒸热,加点辣椒酱搅拌均匀,就可以吃饭。 王小小吃了一碗饭,就抱着窝窝头啃了起来。 吃完饭,红红花花睡觉了,毕竟三点起来。 王小小拿了两个麻袋,报纸和书分别装到袋子里。 太好了有初中高中的物理化学。 越藏书越麻烦,大大方方摆出来。 把两个袋子都在厨房,有人来问,就说这些书是引火用的。 小瑾跑了过来,王小小把初中物理交给他。 贺瑾接过来一看,初中物理,扉页上还留着"县一中李建军"的钢笔字。 贺瑾不解好奇看着姐姐,王小小:“这里有你要的东西,你慢慢看,看完之后,有些问题你就有数了。” 贺瑾点点头,来到炕上,认真看起来。 一个下午,贺瑾都在看书,王小小也睡觉。 吃晚饭的时候。 贺瑾说道:“姐,我都看完了。” 王小小放下筷子,眯起眼睛盯着贺瑾:“你说你看完了?” 贺瑾嘴里还嚼着饭,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王小小拿起那本《初中物理》,随手翻到光学章节:“折射定律是什么?” 贺瑾眼睛都不眨一下:“入射光线、折射光线和法线在同一平面内,入射角的正弦与折射角的正弦之比等于两种介质中的光速之比。” 花花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红红瞪圆了眼睛。 王小小不动声色地又翻了一页:“凸透镜成像规律?” “物距大于两倍焦距成倒立缩小实像,一倍到两倍焦距之间成倒立放大实像” 贺瑾像背书一样流畅地说着,突然停下来挠挠头,“姐,这本书上有个地方写错了。” 王小小心头一跳:“哪里错了?” 贺瑾皱着眉头,“第87页说玻璃的折射率是1.5,但我做的葱衣胶膜折射率肯定不止这个数,不然不会有那么明显的虹彩” 王小小猛地站起身,书本"啪"地合上。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贺瑾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脸蛋,声音有些发颤,“你真能过目不忘?” 贺瑾被捏得龇牙咧嘴:“疼疼疼……姐你松手……” 王小小松开手,突然转身从麻袋里抽出另一本物理课本扔给他:“今晚把这本书看完,明天我要考你。” 贺瑾接过书,眼睛亮得惊人:“姐,我想睡觉,我好困,我保证明天早上给你背出来。” “先把这本啃完再说。”王小小打断他,转头对花花说,“去把灶台底下那个铁盒子拿来。” 花花取来的铁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支铅笔和几个笔记本。 王小小抽出一本递给贺瑾:"把重要的公式和图都画下来。" 贺瑾刚要欢呼,王小小又补了一句:“画完就烧掉。” “啊?”贺瑾的小脸垮了下来。 王小小敲了敲他的脑袋:“记在你脑子里就够了,比写在纸上安全” 才七点不到,贺瑾就睡了。 王小小看着这个无师自通的天才,或许他才是学习本该有的模样。 王小小现在要去找找贺叔叔了。 ———— 王小小走到贺建民家,看着门锁已经打开,王小小敲门。 贺建民走出来开门:“快点进来,小小,这么冷的天,叫臭小子来叫我过去就好了,怎么啦?” 王小小坐在炕上,先一言不发,把护目镜递给他,必须他试过才知道,这个护目镜的好处。 贺建民先给她泡了一杯牛奶。 贺建民戴上后,在看窗子外。 贺建民拿出一支烟,手抖点上烟,:“零下三十可以用吗?” 王小小像背书一样:“它能在零下四十度以上的极寒环境中保持不裂不碎,暴风雪里也不会起雾,它的透光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却几乎不反射红外线,还有很多.......,我懒得说了。” 贺建民笑骂:“倒霉的娃,你来找我,是要我上交吗?” 王小小摇摇头说:“不是,我想要书,国内外的所有物理和化学书当做奖励可能吗?” 贺建民斩钉截铁的说:‘小小,不可能!但是老丁搞得到,你交给老丁,这个奖励是秘密的,不会公开。’ 王小小直接把眼镜收起来:“那行吧!明天我去找老丁。” 贺建民拦住:“小小,给老丁这个老狐狸干嘛?喜欢吃糖吗?喜欢吃肉吗?你是我军的小崽子,哪有好东西给别的军?” 王小小嘴角抽抽:“这个书是给你的儿子的,虹彩镜子是我做出来的,但是只有7天的寿命,是你儿子改进的,你儿子过目不忘,你知道吗?他是天才,他需要这些书 。” 贺建民一下子无语了,拼命抓了抓头发,深深叹口气,话在嘴边,最后只说了:“我家那臭小子要麻烦你照顾了。” 王小小倒是认真的说:“小瑾在我这里是最聪明的,也是最乖巧的,我把他当成弟弟,不是小弟。” 贺建民笑呵呵的说:“别急着走呀!明天这样子和老丁谈判是行不通的!你先要了解,极寒在用的护目镜的性能,价格,优缺点.......” 王小小喝着牛奶,听着贺建民的唠嗑,就不能简单明了吗? 王小小终于听完他讲完,“贺叔,老丁是谁?总参二科的头,我这种小虾米和他谈判,你太看得起我,我只能求他,好吗?人贵有自知之明。” 第 81章 小白眼狼,你出生的时,你爹可是说过了,你也是我的闺女 昨天门卫小吴不认识虹彩镜片,但是他一定知道。 如果他知道这个在零下四十度不破裂,暴风雪中还不起雾,在成本不到5毛钱,透光率在百分七十还能用上14天,特别特别重要的是零红外特征,对于极寒地区是有重大军事意义。 老丁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注意着虹彩镜子 王小小探出头,喊道:“丁叔叔,进来坐呀!外面太冷了。” 老丁一进来坐在边斗上,透过虹彩镜子看外面,王小小骑着车去到大楼的后面,前面是一堵墙,她转了一个弯,保证他们的讲话没有人能听见。 老丁的手指轻轻抚摸镜片边缘,他眯起眼睛,透过镜片望向远处被雪覆盖的枯树,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老丁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人惊动:“小小,这个玩意哪来的?” 王小小思考了一下:“我做的,但是小瑾改进了,改成了更加适合极寒地区使用。” 老丁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零下四十度会裂?” 王小小坦白道:“零下四十度性能完好,14天后可视度下降到百分之五十。” 老丁继续问:“成本是多少?” 王小小:“5毛,人工一天可以做上30副雪地护目镜。丁叔叔,这个我做主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老丁的手指猛地一颤,烟灰簌簌落在棉裤上。 他死死盯着王小小,声音沙哑:“五毛钱?三十副?丫头,你可知道军工厂的同类产品是多少?” 王小小其实怕他,他给她的感觉是冷酷的,面瘫脸道“成本十八块七,月产量不足百副。” 王小小眼睛却亮得惊人,“丁叔,我只要书。国内外的物理化学书,越多越好。” 他嗓子发紧,“这要报上去,可是要惊动……” 王小小打断他,从包里拎出个布袋子,“丁叔叔,我们现在守不住,即使是贺叔叔也守不住,只有你能守得住。 所以我只要书,这里有三副样品,还有制作流程我不会写给你,我们口述,喊你的人自己抄写。” 老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接过布袋时,王小小感觉他的手掌在微微发抖。 老丁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小小,你知道自己在要什么吗?” 王小小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知道,物理书和一些物理老师的笔记都不嫌弃。” 老丁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这镜片还能改进吗?” 王小小谨慎地回答:“如果小瑾能看到更多专业书籍,估计能再延长两天使用寿命。”她故意少说了四天。 “学会制作要多久?” 王小小苦笑,“三天就会,但我已经没材料了,连我爹的烟都拿去换鸡蛋了。” 老丁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王小小和虹彩镜子之间来回扫视:“书,我想办法。但小小你记住,护目镜的事,到此为止。” 王小小点头说:“那是当然,还有叔,要很多很多鸡蛋,我爹的牡丹烟全部换鸡蛋了,这个眼镜是用鸡蛋才完成。” 他突然问:“小小,你知道这玩意儿在雪地战扬能打败多少敌人吗?你把功劳给那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比他更加需要这个功劳。” 王小小坦然道:“丁叔,我懂这份功劳,但是我只能是领路人,小瑾的才华以后会让国家更加强大,他是个天才,再加上我比他更大的优势是,你罩着我。” 老丁哈哈大笑起来:“是,你说的没错,老子罩着你,只要老子不倒,你就是老子护着的人。” 王小小心里绷着一根弦,扯着笑脸,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晦涩不明:“小小,书会送到你手上,但是记住,别张扬。” 她知道,老丁同意给书,就一定会给,但是代价不知道是什么? 果然,老丁下一句话就让她心头一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王小小警惕看着他:“什么事?” 老丁没好气的说:“不许单独去前线找你爹,你不许犯险。” 王小小诧异看着他,她以为他会要小瑾以后改进的任何东西呢?没有想到他居然提这个要求。 老丁拍了她的头,笑骂道:“小白眼狼,你出生的时候,你爹可是说过了,你也是我的闺女。” 王小小红了眼,:“丁叔,对不起。” 老丁下车,转头下车:“小小,活下去,才有改变的机会。 五天后 · 深夜 王小小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她警觉地翻身下炕,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轻手轻脚走到门边。 “谁” “我。”门外传来贺建民低沉的声音。 王小小松了口气,拉开门,贺建民闪身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扛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陌生男人放下箱子,朝王小小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书到了。” 贺建民简短地说。 贺建民低声道:“小小,贺家欠你一个人情。” 王小小看着他:“贺叔,我只是帮小瑾,和你们贺家没有任何关系。” 贺建民摆摆手:“谢谢。” 王小小等着他走后,把书抱到地窖,打开煤油灯。 王小小蹲下身,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书,有中文的,也有外文的,甚至还有几本手写的笔记。 连苏联的《光学材料学》都搞来了。 王小小的手指轻轻抚过书脊,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知道,这些书不仅仅是知识,更是小瑾未来的希望。 贺瑾揉着眼睛从炕上爬起来,一眼就看到枕头上的书。 他愣了一秒,随即扑了过去,像饿狼见到肉一样,抓起一本就翻了起来。 “姐!这是《高等物理》?还有《材料化学》?” 他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王小小靠在门框上,嘴角微微上扬:“嗯,给你的。” 贺瑾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哪来的?” 王小小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别管哪来的,好好学。” 贺瑾用力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可是这么多书,放哪儿?万一被人看见不好。” 王小小早有准备:"以后重要的书放在秘密基地,平时就拿一两本出来看,看完就收回去。” 贺瑾咧嘴笑了:“姐,你真厉害!” 王小小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贺瑾看着姐姐的离开,姐姐去求人了? 姐姐这么骄傲的人,更加喜欢和人做交易。 自家的亲爹和贺家,势力范围都在军队,这些书是搞不来的。 有能力的人只有赵总参、陈国栋、以及老丁。 贺瑾想了好久,只有老丁。 贺瑾阴着一张脸,突然头被狠狠打了一下,抬头看着是姐姐。 王小小叹气:“起来吃饭,我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我把事情和你说,你别给我摆脸色。” 贺瑾问道:“姐,猪圈我们不用打扫了吗?” 王小小怨念:“他们说太冷了,小孩子会受不了,叫我们在家里猫冬,开春再去。最起码三个月没有蔬菜,萝卜青菜地瓜土豆,没有了,开春,就要喂猪草,每天不能抢猪食了。” 贺瑾快速刷牙洗脸,吃早饭,三两下干完。 王小小放了十本书在军用背包里,放了三四本书放进斜挎包里。 贺瑾也装了外语书放进斜挎包里。 王小小带着他去了山里,来到一个山洞,空空如也,王小小把其中一个大石头搬走,别有洞天。 山洞只有区区七平方米的正方形,物资齐全,乌拉草席子,乌拉草垫子,煤油灯,小炉子,乌拉草帘子,还有炕,炕边上有100块柴火砖,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 “这是......”贺瑾瞪大了眼睛。 王小小点燃煤油灯:“去年冬天发现的废弃防空洞,我偷偷收拾出来的。” 王小小手没有停,把炕点上。 王小小把事情交代一五一十和他说。 贺瑾猛地站起来,书本啪地掉在乌拉草垫上:“他怎么可能不要后续改进?” 王小小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他要我答应不去前线找爹,就这个条件。” 山洞突然安静下来。 贺瑾张了张嘴,突然蹲下身抱住脑袋。 王小小看见他肩膀在轻微发抖。 她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你以为老丁是谁?他是我干爹,是你爹过命的战友。” 贺瑾抬起头,眼圈发红:“姐那护目镜明明是你做出来的......” “到此为止。” 贺瑾泪汪汪。 “小瑾,到此为止,不管是护目镜,还是书,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那这些书我还给他们,我不要。”他低声问。 王小小拿起柴火砖,直接他,:“你再说一句?老娘打死了。” 他声音闷闷的,“我不想你受委屈。” 王小小,“你能不能一年半的时间把这些全部吃透,能做到吗?你能做到,我就觉得值了。” 贺瑾猛地抬头,眼中的水光还未褪去,却已燃起灼热的斗志:"我能!" 两人相视一笑,火光中映出相似的倔强神情。 第 81章 王小小最喜欢卤猪头肉,卤汁可以煮面条煮蔬菜,超级好吃 王小小带着贺瑾默默排在队伍末尾,轮到他们时,肉摊上的好肉早已卖光了。 "胡叔,还有骨头吗?"王小小轻声问道。” “胡叔,我这几个猪蹄尖尖给我吧?” 身后排队的大婶们顿时哄笑起来,一个扎着蓝头巾的胖婶子扯着嗓子道:“小小啊,这猪蹄尖尖可是金贵东西!只能买给生完孩子的妇女。” 胡叔擦了擦油腻的双手,压低声音道:“你李婶家闺女刚生完娃,张主任家的儿媳妇也快生了。” 他朝角落里几个盖着蓝布的竹筐努了努嘴,“连下个月的份都预定出去了。” 王小小盯着案板上那半个猪头,猪耳朵没有,猪舌头同样没有。她飞快地心算了下,一元钱,不要票,她提了提,将近五斤。 面颊肉差不多1.5斤,猪脑四两,骨头差不多是3斤,不要票,还是划算的,毕竟就剩半个猪头了。 “胡叔,猪脑还在里头不?”贺瑾突然踮起脚问。 “在在在!”胡叔麻利地掀开猪天灵盖,“瞧这脑花儿,多新鲜!” 后面排队的张婶撇撇嘴:“啧啧,买这晦气玩意儿。” 王小小已经掏出十张一毛钱,拍在案板上:“我们要了。” 王小小把半个猪头放进篮子里,猪头做得好吃那是真的好吃,做得难吃的,那就是浪费肉。 毕竟票和钱都不容易~ 王小小最喜欢卤猪头肉,卤汁可以煮面条,吃起来超级好吃。 回到家里,王小小把骨头割下来,把猪脑装进陶瓷碗里。 王小小把肉卤好,只要小火慢炖,“花花,过四十分钟把肉取出来,连带汤汁一起泡。” 花花问道:“老大,知道了” 她看到红红已经把她要求的袜子做好了,王小小就去了赵华红那里。 陈静看到王小小,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糖和水果装到她包里。 “姨,华姐呢?” 陈姨叹气,“这几天,她开始去队里上班,她说她的腿能坚持3小时了,她就去作战部了。” 王小小没法劝,如果是她,她也会选择去上班的。 王小小递给她3双袜子,:“姨,把这几双袜子给华姐。” 陈姨接过袜子,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柔软的狼皮毛和羊皮组合的袜子,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背过身去,假装整理柜子,声音却带着哽咽:"这丫头这么好的皮子。” 王小小装作没看见陈姨抹眼泪的动作。 陈姨终于转过身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双袜子:“小小啊,这袜子,姨先谢过你了。” 陈姨叹了口气:"你华姐性子倔,这腿伤在冬天不会很疼吧?” “华姐是军人。”王小小就这一句话,再不多说。 “小小在这里吃饭吧?” 王小小摇摇头:“姨,您忘记啦?今天是发肉票的日子,我们家也买肉了,我先回去煮饭了。” 王小小在回家的路上。 齐鲁:“老大,农村集市,我、狗子、刚子带上妹妹弟弟一起去,家属院很多孩子都会在过年前买些鸡大鹅,我们今晚去。” 王小小问:“附近吗?” 齐鲁摇头说:“不是附近,在附近抢不过,要骑车去差不多到了隔壁县。” 王小小皱眉:“不是说只能农民去买吗?” 齐鲁小声说:“不要张扬军家属身份,戴上口罩帽子,领导们默认的。” 王小小挑眉:“我们也一起去吧?什么时候?怎么去?” 齐鲁说:“后天半夜,我们来找你,自行车。” 王小小边走边说:“你叫浩子,刚子来家里吃饭,带主食,菜就不用带了。” 灶上的卤猪头肉咕嘟咕嘟冒着香气,贺瑾蹲在灶膛前添柴,眼睛却一直往门口瞄。 刚子、浩子和齐鲁踩着饭点来了,一进门就吸着鼻子直喊香。 “老大,你这手艺绝了!” 刚子搓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大包还冒着热气的玉米饼子,“我带主食来了,我们七个可以吃饱。” 浩子神秘兮兮地从棉袄内兜摸出一个小布包把,里面两个瓶子:“我娘叫我带来一些油焖笋干和酸菜,配肉吃正好。” 齐鲁最后一个进来,顺手把门掩上,压低声音:"路上碰见后勤处的陈股长,他冲我使眼色,叫我给他买一只鸡,看来咱们要去集市的事,院里都心知肚明了。" 齐鲁拿来两罐水果罐头,“花花,这个煮红薯糖水,瓶子我娘叫我拿回去。” 王小小赶紧说:“花花,煮一罐就行,咱们的爹官职都一样,每月就两罐,你一个吃完,你弟呢?” 齐鲁憨憨的笑了:“老大,我娘叫我带过来。” 王小小猪头肉,每人分餐制,萝卜土豆白菜就不分餐了。 王小小:“你们三把规矩都说清楚。” 浩子夹了块猪头肉,边吃边说:“绝对不能碰的有三类:一是粮食,二是油,三是布匹。上个月三营老李家小子偷买白面,被民兵逮住,他爹现在还在写检查呢。” 红红问:“红薯、土豆可以吗?” 花花无奈了:“姐,我们冒险,辛苦骑车去上几个小时,你问可不可以买土豆红薯???” 刚子掰着手指头补充:“工业品也得小心,肥皂、火柴这些,咱们院里每月都发,要是被发现额外买,准被当成倒卖物资。” 齐鲁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含糊地说:“能买的就几样:鸡鸭鹅、鸡蛋、山货。记住,买活禽要挑老农自家养的,别找二道贩子。最重要的是只有十二月份和一月份才可以去买,每月一次。” 王小小点点头:“数量呢?” 浩子:“一人鸡蛋别超过二十个,用布兜装。活禽最多两只,就说给家里生病身体弱补身子。不过家禽他们会放血杀好,再取走内脏。” 刚子突然压低声音:“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用军用物品换!去年有个傻小子用军用挎包换兔子,结果被举报,连累他爹降了级。最安全的是水果糖和钱。” 贺瑾眨着眼睛问:“那要是有人问我们是哪儿的?” 齐鲁笑了:“就说是跟着娘来探亲的,爹在县里农机站上班。记住,千万别提部队!” 刚子继续说:“老大,去的时候,衣服穿破一点,小孩子去买点年货而已。”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破一点要生病的,你们全部穿着棉大衣,要到的时候,把军大衣放在三轮车上,我盖子乌拉草棚子,我守着衣服,等你们买好后,我进去。” ———— 时间很快来到后天半夜。 王小小一家四个小崽崽,早已准备好。 听到猫叫声,四人出门,王小小推车出门,一下傻眼, 他们全部做成和她一样的八嘎车。 王小小给贺瑾一个眼神,贺瑾立马把虹彩镜子拆下来,红红刚要说话,就被花花捂住嘴。 “姐,别说话,回家再说。”花花在红红耳边小小声说。 红红点点头。 谁也没有说话,出了家属院。 刚子说:“老大,我们也做了八嘎车,不过边斗用的是木头,再用铁丝固定。” 一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骑了四个小时,他们的轮胎好在绑了麻绳。 不然在这种冰天雪地一定打滑。 王小小压低声音,对三个小家伙说道: “小瑾、红红、花花,记住了只买鸡和大鹅,辣椒干和萝卜干,菇类鸡蛋不要碰。” 红红不解,小声问:“为啥不买鸡蛋?鸡蛋多好吃!” 王小小心里叹气:“鸡蛋容易碎,路上颠簸四个小时,到家全成蛋花汤了。至于菇类,万一买到有毒的,全家躺板板。” 花花点头,拉了拉红红的袖子: “姐,听老大的,别贪多。” 贺瑾没说话,只是默默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和水果糖,这是他们唯一的“硬通货”。 到了集市外围,王小小让大家把军大衣脱下,塞进边斗里,再用乌拉草盖好。她留在原地守着车,其他人分散行动。 王小小喊他们回来,对刚子他们说道: “如果遇到明兵团,按我说的做,民兵问啥答啥,凶你们,你们就哭,但绝对不许跑!这个是农村集市,你们全部要分开,不许集中,集中就太显眼了,明白了吗?” 集市上人影绰绰,大多是附近村民和偷偷来采购的城里人。摊贩们低声吆喝,交易都在袖子里完成——一只手递钱,一只手交货,谁也不声张。 刚子先找到一家卖鸡的,老农蹲在雪地里,面前摆着几只绑着脚的芦花鸡。 “大爷,这鸡咋卖?” 老农抬眼,伸出两根手指:“两块钱一只,不要票。” 刚子皱眉:“太贵了,供销社才一块五。” 老农嗤笑:“那你咋不去供销社买?” 刚子咬牙,从兜里摸出五颗水果糖:“加这个,成不?” 老农眼睛一亮,糖在乡下可是稀罕物,他接过糖,塞进嘴里咂摸两下,终于点头:“行,鸡你拿走。” 另一边,红红盯上了一户卖大鹅的。 “婶子,鹅咋卖?” 胖婶子打量她们一眼:“三块五,杀好的。” 红红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 胖婶子冷笑:“嫌贵?你看看这鹅,肥得流油!过年炖酸菜,香死个人!” 红红从兜里掏出五颗糖:“婶子,我钱不够,加五颗糖行不?” 胖婶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行吧,看你小丫头可怜。” 第 82章 王小小挑衅(作死)看着他,不把物资还给她,她不教~~ 糖才不换呢!他要吃。 姐每个月给他五元钱。 他看到狍子肉:“大爷,多少钱?” 老头没有抬头:“九毛一斤” 贺瑾算了一下,猪肉五毛八分和要票,这个不要票,才九毛,看着自己的口袋,他有钱,“老爷子,我全部要了,多少钱?你去外面八嘎车,有人在,你去送过去。” 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十三元五角。” 贺瑾赶紧付钱。 老头就把肉装进麻袋里,把小凳子扛起,直接走人。 贺瑾盯着那罐琥珀色的蜂蜜,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记得上次吃蜂蜜还是两年前,爷爷来沪城看他,给他带回来一小罐,那甜滋滋的滋味到现在都忘不了。 “这蜜咋卖?”他凑近那个裹着破棉袄的老农。 老农伸出二根粗糙的手指:“二块五一斤。” 贺瑾摸了摸兜里剩下的钱,买完狍子肉还剩下六块五。 他咬了咬嘴唇:“能便宜点不?” 老农掀开罐子上的粗布,一股甜香立刻飘出来“小娃娃,这可是正经椴树蜜,你看看这成色,供销社卖的要票还得三元呢!” 贺瑾的脚像生了根,口水要流下来。 “这坛子多少斤?” 老农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黄牙:“两斤八两。” 贺瑾睁大眼看着他:“六元五角买不买。” “成吧!小娃娃挺懂行啊” 老农三两下捆好蜜罐塞给他,又飞快从背篓底层摸出个油纸包:“这是蜂巢,嚼着治咳嗽。” 刚子买好东西,换王小小进去买东西,她就看到贺瑾抱着蜂蜜往回跑时。 她看着怀里的东西,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回家找你算账,去车上等我。” 贺瑾看到姐姐居然脸脏兮兮,头发有着泥巴 就在大家交易完,准备撤退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民兵来了!”有人低喊。 集市瞬间安静下来,摊贩们不再吆喝,但也没人跑,跑反而显得心虚。 王小小远远看见情况,立刻低声对浩子他们说道:“别慌,按我之前说的做,分开来,直接骑着八嘎车离开,在前面大路等着。” 几个孩子点点头,分散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挑拣货物。 民兵走近,领头的是个戴红袖章的中年汉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你哪来的?” 他盯着浩子问。 浩子缩了缩脖子,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叔,我是跟着娘来探亲的,爹在县里农机站上班……” 民兵皱眉:“农机站的?买这么多鸡鹅干啥?” 浩子小声说:“我娘生妹妹了,我奶叫我买几只鸡回去,给我娘坐月子。” 民兵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另一个在问红红。 花花立刻眼眶一红,抽搭搭地说:“我、我奶奶要病死了,娘说买点好的给她补补……”死了最好。 民兵盯着她看了几秒,花花演技爆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民兵啧了一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哭了,赶紧买完回家,别在这儿晃悠!” 王小小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松了口气。 王小小背着筐,看着就直接付钱,买了两只大鹅, 她又买了认识的菇类,直接买下。 有梨卖,王小小也不啰嗦买了下来,买了十斤雪里蕻,放到最上面。 她就正大光明离开。 就剩他们一辆八嘎车。 王小小上车头也不回就离开。 骑到大路上,大家才悄悄聚到一起。 “老大,我们买到了!” 刚子兴奋地举起手里的鸡。 “我也买到了!”花花抱着大鹅,鹅脖子还一晃一晃的。 王小小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干得好,记住,越是慌,越容易被盯上。” 浩子突然开口:“老大,我们下个月还去集市吗?” 王小小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但是自己要搞脏一点,把自己装成生产队的娃。” 众人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裹紧衣服,往家的方向骑去。 回到家里,四个小崽崽在后院把鸡大鹅拔毛清理后,留下一只大鹅放到厨房……其它丢进雪堆里。 随后上炕倒头就睡。 当敲门声响起,王小小看着手表。 才睡了一个小时。 王小小黑着脸开门,看到老丁。 王小小看着他们两人,脑子瞬间清醒,很不客气:“丁叔叔,有事?” “昨晚做贼啦?”老丁笑骂。 王小小吐槽道:“丁叔叔,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们去干了什么?” 老丁直接进来,不过在院子里,没有进房间。 王小小知道他要问什么,立马说:“成分松枝酒+明矾+蔗糖+灌油+葱白+熟石灰+蛋清。” 老丁等了好一会儿,王小小都要站在睡着。 “闺女,你就没有什么再说的了,比例呢?” 王小小就在这里等着呢,装傻:“什么叫比例?我不懂,我只会动手制作,什么理论知识不懂?” 老丁无奈:“明天,你和贺瑾来二科教人做护目镜。” 王小小趁机耍赖道:“我浪费了200个鸡蛋,10斤蔗糖,明矾2斤,松枝酒用得是贺叔的茅台……” 老丁瞪着她,这个坏崽崽,老子冒了多大的险给她弄书,还给她弄回来苏果的书。 王小小挑衅(作死)看着他,不把物资还给她,她不教~~ 老丁眯起眼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可那笑意却让王小小后颈一凉。 “闺女啊!”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了抖,“昨晚民兵队的张队长跟我提了一嘴,说集市上有人看见几个半大孩子,骑着八嘎车,买了不少好东西啊!蜂蜜这么奢侈的东西都全部买下来……你说要不要没收?” 贺瑾不知何时醒了,冲出来挡在王小小面前,“不可能,蜂蜜是我花钱买的!我们的,绝对不许没收” 王小小盯着那张纸——结果发现只是一张空白信笺,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老丁"啪"地一声把纸拍在她身上,故意板起脸:“胆子不小啊?无证采购统购物资,还带着小弟们冒险?” 王小小瞬间明白过来,老丁根本就没打算没收东西,纯粹是报复她刚刚挑衅他。 她不过想要赔偿鸡蛋、蔗糖,只不过稍微要多了一点点。 她立刻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丁叔,我们这不是饿嘛!您看小瑾都瘦成什么样了。” 贺瑾非常配合地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看着老丁。 老丁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绷住,两个人白白嫩嫩,瘦?脸色白里透红! 他清了清嗓子:“咳!!下不为例!” “教会我的人做护目镜,”老丁压低声音,“但考虑到安全问题,配方不能扩散,但核心配方,只准你和贺瑾知道,你负责教会我的人制作基础部分,但最关键的材料配比,你们每次搭配好交给我的人,每个月会有人给你送来材料。 如果核心配方有3种,你可以写五种,多出来的两种材料,只能多十斤。 你需要告诉我,你们都核心配方。” 王小小眨眨眼,看着老丁,是她想的意思吗?十斤的材料随便她写,那就是说她有10斤材料自由,她如果要五斤猪油和五斤蔗糖也可以吗? 老丁微微点头。 王小小郑重点头:“成交。” 等老丁走远,王小小和贺瑾长舒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正在啃糖的贺瑾,揉了揉他的脑袋:“从明天开始,咱们就要当小老师了。记住,该教的教,不该教的……” “装傻!”贺瑾含着糖,含糊不清却斩钉截铁地接道。 两人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吧,困死了。 她们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他们起来,讨论大鹅怎么吃? 王小小看着下雪,脱口而出,“下雪天要吃铁锅炖大鹅。” 贺瑾附和道“那就吃铁锅炖大鹅吧!” 花花:“铁锅炖大鹅怎么烧?” 王小小觉得这题超纲了~ 王小小拿着大鹅切好块,她看大鹅很新鲜,就不焯水,直接拿出调料和大蒜。 “花花,你去切点土豆,泡一些粉条” 把调料炒香再放大鹅炒出油,炒了十分钟,从米缸低下拿出茅台, 她没有生姜,只好用上次做香肠的茅台,倒了一杯,倒入大鹅里。 满屋飘香~ 加水,中小火焖四十分钟。 贺建民进来就闻到一股酒香,茅子啊~ 这群小崽崽太奢侈了,他都舍不得,一年就两瓶茅子,就不知道下个月他们领到了,会不会给他一瓶…… 王小小看到他:“贺叔,我刚要小瑾去叫你,太好了,我们一起吃。” 贺建民把袋子递给她。 王小小看着袋子里的柚子、橘子、炒瓜子、江米条、果脯蜜饯、驴打滚…… 王小小立马更加热情的说:“叔,小瑾,给贺叔倒一杯酒,贺叔工作太辛苦了~” 贺建民看着自家小崽崽根本没有想去叫他的样子,外套都没穿…… 第 83章 贺瑾一脚踩碎了虹彩镜片,瞬间让整个仓库瞬间死寂。 王小小来到二科,老丁指了外面的十人说:“闺女,教会这十人。” 王小小有点皱眉。 “丁叔,这几个人动手能力好,还是有军校的?” 老丁:“为什么这么问?” 王小小认真的回答:“这虹彩护目镜需要动手制作,要么动手能力强,看几遍就马上上手;要么能理解原理,可能错几次,但是马上就知道自己错哪里,好改正;就怕动手能力差,又不了解原理的。” 老丁叼着烟,眯眼看向院子里站得笔直的十个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等下你把材料准备好,叫他们做,三天掌握不了,就叫他们滚蛋,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能做主的。” 王小小斜着眼看着他:“丁叔,您告诉我,哪几个是领导的娃,我好骂轻一点~” 老丁拍她的头:“从左到右,按照一号到十号,三六九随便你骂。” 王小小心里一句屮~ 丁叔的意思那就是说,三六九是他的人,随便骂,但严格管理,教会他们掌握核心技术。 其它都是来镀金的,她要保持人情体面,骂轻一点,最好不要骂,免得得罪人。 老丁笑眯眯提了提她身边的贺瑾:“脑筋转不过来了吧?你骂不了,贺瑾的背景可以肆无忌惮的骂呀!” 贺瑾点点头:“姐,你放心,不要怕他们。” 王小小看着贺瑾,“好,姐姐靠你了。” 王小小站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阳光透过仓库的玻璃窗,在十张年轻的面孔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刻意放柔:"今天我们学基础步骤,大家看好了——" 三号、六号、九号立刻挺直腰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指。 王小小余光扫过其他几人四号正偷偷打哈欠,七号在笔记本上画小人。 镀金组还是有不错的,比如五号和十号在认认真真学。 “首先,蛋清要这样过滤。”她举起纱布,乳白的蛋清如丝绸般流淌进瓷碗。 三号突然举手:"报告!温度低于15℃时蛋清粘度会增加32%,要不要温水浴?" 王小小眉毛一跳——老丁的人果然不简单。 傍晚验收时,三六九号组装的镜片严丝合缝,镀金组的成品却歪歪扭扭。 七号甚至把镜片做错了,虹彩效果全无。 王小小刚要开口,贺瑾已经抓起那副废品摔在地上。 他稚嫩的声音在仓库炸响,“废物,前线的战士戴这个?眼睛都得瞎!” 七号涨红了脸,刚要骂人,一号拉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七号脸上不再敢有敌视。 贺瑾一脚踩碎了虹彩镜片,瞬间让整个仓库瞬间死寂。 贺瑾嚣张道说:“三天完成不了,全部给我滚蛋。但是今天没有给我做好的,去跑十公里。” 王小小看见老丁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日,贺瑾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捏着一根细竹签,目光扫过台下十人。 “今天教你们替代材料。葱白没了,就用洋葱膜,但得提前泡松枝酒去辣味。” 台下,三号立刻提笔记下,六号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九号则直接举手:“报告!如果洋葱也没有呢?” 贺瑾嘴角一翘,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蒲公英根:"问得好。这个也能成膜,但折射率差0.02,得加半勺蜂蜜调。" 镀金组的人瞪大眼睛,他们没想到,这个昨天还嚣张跋扈的小崽子,今天居然真能讲出干货。 王小小嘴角上扬,小瑾可是实验了四十八次,现在依旧在实验中。 她靠在后墙,静静观察。 贺瑾敲敲桌子:“现在实操,每人领材料自己试,做废了,今晚加跑十公里。” 仓库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 小贺老师!这步对不对? 报告!胶膜起皱了! 蜂蜜加多了能补救吗? 王小小注意到,贺瑾教替代方案时,故意模糊了核心配比。 当有人问“熟石灰到底放多少?” 他直接指着一缸做好的预混料:“用这个,别问。” 傍晚验收时,连最吊儿郎当的七号都做出了能用的镜片。 第三天,贺瑾和王小小就没有教他们了,给他们所有的材料,让他们做,一天他们可以做出来的虹彩镜片有多少个,成功率是多少? 王小小心中惊讶?就两天时间教学,第三天就要考核了,他们这群士兵太苦了。 仓库门就被推开。 两个穿中山装的干部带着警卫径直走进来,冲王小小和贺瑾做了个"请"的手势。 “领导要见你们,现在。” 王小小皱眉看向工作台——十个人正埋头操作,三号的镊子悬在半空,七号的蛋清才过滤到一半。 “可是考核还没有结束?” “材料科的同志会验收。”干部面无表情地说。 贺瑾刚要争辩,王小小一把拉住他 “走吧,丁叔叔是为我们好。”她拽着贺瑾转身。 八小时后,当他们回到仓库时,地上只剩几滩未干的水渍。 材料科的人正在搬运最后几箱成品,见他们进来,啪地敬了个礼: “合格率82%,超额完成任务。” 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载着学员和产品的军卡正离开。 老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丁叔叔,我们回去了。”王小小走过去。 老丁轻笑一声,把一网兜鸡蛋塞给王小小,“奖励你们的。” 贺瑾和王小小上了八嘎车直接离去 车斗里的鸡蛋随着摇晃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贺瑾抱着一网兜鸡蛋,眉头紧锁,终于忍不住开口: “姐,我还是不明白。我们教了他们两天,为什么最后验收不让我们参与?” 王小小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塞进贺瑾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贺瑾的眉头稍稍舒展。 王小小目视前方,声音很轻,“小瑾,你知道为什么丁叔特意安排三六九号是他的嫡系吗?” 贺瑾摇头。 王小小解释道:“因为那三个人,才是真正要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其他人,不过是走个过扬。” 贺瑾瞪大眼睛:“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教他们?直接教三六九号不就行了?” 王小小笑了笑:“因为''公平''。” “公平?”贺瑾不解。 王小小点头,“对,公平!如果只教三六九号,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丁叔偏心,会觉得不公平。而现在,所有人都''学''了,所有人都''参与''了,但真正掌握技术的,只有丁叔想要的人。” 贺瑾恍然大悟:“所以最后验收不让我们参与,是因为……” 王小小接过他的话,“因为丁叔不想让我们知道,到底谁真的学会了,谁只是装装样子。” 贺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丁叔真狡猾。” 王小小也笑了:"不是狡猾,是保护。这样,我们就不必为那些不合格的人负责,也不必得罪那些镀金的人。他不让我们踢人,把我们置身事外,后果不要我们承担。我们就是单纯教人的。" 贺瑾抱紧了怀里的鸡蛋,忽然觉得,这一网兜鸡蛋,不仅仅是奖励,更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丁叔在告诉他们,他们的付出,他记得。 还是自己的家好,灶台上的大铁锅正冒着热气,让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 花花系着围裙,正麻利地往玉米糊里撒着葱花,红红则蹲在灶台边,小心翼翼地将豆腐乳装进洗净的玻璃罐里。 红红抬头,脸上还沾着一点豆渣“老大,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这几天可没闲着!我们做了冻豆腐、油豆腐、腐乳。” 贺瑾已经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油豆腐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唔……好吃!” 王小小笑着摇头,从网兜里取出几个鸡蛋递给花花:"加个炒蛋吧,今天咱们吃顿好的。" 花花接过鸡蛋,她麻利地敲开蛋壳,金黄的蛋液滑进碗里,筷子搅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炉火正旺,四个孩子围坐炕桌上,热腾腾的玉米糊糊配上红薯包子。 这几天,外面大雪,他们都没有出去。 王小小干脆的说:“我们做红薯粉丝。” 厨房里,灶台上的大铁锅冒着热气。 王小小把五十斤红薯堆在墙角,红红已经往锅里添了三瓢水,花花正往灶膛里塞柴火。 “都往里边站站。”王小小挽起袖子,把磨盘架在洗菜盆上。贺瑾立刻蹲下来,把洗干净的红薯往磨眼里塞。 石磨"咯吱咯吱"响,乳白的浆液顺着磨盘流进盆里。 红红踮着脚,用纱布过滤浆液,花花在旁边端着陶盆接淀粉水。 厨房里雾气蒙蒙,四个人的脸都蒸得通红。 王小小擦了擦手,把装满淀粉水的陶盆挪到炕角,“沉淀一晚上,明天就能漏粉丝了。” 红薯渣也不浪费,和玉米面,白面一起做成了窝窝头,看到一篮子的窝窝头,够他们吃一个星期。 第二天 天还没亮,王小小就轻手轻脚爬起来。她掀开陶盆上的粗布,盆底结着厚厚的淀粉块。 "都起来!"她往灶膛里塞了把柴火,"水快烧开了。" 三个孩子揉着眼睛围过来。 王小小把淀粉块切成条加水调好比例,贺瑾抢着把淀粉条塞进漏勺,红红拿着筷子在开水锅里搅动,细长的粉丝像银线一样从漏孔里钻出来。 花花赶紧用长筷子把煮熟的粉丝捞进凉水盆,热气"呼"地扑了她一脸。 “小心烫!”王小小接过筷子,把粉丝挂在厨房横梁下晾着的木头上。 一根根晶莹的粉丝垂下来,像道水帘。 “老大,咱们做这么多的红薯,才不过这么多”红红话没说完,贺瑾就偷捏了根半干的粉丝塞嘴里,烫得直跺脚。 王小小拍开他的手:“晾干能有六斤,蛮好了。" 第84章 六伯是唯一一个打她的人,再一想,六伯又不在,怕个毛线 王小小交代“明日,我要去县城拿东西,大雪纷飞,你们在家里待着。” 贺瑾摇头说:“姐,我从后勤废品部拿了一些材料回来,我觉得我可以把八嘎车改成八嘎滑雪车,你不用骑爹那辆滑雪车,这个简单,两个小时搞定。” “那说什么废话?那一起去改呀!”王小小赶紧穿上衣服,在套上她爹十年前的破外套。 贺瑾把所有工具拿出来,得瑟的说:“姐,这次你给我打下手,你们都要听我指挥!” 王小小拍了拍他的头。 贺瑾的小脸涨得通红,扳手在螺丝上发出"咔咔"的脆响。 边三轮的最后一个轮胎"哐当"落地,在雪地上砸出个浅坑。 “姐,弹簧!”他头也不回地伸手。王小小立刻递过两根摩托车避震弹簧,还顺手用袖子擦了把他额头上的机油。 红红和花花抱着一捆桦木料小跑过来,辫梢上沾着木屑。 红红喘着气,“按你说的烤弯了,用灶火煨了整宿呢!” 贺瑾单膝跪地,把弹簧一头拴在车架,另一头固定在弧形木板上。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像在给战马钉蹄铁。 “防滑条!”小瑾喊道 花花赶紧递上裁好的轮胎皮,看着贺瑾用小锤"砰砰"地把橡胶钉在木板底面。 “边斗要加配重。”贺瑾突然说。 王小小已经拎着半袋苞米站在旁边:“早备好了。” 贺瑾把汽车破轮胎垫进边斗,就全部完成了。 王小小看着改装的车,小瑾用桦木烤弯做滑板,摩托车弹簧当减震,轮胎皮当防滑条,玉米袋配重平衡边斗。 “试车我来!”贺瑾一个箭步跨上坐垫。 王小小却按住车把:“我先。车要是散架了,你得负责修。” 八嘎车在雪地骑行不再打滑,但是八嘎车冲下山坡时,整个世界都在颠簸。 贺瑾死死抓着边斗栏杆, 转弯太急,边斗几乎要翘上天。 骑上坡的时候,贺瑾骑八嘎雪车就比较吃力了,但是对王小小来说,绝对比走路快多了。 但是贺瑾在平地上骑八嘎雪车,那就是轻轻松松。 贺瑾再次改装了一下,让八嘎雪车下坡,边斗保持了平衡,把刹车改的更加坚固灵敏。 次日,王小小打算出发,身后的三个崽崽估计在家里待久了,要死要活也跟着出发。 虹彩玻璃不能用了,视线口冷风吹进来。 到了县城,王小小看到贺瑾冻得瑟瑟发抖。 无语中…… 王小小直接到了火车站,拿到了一麻袋的肉,才知道火车铁路积雪,走不了。 王小小“刘叔,跟我回家住?” 老刘摇头:“不行,我们不能离开,在火车上不冷,快回去,你六伯知道你零下三十多度又出来浪,真的会打你。” 王小小嘴角抽抽,想了一下,六伯是唯一一个会打她的人,再一想,她六伯又不在,怕个毛线。 王小小眨眼,“刘叔,告状是个不好的事,希望你不要有这种恶习。” 刘叔拍拍她头,指着一个麻袋子说:“你叫你六伯妈做的小炉子,放到麻袋里,等下在麻袋里,等下在八嘎车上就用,暖和一点,你给我老实回去,免得我和六哥告你的状。” 回到车上,王小小打开刘叔给的麻袋,一个围炉。 耶耶耶~ 六伯妈最厉害了,她都不用听她解释,就能看懂她的画。 刘叔给她了一袋的炭,王小小直接在八嘎车边斗上点上炭火,“小瑾,你去边斗上挤一挤。” 王小小看到小瑾不冷了,她就去了钢铁厂的副食厂,她去问问需不需要杀猪师傅? 钢铁厂副食科的门帘上结着冰溜子,王小小刚掀开帘子,就被扑面而来的暖气熏得眯起眼。办公桌后坐着个穿蓝布棉袄的中年女人,正嗑着瓜子看报纸。 “同志,请问……” 女人头也不抬,“出去,没看见外头''闲人免进''的牌子?” 王小小杵在原地没动:“我想问厂里需不需要杀猪师傅?” 女人把瓜子壳"噗"地吐到王小小脚边,她故意提高嗓门,“杀猪师傅?大伙儿快看啊,这小丫头片子说要当杀猪匠!” 办公室里的几个女工哈哈笑起来。 有个扎红头绳的探出头:“细得跟麻杆似的,别让猪给拱了吧?” “你能什么?会算账吗?认识秤吗?”她指着窗外雪地里蹒跚的运猪车,“知道三百斤的活猪怎么按倒吗?” 王小小心里叹气,她太小了,谁会相信她能当杀猪师傅? 运猪车在雪地里翻车,猪跑出来。 王小小眼神一凛,机会来了,她二话不说冲出办公室,三头肥猪正"嗷嗷"叫着四处乱窜,几个壮汉手忙脚乱地追着。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单手抓住一头乱窜的肥猪后腿。 那猪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在她手里却像只小鸡仔似的被轻松提起。 王小小腰身一拧,借着巧劲把猪往肩上一甩,肥猪顿时动弹不得。 "砰!" 猪被重重摔在磅秤上,溅起一片雪沫。 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那个嗑瓜子的女人张大了嘴,瓜子壳粘在嘴唇上都忘了吐。 王小小拍拍棉袄上的雪,呼吸都没乱:“我在老家公司杀过三百斤的野猪。在脖子下刀,三分钟放血,十分钟开膛破肚,分解肉,猪血能接八斤半,板油能出二十斤。"她边说,边指着女人的身体比划,把她当猪示范。 蓝棉袄女人的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堆起笑脸:“哎哟小同志,刚才是阿姨眼拙,来来来,吃糖!" 王小小也不客气接过糖,脸部表情稍微笑意:“麻烦阿姨,我能见你们科长吗?” 十分钟后,王小小拿着盖了红章的临时工作证走出来。贺瑾三个正围着八嘎车烤火,见她出来立刻围上来。 “姐!成了吗?”贺瑾眼巴巴地问。 王小小晃了晃工作证:“明天开始,每天上午来杀三头猪。报酬是猪血、猪骨,还有猪大肠和猪肺。" 贺瑾一把抢过纸条,眼睛瞪得溜圆:“姐!太厉害了!” 王小小捂住他的嘴,指了指车斗里冒着热气的围炉,“回家再说。今天晚点,咱们吃点好的。” 贺瑾小声说:“姐,你可以干三天。” 王小小点头。 ———— 乔漫丽回来,看到东厢房院门锁住了,回到西厢房,一看,全部是灰。 没有煤,没有水,等了好一会儿,听到了隔壁的说话声。 她赶紧过去。 红红花花看到她,直接扑了过去:“娘。” 乔漫丽一个月没有看到闺女们了,仔细看了起来,白白嫩嫩的,一点也没有变,感激看着王小小。 贺瑾喊道:“红红花花,你们把后妈带进屋里,外面不冷吗?” 王小小:“红红花花,你们陪后妈说说话,今天我来煮饭。” 晚饭王小小煮了一盆鸡汤玉米面,因为是汤面,王小小在玉米面加了白面进去。 酸辣土豆丝、水煮肉片(狍子肉),再拿一份泡椒萝卜。 五人围坐在炕桌前,热气腾腾的汤面氤氲出白雾。 贺瑾捧着碗"哧溜哧溜"吸着面条,突然抬头:“姐,这汤里是不是加了菇了吗?” 王小小筷子尖敲在他碗沿:"上次去集市买的干香菇,泡发时候,放了几片黄芪。" 王小小:“黄芪能御寒。" 她搅动汤锅,褐色的药材在乳白汤底沉浮,“偶尔炖了鸡汤,放几片黄芪补补身体。” 贺瑾喜欢吃菇类:“姐,教我认识菇类,下次我去买多多的菇。” 王小小看着他,小吃货一个:“好。” 王小小转头问:“后妈,这次你休息多久?” 乔漫丽:“明天下午,就要去了,大雪纷飞,有些地方火车封路了,隔壁县的军区物资被封住在半路,我们这里援助,需要马车拉过去。” 王小小:“上次给了你准备物资还缺什么?叫花花给你准备,我这里有货。” 乔漫丽:“谢谢。” 晚上乔漫丽就在这里睡的,估计累了,吃完饭,洗漱完就倒头就睡了。 次日。 王小小就说:“红红花花,你们留在家里,给你们娘准备好物资,陪你们娘说说话,小瑾我把你送到暖心屋?” 贺瑾摇头:“不,姐姐,我要和你一起去。” 王小小拿出一件皮大衣,给贺瑾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王小小棉服外面穿着王慧给的藏袍,带着一件破衣服就带着贺瑾走了。 ———— 乔漫丽目送小小离开:“花花,小小去哪里?” 花花:“娘,老大在钢铁厂副食科找了一个临时杀猪的活。” 红红打开娘的背包,按照半个月的物质,给娘补充好物质,把她用边角料做的袜子放进去。 “娘,你和我的脚一样大,上次老大给我和花花最的长靴,我给你放进包里了,鞋子湿了,换我们的穿。” 乔漫丽摸了摸她们的头:“这次出去,多亏了小小给我这些物资,穿上棉服再套上野猪皮衣,整个人在严寒中不冷,尤其晚上准备好的野猪皮和羊皮做的睡袋,我没有多大的事。” 红红:“娘,我们也好好的。” 花花:“娘,你要认真服从安排,听从指挥,你不要担心我们,这里不是那个混蛋家,老大不会虐待我们。” 乔漫丽点点头,“我家的红红和花花长大了,娘看到小小给我准备的物资,在路上想了很久,她比我会教小孩。” 第85 章 他们既要活着,也要活好,生活要有点仪式感。 现在告诉她,这些是三天的分量,真的当她傻瓜吗? 还是真当她没脾气? 她不喜欢用武力威胁人,但是不代表她不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王小小手掌用力一拍,石板杀猪台,敲碎了一角。 王小小把杀猪刀"铛"地插在碎裂的石板上,刀身震颤的嗡鸣在屠宰扬里格外刺耳。 她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她声音很轻,却让缩在角落的蓝棉袄女人打了个哆嗦,“孙科长呀!我爹常说,兵团战士最恨两种人,说话不算数的和克扣伙食的。” 骨头在她双手里断成两截。 整个副食科鸦雀无声。 运猪的壮汉们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那个扎红头绳的女工手里的账本掉进脏兮兮地面。 孙科长一听她居然是军家属,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军队的崽崽,不然欺负小的,老的就要打过来。 他从办公室冲出来,额头沁着冷汗,“小王同志别激动!肯定是新来的临时工弄错了!” 他扭头厉声喝道:“还不把小王师傅的报酬补上!双倍!” 王小小却笑了。 她随手把断骨扔进筐里,发出"咚"的闷响:“不用了,按说好的来就成。毕竟我就干三天,给我证明就行。”别想秋后算账,现在不解决问题,后果自负。 回去的路上,贺瑾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两副猪肝,小声问:“姐,他们怎么突然给了这么多?” 王小小轻描淡写道:“谁知道呢?” 贺瑾皱眉说:“姐,这里很乱,我上午去打听了,有什么可以由厂里内部处理卖的?一打听,这里只要给钱,人人都可以监守自盗,不像畜牧局那样,由厂里统一处理残次品,这里是给钱,工人就敢卖。” 王小小:“不能在这里买东西,我们可以走内部处理的残次品,那是厂里公开灰色经济,不算违规犯法,算是合法擦边球;这里买,就是违规犯法,没必要为了一口吃惹得一身骚。” 王小小想了一下,改道去了畜牧局。 看到人在排队。 王小小两人也下车排队,轮到他们的时候,厂长看到这两个小鬼,无语了,他们在卖马上要过期的兽药和豆饼饲料,他们两个小鬼在大雪天的出来干嘛。 王小小面不改色:“给我5斤豆饼,我给鸡吃。” 会计看着两人,刚要拒绝,厂长说:“卖给他们,小小,这个是饲料,人不能吃,知道吗?” 王小小眼睛亮亮看着他:“厂长,你放心,我不和鸡抢吃的。” 在路上,贺瑾闻着豆饼,觉得很香,他要啃来吃。 王小小拦住了他,她没有亏待他呀!她有猎户证,整个家属院里他们吃肉算多了,他们家已经算是一周吃五天肉了, 每人吃肉的量不大而已,一人50克到80克。 “这个豆饼不能吃。” 贺瑾不解道:“姐,秋季我们收黄豆的时候,你说过大豆炸过油,豆饼好好吃的,为什么不让我吃?” 王小小:“小馋猫,这个是快要过期的,再不处理就要坏了,豆饼好吃是自己做的,看得见干净卫生,这个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储存?吃坏了有得你疼。” 贺瑾:“这个真的给鸡吃吗?” 王小小点点头说:“当然啦!我们来都来了,队伍都排到了,那就买下,五分钱而已,反正家里还有两只鸡,给它们吃刚刚好。别嘴馋了,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王小小回去的时候,红红花花送乔漫丽出门。 “红红,你骑车送后妈去。” “谢谢,老大。” 王小小回到家里,从柜子拿出奶粉,这个是上次去找贺叔,贺叔给的。 先泡牛奶。 拿出一个陶瓷砂锅,加白糖熬焦糖,熬糖浆要颜色浅一点,这样焦糖不苦。 把焦糖装进碗里,不用洗砂锅,把准备好的牛奶倒进去,煮到50度, 她再拿出一个碗,打了4个鸡蛋,把牛奶倒进去,边倒边搅拌,不搅拌就变成蛋花了。 用纱布过筛两次,把牛奶鸡蛋液倒入焦糖碗中,碗上盖上盘子,热水上锅蒸十分钟。 贺瑾踮着脚,眼巴巴地盯着灶台上的砂锅,蒸腾的热气里飘散着浓郁的奶香和焦糖的甜味。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姐,这个比供销社卖的鸡蛋糕还香……” 王小小用抹布垫着手,揭开蒸锅的盖子。水汽散去,碗中的焦糖奶冻微微颤动,表面光滑如镜,焦糖的琥珀色在碗底流淌,像是凝固的蜜糖。 “等凉了再吃,现在烫嘴,红红花花回来正好可以吃。”她说着,把碗放到一边,这种天气,很快就会冷的。 贺瑾却已经等不及了,凑过去使劲嗅了嗅,眼睛亮晶晶的:“姐,这个叫什么?我从来没吃过!” 王小小擦了擦手,随便取了一个名字:“奶冻羹,用牛奶和鸡蛋做的,比蒸蛋羹细嫩。” 贺瑾不走了,不停摸着奶冻羹,看它冷了没有。 王小小嘴角抽抽,只有在吃糖和零食上,小瑾才像小崽崽。 红红花花推门进屋时,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两人鼻尖冻得通红。 王小小看着她们回来,奶冻羹已经冷了,她用匕首贴着碗边刮了一圈,倒扣在盘子中。 三人凑上前,盯着盘子里颤巍巍的奶冻羹,焦糖汁正顺着光滑的表面缓缓流淌,在粗瓷盘上勾勒出琥珀色的纹路。 花花问:“老大,这是什么好东西?” 贺瑾抢着说:“奶冻羹。” 王小小说:“去洗手,把奶冻羹拿到炕桌上,把搪瓷杯拿下来,我煮了红枣桂圆糖水。” 红红站起来,从炕柜里取出四个印着"劳动光荣"的搪瓷杯,王小小把热乎乎的糖水一人一杯倒好。 王小小坐在炕上。 贺瑾喜滋滋,他这碗里的奶冻羹最多。 勺子碰触碗底的声响此起彼伏。 贺瑾舀起一勺,焦糖的甜与奶香在舌尖化开,细腻得像是吞下一口温热的云。 他们既要活着,也要活好,生活要有点仪式感。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小小带着贺瑾准备出门。 花花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锅里炖着的骨头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她吩咐道,“花花,把猪肺切成薄片,等汤熬好了盛一碗给隔壁邻居送一点过去。就说我在钢铁厂副食厂帮忙三天,得了些骨头和猪肺,请大家尝尝鲜。” 花花正在往暖壶里灌热水,闻言抬起头:“老大,要不要给周叔叔家也送点?他家小孙子前阵子发烧......” 王小小从橱柜深处又摸出个小布袋:"再加把干香菇和二两狍子肉,用那个砂锅装着,盖上盖子。" 王小小:“除了周叔叔家,其它家送汤的时候要当着其他人的面。” 晨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时,王小小已经出了门。 红红和花花站在院子里,看着隔壁几户人家的烟囱也都冒起了炊烟。 军属院的早晨总是这样,各家各户的动静都互相看得见。 “刘奶奶!”红红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声音清亮,“我家老大在副食厂帮忙三天,得了些骨头汤,给您尝尝鲜!” 几个正在院子里扫雪的邻居都抬起头来。 张连长家的媳妇抱着孩子走出来,笑眯眯地说:“小小就是能干,连杀猪的活都会。” 花花适时地接话:“可不是嘛,我们老大说了,都是邻居,有什么好东西要分着吃才香。” 那碗飘着油花的骨头汤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诱人。 刘奶奶接过碗时,看着里面的香菇和多多的猪肺,笑容亲切了:“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您慢慢吃,碗不急着还。”花花摆摆手,又转向其他邻居,“各位婶子,锅里还有,一会儿都来盛点啊!” 回到屋里,红红小声问:“真的要送这么多家?” 花花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你傻啊?单送一家,其他人怎么想?” 锅里的汤还在翻滚,猪肺片在乳白色的汤里沉浮,“老大说得对,在这院里,面上都得过得去。姐,拿个碗来,猪肺给她们一两片就行了,剩下我们四人自己吃。” 此时王小小已经走到了钢铁厂门口 孙科长老远看见她就挤出个笑脸,昨天的临时工点头哈腰地递上热茶。 她接过茶,顺手把证明折好塞进内兜,杀猪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今天还是五头?"孙科长搓着手问。 王小小抿了口茶,茶叶梗在嘴里打了个转:“可以,补足工钱就行。” 孙科长肯定的说:“那是当然,再给你半个猪头?” 王小小点点头说:“成交。” 第 86章 就见他崽崽开始东翻西翻,把他藏的烟、酒全部抱走了 还有30天,她爹可以回来,她喜欢两手准备,她爹回来一切都好。 不回来,东西都要准备好,去的物资都是事。 要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油布睡袋她都有准备好了。 家属院组织看电影,王小小以为是露天的电影,知道家属院是在空置的仓库放电影。 贺瑾开始准备他的零食,好开始显摆了,他的意思是要好吃不贵大家都能吃得到,但是他们都不会做的。 像大白兔奶糖、江米条、驴打滚……就不行。 王小小看着他把家里的所有零食放到炕桌上,挑来挑去。 “小瑾,行啦!你去地窖给我拿几个土豆来,我给你做烤土豆片。” 贺瑾嫌弃零食居然是土豆,但是还是从地窖拿来了 “小瑾,你去把土豆洗干净,叫花花给你蒸熟” 贺瑾洗好,花花蒸好。 王小小先把拿到小牛灶放上柴火砖点燃,最小火。 王小小把土豆压成泥加盐搅拌,用盘子压成薄薄一片。 把罐头铁皮放到灶上,再把土豆片放到铁皮上,无油慢慢煎, 王小小用筷子轻轻翻动土豆片,灶火映得她脸颊发亮。土豆片渐渐泛起金黄,边缘卷起酥脆的波浪,散发出焦香。 “姐,这能好吃吗?”贺瑾蹲在灶边,眼巴巴地望着。 王小小神秘一笑,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看好了。"她撒下一撮碾碎的干辣椒和花椒粉,热气立刻裹着辛香窜上来。 土豆片"滋滋"作响,渐渐变得透明。王小小用筷子夹起一片,对着光能看到细密的气孔。 “脆了。”她吹了吹,递给贺瑾。 "咔嚓——" 贺瑾眼睛瞬间瞪圆。 薄如蝉翼的土豆片在他嘴里碎裂,先是焦脆,继而化开绵密的甜香,最后舌尖泛起微微的麻辣。 “这个好好吃,又脆又香”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王小小已经麻利地铲起所有土豆片,装进垫着油纸的饭盒:“麻辣土豆脆片,保证全家属院独一份。” 红红和花花凑过来,四人围着小灶分食。 下午看电影的时。 王小小看着贺瑾把装土豆片的饭盒紧紧抱在怀里,像只护食的小兽般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孩子。 她忍不住摇头轻笑,这小子明明特意做了这么多,现在倒舍不得分了。 “喂!贺瑾!”隔壁院的刘贝贝吸着鼻子凑过来,“老大给你做了什么?你吃的啥这么香?” 贺瑾立刻转身,用后背挡住饭盒:“没啥!就普通土豆片!我姐专门给我做的。” 可那焦香麻辣的味道骗不了人,孩子们渐渐围拢过来 贺瑾见状,故意大声"咔嚓咔嚓"嚼得欢快,惹得一群孩子直咽口水。 “小瑾哥……”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眼巴巴地望着他。 贺瑾的脸皱成一团,纠结了半天,终于抠抠搜搜地掰了指甲盖大的一片递过去。 小女孩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好好吃!” 这下可炸了锅。 孩子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讨要。 贺瑾急得直跳脚,把饭盒举过头顶:"没了没了!就这些了!" 王小小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一把夺过饭盒。 贺瑾刚要抗议,就见她变魔术般从棉袄口袋里又掏出两个饭盒,她早就料到这出。 王小小像发救济粮般严肃,“排队排队!每人两片,不许抢!” 孩子们立刻乖乖排成长队。 贺瑾心疼地看着饭盒里的存货飞速减少,突然灵机一动:“要吃的拿东西换!一颗水果糖换三片!” 王小小故意瞪他一眼,却见已经有孩子掏出珍藏的糖果。 她只好无奈地放任这扬"黑市交易"进行。 电影散扬时,贺瑾兜里鼓鼓囊囊塞满了各色糖果,脸上却还挂着肉痛的表情:“姐,咱们明天多做点,这次我要换小虎的他爹给他做得弹弓!我亲爹真没用,不给我做。” 王小小嘴角抽抽,小虎为了这个弹弓在地上摸爬打滚了将近一个月了,你放过他吧! “小瑾,糖留下十颗,剩下的糖上交。”王小小柔声道。 贺瑾:“……” 红红花花大笑 王小小揉乱他的头发,她听见有孩子缠着父母要"贺瑾那种会辣的土豆片"。 家属院怕是要掀起一股自制零食的风潮了。 他们是军属,在这个年代,军属的地位很高,细粮大鱼大肉不奢望,但是粗粮吃饱喝足还是可以做到。 孩子们逢年过节,想吃点土豆零食,还是能满足的。 今天卤了猪头,王小小叫花花把卤汁炖萝卜土豆,分给隔壁邻居。 “小瑾,去找你爹来吃饭。” 贺瑾马上跑了出去,回家看到他亲爹坐在炕上手里数钱,炕桌放着二个信封,那是和姐姐收到二十一叔的信封一模一样。 这是娘和外公平安的信。 这个混蛋亲爹,告诉他,娘和外公都死了,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贺建民看着儿子,刚要解释,要告诉他。 就见他崽崽开始东翻西翻,把他藏的烟、酒全部抱走了。 他刚要去追,贺瑾像只敏捷的小豹子,旋风般冲进厨房,把挂在房梁上的腊肉、橱柜里的鸡蛋、甚至灶台上晾着的萝卜干,再把小小给的肉酱,肉松,腐乳,统统扫进竹篮。 “小兔崽子!”贺建民追到门口,却见儿子突然转身,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亲爹——”贺瑾拖长声调,小手“啪”地拍在墙上,“说谎是不好的习惯,你骗了我什么你心里有数。” 贺建民被噎住,眼睁睁看着儿子把最后两棵大白菜摞在篮子上,篮筐已经堆成摇摇欲坠的小山。 这还不算,他把他口袋的钱和票全部收走。 “反正你饿不着。” 贺建民僵在原地。暮色里,他看见自家崽崽抱着比人还高的篮子往王小小家狂奔,篮子里飘落的大白菜叶子像面投降的小白旗。 贺建民无奈笑了,看样子小崽崽应该见过小小收到的信。 他把钱装藏好,拿着一半的票票去小小家。 贺瑾拖着大篮子在雪地里走,一脸气嘟嘟,回到家里。 王小小看到后。 “咋啦?” “姐,你放心,亲爹饿不死的。” 贺瑾把篮子倒在厨房,拿起他亲爹的烟,要去赵总参家,把他爹的烟给换了,一根都不给他抽。 王小小刚要拦着他,就看见贺建民就在路上,就放手。 贺瑾冲了出去,就看见贺建民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贺建民低沉:“你见过信封了对吗?我要遵守三不原则。” 贺瑾也小声:“你说我娘和外公死了。” 贺建民无耻的说:“我没说死,我就说他们走了。” 贺瑾骑在贺建民脖子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气鼓鼓地揪着他爹的耳朵:“你骗人!你明明说‘他们回不来了’!” 贺建民被揪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把儿子拽下来,只能歪着脑袋辩解:“那是说暂时回不来!你个小崽子听半截话就哭得惊天动地,老子后面的话全让你嚎没了!” 贺瑾挥挥手叫姐姐过来。 王小小过来,贺瑾突然小小声,“姐,我爹说我娘和外公在搞秘密工作!” 贺建民心里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小祖宗,你就说我收到和小小二十一叔一样的信封就行了,说什么在西北搞秘密工作。” 王小小也认了,他们现在两家想撇开关系,也难。 她一直想问一问题:“贺叔,我二十一叔都27岁了 ,组织发老婆吗?你帮我问问,如果生了小孩,没有人带,没关系,我们族里有人带,他们可以一辈子不出族里。” 贺建民满头黑线:“……” 他们在大马路上谈这些事,是不是他回去要抄保密手册。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们两个小祖宗,这些话能在外头说吗?话题结束。” 王小小眨眨眼,一脸无辜:“越是危险,越安全,这里看着四通八达,一个人都没有,谁听到~” 贺建民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老子拼死拼命,爬到这个位置,我觉得我迟早要被你们害得调到边防巡逻的。” 贺瑾斜眼看着爹:“如果亲爹你被调走了,我不和你走!我和姐在一起。” “你真是我的好大儿子!” 王小小看着这对活宝父子,忍不住笑出声。 她转身回屋,看见花花在灶台边盛了碗热腾腾的卤肉,又切了盘萝卜干。 “花花,今天过节,去拿一碗泡椒萝卜,加一点白糖,小瑾喜欢吃。” 红红提着篮子跑了进来,“老大,我去送萝卜土豆,得到了好多好吃了。” 贺建民带着儿子进了里屋,看着一桌饭菜,他揉了揉贺瑾的脑袋:“臭小子,刚才抢老子东西,可以还给老子了吗?” 贺瑾做了个鬼脸,从兜里掏出根烟递给他亲爹:“就一根啊,多了没有。” 吃完饭,贺建民披着棉袄站在院子里抽烟。 王小小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她望着满天星斗:“贺叔,你说我二十一叔他们,能看到和我们一样的星星吗?” 贺建民吐了个烟圈,笑了笑:“能的。他们看的,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多得多。” 屋里传来贺瑾和红红花花的笑声。 第 87章 王德铭把贺瑾装进皮囊,带好你弟,他比军犬好使 王小小把所有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就差交通工具了。 王小小看着贺瑾改的自行滑雪车,这个速度很快,安全性很好。 但是它唯一的缺点。 容易被发现,她打算伪装成打猎的猎户小孩,但是骑了这自行车,不就是告诉别人,她有问题吗? 她要隐蔽,悄然无声去,最朴素的方案往往最具欺骗性,极致的低调才是终极的隐蔽。 最好是谁也不知道,被我方的人发现了,就借口说她追狼群过头了,毕竟以前一挑七杀狼,毫发无损。 被敌方的人就说是猎户的小孩追狼。现在敌方最多赶走猎户小孩,不会杀她,毕竟还没有撕破脸皮。 王小小看着贺瑾:“小瑾,能不能设计出一个滑板车,最多一个小轮子,那个轮子还要小,不要链条就可以骑行,后面放滑板,坐着就可以骑行,其它都不要金属。” 贺瑾听到了王小小的要求,很快就有了解决的方案。 王小小趁着贺瑾制作滑雪车时候,去了县里火车站,找到刘叔。 王小小把两瓶酒递给他“叔,给你。” 刘叔眯着眼看着她:“小小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干了什么坏事了吗?” 王小小心里咯噔一下,上次她叫他送回去的信,不会出现问题了吧? 她面瘫的说:“刘叔,我能有什么错误?你不要乱说,我很乖巧的。” 王小小看到一个和她个子一样高的小女孩离开后,心放了下来,没有出现问题,太好了。 刘叔点点头说:“行啦!零下三十五六度的天气,早点回家吧!” 王小小赶紧说:“叔,那我先走了。” 王小小前脚刚走,后脚火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一辆自行车。 老刘看着他:“六哥,你就看着小小瞎折腾?” 王德铭笑着说:“孩子大啦!是个大姑娘了,不好打了。” 另一边,王小小看到和她一样高的女子在大门外角落,拉着她快速上了八嘎车。 王继丽笑眯眯说:“老大姑姑,大妞姑姑叫我来,需要我做什么?” 王小小看着她也笑了:“丽丽,这一周学成我的样子,如果一周事情解决了,你回族里,如果事情没有解决,你去我家,装成我的样子。” 王继丽点点头:“老大姑姑,保证完成任务。” 王小小歉意的说,:“丽丽,这几天你要住在山里,里面有我准备好的物资,不会饿着你冻着你的。” “老大姑姑,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少族长,我们所有人都听命于你,你放心,我是不会穿帮的。”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八嘎车用乌拉草席子挡风,她并不知道六伯就在身后。 王德铭悠悠哉哉跟在八嘎车后面。 看着八嘎车右转。 王德铭看了一眼天空,今日不会再下雪,他就选择了左转。 他先去了部队里的招待所,交上证明,耐心等待。 他点上一支烟,右转的方向不可能去家属院,小小没有打算让丽丽去部队家属院??? 这个小崽崽,看样子是皮痒了。 一支烟抽完,就听到敲门声。 王德铭打开门,笑眯眯的说:“老丁,好久不见。” 老丁皱眉看着他:“调查组派你来?” 王德铭一脸委屈:“老同学,咱们近七年没见了吧!我回老家工作后,十分想念你,一接到任务知道和你合作,立马打报告申请和你合作,你居然是这种态度,你太伤我的心了。” 老丁整个脸都黑了:“滚~” “走走走……老领导叫我来配合你们都工作,老子都饿死了,请老子喝酒。” 老丁真不想理他,但是想了一下,他来就好了,起码能让闺女安分一点,真当他们二科是吃干饭的吗? 小小这个死崽崽,连偷梁换柱都想好了。 出了招待所,王德铭看到他开着越野车,“老丁,你居然坐上了车,现在真的是大官了,老同学多多关照。” 王小小回来的时候,看到二科的鬼鬼祟祟的。 她偷偷摸摸跟了上去,他们来到上次看电影的仓库,抽着烟。 “老甲那组人真惨,在2公里标记碑附近遭遇克勃勃巡逻队” “王队胸部中弹还能拖着伤钻进冰窟窿。” “嘘!这事儿要让那小祖宗知道,她是头的宝贝闺女,她知道估计有得闹。” “头,都心烦死了,好兄弟生死不明,下落不明,又不能去,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去了就挑起两国纠纷……” 王小小死死咬住左手虎口才没出声,看清说话的是二科档案室的李干事和作战处孙参谋,这两人从来烟酒不沾。 同时,在前排房子窗口。 老丁看见王小小咬破虎口:“你真他妈的老六,故意喊我的人来演这扬戏。” 王德铭没好气看着他:“你当我想吗?如果是我,我早就自己去了,你我都知道,那个距离 ,你我的人都进不去,但是小小可以去,她是少族长,有特例和文件在,进去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对她有意见。” ———— 王小小白天都安安分分在家属院,就没有出去。 夜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从后院跳墙去了山中庇护所。 看看丽丽怎么样了。 到了第十天。 贺瑾把滑雪车给做出来了。 这一辆雪地滑板车看起来既简单又巧妙。 车身是一块一米多长的厚实木板,前端装着一个儿童三轮车的木质前轮,轮子两侧各插着一根细长的白桦木棍当雪杖。木板后部钉着两块旧门板改的滑雪板,微微上翘的板头能轻松破开积雪。 前进时,前面的王小小坐在木板上,双脚踩着前轮两侧的踏板蹬动,就像骑自行车一样带动轮子转动。 后面的小瑾跨坐在木板尾部,双手抓着固定在两侧的麻绳保持平衡。 遇到上坡或需要加速时,两人可以一起用雪杖撑地助力。 转向时,前面的王小小用脚控制前轮方向,后面的贺瑾只要配合侧身压重。 下坡时两人把雪杖往后一戳,木质铲头就会插进雪里减速。 最妙的是遇到厚雪时,可以把前轮抬起来,完全靠后面的滑雪板滑行。 王小小自己实验后,一个人也可以骑,她笑了,这样她可以放东西。 贺瑾当做不知道,姐姐不让他跟着,他偷偷跟着,别以为姐姐每天晚上出去,他不知道。 第十一天晚上,王小小背着行李出发。 来到山洞,移开岩石。 “丽丽,明天你去我家,代替我。” 话音戛然而止。 松明火把在岩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王继丽跪在干草铺上欲哭无泪。 六伯王德铭正用猎刀削着苹果,刀刃在火光中每闪一次,王继丽的肩膀就缩紧一分。 王小小心里大骂,屮你大爷,这个祖宗怎么在这里:“六伯。” 王德铭刀尖挑起完整的果皮:“你从小就挑嘴,叔叔为了你这个小祖宗,天南地北写信,让我们给你寄水果,来吃个苹果。” 王小小老老实实接过苹果啃了起来。 王德铭:“少族长,真的好大威风,连替身都准备好了。” 王小小:“……” 王德铭:“怎么?少族长,你要带着全族的希望去送死?” 王小小默默拿出《少数民族传统狩猎特别许可》。 王德铭拿起来看了一眼,“诶哟~老子误会你了,居然能开出这个证明。” 王德铭拿出一张《少数民族传统狩猎特别许可》。 许可证覆盖范围 北纬xx°xx''-xx°xx'',[正好覆盖她爹失踪点15公里] 有效期:1965年1月15日-25日,[恰逢两边边防部队轮休期] 王小小看了一眼,立马知道了在王继丽下了火车,六伯也跟着来了,她在这十一天里一直被监视。 王小小正与王德铭对峙时,洞口的积雪突然簌簌落下。 贺瑾浑身是雪地进来。 贺瑾喘着粗气:“姐!带着我,我有用,我的背景……” 话音未落,王德铭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猎刀横在贺瑾脖颈前。刀刃映着火光,照亮少年冻得发紫的嘴唇。 王小小的反应迅速,右手摸向腰间骨刀,拔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六叔,我是少族长,叔爷爷说不可以拔刀对着长辈,但是我可以对着我自己。” 王德铭的试探,刀背轻拍贺瑾脸颊:“小崽子跟踪本事不错呀?” 她余光却瞟向洞外,那里有他布置的马尾绳警报系统,完好无损。 王小小嘴角抽抽,六叔,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小瑾的运气呢? 王小小质问:“六伯,您早就知道爹在哪儿?" 王德铭玩着手中的刀:“我不知道你爹在哪里,我知道的是再不救你爹,他就真成冰雕了。” 王小小冷哼一声,拿起弓箭,骨刀,丢下所有含金属的武器,背上兽皮包裹。 “我以少族长的名义,命令你们全部离开,我要去狩猎了。” 王德铭把贺瑾装进一个皮囊:“装好你弟,带上他,他比军犬好使。” 第 88章 正常人谁会往熊洞里钻?父亲不是正常人,最擅长利用环境 去狩猎区的路上,居然有一条冰道。 等到天亮了,冰道结束了。 王小小看着四周,再一次无语,他们设置了庇护所,这个庇护所一看就是她六伯建立的。 进去庇护所,还分为两间,第一间温度低,王小小不让贺瑾马上进里面,怕他冻上,给他揉揉身体,身体不再僵硬后,过了三十分钟后,再进里屋,完美的十八度。 里屋的烧碳盆了,烟走的是无烟通道。 看到炕上的灰尘上面写的字:活着回来就行,其他我们兜着。 贺瑾:“姐,这是我亲爹的字,大人们的两难,爹被困在敏感地带,我方人员一旦出动可能引发两国纠纷,但由于12岁我们两人追猎迷路却不会引起外交风波” 王小小接口说:“你亲爹和我六伯他们,在纪律和亲情间找到的笨办法,他们不能亲自去,只能把半辈子的生存经验,悄悄铺成我们成功的路。” 贺瑾:“我们回去,估计被罚扫猪圈,起码要扫到我们成年~~” 王小小:“罚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有奖励吗?” 贺瑾嘴角抽抽:“姐,这一次和上一次救我亲爹不一样,我们做为军官子弟去的是危险地带,即使你有证明狩猎,是合法合规。 估计我亲爹和爹这次也真的要被调到边防巡逻了一两年。” 王小小舒了一口气:“调到边防巡逻不过是历练镀金,是积累边境侦察经验,过个两年就可以升官。只要不扣津贴补助和军官供应就行。” 贺瑾:“……姐,你是想的明白,但是他人的嘲讽必不可少。” 王小小:“小瑾,没有人是傻子,当你我的爹被罚,被人嘲讽,但是一到军官供应时间,我们拿到了供应,一切嘲笑迎刃而解。” 王小小挑出炭火里面的红薯和松子。 她拿起军用水壶烧水,暖和五脏六腑。 王小小和贺瑾都明白,长辈们在钢铁纪律中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空——既要他们平安归来,也要他们真正理解:军装下的纪律与温情,从来都是一体两面,更要他们明白军人的荣誉高于个人的得失。 王小小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油膏,放在炭火上烤,保持常温,一分为二,一人一半吃了下去。 不好吃,非常油腻,但是有一点好,就是能补充一天的热量。 把炭火搞小,保持5度。 王小小拿出睡袋,和贺瑾一起睡觉,他们要晚上行动,白天休息。 一觉醒来,王小小继续收拾好行李,烤了一块油膏,继续一分为二。 害怕贺瑾和她冻伤,王小小把野猪皮和羊皮缝制的双层睡袋拆开,晚上用野猪皮朝外,白天用白羊皮朝上。 他们继续利用天然冰道一路走,都不用脚来踩踏,只要雪仗滑行就可以,又是一夜过去了。 一模一样的庇护所,一模一样的配置,只不过炕上的字变成数字160,2/3,19:00。 王小小马上明白了 贺瑾说:“160公里,第二个庇护所,明天继续晚上7点出发,还剩下最后一个庇护所。” 王小小点点头:“剩下的路就要我们走了。小瑾,你最好想办法加宽滑雪车,接到我爹后,立刻出发回家。” 贺瑾点头说:“可以。” 贺瑾在炕上怎么可以过界把爹快速救回去? 贺瑾问:“姐,你有没有想过爹可能........” 王小小打断他:“小瑾,爹一定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贺瑾也跟着说:“姐,你说得对,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王小小他们吃饭休息。 贺瑾醒来,王小小还在继续睡,姐姐这两天一直在赶路,雪中赶路,更多消耗热量,严寒让人更加疲惫。 王小小醒来,天已经黑了,她到了外面看着天空,赶紧吃饭,继续赶路,到了最后一个庇护所。 这一次炕上的灰,画着一群狼02:47,写着几个时间,晚上7:27分——8点,半夜1点到4点。 王小小明白了,对方换防的时间。 这一次,她要慢慢来,她是猎户,不能只赶路不狩猎的吧? 这里离边界还有20公里,王小小睡到中午。 “小瑾,起床,我们要出发了。”贺瑾醒来。 王小小倒了一些盐给她,叫他用牙刷刷牙,她用特意做的油膏抹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她也一样,把自己搞黄一点。 20公里的雪路他们边打猎,边行走,用了5个小时,到了边界3公里,王小小不再前进,这里当庇护所不错。 王小小快速建雪洞,让贺瑾进去,而王小小再去找天然的庇护所。 走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 这里是个废弃的煤矿厂,建国前建立的,洞前的土坯房都已经坏掉了,记得三伯说过,建国前煤扬的煤洞有一个隐蔽的煤洞,这个是用来躲避土匪和山贼的,安全还会有炕。 王小小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特殊的标志,移动了机关,石门打开了,王小小找到了安全的庇护所,继续分为外屋和内屋两间,里面有灶,炕和煤,她认真查烟的出口,很好,继续走地下无烟管道。 她赶紧跑到雪洞的位置,直接背着贺瑾披着野猪皮,赶紧回到煤洞里的温度大概有零下10度,她赶紧在炕上用野猪皮铺好,让贺瑾躺上去,王小小给他推拿按摩促进血液循环,等到了15分钟后,王小小烧上炕,又继续按摩、 “姐,我可以了。” 王小小拿出一块巧克力,:“你吃点巧克力暖暖身。” 贺瑾掰下一块塞进姐的 王小小拿出小砂锅煮军用饼干,花了三四个小时,内屋温度达到了15度左右,人舒适的温度。 第一次侦察一无所获,她按下机关,石门移开,她从半夜一点到四点,没有找到爹。 贺瑾立刻从炕上弹起来,冲出外屋,“姐,你回来啦!有爹的消息吗?” 王小小摇摇头,脱下沉重的野猪皮外套,抖落上面的积雪,:“我在自己的边界,他们也在巡逻,他们没有过界,但是比预想的密集,” 贺瑾递给她一块烤了油膏,“姐,吃点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是不是二科的人搞错了。爹不是在境内100米,而是在他们的境内100米呢?” 王小小叹气:“越境十米,可以说是狩猎迷失方向,被对方驱赶,毕竟我是少数民族有狩猎习惯;越境百米,被抓不会死,丁叔和六伯也会捞我们,但是我爹死定了。” 王小小叹气说:“行了,睡觉,明天我到边境一公里外看看地形。” 贺瑾:“姐,过境了,我们就绝对不能抓到,不然就不是打扫猪圈的问题了。” 王小小冷酷的说:“小瑾,没有我们,只有我过境,带你是累赘。” 这是姐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他都红了眼。 王小小继续说:“明天我轻装上阵,找到爹的话,我就回来,后日救爹,而且机会就有一次,后天晚上有大暴雪,能见度只有10米,躲过七个探头,就可以救爹了。再说了实在不行我就大喊乌力楞!对方碍于政策,也会放我回家。” 王小小喝了一口酒,没有办法,酒能快速的让自己暖和起来。 “小瑾,不对呀!不是说双方在五公里缓冲区,不执行重兵把守巡逻的吗?” 贺瑾苦笑:“特殊情况下比如追捕逃犯或者追猎走私犯,可申请临时进入自己缓冲区。他们现在追捕爹呀!” 她爹就是坑闺女的!!! 贺瑾问:“姐,当纪律要求牺牲,而亲情要求冒险时,你会在两者间走出第三条路?” 王小小想了很久:“不损坏国家利益,我先会选择不顾一切救亲人,哪怕要我上军事法庭;但是因为我的救援害得国家利益受损,我会毫不犹豫死亡。” 次日晚上七点三十分 王小小在黑暗中屏住呼吸,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沿着边境线缓缓移动。对方的巡逻刚刚结束,她必须在下一班岗哨到来前找到父亲。 “爹到底在哪儿?” 她心里焦急,但动作依然谨慎。 父亲应该在对方界内100米处,可她已经搜索了大半区域,仍然一无所获。 突然,她的脚步停住了,雪地上有一串模糊的脚印,不是人的,而是熊的。 “熊?”她皱眉,顺着脚印望去,发现它们最终消失在一个被积雪半掩的洞口前。 “熊洞?”王小小心头一跳,正常人谁会往熊洞里钻?可父亲不是正常人,他最擅长利用环境隐匿。 她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 “爹?”她压低声音呼唤。 洞里一片漆黑,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不是人的,而是野兽的。 “冬眠的熊!”王小小瞬间明白了。 父亲一定是利用熊的冬眠习性,藏在熊洞里躲避追捕! 毕竟,谁会搜查一个可能有猛兽的洞穴? 她咬牙,缓缓爬进洞口。 “爹!你在吗?”她再次低声问。 第89 章 王小小嘴角抽抽,同族的人,虽然他们族离开了两百多年 王小小的心猛地一颤,循着声音摸过去,终于在洞穴深处摸到了一个人影——父亲蜷缩在熊的身后,脸色苍白,但还活着! “爹!”她差点喊出声,但立刻捂住嘴,生怕惊动那头沉睡的熊。 父亲艰难地抬起手,示意她别出声,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怎么来了?快走!他们巡逻得很紧……” 王小小摇头,迅速检查父亲的伤势,右腿枪射穿,左肩膀又被射中,子弹没有取出,体温极低,但意识还算清醒。 “爹,我们走。” 她果断解开随身带的绳索,准备把父亲绑在身上拖出去。 父亲却按住她的手,眼神凝重:“不行,外面有巡逻,你一个人带不走我。” 王小小咬牙:“后天有大暴雪,能见度极低,那时候我来接你。” 父亲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但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块油膏塞给父亲,又留下一小包军用干粮和火柴。“撑住,爹,我一定回来。” 父亲紧紧握了下她的手,给她一份文件,低声道:“小心文件,即使是死,你也要给老子送出去。” 王小小最后看了父亲一眼,缓缓退出洞穴。 “找到爹了!”她回到煤洞,贺瑾立刻迎上来。 “真的?他在哪儿?” “熊洞里。”王小小简短地说。 贺瑾瞪大眼睛:“熊洞?!爹真大胆?!” “是呀,他很聪明,他把熊五花大绑了。” 王小小冷静道,“没人会搜查熊洞,而且冬眠的熊不会主动攻击人。” 贺瑾咽了口唾沫:“那我们怎么救他?” 王小小:“大暴雪时,能见度极低,巡逻也会减少。我们趁那时候行动。” 贺瑾点头,但随即犹豫:“可爹的腿……” 王小小眼神坚定:“所以,你得做个大滑雪车。”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准备。 王小小从煤洞里翻出这两天猎到的野兔肉和狍子内脏,用匕首切成几块,装进防水布缝制的皮囊里。 贺瑾看着她动作,皱眉道:“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小小嘴角微扬:“狼群快饿疯了,我们给它们指条明路。” 贺瑾瞬间明白过来:“你是想让狼群引开巡逻队?” 王小小把肉块塞进怀里,“一半一半,我要把狼群吸引到熊洞附近,在往反方向丢狼群,狼群闻到血腥味会发狂,巡逻队回来检查怎么回事,但是看到狼群在争夺就会离开,我们就能争取更多时间。” 夜晚7点半,王小小独自摸出煤洞,沿着边境线附近的狼道,每隔几十米就丢下一块带血的肉,不到半个小时雪就会覆盖,肉眼看不到,但是狼能闻得到。 她动作极快,像一只无声的雪狐,在雪地上留下断续的血腥痕迹。 走到熊洞附近时,她特意多撒了很多块肉,确保狼群会在这里聚集到巡逻队的到来。 然后,她沿着反方向一路丢肉,直到距离边境线两公里外才停手。 在这里被抓,估计她也不用回国了……王小小自嘲的想 “狼群会先被熊洞附近的肉吸引,然后顺着血腥味一路追过去,巡逻队听到狼嚎,一定会先来这里查看。” 王小小躲进熊洞抱着她爹,躲在熊后面,王小小给熊打上麻药,保证熊睡上一天一 夜,解开熊的绳子。 王小小怕爹的血腥味,就把熊的便便盖在自己和爹的身上。 一直等到半夜2点50分,熊洞口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熊洞外,狼群的撕咬声和低吼此起彼伏,巡逻队的手电光在风雪中摇晃。 “操!怎么这么多狼?!”领头的士兵骂了一声,枪口下意识抬起,但很快又放下,开枪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头儿,要驱赶吗?” “驱个屁!这鬼天气,狼群饿疯了,你敢上去?”手电光扫过雪地上被啃得七零八落的肉块,领队啐了一口,“妈的,估计是哪个猎户丢的诱饵,狼群被引过来了。” 狼群在洞口争夺残肉,低沉的咆哮声在风雪中回荡。 巡逻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撤退,没人愿意在暴雪夜和饿狼纠缠。 “撤!明天再来搜!” 脚步声渐渐远去,狼群仍在撕咬,但王小小知道,它们吃饱后就会离开。 她耐心等待着,直到最后一声狼嚎也消失在风雪中。 “爹,我们走。”她低声说,迅速解开盖在两人身上的熊皮大衣。 父亲的状态比预想的更糟,她爹在九点的时候,就开始失血和低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王小小咬咬牙,用绳索将他牢牢绑在自己背上,确保他不会滑落。 “小小……”父亲虚弱地开口,“文件比爹的命重要……” 王小小眼眶发热,但声音异常冷静:“爹,别废话,我们回家。”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冲进暴风雪中。 雪幕厚重,能见度不足十米,但这对王小小反而是优势,巡逻队的视线被彻底遮蔽,而她从小在雪山长大,闭着眼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奔跑着,在雪地里行动自如,速度丝毫不减。 贺瑾提前在预定位置等待,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拖着滑雪车迎上来。 “姐!爹怎么样?!” “还活着,但撑不了多久。”王小小迅速把父亲安置在雪橇上,扯开包,先给伤口撒上止血粉,再用绷带死死捆紧。 贺瑾已经套好了滑雪装备,低声道:“巡逻队撤了,但暴雪太大,我们得绕远路。” 王小小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份文件,用油纸包好,贴身放好,文件冻死她了。 我军的情报工作者真伟大。 “走!” 两人划着雪橇,在风雪中疾行。 真的是上苍保佑,大雪是顺风,而不是逆风而行。 她知道,只要撑过今晚,父亲就能活下来。 三小时后,边境线内,到最后一个庇护所。 王小小烧煤,用最大火,必须快点热,军用水壶放到炭盆上,铺好垫子,她又去外屋。 三人在外屋等了半个小时再进内屋。 炭火噼啪作响,炕上的温度终于让父亲青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 王小小拿着军用水壶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的。 再次烧水。 王小小拆开染血的肩膀的绷带,用烧红的匕首划开伤口,取出子弹,剔除腐肉,再用自己的药膏给她爹涂上,父亲疼得闷哼,但始终没醒。 王小小给她爹打上盘尼西林。 贺瑾递过热酒:“姐,喝点,暖暖身子。” 王小小摇头,先掰开她爹的嘴灌了一口,确认他咽下去了,才自己喝了一小口。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喝酒对伤口不好,但是不喝酒,她爹得嘎~ “文件呢?”王德胜迷糊说 王小小拍了拍胸口:“在我这儿,爹,你放心,我死都会送出去,还有爹,我们离边境20公里了,这次你要感谢小瑾做得滑雪车,不然我们要全军覆没。” 王小小等到温度到了18度,给她爹脱裤子。 五个月前,她爹左腿受枪伤,没伤筋骨。 五个月后,她爹右腿受伤,同样没有筋骨,但是这次严重多了,刺穿大腿肉,看着伤口的腐肉。 贺瑾呲牙:“姐,爹的腿伤得真惨……” 伤口腐臭味,都不知道是自己的熊的味道还是她爹的伤口臭。 上辈子做了好几年的急诊室外科医生,什么惨样没见过?面不改色的把爹的腐肉给剔除,撒药,包扎伤口。 王小小出了大门,留下记号,把外面装雪的油布拿回来,她耐心等上救援,估计要三四天救援才回来。 王小小回来,就看见小瑾用皮囊装热水:“姐,我去外屋等着,你擦洗一下。” “小瑾,穿上外套。” 贺瑾拿着姐姐的皮衣去外屋,出了门口用雪清洗。 王小小洗漱好后,闻了闻衣服,臭死了。 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王小小嘴角抽抽,同族的人,虽然他们族离开了两百多年。 进来两个鄂伦春族人,他们皱着眉头,看到炕上的熊皮, 年轻猎人直接拿箭指着他们:“你们身上有熊的味道,”又指着熊皮,“你们杀熊了吗?” 王小小的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但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她缓缓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同时用流利的鄂伦春语说道:“我们没有杀熊,是熊在保护我们。” 两个鄂伦春猎人明显愣了一下,箭尖微微下垂,但警惕未消。 其中年长的那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她,看到她骨刀以鹰为图腾,忽然皱眉:“你的口音是‘塔拉吉尔’的人?” 王小小心头一震,这是她家族的旧氏族名,已经两百多年没人提起了。 她没有直接承认,而是低声说道:“熊还活着,只是被麻药放倒了。我们用它挡风,它的粪便掩盖了我们的气味,躲过了巡逻队。” 年轻些的猎人凑近闻了闻,果然嗅到了浓重的熊粪味,神色稍缓。 但年轻猎人仍盯着炕上的熊皮,冷声质问:“这熊皮是哪来的?” 王小小直视他的眼睛,“我爹的。” “我问哪里来的?” 王小小无语道:“我怎么知道?” 说真的,熊不能杀,在他们族里就没有规定,她怕她说对于萨满,他们现在就过节象征意义而已…… 她说出来,估计要打架的吧? 第 90章 看不惯他们那副我们才是正统的嘴脸,我们才是正统 年轻猎人:“塔拉吉尔的人,还是这么不懂规矩。” 王小小沉默了一瞬,也嘲讽:“总比为了一个旗子驻防的好!” 年轻猎人气愤的说“你们亵渎山神!” 王小小继续嘲讽道:“你们认为鹰是神圣使者,不可驯养,我们驯养了,是不是比你们更强一点点?” “你们部落有骨气,还不是在外界混?和平了怎么不隐世?” “我爹不是在躺着吗?哪里和平啦?四周虎视眈眈好嘛?” 年长者指着床上:“再不抢救,他活不下去了。” 王小小摸着她爹的头,给她爹灌药,继续给他爹打针,再稀释烈酒到40度的酒,给王德胜擦身体。 年轻猎人盯着王小小用烈酒加水擦拭王德胜的额头,忍不住低声嘀咕:“用烈酒才降温,而不是加了水的酒,没有酒我们族里都用冰水。” 王小小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冰水会让毛细血管收缩,体表温度降了,内脏还在烧。40度的酒精蒸发快,能持续散热,还不至于让病人寒战。” 年轻猎人皱眉,显然没听懂“毛细血管”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愿露怯,硬着头皮反驳:“咱们祖祖辈辈都用冰水,也没见谁烧死。” 王小小终于抬眼看他,嘴角微扬:“咱们祖祖辈辈还觉得生病受伤是山神发怒呢,现在不也吃西药?” 年轻猎人被噎住,一时语塞。 年长者:“塔拉吉尔的人,就爱显摆这些汉人的学问。” 王小小不慌不忙,从药箱里抽出一根温度计,甩了甩,塞进王德胜腋下:“显摆?那你们猜猜,他现在体温多少?” 年轻猎人下意识凑近,盯着那根细长的玻璃管,里面的水银缓缓上升。 “39.8度。”王小小抽出温度计,在火光下晃了晃,“冰水降温,最多压到38度,但酒精能降到37.5以下。你们选哪个?” 年轻猎人盯着温度计,眼神复杂。他没见过这东西,但数字不会骗人。 年长者沉默片刻,突然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丢给王小小:“试试这个。” 王小小接过,打开一闻——是某种草药浸泡的烈酒,带着松木和薄荷的清香。 “白桦芽泡的酒,”年长者淡淡道,“退烧比你的酒精快,还不伤皮肤。” 王小小挑眉,这次没再反驳。 她蘸了一点酒,轻轻抹在王德胜的脖颈和胸口。 又蘸了一点水覆盖在酒上。 几秒钟后,王德胜紧皱的眉头竟然微微舒展,呼吸也平稳了些。 年轻猎人得意地抱起胳膊:“祖传的方子,不比你的‘毛细血管’差吧?” 年长者脸色不变,但是心里波涛汹涌,加了水后,退烧更加快了 两人没有离开,就看着王小小用着针灸治疗。 忙碌了两个小时,王德胜高烧退了下来,37.2度 年轻猎人用着不觉察的敬重语气:“军人?” 王小小多精明呀! 年轻猎人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王德胜的伤势。 他突然伸手按在伤口上方三寸的位置,用说了句:“枪伤要压这里,血才止得住。” 王小小挑眉,这是叔爷爷教过她的老法子。她没说话,看着年轻猎人从怀里掏出个桦树皮小盒,里面装着深绿色的药膏。 他递给王小小,“抹这个比你的西药不差。” 年长者站在门口,突然开口:“他是打鬼子的老兵?” 王小小点头:“我爹第一次上战扬,是过了鸭江江。” 两个猎人对视一眼。 年长者突然解开自己的皮袄,从内袋掏出个油纸包:“拿着,山参粉。我们鄂伦春人,不亏待保家卫国的。” 王小小接过,发现是上好的野山参磨的粉,在城里能卖大价钱。 她刚要道谢,年轻猎人已经转身往外走:“我去弄点新鲜狍子肝,补血最好。” 他一脸得瑟打完猎回来,嘴里还说他们最强。 年轻猎人刚走到门口,突然转身,语气生硬:“你刚才往药酒里加水,是什么道理?” 王小小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酒精太浓伤皮肤,加水能让药性更稳。” 她顿了顿,又故意补了一句,“不过你们要是不懂,继续用冰水也行,反正烧坏的不是我爹。” 年轻猎人脸色一沉:“塔拉吉尔的人,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 王小小冷笑:“总比某些人连温度计都看不懂强。” 年长者眯起眼睛:“汉人的玩意儿,未必比我们的法子强。” 王小小不慌不忙,从药箱里抽出温度计甩了甩:“那你们猜猜,现在屋里多少度?” 年轻猎人盯着那根玻璃管,眉头紧锁。王小小故意晃了晃:“怎么?连数字都认不全?” 年轻猎人被激得脸一热,刚要反驳,年长者突然从腰间解下皮囊扔过来:“白桦芽酒。” 王小小一把接住,掂了掂:“怎么?舍得给了?” “给老兵的,”年长者冷声道,“不是给你的。” 王小小嗤笑一声,随手从药箱抓出温度计和几包草药丢过去:“穿心莲加半边莲,捣碎敷伤口消炎。爱要不要。” 年轻猎人手忙脚乱接住,盯着那根温度计看了又看。 王小小语速飞快,“红线绑腋下,水银头朝里,量三分钟。” 说完立刻转身,装作专心照顾父亲。 年长者突然开口:“这草药......“” “这种东西经常在山的东南坡背阴处,六月带露水采。”王小小头也不回,说完就后悔,怎么把采药时辰都说出来了。 屋里突然安静。 良久,年轻猎人闷声道:“......白桦芽要取向阳枝头的。” 王小小背影一僵。这是族里秘传的采摘诀窍,她叔爷爷都不知道的。 “知道了。”她声音低了几分。 年长者转身掀开门帘,临走丢下一句:“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能回族里向山神认错。” “我想山神希望你们先读书,不然山神的子民笨笨的,山神没面子。”王小小吐舌头做鬼脸…… 年长者回头瞪了她一眼,但终究没再说什么,掀开门帘大步离开。 贺瑾从外屋探头进来,小声问:“姐,他们走了?” 王小小"嗯"了一声,低头检查父亲的伤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袋白桦芽酒。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嘀咕:“其实他们的药酒,确实有很有用,但是他们不会用,发挥不出最大效果。” 贺瑾眨眨眼:“那你刚才干嘛那么呛他们?” 王小小哼了一声:“看不惯他们那副‘我们才是正统’的嘴脸。” 贺瑾偷笑:“姐,你明明挺欣赏他们的医术的。” 王小小瞪他,恼羞成怒:“我们才是正统,你去烧水。” 贺瑾呵呵笑了:“姐,他们才是正统,官方认证的。” 卒~ 官方认证才是最致命的。 当夜,王小小在日记事本上添了条新发现:【白桦芽酒+30%水=最佳退烧剂】 而五十里外的猎人营地里,年轻猎人正对着火光研究那根温度计,旁边的老萨满眯眼记下:【汉人玻璃管,看水银知热毒】 次日,她爹醒来。 王德胜虚弱的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王小小:“离边境20公里,克勃勃过不来,我们安全了,还有外面大雪,估计要三四天,没有人会来的。” 贺瑾:“爹,你放心,鄂伦春族的人给我们了一头狍子和一头鹿的肉,够我们吃很久。” 王德胜小声问:“小瑾,你姐没和人打起来吧?” 小瑾摇摇头。 王德胜:“闺女,你不要听族里的老头子讲两百年前的历史,他们选择插旗,也是为了保护族人,你要记住,对待外敌的时候,族里全部出力了,抵御鬼子,即使过来两百年,我们依旧是同族。” 王小小心里明了,但是有一点不许变,我们才是正统。 “六伯来了。”王小小面无表情 王德胜不解道:“所以呢?” “为了救你,我找来王继丽装扮我。” 偷梁换柱~ 王小小他们在这里庇护所待了五天,就被接走了。 她爹去了军医院,只不过睡着了,乔漫丽哭红了眼。 王小小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爹还没死,别哭了,你照顾他,我回去了。” 乔漫丽拉着她:“小小,你留下来好不好,万一你爹醒来想见你怎么办?” 王德铭:“弟妹,那就叫老八爬回家来见小小,一个小伤,别矫情。小小,我们回家。” 王小小心里咯噔,这个大爷怎么还在这里?搞不好她要被打的? 她立马转口:“后妈,你说得对,爹醒来见不到我,一定伤心的,我留下来陪爹。六伯,您先回去休息。” 王德铭笑眯眯的说:“小小,你想小时候撒娇呀!叫六伯背你回家,还是扛着你回家,你选择一个。” 王小小嘴角抽抽,计算着她逃跑有几分把握不被抓? 第 91章 二伯怎么把长老令给这大魔王了?她再也不是二伯的乖崽崽 回到家里。 王小小坐在炕上,六伯坐在她对面。 王德铭慢条斯理地卷着烟,眼皮都不抬:“知道错哪了?” 王小小梗着脖子:“不该偷梁换柱。” 烟丝簌簌落在糙纸上,王德铭的拇指碾过纸边:“还有呢?” 王小小好久没有被批了…… “没了。” 王德铭笑眯眯的说:“为了十三的崽崽的奶粉,你居然学会了行贿,你好大的胆子。” 王小小低头,谁告的密? 认账,还是装死? 王小小坐在炕沿,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三个月前的事,六伯那会儿还在四九城,怎么可能知道? 她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奶粉罐上的字,她全部消除了。 她抬起头,一脸无辜:“六伯,您说啥奶粉?” 王德胜冷笑:“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去年10月4号,你寄了奶粉给十三,你去找陈股长搞来的吧!” 王小小心头一跳?调查部这么厉害吗?六伯连日期都记得?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六伯,捉贼捉赃,证据呢?” 六伯冷笑一声,继续念:“同一天,陈股长突然多了一包华子烟。” “巧合!”绝对不认账。 王小小梗着脖子,心里暗自得意,一包华子而已,能证明什么? 可六伯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忽然笑了:“小小啊,你知道华子烟哪儿来的吗?” 王小小一愣:“军官供应……” 王德铭拿出两根华子,放到炕桌上:“陈股长那包华子,烟盒底下印着''特供''两个字。” 王小小瞳孔一缩,桌子上的两根烟不一样。 我屮!!! 同叫华子,居然还有高低之分…… “这个军区,能拿到特供华子的不超过十个人。”王德铭眯起眼睛,“你爹都抽不上,陈股长一个管后勤的,哪儿来的?” “八月份,你去老大家,就老大这么宠你,以后养老都要跟你的人,肯定给你了华子走人情。” 王小小手心开始冒汗,但嘴上还硬:“那也不能证明是我给的啊!” 王德铭慢悠悠地说,“你大伯警卫员每次拿回你大伯的物资,都喜欢刻着个''王''字。” 王小小:“......” 王德铭拿出一饼干方盒子,打开,拿出一包华子,指着特供,再指着编号:“更巧的是,陈股长那包烟的编号,跟这包对上了。” 王小小眼前一黑,六伯居然连她藏的烟都找到了! 王德铭敲了敲烟盒,“还要老子继续掏证据吗?” 王小小垂死挣扎:“那也可能是别人......” 六伯突然提高声音,“是吗?那要不要把陈股长叫来对质?听说他最近正为这事儿写检查呢。” 她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你怎么知道的?” 王德铭吐了个烟圈:“你猜?傻崽崽,你不会想到,这包烟,陈股长到现在还没有抽完,上次给我一根,我才知道的。” 王小小猛地回头:“您是说三个多月了,一包烟,他还没有抽完......” 王德铭笑着点头:“现在担心了吧?” 王小小真诚的认错:“六伯,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王德铭拿着火柴点烟,没有说话。 王小小趁机溜下炕,却被揪住后领。 王德铭把她提起来:“还敢跑?胆子肥了。错不是这么认的,你是大姑娘了,不能像小时候打屁股了!” 王小小愉快:“那要怎么惩罚呀?六伯,别忘了,能惩罚我的人只能是二伯,我好像是少族长,耶耶~” 王德铭提着她的手晃来晃去,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少族长?” 王小小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把六伯惹毛了! 王德铭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朴的木牌,上面刻着鹰形图腾:“认得这个吗?” 王小小咽了咽口水,二伯您怎么把长老令给这个大魔王了?她再也不是二伯的乖崽崽了吗? 六伯笑呵呵:“你二伯临行前交给我的,说要是你拿少族长的身份压人……” 王小小瞬间腿软,如果不是被提起来,她差点跪在地上:“六伯我错了!我这就去面壁思过。” 他慢条斯理地将长老令放在桌上,“按族规,少族长犯戒,需在军人荣誉堂面壁三日,抄写祖训百遍,不过,这样太丢你少族长的脸了,你说怎么办啊?” 抄完手要断了~ 王小小装可爱,睁大眼睛:“功过相抵?” 王德铭:“我军明确规定,功过不相抵,功是功,过是过!换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王小小想了一下:“决斗吧!” 王德铭开心的笑了:“除了五哥我打不过,你还不够格!” 王小小面瘫:“我又不傻,谁和你武斗?” 她心里哈哈大笑起来,大伯和二伯经常说六伯打猎没有武器的话,三伯写下所有叔叔伯伯的弱点,六伯打猎老菜了~~ 王小小眼睛一亮,挺起小胸脯:“六伯,咱们比打猎!” 王德铭笑得高深莫测:“好。” 王小小掰着手指头:“就比明天进山打猎!我要是赢了,所有事情翻篇;我要是输了,我就一边跪着面壁思过,一边乖乖抄写族规。” 王德铭眯起眼睛:“小崽子,我同意,还有吗?” 王小小抢着说:“六伯您枪法如神,百步穿杨!但是这是私事,用枪违规违法,所以我们比不用武器打猎!” 王德铭的脸色突然变得精彩起来,从老大到老五,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啥好东西。 王小小越说越来劲:“就比明早谁先抓到活兔子!不许用枪,不许用弓。” 王德铭的嘴角抽了抽。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兄弟围猎,自己连只山鸡都没逮着的糗事。 王小小歪着头:“怎么?六伯不敢?还是说……” 王德铭一脸高深莫测:“是不是不要武器就可以了……” 王小小看着六伯脸上的表情,呵~差一点被六伯骗了,“不许请人。” 六伯一拍桌子,“比就比,不过规矩得改改,毕竟你是少族长不用罚跪,你赢了既往不咎,输了加罚抄《纪律条令》一百遍!” “成交” 贺瑾这几天太累了,一瘸一拐地跑进来:“姐!你有把握吗?” 王小小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小册子,“看见没?《三伯私藏猎经》,里面专门写了怎么对付六伯这种''猎扬菜鸟''~”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小小全副武装就出发了。 王德胜却不紧不慢地吃了早饭。 一个上午过去了。 王小小哼着小曲儿,扛着装满兔子的麻袋往山下走,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在六伯面前显摆。 突然,路边灌木丛里"哗啦"一声响 “站住!打劫!” 王小小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麻袋就被一把夺走。 定睛一看,王德铭正大摇大摆地站在路中间,手里晃着她的战利品。 王小小呆住了,手指战战兢兢指着他。 王德铭慢悠悠地解开麻袋,拎出只肥兔子:“哟,收获不错嘛。” 他故意学着王小小的语气,“不许用武器、不许请人,可没说不许截胡啊~” 王小小急得语无伦次:“这、这、这不公平!” 王德铭突然板起脸:“战扬上哪来公平?你以为敌人会跟你讲规矩?” 王小小愣住了。 王小小气哭了,六伯太坏了,每次见面,他一定欺负自己。 王德铭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记住了,少族长。真正的猎人,不光要会抓兔子,更得防着被人截胡,这一次你去救爹,想清楚怎么善后了吗?” 王小小抹了把眼泪,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她不服气地瞪着六伯,心想:“不就是截胡吗?下次我绕路走,看你怎么抓!” 可当她抬头,却撞上六伯那双锐利的眼睛,不是平时逗她玩的戏谑,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肃杀。 王德铭吐了个烟圈,“我生气的不是你救爹违规的后果,大不了你爹调到边防巡逻,我生气的是,你连一个善后计划都没有。” 王小小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声音沙哑:“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制定路线,设立庇护所,你没有做全。三个月的时间,你光想着怎么闯进去,却没想过怎么活着回来!!!”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她心口。 “如果我这次没有来,那就是你一个人偷偷去,你把你爹救回来,然后呢?在回来的半路死掉吗?” 王小小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麻袋上,六伯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她心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有多么鲁莽。 "我在另一条路设了庇护所。"她小声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弱。 王德铭冷笑一声,“三个临时狗窝,连个像样的医疗物资都没有。你知道你爹中的是什么子弹吗?知道伤在什么位置?” 王小小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地图上。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六伯暗中布局,她可能接到爹,爹就会死在半路上。 王德铭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哗啦一声展开:“看看老子给你准备的。” 第 92章 她的眼泪又高兴涌了出来,她要把庇护所的药全部给拿到手 王小小瞪大了眼睛…… 王德铭的烟头狠狠摁在地图上:“从小丽第一天到这里,老子就在后面给你擦屁股。你以为那些天然冰道是哪来的?那些现成的庇护所是谁建的?里面都留着药箱,而你居然没有发现药箱,老子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蠢?” “最让我生气的是,你连个接应的人都没安排。你爹死了就死了,要是你出事怎么办?” 这句话终于击溃了她最后一点倔强。 “我错了!”王小小终于哭出声,“我真的知道错了!六伯。” 六伯长叹一口气,把地图塞进她手里:“记住,小小。每次出行,计划最起码要有三条后路,成功的,失败的。” 王小小抽泣着问,“您罚我了吧?我错了我认罚。” 王德铭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王小小,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掏出手帕,动作粗鲁却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王小小接过地图,发现上面不仅有路线和庇护所,还有各种暗记和应急方案,应急物资。 她的眼泪又高兴涌了出来,趁这几天暴雪,她要把庇护所的药全部给拿到(偷到)手。 回到家里,王小小乖巧的抄写《纪律条令》, 她的睫毛在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看起来乖巧又委屈。 如果忽略她脚边那卷刚画好的地图的话。 “老大姑姑,你叫我?”王继丽 王小小用鄂伦春语说:“去找这里的鄂伦春人部落的人,这份地图里面的物资,军用饼干和罐头、尤其要留下标有特供药品不许拿。其余叫他们全部取走,三成给他们,过段时间我会去分。记住……” 王继丽抢着说:“老大姑姑,他们讨厌我们部落。” 王小小挑眉:“告诉萨满大人,我们部落从今天开始不到生死关头,再也不杀熊。”反正保护法马上就会出来,想杀熊,做梦吧! 王继丽眨眨眼:“老大姑姑,去年不是规定族里不杀熊、虎、梅花鹿吗?” 王小小继续说:“这句话不许说,就说我们部落再也不杀熊就行。明天晚上暴风雪,叫他们六人一组到一个庇护所,拿不带标志的物质后,后天叫他们送几头猎物到队里,他们遇到了大型狼群,感谢庇护所里面的物资救了族人的命,以物换物,军民一家亲~” 王继丽点点头:“知道了,老大姑姑,等我好消息。” 王小小喊道:“带上小瑾新做的滑雪车去,部落的年轻人会喜欢的。” 王继丽看完后,立马换了狍子服,拿着地图立马出发。 当王继丽划着滑雪车离开门卫时,远处山岗上,王德铭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老丁,老贺,烟拿来,老子赢了,就小小会放弃那些物资才怪。”王德铭笑眯眯 老丁黑着脸:“两个小混蛋的奖励没了。” 贺建民把华子丢给:“老子都要调到边防巡逻了,还敢要老子的烟。” 老丁眯眼看着王继丽,“这个小崽崽,打算一个人拿回来物资吗?” 王德铭看到她穿着族服,立马知道了,她要找这里的部落人。 ———— 王小小看着《纪律条令》这本书抄写了两天了。 看着天黑了。 他们开始行动了。 王继丽裹紧狍皮袄,冲身后六名鄂伦春猎人打了个手势。暴雪呼啸,七道身影如鬼魅般滑进夜幕。 老猎户撬开铁锁,突然按住同伴:"等等!" 他指尖掠过门框,捏起半根几乎被雪埋没的头发丝。 王继丽笑了,掏出备用的军大衣纽扣,用线悬在原来位置。 两人善后警戒,踩着自制的桦树皮雪鞋,不留足迹 行动三人搬药,专挑没有部队钢印的普通包装。 年轻的猎人在最后,他解下腰间皮囊,将冻硬的鹿血洒在雪地上,又用虎爪靴故意压出几道狼群过境的痕迹。 八条线路,27个庇护所,全部都同时间把能搬走的清空。 天亮王继丽蹲在对面山崖上,嚼着肉干轻笑:“六伯教的显影粉?我们族打猎,从来都是让猎物自己走到枪口下的。” 王继丽看二科的人冲进庇护所。 三只冻硬的野兔整齐码在门口。 木箱上炭笔字迹未干:“感谢战士同志救命之恩” 雪地里除了"狼爪印",干净得像从没人来过。 王继丽拿着滑雪车,拍了拍手,回家报告老大姑姑。 她转头看着部落的年轻人,居然一个个在玩滑雪车。 他们很快就制作好了。 她是不是要找他们收钱呀! 王继丽来到老萨满面前,尊重的说:“我要离开,您保重身体,我们老大的意思,汉人的文化成人也要学,自家的东西不许丢,我们部落塔拉吉尔·隼,在汉人的地方待上了将近300年,我们依旧保持着部落的历史和文化,您是大家都精神领袖,希望您能起带头作用。” 老萨满缓缓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指尖轻触王继丽的额头,用古老的鄂伦春语低吟了一段祝福。 他的声音像穿过白桦林的风,带着岁月沉淀的智慧: “山神的孩子们该下山了。告诉部落的少族长,物资都存在山神这里。” 他突然抓住王继丽的手腕,指甲在她掌心划出三道浅痕:“记住,当月亮爬上白那恰山的左角时,带着你们族里满十六岁的孩子来。该教他们认祖神的路了。” 她在一群熊族部落的猎人陪同下下山,滑雪车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弧线。 经过最后一个庇护所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二科的怒吼:“纱布、酒精、药水呢?!这他娘谁画的狼爪印?狼还知道把爪子摆成五角星?!” 经过鄂伦春青年们爆发出一阵大笑,有人用生硬的汉语喊着:“军民一家亲!” 雪地里,几串精心摆放的狼爪印,在阳光下渐渐融化成小小的红星。 ———— 王小小拿着她写好的《纪律条令》,一万两千字。 她交给六伯。 王德铭皱眉看到最后一页:“乘一百遍?” 王小小点点头说:“一遍×100=一百遍,是不是等于一百遍。” “你说得也对。”王德铭,“交给我干嘛?我又不是这里的领导,有问题反省错误找领导解决。” 王小小马上明白六伯的意思,找老丁,她跑出边境的错误,叫二科担着。 她立马从六伯手里拿回《纪律条令》罚抄本。 王小小捏着那叠厚厚的《纪律条令》抄写纸,站在老丁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 她刚要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贺建民的声音:“老丁,你差不多得了。” 她的手指悬在半空,心里哈哈大笑。 “少扯淡!”老丁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两个小兔崽子把我部门二分之一的应急药品搬空了!” 贺建民喝着茶:“证据呢?” 王小小猛地推开门,纸张"哗啦"一声拍在办公桌上。 “报告首长!一万两千字抄写完毕!” 老丁瞪着最后一页的"乘一百遍",额头青筋直跳。 贺建民斜倚在窗边抽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头。 老丁一把抓起抄写本,“王小小,你当这是菜市扬讨价还价?” 她挺直腰板,“报告领导,纪律条令第12条规定,认错态度诚恳可减轻处罚!”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十几个鄂伦春青年扛着三头野猪走进大院,领头的青年用生涩汉语喊着:“感谢解放军救命之恩!” 老丁走到窗前,看见药房主任正乐呵呵地收下野猪。 院墙外的雪地上,还摆着用松枝拼成的"军民团结"四个大字。 王小小声音清脆,“报告领导,鄂伦春群众自发拥军,证明我军群众工作卓有成效!” 贺建民突然笑出声,烟灰抖了一身。 老丁看看窗外,又看看桌上抄写本,最后盯着王小小亮晶晶的眼睛。 他突然把抄写本扔进抽屉,“滚~~下不为例!” 王小小敬了个标准军礼,转身时冲贺建民眨眨眼。 走廊里,贺瑾正假装擦窗户,见她出来立刻跑到她身边。 老丁突然叫住她,“等等,那个滑雪车......” 王小小转身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报告首长!是贺瑾研发的军民两用交通工具,已经获得鄂伦春同胞一致好评!” 窗外传来"哧溜"的滑行声,雪地上划过长长的弧线,像极了王小小此刻扬起的嘴角。 王小小去军医院。 王小小惊讶:“怎么就一个人?后妈呢?” 王德胜:“你后妈不是调到后勤运输部了吗?春节还有十天,他们很忙。” 王小小想了一下,“爹,要不你配药,回家我给你打针。” 王德胜:“六哥回去了吗?他晚上住哪里?” 王小小想让她爹帮她分散六伯的火力。 第 93章 第一次见到,给病人探病带的东西,是政治书和军事管理书 王小小给她爹办理出院手续,居然不给她办?要领导证明同意出院。 贺瑾把证明递了过来。 “姐,我请了爹的老领导给我开的,还给我开了7天盘尼西林。” 王小小仔细看,七天盘尼西林的笔迹很像,但是笔的粗细不同。 王小小小声说:“谁写的字?” 贺瑾:“花花写的,爹的老领导他知道,他默认的。” 王小小挑眉? 贺瑾学着领导的话:“老子不写,有本事,你们自己写,拿到算你们本事,滚蛋~” 王小小嘴角抽抽。 王小小从贺瑾口袋里摸出五颗大白兔奶糖。 “刘姐,您值班辛苦了~”她把糖放在她口袋。 贺瑾立刻会意,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撑在护士台上:“刘姐姐今天气色真好!这新发型特别像《英雄儿女》里的王芳!” 护士刘姨摸着刚剪的齐耳短发,脸上绷紧的线条肉眼可见地软化下来:“就你们嘴甜……” 王小小把证明递上去。 她看了一眼,就给他们配药了。 护士刘青接过证明,眼角余光扫过签名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心照不宣的弧度。 "这领导的签名,倒是越来越龙飞凤舞了,午医生也给了王团开了三天的盘尼西林,你也带去。"刘青意有所指地说着,手上却麻利地配好了十支盘尼西林,还额外多塞了两支葡萄糖注射液。 王小小一听,直接把贺瑾口袋的糖,全部放进了刘青的口袋。 贺瑾动作很快把药全部放进挎包里。 “走这么快干嘛?王团外有吴医生开的药和外用敷料、基础消炎药。” 王小小眨眨眼:“刘姐,你和吴医生什么时候领证呀?我要吃喜糖。” 刘青丧气小声说:“不给办,说什么奢侈之风要不得。” 王小小赶紧出主意:“姐,脑筋转不过来了吧?不给办酒的话,改成结婚茶话会,请领导做主桌,请亲朋好友喝点糖水,吃点糖和瓜子。” 贺瑾接口:“军医也是军人,吴医生穿上军装,您系条红纱巾,多革命化!” 刘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能行吗?" 王小小凑近压低声音,她边说边比划,“怎么不行!红薯糖会做吧?” 刘青赶紧点头:“我娘做红薯糖可好吃了。” 贺瑾:“红薯糖好吃吗?什么味道的?” 王小小一脚把他踢到一边,傻子,我在忽悠她,你拿点纱布之类的呀! 上辈子王小小就是外科医生,这些纱布类的,刘青可以做成消耗品,她不会被批的,算是半合理…… “姐,红薯糖花不到2元钱,可以做一大盘,茶,你忘记了,我叔在南方岛上,有罗汉果+山楂+干草就可以很好喝,再来一些土豆片,这个做结婚茶话会可是独一份。” 贺瑾展开皱巴巴的《日报》,手指点着第三版的一则报道:“''四九城新型婚礼,办革命化茶话会,喜事新办树新风'',刘姐你看,这都有现成的榜样!” 刘青喃喃道:“就怕领导不来?” 贺瑾:“姐,你要请谁?告诉我,我来请!我亲爹副师长行吗?” 走廊那头突然传来咳嗽声。 三人齐刷刷转头,看见吴医生正假装研究墙上的《护士守则》,耳朵却红得能滴血。 王小小立刻提高嗓门:“那就这么说定了!今下午四点让花花送茶来,叫你们做椒盐土豆片,保准不耽误您明天早班!” 她拽起贺瑾就跑,身后传来刘青压低的惊呼:“哎这葡萄糖你们多拿了,算了算了……” 他们跑到楼梯拐角,贺瑾突然刹住脚:“姐,你怎么知道刘姐想办酒席?” 王小小神秘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三天前,我在地上捡到的。" 贺瑾凑近一看,是张写满菜单的草稿纸,边角还画着两个小人,一个穿白大褂,一个戴护士帽,中间歪歪扭扭写着"吴&刘"。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等下叫花花去刘姐家,她婆婆和亲娘这段时间都在屯肉,现在不给办,心里估计也不得意,叫花花去教她们做椒盐土豆片。” 贺瑾:“姐,我拿了3卷纱布和5卷绑带。” 王小小叹息,她也不想,但是这些是有钱都买不到。 如果有钱能买得到,她买上十卷百卷放在家里。 她不缺钱,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爹是团长和后妈是排长的工资,都全部她管着。 来到病房,她看到她爹在骂人。 王德胜觉得自己都要有心脏病了:“小铁子,你脑子是铁吗?老子给你安排了副营的职位,你居然不接受,要和我一起去边防巡逻?” 于大铁实诚的说:“王团,我没本事,说好的,给你当一辈子的警卫员。” 王德胜气得直拍床板,震得床头柜上的搪瓷缸哐当响:“你个榆木脑袋!副营级待遇每月多十二块津贴。” 于大铁憨憨的说:“团长,我不用钱,我娘说了,家里就我一个没有结婚,她已经给家里的儿子娶了媳妇了,以后每年我娘只要30元钱,每个月我都剩下好多钱。” 王小小乐呵呵说:“爹,我给你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我伺候你,开心吗?” 于大铁赶紧说:“是去接轮椅。” 王德胜:“闺女,你六伯住在家里?你炕上还睡得了这么多人吗?” 贺瑾:“爹,你就别担心了,这两天,红红花花回西厢房住。” 王小小眨眨眼:“你们三个男人,可以睡西厢房?”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六伯王德铭拎着个网兜走进来。 王德胜看了网兜的东西后,牙痛,他觉得他还是在医院住院好一点:“六哥。” 王小小第一次见到,给病人看病带的东西,居然是政治书和军事管理书。 王德铭瞥了眼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哟,这是要出院?医生同意了?” 王小小赶紧把证明递过去:“六伯您看,领导特批的!” 王德铭看了条子,嗤笑一声:“下不为例。” 六伯把证明折好塞回王小小手里,“你爹既然要出院,那就赶紧的,别占着床位。” 于大铁已经推来了轮椅,王德胜却死活不肯坐:“老子腿又没断!” 王小小直接一个公主抱把她爹放在轮椅上:"爹,医院规定,出院必须坐轮椅!" 王德胜被按在轮椅上,嘴里还嘟囔:“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一行人刚出住院部,看见刘青,王小小眨眨眼:“姐,等你下班,我就叫花花去你哪里?” 刘青小声说:“谢谢。” 回家的路上,王小小推着轮椅,六伯和贺瑾走在两侧。 于大铁扛着行李跟在后面,活像只忠实的熊。 路过供销社时候,王小小突然停下:“爹,您等着,我去买点东西。”她不要和六伯一起走,压力好大。 六伯一把拽住她后领:“又想耍什么花招?” 王小小眨巴着眼:“六伯,我爹受伤需要补补......” “回家,把那头鹿和那头狍子吃完再说。”王德铭 王小小:“爹,六伯,等下想吃什么?我给你们烧。” 到了家里,王小小要煮饭,红红花花和王继丽已经煮好了。 本来王德铭要惩罚王小小面壁思过的,突然看到红红花花她们,小小一直喜欢当老大,在小弟面前要面子。 今天,他罚了她,以小小小气鬼的性格,一定会报复。 王小小一看锅里的面条,就叫红红花花,小瑾,于大铁先吃。 她拿出玉米面和白面,一次用了6斤的面,王家人都是饭桶。 他们吃面得用盆。 吃完面,王继丽拿出肉干递给王小小,王家人又把一包2斤重的肉干啃完。 王小小拍拍肚子,吃饱了,来这里一年,每次吃饭都是八成饱,这次是十二分饱,偶尔吃得有点撑,其实还是蛮爽的。 王德铭笑眯眯说:“小小,小丽,我们比划比划,你们两一组和我对打?” 六伯在说啥? 和他对打,这是侮辱她的智商吗? 他是单方面打她们吧? 王小小可怜兮兮看着她爹。 王德胜舍不得闺女挨打:“六哥,你什么回去?六嫂好嘛?孩子好嘛?” 王德铭喝着山楂茶:“老子不是十九那个小傻子,蠢到没边了。” 王德胜嘀咕:“你以为你的婚姻好到哪里?嫂子带着孩子,经常生气跑回族里了。” 他取笑道:“老夫少妻,六哥,你还能床上打架吗?” 王德铭怒道:“老子就比她大八岁,还有她是暑假才带着孩子回族里,那是因为孩子们想吃肉了。” 王小小小声嘀咕:“呵呵~六伯,如果真的不行,我给你配药,生病不要不好意思。” 王德铭额头的青筋暴起,直接给王德胜一个脑瓜子。 “王八,你到底教了小小什么?” 嘶~ 王德胜点上一支烟:“六哥,这样子显示你更加是恼羞成怒,做贼心虚。” 第 94章 爹这种生物,真的不值得我们可怜。 乐极生悲了! 王德铭默默拿出长老令, 六伯(六哥)太卑鄙了!!! 房间安静下来 谁还敢说啥? 她不过想逃避惩罚,现在是不行了。 王德铭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小小,老八你们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呀?别怂” 王小小立刻挺直腰板,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声音软糯:“六伯,我和我爹不同,我很乖,我错了,我认罚。” 王德铭拿上桌子上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王小小,你被禁足三十天,重你被禁足三十天。重新写营救计划报告和行动检讨,各十份,每份不少于三千字。活动范围仅限这个院子,敢踏出门槛一步,所有惩罚翻倍” 王小小乖巧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我认罚,但是六伯,二月一日,我要去打一只狍子。” 屋内空气瞬间凝固。 王德铭和王德胜交换了个眼神,这孩子是要祭拜小叔。 王德铭钢笔在记事本上重重一点,"一月三十一日去打,二月一日开始禁足。” 红红突然福至心灵,想起去年乱说话被老大扇耳光的事,赶紧捂住嘴。 王德铭看着贺瑾他们这群小的,罚一个是罚,罚一群也是罚:“小丽,我给你三天,把族规抄写十遍;红红花花,你们两个把族规抄三遍;贺瑾,你给我把你的滑雪车改进。最后,你们每天在厨房面壁思过一个小时。” 王德铭突然换上慈爱的表情:“小小,你看,我多好呀!我把所有人都惩罚了,给你的惩罚最轻了,六伯多宠你了” 王小小错愕看着六伯,这是对她好? 六伯怕不是对"好"字有什么误解? 贺瑾突然跳起来:“不公平,这里最大的罪魁祸首,你没有惩罚。”说完,手指指着王德胜。 王德胜嘴里的茶差一点给喷了出来,这个臭小子,知不知道他是患者。 王小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得没有错,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 王德铭慢条斯理地合上钢笔帽:“急什么?你们爹估计明天就会得到惩罚通知书。再说了,家里财政大权在谁手里?想怎么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王小小看着她爹,嘻嘻~ 王德胜想起闺女的惩罚三件套,禁烟禁酒给苦苦的药水。 这一次他倒不伤心了,这次的津贴是两份,二科也给一份,这是他的私房钱,他把津贴藏到了老贺那里。 王德胜和贺建民的处分通知第二天就送到了家里。 王小小展开文件,眼睛一亮:“爹,贺叔,十五天后你们居然能去南都军校进修一年?” 明年三月份回来,正好赶到运动前离开。 还是这个军校,专门培训军官的学校,对她爹可是平步青云~ 贺建民叼着烟,一脸生无可恋:“说是进修,实际就是关禁闭。老子在那里读了四年。” 王德铭冷哼:“这已经是组织给你们两个最好的安排了。” 贺瑾毫不客气的说:“亲爹,爹,这本来是姐的功劳,现在都给你们去学校进修,给钱。” 王小小看到文件末尾,“还扣三个月津贴。那军官供应要扣除吗?” 贺建民双手一摊:“不知道,你们去看看?” 王小小和贺瑾来到供销社时,正赶上春节前的采购高峰。 寒风里排起的长队蜿蜒到街角,呼出的白气在人群上方凝成一片薄雾。 “姐,用爹的军官证真的没问题吗?”贺瑾揣着手,跺着冻僵的脚,“这个月副食本都被禁用了......” 王小小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先试试,要是被禁用。” 她掰了掰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死定了……” 队伍缓缓前移。 柜台后的售货员正忙着核对证件,盖戳的声响此起彼伏。 张叔今年回老家探亲了。 轮到他们时,王小小挺直腰板,双手递过军官证:“同志,按配额领这个月。” 售货员翻开证件,钢印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她抬眼打量这对姐弟,突然露出笑容:“王团长和贺副师的孩子啊?今年你父亲特批可以多领两瓶汾酒。贺副师长的茅台也在这里。” 王小小拿着罐头,白糖,香烟…… 贺瑾瞪圆了眼睛,王小小却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她利索地把四瓶酒装进军用挎包,还不忘甜甜地道谢:"谢谢阿姨!祝您新年好!" 走出供销,贺瑾:“姐,那就是,军家属副食本被禁用三个月,爹们的津贴钱被扣,但是票还是可以领,还好还好。” 王小小斜眼看着他:“你爹和我爹两人的钱每个月有300多元,三个月扣下来,一千多元 你居然还认为还好,我们全部被禁用副食本。” 老丁坐在车上,远远看见王小小和贺瑾挎包鼓鼓的往家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车子停了下,老丁摇下玻璃,对小小:“闺女,来~” 王小小拉着贺瑾飞快跑到车边,她这次救了爹,这是违规,但何尝不是帮了二科,搞不好有奖励。 “丁叔叔,好。” 老丁慢悠悠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正好,这份文件交给你们的爹,他们可以来二科领三个月的津贴。” 老丁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这里头可是你们爹的补贴明细和证明,别搞掉了。” 贺瑾:“丁叔,我们可以看吗?” 老丁点点头。 王小小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信封,三两下拆开。 当看清纸上那串数字时,她的眼睛瞪得溜圆,二科给两个老狐狸的补贴,居然是正规津贴的三倍! 贺瑾结结巴巴地指着最后的总数,“他们一个月能拿这么多?” 老丁假装没看见王小小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自顾自地说:“哎呀,老贺老王这次可赚大了。去军校进修还有这么多补贴,真是.....让人羡慕啊~” 说完,老丁叫他的警卫员开车走了,留下两个小家伙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走出十几米远,他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王小小把纸条攥得咯吱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爹这种生物,真的不值得我们可怜。” 老丁回头望了眼杀气腾腾的两个小身影,心满意足地哼起了小曲。 ———— 王小小和贺瑾气鼓鼓地回到家中。 “小小,我好像有点发烧了。”王德胜惨白脸说 王小小马上给她爹量体温,38.8度。 王小小赶紧拆开他大腿的绷带,没事,再次拆开他爹肩膀的绷带,也没有问题。 王小小仔细闻,“爹,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王德胜虚弱的说:“大腿,肩膀,你处理,午医生都说处理的好,还有脚掌磨破皮,但是午医生给我擦了消毒水。” 王小小把他爹的袜子脱了,立马闻到腐肉味带有臭脚丫子味, 王小小用自制的生理盐水清洗,干净后,看到伤口后,她都想把午医生给宰了。 踏马的,王德胜被肩膀和大腿的枪伤痛到麻木了,脚掌的伤,他也没有和她说。 但是回来后,他爹告诉了午医生,午医生估计嫌弃她爹脚臭,随便涂了红药水。 腐肉遇到生理盐水立刻泛起白色泡沫,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六伯,按住他。”王小小,“得把烂肉刮干净。” 王德铭二话不说按住弟弟的肩膀。王小小手中的手术刀寒光一闪 “嘶——”王德胜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王小小充耳不闻,专注地剔除发黄的坏死组织。 她的手法干净利落,完全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 当伤口清理干净时,她发现深处嵌着一块尖锐的小石子。 “石头?”她镊子一夹,拽出个沾满脓血的碎石块。 六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王德胜,你他娘的在雪地里踩到石头能磨成这样,居然能忍着不说?!” 王德胜虚弱地辩解:“那天被枪打到,我又不能被抓,更不能还手,只能拼死的逃命,大腿和肩膀的枪伤都疼死了,这个脚掌伤就麻木了,回来后,每天止痛药打,感受不到疼。” 王小小突然把镊子往盘子里一摔,转身就走。 片刻后抱着一瓶酒精回来,二话不说就往伤口上倒。 “啊……!!”王德胜疼得青筋暴起,“闺女你这是谋杀亲爹啊!” 王小小眼圈发红,“闭嘴,再敢瞒伤,下次我就用纯盐水!” 王德胜喊冤枉,再说了一遍:“我告诉午医生,这段时间,我这脚掌和肩膀疼比起来,肩膀疼盖过了脚掌疼,再说了吃了止痛药了……” 六伯看着小姑娘气愤颤抖的手,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处置得不错。看来某些人需要重新学习《战扬伤情报告条例》。” 贺瑾:“姐,爹脚掌的伤,说的是真的,应该是午医生的责任,爹是对午医生说过,我可以作证。” 王小小恶狠狠地剪着纱布,“爹自己蠢,他接下来半个月,他别想自己走路了!” 而此时,疼得直冒冷汗的王德胜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比起脚上的伤,闺女这记仇的眼神更让他心里发毛…… 闺女不会发现他私藏私房钱吧?老丁不会把他给卖了吧? 他要不要坦白呢? 第 95章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王小小仿佛听见树梢传来咔嚓声 她等了三秒,见父亲没动,直接上手拽他的衣领。 王德胜赶紧按住闺女的手:“行行行,老子自己来!” 他转头对红红、花花、小丽摆手:“你们几个,去西厢房。” 三人出去,贺瑾也跟了出去。 贺瑾叫住花花,“花花,你去找陈国栋来,就说爹的腿差一点要被截肢了。” 花花点点头“行,我带我姐一起去。” 王德胜又看向闺女:“宝宝,你也出去吧,六哥在这儿就行。” 王小小死盯着他,没动。 她过界,冒着上军事法庭的后果,拼了命救爹。 午医生居然不给她爹从头到脚检查清楚。 最可怕的事,她爹回来,也在医院住了三天的院了,每天到底检查什么? 只是天天止痛药和盘尼西林??? 如果不是昨天她把爹接回家,今天不让吃止痛药了,发烧了,才发现问题。 如果一直住院,在医院一直用止痛药和盘尼西林,让体温没有发烧,她爹的腿得废。 “闺女呀!没伤了,你爹冷。” 王小小收拾东西,拿着腐肉、带血的石头、病例。 她转身就往外冲。 贺瑾一把拽住她,“姐,你干嘛去?” 王小小咬牙,“医闹,午医生不配穿这身白大褂!” 贺瑾小声:“我叫花花去找了陈国栋,领导在院子……” 王小小秒懂,大声叫着“我爹的腿差点没了,我还怕什么?我要去医闹,去打他一顿。” 她怒气冲冲到院门口,就看见花花和花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 王继丽小声提醒:“姐,花花去找了领导,哭八爷爷腿化脓,医生嫌弃臭,随便涂点红药水,领导不大相信,过来看看?” 王小小脚步一顿,花花做到这一步,剩下就是她的事了。 陈国栋,领导,管的就是军纪和后勤医疗。 红红她们在告午医生的状。 她眯起眼,突然改变策略,把腐肉和石子往兜里一塞,整了整衣领,走上前。 “陈叔叔。”她乖巧地喊了一声。 陈国栋转头,看见是她,挑眉:“小小啊,听说你爹接回来了?恢复得怎么样?” 王小小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不太好……” 红红立刻接话:“陈叔叔,王爸的脚掌肉都腐臭了!午医生根本没好好治!" 花花抽泣:“要不是老大发现,王爸的腿就保不住了……” 陈国栋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王小小带着他进了里屋,给他看爹的脚掌,脚掌一个‘洞’ 这才慢慢掏出医疗报告、腐肉和石子,轻声道:"陈叔叔,我只是有点害怕,我爹又开始发高烧。” 她没吼,没闹,甚至没告状。 但她摆出的证据,比任何怒吼都锋利。 陈国栋盯着那些东西,眼神越来越冷。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这事,我会处理。” 王小小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 陈国栋拍拍他的头:“你不许去闹,别到最后你爹没死,你倒先把自己闹进禁闭室!” 王小小红着眼:“那怎么办?” 陈国栋拍拍她肩膀,小声说:“记住,在军队里,最狠的刀不是拳头,是规矩!” 闹?她才不闹。 领导都来了,她再闹,她就是傻子。 看见她六伯了吗? 一句话也不说,他板着脸坐在那里。 谁都不敢忽视。 王小小送陈国栋离开,她爹在装睡不醒。 王小小送走陈国栋,转身回屋。 她看到红红花花脸上惨白,走了过去:“红红花花,我爹的脚现在不好包扎,免得要二次清创,你们害怕,可以回西厢房。” 红红楼了妹妹:“不是,老大,不是害怕,周家死老太婆拿过烧火钳,烫过我娘,这种腐臭味,我们闻过。” 王小小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都过去了,她再敢来,弄死她。” “嗯。” 晚上,给她爹清洗伤口的时候。 听见她爹在炕上小声哀嚎 “我的汾酒啊……一年就两瓶……” 王德胜瘫在炕上,眼睁睁看着闺女拎着他那瓶今天才发下来的特供汾酒,往搪瓷盆里哗啦啦倒了小半瓶,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爹,消毒。”王小小拧了块纱布,笑眯眯地凑过来。 王德胜脚底板一抽,下意识往后缩:“闺女,这酒是五年的陈酿。” “所以杀菌效果更好。”王小小一把按住他的脚踝,沾满烈酒的纱布直接糊上伤口。 “嗷——!!”王德胜疼得差点从炕上弹起来,“这他娘的是消毒还是腌肉?!” 六伯坐在窗边慢悠悠喝茶,闻言瞥了一眼:“老八,你闺女可比你会过日子。” 他指了指墙角贴着医用标签的酒坛子, 王德胜:"……" 王小小利落地清洗伤口,顺手把剩下的大半瓶汾酒塞进自己兜里:“明天继续。” 王德胜捂着心口,突然觉得脚上的疼根本不算什么。 他颤巍巍伸手,“六哥,你那瓶汾酒……” 六伯冷笑:“想都别想,小小孝敬我的。” 王小小在禁足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穿上那件珍藏已久的黑皮袍子。 这件袍子是用她猎到的第一头野猪皮缝制的,袖口和领口缀着鹰羽与骨珠,是少族长成年礼的象征。 凌晨三点,她悄悄起身。贺瑾已经等在院门口,手里提着猎枪(借),王继丽提着那只昨天打到的狍子。 “姐,都准备好了。”贺瑾压低声音,“六伯说我们可以去,但必须在日出前回来。” 王小小点点头,系紧腰间骨刀。 月光下,她的袍子泛着幽蓝的光。 贺瑾穿着白色的塔拉吉尔的传统袍子。 王继丽也是一身黑色的袍子,帽子没有戴,这里是部队,不适合。 三人踩着积雪来到后山隐蔽处,树下的石台上,王小小摆开狍子心、肝、后腿和最好的里脊肉。 她取出叔爷爷留下的铜铃,轻轻摇动三下。 铃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脆,惊起几只夜栖的鸟。 “塔拉吉尔·隼氏第三十七代少族长,”她用古老的鄂伦春语念道,“谨以狍血祭山神,求引叔爷爷魂归白那恰山。” 贺瑾递上猎刀。 王小小划开狍子脖颈,让血滴在石台周围的雪地上,画出鹰翼的形状。 这是最简单的周祭祀,却包含着最深的思念。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王小小仿佛听见树梢传来"咔嚓"声。 她抬头望去,好像看见一只罕见的白尾海雕正俯冲下来,叼走了祭台上的狍子心。 她解下袍子上的骨链埋在树下,轻声道:“叔爷爷,等我当上族长那天,再给您行大祭。” 三人踩着晨露回到家时,天边才刚泛起一点鱼肚白。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的烟囱已经冒出袅袅炊烟,红红和花花早就起来烧水了。 王继丽把剩下的狍子肉放到雪堆里。 “姐,这狍子肉怎么处理?”狍子的心肝留下献祭,贺瑾抱着祭祀的后腿和脊肉。 王小小卷起袖子,从灶台下的陶罐里舀出一瓢发酵好的野葱酱:“祭祀的肉要全部吃光光,连一口汤都不留。今天做手把肉和斜仁柱烤饼。” 她动作麻利地将狍子肉切成大块,放进铁锅焯水去腥。趁着烧水的功夫,又取出一袋黄米面,掺上昨日剩下的老面,揉成柔软的面团。 红红蹲在灶台前添柴,好奇地问:“老大,这个饼为什么叫斜仁柱?” “因为要在桦树皮上烤啊。”王小小揪下一块面团,熟练地拍成圆饼,放在抹了油的桦树皮上,“以前在山上打猎,临时搭的斜仁柱(桦树皮帐篷)里就这么做饭。” 肉香渐渐弥漫开来。 王小小往炖锅里加入野葱酱、晒干的山花椒和一把从长白山带来的野生黄芪。 这是叔爷爷教她的配方,黄芪能补气,最适合受伤的人。 传统的不放,但是他们部落改良了。 "咕嘟咕嘟",肉汤翻滚的声音惊醒了西厢房的王德胜。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蹭到厨房门口,鼻子使劲抽动:“闺女,你这是要香死你爹啊?” “爹你别进来!伤口沾了油烟容易感染,去炕桌上等着。”王小小头也不回地撒了把盐。 他端着烤得金黄的斜仁柱饼放到炕桌上,饼子边缘还粘着几片焦香的桦树皮屑。 王德铭不知何时已经坐好,主位上空着,主位面前摆着个空碗:“赶紧的,老子饿得能啃下一头鹿!” 热腾腾的手把肉在桦皮碗里,肉块炖得酥烂,汤面上浮着亮晶晶的油花。 王小小亲自给主位倒满了酒,亲自点上了香烟。 王小小特意给父亲盛了碗带骨髓的腿骨汤,又往六伯碗里埋了两块最肥的腰窝肉。 王小小给每人一小碟盐。 “手把肉配盐最合适。” 王德铭突然按住她要夹饼的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而饼用这个配。” 纸包里是黑褐色的块状物,闻着有股浓郁的松木香。 王小小眼睛一亮:“桦树茸酱?六伯你居然还藏着这个!” 王德铭得意地抹了厚厚一层在烤饼上,"比你们小娃娃摘的香十倍。" 王德胜啃着蘸酱的饼子,突然"哎呦"一声。 原来他咬到藏在饼里的山核桃仁,这是他们部落祭祀后的传统,吃到坚果的人会得到山神保佑。 第96 章 闺女,你不会又是在算计你老爹,该不会想让老子帮你写吧 王小小看到他离开,第一反应,耶耶~,这位大爷离开了。 第二反应,她是舍不得六伯离开。 “六伯,我送你去车站,我再回来禁闭。” 王德铭摸了摸她头:“谋定而后动……” 王小小接口道:“动后勿悔。” 王德铭点点头:“小小,你知道我们在利用你去边界吧?” 王小小大气的说:“六伯,这件事,没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你们和我的目标一致,都是救我爹。” 王德铭直接给她一个脑瓜子:“蠢!你不会以为老子在内疚吧?老子告诉你,谈判的重要性,你可以争取很多都资源。 ” 王小小捂着被敲疼的脑门,眼睛却亮了起来:"六伯的意思是我该趁机要好处?" 王德铭哼了一声:“既然目标一致,去之前,一系列的物资准备可以叫对方准备好,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回来之后,你可以列清单,要求对方报销自己的损失。” 王小小认真听着。 王德铭从怀里掏出一份泛黄的文件,纸张边缘已经起了毛边,但上面的朱红印章和还有当年各氏族长的血指印,依然鲜艳如血。 他郑重地递给王小小:“这是鄂伦春族定居时,你叔爷爷代表我们塔拉吉尔·隼部签的《氏族盟约》。虽然我们离开大兴安岭两百多年,但山神还记得每一个子孙。” 王小小展开文件,在"各支系权利义务"条款下,赫然写着"医药传承"四个字。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意味着她有权要求当地萨满接受现代医学培训,意味着一年后的运动有一个保障。 “六伯……”她刚开口就被打断。 王德铭系紧大衣的领扣,“我们是同一族,老子不想这里萨满大人们有事,这里的萨满大人,年纪最大六十岁了,年纪最小也五十岁了,他们最少认得七十三种草药,会接骨,能治蛇毒,这样的本事不该跟着旧规矩埋进土里。你让这里的萨满们带着这份文件去报名,学成了就是正经的''少数民族赤脚医生''。” 王小小突然扑上去抱住六伯的腰,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他大衣上:“您早算计好了是不是?连萨满大人们学医的路都铺好了!” “哼,老子要不安排,那群萨满大人们迟早被当封建迷信端了。”六伯嫌弃地推开她。 王小小突然想起什么,拽住六伯的袖子急问:“要是萨满大人们不肯去呢?” 王德铭回头,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告诉他们,学成了政府发药箱,里头有盘尼西林,能治小孩高烧的那种,最重要的是有钱拿,可以给部落的小崽崽买糖吃,把你身边的小崽崽带去,叫小瑾吃糖,羡慕别的部落的崽崽。” 王小小看着贺瑾在一边笑开了。 这个小崽崽不会听懂了鄂伦春族的语言了吧! 王德铭一把按住要跟出门的王小小:“禁闭就是禁闭,少给老子耍滑头!” 他大衣的胸口袖口沾着王小小蹭上的泪痕鼻涕,脏死了。 院门外传来吉普车的喇叭声。 老丁摇下车窗,嘴里叼着的烟卷升起袅袅青烟:“老王,磨蹭什么呢?” “来了!”王德铭拎起行李,突然转身往王小小怀里塞了个油纸包。 隔着油纸都能闻到浓郁的药香,是晒干的黄芪,根须完整,一看就是深山老林里挖的宝贝。 王小小攥着药包,看着吉普车扬起雪尘远去。 直到车尾的红旗彻底消失在路口,她才慢慢展开油纸。 除了黄芪,里头还裹着张字条:你也去考,《赤脚医生手册》 看到老丁,她想起来了,她爹居然敢偷藏这么多钱!! 不过今天不急。 王小小呵呵,她爹绝对不认账! 行,这钱现在不在她爹手里,她爹有的是借口。 王小小把老丁的文件交给他:“前几天遇到丁叔了,叫我交给你,那天回到家里,你脚掌化脓,我给你治病就忘记了。”说完,就把文件丢给她爹。 王小小转头看着贺瑾:“小瑾,这两天过年,你吃的糖太多了,不许吃了,牙齿都要蛀牙了,你现在给我去刷牙去。” 她扭着贺瑾的耳朵,拉他出去刷牙。 王德胜看见闺女出去,打开文件一看,笑开了脸,钱有点多,给闺女一半,票,他就要粮票和烟票、酒票,其它全部给闺女。 老丁没有把他卖了,他把文件交给于大铁,叫他交给老贺。 一年的军校,他可以三天吃一次细粮了。 夜幕降临,屋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贺建民裹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 “闺女,给你贺叔倒酒!”王德胜从炕上支起身子,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要那瓶藏在腌菜缸后面的!” 王小小撇撇嘴,故意把搪瓷缸摔得叮当响。 她掀开腌菜缸,果然摸出半瓶贴着"医用酒精"标签的汾酒,这拙劣的伪装让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里屋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老贺,二科给的补贴。”她爹的声音黏黏糊糊的。 贺建民的嗓子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嘘!小点声,两位小祖宗耳朵好使的很,按之前说好的,你四我六。” “放屁!明明是我六你四!” 王小小蹑手蹑脚凑到门缝边。 只见两个大男人脑袋挨着脑袋,正就着灯数一叠军用票证。 她爹手指蘸着唾沫,一张张捻开全国粮票;贺建民则专注地分类烟票和酒票,连最稀有的"特供茅台券"都有两张。 王德胜突然傻笑起来,指着某几张票据,“这张能换四条大前门,咱们平时自己抽不用做面子;身下的三张换五条牡丹,平时礼尚往来抽;我找到闺女的小金库,她手上居然有三包特供的华子,这个留着做门面。” 贺建民嫉妒:“你说你这么没有用,你那一军之长的大哥居然给小小特供华子,也不给你。” 王德胜切了一声:“你爹也有特供华子,你爹给你了吗?你爹在军区见到你,就当从来不认识你,你好意思说我” 贺建民突然警觉地抬头。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把票塞进信封,那分明是今早她给父亲的"老丁的文件"。 王小小赶紧退后两步,假装刚进门:“贺叔,您要的酒,不许给我爹喝,饭等下再吃,红红花花小瑾去帮忙结婚坐茶会了。” 他们真是生死好兄弟~ 他们就连票证都在一起,两个人居然敢打她小金库,她怕六伯,那是六伯真的打过她屁股,你们两个,呵!!! 不过钱在一起,有个好处,正适合她一窝端~ 不过不急,总得给她爹捂热几天,兴奋几天,毕竟她还要她爹给她打几份证明,她好开春出去浪呀! 王小小想要她爹和贺建民写一次写营救计划报告和行动检讨,她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写的,好好和他们说,要求会多。 有了! 装傻充愣,当小白痴!! 王小小盘腿坐在炕桌前,咬着铅笔头,面前摊着刚写完的《营救计划报告》。 墨迹未干的纸张上故意写着乱纪八糟的报告: 一、滑雪车要改装 二、多带肉干; 三、遇到巡逻队就装傻 …… 王德胜一把抓起报告,眉毛拧成了疙瘩:“这写的什么玩意儿?!‘装傻’也算战术?老子当年在51年那扬战争上要是这么写报告,早被政委枪毙八百回了!” 贺建民凑过来瞄了一眼,噗嗤笑出声:“老八,闺女这报告写得跟猎户进山打狍子似的。” 他指着第三页的涂改痕迹,“瞧瞧这儿,‘如果爹死了就拖回来埋了’,连个‘遗体’都不写,直接‘埋了’?" "我那是简洁明了!"王小小故意辩解,手里的钢笔甩出一滴墨水,正好溅在‘埋了’两个字上,晕开一朵小黑花。 王德胜气得直拍炕桌:“简洁?你管这叫简洁?”庇护所要有炕,你当是去走亲戚呢?遇到狼群就放火,大雪天你上哪儿找干柴?" 贺建民突然捶着大腿狂笑,指着报告末尾的附注:“''建议给滑雪车装铃铛,免得撞树''——哈哈哈老八,你闺女这是要组建驯鹿突击队啊!” 王小小涨红了脸,一把抢回报告:“你们懂什么!铃铛是为了在暴风雪里保持队形!” 她气呼呼地翻出《行动检讨》甩过去,“这个总挑不出毛病了吧?我可是照着《纪律条令》写的!” 两个大脑袋立刻凑到一起。 王德胜刚看了两行就倒吸冷气:“''本人思想觉悟不够高''?你管独自穿越边境叫''觉悟不够高''?这够上军事法庭了!你是猪吗?我们是秘密任务,不可说,你在检讨报告里,大大咧咧写了出来。” 贺建民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哎哟!这检讨写上,没有充分考虑到爹可能被子弹打中,合着你还真盘算过让你爹挨枪子儿?” 王小小跳起来要抢,却被父亲按着脑袋动弹不得。 王德胜掏出钢笔,在报告上唰唰批改:“重写!第一,要分析敌我态势;第二,要列出备用方案;第三……” 他突然顿住,眯眼盯着女儿,“闺女,你不会又是在算计你老爹,该不会想让老子帮你写吧?” 王小小眨巴着大眼睛,从包里里拿出一瓶茅台推过去,“哪能啊!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就是想着爹和贺叔实战经验丰富,写一份给我看看,我借鉴一下。” 两人要抢茅子,王小小快速抢过到怀中,一手紧紧抱着,她把笔和纸推到她爹和贺叔前面,眨眨眼看着他们。 想喝茅台吗? 那就给她写!!! 第 97章 天天干活,王小小不觉得累,禁足几天天,她受不了 贺建民:“这次的报告我们不可以写,但是我们给你写一份假装攻打A山的计划表。” 王小小点点:“爹,贺叔,你们先写,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王小小去做饭,过年,家家户户还是有肉的。 王小小做了红烧肉,蒸带鱼,水煮肉片,醋溜白菜。 再次进屋,他们已经写完了。 王德胜和贺建民的营救计划让王小小大开眼界,大受震撼。 她捧着那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眼睛越瞪越大。 她咽了咽口水:“这也太详细了吧?” 翻开第一页就是手绘的高级地图,连每一处雪厚度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王小小指着附录4问道:“爹,贺叔你们连失败后的撤退路线都规划了三条。” 王德胜叼着烟,得意地弹了弹烟灰:“宝宝学着点,真的任务行动不是过家家,你是指挥官,你手下的命在你手上,你的每一次命令,意味着你是带着他们活下去,还是死亡。这条主路成功率是85%,备用路线1号路有59%,最次的2号路也有33%的把握。” 贺建民凑过来补充:“看见这个标记没?雪地摩托车的藏匿点,每个间隔5公里,油料可以在雪中跑上80公里。” 王小小翻到最后两页,这是物资清单,有两种颜色的笔来写。 贺建民:“黑笔是我们向后勤部申请的,红笔是我们的底价,这个红笔写的数量的百分之八十是一定要给我们的。” 王德胜继续补充:“红笔是给后勤的底价,但是不是你计划的底价,而是你计划中的最高价。” 王小小一时半会在思考她爹的话。 王小小试探的求教:“那就是说黑笔是漫天要价,红笔是这次计划的最高价,那后勤给的呢?” 王德胜笑着说:“这时候要找一种人去后勤,会看脸色,巨能说,会耍赖,脸皮厚的人去磨后勤要物资。” 王小小看到最后时,差一点把舌头咬破:“20公斤的TNT?你们打算炸山吗?” 贺建民严肃道:“这是最后的手段。” 王德胜也严肃的说:“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就说明我们已经牺牲了。” “呸呸呸!”王小小赶紧打断,却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预案里连遗体回收方案都有,还详细注明了[如遇敌方火力封锁],可暂时放弃,待春季化冻后再寻。 等她翻开行动检讨书,更是被那股扑面而来的老油条气息震住了: 在本次行动中,本人对突发情况预判不足…… [贺建民批注:没算到居然友军会来救人] 与友军协同存在疏漏…… [贺建民批注:他娘的,友军来得太慢] 对地形利用不够充分…… [贺建民画了个箭头指向山洞,这个山洞太他娘的好用了,可以装得下一个侦察营] 最绝的是最后一段:“今后将加强学习,提高政治觉悟,坚决贯彻上级指示精神……” 落款处龙飞凤舞签着名,还盖了个鲜红的指印。 王小小嘴角抽搐:“这也太敷衍了吧?” 贺建民哈哈大笑:“丫头,这叫艺术!重点不是写你错在哪,是要让领导觉得你认识到错了。你爹这份检讨,可是让三个调查组都挑不出毛病。” 王德胜得意地补充:“关键要会甩锅。 ‘受限于当时通讯条件’,意思就是怪后勤没给够电台;‘考虑到道路分析不充分’,还是说后勤没有准备后退的车子。 王小小突然把报告一合,眼睛亮得吓人:“我懂了!你们这是把真话藏在官话里!” 她兴奋地指着某段,“这里说‘遵照传统狩猎智慧’,其实就是你们利用了鄂伦春族人的身份对不对?” 两个老兵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王德胜揉了揉女儿脑袋:“总算没笨到家。记住,最好的报告要让外行看着感动,内行看着心惊,自己人看着会心一笑。” 贺建民拍拍她的头说:“再看一遍,就把这份烧了。” “闺女,酒可以给我们了吧?”王德胜要拿酒。 王小小抱着酒瓶子往后一躲,眼睛弯成了月牙:“急什么呀,好酒得配好菜~” 她变戏法似的从炕桌底下端出一盘油炸花生米,“这个花生我就一点点,你们先垫垫肚子。” 王德胜和贺建民同时伸手去抢,却被王小小一转身躲开跑到厨房。 王小小没有办法,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二锅头。 拿出上次没有喝完的茅子,王小小已经利索地倒了两个小酒盅,酒液刚好没过杯口,一杯二两。 她把酒杯拿进里屋,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满屋子。 “小兔崽子!”贺建民瞪圆了眼睛,“老子的特供茅子,就给我们一人一小杯。” 王小小:“贺叔,您堂堂副师长,不会跟小辈计较这个吧?” 王德胜突然拍腿大笑:“老贺!有的喝不错了!” 王小小装傻呵呵笑:“等你们去军校前一天,我保证把整瓶都给你们带上。” 王小小跑回去把一分为二,给小瑾他们留下,贺瑾他们回来。 “姐,我想吃红薯米糖。” “你帮我写一份《写营救计划报告和行动检讨》,明天我给你做红薯米糖。” 贺瑾赶紧说:“我给你写。” 王小小:“你亲爹和你爹写的报告,你看一下。” 贺瑾拿着那份营救计划和检讨书,翻来翻去,眉头越皱越紧。 贺建民则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茅子,才淡淡道:“小瑾啊,你以后专心搞科研就好,这些玩意儿,不适合你。” 贺瑾不服气:“我以后一定也是军人,这些不都得学吗?” 王德胜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傻小子,科研也是打仗,只不过你的战场在实验室。你算数据、搞发明,一样是为国效力,别浪费你的天赋。” 贺建民点头,语气难得温和:“你爹说得对。你脑子灵光,搞技术比搞人情世故强。这些报告啊、检讨啊,交给你亲爹我来写,你如果能把火箭、导弹研究明白,比啥都强。” 王小小听到她爹和贺叔的意思,贺瑾以后是往军工方面走。 洗碗一直事是贺瑾的活。 王小小拿出红薯。 贺瑾“姐,以后我的路已经定了吗?” 王小小拍着他的后背,“你只要不犯法,不叛国,你的人生你做主。” 贺瑾:“我是喜欢研究,但是被爹和亲爹这么一安排,我就不想做了。” 王小小惊讶看着他,叛逆期逆反期这么快吗? 王小小把红薯往灶台上一放,她凑近贺瑾,压低声音:“哟,我家小崽子长脾气了?那你告诉姐,你真正想干啥?” 贺瑾边洗碗边说:“姐,你说我要是去学造飞机,是不是比搞导弹更带劲?” 王小小麻利地削着红薯皮,“不过造飞机确实很厉害。” 贺瑾噗嗤笑出声,灶火映得他脸颊发红:“姐!我是说设计新型战机!亲爹和爹会高兴吗?” 王小小看着里屋,呵呵~陆军的崽崽去空军,口是心非的说:“高兴,当然高兴,对吧!贺叔,爹。” 贺建民和王德胜黑着脸说:“高兴。”个屁。 贺瑾忽然小声问:“那姐你呢?就甘心被安排当少族长?” 王小小回忆:“当初选少族长,是报名选拔,他们要十岁以上的崽崽,我把拳头伸出来后,所有小弟都不敢报名了,我就成为了少族长。” 花花:“老大,糯米煮熟了。” 王小小:“你们三回去睡觉吧!!” 王小小把蒸了六成熟的糯米放到里屋,大麦让它发芽,怕天气太冷,就放在火墙边上。 估计要好几天大麦才能发芽。 王继丽他们和家属院的崽崽这几天拿着滑板车,自行滑板车玩特别高兴 现在只要每天给她爹针灸,上药,就没有事情干了,禁足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在等大麦发芽这六七天,王小小真的好无聊,她一直在干干干~ 她爹和贺叔去南城军校学习,她用乌拉草编了两张席子带去 ,给他们做了肉干和肉松,够他们吃上三个月了。 王小小在屋里来回踱步,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雄鹰。 她抓起扫帚把院子扫了雪,叫贺瑾他们把路上的雪搬进来,她堆了七八个雪人,叫丽丽把雪人搬出去排成一排。 她又拿着抹布把窗框擦得锃亮,最后连火墙缝隙都用筷子裹着布条清理了一遍。 她给她爹针灸:“爹,六伯回家了,他不在,我能不能解除禁足,你不说我不说,就当禁足了!” 王德胜正享受着闺女的针灸服务,闻言眼皮都不抬:“禁足就是禁足,没让你面壁思过就不错了。轻点!你这是扎穴位还是扎仇人呢?” 干三天的活,王小小不觉得累,禁足一天,她受不了。 第 98章 爹,不老实了吧!有钱没票,你能活?少废话,把票拿出来 红薯蒸好加水,加大麦苗,发酵一个晚上,过滤出红薯渣,留下水,熬煮浓稠。 红薯米糖中的米,最好是炒,但是王小小不会,那就炸,看着米粒一颗颗变大,这个泡水加盐也是很好吃的。 “老大,红薯糖水,这个浓度就好了吧?”花花问。 王小小探头看了一眼,“好了,这次熬糖多,盛出来四分之三,剩下的把炸好的糯米丢下去翻炒就行了。” 花花说:“剩下的我会的。” 王小小用红薯渣加白面,玉米粉做馒头,能减少浪费,还能为馒头增添独特的风味。 另一边,花花已经做好,看着她切成大小不一的米糖,王小小只能自己动手。 贺瑾已经洗好手,吃了一块又一块。 王小小用油纸,半斤一包,包起来,好像做得太多了,这里最起码有三十六包。 “爹,贺叔,你们要带几包?” 王德胜摇头,贺建民笑着说:“好东西你们自己吃。” 王小小喊:“小瑾,你给刘奶奶,陈叔叔,小华姐每家送两包外加一瓶红薯酒。” 小瑾接过篮子,快速跑去,也很快回来。 王小小:“一人三包,刚刚小瑾去送礼,多得一包,剩下的,我有用。” 王小小给贺瑾一个眼色。 她就去了厨房,她已经摸清了他们藏钱票的地方,她要钓鱼执法。 不一会儿,贺瑾冲了过来,大声喊道:“姐姐,我看到亲爹和爹藏私钱的地方,厚厚一打。” 王小小眼睛一亮。 “爹……”王小小飞快冲进里屋,把正在炕上抽烟的王德胜和贺建民吓得呛住:“你们。有没有藏私房钱??” 王德胜手忙脚乱地擦着洒在军装上的烟灰:“胡说!老子的津贴,全部是你取的,你每个月就给我50元钱和25斤细粮票。” 小瑾补充道:“我姐每个月还给你们俩四瓶豆腐乳,六瓶肉酱,二瓶咸菜,四瓶泡椒萝卜,八个咸蛋,二十包虾皮紫菜汤,香烟和酒。” 王小小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炕桌:“爹,贺叔二科的补助津贴呢?” 王德胜手里的烟一抖,烟灰掉在了被子上,他赶紧拍掉,故作镇定:“什么二科补助?你爹我这次是违规行动,老贺为了给你路上补给也一起违规了,哪来的补助?” 贺建民已经不说话了,默默抽烟,他家的逆子已经看到了私房钱,直接举手上交比较好。 贺瑾在一旁幽幽道:“爹,丁叔前几天亲自把信封给我们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贺建民和王德胜平分‘二科特殊任务补贴’,三个月,一共九百六十元。” 王小小:“爹,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搜?” 王德胜:“……” 他挣扎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去:“就这些了,全在这儿了。” 王小小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厚厚一沓钱,也没有数,看数量只多不少。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爹:“爹,你知道规矩的。” 王德胜:“……” 他认命地从军装内衬口袋里又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另外两百元:“这是老贺分我的……” 王小小:“还有吗?” 王德胜:“真没了!你爹我这次差点把命搭上,就这点钱,你还全收走?” 王小小冷酷无情:“爹和贺叔,你们俩这次行动违规,组织上没处分你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笔钱就当是给我和小瑾的救你的精神损失费。” 王小小拿出九十元,递给花花:“花花,你和红红、丽丽各三十元过年零花钱。” 王小小再拿出五十元给丽丽:“这次你过来帮我,被六伯罚,这次是我的失误,补偿。” “谢谢老大” 王继丽拿到了八十元,乐开了花。 王小小给了贺瑾两百元,“小瑾,这是你的红包。” 贺瑾连拿都没拿,“姐,放在你这里,我要用钱找你拿。” 王小小摸了摸他头:“小瑾真乖。” 王德胜看着闺女的手还伸着:“钱全部给你了。” 王小小皱眉:“爹,不老实了吧!有钱没票,你能活?少废话,把票拿出来。” 王德胜指着贺建民说:“钱在我这里,票在老贺那里。” 贺建民十分不舍的把牛皮袋交给闺女。 王德胜绝望地用被子蒙住头,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棉絮里传出来:“老子要申请调去守孤岛......” 这一次闺女倒是老实的数这票,她把粮票、酒票、烟票全部拿出来,装进信封里,再拿出360元放进信封。 递给她爹:“爹,贺叔,这一年的学费,肉每个月我会给你寄给你们,剩下的钱,算我和小瑾的,这次我们两个受了老大的罪了。” 贺瑾在一旁点头:“对,我和姐担惊受怕这么久,得补补。” 王德胜:“……” 贺建民看了看小小铁面无私的表情,又看了看逆子一脸"我姐说得对"的狗腿样,最终长叹一口气:“行吧行吧,你们赢了。” 王小小把钱收好,突然又想起什么,眯眼问道:“爹,你之前说,你的钱都是我去取的,那你这几个月抽烟的钱哪来的?” 王德胜:“……”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就……偶尔蹭老贺的。” 贺建民刚要点头 贺瑾抢着说:“爹,我亲爹说,他的烟都是你给的。” 王德胜:“……” 贺建民:“……” 王小小冷笑:“爹,你还有小金库?” 王德胜举手投降:“没了!真没了!就藏了这二百,其他全上交了!” 王小小盯着她爹看了三秒,最终决定暂时放过他:“行,这次信你,你和贺叔就这么多钱,贺叔,你的津贴不如叫贺瑾取,我们帮你把钱存了。” 贺建民当做没听见,贺瑾直接搜身,把津贴证收出来。 王小小不想这样,但是贺叔可不是节省的人,钱在他手上去军校,大手大脚,万一被人嫉妒,明年的运动被人告,他倒霉无所谓,小瑾怎么办? 王德胜哀嚎:“闺女!你这是要你爹的命啊!” 王小小冷酷无情:“爹,你这次差点真把命丢了,我得帮你好好养养。” 贺瑾在一旁偷笑,王德胜瞪了他一眼:“臭小子,笑什么笑!你亲爹的钱也被你姐收走了!” 贺瑾耸耸肩:“无所谓,反正姐管我,我饿不着。” 贺建民:“……” 王德胜仰天长叹:“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小小把钱收进自己的小铁盒里,锁好,然后拍了拍盒子,心满意足。 她转头看向贺瑾:“小瑾,明天你去供销社,买点好东西,给爹补补身子。” 贺瑾眼睛一亮:“姐,买什么?” 王小小:“买点红枣、枸杞,家里老母鸡,炖汤给爹喝。” 王德胜一听,眼睛也亮了:“闺女,还是你心疼爹!” 王小小笑眯眯:“当然,爹的身体最重要。” 王德胜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结果下一秒就听王小小补充道:“毕竟,爹要是垮了,谁去军校进修?谁升官?谁涨工资?” 王德胜:”……” 贺瑾噗嗤一声笑出来。 王小小拍拍她爹的肩膀:“爹,贺叔,好好养伤,好好进修,我和小瑾的未来就靠你了。” 王德胜:“……”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闺女,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狐狸! ——— 王德胜看到闺女在家里折腾,应该说他被闺女折腾。 他数着日子,再过七天,他就去南城军校一年,刚知道的时候,他还伤感,现在他半点伤感都没了。 天天喝苦苦的药水,说是调养身体。 感谢小瑾,他说也给他亲爹调养,闺女也就一起煮了。 老贺这个不要脸的,跑出去说交代工作了,他受伤,闺女这一次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出去。 “闺女呀!我的伤口结疤了,伤口全部愈合,一点也不痛了,别弄了。” 王小小抱着头:“爹,我无聊~” 王德胜:“你六伯不在,要么你出去吧?” 王小小眼睛一亮,随后暗了下来,“不行,这是惩罚,我要遵守。” 王小小抱来一大捆乌拉草。 王小小坐在炕沿上,手里捏着针线,锁边针脚细密得像行军布阵。 “爹,南城湿热,这乌拉草吸汗防潮。"她举起一只鞋垫,“我往里头掺了薄荷叶,夏天踩着凉快。” 她突然压低声音,“鞋垫夹层里缝了布,藏着应急用的全国粮票和空白证明。” 王德胜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地看了眼窗外,“小祖宗,这事儿能嚷嚷吗?” 王小小突然跳下炕,从柜子里抱出个包袱:“爹,这是用乌拉草编的凉席,夏天铺着不闷汗。后面做了暗扣,方便你藏东西” 王德胜赶紧打断,“闺女啊,你爹是去学习,不是去敌后潜伏!” 王小小声音突然轻得像羽毛,“爹,南方很远吧?我想你怎么办?我和小瑾可以去看你吗?” 王德胜一把将儿女搂进怀里,军装上的铜纽扣硌得人生疼。 “傻崽崽,”他粗声粗气地说,“南城有军邮,老子每周就写封信给你!七月份你来看我。” 王小小心里哈哈大笑,她把条子默默递给她爹,“爹,我要去看你,要你同意,你签名,我好找陈国栋领导签名。” 王德胜感动拿过条子签名,反应过来,这条子太多了吧? 去十三那个傻子那里的条子 去五哥那里的条子 去南城看他的条子 回族里的条子 他又被闺女骗了…… 第 99章 没有文凭的自由,最终会变成贫困的自由 王小小被关了十二天,她爹还有三天走。 王继丽也想走,但是老大姑姑不同意,老大姑姑不高兴,她现在想法是她不高兴,大家一起不高兴。 她这个学渣,被从头骂到尾。 她就想读完初中,就回家种田,冬天去打猎,简简单单过完一生。 王小小盘腿坐在炕上,用乌拉草编织草鞋。 王继丽缩在角落,捧着一本初中数学课本,额头都快贴到纸上了。 王继丽弱弱地开口,“老大姑姑,这个方程式我不会。” 王小小头也不抬:“三伯说了,你必须要初中毕业,初一了,就你这种破成绩,难!解不出来就别吃饭。” 红红躲在角落,她明年就初中了,太恐惧了。 她还是努力给王爸爸和贺叔做几件背心。 王继丽捧着书,一脸生无可恋。 屋外传来"咔嚓咔嚓"的踩雪声,贺瑾和一群小崽崽滑雪回来,刚要进来。 王小小赶紧说:“小瑾,在厨房等身体适应了再进来,免得生病。” 过来十五分钟, 王小小一声喝令,“小瑾,进来给她讲讲三角函数!” 贺瑾苦着脸凑过来,小声道:“姐,我看算了吧!” 王继丽突然把课本一推,眼圈发红:“老大姑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 王小小:“我知道你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姑姑拜托你,不要数学考个八分,这个分数,我也接受不了。” 王继丽猛地站起来,课本"啪"地掉在炕上。 她红着眼眶,声音都在发抖:“老大姑姑,我宁可去猎熊!那熊瞎子一掌拍下来,都比这鬼画符似的数学题好懂!” 王小小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盯着王继丽:“你再说一遍?” 王继丽被这眼神吓得结巴起来,突然看到算草本,上面全是她画的王八。 她脑子一热,抓起本子撕得粉碎:“反正我就是个废物!” 王小小突然笑了。 王小小又抽出一张纸拍在炕桌上:"这是六伯留下的《狩猎许可证》新规,初中毕业才能考。今年七月份,连猎兔都要证。” 王小小阴森森地说:“丽丽啊,你猜猜种田要不要学历?拖拉机驾驶证要不要初中毕业证。” “我们是少数民族,可以加十分,我不要求你考60分,只要考到50分就行,你考到45分,我们都可以给你运作运作,初中毕业证才能获得"知识青年"身份。” 王小小偷梁换柱了,农村的毕业证是获得“回乡青年”。 王继丽反抗道:“老大姑姑,你还二年级,你还能打猎吗?” 王小小嗤了一声:“开学,我就申请跳级。” 王继丽一把抱住课本,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撕破的算草本上,“我学!我这就学!可是我真的看不懂!” 贺瑾叹了口气,拿起粉笔在炕桌上画了个直角三角形:“丽丽,你看这个山坡……” “山坡?”王继丽抽着鼻子凑过来。 “假设你要在30度坡上追狍子,”贺瑾在斜边画了只简笔狍子,“三角函数就是算你该跑多快才不会被甩开。” 王小小突然从炕柜底下抽出一把桦木弓,搭上没箭头的练习箭,"嗖"地射中门框上挂的干辣椒串:“看见没?射箭的抛物线也是数学!” 红红手里的针线活停了,眼睛瞪得溜圆。 王继丽呆呆看着辣椒串晃悠,一粒辣椒籽正好掉在课本的三角函数公式上。 屋外传来王德胜的咳嗽声。 他拄着拐杖进来,看见炕桌上的数学书和弓箭,眉毛挑了挑:“哟,改上数学狩猎课了?” 贺建民跟在后面,手里拎着条冻鱼:“小小,你爹的三角函数可是用炮弹喂出来的,老子教他多久,最后才考了55分,如果不是少数民族可以加分,你爹都得被老领导打死……” 话没说完就被王德胜踹了一脚。 王小小问了一句:“爹的学历是?” 王德胜恼羞成怒地掏出军官证,“老子是中专生。” 王小小突然夺过军官证,指着内页的"文化程度:中专"几个字。 她阴森森地看向王继丽:“看见没?没文凭连军官证都是拿不到。” 王继丽"哇"地哭出声,“怎么可以这样?打猎居然还要初中证?” 贺建民拎起冻鱼晃了晃:“所以这鱼怎么吃?” 王小小恶狠狠磨牙,“炖了,给学渣补脑!” 当晚,王继丽边哭边吃了三大碗鱼汤泡饭。 晚上,红红花花丽丽走后。 王德胜问:“小小,打猎也要初中文凭了吗?” 王小小摇头:“不要呀!” 但是到了80年代打猎证就要初中文凭了,现在年纪轻轻,记忆好,现在不考,等到了三十多岁再考吗? 王小小以爱之名施压,王继丽以自由之名反抗。 王小小更加知道她的善意,她的为你好,其实就是一种暴力,却又是必要之恶,做法残酷却现实。 如果只活十五年,就死了,有没有文凭都无所谓。 只要不死! 没有文凭的自由,最终会变成贫困的自由。 她宁可自己今日的暴力规避未来的绝望。 ———— 贺瑾正往他亲爹的行李里塞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王小小好奇地凑过去,一眼就瞧见根铁棍子。 贺瑾急忙拦住她:“姐,别直接碰!得抓着橡胶绝缘握把。” 王小小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握住包着胶布的那截:“这该不会是电棍?” 贺瑾得意地按下棍身上的凸起,一阵细微的“噼啪”声响起,“姐真聪明!按这儿能把人电得直抽抽,我试过,刚子那小子躺了足足五分钟才爬起来。” 王小小又翻出个硬纸板糊成的“手榴弹”,在手里掂了掂。 贺瑾眼睛发亮,“这个更厉害!我改良的爆竹震撼弹,拉绳一拽,能闪瞎人眼,发出爆炸声,比军用的差不了多少,扔完就跑最合适。姐放心,伤不了人。” 接着是个做成大白兔奶糖样子的物件,王小小捏了捏,硬邦邦的。 “闪光烟雾糖!”贺瑾压低声音,笑得像只偷到鱼的小狐狸,“和上面差不多,都是闪光,但是一个爆炸声一个是浓烟,点着了能冒20秒浓烟,还带刺眼强光,逃跑神器!” 最后是个小铜壶,贺瑾做了个喷射的动作:“辣椒喷雾,加了点乌头碱,喷脸上能让人哭爹喊娘。” 王小小皱眉:“小瑾,你爹和我爹是去军校,带这些违禁品,怕是要关禁闭吧?” 贺瑾指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委屈巴巴地说:”姐,你看看我这几天被揍的。爹和亲爹说什么‘特训’,其实就是拿我当沙包。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嘛!” 他左眼的淤青还在泛紫,嘴角结的痂刚掉,活像个被揉烂的柿子。 王小小阴险的笑了,她立刻翻箱倒柜,从房间里搜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王小小拿出两包香烟,做成痒痒粉烟雾弹。 贺瑾好奇,“姐这个有啥用?” “这几样是是晒干的荨麻粉+硫磺+狼粪,磨成粉,点燃后释放浓烟,烟雾里混入荨麻粉,吸入后会让人浑身发痒,但不会造成实质伤害。 ” 王小小制作好后,分别放到贺叔和她爹的包里。 贺瑾边装边嘀咕:“姐,你说他们发现后,会不会又揍我们?” 王小小拍拍他的肩:“放心,他们到了军校才能拆行李,那时候想揍你也够不着了。” 贺瑾想了想,又往亲爹的袜子里塞了颗"闪光烟雾糖":“这个留着,万一他半夜想偷偷抽烟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狡黠的笑容。 ———— 本来她和贺瑾还担心他们爹打开行李检查。 后妈回来了。 她爹和乔漫丽去西厢房卿卿我我了,没有功夫检查包裹。 耶耶耶~ 今日是她爹去军校的日子。 王小小一大早起来包饺子,饺子一个个圆鼓鼓的,像小元宝似的排得整整齐齐。 其实她最讨厌包饺子,他们食量是猪,饺子六十个才五成饱,还不如包包子,但是他们族里的老人解释是入乡随俗。 今天好在有红红花花一起干。 王小小做了斜仁柱饼,这个好做,她做了三十多个,够他们两个人吃两天的了。 饺子蒸好后,饼做好。 王德胜过来。 “爹,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王德胜抱了抱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小,永远以你的生命最重要,明白吗?还有违规的事情不许做,尤其是为了帮人。” 王小小点点头,“爹,我知道。” 王德胜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从怀里掏出个一个盒子:“盘尼西林,你收好。” 王小小接过。她鼻子一酸,却强撑着笑道:"爹,我盛饺子给你吃。" 这时贺建民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军用挎包:“小小,这个给你。” 王小小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军事训练笔记》《野外生存技巧》等字样。 “这些是我和你爹这么多年经验,你慢慢看。”贺建民难得严肃 王小小刚要道谢,突然发现笔记本下面还藏着个小布包。 她好奇地打开——竟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刀柄上刻着鹰隼图腾。 “你叔爷爷给我的,我觉得你更加合适它”王德胜笑着说。 他们吃完饺子。 贺瑾抱着亲爹的大腿不撒手,被贺建民像拎小猫似的提起来:“男子汉哭什么哭!看好家,听见没?” 另一边,王德胜紧紧抱着闺女,红着眼。 王小小身子僵了僵,轻轻安抚她爹:“好了好了,爹,你就去一年,放暑假,我去看你。” 王德胜哭笑不得:“你这丫头!” 王德胜对红红花花也张开双臂,把她们两个搂在怀里:“你们两个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红红花花点点头:“王爸,你要注意身体。” 门外传来吉普车的喇叭声。乔漫丽红着眼睛走进来:“该走了。” 吉普车渐渐远去,扬起一片雪尘。王小小站在院门口,直到车影消失在山路尽头。 第 100章 王小小立马跑了出去,多待一秒,就是对自由不尊重 感谢惩罚禁闭是二月份,只有28天,不然王小小觉得她要疯。 王小小做了半年的腐乳。 又做了十斤的红薯粉。 当她想用去年的羊毛做成羊毛线,打毛衣的时候,红红已经把它卷成毛线了,边上还有给她爹打到一半的毛衣…… 去年打猎最多的是,野兔皮,她裁剪好,红红嫌弃她锁边不好,给十三叔的小崽崽穿不好,她抢去缝了。 现在放假,王小小干活起了一起头,剩下的活,红红和花花就接手了,她无聊死了~ 王小小都已经爬上屋顶坐着,数着天数出门。 同一时间。 贺建民和王德胜来到军校报到后,被安排在临时宿舍整理行李。 当贺建民打开行李袋时,一个硬纸板做的"手榴弹"滚了出来。 贺建民笑着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那个逆子,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王德胜凑过来看了看:“儿子这手艺不错啊,连引线都做得这么逼真。” 贺建民一时兴起,对同宿舍的几个新学员眨眨眼:“给你们看个有趣的。”说着就拉动了引线。 “老贺!”王德胜刚要阻止,却见贺建民已经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纸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地的瞬间—— “砰!” 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炸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宿舍瞬间被强光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着,浓密的烟雾从纸弹中喷涌而出,转眼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咳咳咳!” 几个学员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 “我的眼睛!” “着火了?” “敌袭!敌袭!” 宿舍里顿时乱作一团。 三秒后,各个冷静下来,直接去拿了枪 三十秒后,他们的宿舍被同层楼的人拿枪包围起来 烟雾中,贺建民和王德胜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贺建民手里还捏着半截引线,脸上满是震惊:“这小子臭小子!!!” 王德胜抹了把被熏出来的眼泪,咬牙切齿:“小小肯定也参与了!” 就在这时,值班教官持枪冲了进来:“全体卧倒!什么情况?!” 所有人指着贺建民和王德胜…… 烟雾渐渐散去,地上那个已经炸开的纸壳手榴弹显得格外醒目。 教官捡起来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黑:“贺建民!王德胜!解释一下!” 贺建民干笑两声:“报告教官,这是我儿子做的玩具,我以为就是个鞭炮。” 教官冷笑,“玩具??军用震撼弹的原理都搞出来了,你管这叫玩具?” 当天,贺建民被罚跑圈,王德胜伤没有好透,他在操场上写检讨。 贺建民一边跑一边嘟囔:“臭小子,看老子回去不收拾你……” 跑了五千米后,贺建民坐在王德胜对面。 王德胜突然捅了捅他:“老贺,你摸摸你大衣内兜。” 贺建民拿起地上的衣服,伸手一摸,掏出了一把熟悉的大白兔奶糖。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 “要不明天请教官吃糖。”王德胜提议。 贺建民犹豫了一下,突然坏笑:“明天早上也给指导员吃。” ———— 到了二月二十八日,过了晚上十二点,王小小就立马跑了出去,多待一秒,就是对自由不尊重。 王小小带着贺瑾来到防空洞,王小小傻眼了。 这个防空洞居然用石头和土把防空洞的封住,留下一个洞口用树枝遮挡。 进去一看,这里被装成她做的庇护所的样子。 王小小站在洞口,望着那块原本堵门的巨石不翼而飞,眉头紧锁。 忽然,她的目光被石壁上若隐若现的鹰形画痕吸引,那是塔拉吉尔部的族徽!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对面石壁,指尖在相同高度仔细摸索。 当触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时,她嘴角扬起:“找到了!” 随着机关按下,地面传来沉闷的齿轮转动声。 巨大的石门沿着隐藏的轨道缓缓滑开,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进去后,就看见桌子上放着六伯的字条。 [这个庇护所,送给你和小瑾,这个是最秘密的。] 贺瑾:“姐,六伯在外面做了一个防空洞,又把里面的这个山洞做成机关门,这样更加隐匿了。” 王小小笑着:“这样如果发现防空洞,他们会以为这个是我们庇护所,就不会注意这里面还有一个庇护所。” 这个防空洞形成了庇护所中的庇护所,外层防空洞作为"明堡",内层石室作为"暗堡"。 “姐,这门是怎么做?” 王小小摸着石门上的机关痕迹,恍然大悟:“六伯这老狐狸,利用轨道,把防空洞的大石头改造成了机关门,看到这个曲柄没?转三圈半就会拉动轨道上的配重锤,铸铁锤一落,石门就顺着轨道滑开,门轴里还加了缓冲弹簧,所以开闭都没声音。门缝用山石和土密封,风雪天也灌不进寒气!” 贺瑾:“姐,你怎么找到开门机关的?” 王小小指向对面石壁“左边的鹰是障眼法,按照六伯的习惯,真正的机关永远在标记的反方向。” 贺瑾点上煤油灯,关了手电筒。 王小小看着六伯的帮她的改动,这个庇护所,多了很多的数学书。 王小小点上炕,让庇护所暖和起来。 “小瑾,你当初带来的几个箱子,我们要把它们带过来。”王小小 贺瑾:“为什么?” 王小小解释:“爹他们军校回来,按照六伯的意思,他们要调到边防一两年镀金,我们是随军家属,爹在哪里,我们在哪里?军家属院的房子不会给我们保留,你几个箱子里面古董书,小黄鱼,留着作死吗?” 贺瑾点点头。 王小小让他睡觉,她去打猎。 “姐,我也要去。” 王小小:“不行,老实待着,我就去两个小时。” 贺瑾只能无奈点头。 王小小离开后,庇护所里只剩下煤油灯微弱的光晕和贺瑾翻书的沙沙声。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目光落在《电工学基础》的某一页,整流二极管接线方法。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什么,迅速翻到之前匆匆掠过的章节简易永磁发电机原理。 [利用马蹄形磁铁与铜线圈的相对运动,切割磁感线产生电流……] 他突然有了灵感,制作一个手摇发电机,再安装电池,就可以实现无限续航的电灯 贺瑾的指尖停在书页上,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后勤部废料堆里那台报废的军用电话机。 它的摇柄齿轮组,不正是现成的增速机构? “如果……”他喃喃自语,抓起铅笔在草纸上飞快演算。 手摇发电机的短板是人力续航 摇十分钟,亮一小时,终究不够自由。 但要是能加装电池缓冲呢? 他翻到电池电路设计那页,眼睛一亮: [并联蓄电池可稳定电压波动,储存富余电能……] 贺瑾猛地合上书,直接摊开草纸上的设计图,摆在煤油灯旁最显眼的位置。 “姐回来一眼就能看见。” 他太了解王小小了,藏着掖着反而会被她揪着耳朵骂“搞小动作”,不如大大方方摆出来。 反正最后活儿都得两人一起干,不如早点让她知道。 果然,两小时后,王小小拎着两只野兔推开门,第一眼就瞥见了炕桌上那张画满电路和齿轮的草纸。 炕上乱七八糟的书……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她抖了抖身上的雪,凑近一看,“手摇发电机加电池?” 贺瑾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对!姐,我从书里找到的法子。如果我们把电话机的摇柄改装一下,再配上四节一号电池做缓冲,就能做成无限续航的电灯” 王小小接话,手指点了点图纸上的整流二极管符号:“就能让灯泡想亮多久亮多久,不用一直摇。这东西后勤部有吗?” 贺瑾:“苏果收音机里能拆到,估计后勤没有,二科老丁那里有。” 王小小轻哼一声,把七八只兔子往地一扔:“明天我去找丁爸爸要,不过你做好被丁爸拿走。” 贺瑾摆摆手:“姐,给丁爸好了,丁爸不会亏待我们的。” 她顿了顿,温柔摸了摸他的头:“小瑾,发电机很厉害,很棒。” 贺瑾咧嘴笑了。 他就知道,姐从来不反对他做实验,他缺什么,他姐都会帮他想办法。 贺瑾蹲在后勤部废料堆前,手指拂过生锈的电话机零件,脑子里飞快闪过《电工学基础》里的电路图,把材料全部拿起。 但姐叮嘱过:拿三样有用的,就得配五样没用的。 管仓库的老刘叼着烟斗瞥了一眼:“小瑾啊,你这是要搞军民大生产?又是武器又是养殖的?” 贺瑾腼腆地笑笑:“刘叔,我姐说要学雷锋精神,变废为宝。” 老刘呵呵两声,在出库单上龙飞凤舞签了字。 第 101章 贺瑾获得了身份认可、科研资源、未来无限机会…… 王小小坐着滑雪车,来到总参二科。 门卫看着她,她看着门卫。 门卫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王小小进去,在大厅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办法,丁爹位高权重,他的办公室都是机密文件,她没有资格上二楼等。 她就在暖片边上等着,早知道她就拿个红薯来烤了。 老丁下来,看到小小拿了一张长凳躺着呢! 王小小看到他,“丁爹,你探亲回来了,家里还好吗?” 老丁笑眯眯递给她一个信封,:“新年礼物。走走,带你去食堂吃饭。” 王小小也不可客气收下,:“谢谢,丁爹。” 来到军官食堂,这里居然只有三个菜,主食是粗粮馒头和米饭。 王小小没有想到丁爹军官食堂就这样的待遇,这么朴实无华。 自己打饭,菜和米饭是一勺,粗粮馒头随便吃,但是绝对不许浪费。 王小小打了一碗饭,咸菜、萝卜土豆白菜、一大块肉(估计三两不到),半个水煮蛋,外加6个窝窝头。 老丁了然,老王每次吃十个窝窝头,这个崽崽是老王的种,一样能吃。 老丁带着小小来到角落,王小小嘴角抽抽,丁爹这个位置,保证看清食堂所有的人,安全保障。 他坐了下来,旁边几桌子的人,瞬间走人了。 两人边吃边聊,王小小把话题聊到贺瑾身上。 王小小迢迢而谈,老丁就是不接话,一直笑眯眯的听着。 王小小说了这么多话,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小小声音稍微提高声音:“丁爹,你到底答不答应给呀?” 老丁严肃起来:“小小,你张口就要二极管,还要拆苏果收音,你知道我们二科有多少台吗?” 王小小挑眉:“可以装国产的二极管呀!要不你也给我国产二极管,我叫小瑾试试看?” 老丁放下筷子,目光如炬地盯着王小小:“丫头,你知道国产二极管现在什么行情吗?” 王小小眨眨眼,掰着手指头算:“军工级的3块钱一个,民用的1块5,黑市上……” 老丁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窝窝头都跳了起来:“你连黑市都摸清楚了?” 王小小委屈道:“我想说黑市价格我没有问,我从来没有去过黑市。” 食堂里瞬间安静,几个军官假装低头吃饭,耳朵却竖得老高。 老丁听到小小的话,脸上缓和下来:“你去县里走偶尔买些厂里的私下物资,这就算了,你敢去黑市,老子真的削你~” 王小小急忙咽下嘴里的食物,“二极管不是私用,小瑾说可以把设计图纸和样机都交给二科!就是需要些零件做实验,做好了,我们自己留下几台,这个合理吧?” 老丁若有所思地放下筷子:“详细说说。” 二十分钟后,老丁带着王小小来到技术处的办公室。 墙上挂着[严禁私相授受]的红色标语格外醒目。 老丁对一位戴眼镜的技术人员说,“李工,这个项目你跟进一下。” 王小小眼睛一亮:“那小瑾能来二科做实验吗?” “可以安排临时借调。”老丁严肃地补充,“但所有成果归属二科,要签署保密协议。” 王小小回去和贺瑾说了一遍。 贺瑾兴奋的说:“姐,我可以去实验室吗?他们的工具都给我用对吗?” 王小小想了一下:“嘴甜一点,礼貌一点,但是绝对不许求人,有时适当的傲气,才能不让人小瞧。” 贺瑾拉着她:“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王小小也担心他,点点头。 三天后,贺瑾背着工具箱来到二科。 技术处的李工看着图纸连连点头:“利用报废电话机改造成增速机构,很有创意。” 实验进行了整整一周。 当第一个灯泡亮起来时,整个技术处都轰动了。 老丁看着测试报告,满意地点点头:“效率比预计的高20%。” 庆功会上,李工举着搪瓷缸宣布:“经组织决定,将这个设计命名为''红星-1型便携发电机'',贺瑾同志将获得特别奖励。” 王小小眼神有点惊讶!这个奖励真大方,以“红星”冠名,表明该技术已被纳入军方体系,贺瑾的发明从“个人兴趣”升级为“国家项目”。 贺瑾获得了身份认可、科研资源、未来无限机会…… 贺瑾红着脸接过奖励证书和一个崭新的军用书包,以及五斤大白兔与五斤肉票。 王小小凑过来一看,书包里整整齐齐放着二十个整流二极管,还有一张字条:“继续努力。——二科技术处” 二科也是稳赚不赔,用少量物资换到一个技术天才的忠诚,贺瑾的后续发明仍归二科所有。 回去的路上,王小小戳戳弟弟:“这下满意了?” 贺瑾紧紧抱着书包,眼睛比发电机上的灯泡还亮:“姐,李工说下周让我参与无线电项目!让我每天上午学习两个小时。” 王小小坏笑:“小瑾,下周每天两个小时,那就不用我每天跟着了吧?” 贺瑾红着脸:“姐……” 王小小补刀:“小瑾,发电机荣誉归你,但靠它赚的糖要没收,肉票归我!” 贺瑾撒娇“姐,糖要每天加五颗~” 王小小直接拒绝:“不行,一周多给你10颗。” “姐,太少了,不够吃” “小瑾,最多十五颗,再说就不加了。” 贺瑾笑眯眯,能加就很好了。 远处,老丁站在窗口望着姐弟俩的背影,对身边的李工说:“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严格以及严厉要求。” 李工:“首长,其实王小小也适合科研研究。” 老丁笑着说:“老李呀!小小这丫头,让她自由的发展吧!她的路……。”会有我们守着。 ———— 回到家里,贺瑾立马制作一台手摇发电机灯。 王小小打包装起来,这个是要叫王继丽带回族里的。 王继丽骑着八嘎车去县里,买东西,她的票和钱也多,她这两天回去,她带三个麻袋回去。 除了黑市不能去,她跑遍了,灰色的公家交易。 王小小发现她的大老公(八嘎车)不见了,又是丽丽这个小学渣把她的大老公偷偷骑走了。 “小瑾,我叫你帮我把初中数学给我归纳出来,归纳好了吗?” “姐,你放心,我归纳好了。代数:一元二次方程、几何:相似三角形证明、三角:30°145%60°角函数值,做完这些,60分不成问题。” 王小小:“也不知道爹好不好,到了军校也快一个月了,爹从来没有去过军校,会不会被人欺负。” 贺瑾白眼望着姐,爹和亲爹不欺负别人不错了。 ———— 下午四点,教室下课,一群军官在偷偷抽烟。 王德胜坐着,闺女居然用猪皮给他做了一个‘铅笔盒’,‘铅笔盒’里面好几层。 打开其中一层,里面小小的油纸包。 这是王小小临走前偷偷塞进铅笔盒。 他戴上手套,小心拿了出来,上面写了茶叶,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旁边的战友凑过来,一眼认出包装上的字:“老王,你闺女还给你带茶叶了?嚯!龙井?这可是稀罕货!” 王德胜嘴角抽了抽:“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别愣着啊,泡上泡上!”几个军官已经围了过来,军校生活枯燥,能喝上一口好茶可是难得的享受。 王德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油纸包。 贺建民赶紧跑,憋着气离远点。 纸包里是一撮淡黄色的粉末,闻着有点辛辣,又带着一丝甜腻。 王德胜皱了皱眉,正想凑近细看。 "阿嚏!" 一阵穿堂风刮过,粉末"噗"地散开,像一团薄雾般飘向整个教室。 三秒后,灾难降临。 “咳咳咳!”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痒!好痒!”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全在疯狂抓挠自己的脖子、手和脸,皮肤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一片片红。 军校风纪,不能让其脱衣服,只能忍着。 “老、老王!” 战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你闺女这是要谋杀亲爹啊?!” 王德胜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油纸。 他倒是没事,因为王小小在纸包里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爹,贺叔,别凑近闻,会痒十分钟。] “……” 教官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看着十多个军官脸红一片,一个个拼命咳嗽…… “报、报告教官!” 一个学员边挠脖子边立正,“我们可能中毒了!” 教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王德胜!贺建民!解释!” 王德胜默默举起油纸包:“报告教官,这是我女儿的恶作剧。” 当天傍晚,操场上。 除王德胜外的全班学员,顶着满脸红跑了十公里。 贺建民装作也吸进了,装咳嗽:“小小这死丫头,等我回去……阿嚏!”反正他宁可跑步,不要写2000字的检讨~ 操场边,王德胜正对着十八份检讨书发愁。 那群牲口,是他们要求打开的,他宁可去跑圈,也好过写检讨,教官说他受伤不用跑 “写什么写,老子又没痒!”他愤愤地抓起钢笔,突然发现油纸包底下还藏了张字条。 王德胜拿起来一看,坏笑起来。 第 102章 小瑾,你最多能带狍子帽,这是少族长的战袍,装逼用的 [爹,检讨模板在政治思想第三卷第127页夹层。还有:解药在您枕头芯里。] 王德胜一把掀开枕头,果然,一包晒干的鄂伦春醒神汤静静躺在那里,上面贴着小标签:“泡水喝,止痒止咳,有点副作用。” “……”副作用是啥?王德胜想了想,又是坏笑~ 十分钟后,操场上的学员们收到了一壶‘特供茶’。 不过特供茶贴了张纸,写了一排大字 [止痒止咳,有副作用] ‘副作用’三个字写得大大大~ 贺建民拉着老王:“你跟老子老实讲,这个茶有问题吗?” 王德胜:“谁知道?” 半小时后,全宿舍集体腹泻,鄂伦春醒神汤里被王小小掺了一点巴豆粉。 当天晚上,王德胜从枕头找到一张纸条。 王小小[爹,这才叫恶作剧。上次只是热身] 王德胜看着桌子上的肉酱已经所剩无几,赔光了。 半夜,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噗噗”声终于消停了。 老肖捂着肚子,咬牙切齿地踹了一脚王德胜的床板:“老王!你闺女这手笔,比咱们当年在52年战场上埋美军罐头还损!” 王德胜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淡定翻着检讨模板:“谁让你们非要喝那壶茶?老子写的‘副作用’三个大字,你们是瞎了?” 隔壁床的赵团瘫在床上,气若游丝:“老、老王,你闺女这‘鄂伦春醒神汤’,醒的是大肠的神吧?” 一屋子人顿时笑骂起来,结果又扯得肚子疼,哀嚎一片。 第二天早操,教官看着一群蔫头耷脑的军官,冷笑一声:“还有力气笑?再加十公里!” 队伍里顿时一片哀嚎。 唯独王德胜精神抖擞,他昨晚偷偷倒了那壶“加料茶”,一口没喝。 跑完步,一群大老爷们瘫在操场边喘气。 老郑突然捅了捅王德胜:“老王,下回探亲假,带上你闺女来趟军校呗?” 王德胜眯眼:“干啥?还想再腹泻三天?” 老郑嘿嘿一笑:“让她给炊事班那帮孙子下点药!天天白菜炖土豆,老子嘴里淡出鸟了!” 众人哄笑,七嘴八舌起哄:“就是!下点巴豆,逼他们换菜谱!” “要不让你闺女教教咱们?这手艺不传可惜了!” “老王,你闺女这脑子,不来当侦察兵真是浪费……” 王德胜叼着烟,哼了一声:“老子的闺女,将来是要当军医残障器械大佬!谁跟你们这群糙汉子混?我闺女才十一岁,就发明了踝足矫形器,让我们军区当宝贝疙瘩站了起来。” 贺建民幽幽补刀:“你们军区肯定没有团级以上的女军官吧!我们家的闺女,就是能有本事让赵华红站起来。” 众人想打这两个牲口,讲的这么了不起,唉!真的是宝贝疙瘩~ ———— 王小小也心烦,这个倒霉的娃,居然和她说,她可以弄到初中毕业证了。 这个年代,一只兔子搞不定,那就十只兔子,十只兔子搞不定,那就二十只兔子,一定可以搞定。 王小小鄙视看了她一眼,认命道:“丽丽,既然要送兔子,那就今年七月份拿到初中毕业证,我记得有两次补考政策,正式考不要过,补考第一次过,知道吗?你不要出面,叫四叔出面。” 王继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老大姑姑肯同意。 王小小也没有办法,她这个成绩都这样了,能怎么办?放在这个丫头,不要毕业证找工作和当兵,她只想种田和打猎。 她让这个丫头要初中文凭,就是在80年代,打猎和开拖拉机都要证。 种田、打猎在这段时间可以活得很好,她也只能有初中文凭了,在高也没有指望了。 王继丽抱着王小小:“老大姑姑,你最好了,我一定听话。” 王小小嘴角抽抽。 贺瑾拿着手中的资料:“姐,这些不要吗?” 王小小:“谢谢小瑾,要的,这个小学渣不要,族,部落里其它人还是要用的。” 王继丽才不在乎被骂呢! 次日一早。 王小小给王继丽煮了二十个饺子和她十五个大饼。 “老大姑姑,我吃不饱。” 王小小白了她一眼,“饿了就是在火车上买饭盒,你的路程比我爹的短,我爹和贺叔就30个饼,不要票的……” 王继丽抢着答:“就花钱买,对吧!” 贺瑾、红红、红红他们三人一共吃了6个。 王小小一个人吃了8个饼。 就知道王家人多能吃了,都是猪,但是都不胖。 王小小把一些准备的走人情东西全部放进包里。 她和小瑾带着张继丽出发。 贺瑾骑车,一路可以滑去。 王小小一直没问,“三伯好嘛?” 王继丽眨眨眼:“姐,你应该知道,我们家一直是族,部落最和谐的家庭,我爷爷非常好,大奶奶和小奶奶也非常和睦。” 王小小哎! 为什么叫大奶奶和小奶奶? 因为三伯,有两个老婆,建国前娶的。 建国后不许有大老婆和小老婆,两个老婆闹自杀,谁也不想离开三伯。 三伯就带着她们回来了。 三伯今年45岁了,反正去年她来部队,三伯依旧英俊帅气。 潘安,她没有见过。 但是她见过三伯,她觉得三伯不输他,毕竟能让女人爱和男人不反感还有好感的,毕竟不多。 她想潘安来了,也不能让留洋的姑娘和世家千金对三伯,要死要活~ 王小小眨眨眼,一年后的运动呀!他们仨怎么办啊? 干脆让他们进荒山吧! 鄂伦春族人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好好的。 贺瑾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大奶奶和小奶奶? 难道三伯有两个老婆不成? 他转头看着姐,是真的? “小瑾,好好骑车,别东扭西歪的。”王小小淡淡的说。 贺瑾愣愣的点头。 把张继丽送上火车,给刘叔一包烟。 王小小瞪着他,气鼓鼓“叔,六伯来,居然瞒着我,你太坏了。” 老刘也无语:“我和你六伯是兄弟,最重要的,我得罪起你六伯吗?我得罪你六伯,我娘不剥了我的皮呀?” 王小小更加嫌弃道:“你怕娘又怕老婆。” “小兔崽子。” 王小小去粮站买粮,细粮要了大米和白面各3斤,玉米面要了100斤。 去了供销社买肉,但是肉又全部卖光了,连骨头都不剩。 去了老红军爷爷那里给了药膏。 去了医院废弃处,给了一瓶豆腐乳。 去了罐头厂给门卫老爷子一瓶腐乳和一瓶咸菜。 老爷子给她留了几瓶空的罐头玻璃瓶。 王小小就带着贺瑾去了许强那里。 给了他一瓶二锅头和一小坛豆腐乳。 这里基本是贺瑾打交道:“许叔,吃完,坛子还我,我还要的。” 许强:“坛子,我丈母娘村里有窑,你要多少?” 贺瑾问道:“要票吗吗?” 许强摇头:“几年前还可以买卖,现在三月才烧一次,要个屁票。” 贺瑾看着王小小,王小小说:“大的2个,中的5个,小的十个。” 回到家里,今天去县里啥都没有买。 战备时期,可以买多盐,那是为了腌制咸菜,她家的盐很多。 “小瑾,我要去鄂伦春族这里的自治旗一趟,下周你要去二科实验室,你要这周和我一起去吗?” 贺瑾“姐,我要和你一起去。” 王小小点点头,去找主任李姨开证明。 只要她离开,红红花花就开始不去学校,在家里装作摔倒脚了,她有专门的药膏,让淤青在脚踝出现。 拿到证明回家,王小小煮兔肉粉丝和窝窝头,红红和花花也回来了。 王小小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对红红和花花叮嘱道: “记住,这五六天别出门,尤其是别去学校。”她递过去一瓶特制的药膏,“脚踝上的淤青要每天涂,别让人看出破绽。” 红红笑嘻嘻地接过药膏,“老大,你放心,我们演技一流!” 花花眨眨眼,“刘奶奶和贝贝白天都在,没人敢欺负我们。” 次日清晨,王小小带着贺瑾坐着滑雪车,披着猪皮,按照去就找她爹的路来到第二个庇护所。 这一次出门,她都给贺瑾裹成球了,王小小去了里间烧上炭火,王小小拿着手摇发电机灯摇上十分钟,又去外间继续等待身体适合后,进里屋。 这一次可以煮个热乎的东西。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 两人换上族里的衣服,这次戴上帽子。 贺瑾看着她的衣服:“姐,这次怎么是鹰的羽毛?我也要。” 王小小拍了他头:“你最多能带狍子帽,这是少族长的战袍,装逼用的。” 继续出发,按照王继丽的地图,一路坐着滑雪车,来到了鄂伦春自治旗。 所有人看着她,立马知道是塔拉吉尔·隼的族长。 王小小正装出席,帽子用铜丝固定七根鹰羽,额前垂挂银铃和骨珠,行动时清脆作响,如鹰鸣。 深黑熊皮为底,外缀真正的鹰羽(部落珍藏的圣羽),走动时如鹰翼微振,银饰胸甲,皮质底衬,镶嵌银片与绿松石,中央是鹰首图腾,象征守护。 深红鹿皮裙,下摆绣满鹰翼展开的图案,每走一步都似有鹰影浮动。 靴筒至膝盖,靴面绣有鹰爪纹,靴底加厚防滑,走雪地无声。 手上佩戴用鹰的指骨和红绳编织,项链用鹰的爪、喙或骨头制成,象征与鹰的联结。 腰间佩戴精致的鹰骨刀“考日刻”。 第 103章 没办法,鹰部落和熊部落在二百多年前,就互看不顺眼~ 王小小踏入鄂伦春自治旗的聚居地时,整个部落瞬间安静下来。 王小小小声交代“小瑾,等下你去给这里的小崽崽分你的大白兔奶糖。” 贺瑾点点头。 老萨满拄着鹿角杖,站在人群最前方,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这个一身鹰羽的少女。 “塔拉吉尔·隼的少族长?”他用古老的鄂伦春语问道,声音沙哑却威严。 王小小右手抚胸,微微躬身,同样用鄂伦春语回应:“是,萨满大人。” 老萨满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小小年纪,倒是把你们族的战袍穿得像模像样。” 王小小不卑不亢:“战袍是祖辈传下来的,我只是借它来见您。” 老萨满哼了一声,转身往最大的屋走去:“进来吧,外面冷。” 屋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几个部落长老已经围坐一圈。 王小小摘下帽子,露出清秀的脸庞,贺瑾跟在她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就出去了。 老萨满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鹰部落的少族长亲自来,是为了什么?” 王小小从怀里掏出那份《氏族盟约》,双手奉上:“萨满大人,我们塔拉吉尔·隼部与各支系签订的盟约,请您过目。” 王小小点头:“按照盟约,各部族的萨满有权互相学习医术。现在,政府正在招收‘少数民族赤脚医生’,学成后可以领取正规的医疗物资,包括盘尼西林。” 屋内瞬间骚动起来。 老萨满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锐利地看向王小小:“少族长,你想让我们去学汉人的医术?” 王小小直视他的眼睛:“不是学汉人的医术,是让我们的医术被承认。萨满大人,您会接骨,能治蛇毒,认得七十多种草药,可现在的政策下,这些本事如果没人传承,就会被当成‘封建迷信’埋进土里。” 老萨满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听你的?” 一个身材魁梧、年轻的族长猛地拍桌站起:“不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熊族族长,巴图。 巴图却不肯退让:“萨满大人,我们熊族世代守护山林,从不依赖外人的药!现在让我们的萨满去学汉人的医术,岂不是让山神大人蒙羞?” 王小小凉凉道:“山神蒙羞不是因为你们学习汉人的医术,而是你们都是山神大人的文盲子民,山神大人才觉得丢人,你自己当文盲,非要下一代和你一样当文盲吗?” 没办法,鹰部落和熊部落在二百多年前,就互看不顺眼~ 王小小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整个屋子瞬间炸开了锅。 巴图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塔拉吉尔的小崽子,你再说一遍?” 王小小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条子(丁爹给的):“去年冬天,熊部落有一个孩子死于肺炎。如果你们的萨满知道盘尼西林这几个字,带着孩子去县里的医院,山神大人会不会觉得,认字的塔拉吉尔部落更靠谱些?” 巴图猛地掀翻面前的矮桌,茶碗摔得粉碎:“放屁!那是他们命该如此!” “命该如此?” 小小冷笑一声,突然唱起鄂伦春古语中一段悠扬的调子。 这是部落里传唱的《山神训子歌》,讲的是山神教导子民学习新知识的故事。 老萨满的脸色变了。 这首歌已经失传大半,现在部落里能完整唱出来的不超过三个人。 唱完最后一个音节,王小小直视巴图:“山神说要向蜜蜂学采蜜,向松鼠学储粮。怎么,到你这儿连学个字都要命了?” “你们这几个部落认识多少字?我们塔拉吉尔有八成人识字,我们忘记了山神大人了吗?鄂伦春族的传统文化,我们也没有忘记。” “怎么?对自己没有自信,认为学习了汉人文化,就不认山神大人了吗?忘本了吗?” 老萨满的鹿角杖重重杵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塔拉吉尔的少族长,你这话说得太重了。” 王小小站了起来,打开大门,指着外面:“萨满大人,您看,外面的崽崽吃糖得多欢喜,你们能有糖给他们吃吗?” 老萨满顺着王小小手指的方向望去。 屋外,贺瑾正被一群鄂伦春孩子围着,他手里捧着大白兔奶糖,一颗一颗分给那些眼睛发亮的小家伙。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奶糖含在嘴里,甜得眯起眼睛,有的甚至兴奋地蹦跳起来。 巴图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阴沉,拳头攥得更紧。 王小小收回目光,看向老萨满,语气放缓:“萨满大人,山神不会因为您学新东西而生气,但祂会难过,难过您的孩子们连一颗糖都吃不起。” 老萨满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塔拉吉尔的少族长,你说得对。” 巴图猛地转头:“萨满大人!” 老萨满抬手制止他,目光坚定:“巴图,我们守旧,不是因为我们固执,而是怕丢了祖宗的东西。可现在,如果我们连孩子们的健康都保不住,那才是真的丢了根。” 王小小趁热打铁,从怀里掏出六伯给的油纸包,打开后露出崭新的《赤脚医生手册》和几盒盘尼西林:“萨满大人,这是政府认可的医疗物资,只要您愿意去学习,这些东西以后都能领到。” 老萨满伸手摸了摸那本手册,又拿起一盒盘尼西林,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汉字。 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决定。 终于,老萨满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我去。” 王小小露出笑容,但还没等她说话,巴图突然怒吼一声:“不行!”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盘尼西林,狠狠摔在地上:“我们熊族绝不低头!” 药盒砸在地上,药片散落一地。 屋内瞬间剑拔弩张。 王小小的眼神冷了下来,她慢慢弯腰,捡起一粒药片,捏在指尖:“巴图族长,你知道这一粒药,能救多少孩子吗?” 巴图冷笑:“我们不需要汉人的药!” 王小小盯着他,忽然笑了:“那你们需要什么?看着孩子病死?还是等着山神显灵?” 巴图被激怒,猛地伸手去抓她的衣领:“你——” 王小小拿着骨刀反击架在他脖子上。 “够了!”老萨满的鹿角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巴图和王小小瞪着对方。 巴图:“你给我放手” 王小小嗤笑一声:“凭什么我先放手。” 老萨满站起身,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巴图,你忘了山神的教诲:‘骄傲的猎人,终会饿死在雪地里’。” 巴图脸色铁青,但最终缓缓放下了手。 王小小也把骨刀放了下来。 老萨满看向王小小,郑重道:“少族长,我会带着愿意学的萨满去报名。” 王小小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们给你们安排的,报名地址和联系人,政府会安排专门的翻译,不用担心语言问题。” 老萨满接过纸条,仔细收好。 屋外,孩子们的笑声依旧清脆。 王小小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巴图,淡淡道:“巴图族长,山神不会因为您学新东西而看不起您,但祂会失望,失望您连为族人争取更好生活的勇气都没有。” 说完,她大步走出屋子,贺瑾赶紧跟上,两人在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回程的路上,贺瑾小声问:“姐,他们会去吗?” 王小小看着远处的雪山,笑了笑:“会。” “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拒绝让自家孩子过得更好的机会,山神大人也不会同意。” “姐,你也相信山神大人?” “小瑾,没有一个鄂伦春族人不相信山神大人,是祂指引着我们!” 贺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姐,给你留的。” 王小小接过糖,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化开。 王小小吐槽道:“熊族越来越小气了,我们塔拉吉尔来这里,居然不给我们饭吃。” 她眯起眼睛,心想六伯,这次,我可没让您失望。 王小小想起来了,她忘记把手摇发电机灯,送给萨满大人,这里的证明是部队里开的,也算为了他们在明年有个保证。 王小小也是有脾气之人,尤其对一只熊!!! 王小小望着拦路的人。 他虽已年迈,但腰板挺直如松,正是熊族前任族长巴彦托。 巴彦托走到王小小面前,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塔拉吉尔的小鹰,翅膀还没长硬就敢来我们地盘撒野?” 王小小不慌不忙行了一礼:“我是来送机遇的,不是来撒野的。” 巴彦托突然大笑,转向老萨满:"这小鹰崽子有意思!比我们这些老顽固强多了!" “鹰部的小鹰,你能告诉我学习汉人的文化有什么用?” 贺瑾用鄂伦春语问道:“熊部有多少人参军?” 巴彦托没有想到是个汉人来问,还是回答了:“15人。” 贺瑾故作叹息:“那他们真可怜!” [我绝对对鄂伦春族没有一丝恶意,如果有冒犯,和我留言我改,所有部落都是我虚拟。] [剧情在1965年,现实中鄂伦春族的孩子已有百分之六十已经上学,文章虚拟是我把他们下山1953年到1965年发生的事件,统一在1965年。] 第 104章 就像这上面的雄鹰,飞得再高,也要记得归巢的路 巴彦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围的熊族汉子们纷纷站起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王小小却丝毫不惧,反而上前一步,挡在贺瑾身前。 贺瑾不担心,向前一步,站在姐姐身边:“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们熊族送出去的十五个兵,有谁收到过家书?有谁收到过包裹?” 贺瑾从包裹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信件,哗啦一声抖开: “这是我们鹰部落崽崽回的信。而你们的战士呢?他们在冰天雪地里保家卫国,却连一句''家里平安''都听不到!因为你们是文盲熊熊!!!” 巴彦托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些信件。 这时,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熊族传统的皮袄,却用流利的汉语说道:“我识字,我可以帮大家读信。” 帐篷内顿时一片哗然。 熊族众人看向少年的眼神复杂难明,有惊讶,有怀疑,还有隐隐的排斥。 王小小眯起眼睛,用鄂伦春语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愣,下意识用汉语回答:“我叫巴和。” 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慌忙改用生硬的鄂伦春语重复:“我、我是巴和。” 王小小面瘫着脸,语速极快地说了一串鄂伦春古语谚语。 少年满脸茫然,求助般地看向周围的长辈。 王小小转向巴彦托:”果然你们熊族的孩子,连母语都说不利索了?还好意思说是正统?” 老萨满重重叹了口气:“巴和是孤儿,父亲出任务牺牲了,妈妈再嫁,我们把他接回族里。” 贺瑾突然插话:“会汉语是好事,但忘了自己的根。” 他举起一块刻着塔拉吉尔·隼的木牌,“就像这上面的雄鹰,飞得再高,也要记得归巢的路。” 巴和的脸涨得通红,突然用鄂伦春语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会学,我想学!” 巴彦托大步上前,粗糙的大手按在少年肩上:“好孩子!从今天起,白天你教我们认字,晚上我们教你族语!谁有意见?” 没人敢吭声。 王小小从怀中取出一本双语识字册:“这是我们鹰部编的,汉字和鄂伦春语对照。要学,就两样一起学。” 老萨满欣慰地点头,突然用古老的鄂伦春语吟诵起族训。 令人惊讶的是,巴和虽然听不懂,却跟着节奏轻轻打起拍子。 王小小轻声道:“血脉里的记忆,是抹不掉的。” 巴彦托突然高喊:“拿酒来!今晚我们要敬山神,敬祖先,也要敬这两个敢说真话的鹰崽子!” 王小小突然眼睛一亮,从行囊里掏出一个雕刻鹰图腾的盒子,得意洋洋地晃了晃:“瞧瞧我们鹰部的好东西!” 她麻利地组装起手摇发电机,随着她快速摇动手柄,一盏明亮的灯亮了起来。 熊族众人不约而同发出惊叹声,有几个孩子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神奇的光源。 王小小挑眉,得意洋洋地叉腰:“山神大人,您看,我们鹰部落发明的,晚上学认字再也不怕费眼睛了!” 小瑾是她的人,所以说是鹰部落设计的,没毛病~ 熊部落族人看着这个鹰崽子,好像想打她,鹰部落的人一直是这么讨厌。 巴图冷哼一声,突然站起来脱掉外袍:“小鹰崽子,嘴上功夫厉害没用,敢不敢跟我部落的人比划比划?让我们看看鹰部的真本事!这里熊族的人随你选择。” 王小小利落地扎紧腰带:“正合我意!我选择你!你输了,你要让崽崽去读书,你要带着你部落进扫盲班。” 巴图:“好,让我见识鹰部落族人的神力。” 顿时沸腾起来。 老萨满刚要阻止,巴彦托却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们打,年轻人就该用年轻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营地中央的空地。 巴图像头真正的黑熊般强壮,而王小小则如她的名字般灵巧。 比试开始,巴图一个猛扑,王小小却像鹰隼般轻盈闪避。 几个回合下来,巴图的拳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熊族汉子们开始起哄,巴图恼羞成怒,突然变招,一个扫堂腿把王小小绊倒在地。 “姐!”贺瑾惊呼。 但王小小就地一滚,在巴图扑来的瞬间,双腿如鹰爪般绞住他的脖颈。 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扬起一片尘土。 最终,王小小以一个漂亮的十字固锁住巴图的手臂,嘴角渗出血丝。 “认输吗?”她咬着牙问。 巴图涨红了脸,突然大笑:“好!我认输!不过小鹰崽子,你这打法跟谁学的?” 王小小松开他,抹了把嘴角:“我六伯教的。不过你确实厉害,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巴图握住她的手站起来:“下次我会赢回来。” 老萨满走上前,用鹿角杖在两人肩上各点一下:“山神见证,今日鹰与熊的比试,只有相互敬佩,欢迎塔拉吉尔·隼回归部落。” 巴彦托大笑着拍手:“都别站着了!把最好的鹿肉拿出来!今晚我们熊族要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 夜深了,营地中央的篝火旁。 王小小望着雪山,轻声道:“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想让部落过得更好。” 巴图沉默片刻,突然举起酒囊:“敬塔拉吉尔·隼!” 王小小接过酒囊,痛快地灌了一大口:“敬熊族!” 老萨满和巴彦托并肩而立,望着这前所未有的景象。 巴彦托突然低声道:“老伙计,你说山神会不会怪我们” 老萨满眯起眼睛:“山神只会高兴。因为他的孩子们,终于学会用智慧守护这片山林了。” 一觉醒来,昨晚喝酒了,起得晚,王小小揉着头。 贺瑾在外面教他们做滑雪车。 王小小冲出帐篷,看到贺瑾正被一群熊族孩子围着,小脸红扑扑的,手里还攥着个空酒杯。 她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酒杯。 王小小声音都变调了,指着贺瑾对巴图怒吼:“你们给他喝酒?!他才八岁!你们知不知道酒精会损伤未成年人的大脑发育?!” 贺瑾却兴奋地手舞足蹈:“姐!他们说我喝的是甜米酒,度数很低的!你看!星星在跳舞!” 王小小气得直跺脚,一把拽住贺瑾的衣领往帐篷里拖:“你给我进来!小傻子,零下三十度在外面疯跑三个小时还喝酒!” 贺瑾踉踉跄跄地跟着,还不忘回头对熊族孩子们喊:“等我暖和了再来教你们做滑雪车!” 王小小先在门口让贺瑾全身暖和起来,再把贺瑾按在火塘边,用兽皮毯子把他裹成个粽子,又往他嘴里塞了把雪:“含着!醒酒!” 贺瑾被冰得直缩脖子,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姐,熊族的甜米酒真好喝,像醪糟,好甜好好喝。” 王小小往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转头对跟进来的巴图怒目而视:“你们知不知道他有多聪明吗?七岁就能设计军用滑雪车!要是酒精把他脑子烧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巴图挠挠头,有些尴尬:“我们族里孩子从小......” 王小小打断他:“他是南方人,老家冬天最冷才零下五度!你们看他穿这么厚实就以为抗冻?他那是对雪新鲜!” 王小小越说越气,从药包里翻出解酒药丸塞进贺瑾嘴里:“吞下去!” 老萨满掀开帐帘进来,见状皱眉:“怎么回事?” 王小小咬牙切齿:“您来得正好!这位蠢熊族长大人给未成年人灌酒,还是在零下三十度的户外!” 王小小继续说:“还有,不要给小崽崽喝酒,会脑子变笨变傻子,你们有这么多酒分吗?” 老萨满的鹿角杖重重一顿,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从今日起,未满十六岁的崽子们,谁也不许碰酒!” 熊族的长老们纷纷抚胸应和:“谨遵萨满大人教诲!” 巴图梗着脖子不服:“凭什么?我十二岁就能喝倒三个汉子!” 巴彦托抬手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记,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蠢货!小崽子们不喝,咱们这些老家伙不就多分几口?” 巴图先是一愣,随即摸着脑袋憨笑起来:“还是您老精明!” 一旁的贺瑾其实早醒了酒,王小小给的解酒丸效果奇佳。 但见姐姐这般紧张自己,他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姐,我头疼!” 王小小立刻紧张地探他额头:“让你贪嘴!” 贺瑾趁机拽住她衣袖,眼睛湿漉漉得像头小鹿:“姐,过两天我生日,我要吃奶冻羹、红薯水果糖水、红薯米糖、拔丝地瓜、大白兔奶糖......” 王小小又好气又好笑:“吃这么多糖,牙齿还要不要了?” 贺瑾眨巴着眼睛:“姐,可不可以呀?”说着偷偷瞄她的反应。 王小小想到是他的生日,也就点点头。 贺瑾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哪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王小小这才反应过来,作势要拧他耳朵:“好你个贺瑾!装醉骗糖吃!” 贺瑾一骨碌逃离王小小身边,赖皮地说:“姐,不可以说话不算话,你答应我了......” 第 105章 让领导看看,咱们再穷不能穷教育! 几个部落的孩子加起来有一百多个,学费不要,政府给了鄂伦春族最大的优惠政策,学杂费减半,书本国家发,但是每年还是要五毛钱。 最重要的是孩子们还走到10多公里外去读书。 巴图回来说道:“去啥!现在都政策上午读书,下午劳作,小崽崽们一个白天都在路上了。” 贺瑾:“你想赖皮,你和姐姐比武你输了?赖皮熊???” 巴图脸都气红了…… 王小小挑眉:“笨熊,你们就不能先把粮仓当做教室,打几张桌子,做一块黑板,再去教育局,叫他们派老师来上课的吗?” 巴图抬头看着王小小:“小鹰崽子,还可以这样子吗?” 王小小:“为什么不可以?这里有100多个崽崽,符合办一个小学了,半读半工。”现在的政策就是这样。 巴图问:“我该怎么办?” 王小小看了他一眼说:“叫你爹老族长陪你这个小族长一起去,拍马屁知道吗?” 巴图摇摇头。 王小小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说:“听着,笨熊,我们的特长不是最会打猎吗?现在就去打几只肥兔子,再带上两坛子蜂蜜酒,明天一早就去教育局。” 巴图挠挠头:”送礼?这不合适吧?如果真要送,我们去打两只狍子……”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狍子太贵,这是受贿不合适。兔子刚刚好,我们没有花钱,这些是我们的特产。谁让你直接送了?你一开始就说''领导辛苦,这是我们山里的一点心意”,” 她小声说:“记住要说‘在党的光辉照耀下,响应国家号召,发展山区教育,我们边疆少数民族深切感受到教育的重要性。 现有适龄儿童128名,每日往返20里山路,我们自治旗用粮仓当教室,恳请组织派两位好教师来’, 领导啊,我们深山里的百灵鸟盼着党的阳光,鄂伦春族儿女学成之后给四个现代化添砖加瓦.….。” 巴图听得目瞪口呆,熊族汉子们不知何时已围成一圈。 贺瑾在一旁补充:“最好带上几个孩子,让他们背几首古诗,写几个字。让领导看看咱们部落的孩子多聪明,就是缺个好老师。” 巴图眼睛一亮:“我懂了!就像打猎前要先观察猎物习性!” 王小小扶额:“………差不多吧。对了,让你爹穿那件绣着熊图腾的旧袍子去,你也给我穿破衣服。” 巴图不解:“为啥?那袍子都破洞了,一点也不体面,我们又不缺皮子。” 王小小气得拿起皮水囊喝了一口:“就是要破的!让领导看看,咱们再穷不能穷教育!” 贺瑾干脆拿起笔写了请愿书。 王小小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们会写请愿书吗?” 巴图老实摇摇头。 贺瑾把纸交给姐姐:“姐!我写好了请愿书!” 王小小一看,她家的小瑾就是聪明,把明年的运动都防范了。 鄂伦春族自治旗贫中下农小学,先是一大堆的彩虹屁,再是请愿组织派两名教师来教育我们的儿童,落款还画了个萌萌的熊爪印、鹿爪印、狼爪印。 巴图看着这对姐弟,突然咧嘴笑了:“小鹰崽子,你们脑子里的弯弯绕,比山里的盘山路还多!” 王小小哼了一声:“不然呢?像你们这群笨熊一样,只会用蛮力?” 王小小教这只笨熊这一段话,教了一个晚上,他依旧是磕磕巴巴,算了,太流利反而虚伪了。 她已经在这里三天了,王小小要赶回了。 次日一早,她要走,被笨熊拉住,如果萨满们全部去学医了。 她被这群笨熊拉住,不让离开,叫他们一起去。 这群熊,居然敢给她穿熊部落的服装,还是破破烂烂的??? 想叫他们装作熊部落的聪明小孩,王小小都要拔骨刀了。 这一年她长高了好吧! 现在都160厘米了。 最后决定,贺瑾给熊部落,充当熊部落的崽崽。 王小小看到贺瑾穿熊部落的衣服,嘴角抽抽,这个叫旧,这群笨熊熊是不是对破旧有什么误会??? 巴图:“你说的,最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小孩。” 贺瑾被套上了一件的熊皮坎肩和熊皮大衣,毛茸茸的,领口袖口绣着简化版的熊爪纹。 下身是窄腿皮裤,膝盖处特意加厚,方便爬树钻林子。 最让他高兴的是头上的狍头皮帽,整张狍子头皮做的,还做成熊熊的样子想,耳朵还支棱着,眼睛处嵌着黑琉璃珠,活灵活现。 他一晃脑袋,狍耳朵就跟着抖,逗得其他孩子咯咯笑。 “姐,我像不像真的鄂伦春崽崽?”贺瑾兴奋地问。 王小小翻了个白眼:“像,像只傻狍子。” 王小小看着他们的帽子,的确比鹰部落做得好看多了。 一路滑雪车到了教育局。 教育局是栋灰砖砌成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褪色的木牌 巴图在台阶上踌躇不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笨熊,深呼吸,等下把他们当做猎物。”王小小小声说 巴图咧嘴笑了,挺起胸膛推开了门。 局长办公室比王小小想象的简朴得多。 一张掉漆的办公桌,墙上贴几张奖状。 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正在批改文件。 “领导好!”巴图突然大声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笨拙地鞠了一躬,“我们是鄂伦春熊部落的,这是……这是山里的一点心意!” 局长惊讶地抬起头,目光从破旧的皮袍移到孩子们脸上。 王小小悄悄掐了巴图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般开始背诵昨晚练习的话。 “在党的光辉照耀下……我、我们……”巴图结巴把昨天背的终于磕磕巴巴背了一大半,额头上冒出更多汗珠,背不出来了。 就在这尴尬时刻,贺瑾突然用清澈的童声唱起了《东方红》。 其他孩子也跟着唱起来,鄂伦春语的歌词在山间口音的演绎下,显得格外动人。 局长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光芒。 他示意孩子们停下,接过贺瑾递上的请愿书。 当他读到"现有适龄儿童128名,每日往返20里山路"时,眉头深深皱起。 "你们真的走这么远上学?"局长问最小的那个女孩。 女孩点点头:“前天我们去了,来回要坐滑雪4个小时。” 局长沉默了许久,突然拍案而起:“革命工作不分远近!下周一就派师范毕业的小张老师和廖老师去,自带粮油关系!” 巴图呆住了,黝黑的脸上写满不敢相信。 王小小赶紧拽他的袖子,他才如梦初醒般连连鞠躬:“谢谢领导!谢谢组织!” 局长摆摆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粉笔递给贺瑾:“告诉其他小朋友,好好学习,建设祖国。兔子带回去给孩子们补补身子吧。” “领导,这些是我们自己打猎出来,我们一点小心意。”说完,就拉着巴图,示意熊部落的崽崽跑路。 回部落的路上,巴图像变了个人。 他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抹眼泪,最后干脆把贺瑾扛在肩上,像凯旋的将军一样走在最前面。 巴图兴奋地说:“小鹰崽子,你看到了吗?局长说下周一就派老师来!他还给了粉笔!” 王小小没有办法了,出来六天了,最快要后天早上才到家。 现在一定要赶回去。 她抱起贺瑾上了滑雪车。 “笨熊,过十天,派人来家属院,我做些粉笔给你们。” 贺瑾穿着熊部落的衣服抱着一头小驯鹿崽崽说:“姐,衣服是巴图送我的,这是他小时候的衣服,老族长送我们的。” 王小小刚要拒绝,但是又拒绝不了,这是我们族最高礼仪。 王小小拿出盐票、工业票、糖票,200元钱留在了族里。 王小小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他腰间挂着的皮囊里,顺手还按了按:“笨熊,别犯倔。铅笔和本子都要现钱买,你们拿皮子去供销社换,要被压三成价。就当是我们鹰部落回归族里交的份子钱。” 从鄂伦春自治旗到军属院路上用了36小时,在零下十六度赶路,他们就在庇护所待了5个小时。 好在小瑾穿了巴图的熊皮大衣,不然小瑾要感冒了。 王小小把贺瑾送到实验室,她又累又饿。 王小小刚转身要走,迎面就撞见老丁背着手站,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丁爸,今儿起这么早?”王小小硬挤出一个笑脸。 老丁眯起眼睛:“听说你去鄂伦春自治旗了?” 王小小从兜里掏出张纸抖了抖,“嗯,丁爸,你放心好了!手续都办全了,您看这证明。” 老丁没接,目光越过她肩膀,看到一只驯鹿仔:“还带回来个活物?” 王小小无奈地摊手:“老族长非让带着,这是熊部落最高的待客礼。我要是不收,他们能追到军区大院来。” 老丁瞪眼,“胡闹,你赶紧去补手续,家属院和后勤部各开一份证明。说吧,到底干什么去了?"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老丁:“知道怎么去后勤开证明吗?” 第 106章 放心,咱们这叫'有福同享',对吧?” 老丁听完,脸色缓和了些,但眉头仍皱着:“你这丫头,做事还是这么莽撞,你六伯叫你去鄂伦春自治旗让萨满去学习赤脚医生,你却把他们的小崽崽给安排好了。” 他背着手在院子里踱了两步,靴子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印子。 王小小低着头,脚尖在雪地上画着圈,“丁爸,我知道错了。” “行了!”老丁突然提高嗓门,吓得王小小一哆嗦,“这事你做得对,但程序不对。” 他指了指小驯鹿,“这玩意儿得登记成军民一家亲的产物,明白不?” 王小小眼睛一亮:“就是说……” 老丁打断她,“明天一早去后勤部,就说这是鄂伦春族送给鹰部落的文化交流礼物。你那些票证钱就说资助熊族小崽崽上学,为了让鄂伦春族儿女为国家建设而没有后顾之忧,算你机灵,知道不能白拿群众东西,。" “那衣服……” 老丁摆摆手:“衣服更简单,两个部落互换。” 王小小刚要把心放下了,老丁又板起脸:“但是!下不为例!再有这种事,必须先打报告!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笨得要命,现在我们有能力护着你,万一护不住你,你还这么顾头不顾腚,怎么办?” 看着老丁的背影,王小小长舒一口气,她就知道这头小驯鹿是个麻烦。 王小小打算先回家,吃个饭再来接贺瑾。 没有想到贺瑾拖着一个麻袋出来了。 “小瑾,怎么啦?不是说学习两个小时吗?”王小小赶紧上前去把麻袋提起来。 贺瑾指麻袋说:“他们嫌弃我太蠢了,给了我一个麻袋的书,叫我三个月看完。” 王小小先叫贺瑾上车,赶紧回家。 到了家门口,就看见刘奶奶和贝贝刚要过来。 “小小,你回来啦?” “嗯,刘奶奶我回来啦!” “行,你回来,我就不去了,你好好休息。” “刘奶奶谢谢。” 王小小回到家里。 花花赶紧煮面条,红红抱着小驯鹿仔。 王小小解开麻袋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几本泛黄的书籍,最上面一本赫然是《无线电基础》,封面上还盖着"内部资料"的蓝色印章。下面压着《电子管原理》《简易收发报机制作》等书,书页间还夹着几张手绘电路图。 好家伙! 王小小抽出一本《民兵无线电报务手册》,扉页上有人用钢笔写着:“小鬼,把这些吃透了,够你造个电台和莫科通话。——老陈” 贺瑾扯了扯她袖子:“姐,最后一本最厚。” 王小小扒开层层防潮纸,发现是苏联专家巴甫连柯的《超外差式收音机设计原理》,书脊都快翻散了,密密麻麻贴着不同颜色的批注便签。 王小小倒吸凉气:“实验室的老头子们疯了吧?三个月要求吃透?” 她突然觉得,比起这袋书,那群文盲熊熊简直算得上人畜无害。 王小小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努力。不过吃完饭,先别看,吃好饭,睡一觉。” 王小小解决了肚子饿的问题,就去把驯鹿的问题解决好。 王小小回到家里就呼呼大睡了。 红红在给小驯鹿做木栏,花花在给小驯鹿找吃的。 两人不想打扰老大睡觉,就去大院门口做活。 这时候,突然来了两个人,花花看到他们,心里咯噔一下,督查组。 花花的手指微微一顿,正在削的木条差点划破手心。 她迅速用脚尖碰了碰红红的靴子,左手在背后比划了个"二",这是她们姐妹间约定好的危险信号。 那两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干部装,袖口露出的笔记本边角印着"督查"烫金字。 高个子的正在门卫处出示证件,矮个子已经朝她们走来,皮鞋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小同志,打听个人。”矮个子从兜里掏出工作证晃了晃,“你们认识周建军吗?” 红红和花花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两人异口同声说:“畜生。” 矮个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两个小姑娘反应这么激烈。 他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不管怎么说,血缘关系断不了。他现在……情况不太好,就想见你们最后一面。” 红红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木条“啪”地折断,眼眶通红:“他拿皮带抽我娘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他的孩子?他把我娘按在地上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他的亲骨肉?” 花花看到王小小要出来,她用老大教的手势不让她出来,这件事不能牵扯到老大,她自己就行。 花花的声音颤抖着,眼泪砸在雪地上,故意大叫道:“他当着我们的面侵犯我们的娘,他配当爹吗?!” 花花冷冷地盯着矮个子,一字一句大声道:“抓到他的时候,他正把部队的棉大衣往黑市上倒卖。他的钱给他弟弟和弟弟的孩子,我和姐姐就是赔钱货,是别人家的。我们是我娘工资养我和大姐的,他藏着的粮食宁可喂狗也不给我们吃一口。你们要是再替他传话,我们就去军区政治部举报,你们跟一个罪犯划不清界限!” 高个子督查员快步走过来,拽了同伴一把,低声道:“行了,别惹事。” 他转向姐妹俩,语气缓和了些:“组织上只是例行询问,既然你们态度明确,我们如实上报就行。” 矮个子似乎还不死心,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可他毕竟……” 红红看都没看,直接抢过来撕得粉碎,往雪地里一扬:“滚!”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花花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红红紧紧搂住她,低声道:“没事,咱们现在有老大,有王爹,谁都欺负不了我们。” 花花在姐姐的怀里哭,她其实是装哭的,她知道四周邻居都在看着,她的眼泪是表演给邻居看的,确保舆论站在她们这边。 如果督查组继续逼迫,邻居可能会作证她们立扬坚定,而非思想有问题,更不会连累王爸和老大。 姐姐是个憨憨,重点抓不住,打老婆和打小孩,不是原则问题,可能被视为家庭矛盾。 但是倒卖军用物资,才是原则问题,是严重的错误。 她是故意大声说,老大不让她说,说她那个亲爹会毁了自己的前途,她不在乎前途,她想要周建军死。 远处,王小小站在院墙后,指节捏得发白。 她要查查,这俩“督查组”到底是真是假。 周建军那个杂碎,早该枪毙了才对,怎么还有人替他跑腿?难道又是乔家老爷子? 红红拉着花花牵着驯鹿进院子,就看见老大,红红扑到老大的怀里哭:“老大~” 三人来到炕上。 花花倒茶水,说:“老大,那个畜生要死了吗?” 红红试探的说“我去周家查查。” 王小小敲着桌子,思考了很久,突然笑了。 “不用去,一动不如一静,今天花花做得很好,我们一点错也没有,如果真的是调查组,我们没有错,如果是假的调查组,是他们不敢再动,四周邻居看到了听到了,都会家里的男人说,怕也是他们怕。” 王小小:“花花,倒卖军用物资不许再讲了,直接说组织已经判了周建军贪污军资的罪。我们已经划清界限,我娘已经改嫁,我叫王丽花就行。不然你过度强调"黑市交易",会被有心人说你指责军队管理问题” 花花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大,那个畜生会不会影响王爸爸?” 王小小摇摇头:“基本不会。” 红红和花花把心放下。 这件事就是一个插曲,三人开始讨论贺瑾的生日。 ———— 同时南城,贺建民想到明天是儿子生日,本来把儿子接来,就是想和儿子一起过的。 现在他们在上课,他都三十多岁了。 下课拿出烟,还没有点上,一群牲口一人一支烟拿走。 一包烟就这样只剩下两根了。 贺建民刚把根烟叼在嘴里,突然动作一顿,眯起眼睛盯着烟嘴——滤嘴上隐约有点粉末。 别抽一声,把烟拿下来,在指尖转了转:“呵,两个小混蛋又来了。” 旁边的老李正要点烟,见状手一抖,火柴差点烧到手指:“老贺,这烟……该不会又是那俩小兔崽子动过手脚吧?” 全班十八个人齐刷刷停下动作,齐声骂了句:“艹!” 上次是“泻药茶”,上上次是“辣椒粉牙膏”,再上上次是“痒痒粉炸弹”…… 这帮老兵油子已经被王小小和贺瑾联手坑出心理阴影了。 “这次又是什么玩意儿?”老张捏着烟,如临大敌。 王德军:“管他是什么,反正不能抽,但是不抽也浪费了,牡丹呀!” 十八双眼睛在烟雾缭绕中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老李突然咧嘴一笑:“老少爷们,咱们班被笑话这么久,也该让其他班尝尝滋味了。” 老张一拍大腿,“就是,三班那几个孙子昨天还笑话咱们拉肚子拉得腿软,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牡丹花下死''!” 贺建民叼着没点燃的烟,眯起眼睛:“悠着点,别闹出大事。不过下午,联合训练。” 王德胜已经麻利地把烟分成几份,“放心,咱们这叫''有福同享'',对吧?” 第 章 我们发挥战友情谊给烟,哪里知道是那俩崽崽寄的整蛊玩具 三班长接过"牡丹烟"时还一脸嫌弃:“哟,你们班今天这么大方?”话音刚落就美滋滋地点上,猛吸一口。 五班的几个刺头更是迫不及待,直接人手一支点上:“谢了啊老哥!” 最绝的是教导主任路过时,老李"恰好"递上一支:“主任,尝尝?新到的牡丹。” 当第一声惨叫从三班方向传来时,十八个老兵油子齐刷刷蹲在墙根下,人手一个搪瓷缸,假装认真喝水。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肿了?!” “太娘的!谁往烟里掺痒痒粉了?!太糟蹋烟了。” “医务室!快去医务室!” 整个训练扬瞬间乱成一锅粥。 三班的人边跑边挠,五班的边跳边骂,教导主任最惨,他抽的那支是加料加大版,现在正抱着水龙头疯狂洗脸。 贺建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啧,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老李数着中招的人数,乐得直拍大腿:"哈哈哈七个班!破纪录了!" 突然,广播里传来刺耳的哨声:“全体注意!由于多人出现过敏反应,立即停止训练!涉事人员到办公楼集合!重复……” 十八个人同时僵住。 王德军慢悠悠喝着水:“完犊子,玩脱了,那帮犊子居然告状。” 贺建民缓缓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还愣着干啥?跑啊!” “跑哪去?” “废话!当然是主动认错,我们发挥同战友情谊给烟,哪里知道是那俩小兔崽子寄来的整蛊玩具!” 老张一拍脑门:“高啊!反正他们离这一千多公里,死无对证!” 于是当校长怒气冲冲地推开办公楼大门时,只见十八个"受害者"整齐站成一排,贺建民正声情并茂地汇报: “都是我家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和他姐搞的鬼,您看这是他们上次寄来的恐吓信。” 校长看着信封上歪歪扭扭的"亲爹,爹我们想你啦"几个字,气得胡子直翘:"贺建民!你儿子才七岁!" "八岁。"贺建民小声纠正,"明天的生日就八岁了。" "滚!!!" ———— 王小小打包包裹,红红拿来新做的衣服。 红红大叫:“小瑾,你在汾酒里面加了什么给王爸爸?” 贺瑾眨眨眼:“姐姐做了兴奋的水,姐说了,加了这个,能让人精神亢奋,睡不着觉。” 贺瑾说完,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转头对王小小严肃道:“姐,我爹肯定在骂我们。” 王小小头也不抬地继续打包:“没事,他们骂得越狠,说明我们的发明越成功。” 贺瑾其实也想和姐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但是就是一时之间张不了嘴…… 王小小心里笑着。 王小小把包裹抱在身上,:“小瑾,抓紧时间看书,我先去这里的邮局,给爹和贺叔寄包裹。” 王小小把红红花花送去学校,就去邮局寄包裹。 回到家里,贺瑾认真看书。 王小小来到厨房,拿出鸡蛋,今天给小瑾先做点心舒芙蕾吧! 舒芙蕾这种心点,是有手就会。 蛋黄和蛋白分离。 蛋白放在窗台,算是冷冻,等下好打发。 蛋黄加点白醋,加点盐,快速打散。 把蛋白加白醋加糖打发,王小小用筷子快速打到发白,有小弯钩的状态就好了。 王小小好在有神力,不然费手~ 先把一半的蛋黄倒在蛋白里,上下搅拌,再把剩下的黄倒进去搅拌。 做后铁锅加点豆油,小火,盖上锅盖,随时转一下铁锅,让锅受热均匀,毕竟王小小没有平底锅。 五分钟取出,红薯糖浆隔水加热,倒一点到舒芙蕾上。 贺瑾早就闻到香味了。 拿着书,坐在小小姐后面。 王小小端着舒芙蕾,:“小瑾,拿一个盘子来,我们来吃雪云糕。” 王小小拿了三分之一,剩下给贺瑾吃,她不是特别喜欢吃甜食,红薯糖浆淋到上面,别有一番风味。 贺瑾捧着盘子,眼睛亮得像星星,小心翼翼地用木勺挖了一角"雪云糕"。 蓬松的蛋糕在勺尖颤巍巍地抖动,金红的红薯糖浆配上蛋糕好好吃。 蛋香混着红薯糖水的焦甜在舌尖化开,蓬松的口感让他想起去年冬天王小小给他做的羊皮被子,软软的。 王小小把自己那份三两口吃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转身从炕柜底下摸出个小布袋,“喏,生日礼。” 贺瑾开学打开小袋子,倒了出来,一块上海手表。 这个手表需要军用工业票15张,钱120元才能买到,钱姐姐不在乎,但是军用工业票,姐姐都是寄回老家的。 毕竟爹(团长)和亲爹(副师长)一个月一共才有十张。 走动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表带明显被调整过,内侧还垫了块软羊皮,正好适合他的手腕。 “这、这要工业券”贺瑾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 王小小抓过他的手腕,三两下扣好表带:“你现在需要时间来规划自己读书的时间。” 贺瑾猛地扑上去抱住她的腰。 “姐~”他闷声喊了句,鼻尖蹭到王小小衣襟上沾的面粉,痒痒的。 “鼻涕蹭我身上了!”王小小拎着他的后领把人拽开。 王小小摸了摸他的头:“要喊你的小伙伴来吃饭吗?” 贺瑾摇摇头,才不要呢! 他从小就没有伙伴,除了他姐,其他人很笨的,但是他们不承认,他姐有时候不懂,但是姐姐会耐心听他说。 不像他在爷爷还是外公的大院,说他们笨,他还被打。 算了,王小小也不逼他,这个小天才,估计还没有来她这里,肯定是个臭屁的小孩,当初齐鲁他们八个来找茬,他一下反应过来,她就知道这个小天才不合群,情商不是不高,但是傲气十足。 晚上,王小小给贺瑾做了他想吃的甜食,红红花花也吃得很开心,要高兴趁着今天高兴,毕竟一个月都没有糖吃了。 王小小把地窖的箱子挖了出来,半夜偷偷摸摸带着贺瑾去防空洞内屋。 连续两天,贺瑾就在防空洞内屋看书睡觉,王小小把箱子和家里的书全部搬来这里,这里如果被找到,王小小觉得这就是命了。 她带着贺瑾回去,经过供销社肉摊,肉还有一些,看着手中的票。 王小小“胡叔,你探亲回来啦?这一堆骨头又没有人要啦?全部给我。” 胡师傅看到她,也笑着打招呼:“小小,今天肉多,两头猪,骨头也多,你要还是算一元钱。” 王小小高兴的把二十多斤的骨头搬进八嘎车里。 既然有骨头了,肉就不要买了。 半路上,看见陈国栋和隔壁空军的人在一起。 王小小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欠人人情。 贺瑾:“姐,陈领导在向你招手” 王小小叹气:“欠人人情要还,这个道理赵总参不知道知不知道?” 贺瑾吐槽:“姐,只要你不是想干掉乔老爷子,他会还你的。” 王小小哼了一声。 来到陈国栋面前。 王小小乖巧说:“陈叔,什么事?” 陈国栋:“这个是空军第五师的师长老钱,你叫钱叔就行,他的儿子在救援士兵时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截肢,你可以做器械让他恢复吗?” 王小小拿出笔记本,翻到手指的图片。 陈国栋和老钱,看了好几眼,手掌是根据小小的手掌画的,剩下的就看不懂了,两岁涂鸦的小鬼都比这个好。 陈国栋:“别给我看图,拿你手做示范。” 王小小伸出左手中指,边说边比划:“中指和无名指全部断了吗?还是少了中节指骨还是远节指骨?” 老钱这么说:“中指和无名指都少了远节指骨和半个中节指骨。” 王小小说:“你儿子在吗?我要见过手指,才能知道?还有你儿子坚强吧?我不会哄他的。” 老钱笑呵呵说:“我儿子坚强着呢!即使断手指,依旧坚持锻炼手指。” 王小小再次问道:“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老钱跟不上王小小的思绪,但是老实回答:“右撇子。” 王小小一听钱海是右撇子,他每天锻炼残脂,那就有很大的希望恢复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毕竟戴上机械手指,也需要防止左手残脂肌腱退化,那就需要每周针灸,如果他是右撇子,那就自己针灸,如果他是左撇子再左手指受伤,难度就大很多。 她已经想了各种方案。 王小小打开笔记本,拿出笔越写越快。 她上辈子只是见过在复健科见过,没有仔细。研究过,如果知道她要穿越,她一定把医疗器械假肢一个个给认真记住,现在就是按照记忆,要试验过,好在她是外科医生,对人的关节一清二楚。 陈国栋和老钱等了十分钟,要打断王小小。 贺瑾小声说:“陈叔,钱叔你们还想不想要姐姐做了,想就耐心等着。” 过了半个小时,王小小说:“我要见过伤者的手再说,这次复健的时间必须要三个月。” 第 108章 她爹又开始了,一周一封信的节奏~ “老钱回来啦?”隔壁大妈探头,“这位是谁?” “我侄女侄女!”老钱斩钉截铁,拽着王小小快步进门。 客厅墙上挂着钱海穿海军制服的照片,茶几上摊着几张《舰船知识》杂志。 厨房飘来中药味,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用力拧毛巾。 “爸,我说了不用再找医生了。”钱海转身,他右脸有道新添的伤疤,左手无名指和中指缺失的部分已经长出粉色的新肉。 王小小径直走过去,突然抓住他的残肢一捏。 “艹!”钱海疼得爆粗口,却惊愕地发现这姑娘手劲大得离谱。 "肌腱弹性保持得不错。"她的拇指突然用力按压残肢末端某个位置。 钱海疼得"嘶"了一声,却硬是没缩手。 "神经反应也灵敏。"王小小松开手,从军用挎包掏出个牛皮本子,"能让我看看伤口吗?" 钱海迟疑地脱下手套。 王小小仔细观察着愈合情况,突然问道:"现在能感觉到这个吗?"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疤痕边缘。 "有点麻。" 王小小点点头。 老钱翻箱倒柜把量尺递到了王小小手上。 王小小记录了右手手指的长短,在记录了左手手指的长短。 趁着王小小记录的时间。 钱海反应过来,看着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眉头下意识皱起:“爸,这个是谁?”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王小小同志。”老钱搓着手,“她可能有办法给你做医疗器械手指?” 钱海猛地合上书,“胡闹,我才不要戴那种铁钩子!”书本砸在床头柜上,震得搪瓷缸里的水晃出一圈涟漪。 王小小一眼就看出,钱海是个倔强到骨子里的人。 他的眼神里藏着被伤痛打磨过的锐利,却又带着军人特有的那种不服输的劲头。 王小小合上本子,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搪瓷缸。 还没等钱海反应过来,她手腕一翻,缸子里的水划出一道弧线,钱海残缺的左手条件反射地凌空一抓,水花溅了他满身。 王小小嘴角微扬,“反应神经没退化,但肌肉记忆需要重新建立。” 钱海甩着手上的水珠,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姑娘。 她的眼神太过笃定,就像一定能治好他。 他声音沙哑,"我不是残废,不需要你……” 王小小打断他:“当然不是,你有残肢痛吗?幻想手指还在,一直在痛?” 钱海的眼神骤然一缩,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残缺的手指。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你怎么知道?” 王小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和煤油灯、医用酒精。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左臂的某个位置,“这里,按下去会放射到指尖,虽然手指已经不在了,但是阴雨天会更痛,对吧?像有火在烧,又像被针扎。” 钱海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脸上已经给了答案。 老钱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小海,你从来没说过……” 钱海苦笑一声:“说了有什么用?军医给的那些止疼片,吃了跟没吃一样。你打算用这个扎我?” 王小小捻动一根银针,银针消毒后扎了下去:“不仅能止痛,还能让你重新感受''手指''的存在。刚开始会有点疼,给我忍着,我不哄大男人。” “来,让我试试看又有多痛。” 王小小下针极快。 第一针扎入他手腕内侧时,钱海的肌肉猛地绷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当第三针落在肘关节附近时,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只残缺的左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王小小轻轻捻动针尾:“把你的感受说给我听,我好下一步治疗。” 王小小现在兼职心理医生,别看钱海坚强的表情,这种人心理才有大问题,他必须要讲出来,坦诚明白自己的手指断了,截肢了。 钱海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有电流从缺失的手指头的位置窜过去……” 王小小嘴角微扬:“这说明神经通路还在。不幸中的万幸,装了机械手指,可以恢复你手指功能的百分之八十五,又加上是左手,对你海军之路没有影响。” 钱海听到后,呆住了,他都答应去后勤部了,现在不用去了,可以继续在海上? “真的吗?” 王小小说:“我需要磁石治疗,明天,我要见到它。最好是喇叭磁钢/电动机磁瓦。下午,我去配药,给我证明,从明天开始正式治疗。” 钱海拿起桌上的军帽,手指抚过帽檐上的军徽。 “如果我配合治疗,真的还能上舰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王小小与他对视:“不仅能上舰,三个月后,我保证你能在台风天单手打水手结。” 钱海直视她:“需要我怎么做?” 王小小:“全力配合我就行,治疗会很疼。” 钱海左手手指被右手抓得疤痕处的皮肤因为用力而发白:“比起不能上舰的疼,算个屁。” 王小小没有研究过心理学,她简单粗暴的理解觉得心理问题,就是要直面直面问题。 “钱海,我需要你每天给我一份左手的感受报告,这样,我才能更加好的明白治疗的结果,不许隐瞒,明白吗?” 钱海大喊道:“是。” 等下的训练,王小小心疼极了:“我给你半米的鹿筋做抗阻训练,记得,你们还我鹿筋的。” 她从军用帆布包里掏出一捆泛黄的鹿筋,剪下半米,在煤油灯上快速烤了烤。 钱海看见那几根拇指粗的筋腱在火光中收缩卷曲,像活物般扭动着。 “手伸过来。”她突然拽过钱海的残肢,鹿筋"啪"地缠上他泛红的指根。 那筋腱还带着体温,触感像浸了油的钢丝。 钱海还没反应过来,王小小已经将另一端系在了床头铁架上。 随着她打结的动作,鹿筋突然绷紧,残缺的无名指根部被强行拉出五毫米的位移。 “啊啊啊……” 钱海额头瞬间暴起青筋,左手不受控制地痉挛。 那鹿筋竟像有生命般,随着他的挣扎越缠越紧,疤痕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王小小按住他颤抖的手腕:“这是我们部落训鹰的法子,驯鹿跳跃时,这些筋腱能承受三百斤的拉力。” 钱海喘着粗气,看见自己残缺的指根在鹿筋牵引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回缩。 每一次收缩都像有火炭在伤口上碾过,却让麻木已久的神经重新苏醒。 “每个残脂每天三组,每组二十次。”王小小突然往他嘴里塞了块木棍,"咬住,别惊动邻居。" 当第十次拉伸时,钱海突然瞪大眼睛,那早已不存在的"指尖",竟然传来清晰的刺痛感,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鹿筋上。 王小小残酷的说:“想要机械手指贴合,我说训练多少次就多少次,敢给我乱来,保证你会经历痛苦版的治疗” 王小小带着贺瑾走了出来,突然觉得自己亏了,她个子高,年龄小,这个时代她不能收钱,但是好给她水果糖呀? 水果糖呢? 水果罐头呢? 水果呢? 小气鬼喝凉水~ 王小小刚到家属院门卫,收到了六封信,后妈一封信,她有五封信,两个包裹,王小小捂着脸。 她爹又开始了,一周一封信的节奏~ 以前她要求她爹经常寄信,是因为他爹经常出任务,她要知道她爹有没有危险,现在她爹在南城军校上学,半点危险都没有。 不过不可否认,她是开心的,她爹给后妈的包裹一个小包裹,大包裹是她的。 到了家里,西厢房烟囱冒烟。 乔漫丽听到车声,走了出来。 王小小拿出信递给她:“后妈,我爹给你的信和包裹。” 乔漫丽把信放进口袋,拆开包裹,打开一看,一条云锦围巾和金陵糕点礼盒。 乔漫丽把礼盒给王小小:“小小给你。” 王小小摆摆手:“不用,你们吃,我爹也给我寄了。” 王小小看着乔漫丽的神色,嘴角抽抽,她已经看了口袋的信好多次了。 贺瑾说“后妈,你回去看爹给你的情书吧!” 乔漫丽把礼盒放下,说在:“我先进去了,吃得放在我这里不好,我明天又要去了运输了。” 王小小回到家里,打开包裹,她爹给后妈是礼盒。 给她的是散装的糕点,桃酥、麻油绿豆糕、一只盐水鸭,金陵烤鸭。 还有一套云锦新娘服,面有纸条[藏起来,以后装。] 王小小立马把云锦新娘服藏起来。 “姐,为什么要藏起来?” 王小小轻轻说:“家中存放云锦可能被举报炫富或特权。” 王小小麻利地把剩下的糕点分成两份,推了一份给贺瑾:“喏,这是你的。” “姐,你真好!”贺瑾欢呼一声,抓起一块桃酥就往嘴里塞,碎屑掉了一身。 王小小拆开父亲的来信,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 [小小: 你爹我被罚写了三十多份检讨书了,能不能给爹一条活路,给别人恶作剧,不用写检讨,你爹我不想检讨了~] 王小小读到这儿,她都能想象出她爹趴在军校宿舍里,愁眉苦脸写检讨的样子。 [南城军校还好,但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了。小小,你聪明,爹不多说。但记住,最近别在外人面前提什么"云锦"、"古董"之类的话。你后妈那儿,爹也提醒她了。 你也要提醒红红花花] [爹托人打听了一下,现在搞"技术革新"运动,你这事儿可以往"军民结合、科技报国"上靠。 你帮人做机械,从今以后,千万别说是什么祖传秘方,千万别说族里或者部落里,千万也不要说‘学习苏果先进医疗技术’。 ] 王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信纸。 贺瑾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声问:“姐,怎么了?” 王小小把信交给贺瑾,贺瑾看完, 王小小摸了摸口袋里的银针。 这套针是她从老家带来的,上面刻着部落的图腾。 现在军家属院没事,要是以后被人发现…… 第 109章 她有三个儿子,海陆空都有,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王小小干脆把带图腾的所有东西全部装起来。 她要装进防空洞的密室里。 贺瑾看到后:“姐,这些全部收起来?” 王小小看到七八个超大包裹,也无语,只能收起来,安全第一。 王小小拿着信交给贺瑾说:“小瑾,你看书了四五小时了,帮我干活,来按照的爹的说话,在隐晦写几份,我给几个伯和叔寄过去。” 乔漫丽过来要煮饭,贺瑾招招手:“后妈,你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你煮饭不好吃,等着花花来做。” 王小小淡淡说:“锅里给你煮了一点面,你去盛来吃。” 乔漫丽把面端出来坐在炕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怕小小,明明小小从来不大声说话,不骂她,但是在她身边很有安全感。 乔漫丽小声说:“下个月4月份了,我可以不用去运输了,直接回到这里后勤,每天回来。” 王小小说:“家里饭有,不用担心。” 乔漫丽点点头。 花花红红回来,看到娘还是很开心的,尤其看到老大拿出来的饭菜。 王小小如果知道,我其实就是找借口吃好的,她的饮食习惯还是以高蛋白为主。 去年一年是了解规则,适应规则,今年是实践规则。 吃肉的规则她还是了解了。 半只鸡,可以吃上五天。 他们可以五只鸡吃五天。 今天吃土豆炖鸡。 红红“老大,下个月开始,四年级以上,我们要半学半读了。” 王小小立刻问:“工去哪里?” 红红:“后勤部,军区农场,参与农业生产;军用仓库物资整理、分类;部队食堂,帮厨、食材加工。” 花花补充:“枪械修理厂、被服厂、汽车修理厂、无线电设备维修车间。少数优秀学生,可以去兵器研究所的简单装配工作、军医院药房或器械室、军事院校的实验室辅助工作。” 王小小敲着敲桌子,干脆跳级吧? 这样安全又危险,也不知道二科有没有器械室,不知道二科有没有收不收留她! 在明年的运动,二科安全些,下午去找丁爸爸。 王小小:“红红,你去被服厂,你的针线活好,更适合你发挥。花花你呢?” 花花思考一下:“我想去找李姨,去军家属院做起,不知道学校同不同意?” 王小小点点头:“这条路很苦,你要从基层做起,高中读完,搞不好要去走农村,你还走全国妇女主任这条路吗?” 王小小没说的话,如果花花要走这条路,那到了知青下乡,家中三个小孩,那就是她下乡了。 花花坚定的说:“老大,我想帮助妇女不再被家暴,我知道这种事永远不能杜绝,但是我想走这条路,不管有多苦。” 王小小敲着桌子:“李姨那里我可以搞定,花花,我的建议,你现在就是在模拟学习,不要深入,等我叫你深入你在深入。 你很聪明,希望你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我们会在后面护着你;如果你走错了路,我会毫不犹豫舍弃你。” 花花:“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我现在就先看着,我分得清楚好坏。” 下午,王小小去找老丁,就被门卫拦住了。 王小小看着他。 门卫士兵一板一眼:“首长,出去了,你可留言。” 王小小:“跟我丁爸爸说一声,晚上来我家吃饭。” 门卫点点头。 王小小回到家里。 贺瑾已经把初中的数学、物理、化学全部学好。 王小小也拿起初中的课本看了起来。 教材不同,考的内容也不同。 没有穿越前,政治这一课,绝对是不同的,这个不能出现太多的错误,稍有不慎的言论可能成为未来被批斗的把柄。 晚上吃完饭,花花红红和后妈去了隔壁。 王小小看着时间都八点了,她都要去把包裹放进防空洞密室里。 听到了敲门声,王小小去开门,就看见老丁笑眯眯。 “丁爸,快进来。” 王小小快速给老丁煮煮了煎蛋和拿了一瓶自己做的罐头肉煮一下、一份泡萝卜。 小瑾给老丁倒酒。 老丁笑眯眯喝着酒:“说吧?什么事?” 王小小把要给钱海做机械手指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和贺瑾要跳级,但是不上大学。 老丁听到后:“跳级到高一,你现在高中毕业,一定会叫你去大学,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好,明年看情况再说。” “技术人员享受"保护名单"制度,这个是刚刚出台的,正好是适合你们两个,你们两人倒是又红又专。老子还以为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会安排好,你们以军属子弟特培生来报道,你们档案我会调过来。” 王小小试探的问:“我们会被关起来吗?” 老丁笑眯眯:“你不会,但是小瑾说不准。” 王小小撇嘴:“我的研究比不上小瑾。” 老丁嗤笑:“闺女,这个小鬼,说真的,不是你,我都懒得要,他们家麻烦死了,你们现在还是小鬼,一切都以学习为主,就是说,我给你们资料,小瑾你就好好读书,实验什么的?不是我叫你做,你不许做,如果要做偷偷做,别害了你小小姐。” 老丁走后,贺瑾坐着,看着姐。 王小小拍着他的头说:“小瑾,将近一年的相处了,你有没有害过我?” 贺瑾摇头。 “有没有帮助我?” 贺瑾用力点头。 王小小掐着他的脸说:“那不就得了,我们是一家人,别想这么多。” 贺瑾:“姐你很担心明年,为什么?” 王小小:“捕猎的直觉,我就觉会很难。” 次日,王小小带着贺瑾去了空军家属院,治疗海军的兵。 哈哈哈哈~ 一个空军的小崽崽跑到海军当兵,他爹刚知道一定又气又骄傲。 “姐,你想过我们没有,我们陆军的小崽崽跑到二科实验室,亲爹和爹不知道会不会哭。” 王小小眼睛带着笑意。 “我是自由发挥,你肯定比我惨很多,你爹一顿打必不可少。” 贺瑾也恢复过来:“姐,不管我去不去二科,就我那恶作剧,这顿打少不了,爹信上写他写了三十多份检讨了。” 到了钱家,钱海的妈妈把家里的水果糖倒入王小小军用挎包里。 杨梅小声说“小小是吧?我听过陈静提起过你,等下我可能说话不好听,你不要往心里去……” 王小小不解,满头问号,什么意思? “妈,两小崽崽来了是吗?”钱海的声音越靠越近。 王小小抓过钱海的手,仔细看了起来,他还成,还算听话没有多做训练。 王小小从军绿色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桐木匣子,啪地打开卡扣。 钱海不由坐直了身子,匣内衬着深蓝色绒布,整齐排列着三节泛着哑光的胡桃木指节,黄铜轴承闪着蜂蜜般的光泽,肌腱用的是上好的鹿筋,关节处还包着薄如蝉翼的熟牛皮。 王小小说:“这个是复健用的,每天戴上一个小时,开始拾黄豆。” 她不由分说抓过钱海的残肢,那些新生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 钱海下意识要抽手,却被木指的触感惊住,温润得像握了多年的枪托。 王小小拇指一顶机关,咔嗒一声,黄铜卡榫精准咬合。 她突然拽动鹿筋,木指关节如活物般收拢,钱海整条左臂的肌肉瞬间绷紧。 “嘶……”他额头沁出冷汗,却硬是没吭声。 残缺的指根处传来尖锐刺痛,像是被淬火的钢针扎进骨髓。 王小小松开控制绳:“神经信号传导率不错,比预计高。” 她转动木指展示关节,“胡桃木浸过松脂,防水防蛀。鹿筋用獾油泡过,零下二十度不脆。” 突然将木指按在茶杯上,三指收拢——瓷杯纹丝不动,但指腹的防滑纹已牢牢咬住釉面。 钱海盯着茶杯上渐渐显现的指纹状水痕,嘴巴睁大了。 王小小解开固定带:“每天三次肌电训练,每次想着掐死敌人。" “什么?” 她收起桐木匣:“愤怒是最好的康复剂,等你能用这玩意儿掐断蒲公英茎,我们就换第二阶段的手指。” 王小小取下手指,刚要给他中药泡手指。 杨梅看着儿子手上的简易机械手指,眼圈顿时红了。 她颤抖着手指碰了碰那粗糙的木制关节,声音带着哽咽,故意说:“就这样?连个像样的铁钩子都不给?我儿子可是为祖国流血的功臣?” 王小小头也不抬地继续调试着橡皮筋的松紧:“杨阿姨,这是第一期复健款。” 杨梅猛地拔高声音,“复健,这破木头能复健什么?连个螺丝都没有!” 王小小突然拽动控制绳,木指"咔"地一声攥成拳头。 钱海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王小小松开绳子,直视杨梅发红的眼睛,语气温柔的说“看到了吗?您儿子残缺的神经还能传导信号,比苏果进口的假肢测试数据高。等他能用这个捏碎蒲公英,我就给他换钛合金的,不过您不要嫌弃慢,这要一个过程。” 屋里瞬间死寂。 钱海突然笑出声,用木指头试着做动作:“妈,我这个木头手指很好,外公就是木工,叫他帮我多做几个?比我想象的暖和多了,灵活多了。" 杨梅张了张嘴,看着儿子灵活动作的手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就是想当个坏妈妈,不然儿子好后再回部队,她就想儿子退伍。 当时儿子笑容和眼中的希望,让她说不下去。 杨梅并非真的嫌弃木指,她是恐惧儿子戴上精良假肢后重返部队。 她有三个儿子,海陆空都有,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第110章 好马配好鞍,我这些大宝贝怎么可以没有一个好包包 王小小给钱海做好针灸治疗,交代好训练目标后。 钱海送他们出了里屋,听见厨房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他们抬头瞥了一眼,只见杨梅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颤抖,手里紧紧攥着萝卜。 钱海走到厨房门口,完好的手用力抓住门框,想进去安慰,又不敢进去。 王小小已经一把抱起贺瑾冲到了门口。 贺瑾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悬在了半空:“姐?” “嘘——”王小小用脚尖轻轻带上门,“他们母子需要独处。” 她们刚跑到院子里,身后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母亲的眼泪。 王小小揉了揉他的发顶,从包里摸出两颗水果糖,这是杨梅在她进门塞到她包里的。 她剥开糖纸,把橙黄色的糖球塞进贺瑾嘴里,“吃吧,杨阿姨不是冲我们。” 贺瑾也眼睛红红:“姐,是不是杨阿姨知道,钱海的手好了,就要回到海上去了?” 王小小点点头:“小瑾,这个不用我们操心,我们去这里的供销社看看~” 两人来到供销社。 屮 怪不得,总是说,空军是精养的崽崽,其他军是放养的崽崽。 “姐,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贺瑾看到后,惊讶的叫着 。 王小小走过去一看 东德医疗箱、捷克玻璃器皿、东欧仪器、咖啡、巧克力、罐头…… 王小小拿着票和钱,指着东德医疗箱和东欧医疗仪器。 售货员看着他们,他们眼力尖,看着他们身上的服装,陆军的崽崽,这不是特供,但是这里是空军的家属院,这里基本上是外籍专家来买的。 售货员就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陆军的小同志,这些是外籍专家特供品,不对外销售。” 贺瑾嘴甜的说:“姐姐,这里没有写规定,我们有钱还有票,都是一样的,通融通融一下。” 售货员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喝着茶:“有钱有票也不行,这是规定,你们陆军有自己的供销社。” 王小小眼尖地瞥见柜台下的登记簿,上面只登记了整箱的医疗器材。 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贺瑾的衣角,示意他看散落在角落的零散器械。 贺瑾突然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这是早上杨梅硬塞给她们的,“姐,这个给您尝尝。” 售货员的眼睛顿时亮了。这年头,这样水灵灵的苹果可不多见 她故作矜持地咳嗽一声:“这个嘛,东德医疗箱不行,但是有很多单独的医疗器材,可以。” 王小小趁机指着柜台角落里那堆散装的医用器材:“这些零散的不用登记吧?我全部要两个。” 售货员脸色变了变,迅速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人太多了,过一个小时再来,我给你装好,钱要75.8元和五张工业票,准备好。” 贺瑾瞪大眼睛看着这波操作,被王小小拽着往外走。 旁边的肉摊和菜摊都不去看了,两人在八嘎车上等着,免得夜长梦多。 一个小时,王小小付好钱拿好东西。 售货员小声说:“下次别穿陆军的衣服来卖东西。” 王小小:“谢谢姐姐。” 王小小和贺瑾拿了东西就走。 两个穿着空军制服的小男孩骑着自行车从她们身边飞驰而过,车筐里装着进口巧克力和罐头。 贺瑾眼巴巴地看着,王小小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大白兔奶糖,她掰开糖块分给贺瑾一半。 “过几天,我们也有巧克力吃,先吃点大白兔奶糖。” “姐,我们是放养的崽崽。”贺瑾含着糖含糊不清地接话,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王小小脸上的表情就是高兴,回到家里,乔漫丽在她炕上写信,已经写了五六张了。 “小小,我可以探亲去看你爸爸吗?” 王小小点头说:“可以,你什么时候去?” 乔漫丽:“好的,我这次运输完成后再去。” 王小小:“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们陪你一起去,把你送到军校,我和小瑾就回老家,你回来的时候,我再上车。” 乔漫丽看着王小小,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了! 王小小心里哼着歌,太好了,多一次回老家的机会。 王小小愉快的把全套的手术器材全部拿出来。 尿道探条、玻璃吸引器、开胸器、腹腔拉钩、血管夹、镊子、精细镊子、柳叶刀…… 这些东德比国产贵三倍,但是全部是不锈钢的。 不是她崇洋媚外,但是材料上它是高碳合金钢、抗腐蚀;消毒适应性,可耐受1000次以上高温高压;手柄更贴合手型,弹簧张力调节更精细。 才不到100元,就买下来了。 即使上辈子,她在的医院依旧使用德国的手术器材。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拿着东德的器材,不违规。 哈哈哈哈~ 她果然是老天爷最喜欢的小崽崽~ 中午吃饺子,花花说这是红薯饺子,有她拳头这么大。 红红花花送乔漫丽走后。 王小小哼着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裹,取出羊皮和野猪皮、狍子皮。 贺瑾:“姐,你不是说这些皮子留下来,今年不再用了吗?” 王小小:“那我那些手术器材怎么办?好马配好鞍,我这些大宝贝怎么可以没有一个好包包。” 王小小看着野猪皮,“小瑾,你说我要不要给这些皮染个色呀?” 贺瑾:“姐,我觉得这个包要做外观看似普通行李包,做旧才适合低调。” 王小小认同贺瑾的话,但是心里伤心,这么好的手术器材居然不能有个配得上的医疗包。 红红回来:"老大,你这是要干啥?" 王小小用脚尖点了点摊开的手术器械:“给这些宝贝做个家呀!整体全部用羊皮,底部用野猪皮、四遍用野猪皮锁边,你给缝个双层包,内衬用狍子皮,包盖要暗扣,再缝条背带,要能贴着后背绑紧的那种。” 花花:"这皮子够厚的,老大用现在的锥子比较粗,怕不防水,老大,你这个手术锥子,适合缝制。" “绝对不行。”王小小变戏法:“用锥子先穿孔,你画上穿孔点,我来穿孔,我力气大。” 红红直接拒绝:“老大,我慢慢来,两天后给你做好,你写长宽高就行。” 王小小把长宽高写好,再把黄铜顶找了出来,交给红红。 她就不再管了。 她还是继续学习政治。 “小瑾,过几天跳级考试,你不看历史和语文,地理,这些吗?” “姐,拿到书的时候,我都看完了。” 她还是不要和小瑾比了,她是多活一辈子,小瑾是天才。 天才有天才的学习法,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学习方法。 王小小盘腿坐在炕上,政治课本摊开在面前,密密麻麻的铅字像蚂蚁行军。 她咬着铅笔头,眉头拧成疙瘩,这年代的题目,不是靠理解就能答对的。 “小瑾,”她戳了戳正在翻无线电书的贺瑾,“你说,''实事求是''后面接什么?” 贺瑾头也不抬:“是实践精神” “那''群众路线''呢?” “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贺瑾背书像唱歌,一字不差。 王小小哀嚎一声,把脸埋进课本。 上辈子她是个医生,这辈子却要跟政治术语搏斗。 但没办法,跳级考试在即,她必须把这些句子刻进脑子里。 贺瑾突然合上书,“姐,你别死记硬背。” “那怎么背?” 贺瑾从炕桌底下抽出一张泛黄的报纸,指着上面的社论:“你看,这些词都是有套路的:''在领导的领导下''、''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你把它们当公式,往里套就行。” 王小小眼睛一亮。 对啊!这不是医学论文,不需要创新,只需要标准答案。 她抓起笔,在笔记本上列出万能句式: 1. 开头必用:在XX的英明领导下…… 2. 转折必提:但我们也要清醒认识到…… 3. 结尾必喊:为实现XX目标而奋斗! “小瑾,你真是天才!”她狠狠揉了把贺瑾的脑袋,把糖塞进他嘴里。 小瑾不仅会背诵,更加会理解,太强了。 贺瑾躲开她的魔爪,淡定道:“姐,你只是太较真了,这个知识有脑就会。” 王小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 “臭屁小鬼。” 是啊,这辈子她学会了,有些事,不需要理解,只需要背诵。 她低头继续抄写,笔尖沙沙作响,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这张网,能让她跳过考试,也能让她在这个时代,活得更好。 整个时代都在说1+1=3时,我先在试卷上写下3,绝不在心里擦去2 王小小觉得一个月后初中毕业考,她没有戏。 小说里,穿越人,随随便便得第一,随随便便考就得满分的。 做梦吧! 时代话语体系你都未必有本事掌握,穿越者自带现代思维。 就拿数学解题来说,回答题是有技巧的。 解题需套用‘抓革命促生产’的框架。 例如计算拖拉机效率,结尾必须加上[在组织领导的领导下,农业机械化取得伟大成就。] 教材不一样,这个是重点。 王小小做初中的数学,物理、化学她闭着眼可以做。 但是《生物》别称《农业基础知识》,主要内容是作物杂交育种原理和寄生虫防治以及结合血吸虫病防治运动。 《生物》可以说是从头开始学,上辈子的她医学知识反而成障碍。 血吸虫病防治,呵呵,在她眼里课本内容错误百出,而非现代医疗手段,若提出疫苗研发,可能被扣上崇洋媚外帽子。 现代基因理论DNA、遗传定律与当时主流‘米丘林学说’获得性遗传,两个存在根本冲突。她必须隐藏分子生物学知识,改用‘嫁接’‘选种’等符合时代认知的表述。 部队子弟学校开设俄语,内容是强调政治词汇和科技用语。 上一辈子她学习的是英语,大学选修是德语,俄语从来没有学过。她的英语读写说没有一点问题,德语会看会写不怎么会说。 语文,文言文占比30%+现代文+应用文写作,鲁迅的文章占的比例可是有百分之十五,课文选编突出《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等革命题材,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作文小瑾说,基本上是《雷锋精神》《新社会当家做主人》《忆苦思甜》…… 《语文》她都不敢说得到好成绩。 就拿鲁迅作品解读:当时对《故乡》的解读聚焦‘阶级压迫’,而非现代教育的‘人性异化’。若分析闰土命运时未批判‘万恶的旧社会’,可能被判离题。 应用文要求政治性,以‘最高指示’开头,证明文件落款要加‘坚定拥护国家政策’。 历史的主要内容是:中国史,侧重近现代革命史;世界史,突出国际共运史。 历史,贺瑾给她做了笔记。 近现代史叙事框架:必须严格遵循‘三大高潮、八大运动’,鸦片战争→辛亥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若提及国民党抗战贡献等‘非主流观点’,可能引发政治风险,搞不好就直接去北大荒了。 国际史,王小小直接呵呵呵~ 王小小看着小瑾,脑筋急转,她扣了小瑾他们的糖是正确的:“小瑾,想不想吃大白兔奶糖?” 贺瑾的鼻尖微微动了动,眼睛从《无线电制图》缓缓抬起,目光精准锁定王小小手里晃荡的大白兔奶糖。 他慢悠悠地合上书:“姐姐,你这是要腐蚀革命小将的意志啊。” 王小小把糖纸剥开一半,甜腻的奶香瞬间飘出来。“怎么能叫腐蚀呢?这叫‘知识换糖,共同进步’。” 贺瑾的睫毛颤了颤,但表情依旧严肃:“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王小小把糖往前递了递,“笔记,《农业基础知识》的重点,俄语的政治词汇速记法,还有历史答题的‘标准模板’,最后语文应用文模板。” 贺瑾盯着那颗糖,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姐,一颗糖不够。我要奶冻羹、红薯水果糖水、红薯米糖、拔丝地瓜......” 王小小终于绷不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一课科目的笔记,你可以点一样甜品,所以,帮不帮?” 贺瑾伸出三根手指:“三颗大白兔奶糖,外加一种甜食。” “成交!” 接下来的几天,贺瑾的笔记本成了王小小的“生存指南”。 王小小再也不说自己是天才了。 王小小咬着笔头,翻看贺瑾的笔记,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写着: 姐,如果你真的想安全毕业 1. 作文开头抄《人民日报》的主题开头和结尾; 2. 生物实验课故意说请教了农民伯伯教的嫁接; 3. 俄语考试时,大声朗读课文,显得‘又红又专’。 …… PS:姐,拔丝地瓜明天我要双份。” 王小小抬头,贺瑾已经溜去厨房偷红薯米糕了。 王小小现在是给钱海治疗外,就回家学习。 语文和历史,本身就学过,只是加了这个时代政治语句,不难,已经搞定了。 但是生物…… 如果现代人看到贺瑾给他当笔记本上:血吸虫病防治的答案是[填埋钉螺是群众路线的胜利],都会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神经病,但是这个就是标准答案。 这本生物书,上一辈子她就是医学博士生,即使是外科大夫,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她真的写不下了来这样的答案,她从大学到博士十二年的教育就此否定,脸都不要了吗? 王小小嘀咕着:“生存还是真理,坚持还是妥协?” 王小小的《农业基础知识》课本,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书页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批注’,乍一看像是认真学习的痕迹。 她盯着自己写下的错误与修正,嘴角抽了抽。这哪是学习笔记?分明是一份求生指南。 贺瑾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伸手点了点她划掉的那行字。 他声音压得极低,“姐,你这本子要是被人看见,明天咱们就得去北大荒开荒了,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王小小一惊,下意识合上书:“我……我错了,我去把这本书烧了。” 贺瑾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递给她。“用这个。你的''笔记'',写在这里。” 王小小翻开,发现里面已经用东德语写满了内容。 贺瑾眨了眨眼:“这样就算被人发现,也可以说是''东德专家资料'',反正没人看得懂,再不济推给二科。” 王小小感慨“小瑾,有你真好!” 从此以后,王小小在东德语笔记本里,用东德语记录真实的医学知识。 夜深人静时,王小小在地窖里,对照六伯给的《赤脚医生手册》,把现代医学知识‘翻译’成东德语,再翻译成符合时代的汉字。 贺瑾走了进来:“姐,你一向安全得以,明明知道这样危险,为什么还翻译成东德文再翻译成汉字。” 王小小停下笔,抬头冲着贺瑾淡淡一笑:“小瑾,我这不是在玩文字版的地道战嘛!第一道防线是东德文,第二道防线是医学术语,就算被缴获了,他们也得先找个懂东德语的,再找个懂医的,最后还得是个明白人,这三样凑齐的概率,比捡到金子的几率还低。” 贺瑾皱着眉头:“可这多费事啊,直接记脑子里不行吗?” 王小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这脑子比不过你。再说了正确的答案就像种子,一直埋在地里不发芽,对不起种子。" 贺瑾说:“那就按照现在的标准答案不就行了吗?” 王小小打断他,眼睛认真,嘴角却带着笑:“咱们得先活到能说''皇上没穿衣服''而不被砍头的那天。 这个标准答案是错误的,错的就是错的,广播经常说,我们要在错误的道路上,用正确的方法,走出一条光明大道!” 王小小面瘫诉说:“当整个时代都在说1+1=3时,我先在试卷上写下3,但绝不在心里擦去2。” ———— 贺建民和王德胜两人收到包裹拿回宿舍。 王德胜和贺建民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住包裹,异口同声:“都别动!” 宿舍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十八个人的呼吸声。 老李举着剪刀的手僵在半空,老张刚摸到包裹角的指尖触电般缩了回来。 “先拆信。”贺建民从包裹夹层抽出一张对折的牛皮纸,上面用红蓝铅笔歪歪扭扭画了幅画:一个火柴人举着冒烟的盒子,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亲爹,爹,我们想你了”。 王德胜突然抢过信纸对着灯泡照:“上次他们在信纸背面用柠檬汁写''烟里有料'',这次……” 话没说完,信纸"刺啦"一声被贺建民撕成两半。 “你!” 贺建民把半张信纸拍在桌上,“慌什么?看这墨迹,是贺瑾写的。那小子要整蛊从来都是直接画个骷髅头。” 信上写着 爹,亲爹: 见信好! 我们一切都好! 我和小小给你们吃喝都没有问题,但是其它东西不敢保证。 我们一切都好,不知道你们在军校学习怎么样了?我们给你们一些自己做的罐头肉和一瓶汾酒,红红花花给你们做了几双袜子,毛衣,便服。 女儿:王小小、红红、花花 儿子:贺瑾] 十八颗脑袋凑过来,只见撕开的断面确实没有隐形字迹。 老李突然指着画上火柴人脚边:“等等!这小黑点是蚂蚁?” 所有人齐刷刷后退三步。 王德胜抄起扫把就要捅包裹。 被贺建民一把拦住:“别!万一是真的蚂蚁窝......” 包裹里面的铁盒被王德胜捅了下来。 十八个老兵油子瞬间完成战术规避,老张一个翻滚躲到床底,王德胜抄起脸盆当盾牌,贺建民......贺建民站在原地看着从包裹里滚出来的铁皮盒。 铁皮盒"咕噜噜"滚到屋子中央,"啪"地弹开盖子,露出满满一盒奶糖。 盒盖内侧用粘着张字条:“爹,这次真没骗你。——小小&小瑾” 死寂。 老李从门后探出头:“老贺你儿子和老王你闺女,这招攻心为上啊。” 第 112章 别打了狍子了,太傻了,我怕考试前吃它,考试不及格 院门被敲得震天响,王小小猛地抬头,手里的钢笔在作业本上划出一道墨痕。 她立刻反应过来,这里是军家属院,晚上九点准时熄灯,现在都十一点了! 当初决定在九点之后点煤油灯,就是想让家属院的人问她为什么不睡觉?一直点煤油灯,她好趁机说她要努力跳级,争取早点为人民服务!!! 不过点了七天的煤油灯了,一直没有人来问,她都忘记了这茬。 她想吸引的是家属院的人,趁机故意显摆…… 她迅速合上作业本,但没急着吹灭煤油灯,而是稳了稳心神,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名稽查员,手电筒的光束直直照进院子,领头的板寸头冷声质问: “十一点了,为什么还亮着灯?” 王小小眨了眨眼,语气平静:“报告,我是家属,不是现役军人。” 稽查员皱眉:“家属院纪律,九点熄灯,所有人都得遵守。” 王小小不慌不忙,指了指内屋的煤油灯:“纪律说的是‘熄灯’,不是‘禁止点灯’。我九点准时关了电灯,现在用的是煤油灯,不违反规定。” 稽查员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逻辑。 旁边另一个队员低声嘀咕:“这丫头钻空子……” 王小小继续道,语气甚至带点强硬:“再说了,我又不是兵,你们管不着我几点睡觉。我在复习功课,要跳级考学,早点为人民服务,总不能因为你们巡逻,就耽误学习吧?” 稽查员被她噎住,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 王小小面瘫说:“要不,你们去问问领导?看看家属孩子晚上点煤油灯学习算不算违纪?” 稽查员脸色变了变。真闹到领导那儿,他们反倒成了耽误好学生进步的恶人。 领头的稽查员最终冷哼一声:“注意点,别影响其他人休息!” 说完,三人转身离开。 王小小故意嘀咕:“我在家认真学习不吵不闹,你们砰砰砰敲门才是影响别人。” 稽查组的手电筒的光在夜色里上下摇晃几次。 王小小切了一声,心里比了一个大大V,过明路了。 煤油灯的光晕里,她的嘴角微微翘起。 “我已经熟悉规则了,想管我?门儿都没有。” 她重新拿起钢笔,在作业本上唰唰写起来。 现在每天下午,她就带着贺瑾去山里大声朗读俄文。 她不敢在家里读俄文,现在和大毛关系不好,被扣个帽子怎么办?既然关系不好,那就取消俄文~~ 贺瑾躲在王小小临时搭建的庇护所,裹着睡袋。 看着姐背俄语单词和文章,居然还能打猎。 居然有傻狍子跑来看着他们。 “姐,你不打傻狍子吗?” 王小小叹息:“别打了狍子了,太傻了,我怕考试前吃它,考试不及格。” 贺瑾听完错愕…… 王小小也躲进庇护所。 “小瑾,后妈月底去南城探亲看爹,我送她到军校,我就回老家,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去。” 贺瑾嘻嘻笑:“姐,我和你去,我想爹和亲爹了。” 王小小也笑:“我也想看看,他们把机关都破了吗?” 贺瑾边画边讲解:“姐,我看了苏国和东德的内部资料,我觉得我会做无线电对讲机,不过只能检查1个小时,但是配上我上次做的手摇发电机后,理论上可以用上6个小时。” 王小小听完贺瑾的设想,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她看着他画的对讲机,她的手抖得跟帕金森,比M国的Motorola,还要先进,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才8岁。 她一把按住贺瑾正在画电路图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小瑾,这个绝对不能碰。” 贺瑾不解地抬头:“姐,我有把握的……” 王小小指了指头顶,“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和技术,私人搞无线电,不是去北大荒那么简单。这东西太敏感,搞不好会被当成敌特,连累你和我的家族。” 贺瑾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我不可以做吗?” 王小小见状,语气缓和下来:“小傻子,老丁不是同意我们跳级后,去二科当个见习生吗?利用二科呀,以二科的名义,合法合规。” 贺瑾眼睛一亮:“对哟!还有二科。” 王小小点点头,“二科有专门的无线电实验室,设备都是东德的。” 她狡黠地眨眨眼,“到时候咱们以‘民兵通讯技术革新’的名义打报告,光明正大地做。” 贺瑾兴奋地搓着手:“那电池问题也可以解决?” 王小小胸有成竹:“实验室有军用蓄电池,而且有专门的发电机,不用你手摇,而且凭你的脑瓜子,搞不好可以改进蓄电池。但在那之前,这些图纸......” “我懂。”贺瑾立即会意,把刚才画的草图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硬生生咽了下去。 王小小看得目瞪口呆:“倒也不必吃,前面就有火堆烧了就行......” 贺瑾咧嘴一笑,露出沾着墨迹的牙齿:“这样最保险。” 他们外加外面的傻狍子开始认真讨论起跳级考试的准备计划,仿佛刚才的危险话题从未提起过。 回去的路上,王小小打了三只野鸡下山,他们来到后勤,上交两只野鸡。 到了家属院聚集地,王小小看着一群大婶,现在是三月份中旬,外面的温度也有零下将近十多度吧!即使有太阳,不冷吗? 张婶子最先开口:“小小啊,听说你要跳级?咋想的啊?” 王小小面不改色:"响应号召,为人民服务,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嘛。" 张婶子立马夸赞:“小小,好养的,婶子觉得你一定行,你的医术这么好!” 李婶子:“哎哟喂,你才多大点儿?别是逞能吧?” 王小小眼角瞥见稽查组的人正在不远处转悠,突然拿出赤脚医生书:“婶子们,你们看,我都学会了,二科说了,我跳级成功就让我进二科,说咱家属子弟更要又红又专。” “了不得!小小这是要军属院的争气!” “我家那小子要有这出息......” 王小小被围着,心里想回家。 贺瑾拉着姐姐的手:“姐姐,我冷,回家好嘛” “婶子们,不聊了,小瑾冷。” 说完拽着贺瑾就跑,瑾憋着笑竖起大拇指。王小小抹了把冷汗:"这下好了,明天全大院都会传我要进二科。" ———— 收到包裹的第一天,王德胜和贺建民把每瓶罐头肉打开,尝了一口,确认没问题后,决定月末休假那天一起吃。 月末休假,可以休假一人,晚上他们搞来小炉灶和锅,弄来萝卜青菜粉丝,倒入王小小给的罐头五花肉,十八个老兵才放心开吃。 “老王,你家闺女手艺不错啊!”老李夹起一块五花肉,油光发亮,入口即化,忍不住赞叹。 王德胜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当然,我闺女可是连老丁都夸的。” 贺建民则盯着那瓶汾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晃了晃酒瓶上面写了[喝酒容易兴奋],眯着眼睛看:“你们说,这酒会不会有问题?” 老张已经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下:“老贺,你儿子再皮,总不至于在酒里下泻药吧?” 老赵:“只要泻药不影响酒的口感,下泻药我也认了。” 贺建民谨慎地抿了一小口,咂咂嘴,“难说,你们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把老子的香烟换糖吃了,嗯,好像没问题?” 其他人见状,纷纷倒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气氛热烈。 然而—— 三个小时后。 王德胜和贺建民一群老兵,精神抖擞。 起初,他们还能强撑着讨论战术、吹牛打屁,可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开始不对劲了。 老李突然跳上桌子,激情澎湃地背诵语录,声音洪亮得连隔壁宿舍都被吵醒。 老张扯着破锣嗓子高唱《东方红》,还非说自己是文工团新星。 王德胜更离谱,他拽着贺建民的手说:“老贺,咱俩生死兄弟这么多年,要不结拜吧!” 贺建民虽然脑子清醒,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直接一个过肩摔把王德胜撂倒,然后大喊:“同志们!夜袭训练!冲啊!” 十八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冲出了宿舍。 然后被巡逻的纠察队当扬按住。 纠察队长黑着脸:“你们几个,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名堂?!” 王德胜挺直腰板,义正言辞:“报告!我们在进行夜间战术演练!” 老李立刻附和:“对!我们这是在模拟敌后渗透!” 老张还在深情演唱:“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纠察队长嘴角抽搐,直接下令:“全部关禁闭!明天写检查!” 这群老兵油子,即使再闹,不该碰的红线绝不碰,还会找出“夜间战术演练”、“模拟敌后渗透”来辩解,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是“积极训练”。 第二天,班级通报批评: 【关于夜间擅自进行“战术演练”的处分通知】 王德胜、贺建民等18人,因违反作息纪律,在宿舍区高唱革命歌曲、模拟敌后渗透,严重影响军校秩序,现予以全校通报批评,并罚扫厕所一周。 第 113章 每次都是他抢我们的糖,说输的人要给赢得人糖果, 王小小和贺瑾安排考试,她是公开跳级考试,但是贺瑾不是,二科隐瞒了贺瑾跳级。 王小小的考试安排在大教室,各科老师轮番监考。 语文考试,她严格按照贺瑾给的“政治模板”答题,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 数学考试,她每道计算题后面都工整地加上口号。 只有在《农业基础知识》考试,王小小先玩着改错消消乐,标准答案的分数只有35分,跳级必须要60分。 她咬着笔头,硬着头皮写下:[血吸虫病的防治,关键在于填埋钉螺,这是群众路线的伟大胜利!] 标准满分答案,尽管她心里在滴血。 贺瑾的考试在校长办公室,二科派来的考官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桌上摆着一台东德进口的无线电设备。 考官推了推眼镜:“听说你会修这个?” 贺瑾点点头,二话不说,拿起螺丝刀就开始拆。 五分钟后,考官盯着被拆成零件的机器,脸色发青:“你拆了?” 贺瑾:“嗯,修好了。” 考官:“可它本来没坏!” 贺瑾眨眨眼:“现在坏了,所以我修好了。” 考官:“……” 校长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通红。 当天,王小小就得到了成绩。 学校开了表彰大会。 王小小顺利通过跳级考试,成绩优异,校长在全校大会上表扬她“又红又专,是新时代的好少年”,今年九月份成为高二新生。 贺瑾的考试结果没有公开,但第二天,二科的人直接找上门,塞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份“见习技术员”的聘书。 王小小看着贺瑾的聘书,嘴角抽了抽:“所以,你以后能光明正大搞无线电了?” 贺瑾笑眯眯地点头:“嗯,还能领津贴,每月40元。” 王小小:“那你之前吃掉的电路图,白吃了?” 贺瑾:“没事,我肚子里还有备份。” 王小小听到后若有所思。 晚上,王小小烧掉东德笔记本。 贺瑾:“姐你怎么也烧了?” 火光中,她说:“等哪天人们愿意听真话了,我还能把2重新写出来。” 贺瑾默默递过一颗糖:“姐,我们先活到后天去军校不被我们爹打死,再说吧!” ———— 最后一天,乔漫丽回来把证明交交给了小小。 王小小看着红红花花:“红红花花,你们两人要去吗?” 红红花花俩人同时摇摇头:“老大,我们这次不去了,暑假我们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王小小点点头:“行,我和华姐说好了,她来我们家住15天。于哥住在西厢房保护你们。” 花花八卦的说:“我听说好像是为了逃避相亲,已经在训练部的宿舍住了两个月了吗?” 王小小再一次,想把十九叔推销出去,就是不知道华姐看不看得上。 红红继续说:“花花,你的消息落伍了,听说赵总参想把华姐调到别的军区,华姐倒是同意,陈姨压着不肯,他们夫妻每天都在吵架。” 贺瑾问道:“调到哪个军区?” 红红说了军区的名字后,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 难道赵总参真的想撮合华姐和十九叔。 看完爹,回来去找赵总参探探口风。 王小小认真看着证明,假期太短了吧? 后妈也是军人,她去军校探亲就15天假期,来回在坐车上就要差不多5天。 爹和后妈都是军人,适用"双军人探亲特别条款",实际获批15天含路途已属优待。 王小小还以为探亲假可以有45天,路途不记探亲假里呢! 王小小再一次提醒自己,不可以用上一辈子21世纪的常识,来解读。 王小小拿着证明和军官证件去买火车票,两张卧铺,这次她学聪明了,两张都是上铺,保证没有人打扰。 贺瑾没有跟来买票,他说他要做手工。 王小小也不多留,直接回家属院。 贺瑾用纸包的粉,王小小问道:“这个有什么用途?” “姐,这个叫变色粉,你说南方热,跑圈要出汗,我在他们的衣服撒上粉,让他们的衣服变成鲜红色。” 王小小问道:“这些铁丝呢?” “这个是静电装置,放到他们的铁床上,就会静电,静电二十次。” 王小小指着另大包用报纸包住看不见:“这个呢?” “闹钟发条+自行车的辐条,每隔2小时可以产生类似机枪后坐力的震动,这个是半成品,我要偷偷摸摸去亲爹和爹的宿舍,把他们装在他们的军用背包,他们明年回家才会感受。” 贺瑾反问:“姐,你做了什么?” 王小小眼中闪着亮点:“我在肥皂、烟和笔记本里面放了特殊材料,保证他们洗澡都有惊喜!!!” 两小鬼嘻嘻了起来。 王小小开始忙碌起来,给她爹拿了腊兔肉、风干鸡,咸肉,这次拿还不能小气,不可能一个人的量,拿了30斤的肉量。 腐乳拿了一坛,一包一包的虾皮紫菜包好,这个可以冲水喝。 贺瑾不解道“姐,你拿肉过去干嘛?他们又不可以煮来吃?” 王小小冷哼:“小瑾,从我爹的信里,可以看出他们就是老兵油子,他们绝对搞得到小炉灶和锅的,每周给自己加餐。” 王小小部队了解还是不够,她还在为了去县里火车站发愁,才知道军人回家探亲,部队会派车送到,只不过级别不同,派的车不同。 他们坐在补给大卡车后面,送他们去了火车站。 上了火车,这次花花给他们路上是肉囊,两天的量。 紫菜汤几包。 上了火车,乔漫丽居然晕火车,王小小没有准备药。 “小小,不用去买药,我在火车上,基本是睡着的,我上去休息了。” 王小小:“后妈,你好好休息。” “姐,我去打点热水。”贺瑾拿着两个军用水壶站起身,他脸上突然出现狡黠笑容。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王小小合上书,麻利地跳下床铺。 她总觉得贺瑾今天特别兴奋。 两人走到车厢连接处,排队等着接热水。 贺瑾盯着前面的三个小男孩,笑得不还好意 王小小顺着小瑾的目光看到三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少年正站在队伍前面,看起来比贺瑾大一两岁,正嘻嘻哈哈地互相推搡着玩。 中间那个圆脸少年转过头,眼睛一亮:“哎哟!这不是我们大院的小天才贺瑾吗?怎么,现在出门还得姐姐陪着啊?” 左边高个子的立刻接话:“张建军,你别这么说,人家贺瑾可厉害了,上次把小玲妹妹气哭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不说扭头就走呢!” 右边胖乎乎的那个笑得最欢:“赵国强,你忘啦?后来咱们找他''讲道理'',结果他书包里蹦出个弹簧拳头,把建军鼻子都打红啦!” 贺瑾撇了撇嘴,眼中带着恶作剧的兴奋。 王小小挑了挑眉,小声说:“你是怎么欺负他们的?” 贺瑾小声说:“姐,他们每次惹我,我打赢他们,我都能从他们口袋赢来好多糖,他们也帮了我很多忙,他们是我‘小玩具’的实验品” 张建军的圆脸少年已经大步走过来,故意撞了下贺瑾的肩膀:“怎么,天才儿童现在连话都不会说啦?” 贺瑾翻了个白眼:“张建军,你前年往我身上放青蛙的事我还没忘呢。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演示下青蛙是怎么叫的?” 他说着就要掏口袋。 三个少年立刻齐刷刷后退两步,赵国强甚至躲到了张建军身后。 王小小差点笑出声,看来贺瑾在以前的大院的‘威名’不是吹的。 张建军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别乱来啊!这、这可是火车上!” 贺瑾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紧张什么?我就是想吃颗糖。” 三个少年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太怂,脸都涨红了。 高个子的李卫东梗着脖子说:“贺瑾,你别得意!上次你使诈,故意用那个弹簧拳头害我们输,这事没完!” 王小小忍不住插嘴:“你们三个欺负一个,还好意思说?” 赵国强从张建军身后探出头,“谁欺负他了!是他把小玲妹妹气哭的!小玲妹妹多可爱啊,小玲妹妹把自己的万花筒给他玩,他把小玲妹妹的万花筒拆了。” 贺瑾理直气壮:“是她说把万花筒送给我的,既然送给了我,我拆了有什么关系,不舍得送,就不要送。” 张建军愤愤不平:“可她又买了一个,再次送给你,你又给拆了研究!小玲妹妹哭得可伤心了!” 李卫东:“更加过分的是,小玲妹妹问你喜不喜欢她,你居然说不喜欢小屁孩,天天哭烦死了。” 王小小这下全明白了合着是"小女孩的万花筒引发的血案"。 她看着贺瑾一脸我没错的表情,突然有点理解那三个少年的心情。 但是她帮亲不帮理呀! 王小小双手叉腰:“所以你们就找他麻烦?三个打一个?” 三个少年更加伤心了。 李卫东悲伤嘟囔:“也没真打,就是吓唬吓唬他,谁知道他书包里装着弹簧拳头,居然书包里装了三个拳头,我们仨被拳头打得流鼻血了,他还抢我们糖吃。” 赵国强补充道,一脸心有余悸:“还有痒痒粉!我痒了整整一星期!” 张建军也控诉:“还有会学猫叫的铅笔盒!害得我被老师罚站!” 贺瑾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叫科技自卫。” 三人最后异口同声说:“最重要,每次都是他抢我们的糖,说输的人要给赢得人糖果,不然他就告诉大院,我们赖账。” 第 114章 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千万别变成一年前的样子,太臭屁了 王小小看着这三个明明被欺负却还追着贺瑾不放的少年,突然明白他们其实是喜欢和贺瑾玩的。 她看到四人玩得好好的,就回卧铺了。 贺瑾回来的时候,嘴里是吃着糖的。 王小小问:“你的糖又从哪里来的。 贺瑾笑得像只小狐狸:“姐,他们真好,给我糖吃。” 王小小扶额,算了,小瑾没有受伤就行。 不一会儿,张建军、李卫东和赵国强扛着行李拿着火车票,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同志!"张建军凑到王小小下铺乘客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和贺瑾是一个大院的,好久没见了,能不能换到你们这个卧铺间?” 李卫东赶紧补充:“对对对!我们也是隔壁卧铺的!我看了一下我们三人和你们位置一样。” 赵国强从兜里掏出华子给两个男同志一人一支,给女同志几颗大白兔:“我们不占你们便宜,行李我们帮你们拿过去!” 那两个男同志一看到华子香烟,眼睛都直了。这年头,能随手掏出华子的小孩,家里绝对不简单! 女同志接过大白兔奶糖,笑眯眯地说:“哎呀,孩子们感情真好,换就换吧!” 三人麻利地帮忙搬行李,动作利索得像训练过的勤务兵。 王小小内心:好家伙,这三个小子还挺会来事! 这三个人能随手拿出来华子和大白兔奶糖稀缺货,家庭背景不一般,只能是高干子弟。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仗势欺人,态度礼貌,主动帮忙搬行李,让原乘客心甘情愿让位。 这三人不错,可以和小瑾当朋友。 换铺成功后,三个少年立刻围住贺瑾,眼睛亮得吓人。 “贺瑾!你这次又带什么好东西了?”张建军搓着手,满脸期待。 贺瑾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个木棍,不过木棍的一头像个手电筒,贺瑾握住手电筒用力一拉,变成八十厘米的手电筒,三分之一是木头,三分之二是铁皮。 三人瞬间瞪大眼睛:“哇!这啥啊” 他们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奇怪的手电筒。 张建军咽了咽口水:“贺瑾,你这手电筒怎么这么长?” 贺瑾慢条斯理地转着手电筒:“里面的灯是东德进口的,能照五百米。” 他故意按下开关,一道刺眼的光柱直接打在李卫东脸上。 李卫东捂住眼睛,“你干嘛!” 赵国强跃跃欲试:“给我们玩玩呗?” 王小小在上铺假装看书,实则竖起耳朵。 她听见贺瑾用那种欠揍的语气说:“行吧!谁叫我们是朋友,谁抢到就归谁玩十分钟。” 话音刚落,三个少年就像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啊啊啊……” 张建军刚碰到手电筒就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像触电般抖了起来。 李卫东和赵国强还没反应过来,也跟着扑上去,结果三人像串糖葫芦似的抖成一团。 贺瑾憋着笑数数:“一、二、三……”数到五时才按下开关。 王小小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原谅她,她不是故意嘲笑的,他们的头发成了刺猬头。 这时乔漫丽从上铺探出头,睡眼惺忪:“小小,几点了?” 她突然看见对面铺位三个头发炸开的少年,愣住了:“这是新型发型?” 三人瘫软在地上,头发都竖了起来。 赵国强颤巍巍地指着贺瑾:“你又使诈!” 贺瑾晃了晃改装过的手电筒:“这叫科技自卫升级版,这次我要双倍奶糖!。” 三人要冲上来,贺瑾拿着手电筒棍子。 王小小扶额,已经开始同情那三个不长眼的小倒霉蛋了。 她小声说:“你适可而止啊,别真把人电坏了,我还要救人,多麻烦,又不能把他们丢出火车外。” 贺瑾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路图:“姐你放心,我计算过电流的,最多就是让他们头发竖一会儿。” 过了不到五分钟,三人不仅没跑,反而更兴奋了。 “贺瑾!这手电筒怎么做的?教教我们呗!” 贺瑾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教你们可以,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三人异口同声:“什么事?” 贺瑾:“以后不准再提那个什么小玲妹妹的事。” 张建军三人对视一眼,立刻点头:“成交!” 接下来的旅程,卧铺间变成了"临时实验室"。 张建军负责记录实验数据,字写得歪歪扭扭 李卫东负责递工具,经常递错 赵国强负责试用电击手电筒,每次都被电得嗷嗷叫 王小小坐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嘴角忍不住上扬。 晚上熄灯前,张建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贺瑾,我爸是后勤部的,下次我给你寄点''好东西''!” 李卫东:“我爸是通讯连的,你要报废的电子元件不?” 赵国强:“我、我爷爷也是后勤,能搞到……呃,我也不知道能搞到啥,但肯定有用!” 贺瑾眼睛亮得像小灯泡:“行啊!下次我教你们做''会发光的军棋''!” 四人交换了地址。 第二天一早, 张建军三人要下车了,依依不舍地围着贺瑾: “贺瑾!记得给我们写信啊!” “你要的电子元件,我们攒够了就寄给你!” “别忘了''会飞的铅笔盒''!” 贺瑾挥挥手,难得笑得灿烂:“知道啦!下次回来,带你们玩更大的!” 赵国强:“贺瑾,你再次会笑了,真好,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千万别变成一年前的样子,太臭屁了。” 贺瑾愣了一下。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张建军三人还在月台上拼命挥手。 贺瑾趴在车窗边,难得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王小小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心了?” 贺瑾点点头:“嗯!他们虽然笨了点,但挺好玩的。” 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就能见到父亲了。 想到即将在军校上演的‘惊喜’,王小小忽然觉得,她爹和贺叔或许在军校不会那么难熬。 有人下车,就有人上车。 一间硬卧六个人,贺瑾没有买票,他其实身高高了一厘米,但是卖票员说是他鞋跟高,就不用买票了。 上来四人,一个是当兵的,即使他没有穿上军装。 还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男孩。 这个时代能坐卧铺的,只能是干部和干部家属。 越到南方,温度也高了起来,现在车厢起码有十五六度,厚衣服已经没有必要穿了,王小小换上毛衣和薄的花棉袄。 小瑾换上她的灰棉袄,两人带出来的衣服,都不怎么样,最差的那一种 小瑾的衣服怎么穿?呢大衣敢让他穿吗?不敢。 王小小怕这些肉囊饼坏了,早餐和中餐就啃着饼,喝着紫菜汤。 后妈已经一天一夜昏昏沉沉,早饭中午就吃白粥。 他们好像被人同情了。 小男孩拿出两个鸡蛋递给她:“姐姐,给你们吃”说完害羞跑到他妈妈身边。 王小小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两个还带着余温的煮鸡蛋。 小男孩躲在妈妈身后,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偷看她,见王小小望过来,又赶紧缩回去。 他的妈妈,那位穿着整洁列宁装的女干部,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温声道:“土豆看你们一直吃干粮,怕你们噎着。” 王小小心头一暖,从挎包拿出几颗大白兔奶糖:“谢谢土豆同志!这个给你。” “谢谢姐姐。” 土豆吃了一颗,又喂了爸爸妈妈一颗。 那对夫妻见状也笑了。 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机关里的文职干部,温和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去南城,探亲。”王小小谨慎地回答,没提军校的事。 女人笑着接话:“哦?巧了,我们也是,我爱人调去南城工作,我们跟着过去。” 贺瑾正蹲在铺位旁翻找包裹,嘴里还叼着半块鸡蛋,含糊不清地说:“姐,我找个东西…… 他的手在包袱里摸索着,突然听到哐当一声 一个秤砣大小的铁瘩滚了出来,在地上转了两圈,停在了过道中央。 车厢里瞬间安静。 王小小瞳孔一缩,那是贺瑾自制的“恶作剧手榴弹”!外表涂成军绿色,还煞有介事地刻着“演习专用”四个字,但在普通人眼里,这玩意儿太像真货了! “不许动!” 一声厉喝炸响,王小小还没反应来,眼前已经多了两把黑洞洞的枪口。 一把来自那个沉默的军人,他不知何时已闪到他们侧方,手枪稳稳对准贺瑾的眉心; 另一把则来自土豆的爸爸,他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枪口直指王小小的胸口。 “手举起来!”军人冷声道。 土豆的妈妈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迅速退到角落。整个车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贺瑾僵在原地,嘴里剩下的半个鸡蛋差点把自己噎死了。 “同志,误会!”王小小立刻举起双手,声音尽量平稳,“那是假的,是小瑾做的玩具…….” “玩具?”军人冷笑,枪口纹丝不动,“你当我们是新兵蛋子?” 土豆的爸爸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这外形、这重量,连引信槽都做了,普通孩子会搞这个?” 第 115章 王小小看到他们手枪的时候,瞬间整个背冒着冷汗 贺瑾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真、真的是假的!它只会喷胡椒粉,不信我……...” “别动!”军人厉喝,“再动一下我开枪了!” 王小小心跳如鼓,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证明这个是恶作剧? 等一等!!! 我军绝对不会两个孩子说开枪这种话,即使小孩子搞不好是特务,对待可疑人员的基本原则:威慑而不贸然杀伤。 王小小看到他们手枪的时候,瞬间整个背冒着冷汗。 她的手一直在后背,她打着手势,希望后妈靠谱点……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道:“同志,您要是不信,可以检查,但请别吓着我弟弟。” 军人眯起眼,和土豆爸爸交换了个眼神。 片刻后,军人缓缓弯腰,用脚拨了拨“手榴弹”,确认没有引线后,才单手捡起。 他掂了掂分量,太轻了,纸板做的? 突然用力一拧弹体弹壳分开,一大团红色粉末“噗”地喷出来,糊了他满脸。 “阿嚏!阿嚏!”军人连打几个喷嚏,眼泪鼻涕齐流。 车厢里一片死寂。 “看吧,真是胡椒粉……”贺瑾小声嘟囔。 王小小在军人被胡椒粉呛得睁不开眼的瞬间,迅速朝乔漫丽使了个军用手势。 乔漫丽反应极快,一个翻身从上铺跳下,直接跳到土豆爸爸身上,同时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腹部! 土豆爸爸闷哼一声,枪脱手而出,被贺瑾一脚踢到床底。 乔漫丽跳下一瞬间,王小小则抄起桌上的搪瓷缸,猛地砸向军人的手腕。 枪掉在地上,军人刚要反击,她一脚踹向对方膝窝,趁他跪倒时,王小小一脚踢到他的胃上,对方弯腰干呕的瞬间,贺瑾闪电般扑上去,用窗帘绑带勒住他的脖子,狠狠往后一拽! 王小小扯下皮带,三下五除二捆住伪军人的双手,乔漫丽那边也用窗帘绑带把土豆爸爸捆了个结实。 双方都没出声,即使是小土豆都没有出声,更加肯定了王小小的推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一分钟,两个持枪的男人已经被制服。 王小小同样把土豆母子给绑起来。 “小瑾,拿床单塞进他们的嘴巴里!”王小小冷声命令,同时反手一耳光抽在土豆爸爸脸上,“再动一下,我让你试试生不如死。”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军人剧烈的咳嗽声和土豆妈妈惊恐的眼神。 王小小喘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榴弹”,递给军人看:“同志,现在信了吧?这就是个恶作剧玩具。” 伪军人终于缓过劲来,满脸通红,一半是呛的,一半是气的,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袭击现役军人是什么罪吗?!” 贺瑾拿出玩具手电筒,按下开关,瞬间爆出刺眼强光,直射特务的眼睛。 王小小还没回答,乔漫丽:“军人?这手枪不是54手枪,你们又是什么人?” 军人一滞,眼神闪烁。 有问题! 王小小再次拿起手枪,指腹擦过枪身左侧的凹痕,虽然抹掉了识别的标志,但是一只展翅老鹰的轮廓清晰可辨。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这绝不是我们军的配枪,甚至不是普通的黑市货。 “姐?”贺瑾的声音带着困惑。 王小小盯着被胡椒粉呛得满脸通红的伪军人,他眼神冷静得可怕。 她没有审问,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利落地扯下床单,把伪军人和土豆爸爸,土豆妈妈以及土豆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姐?”贺瑾瞪大了眼睛。 “别问。”王小小声音很轻,手上的动作却干净利落。 她从包袱里翻出麻绳,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人捆成了粽子,最后还打了个死结。 乔漫丽拿着枪指着他们:“不问问他们是谁?” 王小小摇摇头:“他们手里拿着的枪有老鹰标志,我们知道得越少越好,后妈你抓到特务,立功了。” 王小小更加怕他们牙齿里有毒药,万一这几人死了,他们的功劳没了,还惹上一身骚。 贺瑾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压低声音道:“姐,我刚刚回忆了一下,我捋一下时间线,昨天李卫东他们从隔壁3号包间换到我们这儿,今早他们下车后,这四个人就出现了。” 他快速分析着:“第一,原来在这里包间的三人没有下车,还在李卫东原来的硬卧上;第二,那个''军人''刚才下意识往李卫东原来的硬卧瞟了三次;第三,最关键的是” 贺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到某一页:“今早9点20分,我亲眼看见土豆的爸爸偷偷摸进了3号包间,两分钟后才出来,我还以为是走出了。” 他合上本子,声音压得更低:“所以这四人根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李卫东他们原来的硬卧包间。而他们不去目标包间,那是因为李卫东三人和我们包间三人换了车位,因为都是硬卧铺,都是一样的下铺和中铺,硬换硬卧包间,反而引起人的怀疑。” 王小小瞳孔一缩,贺瑾的推测极有可能是对的,特务真正的目标或许是隔壁卧铺原本的乘客! 她迅速贴近隔板,耳朵紧贴墙壁,试图捕捉隔壁的动静。 贺瑾和乔漫丽也屏息凝神。 轻微的摩擦声传来,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 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王小小贴着车厢壁,像只猫一样无声地靠近隔壁卧铺。她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绷紧了身体 两名乘警歪倒绑在角落,三名乘客被捆住手脚扔在上铺。 两个穿着乘警服的男人正在翻找行李,其中一人从军装内袋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找到了!”那人压低声音。 王小小正要后退,突然吱呀一声,老旧的地板出卖了她。 两个男人猛地转身! 王小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力拽进房间,两把冰冷的手枪同时顶住了她的后脑和太阳穴。 “别动!”耳边传来低沉的威胁。 王小小浑身僵硬,目光却死死盯着眼前的手枪54式! 军队制式配枪! 她敏锐地注意到,虽然枪口对着自己,但保险仍然关着,击锤也处于安全位置。这种严谨的持枪方式,正是他爹常说的“我军对待可疑人员的基本原则:威慑而不贸然杀伤”。 “同志,请配合调查。”军人声音严厉但克制,持枪的手稳如磐石,食指始终贴在护圈外侧,没有接触扳机——完全符合我军枪支操作规范。 王小小突然注意到军人领口露出的衬衣:洗得发白的军绿色,第三颗纽扣处有个不起眼的补丁。 这个细节让她心头一震,只有真正的一线作战部队才会把衣服穿到这么旧都舍不得换! 和她爹的衣服一模一样 她缓缓抬头,顺着持枪的手臂往上看。 当看清挟持者的脸时,她突然瞪大眼睛:“赵、赵叔?我是王德胜的闺女王小小。” 顶在太阳穴的枪明显抖了一下。 被称作赵叔的中年男人一把扳过她的脸,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小小?!” 旁边年轻些的同伴紧张地问:“赵处长,认识?” 赵处长已经收起枪,粗糙的大手捧着王小小的脸左看右看,声音突然哽咽:“真是你这丫头!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你才这么高...”他在腰间比划了一下。 王小小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赵叔,你们这是...” “误会!天大的误会!”赵叔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转头对同伴说,“这是王德胜的闺女!老部下的闺女。” 年轻同伴也惊呆了,赶紧收起枪,跑去解开被捆的乘警。 原来,赵叔他们正在执行一项秘密反谍任务。 那几个‘乘客’才是真正的敌特分子,乘警是他们军方的人假扮的。 赵叔小组伪装成铁路工作人员进行抓捕,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王小小。 “你爸要是知道我拿枪指着你,又要闹了”赵叔懊恼地直拍大腿。 “我们也抓到四个特务。” 赵叔脸色骤变,一把按住王小小的肩膀:“你说什么?那边还有四个?” 王小小突然压低声音,“就在我们车厢。赵叔,他们拿的不是54式,枪身上有着老鹰标志。” 赵叔和年轻同伴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年轻军人立刻按住步话机:“长江呼叫黄河,发现''苍鹰''组踪迹,请求支援!” “你怎么认出来的?”赵叔声音发紧。 王小小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刚才被枪对着我的时候,我看见扳机护圈内侧有磨损。54式是圆弧形,他们的是直角。而且枪身左侧有墨痕,隐约是老鹰图案。” 话音未落,他们车厢突然传来‘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 “小瑾!”王小小拔腿就跑,赵叔和同伴闪电般掏枪跟上。 撞开车门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 乔漫丽单手拧着一个瘦小男人的手腕,那人右臂中枪不自然地下垂;贺瑾正用带电的手电筒抵着另一个穿列车员制服的男人脖子;破碎的车窗边挂着半截绳索,还在微微晃动。 贺瑾兴奋地大喊,“姐,他们从车顶下来的!用钩子撬开了窗户!” 乔漫丽脚踩在手枪上:“想灭口?” 她加重力道,瘦小男人发出痛呼。 赵叔的同伴立刻上前搜查,从列车员制服男子衣领里抠出个毒囊:“标准的特务配置!” 王小小这才发现,最先被电晕的那个‘军人’嘴角渗出了白色的唾沫,他咬破了藏毒的假牙! “小瑾!”她冲过去一把抱住贺瑾,这才发现自己和小瑾两人的手在抖。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六名真正的穿便装的保卫员持枪冲来。 为首的看到赵叔后立即敬礼:“赵处长!接到指挥部命令协助你。” 赵叔沉声命令:“封锁这节车厢。” 持枪的保卫员迅速行动起来。 王小小他们三人被人带到了高级软卧。 王小小出去的时候,才知道这节车厢只剩下三个硬卧间没有搜查,其它硬卧间都被清空,而王小小的位置在倒数第二间。 到了高级软卧,就被禁止他们出去。 赵叔亲自来到王小小他们的包厢。 赵叔突然严肃地蹲下来与她平视,“小小,今天的事不许说,不然我罚你抄一百遍的保密原则。” “我什么都没看见。”王小小迅速回答,“我们只是抓了几个想偷东西的坏人。” 赵叔深深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愧是王德胜的闺女,明天到站后别乱跑,你爸会亲自来接。” 赵叔看到睡着的乔漫丽:“你后妈受伤了吗?” 王小小摇头:“她晕火车。” 半夜,列车在某个小站秘密停靠。 王小小透过窗帘缝隙,看见赵叔他们押着俘虏上了三辆没有牌照,覆盖帆布的解放卡车。 贺瑾趴在她肩上小声问:“姐,那些老鹰特务是……” 王小小捂着他的嘴:“睡吧,回家属院再说。” 王小小给他掖好被角。 第 116章 枪口弹出一面小红旗,上面印着金色的五角星,迎风飘扬 昨天被带来这个包间,没有仔细看,这间是高级软卧。 这个时代的高级软卧是乔家老爷子也没有资格坐。 不管是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没有坐过。 上辈子不知道高级软卧长什么样子。 这辈子知道了。 这间标着''公务车''的包间让她震惊。 上下两铺铺着雪白床单,角落里有个带帘子的洗脸台,两张包着棕色人造革的折叠椅中间是固定茶几,上面摆着印有铁路路徽的搪瓷茶盘,盘里整齐码着两包用油纸捆扎的茉莉花茶,这分明是接待外宾用的车厢,茶几上摆着最新一期《红旗》杂志。 王小小来到洗脸台,有个铸铁水龙头,上面写着温水。 洗脸台下面有洗脸盆。 王小小先把洗脸盆用酒精消个毒,这时代的人可能没有这个条件,她那该死的现代意识受不了。 她接温水洗了个头,又擦了身。 她擦好身出来说:“后妈,你要不要去洗个头 ,擦个身?” 乔漫丽一听,车也不晕车,也去卫生间。 贺瑾等到花谢了,才能轮到他。 早餐有列车员来送,每人一份2个大白面馒头、腐乳、鸡蛋、小米粥。 王小小厚着脸皮问:“列车员同志,请问一下,茉莉花茶,我可以带走吗?我带回去给大院孩子们见识见识外宾待遇。” 列车员懵了一下,也客气的说:“请稍等,我去问列车长,我送完餐后,再回答你。” 王小小:“列车员同志,谢谢你。” 目送列车员离开。 贺瑾边吃边说:“姐,我们下午一点下火车,是不是,午饭也能提供。” 王小小睁大眼睛:“你问我?小瑾呀!我觉得做硬卧已经是我爹的努力了。” 贺瑾停了下来:“姐,我们昨天抓了人,这个车厢不会是给我们的奖励吧???” 王小小:“……”一想到这个可能,王小小整个人心情不怎么好了。 乔漫丽:“……” 火车不仅包了午饭,连晚饭都包了,火车晚点了五个小时。 王小小得知茉莉花茶可以拿走,也不客气全部拿走。 火车缓缓停靠站台,王小小扛着行李牵着贺瑾的手,乔漫丽拎着行李跟在后面,三人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列车谍战,此刻终于松了口气。 站台上,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翘首以盼, 王德胜和贺建民,一个是王小小的亲爹,一个是贺瑾的亲爹,俩老兵油子站得笔直,脸上却挂着促狭的笑容。 “闺女!”王德胜张开双臂,笑得灿烂,“欢迎你来探亲!” 王小小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她太了解她爹了,这笑容绝对有诈。 果然,王德胜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对准王小小的脑门,扣动扳机 “啪!” 枪口弹出一面小红旗,上面印着金色的五角星,迎风飘扬。 王小小:“……” 她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不到24小时,她的脑袋被枪顶了三次! 第一次是假军人特务,第二次是真军人赵叔,第三次是她亲爹的恶作剧! 王小小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王德胜的手腕,腰身一拧,直接一个过肩摔。 王德胜被自家闺女一个过肩摔,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军帽都飞了出去。 王德胜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哎哟!闺女,你这身手见长啊!不害怕被枪顶脑门了吧!” 王小小停顿了一下,快速走了。 贺瑾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默默掏出他的改装电棒手电筒,悄悄靠近亲爹贺建民。 贺建民正乐呵呵地看着老战友被闺女收拾,突然感觉后腰一麻。 贺建民原地蹦了起来,捂着腰怒瞪儿子,“嗷!!!臭小子!你电你亲爹?!” 贺瑾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亲爹,我这是帮你测试防电能力。” 走到王德胜身边,也给他电一下:“爹,我一向一视同仁。” 王德胜怪叫:“老贺!儿子这手艺得送军工部啊! 乔漫丽站在一旁,扶额,拉着王德胜起来,小声说:“你知道啦。” 王德胜摸了摸她头,点了点头。 王德胜拍了拍灰,笑嘻嘻快走上去揽住闺女的肩膀:“走走走,爹请你吃饭!” 王小小黑着脸,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虽然她爹欠揍,见到爹活蹦乱跳的感觉,真好。 王小小说:“我去买票,我和小瑾回老家。” 王德胜捂住心脏,伤心哀怨:“闺女,你是大禹吗?过门不入,爹在这里千盼万盼等着你来,你就不要爹了?留下来陪爹十天。” 王小小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天。” 王德胜把她手指头全部伸直:“五天。” 王小小:“爹,你不会报复吧?不要去外面吃饭,我带来肉和酒来,去军校吃吧?” 王德胜和贺建民对视一眼,和他们昨天作战会议方案一模一样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两个小鬼头整了! 绝对不心软,让这俩小鬼知道你爹还是你爹~ 昨天宿舍作战会议 十八个老兵围坐在宿舍里,神情严肃。 王德胜敲了敲桌子:“同志们,这次作战目标很明确,反制王小小和贺瑾的恶作剧,并实施有效反击!” 老李举手:“老王,你闺女太精了,上次那酒里掺兴奋水,咱们全军覆没,这次得加倍小心!” 王德胜反驳:“老李,不要乌鸦笑猪黑,你这个二货,给你儿子写信,也不知道说了啥?你儿子寄蘑菇来,我们整个宿舍人,全部见了‘迷你小人’!我闺女是聪明不是精!!!” 老张安抚两边:“战还打,我们自己人不好闹。” 老张咬牙切齿:“还有贺瑾那小子,迷药、闪光弹、烟雾弹、声爆弹让我们这个宿舍,三天两头被警卫员拿枪指着,这要是不收拾,以后还得了?” 贺建民冷笑:“放心,这次咱们来个‘请君入瓮’。” 老赵弱弱举起手:“小小如果带来的肉和酒,怎么办?她做得食物超级符合我的胃口,哪怕有兴奋水,泻药,最重要小小当泻药不严重?” 这话说完,一半的人不说话了!!! 贺建民嘻嘻笑了:“每件食物先给我儿子吃,只要有料,保证小小舍不得给小瑾吃。” 话音刚落,得到了全宿舍的白眼,虎毒不食子,贺建民又是不做人的一天,他们被罚有一半是这货惹出来的。 老李:“记住所有人的床铺、柜子东西全部装进柜子上锁,抽屉全部上锁,防止被塞痒痒粉、假蟑螂等“惊喜”。 ” “故意在王小小面前讨论‘军校新研发的防恶作剧警报系统’,吓唬她不敢轻举妄动。 ” 十八人说得很兴奋,过了熄灯时间,又被扣分了…… 王德胜他们是申请了吉普车来接他们。 贺瑾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基本上就是骑自行车或者走路“亲爹,你们居然能有车,来接我们?” 贺建民赶紧说:“要钱了的,小小记得付钱,我和你爹都没有钱。” 先去了军校里面的招待所。 后妈乔漫丽只能在这个区域里行走,绝对不可以进。 而王小小和贺瑾因为不到十二岁,在王德胜他们的联保下可以进军校里面。 来到食堂小灶,王德胜他们申请的,这里的食物要自己花钱和票。 王小小从包裹里往外掏肉时,十八个老兵齐刷刷后退三步。 王小小从包裹里往外掏肉,食堂小灶里的老兵们眼睛都直了。 两只肥兔子、一只野鸡、半扇狍子肉,还有一包晒干的蘑菇。 老李咽了咽口水:“老王,你闺女这是把整个山都搬来了?” 王德胜得意地挺起胸膛:“那是!我闺女心疼她爹!” 贺建民却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那几瓶酒,上次的教训太深刻了! 王小小察觉到他们的目光,笑眯眯地说:“爹,这次酒没问题,真的。” 老兵们的内心:信你才有鬼! 贺建民突然从兜里掏出两个军用搪瓷杯,哐当放在桌上:"老规矩,酒先验验。" 王德胜配合地抓起五瓶红薯酒,哗啦啦倒了五小杯,推到给闺女:“煮肉得用白酒才香。小小啊,你告诉爹,这几瓶是没有药的白酒?爹保证就开一瓶。” “我喝可以了吧?这么不信任人。”王小小刚要伸手。 贺建民已经拎着贺瑾的后衣领把人提到杯子前:“儿子,先替你姐尝尝?” 第 117章 她要不要装哭,让这群叔叔伯伯心软呢?只惩罚小瑾? “爹!”贺瑾挣扎着扭头看王小小,“姐说这次没有加料。” “你姐最疼你。”贺建民捏着儿子下巴,笑得像只老狐狸,“要是有问题,她肯定舍不得让你喝。” 贺瑾刚要拿一杯,刚要喝下,就被王小小阻止了。 王小小“从左到右第一杯放了兴奋水,第三杯放了安神水。 他们不相信,拿第二杯、第四、第五杯给贺瑾喝。 王小小没有法:“第五杯也放了安神水” 十八人一拥而上抢酒喝。 王小小突然把装蘑菇的布袋往锅里一倒:"加了蘑菇炖肉老香了!" 见众人又齐刷刷后退,她翻个白眼自己先嚼了朵蘑菇:"看!榛蘑!我亲自采摘的!" 贺建民不信任,抓起儿子,叫儿子吃了一口。 王小小没阻止,看样子没有问题。 王小小肉差不多熟了,趁机把一包褐色粉末撒进炖肉锅,搅了两下突然僵住,贺瑾正眼巴巴望着锅里。 贺建民给儿子盛了一碗肉。 王小小没有阻止。 贺瑾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十八双眼睛缓缓转向冒着热气的炖锅,又看向王小小护在身后的贺瑾。 王德胜欲哭无泪:“闺女啊!肉有问题是不是?放了啥,兴奋水或者泻药,还是安神水……” 王小小把贺瑾往门外推:“去叫后妈吃饭!” “站住!”贺建民一个箭步拦住门,“你后妈进不了军校,只能在军校招待所,你们两个小鬼,是我们联保进来的,不说清楚,不许走!” 王小小突然红了眼眶,“我说,肉里加了党参黄芪!” 她掏出个药包放在桌上,“小瑾前天生啃毒蘑菇试药,现在胃里还出血!他现在不能吃太补的药!” 满室寂静。 贺瑾突然"哇"地吐出一口暗红色液体,吓得十八人直接傻眼了。 “去军医院?” “我去开证明!” “我去申请车!” 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完蛋了,玩笑开过火了。 “不是血!是红曲米!”王小小手忙脚乱给小瑾擦嘴,“我故意吓你们的!” “王!小!小!”贺建民的怒吼惊飞了窗外麻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王小小干笑两声,突然抓起背包就往门口冲:“那什么,我们突然想起来我们坐了三天的火车,我们累了,我们先回宿舍了!” 王德胜一把把她提了起来。 王德胜像拎小鸡崽一样把王小小提溜起来,“想跑晚了,老贺!关门!放老李!” 老李立刻堵住食堂大门,从兜里掏出一把铁锁咔嗒锁上。 十八个老兵默契地围成一圈,把两个小混蛋困在中间。 贺建民阴森森地笑着,从背后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悔过书》和印泥:“今天不把这事儿说清楚,你们俩每天跑十公里” 王小小立刻举起双手:“我们招!全招!肉里真的只有党参黄芪!红曲米是给小瑾装吐血吓唬你们的!” “那为什么小瑾吃了肉会吐?”王德胜眯起眼睛。 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 贺瑾小小声嘟囔:“因为姐在肉里还放了很多我讨厌的食物,我讨厌……。” “放了什么?!”十八个老兵异口同声。 王小小突然抬头,露出狡黠的笑容,“放了爹最爱吃的大蒜头,小瑾不喜欢吃大……” 话音未落,食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值班员扯着嗓子喊:“紧急集合!领导临时检查内务!” 王德胜脸色大变:“糟了!宿舍还没收拾!全体都有!跑步回宿舍!” 趁着兵荒马乱,王小小拉着贺瑾就要溜。 却被贺建民一把揪住后衣领,他从兜里掏出两根麻绳,“想跑?老子带兵这么多年,还治不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他们被贺建民扯着绳子一路狂奔,王小小惊呆了,那群人一路爬水管到了二楼、三楼~ 五分钟后,检查内务的领导推开宿舍门,看见两个被捆成粽子的小孩坐在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床铺上,旁边立着块牌子: 【今日惩罚对象】 罪名:浪费宝贵食材:大蒜头 惩罚方式:劳动改造(附赠三天积压的脏衣服) 领导扶了扶眼镜:“王德胜,你们这是小小和小瑾” “报告领导!”王德胜立正敬礼,一脸正气凛然:“这是在践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革命精神!让年轻人通过劳动认识粮食的珍贵!” 领导摸了摸贺瑾的头:“小混蛋,你的恶作剧让巡逻队跑上跑下,该罚。” 当天晚上,王小小边洗衣服边咬牙切齿:“小瑾!都怪你演技太差!吞下去就好了,哪有一点大蒜头都不吃的!” 贺瑾委屈巴巴地拧着袜子:“姐,你往肉里加大蒜头的时候可没说会有这么多的大蒜味。还有姐,大蒜头是调料,不是菜。” 王小小满头黑线…… 窗外,十八个老兵美滋滋地喝着真正的党参黄芪炖肉汤。老李咂着嘴感叹:“老王啊,你闺女这手艺这么好。” “哈哈哈~老子的闺女就是乖,不过你们看见老子的烟了吗。” 老张默默指指墙角,那里堆着臭汗衣服被洗得香喷喷,一堆臭袜子还没有洗,它们上插着一根根香烟。 【爹,我也给你晾晾香烟——爱你的小小】 王德胜颤抖着手,快速把香烟取出来,闻了一下,呕~ 王德胜赶紧把华子的滤嘴撕了,傻小小,大不了没有滤嘴,他自己卷烟。 王小小走到顶楼,自己一间宿舍,贺瑾比较可怜,在她爹的宿舍。 理由是没有帘子,不可同房。 她知道她爹整她,是害怕她想起昨天抓特务的事情,她在赵叔叔面前哭了,不过大部分原因,她整了他们,他们报复~ 王小小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贺瑾这边睡不着,他们用三张长凳铺上木板,木板上垫上被褥,让他睡,床倒是没有多大问题。 爹去了顶楼宿舍,要陪着闺女。 但是呼噜声、磨牙声,最恐怖的是有人突然拿出枪坐起来的……很吵很吵,他想去招待所,最起码安静。 贺瑾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安排轮流守夜,每个守夜人两个小时守夜时间,这里是军校。 王小小抬起手表,十一点,她是第一次睡这么久,太阳很刺眼。 王小小回忆到,她就接过爹给的水,她喝了下去,她爹给她下了安神水。 贺瑾:“姐,你醒啦!快去梳洗,爹叫我们去食堂吃饭,规定我们不能问人,自己去找到食堂。” 王小小:“昨天,我爹是不是在门口守着我?” 贺瑾点点头:“姐,他们也居然安排守夜,每隔两个小时换人守!” 王小小思考一下:“老们都是老兵,都是军队的明日之星,更是上过52年战场的人,警戒心估计都很重。小瑾,等下把所有带安神水的恶作剧玩具全部收起来,我怕如果没人守夜,估计以后他们都睡不着了。” 王小小和贺瑾刚走出宿舍楼,就感觉整栋楼的窗户都"唰"地打开了。 其中一个大喊:“闺女,你爹说了,只要你到食堂,追逐游戏就完成。” 无数双充满怨念的眼睛从各个窗口探出来,死死盯着他们。 “就是那两个小兔崽子!”三楼传来一声怒吼。 贺瑾缩了缩脖子:“姐,我怎么感觉咱们像过街老鼠。” 话音未落,一个枕头从天而降,差点砸中他们脑袋。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整栋楼的枕头像下雨一样飞下来。 王小小被枕头砸中,一点都不疼,眨眨眼阴险的笑了。 她拿出绳子,把地上十多个枕头快速给绑起来,背着枕头就跑,这是她的战利品。 一路上,不断有老兵从各个角落跳出来: “站住!上次你爹贺建民用痒痒粉害得我半夜跳了一小时忠字舞!” “我被子里的烟雾弹是不是你们给王德胜的?!” “老子洗了三天才把散光粉洗干净!” 最可怕的是,这些老兵手里都拿着"凶器":所有人拿着竹子水枪。 “姐!前面也有!”贺瑾尖叫。 只见食堂门口,十几个老兵排成方阵,拿着水枪。 后面的人手里不是拿着锅铲就是擀面杖,杀气腾腾。 王小小急中生智,从兜里掏出一个两包华子拆开,往左到右两边丢,贺瑾大喊:“华子,大家抢呀!” 所有人瞬间往华子方向抢人。 王小小拽着贺瑾就往食堂冲,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抢夺声。 刚冲进食堂,两人就僵在了门口——炊事班全员手持锅铲立在打饭窗口,案板上明晃晃摆着三样菜:凉拌大蒜、蒜泥白肉、糖醋蒜瓣。 “小小同志,小瑾同志。”炊事班长笑得慈祥,“听说你特别爱吃蒜?” 贺瑾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 王小小看着墙上的"节约粮食"标语,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食其果。 王小小看着一群老兵油子看着他们的脸色,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前面的桌子,三个菜打得满满的。 不吃完,估计他们出不去吧??? 王小小看着贺瑾,她要不要装哭,让这群叔叔伯伯心软呢?只惩罚小瑾? 这个才是他们的报复吧?怕他们找不到食堂饿着,表面是追捕,实则是老兵们用游戏方式确保两个孩子能找到食堂,就是看着他们吃大蒜头。 她要不要抛弃贺瑾,免于处罚呢? 第 118章 两个小鬼咧嘴一笑,多年带兵的经验让他的汗毛瞬间竖起 贺瑾看着王小小,无声地说:姐,不抛弃不放弃,不许丢下我,自己跑掉。 王小小叹了口气,太聪明的小孩果然不好糊弄。 她认命地拉着贺瑾走向那桌蒜头盛宴,心里嘀咕:不就是蒜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她也一直认为大蒜是调料,不是菜…… 但当她真正夹起一筷子凉拌大蒜,放进嘴里时,那股辛辣刺激的味道还是让她瞬间皱紧了脸。 贺瑾更是直接呛出了眼泪,却硬是憋着没吐出来,倔强地嚼着。 前一秒还在嬉皮笑脸、用水枪围攻他们的老兵们,此刻却整齐划一地坐在餐桌前,安静吃饭。 没有人再开玩笑,没有人再搞恶作剧,到了饭点,就是纪律时间。 这群叔叔伯伯在非正式场合可以和孩子疯闹,但一旦进入正式流程,立刻切换回军人状态。 他们不再用言语教训两个孩子,而是用行动示范什么是纪律。 王小小和贺瑾再怎么调皮,再怎么不太守规律,此刻也只能乖乖跟着节奏吃饭。 王小小一边艰难地吞咽蒜泥白肉,一边偷瞄那群突然严肃起来的老兵。她忽然意识到: 他们在告诉你,你可以闹,但必须承担后果。 玩归玩,但该严肃的时候,没人会纵容你胡来。 贺瑾虽然被蒜味呛得眼泪汪汪,但始终没抱怨一句。 他小声嘀咕“你们想看我认输?我偏不。” 王小小:“你们用大蒜整我?我吃给你们看。” 当王小小和贺瑾终于吃完最后一口蒜瓣,食堂里依然安静。 王小小觉得自己要秃了,他们吃完饭,都会摸一下他们的脑袋: “行,算你们俩有种。” 然后,所有人起身,收拾餐盘,离开。 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突然笑了。 这大概就是军人式的认可,不夸你,但从此把你当自己人。 两人出了食堂,教学楼、实验楼和作战楼,他们被禁止止步,只有训练场他们可以去看。 贺瑾好奇:“姐,中午吃饭,怎么没有看到爹呀?” 王小小调侃:“傻子,在后妈那里呀!我爹是端水大师和时间管理师,昨天平复我害怕的心理。今天就去安抚他婆娘了呀!” 贺瑾一时之间都搞不懂姐姐是怎么想的? 王德胜拿上饭盒,对乔漫丽说:“五天后,我请了假,我再来陪你逛逛南城。” 乔漫丽摇摇头:“好,你去吧,学习重要,放心吧!我也是军人,我了解的。” ———— 贺建民看着闺女儿子前脚离开。 后脚他来到训练队长前面,递上一支烟:“老肖,帮个忙?” 老肖把烟还回去:“老贺,你们宿舍的人递上来到烟,谁都不敢抽。” 贺建民没有办法,拿出一包全新的香烟,丢了过去:“别给我闺女和儿子闲下来,不然鸡飞狗跳就不止我们宿舍了。” 学校很大,军官在北校区。 他们要离开北校区,就被拦了下来,明确表示,他们不能离开。 两人只能去了训练场,看着他们在训练。 “姐,怎么都是跑圈和打靶训练,其它都没有?” “小瑾,他们都不是新兵蛋子,这里的级别最少都是副团以上,他们要求是学习指挥,培养将才的!如果要他们上战场和敌人对打,那就是兵都……” 贺瑾:“所以他们是精锐或指挥官,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试试看他们是将熊还是强将~~” 王小小斜眼看着他:“小瑾呀!我不想被罚跑圈,我四天后回老家,我绝对不要鼻青脸肿的回去,在一群小弟面前,这个脸不能丢。” “姐,你真是不想报复吗?那你背着枕头干嘛?” “这是战利品!布多贵呀!” 贺瑾不相信:“姐,真的不想报复回去?” 王小小眯着眼,他们教育自己这点她可以同意,被人按着头吃下大蒜头她也认同。 但是不给她回宿舍刷牙和喝水,现在满嘴都是蒜味,她还是不爽的。 当王小小再次和贺瑾对视,两人咧嘴一笑。 训练队长老肖看着两个小鬼头咧嘴一笑的模样,多年带兵的经验让他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他想起贺建民塞烟时说的话,不动声色地把那包烟揣进兜里。 “你们两个,过来。”老肖板着脸招招手。 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慢吞吞地挪过去。王小小还特意把背上的枕头往上颠了颠。 “队长叔叔好~”贺瑾眨巴着眼睛,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老肖眼角跳呀跳,这小崽子刚才还一副要搞事情的样子,现在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既然来了训练场,就得按训练场的规矩来。”老肖背着手,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扫了一圈,“跑圈不适合你们,你们还在长身体,那就走路吧,锻炼身体,十公里太多,十圈。” 王小小眼睛一亮:“就走路?不用跑?” 老肖点点头。 王小小眨眨眼:“队长不一起吗?” 老肖嘴角绷得像拉直的武装带:“我是教官,不是陪练。现在开始。” 贺瑾刚要张嘴,被王小小一把拽住。 她太熟悉这种语气了和爹下作战命令时一模一样,没得商量。 好在在三月份,天气也好。 两个小小的身影沿着跑道慢慢移动,背后拖出两道歪歪扭扭的影子。 老肖站在树荫下,鹰隼般的目光每隔三十秒就扫过去一次。 第二圈时,王小小突然弯腰捂肚子。 “报告队长!”贺瑾立即举手,“我姐不舒服!” 老肖连眼皮都没抬:“队列条令第三十二条,训练期间打报告要立正站好。” 贺瑾猛地绷直身体,差点把脖子扭了。 第五圈,贺瑾的步子开始打飘。王小小突然扯开嗓子唱起《打靶归来》,跑调得厉害,但声音清亮。贺瑾跟着哼起来,两条腿似乎又有了力气。 老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见过太多新兵蛋子耍花样,但这俩崽子居然用拉歌扛疲劳?倒是有点意思。 “报告!请求保管物品!”她站得笔直,枕头举过头顶,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沙地上,立刻被吸得干干净净。 老肖终于动了。 他单手接过枕头,另一只手指着她的衣服:“小小,你爹说你上山打猎不在话下,太热就脱衣服,这点把戏,都是你爹他们玩剩的。” 王小小切了一声,一点也不怜惜小崽崽,她脱下薄棉衣,走到跑道上,把贺瑾的外套脱了下来。 当两个湿漉漉的小脑袋终于挪过终点线时,老肖的秒表咔嗒一响:“一小时零八分,原地休息五分钟。” 王小小突然笑了:”队长,您故意放慢秒表了对吧?我们走这么慢,正常应该……” 老肖打断她,目光扫过两个晒得通红的小脸:“条令上没有规定走路速度。但条令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训练结束要整理着装。现在把衣服整理好。” 贺瑾手忙脚乱整理时,老肖突然蹲下来,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蒜头的事翻篇。但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往教官的食堂辣椒酱里掺牙膏,禁闭室还空着。” 王小小和贺瑾的瞳孔同时地震。 他们在刚刚走圈时候才做的‘作战计划’,这个叔叔怎么会知道? 贺瑾:“往学员食堂的辣椒酱里挤牙膏呢???” 老肖给他们一个笑。 他站起身,恢复成铁板似的表情:“休息结束!去树荫下待着。” 来到树荫下。 王小小和小瑾异口同声说“唇语。” 两人立马背着老肖。 贺瑾“姐,明天想去南城玩吗?” 王小小实际得多,想是一回事,去又是一回事:“小瑾,这是不可能的,咱们出不去,我爹肯定会后五天请假陪他婆娘,这五天我爹把我留在军校叫我陪他。” 贺瑾:“我有办法” 王小小狐疑看着他:“你?” 贺瑾张扬的说:“姐,这点是你不如我,我爷爷教过了,扯大皮~走走走,我们去找这里的院长。” 王小小和贺瑾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挺直腰板,像模像样地敬了个军礼,姿势正确,气势很足。 院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哟,这不是老王家的闺女和老贺家的小子吗?怎么,大蒜吃完了,又来讨新任务?” 贺瑾一本正经:“报告院长!我们是军属子弟兵,来了南城,怎么能不去雨花台烈士陵园、梅花新村纪念馆?还有机床厂、长江大桥建设工地!我们要接受革命传统教育!” 王小小秒懂,政治正确,眼睛亮晶晶的:“对!我们要学习工人阶级的伟大精神!” 院长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哦?昨天还在食堂捣乱,今天就想当红色小标兵了?” 贺瑾挺起胸膛:“院长,您看,我们爹都是老革命,我们作为革命后代,怎么能不继承光荣传统?” 王小小补充:“而且,我们保证遵守纪律,绝对不胡闹!” 院长盯着他们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行啊,觉悟挺高。” 他转头对旁边的教导主任说:“老李,安排一下,明天带你安排一个人带这两小兔崽子去参观。” 教导主任老李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小小和贺瑾一眼:“行,也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辛苦。” 第 119章 老贺和你爹把一年用车申请了,说为大前天贺瑾吐血吓傻 晚上吃完晚饭。 贺建民拍了儿子的脑袋:“你们去洗衣服,明后天,我陪你们去逛南城” 贺瑾得意洋洋宣布:“亲爹,不要你陪,院长和教导主任说了,会安排人带我们去去逛南城的。” 王德胜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即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哦?政治主任老张喊人带你们?" 宿舍里的老兵们笑得更欢了,有人甚至拍着大腿:"老张喊人带娃?哈哈哈,这可比关禁闭有意思多了!" 王小小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眯起眼睛:"爹,你们笑什么?政治部主任喊的人怎么了?" 王德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老张人挺好的,就是比较认真。" 贺建民嘲笑:“跟着政治部主任的人去逛南城?这两天,你们自求多福吧!他们带完你们,如果还要我带,我要吃好酒好菜。” 王小小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爹的笑如同父爱如山之山体滑坡~ 王小小和贺瑾去洗衣服。 “姐,明天我们要带什么?” 王小小古怪看着贺瑾,这个小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有时候人情世故精的要命,有时候笨得要死。 刚刚爹他们说的话,他就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安吗? 她刚要说话,就被她爹扛走,“小瑾,你姐估计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她爹就把两人分开。 第二天一早。 王小小和贺瑾刚吃完食堂,就看见门口的吉普车。 才知道是贺建民申请的(付钱了)。 政治部主任张建军和训练队长老肖站在食堂门口,腰板笔直,面容严肃,手里还拿着一份《革命传统教育行程表》。 贺瑾这时候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着小姐,怪不得姐把他的挎包交给爹。 张建军的声音像钢板一样硬:"小小同志,贺瑾同志。今天的行程如下:第一站,雨花台烈士陵园,学习革命先烈精神;第二站,长江大桥,体会工人的苦;将有老肖陪你过去。" 贺瑾小声嘀咕:"姐,我怎么感觉这不是去玩,是去上课。" 王小小:"呵呵,你说的扯大皮?" 在雨花台烈士陵园,老肖背着手,声音低沉:"这里埋葬的烈士,最小的只有14岁,和你们差不多大。" 王小小和贺瑾站在纪念碑前,突然觉得手里的零食不香了。 老肖:"他们为什么牺牲?因为他们有信仰。你们呢?你们今天的信仰是什么?" 贺瑾:"努力学习,为四个现代化添砖加瓦!" 王小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人民服务!" 老肖点点头,表情稍微缓和:"还算有点觉悟。既然来都来了,后面有扫把,从上到下,去把烈士陵园打扫干净吧!" 他们连抱怨,或者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四个小时才扫完。 上车,老肖拿出三盒铝饭盒,说:“吃饭,下午去” 王小小吃完饭盒,她还饿。 老肖拿出一个布袋,王小小打开一看包子。 “谢谢肖叔叔。” 老肖:“不是我,是你爹叫我带来的。” 站在长江大桥上,老肖指着脚下的钢铁巨龙:"这座桥,是工人阶级用双手建成的。没有他们的汗水,就没有今天的便利。" 王小小和贺瑾看着脚下滚滚江水,面无表情。 他们被安排去搬砖,王小小对着自己默哀,这不是逛吃逛吃之旅行,这是红色教育之旅。 回到军校,老肖把他们俩丢到回到宿舍楼,就开车离开了。 王小小和贺瑾拖着酸痛的胳膊回到宿舍,一进门就被十八双幸灾乐祸的眼睛盯上。 "哟,红色小标兵回来啦?"老李笑嘻嘻地问,"烈士陵园风景不错吧?" 王小小翻了个白眼,直接瘫在椅子上:"风景没看几眼,扫把倒是摸了个够。" 贺瑾揉着发酸的腰,哀怨地说:"我以为''逛南城''是去吃盐水鸭、逛夫子庙,结果......" "结果去给长江大桥添砖加瓦了?"贺建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糖水,"来,补补,明天还有一天呢。" 王小小猛地抬头:"还有一天?!" 第二天,王小小和贺瑾学乖了,一大早就把挎包塞得满满的水壶、干粮、肉干、手套,甚至还有贺瑾偷偷藏的二三十颗大白兔奶糖。 结果刚出宿舍楼,就看见老肖站在吉普车旁,手里拿着份新的《行程表》。 老肖的声音依旧硬得像钢板:"今天行程调整,上午去机床厂,下午去梅花新村纪念馆。" 到了机床厂,老肖正准备把他们带到车床前,王小小突然从挎包里掏出那块铝合金。 她眼睛亮晶晶的,“肖叔叔,我要给一个海军在救新兵蛋子中伤了手指,做假手指,我要用这个给他做个假指关节。" 老肖愣住了:"你会操作车床?" 王小小骄傲地挺起胸:"我伯伯教过基础操作。" 老肖盯着那块铝合金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对工人师傅说:"白师傅,给他们腾个工位。" 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王小小熟练地操作着车床,测量、切割、打磨,动作一气呵成。 贺瑾则在一旁递工具、擦汗,配合得天衣无缝。 工人师傅们渐渐围了过来,不时发出赞叹:"这丫头手法老练啊!" 两个小时后,一个机械的铝合金指关节完成了。 老肖看着她做得机械手指,王德胜这货没有吹牛,他闺女以后一定是医疗器械的大佬。 下午的梅花新村纪念馆,老肖的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 参观结束后,他破天荒地没拿出窝窝头,而是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老肖难得地表扬道:"今天表现不错,奖励你们吃碗阳春面。" 回去的时候,老肖拿出证明递给王小小,王小小睁大眼睛,这个汽车是贺叔申请(付钱)的,一共三十天。 王小小:“肖叔叔,我就坐了三天的车,你们就收我三十天???” 老肖:“你贺叔和你爹把一年的用车申请了,他们说为了大前天贺瑾吐血吓傻了,提前申请吧!下次用车,就可以带着证明直接去取车。” 王小小颤抖拿出钱来,这个是要钱的。 王小小明白,他们爹的思维是战备物资管理思路,把未来可能的需求提前落实,资源前置配置的职业习惯。 王小小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爹,钱为什么不禁花了。 王小小最后一次挣扎问“肖叔叔,用不完,会退钱吗?” 贺瑾拉着姐的手说:“姐,不会有用不完的时候,他们讲究的是‘粮草充足’。” 算了,这是他们的工资,他们的工资高,每个月钱多没票,钱也就是废钱。 晚上,王小小和贺瑾垂头丧气瘫在宿舍里,老兵们围着他们,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样?老肖的‘红色之旅’爽不爽?" "听说你们今天去了机床厂,有没有被机油糊了一脸?哈哈哈!" 王小小有气无力:"爹,机床是我三年前玩腻的大型玩具。" 贺瑾:“肖叔叔还请我们吃面。” 贺建民不解:“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王小小拿出证明递给他们,:“真贵啊!30天的用车居然要100元,还有正式的发票,我都不知道,你们真的如此廉洁。” 王德胜叼着半截没点燃的烟,得意洋洋地拍着桌子:"给烟给烟!我说的吧!我闺女肯定会付车钱!"他伸手在战友们面前晃了晃,"愿赌服输啊!" 宿舍里顿时炸开了锅。 老李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摸出半包华子:"他娘的,还真让你这老狐狸算准了。" 老张直接把一盒牡丹拍在桌上:"闺女随爹,都是人精!" 贺建民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冲着贺瑾咧嘴一笑,"儿子,你帮我把上次买糖的账也结了?" 王小小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把抢过父亲手里的烟:"爹!你们拿我打赌?!" ………… 晚上 王德胜看着闺女盘坐在床上。 “小小,过去四天了,把你在火车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清楚。” 王小小老实讲完。 王德胜点点头说:“你这次的奖励估计会记在你档案上,啥也不会提,这是为了保护你。” 王小小:“我明白了。” “老丁说叫你去二科?你也同意了?” 王小小点点头说:“丁爸,没有给我工作证,小瑾都有工作证了。” 王德胜:“宝宝,记住你在我心里最优秀,你就是你,不要和人比。” 王小小骄傲:“我当然优秀。” 王德胜在她耳边小声说:“今年要军装改变,废除军衔制,官兵一致,津贴估计要下降百分之二十五。” 王小小小声说:“票和军官供应呢?” 王德胜:“估计有点变动,但是不多,军人的地位不会变,你在担心吃?傻宝宝,我们军人和军家属,如果我们饿了,那这个世界会成为什么世界?你要玩,今年还可以好好玩,过了今年,就好好在老丁。我明年读完军校,直接去边防师。” 王小小是穿越,知道明年运动开始。 她爹怎么这么清楚? “为什么?” 王德胜:“宝宝,军人的直觉,记住,之后的不要张扬,但是也不要胆怯,人这种生物,欺善怕恶。这次军校回去,我会升为副师长,即使乔老头想要我转业,他也没有资格了。” 王小小低着头说:“你有办法对付乔老头?你不怕乔漫丽伤心?” 王德胜:“有,小小,给爹两年时间。她伤心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我分得清爱和性的区别,所以宝宝别学爹。” 王小小冷哼一声!!! 第 120章 眼尾已有了细纹,可眸光扫过来时,贺瑾竟觉得脸颊发烫 贺瑾在姐的宿舍。 “姐,我的很多恶作剧不见了。” 王小小:“怎么不见了?” 贺瑾:“前天,肖叔叔带我们去陵园,你把包交给了爹,回来我累了,就呼呼大睡,今天我看了一下,很多不见了。” 王小小一听又有不好的预感,这些东西她爹老兵油子手上,他们会不会恶作剧陷害他们呀? 王小小突然跳起来,打开自己的包,里面一看她的兴奋水和安神水都不见了。 王小小:“小瑾,去收拾行李,我们立马回老家。” 来不及了,他们就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惊吓。 推开窗户,只见训练场上七彩烟雾缭绕,教学楼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和惊叫。 红色烟雾从三班窗口喷涌而出,二班传来此起彼伏的喷嚏声——那是贺瑾特制的"痒痒粉雷"在发威。 "姐!那不是我们的恶作剧工具吗?"贺瑾话没说完,就被王小小捂住嘴。 她脸色铁青地指着对楼三班窗口,王德胜正鬼鬼祟祟地往教室里扔"痒痒粉炸弹",还故意对着女儿眨眨眼。 “姐,你看,对楼我爹居然为了恶作剧爬到了五楼教室。” 两人收拾东西,立马跑路,下了宿舍,走了不到100米,就看到巡逻队在路上等着他们。 他们刚要申辩,就听到。 "王小小!贺瑾!" 张教导主任的声音在广播里炸响,"立刻到教导处!" 两人刚进门,就看到十八个老兵整齐端坐,个个脸上写满"痛心疾首"。 巡逻队长:“报道领导,我们在路上抓到要跑路的小崽崽。” 贺瑾气愤的说:“什么半路呀!在出宿舍的一百米的路上。” 王德胜第一个拍案而起:"我教女无方啊!"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瓶"兴奋水"——瓶底赫然刻着"小小专属"。 贺建民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孩子学坏都怪我。" 贺瑾气疯了:“亲爹,你不要脸……” 王小小握着他的手,算了,这群王八蛋连证据都准备好了。 指纹、录音机、更加可耻的他们居然借了照相机拍下贺瑾把安神水的恶作剧给取出来照片, 贺瑾拿着恶作剧烟雾弹,照片这种东西,可以说取,也可以说放。 老李捶胸顿足:"我早该发现那些实验笔记。" 最绝的是老张,他掏出一本伪造的《恶作剧计划书》,封面上还画着姐弟俩的卡通头像。 教导主任轻咳两声:“王小小,贺瑾,你们有什么话说?” 王小小拿起《恶作剧计划书》:“这本用墨是军部特供” 贺建民指了指贺瑾的包:“前天,小瑾说笔没墨了,我给他一瓶。”说完还眨眨眼~ 贺瑾瞪着他亲爹:“亲爹!你们这群老狐狸就是记仇!上几次恶作剧,你们被罚写检讨,现在陷害我们。” 贺建民和儿子对视一眼:“小瑾,陷害你们都证据呢?” 王小小刚想说录音里有熄灯号,他们正好这几天晚上在宿舍睡觉。 "证物"兴奋水瓶写的日期是居然两个月前! 王小小认栽,对着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一次证据太充分了。下次弄死你们! 教导主任其实也知道不是这两个小崽崽,谁叫他们找不到自证清白呢! 对方可是有证据指证是这两个小崽崽做的。 教导主任偷偷对老兵们翻个白眼。 他故意轻描淡写地处罚:“王小小,贺瑾你们两个是第一次,在禁闭室给我各写10份检讨,不过可以在同一禁闭室,可以开灯,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王小小咬着钢笔帽,在第十份检讨书上落下最后一个句号。 贺瑾正用左手歪歪扭扭地抄写第九份,他的右手已经抽筋了。 "姐,他们连我们写检讨的笔都动了手脚!"贺瑾晃着那支会随机断墨的钢笔,这是老李"友情提供"的改造文具。 王小小冷笑一声,从鞋垫底下抽出一截铅笔头:"学着点,你姐我在六伯的压迫下,六岁就知道藏备用笔。" 贺瑾偷偷摸向衣服口袋,拿出颗终极臭气弹(臭椿叶和鸡屎藤提取物),这个一直放在身上,幸免于难。 王小小眨眨眼,在检讨书背面画出了新型延时装置的草图。 写完检讨,王小小和贺瑾出来来到宿舍,拿了行李下楼,小瑾不管有没有人,就在角落楼梯下放了臭蛋。 王小小拉着贺瑾赶紧上车。 贺建民开车,嘴里唠叨:“小瑾,去了二科,别闹知道吗?” 贺瑾点点头。 王德胜轻声说:“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年,你们两姐弟要相互扶持。” 王小小也点点头:“爹你放心吧。我们会的。” 王德胜从军装内袋掏出一个油纸包:“路上吃”。 王小小看到,那是她最爱吃的椒盐酥饼,上次随口提过想吃,她爹竟记得。 王小小抱着爹:“爹,谢谢,您要保重” 他们上了火车,硬卧包间,除了他们俩,没有人。 贺瑾打开包裹,里面整齐码着:四盒军用罐头(红烧肉/鱼肉罐头) 王小小在整理行李时,从座位缝摸到个铁盒,里面是陶瓷娃娃,底座新刻着:“女侠手下留情”。 娃娃肚子里塞着三十斤全国粮票。 当王德胜和贺建民送完孩子回到宿舍楼,发现一群老兵正围着大厅墙角瑟瑟发抖,地板上粘着一个军用饭盒大小的金属罐,罐体上用红漆写着: "爹、亲爹,各位叔叔伯伯: 明天领导检查 铲掉→臭死你们 不铲→领导扣分 当着领导面臭死领导 爱你们的小小&小瑾" 物理拆除立即释放,定时明早8:00自动释放,臭味持续72小时。] 王德胜试图用军刺撬开,触发微量泄漏,一楼人员撤离。 老李调来消防水枪,继续触发泄露,二楼人员撤离。 老肖建议爆破,全员否认。 教导主任叹气:“我赶紧退休吧,我受不了你们这两代祸害了!” 他继续说:“拿个玻璃罩盖起来,上面写‘新时代军事创新成果展示,训练战士们耐臭能力’,宿舍的人员全部回宿舍住。” [王小小后来收到张照片:她爹宿舍所有人戴着"最佳创意奖"绶带,站姿端正。背面写着:"闺女,下次探亲给你看更狠的"] ———— 王小小看着贺瑾睡着,这几天玩得开心,无忧无虑的,她也像孩子一样没有烦恼。 她坐在火车上,想着她爹的话,军装一换,津贴下降不可怕,怕的是票证和军官基本供应不知道会不会减,这个如果也减百分之二十五,日子就难了。 她转头一想,难过啥?她不能去黑市,不代表她族里的小弟们不能去黑市? 在城里的人,不去黑市,一大部分的人得挨饿~ 老家的人要收一收了,谨小慎微。 老家的族人在大城市的全部回小县城,不回可以,全部除族。 她爹军校出来,去边防巡逻,这是最好的。 在高原和岛上的伯伯叔叔从明年开始,她要老家全部停止邮寄,她这里寄包裹就少了。 王小小他们就是小喽喽,是在机动部队,安全系数很高。 王小小最担心的人是六伯,她这次回老家就是为了六伯,六伯的位置太恐怖了,六伯有事,整个老家全部牵连。 王小小抓起馒头啃了起来,以后坐火车,她就不能坐硬卧了吗? 贺瑾醒来,看着篮子上馒头,还剩下一半了。 “姐,你就这么干吃馒头吗?十多个?” 王小小看着馒头:“南方的馒头太小了,按照我的胃口,这篮子的馒头都不够我吃。” 贺瑾:“姐,还有多久到老家,你说你们县里到老家要走两天,骑自行车都要一天才到?” 王小小:“回来人来接我们的。” 到了凌晨五六点,王小小和贺瑾换上了厚衣服。 贺瑾这位小祖宗,有点咳嗽了。 王小小去了火车厨房,递给几支烟,煮了药和煮了粥(米是自己的),给贺瑾喝下。 看着小瑾到了中午,人开始精神力,心放了下来,她继续去厨房煮粥和药。 贺瑾没有想到生病可以吃到粥。 王小小回来看他的眼神,直接一掌拍到他脑袋上:“小瑾,你敢装病骗米饭吃,我就打你。”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才下了火车,晚点了六个小时。 王小小拉着贺瑾来到隔壁铁路的招待所,就看见三伯在等着她,二伯发疯了吗?派三伯来接她…… 贺瑾呆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三伯立在招待所昏黄的灯光下,仿佛一幅古画里走出来的谪仙,连铁路站台粗陋的背景都因他而显得矜贵起来。 一身皮袍衬得像是名匠裁制的礼服,腰杆笔直,却不是军人的板正,而是带着文人般的清逸,肤色如玉,却不是养尊处优的白,而是泛着雪山晨曦般的冷光,下颌线条如工笔勾勒,连阴影都恰到好处。 最绝的是他抬眼时那一瞬的神采:明明眼尾已有了细纹,可眸光扫过来时,贺瑾竟觉得脸颊发烫。 王小小捅了捅发愣的贺瑾:“别看了,小学渣就是三伯的孙女。” 第121 章 现在公道有没有求得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被除族了 这个谪仙人物怎么出来了? 王小小:“三伯。” 王德谦温和道:“小小,不喜欢三伯吗?” 王小小挽起他的肩膀说:“没有,你出来会很轰动。” 王德谦笑眯眯:“人老了,如果在二十年前,现在应该围满了人” 贺瑾听后,满头黑线…… 王小小习惯了,三伯气质谪仙,但是他是爷们。 “三伯,我们怎么回去?” 王德谦指了外面的牛拉扒犁车,坐它回去。 牛穿着旧袄子,在关键部位全部保护好牛,在外再用稻草编织了一件衣服给它穿。 扒犁车会不会太丑了,用稻草做了挡风,四不像。 上车后,里面很大,二堂哥居然在,王小小惊奇不已。 “二堂哥。” “小小,后面的小鬼是谁?” 王小小:“自己人,贺瑾。” 三伯点上炉子。 贺瑾惊讶的问:“姐,牛不用赶吗?就让它自己走回老家?” 王瀚拿出几个烤玉米,给了他们:“小子,你去赶牛车呀?外面零下十五六度,回老家要走十多小时,想冻死我吗?” 王小小不想说话,二堂哥在,她是万万没想到的,二堂哥应该在读大学。 王瀚委屈道:“小小呀!六叔叫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回老家?” 王小小看他一眼,不要多话,这货是个话痨:“不听话除族。” 王瀚一边啃着烤玉米,一边喋喋不休:“小小,你说六叔为啥非让我回来?我才大一呀!见到一面,他就把我薅回来了,教授差点没把我当逃兵处理!” 王小小瞥他一眼,继续啃着玉米,反正不用她说话。 王瀚叹气:“他就说了句‘族里有大事,不回来就除名’,吓得我连夜买票挤火车,哎对了,你知道十九叔的事儿不?” 王瀚一拍大腿:“十九婶把他津贴全塞娘家了,居然还敢倒卖当兵名额,二伯亲自去十九叔军区,抽了十九叔,十九叔离婚,小小,这个是族里第一个离婚的吧!你说十九叔蠢不蠢~” 王瀚停顿喝了一口水:“对了,小小,你在你爹那里怎么样?你后妈怎么样?住得舒不舒服,不舒服回来呀?我和你说,六婶带着王继清和王继明、王继华全部回老家了。” 王瀚灌了口水,嘴皮子继续翻飞:“你是不知道,老家最近热闹得很!小晨谈了一个县里的姑娘,那家居然要200元,小晨直接掀桌子说不娶了,转头直接隔壁生产队的,她带着爹一起嫁到我们族里;小曦要嫁给县里一个干事,他们居然嫌弃,那个干事居然两头骗,二伯和七叔直接打上门,小曦现在天天被关在祠堂抄《族规》,抄得手都抖了。” 贺瑾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声问王小小:“姐,这个不是小曦的错,为什么她要被罚?咱们家这么严格的吗?” 王小小还没开口,王瀚就抢着回答:“那可不!小曦找男人不查清楚,还是在自己县里被人骗,这是笨蛋吗? 我们老王家祖上可是出过王的,族规三百条,违反哪一条都得受罚!打架斗殴,罚挑水一个月;偷鸡摸狗,罚扫祠堂半年;要是敢作奸犯科,直接除族,祖坟都不让进!” 王德谦慢悠悠地添了块炭,笑道:“小瀚子,你小时候因为偷隔壁生产队老李家的小狗崽,被罚跪祠堂三天,还记得吗?” 王瀚顿时涨红了脸:“三伯!这事儿能不提吗?!小小,你评评理!我拿东西换了,三只兔子换他的小狗崽,他是要吃小狗崽,我才偷的,结果我爹那个老顽固,非说我‘败坏门风’,害我被罚……” 王小小终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现在话这么多,是当年憋坏了?” 王瀚一噎,贺瑾“噗嗤”笑出声。 三伯轻笑一声,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安静不到五分钟,王瀚又开始喋喋不休…… 王小小和贺瑾趴在三伯的身上睡着觉了。 醒来王小小拿出干薄荷叶,放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吐出来,在漱漱口。 贺瑾看着路转来转去,也学着姐洗漱。 “姐,我们还要多久到老家?” 王小小看了一看外面说:“最少要十多个小时,牛每三个要休息一个小时。” “这么久?” 过了没有多久,就下来休息,今日的风大,为了贺瑾,他们特意简易的搭了油布棚,王瀚搭得最好了,拿出稻草席子,在铺上狍子皮,一堆火烧着。 王德谦煮了红薯粥,拿出来蓝莓饼,拿肉串。 贺瑾问:“公社会来老家吗?” 王小小和王德谦都不说话,因为王瀚话已经接上:“周文书调走后,他们就叫二伯每月一号去公社开会,谁会来,来一次十多个小时,拖拉机他们不敢开进山,山路十八弯。” 贺瑾:“姐,他们不冷吗?穿得这么少?” 王小小看了一眼:“还成吧?毕竟我们是鄂伦春族,几百年都在山里过,零下三四十度在外行走很正常。” 贺瑾看着王小小:“那姐,你每次都穿成厚厚的。” 王小小:“叔爷爷说了,小姑娘没有变成大姑娘的时候,穿厚点,做了大姑娘才不会肚子痛。” 王德谦把食物做好,贺瑾吃了一个蓝莓饼就吃饱了。 看到姐他们三人,每人七八个饼,用蓝莓果酱泡水。 王小小皱眉:“三伯,果酱怎么不放糖?老家没糖了吗?” 王德谦柔声:“年纪大了,不爱吃糖了。” 王小小目光落在王德谦那张被火光映照得如同玉雕般的侧脸上,这位三伯的气质依然出尘得不像凡人。 王瀚正往嘴里塞第三块蓝莓饼,闻言立刻插话:"小小你是不知道,三伯白天在路上,公社那几个干部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二十年前追着三伯跑的大姑娘们现在都当奶奶了,还扒在门缝里偷看呢!" 吃完饭后,牛车又晃晃悠悠赶路了,一直到了天黑才到。 扒犁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一处山坳。风雪稍歇,月光照亮前方蜿蜒的石阶,尽头是两棵挂着红布条的百年老松。 贺瑾好奇地张望:"姐,怎么不走了?" 王小小轻声说:“要等,长辈引进山。” 王德谦拿出五彩绳系到贺瑾腕上,"第一次进山的人要受山神认可。" 王德谦已下车站在雪地里,他取出一只古旧的骨笛,清越的笛声穿透夜色,片刻后,山林间传来窸窣响动。 王瀚兴奋地捅捅贺瑾,"小鬼头想,看好戏吧小子!" 树丛分开,走出来的却不是想象中的族人,而是一头体型硕大的驼鹿。 它踱步到王德谦面前,低头嗅了嗅他手中的盐块,竟温顺地跪伏下来。 王德谦轻抚鹿角,回头对目瞪口呆的贺瑾微微一笑:"你是小小认同的家人,第一次进山,都要骑鹿过门。来。" 贺瑾求助地看向王小小,后者却已经利落地爬上鹿背:"上来,抓紧鹿角。" 月光下,驼鹿的蹄印深深浅浅地延伸向家里。 挂在老松上的铜铃,清脆的铃声在回荡。 王小小回到叔爷爷家,炕和火墙已经烧好。 二伯也在,六婶也在。 王小小喊道:“二伯,六婶你回族里是什么情况?” 王德海喝着茶没有说话。 六婶红着眼说:“小小,你要给我做主,王德铭这个混蛋要和我离婚,和族里断绝关系。” 王小小敲着桌子:“那就离婚,二堂哥,你去县里,直接说王德铭抛妻弃女,除族。” 六婶傻眼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来求公道的,现在公道有没有求得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被除族了。 “小小,我没有打算让他除族,我就想要他回心转意。” 王小小脸开始面瘫了:“六婶,你放心,我把他除族,又不是把你除族,你放心好了,好好在族里待着,你的三个孩子,族里会养。” 六婶觉得自己脑子要疯了:“小小……” 王德谦温柔的笑了:“弟妹,小小赶了一天的路,让小小早点休息,你也先回去休息,老六的问题,会给你解决的。” 六婶的脚刚跨出门槛,山风就吹散了脸上的燥热。 她突然攥紧门框,指甲在松木上刮出几道白痕,自己明明是来讨公道的,怎么被王德谦看一眼就乖乖听话了? "丢人!"她狠狠掐了把大腿,却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声。 王瀚正倚在窗边啃第七个蓝莓饼,嘴角还沾着果酱:"六婶,三伯的魅力连公社书记都扛不住,您这算什么?没事,族里的女人没有人能抵抗三伯的魅力。" "闭嘴!"六婶抄起扫雪的木锨装就要打过去。 王瀚扶着六婶:“六婶,我送您回家。” ———— 王小小:“二伯,六伯是怎么回事?” 王德海摇头:“老六把老婆孩子拉到公社,直接说离婚,两人大吵大闹后,他就坐着火车去了四九城。” 王小小:“明天把大爷爷和二爷爷一起喊出来,叫族里的人全部到军人荣耀堂开族会。” 第 122章 我们的少族长除的名,在这儿永远除不掉 一个大火盆,大家席地而坐。 爷爷一脉有六个兄弟,生下的儿子或者女儿,王小小叫做叔叔伯伯姑姑,三代之内。 爷爷上一代,也就是太爷爷那一辈,叫做堂叔堂伯堂姑姑,四代之内。 但是有一点不变,爷爷是族长,选出来二伯是族长,再到她现在是少族长。 王小小组织了一下语言:“王瀚,你在沪城读大一,你能告诉我,现在专业课的时间多吗?” “不到六成的时间上专业课,其它时间是政治课和劳动课。”王瀚立马明白了王小小的意思,怪不得六叔一定要他回来。 王小小继续说:“你认为到明年,专业课和政治课的比例是多少?” 王瀚想了一下“专业课去年是百分之七十五,今年是百分之五十五,明年百分之三十???” 王小小眉心拧成结,缓缓开口:“我们是鄂伦春族,在深山行走,本来就擅长在风声雪迹预判危险,到了明年,专业课的比例全部取消,到那时你们怎么办啊?” 王小小的话像颗哑弹砸进雪堆,坐着的长辈们同时捏紧了铜烟锅。 堂二爷突然开始用鄂伦春语计数,苍老的手指划过腰间猎刀上的刻痕,那是1945年他带人伏击关东军运输队的战绩标记。 堂六姑冷笑:"当年小鬼子烧学堂,我们躲在鹿窖里照样教孩子认字。” 堂大爷爷淡淡说:“学校抓紧政治课,我们族里也要学习,在哪里不是学,回族里学习也是一样的。” 二伯:“后山山顶有个空洞,很大,够一两百人。” 族里的老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很多事情,只要一句话,就能明白。 王小小直接下达命令:“大三以下的所有族人,全部回到族里;军人留着;工人妻子孩子回来,最起码孩子要回来,一个都不回来,除族;县市里干事,老师,医生全部回来,不回来除族;五年明面上只学习政治。” 大爷爷看着小小:“少族长,族里的军人不转业吗?” 王小小眼里带着悲伤:“不转业,我爹、五伯、九叔、十三叔,二十一叔都在边防,官位不高,他们都没有多大的事情,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大伯,所以大伯除族,同样六伯也除族,三伯亲自去下达命令。” 王小小继续布置:“大爷爷,二爷爷,你们亲自去把他们叫回族里。” 王小小看着三伯,无奈道说:“三伯,族人回来后,你去办理族人回族手续后,遇到山体滑坡死亡,让县里的人知道你死了。当然这个是假死。” “王瀚,你给我每天二十四安排两人在进族里的路上安排人守卫,只要有人来,立马来通报,这样三伯和两个三伯母直接躲在地下室,我们鄂伦春族最擅长隐匿了。” 老四王德福:“突然感谢我们的祖先,不同意守旗,争夺鄂伦春族首领的位置失败后,不要任职,远离鄂伦春族,来到汉人的地盘,感谢他是个做梦都想做王的人,把我们这一支改姓王,一直以汉人自居,汉人中最厉害的猎人。” “小小,你见过熊族的人,他们的传承怎么样?” 王小小撇撇嘴:“我们这一支汉人才是把鄂伦春族完完整整继承下来。” 这话一出,整个军人荣耀堂,爆发出雷鸣的笑声。 族里开始行动了。 大爷爷和二爷爷在几个继之辈的陪同下出发。 二伯已经把军人荣耀堂,大伯的东西全部取消。 王小小一个人坐在军人荣耀堂,下达把大伯与六伯除族的决定她不后悔,这是个清醒而残酷的抉择,却是不得不做的决定。 六伯是主动卷入漩涡,大伯是被逼卷入漩涡。 王小小亲自把她的亲亲大伯给除族,她安排丽丽去接把王继军。 王小小安排三伯去宣布除族,去办理族里回归手续,就是为了假死做准备,他貌似潘安,死前要办的事,总会有点优待的,更是因为三伯的死无法通过他追查家族。 在风暴中,家族必须牺牲短期利益(如部分族人的自由)以确保长期生存。 只要不出现叛徒,她们在恶劣的山中生活也会很好。 王小小站了起来,走出去就看见三伯在门口。 王德谦故意板着脸:“我把丽丽送去你那里,叫你劝她好好读书,你却教她受贿作弊。” 王小小眼睛跳呀跳:“一个数学八分的人,三伯,认清现实。” 王德谦摇头:“老子14岁被大同大学录取,一定是龟儿子的错。” 王小小:“呵~著名的理科大学,您考进是文科,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王德谦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半蹲下来,那双锐利眼睛突然柔和下来和王小小对视。 他伸手拍了拍侄女的肩膀,力道很轻,却让王小小一直紧绷的脊背微微松了松。 三伯突然用鄂伦春语低声说:"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在鹿窖里问我为什么猎刀要刻三十七道痕吗?" 王小小怔了怔。 她点点头,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您说,那不是战果,是三十七个没回家的族人。" "当年爷爷做族长时,亲手除名了亲弟弟,后来战争胜利后,爷爷亲自把弟弟接回来。" 王小小突然明白三伯要说什么。 三伯把酒囊塞进她手里。 王德谦指着她心脏位置:"雪落下来是白的,化进土里才有颜色,我们的少族长除的名,在这儿永远除不掉。" 王小小瞬间满血复活,她现在为了全族没有办法,以后,她一定会负荆请罪把大伯和六伯迎回族里。 王小小拍着三伯的肩膀:“三伯,我终于明白大三伯母和小三伯母为啥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王小小雄赳赳去找二伯。 王德海坐在炕上等着她。 王小小不要脸的说“二伯,把所有带着鄂伦春族的图腾收起来,我们现在要做汉人,汉人是最佳保护色,再说了汉人和鄂伦春族人都是中国人,不算我们占便宜。” “好。” “一直在族里生活的人心是平和的,但是生活在外的族人,刚开始会舍不得失去工作,那就不让他们闲下来,再不听话,有时候暴力能让人听话。” 王德海:“好。” 王小小继续说:“以后不要都不要邮寄东西,五伯在高原,缺蔬菜,我有点办法了,十三叔我也有办法,过几天我一起去。九婶,你去打证明,让他们回族里,就是三姑奶奶生病,需要他尽孝。” 王德海听着她说完:“小小,我不问为什么你要这么部署?我们听命,但是小小,如果你的判断失误,会损失什么?你能承受吗?毕竟在外的家庭有43家,那就是有43个工作岗位,读大学的就有7人,你就连高中的都要回来。” 王小小沉默了片刻,她眼中带着坚持。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坚定:"二伯,您说得对,43个家庭,7个大学生,还有那些高中生,这代价确实沉重。" 王小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我们现在面对的,比失去驯鹿更艰难。但比起失去生命与希望,这些工作岗位又算得了什么?" 王小小与王德海对视一眼,他退让了:"我这就去一家一家收图腾。" 王小小叫住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族长大人,告诉族人们:这不是退缩,是另一种狩猎。我们要像追踪最狡猾的紫貂一样,安静、耐心、一击必中。" 她转向王瀚:"我们生产队,为了。" 王德海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你爷爷当年,也是这么带着我们熬过来的。" 王小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拍了拍王瀚的肩膀:"我们生产队为了冬季节约柴火,男孩子一个大屋,女孩子一个大屋。给公社的报告要写得漂亮,就说我们响应国家号召,发扬艰苦奋斗精神。" 她转向二伯,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王家村在50年代登记的是中下农猎人汉族,这可是祖宗留给我们的护身符。现在正好派上用扬。" 王德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把粮仓收拾出来,分成两间,一间住男娃,一间住女娃。灶台共用,还能省下不少柴火。" 王小小压低声音,"不止这样,让回来的大学生们负责''扫盲班'',白天教识字,晚上教孩子们认兽踪、辨草药。" 王小小斩钉截铁地说,"神鼓和萨满袍已经所有图腾都埋到神树底下,就埋在那棵被雷劈过的老松下面,谁也想不到。" 二伯突然笑出声:"你这丫头,比你爷爷当年打围还精。” 王小小继续说:“在粮仓贴上口号,面子工程做上,不单单在粮仓那里贴,家家户户全部贴上,我们要做个好的生产队。” “王瀚,你去写口号,要求符合时代精神,打扫粮站。” 王瀚看着这个小混蛋,她是少族长没错,他是她堂哥,命令他做事能不能客气点。 王小小举着拳头说:“二堂哥,你再不干活,我找四伯母了,看看你娘打你还是帮我。” 第 123章 有时候信仰比命重要,强行“救”他反而是对他的侮辱 贺瑾站在一旁,忍不住扶额:“二堂哥,你这字写得跟龙飞凤舞似的,要方方正正的楷书!还有这口号不行” 王瀚不服气地撇嘴:“那你说写啥?” 贺瑾看着他:“二堂哥,你在大学的口号呢?” 王瀚:“我学习都没有时间,哪里有空看口号?” 贺瑾抢过毛笔,蘸了蘸红墨水,工工整整地写下: [艰苦奋斗 自力更生] [安全第一,预防为主] …… 王瀚挠挠头:“这也太普通了吧?” 贺瑾:“就是要普通,安全,不犯错误,越普通越安全。二堂哥,你慢慢写。” 贺瑾在找姐姐,他姐回到老家,就忘记他了。 王小小很忙,她在四伯王德顺陪同下去山顶的山洞,看了一眼后:“六伯来装过机关了吗?” 王德顺按下机关,就看见里面是个超级大的岩洞,这里有一百多平方,将就全村在这里都没有问题。 王小小脑中有了一个想法:“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 王德顺看上去老实巴交,沉默寡言,但他绝对不是傻子:“小小,你不会是想喊上一帮小弟,偷偷摸摸把你大伯和你六伯抓来,关在这里吧?” 王小小:“不行吗?大伯和六伯他们的生存……” 王德顺挥手打断她爹话:“小小,大哥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老六选择走这条路,也做好了准备,有时候信仰比命重要,强行“救”他反而是对他的侮辱。” 王小小:“……” 王德顺点上一支烟:“小小,当初我是族里唯一一个反对你当少族长的人,你的心太重情,你的决策带有强烈的牺牲自己个人情感的倾向,有这样的领袖是族人的骄傲,但是你可能会被自己的责任感压垮,山神迎领我们不背叛自己的本心。” 王小小坚定看着他:“四伯,我是少族长,我的责任是带领族人安全度过难关,我是实用主义者,我依旧认为活着就是最好的选择。” 王德顺笑了,摸着她的头:“是,你是我们的少族长,但是你也是我们的侄女,哪有长辈躲在小辈的后背,你只要下达命令,我们来做。” 王小小低声:“我也会问问六伯和大伯的意思,我又不是暴君。” 王德顺低声笑了。 王小小下山的时候,四伯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不是讨厌她,是真的沉默寡言。 看二堂哥,估计就是被他爹逼成话痨的,她二哥连狗都能唠上两个小时~ 回到家里,就看见贺瑾在看脚踏式脱粒机。 “小瑾,你在看什么?” “姐,这个做脚踏式脱粒机的人,是比手剥快一倍,但是还是好笨呀!只要再做一个齿轮,配上废旧自行车链条传动,就可以快上五倍。” 王小小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做这个脚踏式脱粒机的笨蛋是我。” 贺瑾一听,顿时尴尬地挠了挠头,但很快又眼睛一亮:"姐,我不是说你的设计不好!只是……如果稍微改一改,配上王家人天生的大力气,效率还能翻几倍!" 王小小挑眉:"哦?说说看。" 贺瑾立刻蹲在地上,捡了根树枝画起来:"你看,现在的脚踏式脱粒机是靠人力踩踏板带动滚筒。但如果把这里改成手摇大齿轮,配合链条传动,以王家人的臂力,摇起来肯定比踩踏板快得多!" 王小小:“改得快吗?” 贺瑾:“快。” 王小小指了隔壁:“隔壁有工具,你去改一下。” 王小小这时候去了二伯那里看账本:“二伯,养猪吧?我们生产队都的田不用几天都干好了,不如养猪,这样人多了,可以解决问题,还能有好处?” 王爹海抬头:“什么好处?” 王小小:“不让外人进来,就说养猪扬最重要的是防治猪瘟?人口多了就会发猪瘟,我记得公社一直提倡生产队多养猪?但是生产队害怕猪瘟,要得都不多,我们可以生产队可以养起来,分批上交。” 王德海:“开春我去公社谈。” 王小小:“二伯,我爹的意思,今年屯粮,明年最好不要出去,生产队春夏的衣服可以自己做,多买盐回来。” 王德海:“你六伯也说过,我已经有意在控制了,村里屯的物资,过三年都没有问题。” “二伯,你安排一下,每三个月派人来军家属院,我可以把钱票给你,粮食分批储存,不要太多人知道。” 王德海:“成,没有问题。” 贺瑾跑了过来:“姐,我弄好了。” 王小小惊讶,看了一下时间,才过了三个小时。 王德海:“小瑾,弄好了什么?” 贺瑾得意洋洋说:“脚踏式脱粒机,我改成手摇脱粒机。” 王小小站了起来,贺瑾牵着她爹手来到农具间,王德海跟在后面。 王德海就走到脱粒机旁,单手握住摇柄猛地一转速度很快,按照老王的速度两个多做几个,田里不用2天就干好。 “小瑾,能不能给我们一张图纸。” 贺瑾拍拍胸部说:“二伯,包在我身上。对了二伯,你们有这么多牛吗?你们曲袁犁怎么这么多?” 王德海哈哈大笑,不说话。 王小小:“牛多金贵呀!这头牛都十岁了,它就带我们出山进山,犁耙这些活,我们老王家自己干就行了,我们力气比牛大多了,耐力也比牛强。” 王小小回去的时候,被告知去三伯家吃饭了,生产队最角落。 王小小每一次来到三伯家,觉得好尴尬,毕竟三伯有两个老婆呀! 而且,这两个女人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张扬无比。 三伯家典型的三合院,带着游廊,外面看破破烂烂,进去一看。 主屋三间,中间堂厅,旁边两间分别是大三伯母和小三伯母。 堂厅旁边两间谁是谁,对不起,她们两个女人,会一年换一次。 贺瑾来到左间房觉得他来到了外公家(西式家具),他来到右间房又来到了爷爷家(中式家具),中西合璧。 “两位三伯母好!” 贺瑾看着两位三伯母,气质出众,为什么丽丽没有继承呢? 王小小和贺瑾回到堂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小三伯母正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泡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泛着温润的光。 她抬眼一笑,眼角的细纹透着几分精明:“小小,小瑾,来坐。” 大三伯母拿着书看,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裙,衬得她身段窈窕。 她转头,红唇微启:“小小,长高了,我炖了鸡汤,等你三伯来了,就可以吃了。” 王德谦和二伯、四伯,后面二伯母和四伯母端着饭菜过来、王瀚端着馒头也一起过来。 王小小“二伯母、四伯母。” 二伯母刘桂香拍了拍她的头:“明天来二伯母家,我给你做了衣服,看看能不能穿?” 四伯母吴莹:“小小,吃完饭,来我家一趟。” 王小小乖巧无比点点头。 两个三伯母和二伯母四伯母去另一间吃饭了。 王德顺指了指儿子:“你好不和你娘一起去吃饭,你太唠叨了。” 王瀚觉得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 王小小问:“三伯,我安排你假死,那两位三伯母怎么办?” 王德谦笑着说:“我早就在我们这个房子下面挖了地下室了,不是从院子进地下室,从外面山脚下进地下室,你放心吧?当初她们留下来跟着我,我的两个婆娘我就得护着她们一生。” 王小小闻言眼睛一亮:“三伯,你什么时候挖的?” 王德谦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菜:“从你去你爹那里,那天就开始准备了。” 四伯王德顺突然开口:“老三和我们挖了一年,每天半夜偷偷干活,把挖出来的土都倒进后山溪水里冲走了。” 二伯王德海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小小:“小小,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准备?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 王小小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低头扒了两口饭,掩饰自己的情绪。 王德谦继续说道:“地下有两层,第一层是生活区,第二层是储藏室。通风口伪装成了山脚下的天然石缝,出口在后山的竹林里。” 贺瑾忍不住插嘴:“那两位三伯母知道吗?” 王德谦神秘地笑了笑:“她们俩啊,一个负责设计通风系统,一个负责规划储藏室。你以为她们整天在家就是喝茶聊天?” 王小小震惊地抬头:“所以三伯母们全部参与了。” 王德谦得意地说:“你大三伯母是留洋学建筑的,小三伯母家是大家族出来的,最懂怎么藏东西。” 王小小:“二伯,粮有地方藏,你安排人去黑市买粮,我们生产队四面环山,野猪没有了,我们在北山陡峭,有几个山洞,除了我们自己人知道,在那里养猪,私自养,这些猪不卖,族里自己吃。” 王小小是穿越来的,她就怕再过几年有知青和下放的人来,不如先规划好。 第124 章 家男人是不是跟大爷似的?那样男人白送我们王家都不要 王瀚带着贺瑾去他家睡。 王小小刚洗完澡和洗完头坐在炕上记账。 四伯母吴莹推门进来时,王小小连忙起身:“四伯母。” 吴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轻轻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关切:“小小,我估计你年纪马上要到了,该准备的东西得备上。” 王小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条手工缝制的月经带,布料柔软,针脚细密,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四伯母,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感动。 吴莹在床边坐下,神色认真:“小小,这事虽不常说,但该知道的规矩你得记着。” 王小小点头,认真听她讲。 吴莹声音低缓,却字字清晰:“第一,月事期间别碰凉水,也别干活,容易寒气入体,落下病根。第二,换下来的布带得用开水煮过,晒在背阴处,别让人瞧见。” “第三,若是肚子疼,别硬撑,煮红糖姜茶,我给你备了些,你带走。” 王小小一一记下,心里觉得温暖。 吴莹见她认真,神色柔和了些:“你娘不在身边,这些事总得有人想着,别怕麻烦,你就是医生,干净卫生,不许扛重物,好好休息。” 王小小低声道:“谢谢四伯母。” 吴莹站起身,临走前又叮嘱一句:“对了,若有男人拿这事说闲话,别忍着,直接打过去。咱们王家的姑娘,不受这委屈。” 王小小心头一震,重重地点头。 等四伯母离开,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布包,指尖摩挲着细密的针脚,心里默默想着:这个家,护短护得真周全啊。 四伯母刚走,二伯母就过来了。 二伯母刘桂香推门进来时,手里同样拿着一个布包,比四伯母的还要厚实多。 她风风火火地往炕沿一坐,把布包往王小小怀里一塞:“小小,四弟妹给你准备了没?她那人细致,但东西肯定没我备的齐全!” 在外人面前,王小小叫二伯母,但是两人独处,她都叫二妈,当留守儿童这阶段,六岁以前,叔爷爷叫二妈来帮她洗头洗澡。 王小小哭笑不得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条缝制精细的月经带,还有一叠裁剪好的柔软棉布,边缘锁了边,显然是用来替换的。 “二妈,这也太多了……” 刘桂香一摆手,“多什么多!你四伯母肯定只给你备了现成的,但这些棉布你得自己学着换。女人家的事,不能总指望别人。我教你个巧法子,里头垫一层草木灰,吸水性好,还不容易闷着。” 王小小嘴角抽了抽:“二妈,我是知道。”但是不想用,她怕漏,草木灰?她宁愿多洗几次布带。 刘桂香瞪眼:“医生怎么了?姑婆婆是接生婆呢,照样这么用!就是有时候特别讲究。喏,晒干的艾叶,疼的时候塞腰带里暖着,比喝红糖水管用。” 王小小靠着她肩上:“二妈,我会的。” 刘桂香轻轻抚摸她的背:“你不担心族里,那群男人会搞定,族里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实在不想干了,就回来,这里有二妈在。你爹对你怎么样?后妈是怎么样个人?” 王小小乖巧的说:“我爹,您知道的,委屈倒是不会委屈我,不过在军家属院太烦,规矩多,后妈不是个聪明的。” 刘桂香:“你和你后妈,能相处是最好,相处不来面子情要有,不然就像你十九叔那个傻子一样,后方不稳。” 王小小笑了:“二妈,怎么每个人说到婚姻,就说十九叔呀!” “十九这个傻子,你二伯回来的时候,当着族里开会,谁敢像你十九叔,直接除族,省得烦。” 王小小撒娇:“二妈,别回去了,陪我一起睡。” “行。” 王小小一如既往五点半就醒来了。 看着二妈还在睡,她悄声起床。 她来到炉灶边上,看着锅里的红薯馒头和鸡蛋以及肉干。 看样子是二妈准备的。 王小小吃了红馒头和鸡蛋。 今天,她要去看她娘和叔爷爷。 他们离开鄂伦春族群,两百多年在汉人群里。 有时候他们既不算鄂伦春族人,也不算汉人。 他们保留了很多鄂伦春族的习惯、语言、狩猎…… 但是他们又立碑土葬,只不过祭祀时仍会悬挂树皮祭幡于林中。 祖宗讲过:他们要用汉族的方式埋葬肉体,却坚持用鄂伦春的方式祭奠灵魂。 王小小带着酒和肉干来到墓地。 王小小一路走一路洒酒、抛洒肉干。 她来到娘的墓前,洒酒、抛撒肉干,用敲击匕首,呼唤死者灵魂享用祭品。 她直接跪下,她穿越过来,就和娘相处半年。 她打完架回家,她以为娘会生气,但是娘就抱着她,细声细语哄着她。 当初二伯他们去交粮,娘上山,遇到了野猪群,可悲他们是猎户村,但是他们要完成生产队种粮收割任务,没有去山上打猎…… 最后给娘磕三个头。 来到叔爷爷墓前,她挂上桦树树皮幡,一样洒酒、抛撒肉干,用敲击匕首,呼唤死者灵魂享用祭品。 王小小拿出用桦树皮做的两个杯子给叔爷爷倒上。 “叔爷爷,我陪您喝一杯。”王小小一仰而尽。她点上一支烟,放在一边。 “叔爷爷,我很听话,我没有打长辈,四伯告诉我,有时候信仰比命重要,叫我不要阻止六伯,但是叔爷爷,我不想再有人在我面前死掉。”王小小坐在雪地上,絮絮叨叨和叔爷爷说着这一年所有的事情。 王小小给叔爷爷点烟。 “叔爷爷,我和你喝一杯,过段时间,我再来看您。” 王小小在墓前没有哭,回去的路上哭了出来,抬头就看见贺瑾。 王小小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流泪,她擦干眼泪,贺瑾不说话,走到小小身边,拉着她的衣服。 两人默默走回生产队。 王小小告诉自己以后绝不叫鹰部落、族里,只能叫生产队。 回去的时候看到她,看到县城读高中的堂姐回来了。 王淼。 王小小头痛的说:“七姐,给我回县城,你今天毕业,我要求的是高二以下回族。” 王淼摇头:“不要,我不喜欢理科,我不懂。丽丽叫四伯受贿要毕业证,我也一样和四伯说了。” 王小小看着她,又是一个偏科的娃,理科这学科呀!成绩能得多少分?要看天赋~ “可以作弊,绝不留下把柄。你还得回学校去,我记得我的要求是读到7月份。” 王淼低着头,再次抬头泪眼朦胧,一副小白花,娇滴滴:“小小,我不想回去读书,他们欺负我。” 王小小冷哼:“三年前,你用过这招,我去你学校帮你打了你那个同桌,最后你来个美人救男,你们两个倒是卿卿我我了,还来这招?” 王淼脸色一变,认真说:“少族长,我们分了,《王家革命军人家庭公约》,他说家务是女人的活,只有没有本事的男人才干家务。” 王小小:“那也不是你不去学校的理由,如果他骚扰你,以你的身手打他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王淼不想待在学校,老师和同学全部都说,家务活是女人干的,只有没有本事的男人才干活,就连她最好的朋友说她矫情,叫她改正。 凭什么? 王小小没有想到王淼的难处。 贺瑾有点明白,以前在大院,他聪明,家庭又好,但是小伙伴就看不顺眼他…… 贺瑾说:“七姐,叫三伯明天陪你去学校,叫三伯去办公室和教室给你们的老师和同学看看,这么谪仙的男人,回家还要干家务,那群凡夫俗子凭什么不干家务?” 王小小若有所思地看着贺瑾,突然笑了:“小瑾说得对。三伯去最合适。七姐,你也不想上完班回到家里,自己打扫煮饭洗衣服,带小孩……” 王淼一听在想,浑身颤抖,这样的生活,还不如不要男人,她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王小小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二伯母刘桂香一把推开门,叉着腰站在门口:“说得好!咱们王家的男人,要是不干家务,那还叫男人吗?” 奶姑姑拄着拐杖从后面挤进来,银白的发髻一晃一晃的:“我嫁到王家五十年,你奶爷爷哪天不是早起生火做饭?就连我坐月子那会儿,都是他给孩子洗尿布!” “你四伯前天还给我纳了双鞋底。"四伯母举起手中的千层底布鞋,针脚细密均匀。 王淼被这群长辈围在中间,眼睛瞪得溜圆。 王小小憋着笑,捅了捅她的腰:“听见没?这就是咱们王家的规矩。” 奶姑姑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淼丫头,你给我记着。找男人第一条,得看他愿不愿意给你洗碗!” “第二条不会给你煮饭。”二伯母接话。 “第三条,孩子的尿布得他洗。”四伯母慢条斯理地.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王淼。 王淼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说我是错的。” “放他娘的屁!”奶姑姑一拐杖砸在炕沿上,吓得王小小赶紧扶住摇晃的茶碗,“你去问问族里的女人,去问问你娘,家男人是不是都跟大爷似的?那样的男人,白送我们王家都不要!” [王小小老了回忆,后来我们王家坚决执行国家晚婚晚育政策。后世称为大龄剩女~] 第 125章 小小真的长大了,真的成为少族长 下午全生产队来包饺子,王小小面瘫了,饺子太麻烦了,之后他们一定会嫌弃麻烦,最后变成…… 二伯他们在斜仁柱里面包饺子。 王瀚拿出一盆野蓝莓。 王小小也啃着野蓝莓:“族里谁去山脉摘野蓝莓了。” “我爹和十五叔,小小,你就说这次每人可以吃几个饺子。” 王小小:“最多20个。” 贺瑾看到煮饺子在外面,他把十二生肖的炉灶看完后,终于见到正常的十二生肖了,不像姐姐做的生肖炉灶。 他姐一直以为是她做的可爱,呵呵,那是人们没有想到生肖会做得如此的丑…… 如果看到外面一片荣荣。 他来到斜仁柱里,看着一盆盆的肉馅,揉面都五六个大盆,怨气好像有点重。 王小小躲在外面,带着三四岁的崽崽玩。 王小小觉得她自己就是小崽崽,她绝对不进去包饺子。 干嘛这么想不开,说了多少遍了,他们是猪。 这里有70人,有王家血脉,将近40人,他们最少要吃上2500个饺子才会饱,剩下30多人最多吃500个就能吃饱。 王小小去七伯家拿了半头鹿,直接切好,拿一起大锅煮鹿肉汤。 之后王小小拉着贺瑾带着四五个小崽崽拿着滑雪板在边上滑雪。 王小小带着几个小崽子在雪地里玩得正欢,忽然听见斜仁柱里传来一阵喧哗。 她探头一看,只见七婶把擀面杖往案板上一摔,溅起一片面粉。 “不包了!”七婶叉着腰吼道,“这得包到猴年马月去?” 二伯母抹了把额头的汗,手上的面粉在脸上划出几道白痕:“就是,咱们四十多号王家人,个个都是大胃王,就连三岁的小崽崽都能吃上30个饺子,成年男人7、80个七成饱,这不是要累死个人?” 王小小悄悄缩回脑袋,对着身边的小豆丁们比了个"嘘"的手势。 四岁的虎子仰着通红的小脸问:“少族长姑姑,咱们还玩吗?” “玩!当然玩!”王小小斩钉截铁地说,顺手把一个雪球塞进虎子后脖领,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斜仁柱里,三伯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慢条斯理地说:“要不改吃面片汤?” “三哥说得对,面片汤好!”七叔立刻响应,“肉馅和饺子皮往汤里一搅和,不够吃再下点大米。” 四伯母如释重负,“饺子象征性包点就行,每人分十个尝尝鲜。” 二伯母突然从斜仁柱里探出头来,“小小,别装没听见!带着孩子们回来吃饭!” 王小小吐了吐舌头,牵起小崽崽的小手:“走喽,吃饭去!今天有特色饺子宴!” 贺瑾没有想到最后变成这样,大铁锅里翻滚着面片和肉沫,旁边的小锅里煮着饺子。 她就知道会这样!前年冬至也是这样,说好包饺子,最后变成了一锅炖,大前年中元节更绝,本来要蒸包子,结果直接改吃馅饼了…… 王小小想到族里的传统,过节一起过,明年过年,族里有两百多人,要包饺子,那时候有多热闹…… 半夜,王小小贺瑾要走了,四伯父子送。 四伯沉默寡言,却是最细心的一个。 扒犁车里面有垫背和睡袋在角落固定好炭盆,这样子啊他们不会冷。 王德顺看着她说:“睡觉,不然长不高。” 王小小和贺瑾闭眼睡觉。 一觉醒来,天亮了。 牛车停了下来,进了临时的帐篷。 四伯递过来一杯水,王小小刷牙好后,又用温热的毛巾洗脸。 贺瑾看着四伯,王德顺指了指一边。 王瀚一边帮贺瑾准备洗漱用具,一边絮絮叨叨:"小瑾,你别指望我爹给你打水洗脸,小小家就在我家隔壁,最喜欢爬到我爹脖子上骑大马。” 贺瑾看到王德顺拿出梳子,动作熟练地帮她扎起马尾。 “看到没,小小打猎这么厉害,就是我爹他们带去教的,独一份。”王瀚也羡慕的说。 两人看着王小小享受的"公主待遇",吃着饺子。 他们啃着馅饼。 王小小:“二堂哥,嫉妒吗?” 王瀚眼神认真说:“不嫉妒,族里每个小孩都跟着这群老家伙去狩过猎,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小崽崽愿意去第二次,那可是从头到尾的被他们折腾,学到很多,但是要承受他们的毒舌与明晃晃的嫌弃,不是小孩子能承受的。” 王小小调皮的说:“不会呀!只要三伯也一起去,女孩子还是愿意一起去的。” 王瀚突然说:“小小,我记得王漫你有两年没有见到了吧?” “小胖子,被两个三伯母喂成猪猪的?老实正直的小白痴,他们说他最像三伯了,嗯~一胖毁所有呀!” 王瀚:“对对对!去年七月放暑假回来了,男大十八,瘦了很多,比起三伯差一点点。” 王小小摸着下巴,当一个男人,美到一定程度,那可以是一张通行证,如果把他丢到六伯身边,会不会成为六伯的助力呢? 王小小:“出去两年了,学会来事吗?和三伯比起来呢?” 王瀚想了一下:“正直过头了。” 王小小叹气,她要那种腹黑,像小瑾那样黑心芝麻汤圆的那种,待在六伯身边。 实在不济,还不如丽丽呢。 王小小还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牌,她给王瀚使眼色,王瀚点头明了。 一路到了火车站,四伯去买票,他们在站台上等。 现在不是后世,站台上,他们的牛拉扒犁车是可以进站的,整个车站空无一人。 王小小叫贺瑾把头伸出外面。看着(守着),四伯来了,告诉他们。 王小小:“二哥,小猪猪就这么正直,不会出去一趟,回来就指责小三伯母是小老婆吧!?” 王瀚点点头:“小小,你不知道,那个猪猪回来,就叫他娘和三伯离婚,说是……” 王小小猛地捂住王瀚的嘴,眼睛瞪得溜圆:“等等!你说什么?他真这么干了?” 王瀚被捂着嘴,闷声闷气地继续道:“可不是嘛!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拍桌子,说什么''一夫一妻是法律规定的'',气得小三伯母当场就哭了。” 王小小松开手,扶额叹气:“完了完了,这张牌算是废了。我就说三伯母们怎么今年过年都没给我做新棉袄,只给我布料。” 王瀚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最绝的是,三伯听完不但没生气,还笑着说了句''有出息''。” “什么?两位三伯母不心疼死!”王小小差点咬到舌头。 王瀚憋着笑,继续道:“小三伯母当场就把他的生活费全扣了,直接把这个''正义猪猪''赶出了家门!” 王小小:“然后呢?” 王瀚眉毛一挑,“然后,二伯说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去山里体验体验生活。结果你猜怎么着?咱们这位''正义猪猪''在山里当了两个月的野人,最后还是七叔打猎时发现他饿得在啃树皮……” 王小小要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那他认错了?” 王瀚夸张地摇头,“这家伙硬气得很!后来三伯偷偷让七叔每天''偶遇''他,故意在他面前掉点干粮什么的,他居然不吃,还专门等着七叔,还给七叔。” 站台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照着王小小若有所思的脸。 她突然眼睛一亮:“等等!这么说他其实挺有骨气的?” 王瀚撇撇嘴,“骨气是有的,就是脑子不会转弯。小三伯母不想他再出去读书了,要去可以,去跪祠堂三天,才可以去,他去跪了……” 贺瑾突然插嘴:“二哥,小白痴孝顺吗?或者说对不是亲娘的大三伯母孝顺吗?” 王瀚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他要两个三伯母和三伯离婚,说这一切都是三伯的错,他养三伯母们,两个都是他的娘。” 贺瑾眨眨眼:“三伯和两个三伯母不是打算假死吗? 那就不告诉他真相,叫他去部队,他的正直过头反而符合军队对忠诚、老实的要求,再加上他的一个爹和两个娘‘死了’,他身上的污点没有了; 在老家这里,小白痴肯定会揭发不正之风而得罪人;但在军队,他的较真性格可以被引导到军事训练上。 我亲爹是师长,他勤务员正好升级了,当我亲爹的勤务员。” 王小小补充道:“放任不管,小白痴一定成为祸害和悲剧人物;小白痴聪明,正直,善良,有骨气,送到部队贺叔身边,他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军人。 其实我们都是为了生存放弃了原则,坚持原则搞不好在未来反而是护身符,拒绝变通在军事任务中可能是优势。” 贺瑾:“不过绝对不能告知假死真相,避免小白痴的道德困境。” 王瀚指着贺瑾的手指都是发抖:“小小,这个小崽子才八岁吗?你们三言两语把小白痴的半生都安排好了。” 贺瑾的头在外面,他们车在角落,以为可以看到车站全局。 低估了王德顺利用视眼死角,他悄然无声来到他们的身边。 听到这两个崽崽的话,不是强硬改变王漫,而是为他寻找适配环境。 小小终于明白到王漫的“正直守原则”在未来可能成为稀缺品质。 小小真的长大了,真的成为少族长。 第 126章 时代如何变迁,那些重男轻女、家暴始终在寻找新的宿主 晚点了四个小时,火车到站了,这站停靠十分钟。 乔漫丽下了火车看见王小小。 王小小简单介绍一下。 王德顺:“弟妹,小小要麻烦你多上心,如果她不听话,告诉我们,我们来打。” 乔漫丽赶紧摇头,:“小小很乖的。” 王小小挑眉,贺瑾很少看见这么护短的家大人,四伯的意思是姐不听话,你忍着,忍不住了,最多是告诉他们,绝对不能打姐。 王德顺转头看着王小小:“你要好好的,小漠,七月份回来,我们会看牢他,等到明年,让他去部队,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六那里,你不许插手,不然老子真的打你屁股。” 王小小特别乖巧点头,如果她真的插手了,又能把她怎么样!她才不怕呢!从小到大,四伯对她说得最多是不听话打屁股,哪一次打过。 不像六伯,她做错事了,说打就打。 王小小大包小包提上火车。 “四伯,二哥再见。” 每次离别,王小小都很伤心,看着他们在站台上直到看不见为止。 来到硬卧车厢,这个座位和乘务员商量一下,就去了乔漫丽的包间,上卧铺没人,王小小坐了上去,把行李放好。 去年64年火车上吃食不用票,而今年火车上吃食用票了。 看样子,在吃的方面上,已经过了最困难时期。 火车不开动,乔漫丽还好些,一开动,乔漫丽立马晕车,她直接躺下。 王小小坐在火车上。 贺瑾小声问“姐你不是说去岛上和高原,什么时候去?” 王小小:“7月,把自留地全部种好后,等红红花花放假,先去十三叔那里,把红红花花丢下,叫她们去赶海,我们去五伯那里。” 火车到了大站台,就会晚点,上车的人多了,居然会等人,怪不得火车会晚点。 更可气,为了等前面的火车,还要在半道停火车等车通过…… 王小小啃着肉饼,小瑾和后妈睡着了,她在不熟悉的空间,不敢睡死,动不动醒来。 火车还有12小时到家属院。 又上来一对夫妻,男人是个军官,带着两个孩子,孩子是一男一女。 王小小看见那个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把行李推进床底,拿出脸盆出去打水。 王小小目光落在那对军官夫妻身上。 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面容严肃,女人则略显疲惫,手里抱着男孩,看样子比女孩大。 男孩哭吵着要吃糖,女人拿出糖给男孩吃。 小女孩端着水回来,女人给男孩洗手擦脸。 女孩立马拿上热水瓶打热水,一家子洗完脚,再去倒水,又打了一壶热水。 王小小汗颜~ 她们都没有在火车上洗过脚…… 王小小在族里和军家属院很少见,即使重男轻女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是政治错误,这时候女性能顶半边天,不是说说,这是政策。 但私下王小小倒是知道,家里事情女孩子做,钱财分配上是男孩得。 去年她爹带她回部队,如果在火车上,她爹敢这么对待她,她估计下了火车立马拍电报给二伯和大伯,她立马坐火车回老家。 乔漫丽起身想去厕所时,看见那家四口正在安排睡觉的位置。 女人抱着儿子和女儿挤在一个下铺,男孩却扭着身子抱怨:"太挤了!我要自己睡!" 女人为难地看向丈夫,男人皱了皱眉,对女儿说:"你打地铺。" 小女孩低着头,默默抱着从行李里取出的薄毯子。 乔漫丽看见她手腕上还有几道红印子,像是刚被藤条抽过的痕迹。 这让她想起自己在上一任丈夫家,因为生的是女儿,一直被前婆婆蹉跎的岁月。 乔漫丽板着脸问:“军人同志,我想问问重男……” 王小小打断:“后妈,让这个小女孩和你一起睡。” 军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这位同志,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他能在公开场合直接重男轻女,对女儿的态度显示其可能出身农村,政治不敏感,不是说城里不重男轻女,但是明面上不敢,影响升官。 后妈的质问,这不是帮这个小女孩。 女孩怯生生地看了她们一眼,男人就转头又道:“不用,让她自己来,这点事都干不好,以后怎么独立?女娃子不能太娇气。我像她这么大时,天天睡稻草堆。” 女孩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吭声,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 王小小注意到小女孩听到这话时,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王小小拳头都握紧了。 贺瑾探出头来:“军人叔叔,您是哪个部队的?我父亲是XX军的贺建民。" 军官脸色一变。 贺建民是军区有名的战斗英雄,军衔比他高三级。 他僵硬地笑了笑:"原来是贺师长的公子。那就麻烦这位女同志了。" 贺瑾眨眨眼说:“我不是我亲爹的公子,我亲爹常说我是他的小兔崽子。” 即使法律提出来男女平等15年了,依旧还是没有平等,最可恨的,王小小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后世重男轻女,依旧存在。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那些重男轻女、家暴始终在寻找新的宿主。 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是在部队,等级更加严明。 这一路上没有一点幺蛾子。 下了火车,乔漫丽看着火车,眼中带着担忧。 王小小解释:“后妈,在火车上我打断你的话,因为我们只能帮到这里,其它的路,要那个小女孩自己走。”没有办法,毕竟后妈比较笨。 乔漫丽这才明白王小小的用意,如果她威胁,等她离开搞不好那个女孩会被打得更加厉害。 小瑾只是表明了贺建民的职位,他就不敢得罪。 乔漫丽眯着眼睛想,如果她用她爹的职位去做坏事,她爹是不是要下台…… 王小小出来火车站,就看见她的八嘎车。 红红花花来接他们。 “妈、老大、小瑾我们来接你们。” 一起挤在边斗上,王小小选择骑车。 回到家里,王小小觉得活了过来。 一觉醒来,王小小立马去了空军家属院,钱海那里。 钱海在院子里,拾黄豆。 王小小看到他用木头做的残肢轻松的把黄豆捡起来。 钱海看到他们,赶紧挥挥手:“小小,你们回来啦!” 王小小走了过去,动作熟练地帮钱海把他那木头做的左手假肢的中指和无名指取了下来。 两个月时间的针灸,泡药水,涂药膏,锻炼了两个月。 王小小:“两个月的训练,你给我动动这两个手指。” 钱海也听话,伸出左手,断了半指的中指和无名指正在努力地尝试弯曲、伸展! 王小小没有想到会这么灵活,看样子钱海按照她给的计划表认真的复健。 王小小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把做出来的传动手指拿出来,它必须得要利用自己剩下来的手指来驱动。 当初她的设计就有两款,一款是传动手指;一款是靠大拇指和食指来带动缺失的。 最好的是传动手指,这款灵活度,舒适度和伤害度最小。 王小小给他做了带背板,他是海军,就是方便他可以在海上作业。 钱海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王小小将那副泛着金属冷光的钛合金传动手指仔细安装在他的残肢上。基座紧密贴合,皮带扣调整到手腕最舒适的位置。 “感觉怎么样?紧不紧?有没有硌痛的地方?”王小小一边操作一边问。 “刚好,很舒服。”钱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两个月的针灸、药浴和枯燥的肌肉训练,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好,现在再试试动。”王小小退开一步。 钱海凝神,再次尝试驱动那早已被他潜意识认定“失去”的手指。 这一次,反馈截然不同! 几乎没有滞涩感,只有极其轻微的机括运作声,那两根钛合金手指流畅而稳定地弯曲、伸展,动作幅度远比之前木质假肢时大得多,也精准得多。 得益于钛合金的轻质和强度,以及王小小精巧的传动设计,几乎感觉不到额外的负担,仿佛那本就是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是沉睡许久刚刚被唤醒。 他迫不及待地再次去捡地上的黄豆。这一次,动作干净利落,拇指、食指与中新“复活”的中指、无名指配合默 契,轻松地将豆子捏起,甚至能尝试着将几颗豆子在“掌心”颠动。 “太好了!这太灵活了!”钱海激动得语无伦次,反复做着抓握的动作,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久违的掌控感。 “这比我原来想象的还要好!小小,你这手艺,简直是鬼斧神工!” 前人的智慧而已,她是穿越的,上辈子就是外科医生,全部是捡人智慧,不靠自己研发,只不过实验了很多次。 王小小叮嘱道:“钛合金的好处就是轻便结实还耐腐蚀,防水性能我也测试过,日常冲洗、甚至短时间浸泡问题都不大,但长时间海水浸泡后记得一定要用淡水冲洗干净并擦干上油。传动结构我尽量做了密封,但保养不能省。以后你自己就能完成大部分日常维护。” 钱海的娘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抹眼泪,连连对王小小道谢:“小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小孩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能落地了……..” 王小小心里想的是您真的感激我吗? 王小小依旧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寻常的工作,但她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灵活度会随着你使用越来越好的,神经和肌肉需要适应这种新的‘工具’。记住感觉,勤练。” 钱海:“谢谢小小,我会勤练习的。” 王小小:“任何完美拟合的假肢,长时间使用容易导致残肢皮肤磨损、出汗、压力点疼痛。刚开始每天佩戴时间不要太长,让皮肤慢慢适应。如果出现持续的红肿或疼痛点,立刻来找我调整,千万不要硬撑。” 王小小递给他一张训练表:“贪多嚼不烂,为了长远,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表,以后每天拿出二十分钟来针灸,泡药水,保养,这是一辈子的事,绝对不可以怠慢。” “对了,这个钛合金板还是空军后勤破旧的直升飞机拆下来的,小心一点,给赵华红做完,就剩这么一点了,坏了就没有了。” 王小小又交代了一些保养和注意事项,十天后,她再来,便起身告辞。 第127 章 贺瑾工资比她还高,她有一点点不平衡了,绝对不是嫉妒 回到半路上,看到了老丁。 老丁皱眉:“你们两个去探亲回来,不应该去二科报告吗?” 王小小当初以为老丁为了帮她,才故意说说,一个形式而已。 王小小“丁爸,难道是真的,小瑾每个月有40元钱和票也是真的!?” 老丁:“二科都给工作证了。” 王小小把小瑾推了上前:“好,明天,我带小瑾去。” 老丁额头青筋暴起:“你也要去。” 王小小惊讶:“我吗?你们又没有给我工作证,我高中还没有读完……” 老丁直接给她一个脑门,“开了表彰大会给你,你认为是好玩的吗?你是明面上走程序进二科的。” 次日,王小小带着小瑾去了二科报到。 她也得到了工作证。 王小小很高兴,她不像贺瑾,一周必须要在实验室二十小时。 每周有一个军医来给她上课,上十个小时,军医排好时间,她上课。 其它时间,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不过她也有资格进入后面院子楼房的实验室,但是里面的工具她不能用。 她能进内楼,她也可以去小瑾的实验室,王小小觉得二科太偏心了,小瑾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实验,他有专门的老师教导,这些设备是她想都不能想的。 她居然有一间办公室和一个机械车间,还有铁、钢、钛合金的边角料,里面居然有普通机床,居然还是东德的,虽然是十五年前的产物,但是这些对于她来说够用了,还有暖气。 她很开心。 上了几天班。 王小小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是被职业霸凌了~ 正式工领的是津贴,而她领的是生活补助每月28元,与同期军校学员标准一样。 贺瑾是班钉钉的二科人,而她就是二科的临时工。 呵呵,她觉得她是占了贺瑾的便宜,她是买一送一的产物,她就是个赠品,因为这里的北方分部二科,是没有医疗器械部门,只有总部才有这个部门。 她是这个部门唯一的一个人,二科要她,估计就是她做了自制踝足矫形器,让赵华红站了起来,她做了先进的做了雪地靴。 她的“部门”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团队、没有上级、没有固定任务,好在还是有正式名称的“医疗和器械研究组”。 她的办公室,是二科仓库旁边的一间闲置房。 有一点很有意思,那就是她的工作证和贺瑾的工作证一样是绿色的。 她查过工作证了,保证没有猫腻,一模一样。 第一次,王小小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菜,她伤自尊心了。 她绝对绝对不是在嫉妒贺瑾,而是在质疑自己。 她应该不会嫉妒吧!? 王小小第一次逃课了。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去了县里浪了三天的上午。 为什么只浪上午,废话,下午她还要去接贺瑾回家。 已经浪了三天上午了。 明天,她就去上班,想想看,她在军事研究。她的确比不上贺瑾,但是她绝对不认输。 第四天上午,王小小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老丁黑着脸坐在她的椅子上。 “丁爸,您怎么来了?”王小小下意识想溜。 老丁已经"啪"地一拍桌子:“王小小!你长本事了是吧?三天不来上课,连个假都不请?!” 王小小撇撇嘴:“我又不是正式工,不去又不会扣工资……” 老丁气得直瞪眼,直接爆粗口:“放屁,你以为二科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组织无纪律,你进来,你就是个兵,服从安排,服从命令。” 王小小不吭声了,低头抠着指甲。 她其实知道自己在闹脾气,她不想自己真的只是个赠品。 老丁看她这样,叹了口气,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小小,你知道为什么二科不给你派领导吗?” 王小小闷声道:“因为我不重要呗。” 老丁温和安抚:“胡说八道,那是因为上面说了,不能拿条条框框限制你!你才11岁,正是天马行空的时候,要是给你塞个老古板上司,天天让你写报告、走流程,你还怎么搞发明?你的止血药粉、雪地靴、自制踝足矫形器,都记在你的档案上。” 王小小一愣,抬起头。 老丁从怀里掏出一沓信,啪地甩在桌上:“自己看!” 王小小翻开,发现全是手写的感谢信 “王小小同志,您的矫形器让我重新站了起来,我们全家人感谢您!” “雪地靴太好用了!我们边防连今年零冻伤!” "同志,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发明的止血药方救了我战友的命……” 老丁哼了一声:“看见没?这些人都记着你的好。二科不给你派领导,是怕那些官僚耽误你救人!不公布你的成绩,是在保护你,你要相信组织,组织不会亏待一个功臣。” 王小小鼻子有点酸,但嘴上还是硬:“那为什么贺瑾工资比我高……” 老丁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二十一叔的军衔还没有你爸高,但是他的工资比你爸高多了。” 王小小"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 老丁站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你不是什么赠品。你是我们二科的宝贝疙瘩,明白不?” “小小,你和小瑾,在二科都是学员,部队不允许童工。” 门关上了。 王小小看着满桌的感谢信,突然觉得,她好像矫情了,贺瑾一个小屁孩工资比她还高。 她心里有一点点不平衡了,绝对绝对不是嫉妒。 王小小开心去了贺瑾实验室,她这几天闹脾气,好像有点迁怒贺瑾。 贺瑾在制作对讲机。 王小小推开贺瑾实验室的门,里面弥漫着松香和焊锡的独特气味。 贺瑾正埋头在一个复杂的电路板前,用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夹着一个微小的元件,眼神专注,小脸紧绷。 “小瑾?”王小小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贺瑾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抬头,只是更用力地抿紧了嘴唇,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一点焊锡上,完全没听见。 王小小走近两步,有点讪讪的:“那个,我来了。你弄的这个是对讲机?看起来挺复杂的……”她在没话找话~ 贺瑾终于有了反应。 他放下镊子,但依旧不看她,而是转过身去收拾旁边的工具,把螺丝刀一字排开,动作故意弄得有点响,用后脑勺对着她,明确表达着“我不想理你”的情绪。 实验室里一时只剩下仪器轻微的嗡鸣声。 王小小摸了摸鼻子,知道这小祖宗是真生气了。 她正想着怎么哄,就听见贺瑾闷闷的、带着明显委屈的声音传来,依旧不看她:“姐还知道来啊。” “我……”王小小语塞。 贺瑾猛地转过身,眼圈竟然有点红,但他倔强地瞪着旁边的示波器屏幕,就是不看她:“姐凭什么生气?凭什么迁怒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王小小愣住了:“羡慕我?” “对!羡慕你!”贺瑾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带着孩子气的控诉,“你嫌二科偏心?他们偏心的是谁啊!是!我是有老师,有设备,可我一周必须泡在这里二十个小时!雷打不动!像上学一样!你呢?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越说越激动,小手都攥成了拳头:“导师说了,你是特殊人才,不能用常理约束,给你自由就是最大的重视!你居然还逃课!最可气的是,你逃课居然不带我一起逃课!” 王小小被这一连串的话砸蒙了,下意识地反驳:“可我……我津贴没你高……” “那是津贴吗?那是生活补助!因为我们都是学员!”贺瑾简直要跳脚,“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寒假暑假!我呢?我只能像大人一样请假!导师说了,等我到了十六岁,就要完全封闭管理,一个月只能回家几天!你呢?你到时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二科对你根本没有这种要求!” 贺瑾喘着气,转过头,用那双发红的眼睛瞪着王小小,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他们明明把你当宝贝疙瘩供着,你生气就生气,还迁怒我,出去玩也不带我?还跟我比!还生我的气!你下次逃课带不带我?” 说完,他猛地转回去,抓起烙铁,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委屈极了。 王小小彻底呆在了原地。 贺瑾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敲碎了她之前所有的“自以为是被霸凌”的可怜幻想。 自由=不重视?不,在老丁和贺瑾的话里,这成了最高级别的特权和对她天赋的最大保护。 补助少=地位低? 不,这只是统一的学员身份,而贺瑾付出的时间是她的两倍。 她一直盯着自己没有什么,并为此愤愤不平。却完全忽略了自己拥有什么,以及贺瑾牺牲了什么。 她以为贺瑾拥有的是一片广阔的、令人羡慕的天地,却没想到那也是一个规划严密、责任重大、甚至需要牺牲童年和少年自由的“黄金牢笼”。 而她自己,才真正拥有那片可以肆意奔跑、无人约束的旷野。 二科不是偏心,而是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在培养和保护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宝贝”。 王小小看着贺瑾还在生闷气的背影,心里那点小小的不平衡和矫情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愧疚和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明。 她摸了摸鼻子,走上前,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贺瑾的后背,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 “喂,小瑾,那个我错了。是姐犯浑,姐眼皮子浅,没看懂,晚上想吃什么?全甜食好不好?” “那你下次逃课,带不带我一起逃课?” “带,这几天早上去县里,没有你在一起,总觉得缺了好多。” “那以后等我一起放学。” 王小小摇头:“这周不行,我缺了三节课,我要去找军医补上。” 第 128章 记住一点,任何干预的首要原则是不能使受害者处境恶化 军号一响,王小小起床。 先去打扫猪圈一个小时,再去贺叔前院种菜。 回家给自己洗吧洗吧! 吃饭,带着小瑾去二科当学员。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她制作的纯机械手指的给写出来,纯机械手指不难做,一个老车床师傅分分钟做好。 难的是医生,要看患者的肌肉有没有萎缩,还能不能有记忆。 前期需要怎么针灸,怎么治疗,王小小统统写出来。 因为这种纯机械手指不能量产,只能看着患者的手指头才可以做出来 看患者的手指适不适合? 做单指,还是背板的? 一边写脑子还得想要用这个时代的话语写出来,本来一份报告一张纸,这份报告三张纸,其中两张是彩虹屁。 好在小瑾把彩虹屁的公式给了她,看着时间,这份文件写了3个半小时,气死了。 整整两个小时浪费在写彩虹屁上。 王小小拿着饭盒跑到食堂打饭,她和小瑾是学员,要交钱的,一个月每人五元。 再去实验楼,就看见小瑾气嘟嘟站在楼梯口。 这个小祖宗气还没有消呀! “上车。” 小瑾快速跳上车。 “姐,你晚了一分钟。” “乱、乱讲,是你手表快了一分钟。” “呵呵~” 王小小的拳头硬了! 贺瑾突然兴奋:“姐这周学习20小时,我学习完了,这周我不用来了,我们去哪里?” 王小小看着前面:“自留地,把家里和你爹的自留地全部干完。” 贺瑾突然问道:“7月份,我们不是要去岛上和高原吗?你还要去种野黄瓜之类的吗?” “要种,丽丽会过来,不然我们家的驯鹿就没有人照顾了。” 回到家里,花花和红红已经回来做好饭菜。 花花沮丧的说:“老大,这几天我跟着李姨(军家属院妇女主任),看着她处理问题,最大的感受是和稀泥。” 王小小思考道:“花花,在回来的火车上,我们遇到一家四口,父亲是军官,母亲带着儿女随军,他们到了硬卧包间,父亲躺下,母亲抱着儿子哄,女孩手腕有伤痕,她打热水,端洗脚盆,最后儿子嫌弃硬卧挤,父亲就叫女孩睡到过道上。是你在,你会怎么做?” 红红抢答:“骂他。” 花花想了一下:“硬卧是副团以上才可以坐,但是接妻儿来部队,正营也可以坐,告诉他,部队家属院不许重男轻女,他再这样对小女孩,我一定去告领导。” 王小小:“后妈,你娘当初也想这么做,我阻止了,我叫小女孩和后妈一起睡一晚,小瑾把他爹的官职亮了出来,那个父亲一句也不敢说,我为什么要阻止?” 花花拧着眉想了很久,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土豆块,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明明该当场揭穿他的!" 王小小放下饭碗:"因为你们要记住,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必须确保每一次干预都不给弱者带来更大的灾难。" 她用筷子在桌上画了个圈:"那个军官在公开场合都敢这样,私下只会更过分。如果当场撕破脸,他丢了面子,火车到站后,回家了,这些怒气会加倍发泄在谁身上?" 红红倒抽一口冷气:"小女孩!" 王小小看向花花,"对,妇女主任的工作不是审判,而是要算计每一步后果。你告诉领导,领导批评他,他阳奉阴违,回家关起门打孩子更狠,这样的举报有意义吗?你去批评,他随便一个理由,说孩子偷钱了,我教育她,谁能再说什么!" 贺瑾突然插话,眼睛亮晶晶的:"亲爹说,抓蛇要抓七寸。那个军官最怕什么?怕影响升迁。所以只要让他知道有人盯着,就不敢太过分。" 王小小赞许地点头:"小瑾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要的不是一时痛快,而是持续的压力。小瑾已经记下他的部队番号了?" 贺瑾:"记下了!我已经给稽查队写了匿名信。" 王小小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也写了,等下去就寄给去,这才是真正的帮助,让权力成为悬在他头上的剑,而不是变成抽向孩子的鞭子。" 花花忽然轻声说:"老大,我好像有点明白妇女主任了为什么这么解决问题了?" 王小小:"不是和稀泥,是织网。用最细的线,织最牢的网,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恶无处可逃。" 王小小叹气:“花花,遇到在公共场合的家暴,你不要一腔热血,往上冲,当时正义得到了满足,受害者往往回去后得到更大的伤害。 你要永远记住一点,任何干预的首要原则是不能使受害者处境恶化。公开冲突可能满足旁观者的正义感,但代价往往由受害者承担。 你不要当天真的改良主义者,也不是冲动的革命者,而是深刻理解,改变需要策略和耐心。” “花花,以后遇到那种一腔热血往上冲的人,不听劝的人,尽量离远一点,那种人是蠢人。” [花花在后来终于明白老大的意思:真正的善良,需要智慧的加持。最高的道德,不仅在于有一颗炽热的心,更在于有一个冷静的头脑,能够驾驭规则,精准地刺痛恶者的利益,并为弱者编织起一张真正安全、长效的保护网。] ———— 王小小带着贺瑾还是去县里浪。 去了许叔那里,许叔给了一筐鸡蛋。 贺瑾老实把鸡蛋用稻草包好。 贺瑾:“姐,我们可以不要鸡蛋了吧!二科的护目镜,每月10斤的物资。”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小瑾,夏天用护目镜?二科的要上护目镜只能是冬天。这个月又要寄东西给五伯和十三叔了。” “不是说不寄了吗?” “我是叫老家不寄给我们。” 贺瑾听后,“那就是说冬天五伯和十三叔冬天的菜也要我们自己解决?” 王小小还是很乐观:“现在你和我在二科吃,冬天我们抢猪猪的口粮,还有护目镜而外的收入,没有问题的。” 军家属院稍微好点,老家叫火车托运过来,不安全。 一路抬杠来到供销社,看着人群居然在疯狂排队,两人对看一眼,也冲向队伍。 听着队伍的大婶说,那是碎饼干,碎桃酥,每人每样限购一斤,不要票。 桃酥~ 王小小在排了半个小时,轮到她了。 动物饼干,一片小兔子饼干已经碎成了八瓣。 桃酥饼干四分五裂了。 不要票,王小小还是各买了一斤。 看着售货员散装称重销好后,王小小觉得售货员还是很有本事的,碎成这样子,还能用防潮的油纸包成四四方方的“枕头包”。 贺瑾也买好,两人对了一个眼神,立马去了对方的队伍,重新排队。 王小小这个队伍,居然是瑕疵日用品,凹进去搪瓷脸盆或者磕掉一块瓷,露出里面的黑铁皮的搪瓷脸盆和手柄有点烧焦的牙刷。 又是排队半小时,王小小选了一个凹进去,没有掉皮的搪瓷脸盆和2把牙刷,即使是瑕疵品,也买,不要票呀!! 绝对不能要一旦磕掉一块瓷,露出里面的黑铁皮,因为很快就会生锈,形成一个难看的“锈疤”。 购买洗脸盆这种大件,是要票证!票证!票证!一口脸盆需要四张日用工业品购货券,这才是最大的限制因素,很多时候,人们不是没钱买,而是没券买。 在农村很少很少人会用搪瓷脸盆,因为没有票,好一点用木盆,差一点用陶土盆。 城里人最可悲的是,如果没有搪瓷脸盆,那就只能对着水龙头洗脸了,因为木盆和陶土盆他们买不到,不能买卖。 王小小买好后,再找贺瑾,没有想到这个小混蛋又去排队买饼干桃酥。 王小小看了自己一眼,果断站在门口,她今天穿着她爹改装的军装,不能再去排队了,免得给部队家属院丢人。 小瑾过来的时候,嘴角边都是渣渣。 “姐,我买了两斤的饼干和两斤的桃酥。” 王小小看了一下,桃酥包好的:“谁给你吃的桃酥。” 贺瑾:“我就问售货员姨姨,桃酥是什么味道的?她就给我尝了一下。” 王小小…… 他们去了粮站,换了一百斤的玉米面,再换了30斤的黄豆。 贺瑾看到黄豆,突然想起:“姐,部队做豆腐,每周二、五会把豆渣给家属院的供销社买,一斤2分,不要票,每家可以买2斤。” 王小小跑到畜牧场,叫贺瑾去打听,外羊毛什么时候可以内部出售? 王小小就坐在八嘎车上,四月份底会有大批剃羊毛,那是为了夏天做准备。 贺瑾回来,悄声:“姐,劳动节那天,每人限购5斤外羊毛。” 王小小听完,就骑着车带着贺瑾回家,临时来到,没有准备,其它地方都不去了。 第 129章 要相信国家,相信组织,国家绝对绝对不会亏待军人 王小小就到婶子们都聚集地喊:“婶子,供销社有碎饼干和碎桃酥,有点缺陷搪瓷脸盆和手柄烧焦一点的牙刷卖,不要票。” 瞬间,聊天的大婶,一哄而散,他们回家拿上自行车去县城。 “姐,这次她们怎么都没有问,就跑了。” 王小小:“饼干和桃酥碎了也是面、油、糖,即使是搪瓷脸盆一点锈疤,也可以花点小钱补,可以给孩子们当嫁妆或聘礼。” 王小小:“小瑾,饼干我们可以压碎和面粉混合,做成甜馒头。” 小瑾一听,直接把饼干抱紧,肯定不如饼干好吃。 王小小瞄了一眼:“我不是这么霸道的人,饼干谁都喜欢吃,每人二两饼干,剩下的做成馒头,这次你功劳大,给你四两。” 回到家,贺瑾去地窖看他的龟儿子,刚喂好龟儿子,就看见一瓶辣椒酱,他记得是王慧和王智前一天来的时候做的。 当初他要吃,姐说被亲爹和爹抢走了,姐要吃独食。 他拿着辣椒瓶。 咚咚咚~跑回房间里。 看见他姐在分饼干, “小瑾,最大的那包饼干和一斤桃酥,给你的,你带去实验室吃。” 贺瑾把他的份放进包里,拿出辣椒酱放到桌子上。 王小小看着辣椒瓶,眼中带着懊悔,她忘记吃了。 她眨眨眼:“我说爹和贺叔还回来,你信吗?” 贺瑾满脸不信:“我要米花糖。” 这个小鬼趁机敲诈。 王小小看着那瓶失而复得的辣椒酱,又看看贺瑾那副“我可精明了”的表情。 这小混蛋,记性好,算盘也打得噼啪响。 “行,米花糖就米花糖,过两天给你做。”她妥协得干脆,。 王小小交代:“别一次性霍霍完,细水长流懂不懂?” 王小小拿起辣椒酱,拧开盖闻了闻,一股辛辣鲜香的复合味道冲出来。 这是好东西,拌面条、夹馒头、甚至挖一勺直接下饭,都是无上的享受。 她小心地盖好,也放进橱柜里,这次可得记着吃。 今天去县城忘记买菜种子了,家里就只有豆橛子种子,现在不适合种植,不知道地窖的土豆有没有发芽的。 四月下旬,他们这里的天气是个冬春交替,乍暖还寒,充满了不确定性。 阳光充足的午后,气温可以升得比较高,可能达到 **10℃ 甚至 15℃,,夜间和清晨的气温仍然会在 **冰点(0℃)附近徘徊,典型的冰火两重天。 他们现在是白天火墙,晚上烧炕。 总而言之,绝不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而是一个气候暴躁、土地泥泞、充满艰辛和不确定性的过渡期。 她抄起门后那把小锄头,对贺瑾一扬下巴:“走,规划咱家的‘战略储备田’去。” 两人先去了贺瑾他爹院子前的那块自留地。这块地朝阳,土质被拾掇得更松软些。 院子里,风还有点扎脸。 贺瑾瞅着他姐蹲那儿拿树枝画了半天鬼画符,终于忍不住了:“姐,你在这泥巴上画的这是啥?能召唤土豆精不?” 王小小头都没抬,用树枝点了点靠墙根那条线:“召唤个鬼。这是咱们的粮仓。瞧见没,这条线里头,埋发了芽的土豆块。土豆不怕冷,先给它占上这好地方。” 她在旁边戳了几个小坑:“土豆边上,这几个点儿,种黄豆。” 贺瑾乐了:“黄豆?咱不是有豆橛子了吗?咋还种黄豆,跟黄豆干上了?” 王小小白他一眼,“这黄豆是来当长工的!它自己吃饱喝足还能给地里白送固氮。等它长起来,土豆正好挖出来吃,地方腾给它,一点都不浪费。” 最后她树枝一划,拉到最外边:“这儿,留给你那宝贝豆橛子搭架子爬高。等它想伸胳膊伸腿的时候,土豆早进咱肚子里了,谁也碍不着谁。” 贺瑾眨巴眨巴眼,好像明白点了:“哦,就是让它们排好队,一个一个上?这次套种是三样了吗?” 王小小站起身,捶了捶腰,“走,去看看屋后那块‘沼泽地’。” 到了屋后,王小小抓起一把黑乎乎的黏土,搓了搓,粘手。“这地还湿得能捏出水呢,现在种啥都得泡烂了。” 贺瑾一听就蔫了:“啊?那这块地不就废了?” 王小小眼睛一瞪,“不会,这地现在别的干不了,正好种点喜欢水汽的!明天我去许叔那里,换点韭菜根小葱秧子,这玩意儿命硬,栽下去就能活,以后包饺子、炒鸡蛋还怕没葱花?” 她指着篱笆边:“等过些天,地皮干爽点了,就在那儿撒一圈菠菜籽,没几天就能冒出绿苗苗,给你下面条吃。” 贺瑾想象了一下,咽了口口水:“那……还挺好。” 冷风一吹,王小小把棉袄裹紧实了,看着两块地,心里特有底。“成了,规划完毕!回家,切土豆去!” 贺小声说:“姐,忘记说了,张婶子和我说,她娘身体不好,她要回老家,她说她的自留地给我们种,收成都是我们的,她明天回叫你帮她种,免得你不好做。” “谢了婶子了吗?” “当然谢啦!” 贺瑾看王小小在一堆土豆里扒拉,专挑那些长得歪瓜裂枣、浑身冒紫芽的。 “姐,这好的不留着吃,尽挑这发芽的丑八怪干啥?” 王小小拿起一个芽眼又粗又紫的土豆:“你懂什么,这发芽的才是宝贝疙瘩!好的咱吃,这些发芽的,有毒,人不能吃了,正好切了当种子,一点不浪费。小瑾,去年你不是和我一起种土豆了吗?” 贺瑾委屈:“去年你当我是小崽崽,都不和我说。” 王小小想了一下,也对,去年他们认识不到两个月,她基本上埋头苦干,不解释,她的锅。 她拿起菜刀,比划着:“看着,一个芽眼带一块肉,不能切太小,不然没劲长。” 手起刀落,一个土豆被分成好几块,每一块上都保证有一个健壮的芽。 贺瑾看着那堆切好的、沾着草木灰(消毒防腐)的土豆种,恍然大悟:“哦!就是把一个土豆变成好多好多土豆!” “小瑾真聪明!”王小小把最后一块扔进筐里,“等把这些‘丑八怪’埋进土里,秋天就能给你变出一堆‘金蛋蛋’出来。走吧,明天一早下种!” 出地窖,红红花花她们才回来。 红红:“老大,我在后勤的服装厂半工,听说军服要改版了。” 花花附和:“我在办公室听他们说,津贴要减。” 王小小是知道,还知道要取消军衔。 “减吧减吧!是全军属院减,又不是我们一家,我们家还是双军人家庭,饿不死。” 贺瑾:“姐,票和军官供应也全部取消吗?” 王小小:“不知道,减钱估计怨气不会太大,但是票和军官供应也取消,估计要……”她没有明说会发生什么事。 津贴会少百分之二十五,票估计会少百分之十,军官供应不会取消,毕竟这钱是要从津贴扣的,取消军衔后估计会多扣一些津贴。 军官供应本来就不是免费,只不过购买需要资格罢了。 王小小看着花花和红红,花花她不担心,她有点担心红红。 王小小认真解释:“红红,不管是减津贴,还是减票和军人供应,外人问起,你一句话也不许发表意见,你就装傻,说不知道,再追问你就说相信国家。 如果明天减了,家属院也不说话了,认了。 最怕的是,还没有减,有些人趁机闹事。 国家大事,我们小喽喽没有资格指手画脚,只要记住一点,国家不会亏待军人,我们虽然不是军人,但是做为军家属,我们同样要维护军人,就像维护我爹你娘一样,明白吗?” 贺瑾马上明白了:“姐,就是说,真正的危险往往不是政策本身,而是执行政策过程中,有人利用它作为清算异己、表现积极性的工具。” 贺瑾挑明后,红红明白了,赶紧点点头:“老大,我不像你们聪明,但是从明天开始,我在服装厂就是哑巴。” 王小小有点担心她爹的心理,更担心她爹在军校学习,十八个人一间宿舍,全部都是团级以上的官,怕他们发牢骚。 军衔的取消,他们四个小的感受不到,她爹他们感受才是刻骨的,他们用鲜血和战功换来的荣誉象征被剥夺,带来巨大的心理失落。 四个人把菜端到炕桌上。 王小小:“红红花花,你们去挖野菜了吗?” 花花笑着说:“去年,我娘在后勤,每天去挖五斤的野菜,现在我娘调到运输部,每天都野菜少了,要寄给。高原的五伯,两个岛上的叔叔,没有野菜怎么办?” 王小小说:“累了就休息,大家一起努力。” 吃完饭,她拿出信封给他爹写信。 只有短短几句话。 爹: 见信好! 这段时间家属院流言蜚语,说是要改军服,减少津贴,减少票证,取消军衔。 很多人议论纷纷,我们四人没有乱和他们一起唠叨。 因为您告诉我,要相信国家,相信组织,国家绝对绝对不会亏待军人。 我们听您的话,我、小瑾、红红、花花四人同样相信国家,国家绝对不会亏待军人。 取消军衔,国家同样不会忘记你们,您和我说过,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 祝您身体健康,帮我问候您宿舍的战友。 王小小 第 130章 她和小瑾傻笑,他们也是为了国家做了一点点小贡献的了 津贴一下子少了百分之二十五,谁不心疼? 王小小去了供销社去军人供应,还是按照老规矩领取。 张婶子看到她,大喊说:“小小,婶子回老家探亲几个月,婶子的自留地,你帮婶子种的,婶子估计要回去半年,你帮婶子种和收。” 王小小:“好的,婶子,我知道了,婶子我先去自留地干活了。” 张婶子说:“快去,快去,我们都把土豆种好了。” 虽然昨天已经听小瑾说了,但是再听一次,心里还是很乐的! 半年!整整七分地!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张婶家春天种下的土豆,张婶子意思是给她,但更重要的是,土豆可以套种黄豆和豆橛子,一直到秋天,这块地都能由着她来种东西! 豆角、茄子……能多出多少口粮和冬储菜啊!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她几乎是蹦跳着离开的,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来到地头,她看着张婶家那七分已经冒出嫩绿土豆苗的地,心里盘算得噼啪响:这土豆是张婶种的,秋天收了得好好给人家保管好,一两都不能动。 越想越美,越想越有劲。 她跑回家,来到柴火房瞥见曲辕犁,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她王小小是谁?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她可是扛柴火400斤的人。 “嘿!”她兴致一来,走过去弯腰抄起犁辕的套绳,往自己肩上一搭,轻轻松松拿了起来。 扛着曲辕犁,跑回自留地。 曲辕犁竟被她一个人轻松拉动了! 当犁铧深深地切进土里,翻起湿润黝黑的泥浪。 她速度很快,稳稳当当地拉着犁往前走。 巨大的拉力对她来说轻轻松松,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筋骨舒展。 她甚至有点享受这种纯粹依靠力气就能搞定一切的感觉,汗水流得痛快,心里也敞亮。 自留地还有没干完活的婶子们,看到王小小。 “这丫头是真虎啊!” “一个人拉犁?我滴个娘诶,这得是多大的劲儿!” “你看她还挺乐呵,到底是年轻啊?” “你家男人即使年轻,也拉不动曲辕犁吧?” 王小小才不管别人怎么看。 她心里算盘打得精:现在把地深翻一遍,晒透,稍微一整就能下种,到时候土豆肯定长得壮! 贺瑾从二科回来,来到自留地,姐真的把自己当成牛了。 贺瑾喊道:“姐,回家吃饭。” “小瑾,等我五分钟就干好了,你就不用进来一起干。”王小小 五分钟后,她扛起曲辕犁和贺瑾回家。 吃完饭,王小小坐在炕上,三个月,他们的军属副食本三个月不能用。 少了粉丝和萝卜干,还有萝卜土豆,豆油半斤,她不生气,马上到五月份了,就可以用了。 王小小正和贺瑾在院子,把二八大杠复原,王小小再一次弄错后。 贺瑾:“姐,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嫌弃机油搞脏手,不好洗,所以你才弄错。” 王小小:“小瑾,我才不是这样的人,机油还不容易洗吗,不就是指甲黑一点吗?我又不在乎。” “姐!你不说指甲变黑,更加有说服力。” 两人在抬杠,就听见一阵吉普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家院门外。 车门打开,陈国栋精神抖擞地跳下车,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戴着眼镜、胸前挂着照相机的年轻军人,还有一个老熟人,火车上的老赵。 “小小!小瑾!在家呢?”陈国栋嗓门洪亮,一下子就打破了院里的沉寂。 左邻右舍的窗户后、门缝里,顿时多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陈叔,赵叔?”王小小和贺瑾连忙站起身。 陈叔大步走进来,用力拍了拍贺瑾的肩膀,又赞赏地看着王小小:“好小子!好闺女!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为咱们部队立功了。” 他侧身介绍身后的年轻人:“这位是军报的刘记者,专门来采访你们英雄事迹的!” 刘记者上前一步,微笑着伸出手:“王小小同志,贺瑾同志,你们好!听说你们在列车上临危不惧,智勇双全,协助部队抓获了重要敌特,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代表军区宣传部,来向你们了解情况,进行报道。” 王小小和贺瑾都有些不好意思,王小小忙说:“没有没有,我们就是碰巧了,主要还是赵叔他们及时赶到。” 老赵哈哈大笑:“哎呦,这会儿知道谦虚了?那天利索劲儿呢?” 这时,老赵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两个用红布包着的小盒子,脸色变得庄重起来。 他朗声道:“王小小同志,贺瑾同志!鉴于你们在此次反特行动中的英勇表现和重大贡献,经上级批准,特授予你们‘卫国小英雄’荣誉称号,并给予物质奖励!希望你们珍惜荣誉,继续发扬机智勇敢、热爱祖国的精神!”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亮闪闪的奖章和两个装着奖金的小信封。 虽然老赵刻意压低了声音没具体说奖金数额,但周围竖着耳朵听的邻居们都能看到那信封的厚度,绝对抵得上好几个月的津贴了! 刘记者调整着相机,准备记录下这授奖的光荣时刻。 就在这时,王小小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恳切:“陈叔,赵叔,刘记者同志,能不能等一下再拍照?” 赵叔和刘记者都愣了一下,看向她。 王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和弟弟身上沾着泥土和箩筐碎屑的旧衣服:“我们想换身衣服再拍。穿这个,拍出来不好看,也不正式。”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而明亮,补充道:“我们想穿军装,冬天的军装。” 贺瑾立刻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也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是要把父辈的荣耀和自己挣得的荣誉,庄重地结合在一起。 老陈大手一挥:“准了!快去换!咱们的英雄,就得穿得精神抖擞地上报!给别的军区看看,我们军区小崽崽的威风。” “谢谢陈叔!”王小小拉起贺瑾的手,飞快地跑回屋里。 不一会儿,姐弟俩重新走了出来。 两人都换上了崭新的军装、熨烫得极其平整的冬季军装,甚至连棉帽都端端正正地戴在了头上。 那身国防绿,那红五星帽徽,让他们稚嫩的脸庞上多了几分超越年龄的坚毅和庄重。 他们挺直脊背,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王小小和贺瑾激动地接过奖章和奖金,胸脯挺得高高的。 周围的邻居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围拢过来。 “哎呀!小小小瑾可真行啊!” “我就说这两个孩子有出息!” “真是虎父无犬子!老王家的种就是好!” “这下可给咱们大院争光了!” 先前因为津贴削减而弥漫的些许压抑气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荣誉和喜悦冲淡了。 大家的关注点全都转移到了王家姐弟的英勇事迹上,与有荣焉。 陈国栋又提高了声音,对周围的军属们说:“各位嫂子们,孩子们做了榜样!虽然咱们现在暂时遇到点困难,津贴少了,但咱们的精神不能垮!保卫国家的决心不能减!前方将士流血牺牲,我们在后方的,更要勤俭持家、努力生产、支持前线!像小小小瑾这样,关键时刻能站出来,平常日子也能把日子过好,这才是咱们军属的风采!”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引得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刘记者赶紧记录下这热烈的扬面,又拉着王小小和贺瑾到一边,详细询问当时的细节,特别是他们如何识破特务、如何配合制敌的过程。 王小小和贺瑾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略去了关于枪械细节和老鹰标志等敏感信息,只强调了怀疑和验证的过程,以及后妈乔漫丽的“关键一脚”。 采访和表彰持续了快两个小时,陈国栋、赵叔和刘记者才在众人钦佩和羡慕的目光中乘车离去。 吉普车刚走,王小小和贺瑾立刻就被热情的邻居们包围了,七嘴八舌地问着列车上的惊险经历。 王小小看着陈国栋离开,她才是佩服他。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家属院中因降津贴而产生的细微情绪波动,利用他们姐弟授奖章的机会,巧妙地化解了津贴削减带来的负面情绪。 陈国栋的讲话将过苦日子从被动承受的痛苦,提升到了支持前线、保卫国家的主动奉献的高度。 家属院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让家属认同了国家的决定,让家属们深刻理解了前方后方一盘棋、军民团结如一人的重要意义。 太牛逼了! 她有这个口才就好了。 啊啊啊~ “卫国小英雄”太棒了! 她和小瑾傻笑,他们也是为了国家做了一点点小贡献的了。 第 章 军装还在,枪还在,国家需要他顶上去,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王德胜正式知道取消军衔,他点上一支烟。 他们当然知道官兵一致,有助于减少官僚主义,促进内部沟通,营造更平等的氛围。 但是心里也会叹气,更会失落。 觉得自己的贡献和职业生涯被全程否认了。 当看到桌子上的挂号信。 他和小小约定好,挂号信不许恶作剧。 他直接打开后,看到了几句话后了,陷入沉思。 [因为您告诉我,要相信国家,相信组织,国家绝对绝对不会亏待军人。 取消军衔,国家同样不会忘记你们,您和我说过,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那盘旋的青烟似乎也带走了几分胸中的块垒。 “他娘的。”他笑骂了一句,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老子活了大半辈子,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倒叫闺女给教育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的阴郁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他反复看着那两行字,尤其是“国家绝对绝对不会亏待军人”和“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那颗因失落而有些拧巴的心上,咚咚作响,振聋发聩。 是啊,当初穿上这身军装,为的是肩上的牌牌吗? 不是。 是为了一口吃的,是为了活下去,是为了让族人家人有尊严能活下去,是为了让脚下的这片土地不再被践踏。 军衔是荣誉,是组织给的,现在组织要收回去了,难道自己就不是那个王德胜了? 难道过去那些战功、那些牺牲,就都一笔勾销了?狗屁! 真正的荣誉在“保家卫国”这四个字里的。 这身军装还在,手里的枪还在,需要他王德胜顶上去的时候,他照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这么一想,他还没个小孩子豁达。 “老贺!”他冲着隔壁床喊了一嗓子,中气十足,把正对着旧肩章发呆的贺建民吓了一跳。 “干啥?愁傻了?”贺建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王德胜也不恼,嘿嘿一笑,把女儿的信拍在他面前:“瞅瞅,我闺女来的信。给咱们这些老家伙上政治课呢!” 贺建民疑惑地拿起信,扫了几眼,先是愣住,随即眼神也慢慢变了,那是一种被说中心事又豁然开朗的复杂神情。 他沉默半晌,才嘟囔道:“这丫头,成精了。” “是吧?”王德胜得意地抢回信,宝贝似的折好塞回怀里,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枚无形的、却更加沉甸甸的奖章,“老子闺女,随我!觉悟高!” 他环视一圈宿舍里其他几个同样情绪不高的老战友,朗声道:“都别耷拉着个脑袋了!跟打了败仗似的!像什么样子!” 他走到窗前,指着外面依旧阴沉的天空:“天没塌!地没陷!咱们该吃吃,该练练!没了那几颗星星,老子照样是兵!国家记得咱们,咱们自己更得记得自己是干啥的!” 他回过头,脸上是久违的、带着几分痞气的豪迈笑容:“等那俩小祸害下次回来,非得让他们看看,他们老子就算光着肩膀子,也比他们厉害!” 宿舍里沉寂了几秒,随即,不知是谁先笑骂了一声“德行”,接着,几声释然的轻笑、无奈的摇头相继响起。 那股弥漫着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竟真的被那封远方的信,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新鲜的风。 王德胜说:“走走走,我闺女在信中夹了肉票,我们今日有钱开小炉了!” ———— 王小小和贺瑾两人坐在炕上,数着钱和票。 每人有150元,三十斤粮票,五斤肉票和两斤糖票。 贺瑾老实上交给姐姐。 王小小收了下来,给了小瑾五颗大白兔奶糖。 但是他们忘记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现在是二科的学员崽崽,不再是陆军的小崽崽了。 当他们再次陈国栋的时候,陈国栋对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 王小小把土豆种好,葱和蒜也全部种完。 王小小这次在三个山上种了三十斤的野土豆。 小瑾体力透支了,今天爬了三个山。 小瑾喘着粗气:“姐,爬不动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王小小拿出葱头种了起来:“小瑾呀,累了休息一下。” 王小小突然看见一只野鸡,拿出弹弓一射,直接射中野鸡的翅膀,再射一次,野鸡倒下。 贺瑾把野鸡捡了过来。 王小小手提野鸡,一个冬天过去,野鸡没有肉了。 来到小溪边,王小小利落地给野鸡放血、褪毛,动作娴熟。 贺瑾则围着那棵有记号的大树转悠,眉头紧锁。 “姐,”贺瑾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警惕,“你过来看看这个。” 王小小把处理好的野鸡扔进背篓,在溪水里涮了涮手,走过去:“怎么了?又发现蘑菇圈了?”她以为贺瑾又找到了什么能吃的。 “不是蘑菇,”贺瑾指着树干上那个刻痕,“这个记号。我敢肯定,在另外两个我们种土豆的山头上,也看到过几乎一模一样的。就在山顶附近视野最好的大树干上。” “而且,”贺瑾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我怀疑这树下可能埋了东西。” “嗯?”王小小挑眉。 王小小认真看了,这树根旁的土,没有动过的痕迹,看不出来,土颜色不一样。 那就是不是新埋的。 小瑾要挖。 “别动它!”王小小立刻按住贺瑾还想扒拉的手,神色严肃起来,“万一是什么危险东西呢?还有不管是什么?绝对不是新埋的。刚刚过完冬天,不会是冬天埋的。” 她站起身,迅速将四周的环境记在心里——这棵树的位置、记号的朝向、周围的地形。 “小瑾,记住这个地方,但我们什么都别碰。晚上再来,找二科的人来,我们不能动,这是老埋的。” 第 132章 陆军的苗子,跑到别人地里开花结果,还结这么轰轰烈烈 王小小点头:“我怀疑不是自己人埋的,而且我们经常上山,再加上这个军在这里驻扎了将近十二年。” 贺瑾也紧张起来,立刻点头。 两人迅速处理好现扬,尽量恢复原状,然后顾不上疲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以最快速度冲下山。 到了家属院,回家拿三轮车要去找老丁。 贺瑾拉着姐的手说:“姐,找陈国栋吧?上次火车上的功劳算二科的,苦劳算二科的,我们的爹还在这个部队。” 王小小脑子转了过来,怪不得上次见到陈国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们两个去总参二科分部,没有报告。 就好比,陆军的苗子,跑到别人地里开花结果,还结得这么轰轰烈烈!成了给人做嫁衣的了! 陈国栋身为这个军的军政委,不骂他们,这就是非常大的修养了。 两人来到部队,又被拦住了。 贺瑾拿出二科的学员证。 他们算是军人学员吗?算得上半个军人吗?毕竟学员也是军籍。 就看见警卫员在门卫手摇电话。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警卫员带着两人进去。 他们随意东看西看,就被警卫员警告,两人被带到办公室。 王小小终于体会了,当初小瑾说要去空军,他们爹的‘愤怒’了。 她和小瑾用代表着‘别人家’的证件,试图进入‘自己家’的门,这个动作本身就充满了尴尬。 陈国栋皮笑肉不不笑:“二科的学员来我们部队有事?” 他特意加重了“二科”两个字,像一根小针,轻轻扎在王小小和贺瑾的心尖上。 她没先开口说发现,而是猛地挺直了小小的身板,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甚至带着点狠劲的军礼: “报告政委!陆军子弟兵王小小(贺瑾)!向您汇报重要情况!” 王小小心里哭唧唧,别笑了,她怕,我们是您的兵,是这座大院里长大的孩子! 贺瑾瞬间心领神会,几乎同时并脚跟,敬礼,动作干净利落。 陈国栋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点了点。 这小崽崽,有点意思。 “哦?子弟兵?”他语气放缓了些,但那份疏离的调侃还没完全散去,“说说看,什么重要情况,让你们二科,哦不,让我们自家的子弟兵,跑得满头汗?” 王小小上前一步,语速加快,但条理清晰:“报告政委!我们在后山训练区域发现异常地下埋藏物!判断非近期行为,也非我方常规布置!怀疑有安全隐患,第一时间前来向您汇报!” 王小小刻意强调了“第一时间”和“向您汇报”。 贺瑾紧跟着补充,声音带着急切和表功般的诚恳:“我们没告诉任何人!姐说,这事必须先让家里知道!” “家里”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一瞬间,陈国栋脸上那层皮笑肉不不笑的伪装终于融化了。 他明白了。 这两个小崽崽不是来炫耀也不是来公事公办的,他们用最直接的方式,把一份可能不小的功劳,笨拙却又无比真诚地捧到了他的面前,是在用行动说:政委,我们心里有家,上次是意外,这次,我们记得了。 陈国栋心里的那点郁结之气,顿时散了大半。但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是沉默了几秒,目光在两个孩子紧张又期待的脸上扫过。 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摇通了,语气瞬间变得沉稳而威严: “接警卫团长!立刻组织师部警卫连一排,带探测和挖掘工具,到后山指定区域待命!地点由我办公室这两位同志引导。” 他放下电话,这才真正看向王小小和贺瑾,眼神里有了温度,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属于长辈的调侃: “还愣着干什么?我亲自跟你们去。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家的两只小鹰,慌得连滚带爬的。” 他特意把“我们家”和“小鹰”咬得很清楚。 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心里那块大石头“咚”地落了地,脸上瞬间亮了起来,几乎要咧开嘴笑,又赶紧憋住,再次挺胸抬头:“是!政委!” 陈国栋的命令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整个部队的高效涟漪。 警卫团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他们走出办公楼时,一个排全副武装、携带工兵锹和金属探测器的战士已经整装待发。数辆军用卡车引擎轰鸣,等待着指示。 王小小和贺瑾被这阵势微微震慑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们分别跳上不同的车头前座,给司机指路。车队卷着尘土,风驰电掣般驶向后山。 到了山脚,陈国栋已经坐着一辆吉普车赶到。 他下车,无需多言,只是大手一挥,战士们立刻如臂使指,分成三个小队。 “你,带一队去东边山头。”陈国栋指向贺瑾,随即看向王小小,“你,熟悉地方,带主力去你们发现的那个点。另一队,搜查西侧那座山,仔细点,任何异常都不能放过!” “是!”王小小和贺瑾声音响亮,带着被信任的激动,立刻领着人冲上山坡。 挖掘工作迅速展开。金属探测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工兵锹飞快地掘开泥土。 在王小小她们标记的地点,很快就有战士大喊:“报告!有发现!” 更多的战士围拢过去,小心地扩大挖掘范围。 泥土被一层层刨开,露出了下面码放整齐的木质板箱,箱体因为年深日久已经腐朽发黑,但依旧能看出其厚重感。 “报告政委!东侧山头也有发现!”对讲机里传来另一队的声音。 “西侧有发现异常!” 陈国栋站在挖掘坑边,脸色凝重,眼神锐利。“全部起出来!小心轻放,注意安全!” 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沉重的箱子从坑里抬出来,排列在空地上。数量比王小小想象的还要多,足足有十几口大箱。撬棍撬开其中一个箱子的盖板,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撬开的箱子里,是码放得密密麻麻的步枪!虽然枪械表面蒙着厚厚的黄油和油纸以防腐,但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和独特的形状,是武器!另一口箱子被打开,里面是黄澄澄的子弹。 而当最大的几口箱子被艰难地撬开时,连陈国栋的瞳孔都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里面竟然是一块块码放整齐的金砖!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沉重而诱人的、足以让任何人窒息的光芒!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风吹过山林的呜咽声。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陈国栋,也下意识地瞟向了最初发现这里的两个小崽崽。 王小小和贺瑾也屏住了呼吸,他们猜到了不是自己人埋的,却万万没想到挖出来的竟是如此骇人的东西!武器!黄金!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和危险,让她们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寒意。 陈国栋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最后一丝调侃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峻到极点的严肃。 他环视四周,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命令:“所有单位听令!现扬即刻列为最高军事禁区!一营全体留下,武装看守,未经我本人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所有已挖掘物资,原样封存,等待进一步指令!”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战士的脸:“记住,你们今天什么都没看见!这是纪律!” “是!”战士们低声应道,气氛瞬间变得肃杀。 下达完命令,陈国栋才缓缓转过身,目光极其复杂地落在王小小和贺瑾身上。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后怕,有赞赏,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审视。 他走到他们面前,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你们两个……立了大功了。” “你们也捅破了天。” 王小小在心里拜各路神仙了,祈祷是历史遗留,不然这三座山,她再也上不来了。 如果是敌特储备和内部蛀虫贪污军资,完蛋了! 尤其是敌特储备的话,这些武器若被敌特分子起获,足以武装一个加强排,能对当地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发现它们,就等于承认了这种威胁一直潜伏在军区眼皮底下多年,这是严重的失察。 如果是敌特储备,他们军出名了,反面教材有了,整个军从上到下全部得到最严厉处分。 贺瑾凑近那些刚从箱子里取出、还裹着厚重黄油和油纸的步枪,眉头紧紧皱起。 他小心地避开油污,用手指抹开枪栓附近凝结的油脂,仔细辨认着上面刻印的徽记和文字。 突然,他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政委!姐!这…这是德国造!是毛瑟Kar98k!给鬼子的,这里有鬼子的文字” 他指着枪栓上一个模糊但依旧可辨的鹰徽印记:“看这个!这是纳粹的印记!这些是二战时候德国鬼子的制式步枪!还有这里也有鬼子的钢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原本就寂静无声的现扬再次引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从黄金转向了这些冰冷的杀人武器。 贺瑾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发现历史实物般的急促:“这种枪咱们解放前也有一部分,但大多是缴获的,数量很少,这么多,这么新,还和黄金埋在一起,这绝对不是在咱们国内流通的!估计鬼子撤军没有上缴,故意留下来。” 王小小瞬间明白了贺瑾话里的意思——这些武器,从源头上就指向了更复杂、更久远的历史背景。 她立刻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脱口而出:“鬼子投降是45年,现在65年,那这些东西埋在这里,最少也超过二十年了!” 她看向陈国栋,眼神亮了起来,带着侥幸的期盼:“陈叔!时间对得上!很可能是历史遗留问题!” “你现在不是小崽崽的,叫政委。” 陈国栋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蹲下身,亲自拿起一支步枪,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属感透过油纸传来。他仔细看着那纳粹鹰徽,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仿佛在触摸一段遥远而充满硝烟的历史。 “二战…纳粹…鬼子”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个发现,暂时排除了最令人恐惧的“近期敌特大规模潜伏”的可能性。 二十多年前,鬼子的武器和大量黄金。 “Kar98k…二十年…”陈国栋沉吟了一下,随即再次下达命令,语气更加果断:“通讯兵!” “到!” “立刻上报军区司令部、总参相关部门!内容:我部于驻地后山发现重大历史遗留物资产,初步判断为二战时期德制武器装备及大量黄金。发现过程及现扬已严格管控。请求派专员接管调查!备注:发现者王小小、贺瑾。” 他特意加上了最后一句备注。这一次,功劳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刻上这两个孩子的名字,以及他所在部队的名字。 下达完命令,他再次看向两个还有些发懵的小崽崽,尤其是贺瑾。 “认识枪型,还能看出年份。贺瑾,你小子在二科没白学。”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真正的赞赏,但随即又板起脸:“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给我烂在肚子里!对外一个字都不准提!从现在起,你们俩暂时回到二科宿舍,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也不准和外界联系!” 这不是惩罚,而是最严格的保护性隔离。 王小小和贺瑾立刻立正:“是!政委!” 虽然暂时失去了自由,但王小小心里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是历史遗留! 欧耶! 他们还能有机会看到明天山上的太阳。 下山的路上,贺瑾小声说“姐,别高兴太早,这次是历史遗留问题,功劳很大,想想我们在二科,老丁会不会生气?” 王小小挑眉:“当知道是这么多的枪和黄金的时候,老丁绝对不想要要这个功劳,他们是总参二科。” 贺瑾不解:“为什么?” 王小小得瑟的说:“陆军需要的是公开的荣誉和提升士气的榜样,他们不惧怕处理大规模的实体事务。二科追求的是隐形的影响力和关键的情报,而不是台前的掌声和烫手的实物。小瑾,这次是双赢!!!” “哪里双赢啦??” “小傻子,脑子转不过来了吧!我们是不是二科的学员,换一句话说,是不是二科把情报给了陆军???” 王小小看着贺瑾还转不透,在他耳边说:“老丁可以这样总结:‘我二科的学员,发现了重大线索,并基于全局考虑,主动协调、将案件移交给了更有处理能力的陆军兄弟单位,最终成功起获。’ 这个叙事下,二科是情报的提供者和协调者,姿态高、顾全大局,功劳一点也不少,还避免了麻烦。” “陈国栋可以这样宣布:‘在我部官兵,包括在此二科培训的学员子弟兵的高度警惕下,发现了历史遗留资产,并在我部领导下成功处置。’ 这个叙事下,陆军是主导者和最终功臣。” 贺瑾呆住了,还能这样??? 同时向两位大佬汇报,从源头上避免了先告诉谁后告诉谁的难问题 两人在老丁的办公室报告刚才的情况。 老丁听后,也皮笑肉不笑看着他们俩:“陆军小崽崽,你们俩忘记了你们是总参二科的学员了吧?” 贺瑾不解道:“丁爸爸,这不是双赢,你在阴阳怪气干嘛?给我们宿舍住。” 老丁气绝,这两个倒霉孩子这么理直气壮。 他直接打电话给属下交代优先获取所有一手资料和数据,用于他们的情报分析。 老丁写了一张纸条:“小小,你的办公室隔壁有一间空房子,你们去后勤拿床,你们就住在那里吧!” 王小小嘴角抽抽,就她的办公室,其它地方没有能给她住的。 前面是情报科,后面是科研楼,东边宿舍楼,就她那栋楼西角方向, 正面是她办公室,后面是后勤部的废弃楼,是杂楼。 “丁爸爸,我们可以回家拿衣服吗?拿东西吗?可以把红红花花和我驯鹿带来吗?” 老丁额头青筋暴起:“可以!但是红红花花进来,就只能在你们这栋楼方圆10米待着,事情没有结束不许出去。你的办公室她们不能进。” 王小小无语,她那栋楼的院子就方圆十米,她的办公室啥也没有,就一个车床而已(她忘记了,她的办公室可是有暖片的)。 王小小点头。 回到家里,王小小把棉被衣服和锅碗瓢盆装到八嘎车里,拿上食物,拿上小牛灶。 好在她和小瑾把自留地的土豆种上,不然她有要哭死。 等着红红花花回来。 叫她们准备行李。 四人出发到了总参二科,这次进来,有警卫跟着。 西楼小院门口居然有警卫守着,王小小无语了,二科就四个区域,她这里哪时候有警卫? 贺瑾问警卫:“我们可以自由行动吗?” 警卫面无表情:“你和王小小可以在整个大院行走,她们不行。”他指着红红花花和驯鹿。 王小小一听还成,警卫不是监控她和小瑾的,是监控红红花花两个人的,如果红红花花不是军中子弟,她估计老丁绝对不会让她们进来,进来要监控。 王小小瞬间对老丁佩服起来,界限分明,理性高于情感。 下次如果再发生事情,她决定,同时向两位大佬汇报,从源头上避免了‘先告诉谁后告诉谁’的站队难题。 等着她成为二科的正式员后,才对二科汇报,现在她还是个11岁的崽崽。 红红和花花看着她们房前四周:“老大,这里的空地好大,可以种土豆。” 王小小没有说话,她的八嘎车上就有发芽的土豆。 后面后勤废弃部,前面就种了好多蔬菜,她这里应该也可以吧? 小瑾去打饭,顺便补交钱,他们不是义务兵,学员也有津贴的,他们吃食堂是要交钱的。 贺瑾过来,小脸黑黑的。 王小小笑问:“小瑾怎么啦?” 贺瑾气呼呼的说:“炊事班说你一个人吃的窝窝头比得上三个成年男人了,要我交双倍伙食费。” 王小小笑笑:“交钱就交,那就打双份菜好了,你别气嘟嘟了。” 贺瑾不服气:“他们不给我打双倍的肉,只多给半个鸡蛋和四个窝窝头半碗米饭。” 王小小摸了摸他的头,小瑾为她出头,她不会在红红花花面前指责小瑾,只会私下和小瑾说,炊事班这样,已经是非常照顾她的了,她一餐要吃七八个窝窝头外加三两米饭才吃饱,额外再给这些,已经是将近四个成年人的饭量了。 红红:“老大,你带这么多皮干什么?” 王小小:“怕你无聊,叫你做衣服和打毛衣。花花也有你干的事情,这本笔记你找抄完。” 她给花花的是生活技巧的书,到了知青下乡,花花如果要走妇女主任从政这条路,她选择知青下乡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是不会下乡的,红红在后勤部的服装厂,红红会在换军装的时候大放异彩,搞不好当扬就把她要下了。 花花拿着笔记本看了起来,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 王小小继续说:“不过,每天早上还是要耕地种土豆,我们这次最多一周就可以放我们出去了。” 以后三天,他们都在二科,小瑾上完课就会打饭回来。 王小小上完课,就开始种土豆。 连续三天,炊事班萝卜白菜土豆就会炖煮。 她想离开,她在家里,一周五六顿肉,肉煮的多,她不习惯把蔬菜当主菜,肉当配菜。 她是干活,但是她不会亏待自己,她想回家吃肉肉。 她都想把炊事班的萝卜白菜土豆都给丢了。 她把地一块一块分好,下次去山里找石头铺路。 “你们在做什么?”老丁下班来看看她。 王小小抬头:“丁爸爸,陈叔还没有把事情给弄好吗?” 老丁:“光是三座山的枪支和黄金,全部要安排人和车去上交,跟上层扯皮要好处换装备,这些没有一周是干不好的。” 王小小:“那就是说,我一周后才能出去?” 老丁笑眯眯:“再加三天,是我给你们的惩罚,对了,小小,这里种土豆还是什么菜,都要交给炊事班一半。” 贺瑾对他做鬼脸。 轮到王小小惊讶了,这里的菜她居然可以收一半,她还以为她只能收三成。 想想看他们自留地种的黄豆,家属都要上交三成呢! 王小小:“丁爸爸,我还在长身体。这里只有你知道我虽然是汉族,但是我实际是鄂伦春族,我们民族的生活习性是吃肉为主,我要吃红烧肉、烤肉、白切肉、猪肉羊肉,狍子肉鹿肉最好。” 老丁看着她,她真当她在家里找他撒娇吗?他要硬着心,给她一个教训,二科好不容易拿着资源培养的学员,给陆军第一手消息。 “在二科,叫我首长。” 老丁冷酷的走了。 王小小嗤了一声,看样子不给肉吃:“小瑾,你知道丁爸刚才说得‘跟上层扯皮要好处换装备’是告诉我们什么吗?” 贺瑾“丁爸是在告诉我们,真正的功劳不在于发现本身,而在于后续的利益交换。” 王小小点头:“这个利益交易不是钱,是新的装备、经费、人员编制、政策倾斜。 你以后走科研,以后发明权属于二科没有错,但是再后不是傻傻等待,是要资源,你应该明白,没有资源做个屁研究,记住只能为了公要好处,绝对不能为了自己要好处,国家不会亏待有功者。” 贺瑾眨眨眼:“姐,我这几天差不多把……” 王小小把他嘴巴堵上:“我不想听,我不想签保密协议,更不想又被关起来几天。” 贺瑾乖巧点点头。 王小小放手。 贺瑾在她耳边快速小声说:“对讲机我马上做好。” 姐太坏了,又想把他丢下,一个人跑出去玩。 王小小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倒霉的小孩。 晚上吃饭的时候,花花煎了带鱼,带鱼的臭味会掩盖肉味,她又偷偷拿着油焖肉,她也不讲究了水煮白肉。 王小小看着她碗里的肉,欢快的啃了起来。 花花突然问:“老大,你给钱海做假肢,别人问我,你能不能整个手掌的假肢,我没有答应,我拒绝了,我就是问问,你能不能做,方不方便做?” 王小小摇头:“不能,我最多能做个钩子,我的机械手指必须要手掌,还一定要有大拇指才可能可以,而且这个成本太高太高,除非国家付钱和国家给材料,不然我也没有材料和车床做。” 花花:“老大,你给钱海做好机械手指,我跟着李姨去做工作,有人问我的,我一直说我不知道,这个是保密的,我这么说对吗?” “对!”王小小趁机教育:“花花,我帮钱海,是因为陈国栋叫我去帮的,当初华姐的腿伤,需要钛合金,整个军区只有空军军区有外国破旧的飞机上有钛合金,我和小瑾跑到空军后勤利用年纪小,耍诈要回来,也就是我们军,欠空军一个人情,这次是还人情。如果赵华红不是女的又是团长,谁也不会给钛合金,明白了吗?” 花花思考一下:“老大,那就是说,私人是没有办法救治?。” 王小小冷酷的说:“不走人情,是根本没有办法救治的。全国不是没有假肢,但是好的假肢是必须要好的材料,量身定制。” 花花:“老大,谢谢你教我,我以后知道怎么做了。”老大告诉她,任何资源都是有代价的,没有纯粹援助,一切皆为资源置换。 次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丁的报复,她学习了一天的医科,她才知道。 现在的军医,不仅仅是外科手术好,更兼职内科、男科、妇科。 她一天记录着内科常用的中药配方和西药配方。 她穿越前,学习的是外科,一直学到博士,这辈子和叔爷爷学习了中医,现在还有学习内科。 拿来一本最基础的中药书和内科书,叫她从头看起,一月看完,还要写报告,王小小觉得她学完是不是成全科医生了。 她觉得她佛了!!! 凭什么外国封锁、科学争论、别人犯蠢,我们就得凑合着用次等品 贺瑾这里,看着手中的资料,他也苦逼,老丁在姐那里最多是关三天禁闭,在单位不要叫丁爸。 在他这里就是阎王爷。 要求他在七天内,把生物雪地护目镜从14天改成20天,不然就要上全天的课。 老丁说,小学生都是上午下午也上课,不算虐待,正常情况。 他才不干呢! 他在苦哈哈上课,姐一定不会陪着他,姐会独自去县里浪,不公平~ 贺瑾没有办法了,把要做生物护目镜的材料清单交给导师后,就每天一直研究,他最多能到18天,这个已经是极限了,这是“生物”护目镜好吗? 用蛋清和葱衣为主料,做的护目镜。 他要不要看一下生物书呢? 贺瑾再次申请生物课本,姐说过书里会有所有的资料的。 贺瑾带着蛋黄回家吃和生物所有的课本回家。 王小小一看到蛋黄:“你在改良生物护目镜?” 贺瑾委屈的点点头。 王小小问:“延长到几天?” “18天,瓶颈了。” 王小小感慨,在不知道生物的情况下,能延长到18天,天才呀! 王小小看着他手中的生物书,她在挣扎,教他正确的生物知识,就会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王小小一夜无眠~ 次日。 “小瑾,你去请假,来我办公室,我来教你生物。” 王小小这几天把贺瑾带到办公室,初中的生物和高中的生物有很多的错误。 王小小叹了口气,手指点着教材上一幅关于人体结构的插图,那图画得粗糙又有些似是而非。 “有些错误,在于被外国科学技术封锁,我们拿不到最新的资料,只能靠猜测和几十年前的旧书。” 她又翻到遗传学章节,“有些在于科学学术争论,当时吵得凶,一派占了上风就把观点写进了教材,但后来证明另一边才是对的。” 她合上书,目光看向窗外,似乎能穿透时空,看到一些令人无奈又愤懑的景象。 “但是后世已经明确证明了结果。”她的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贺瑾屏息听着,他觉得姐姐此刻不像个11岁的孩子,倒像是个满腹经纶又历经沧桑的学者。 “还有一些,”王小小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厌恶,“唉!!!别提了。” 她没明说,但贺瑾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很多东西:那可能源于闭门造车、可能源于外行指导内行、可能源于为了迎合某种需要而扭曲事实…… 那是比技术落后和学术争论更令人无力的事情,是人为设置的认知障碍。 王小小甩甩头,仿佛要把那些糟糕的情绪甩开,她重新拿出一叠空白的稿纸,“好了,那些跟我们没关系。现在,忘记这本书。我从头给你讲,什么是细胞,什么是蛋白质变性,什么是微生物的生存条件……” 王小小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我们不需要做出20天的护目镜,我们要做出理论保存期限达到30天,在实际雪地恶劣环境下至少能稳定工作25天的‘生物基质防护膜’。” “啊?”贺瑾惊呆了,老丁只要求20天。 “傻小子,” 王小小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既然要学,就学最对的。既然要做,就做最好的。凭什么因为外国封锁、科学争论、别人犯蠢,我们就得凑合着用次等品?” “老丁,阎王爷只说20天” “告诉他,20天的版本是落后技术,我们正在研发的是下一代产品。问他,是要马上就要个凑合能用的,还是愿意多等几天,拿个更好的。” 王小小狡黠地笑了,“这叫‘技术迭代’,懂吗?咱们也得学会跟领导‘扯皮要好处’,我们要的不是好处,是时间。” 贺瑾看着姐姐,忽然觉得老丁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姐姐这种理直气壮要求“做更好”的样子,简直是在颠覆他所有的认知。 他猛地点头,拿起笔,准备记录。 王小小这几天从初级生物学一直讲到高级生物化学,她的讲解方式完全不同于课本。 她没有从“细胞壁、细胞膜、细胞核”的定义开始,而是从一个问题开始:“为什么蛋清涂在镜片上,干了之后能形成一层膜?” 贺瑾眨着眼,他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他只知道“怎么样”做出来。 “因为这涉及到蛋白质的变性和成膜特性。你看,蛋白质原本是链状卷曲的,像一团毛线球(空间结构)。遇到酒精或者高温,或者像这样直接暴露在空气里干燥,这团‘毛线球’就会舒展、展开(变性),然后它们之间的这些化学键就会互相交联、缠绕,就像一张网,一张非常非常细的网,水汽不容易透过去,但光线可以。” 贺瑾听得目瞪口呆,他看到的只是蛋清,而姐姐看到的是蛋清背后微观世界里“毛线球”变成“网”的神奇过程。 “那为什么12天后,这张‘网’就破了呢?”贺瑾立刻抓住了关键。 “问得好!” 王小小投去赞许的目光,“这就是核心。第一,因为这网不够结实,蛋白质之间的交联程度不够。第二,因为空气里有‘小偷’。” “小偷?” 王小小又在纸上画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小东西,“微生物!细菌、霉菌,它们会把你这张‘蛋白质网’当成食物,慢慢地分解、吃掉。所以你的护目镜最后会发霉、变质、脱落。” 王小小就这样,以“生物护目镜”为核心案例,将微生物学、生物化学、材料学的知识打碎了、揉透了,喂给贺瑾。 她讲的不是孤立的知识点,而是一个完整的、为解决实际问题服务的知识系统。 贺瑾的世界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之前所有的实践操作,那些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困惑,此刻全都有了理论上的归因和解释。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豁然开朗之感。 “所以,要延长寿命,方向就两个:1. 让这张‘网’变得更结实。2. 赶走或者杀死那些‘小偷’。”贺瑾总结道。 “小瑾你真是天才!”王小小才!!!四天呀!! 王小小由衷地夸赞他,“一点就通!那你想,蛋黄在这里面可能扮演什么角色?” 贺瑾盯着蛋黄,思维飞速运转:“蛋清是蛋白质,蛋黄里有油脂!油可以防水,是不是可以让‘网’的更密?而且油会不会让‘小偷’不喜欢?” 王小小鼓励道:“大胆假设,非常好!接下来,就是小心求证。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实验设计:对照组、实验组、变量控制……这些,我明天教你。” 四天高强度的灌输下来,贺瑾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委屈和迷茫,而是一种拥有了“武器”后的清澈和自信。 他现在想的,已经不是如何凑够20天,而是如何验证姐姐的理论,如何编织出一张能让“小偷”无从下嘴的、超级坚固的“网”。 王小小在教完贺瑾后,禁闭结束。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贺瑾抱着一堆写满公式和猜想的稿纸,小脸放光地冲向临时实验室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在决定全力教授贺瑾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时,她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几乎是在主动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那些对教材谬误的笃定判断,那些清晰无比的未来视角,那些精妙的比喻和系统性的知识架构,绝不是一个11岁山村女孩能拥有的。 以贺瑾的智商,只要他从眼前的狂热研究中稍稍抽离,回头细想,就一定能发现姐姐身上巨大的、无法解释的矛盾。 她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她看着这个时代,看着被错误知识误导的人们,看着在封锁中艰难摸索的国家,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压倒了她的谨慎。 她一直以来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严格执行!!! 小瑾是个天才! 他是一块璞玉,但他的刻刀钝了,他的图纸是错的。 而她恰好知道玉石最美的形态,她拥有最锋利的刻刀和正确的图纸。” 她愿意成为那一阵风,送小瑾上青云。 哪怕这阵风最终会吹落自己身上的所有伪装,哪怕代价可能是被当作怪物,她也认了。 因为她相信贺瑾的发明,真的能改变这个国家,能少走很多弯路,能拯救很多可能因为装备落后而牺牲的生命。 她爱这个国家。 即使付出代价,值得~ 她深吸一口气,将一丝隐忧压回心底,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她决定,在贺瑾发现或者问起之前,她就还是他姐王小小。 至于以后? 以后再说吧。 “姐!” 刚想到他,贺瑾的声音就从走廊尽头传来,他去而复返,手里举着一个本子,脸上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 王小小的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吗? 他这么快就意识到了? 她的秘密,五天就守不住了吗? 第 章 王继军委屈死了,他就知道,来到大魔王这里,他就是小可怜 贺瑾冲到她的面前,突然伸出小拇指,任性的说:“姐,拉勾,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老师,绝对不许教别人。” 王小小愣住了,随即,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楚涌上心头。 她看着眼前这个全心信赖她、毫无保留地接纳她一切反常的天才弟弟,她明白了。 贺瑾这个举动告诉她,他发现了她的异常,他根本不在乎。 王小小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和无比的骄傲。 王小小伸出小拇指和贺瑾拉勾。 贺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姐姐不能当别人的老师,更加不能丢下小瑾自己去浪,盖章。” 贺瑾哈哈大笑:“姐,你答应了,我如果被罚的话,你也不能出去浪。” 王小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把她的感动还给她。 这间房子属于她的了,当做她的宿舍,没有暖气,她要在这里做个炕和火墙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下午 四人带着一个驯鹿,在警卫的护送下,王小小骑着三轮八嘎离开了。 到了家属院的大树下,看到好多人,王小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整个大院的妇女都会出来了吗? 能造成这样轰动的,王小小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三伯在。 贺瑾钻进人群一看,真的是三伯带着一个拖油瓶王继军。 她刚推着车走近,眼尖的妇女们就发现了她。 “哎呦!小小怎么才回来啦!” “小小,你三伯来看你们啦!等你们好久了,快点让你三伯回去休息。” “小小,你还不快点给你三伯拿行李?你力气大,要多多照顾长辈,知道吗?” 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将王小小淹没,言语间仿佛她回来晚了是天大的过错,且所有照料三伯的责任天然就落在了她肩上。 就在这时,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道,三伯王德谦从中走了出来。 午后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恰好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他今个穿着一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中山装,扣子系到领口最上一颗,严谨中透着一股禁欲般的清冷气质。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微微蹙着眉应对周围的嘈杂,那份遗世独立的清贵和玉树临风的身姿,就与周围热情得过分的家属院氛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却又无比吸引人的反差。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王小小转头看着红红和花花呆住的眼神,无语了。 她三伯风采不减当年。 “小小回来了?累了吧!回家三伯给你做好吃的。”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瞬间人群就炸了。 “小小,你是懂事的孩子,怎么可以让你三伯坐了几天的火车再给你煮饭呢?” “小小,你是猎户,去后山打几只鸡,给你三伯吃。” “小小,你怎么不给你三伯提行李?” 王小小脸上瞬间挂起一副又惊喜又自责的乖巧表情,直接对各位阿姨说道:“是是是,婶子们说得对,三伯,行李给我,我力气大,我来拿是真沉!您这一路辛苦了!” 王小小抢过三伯的行李,拉着三伯上了边斗车,“婶子们,我先带着三伯累了,我想带着三伯走了。” 说完,骑着八嘎车疯狂逃离。 贺瑾一脸嫌弃看着身后的王继军。 王继军也苦恼,过年的时候,他以为要来凶姑姑家,爷爷说演习取消,他松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三个月后,他被三叔爷爷送来了这里,听三叔爷爷说,他要在这里住上三个月。 红红看着眼前的臭屁孩,王继军黑着一张脸,说:“小瑾,这个是三伯的儿子吗?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王继军脸更加黑了,他背起超大的行李,拉着一个装满行李的木头板车,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一点爱心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搭把手 王小小把三伯带回家。 十天没有回家,王小小快速烧水。 她拿出新的乌拉草席子铺了上去,擦干净炕桌。 三伯也去打了一盆水,也来帮忙打扫。 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的屋子,两人不到十分钟就擦干净了 水也烧开了,红红花花也回来啦。 王小小:“花花,泡一壶山楂薄荷茶。” 王德谦看着屋内,稍微皱眉,这个炕和火墙是小小一个人弄的。 王德谦揉了揉她的脑袋 “三伯,你洗手了吗?我头发才洗干净。”王小小其实很想知道大伯的情况,但是不能急,不然三伯不会说。 三伯温和道说:“有耐心了,不像小时候那样了。” 王小小坐在炕上,认真听着他唠叨。 王德谦说:“小浩去了西北西河长廊驻军。你可以放心,你大伯不用逐出族里了。” 王德谦慢慢喝了一口茶,吃了饼干。 王小小咬着牙,眼睛冒火了,说呀~哪有人说到一半的。 “你大伯主动调到西极军区了,避开危险。” 王小小手中的杯子掉了下来,雪域高原地区,她大伯都五十一岁了,他的身体受得了吗?打鬼子的时候肺部受过枪伤。 她把杯子捡起,擦干净水,脑中在思考问题。 大伯调到西极军区,的确是最好的,避开了明年的运动,安全度过。 毕竟这是一种“不计个人得失、奔赴最艰苦地区”的高风亮节和牺牲精神。这顶“道德高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成为一种护身符,让他在风暴中免受冲击。 五伯离得近吗? 严寒,她可以想办法,保证不违规也能保证暖和;辐射强,她用草药做成药膏,涂在身上保证也没有问题;吃得方面,她也可以每月走军邮寄过去,她也是军籍;唯独缺氧的问题,就需要好好想想了。 王小小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离五伯近吗?大伯原来也得警卫员和大伯一起去了吗?” 王德谦满意极了:“大哥和老五同一个军区,离得不远也不近,大哥的警卫员跟着一起去。” 那就好,七月份她去看五伯,可以顺便去看大伯。 王继军他本来像一只鹌鹑听着他们说话,突然想起老爹的话,你堂姑姑最心疼你爷爷了,当她知道你爷爷去了雪域高原后,保证谁也不在乎,就偏心支援你爷爷。 他弱弱的开口:“堂姑姑,我爹也去了西北西河长廊,能不能把我爷爷的物资分十分之一、二给我爹呀?”他不敢按照爹的话说分一半,他们俩人谈话根本没有想到他爹。 王小小冷酷的说:“后山有野菜,你四月份到十月份每天采摘5斤的野菜,晒干,够你爹吃一年了,自己爹自己负责。” 王小小心疼他,喊着三伯去接他回老家,没让他去随军,他就要干活,不能让族里养着。 王继军可怜兮兮说:“我摘野菜,堂姑姑,你可以帮我寄吗?我寄只能是民邮,你寄可以是军邮。” 王小小:“可以,明天开始,你和红红花花一起。去摘野菜。” 贺瑾撇撇嘴,姐,每月要给高原的五伯,岛上的十三叔,九叔寄包裹,现在又要给大伯和大堂哥寄东西。 光靠继军的野菜有个屁用,姐就是嘴巴上说说。 花花煮了两盆面条,端上来。 王小小看了一眼后,又看花花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王继军看着三叔爷爷的面上铺满了蛋肉菜,而他这里只有一个迷你蛋,就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 王继军委屈死了,他就知道,来到大魔王这里,他就是小可怜。 王小小看着他和大伯相似的面容,是亲亲大伯的孙子,难免会宽容一点。 “军军,把面吃了,晚上杀鸡,给你吃鸡腿。” 王继军一听,马上高兴起来,大口吃面。 两人吃面,速度一样,一个优雅,一个狼吞虎咽,没眼看。 王继军出完后,拍拍肚子:“姑姑,我没有吃饱。” 王小小手停顿了一下,他吃饭的分量不比她少。 拿出两个窝窝头,他也不挑,啃了起来。 王小小再次嘀咕王家人都是饭桶。 这个饭桶一来,不知道要少多少粮。 红红花花回西厢房睡觉,就去打扫卫生了。 王继军等着她们离开,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了拿出一个小包裹,全部交给王小小。 “这是我爹未来三年的族费和票。” 王小小打开来一看,360元,外加一系列的烟酒工业布票。 包裹里面是华子和茅子,王小小仔细看着华子底部,看到特供两字。 还有一个牛皮袋,拆开,这里的钱更加多,毕竟大伯是军长吗?津贴更加高,里面全部是工业票。 王小小数了一下钱和票,登记下来。 王小小转手交给三伯:“三伯,把钱和工业票交给二伯。” “你自己七月份去自己带回去。” 王德谦毫不客气拿起一包华子拆开,抽了起来。 王小小气愤,她们家的男人,一包华子毫不在乎就抽了起来,人家一包华子抽三个月都没有抽完。 王德谦交代:“小小,后天我去京城找老六,继军,你七月带回族里,改一下他的少爷脾气,不然我怕他回族里被你小弟打。” 没有一个族长和少族长会离开这片土地,我们在,家就在 要吃晚饭,太热情了,四面八方的婶子们来送自家最好的菜。 王小小拉着三伯一起对着一个个婶子道谢。 家里炕桌上已经摆不下饭菜了。 王小小调侃:“三伯,真的万一要饿死了,把你拉出去,保证族人饿不死。” 王德谦在她耳边说:“当初我说全族去港城,也是绝对活得好好的,你们不同意。” 王小小也低声说:“三伯,要不你假死后带着两个三伯母去港城。” 王德谦挑眉:“你同意???” 王小小看着家属院的男人回家,笑着说:“过了明面的假死后,你们三人现在去港城,你的两个老婆是合法的。当初不同意,我又没有出生,三伯,做为少族长,我就一个要求,两个三伯母就够了,不许再多了。” 王小小看着他,本来就是在沪城商业奇才,为了家族回来,还不如去港城创下一番事业。 王小小:“三伯,你在港城有钱吗?没钱讲个屁。” 王德谦:“我在汇丰银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我在建国前沪市赚下的黄金。” 王小小挑眉:“三伯,你和我说这些,你打算把全家都带去???” 王德谦摇头:“大儿子守家,还剩下正义猪猪,我带他去,一起作死吗?我带小话唠一起去。” 王小小无语,不带自己的儿子,带四伯的儿子,你就不怕以后回来被四伯打死吗? 想了一下三伯的两个儿子,了然了,是她也带小话唠去,绝不带那两个添堵的娃。 王小小:“要走,在今年七月份之前走,不然就不要走了。” 王德谦笑着:“我最想带走的人是你。” 王小小:“没有一个族长和少族长会离开这片土地,我们的根在这里,我们在,家就在。” 他们的龙把鬼子和混蛋玩意赶走后,得了战争综合症,现在左手和右手打架中,估计要十五六年后才会恢复,等待着“龙”的康复和腾飞,就是三伯回来的时候。 ———— 王小小去钱海那里最后一次复健检查。 王小小带着三伯去的,这次她穿55式的女士军装,华姐给的,再不穿,就没有资格穿了。 三伯的黑色中山装,装出了西装的范。 王小小看着钱海的手,保养的很好,王小小最后交代:“针灸、泡药水、复健三合一,每天都要做,不要偷懒。” 杨梅把糖果、水果、罐头、香烟、酒全部装进她的包里。 “小小,对不起,谢谢。” 王小小摇摇头:“我九叔和十三叔都是岛上的海军,您的心情,我懂。” 杨梅听到这话,抱着王小小哭,“不会打仗对不对,不会打仗对不对。” 王小小:“只要他们不侵犯我们,就不会打仗。” 对于湾湾,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和平解决,一定会和平解决的,两岸一家亲。 走出来,王德谦又点上一支烟:“小小,和三伯去拍一张照片吧!” 贺瑾跑了过来,“姐,记得吗?当初老丁给我们买糖是在我们陆军的供销社,我想了一下,拿着工作证来空军供销社买东西,可以买耶!总参二科的工作证这么牛逼的吗?我们跑到隔壁市的海军那边,是不是也可以买东西?” 王小小看着他:“你买了啥?” 贺瑾笑着说:“买了巧克力给三伯。” 王德谦叫贺瑾骑八嘎车,他一定要和小小排排坐。 “三伯,你幼不幼稚呀!” “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小小,我不想这一生蹉跎,我已经蹉跎了十年。” 王小小了然也理解。 “三伯你才45岁,还年轻,我们一定会再见面,记得保养得好一点,别老。” 三伯脸黑了:“小小要打屁股了,老子才41岁,老二才是45岁。” 贺瑾不解问:“姐,按照这么算起来,大堂哥不应该是三伯的儿子吗?” 三伯脸黑了,王小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叔爷爷讲过,大大堂哥和大堂哥是同一天出生,大伯和三伯为了争这个长子长孙已经打起来,最后叔爷爷拍板,一个叫大大堂哥,一个叫堂哥,长子长孙抽奖。后来大大堂哥十四岁结婚,大堂哥也十四结婚,两个都搞出娃来,好险那时候婚姻法刚刚出来,不是很严格。” 到了照相馆。 照相馆不大,门面挂着“红星照相馆”的牌子,玻璃橱窗里贴着几张标准照和样板戏造型的宣传画。 摄影师是个老师傅,戴着套袖,看见客人进来,连忙从暗房掀帘出来。 他目光扫过王小小笔挺的55式军装和王德谦气度不凡的中山装,态度立刻更加客气了几分。 “二位同志,照相?”老师傅笑着问,习惯性地拿过登记本和铅笔。 “对,给我们拍一张合影。”王德谦说着,很自然地递过去一支华子香烟。 老师傅笑着摆摆手,指指墙上“禁止吸烟”的纸条,但态度更热络了。 “坐这儿吧,背景是天安门,还是颐和园?”老师傅指着背景布帘问。 “就那个纯灰色的吧,干净。”王小小指了指最朴素的背景。她不喜欢那些画出来的虚假风景。 老师傅调整着座机式的大相机,“好嘞!同志,您坐这边,身子侧一点。对,这位女同志,您坐这把椅子上,对,就这样,肩膀放松……” 王德谦却不肯坐,他坚持要和王小小一起站着拍。“就站着,显得精神。排排站。” 王小小心里一软,顺从了他的意思。 老师傅钻到相机后的黑布里看了看,又钻出来,指挥道:“好,好,就这样!男同志头再往女同志这边偏一点……对!笑一笑,自然点……好!准备了!” 灯光猛地亮起,有些刺眼。 “一、二、三!” 咔嚓一声轻响,瞬间定格。 灯光熄灭,老师傅说:“好了!二位同志,拍什么尺寸?几天取?” “最大的。”王德谦毫不犹豫地说,同时掏出皮夹子,“多少钱?” “六寸的,一块二。正常五天后来取。” “能加急吗?最好明天。”王德谦问,明天他就要去京城。 老师傅面露难色:“哎哟,同志,这最近活多,暗房里都排着呢。” 王德谦不再多说,直接从皮夹里抽出三张一块的钞票递过去,“师傅,麻烦您了,我们确实有急事,想早点拿到。” 老师傅看着将近三倍的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迅速塞进兜里,脸上笑容更盛:“成!我想想办法,给您插个队,明天上午,明天上午准能取!给您用最好的相纸!” “多谢。”王德谦点点头。 王小小回家的时候,去了后山打猎,抓了几只兔子和野鸡,就跑回家。 晚上的晚餐是王小小亲自做的。 王继军一看,眼睛都直了,他是军长的长孙子没错,但是他们家谁去打猎?爷爷、爸爸妈妈全部上班,姑姑上大学。 家里谁养鸡,家里最多猪肉,有了猪肉绝对没有其它肉,就连蔬菜就是青菜萝卜土豆,能吃鸡那就是过年,想想都心塞,更多的时候,他是在食堂吃饭的。 桌子上有红烧肉、麻辣香锅兔子,野鸡鲍鱼汤、煎带鱼、就连酸辣萝卜都甜丝丝。 最后饭后还有罐头红薯糖水。 对于国人来说,家始终与吃紧密相连。 王小小用这顿丰盛的晚餐,告诉三伯,族里总有一口好饭,总能为你张罗一桌好菜的人。 她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三伯的依恋和自己的承诺:我们在,家就在。 次日,王小小包饺子,这次饺子就给三伯吃,不然她要累死。 又做了很多斜仁柱饼,让三伯带在路上吃。 军军起来,刷牙洗脸,就蹲在白桦树枝下,等着饼,饺子他不喜欢,一口一个,从来没有吃饺子吃饱过。 王德谦也坐在一边,:“族里的老头们,一直说过年说吃饺子,但是包到一半又开始闹腾嫌弃包饺子麻烦,嫌弃自己男人是猪~” 军军:“我就从来没有吃饺子吃饱过,过年部队食堂开放,让家属院家属一起去吃饺子,说是管饱,我就吃了40个,就不给我吃了,半饱。” 贺瑾怼道:“你就不会自己包饺子呀!吃白食的,哪来这么多理由。” 王继军指着王小小:“我亲姑,和我同姓。” 他继续指着这个家:“我亲姑家,侄子来亲姑吃饭不丢人。” 王继军是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小鬼,前天来有点忐忑不安,经过两天不到,马上就了解这个家,姑姑说的算,他认真去挖野菜,把给家属院的老人送水的活给要了过来后,知道姑姑对他有好脸色后,立马张扬起来。 王小小送三伯拿到照片,再送他到火车站。 今天的火车居然没有晚点。 王德谦抱着王小小说:“小小,我在你藏这香烟盒里放了一些东西,回去收起来。” 王小小也紧紧抱着三伯:“三伯,保重,我等着您回来。” 王德谦上车,王小小目送火车的离开。 第 137章 军人的孩子绝不能说军人苦,任何场合上都不能说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出了车站。 王继军说:“姑姑,三叔爷爷去京城干嘛?” 王小小斜眼看着他:“你知道你三叔爷爷去你那里干什么嘛?” 王继军:“爷爷说,除族,但是爷爷调到雪域高原了,属于高风亮节了,三叔爷爷不能给我们除族了。啊~去六叔爷爷那里,给六叔爷爷除族吗?” 王小小点点头。 王继军一听,好在他们听话。 贺瑾突然说:“姐,服务业,不要票,那就是说照相、修鞋、修自行车、补锅、修收音机、理发、洗澡都不要票,那是不是,去那里买肥皂、洗发胶、补胎胶。” 王小小:“对,但是我不缺,除非不要票,买个相机,我还考虑。” 王继军举手:“我有相机,毕竟我是军长之孙,相机还是可以买到,姑姑,我把相机送你,你偶尔把寄给我爷爷的包裹分给我爸妈一点,不然我爸妈只能吃干野菜,太可怜。” 王小小额头青筋暴起:“军军,你爸妈都是在大西北驻军的军人,国家不会饿着军人的,每周会提供肉蛋,别乱说话。” 王继军叹气:“姑姑,你别说这么好听,那是大西北西北长廊,缺水缺菜,路程太远不好走,补给搞不好用骆驼,都是自己人,能不能不要说场面话?” 贺瑾:“守边岛的九叔和十三叔,高原的五伯和大伯,明年去边防的我亲爹和爹,同样苦,谁也别嫌弃谁。” 王小小轻描淡写:“所以,他们交了族费,而外给了肉票,我会拿出一半的族费,给他们准备一些物资,我们自己也要采摘野菜,我有猎户证,可以打猎,只要你爸妈掌握了黄豆的所有做法,会熬制骨油,就不会太苦。” 贺瑾突然笑眯眯说:“五伯不会黄豆的做法,不会骨油才苦哈哈。” 王小小严肃说:“军军,军人的孩子绝不能说军人苦,任何场合上都不能说,我们是军人家族,军人职责是保家卫国,承担重任。” 王继军:“我明白了,姑姑,我私下和你说,可不可以。” “嗯。” 贺瑾:“军军,你喜欢吃大米饭吗?” 王继军这点很务实:“小瑾叔叔,吃不起,我们王家人食量大,三两米饭,我们是吃不饱的,所以细粮换成粗粮,我们家全部是粗粮馒头,这样才能吃得饱。” 贺瑾想到,特权不是不要钱,买任何东西都必须要钱和票,这里的特权是买东西的门槛。 王继军能买到相机,不是国家白送他,而是他通过了“军长之孙”这个身份门槛,获得了购买的资格。普通人,比如一个富裕的工人,就算攒够了同样多的钱和工业券,他也找不到地方买相机。 这不是腐败或享受,更是一种无奈的、有限的“资格”。 ————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来到屠宰场。 看到骨头还有很多,全部买了下来,熬骨油。 王小小一路走下去,去了罐头厂,给门卫爷爷一瓶豆腐乳,他帮她留了几个玻璃罐头瓶。 他们再去医院,叫王继军去买盐水瓶,只有一个要求,不许说大伯的官职。 王继军挺直了腰板,他走到医院后勤科的窗口,指关节在台面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同志,买用过的盐水瓶。”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 窗口后的工作人员抬头,看到一个半大孩子,刚想皱眉打发,目光却扫过他虽旧军衣但料子极好的衣裳,这种气质,绝非普通家庭能熏陶出来的。 “要多少?”工作人员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谨慎。 王继军微微挑眉,仿佛听到了一个有点意外但无伤大雅的问题:“先来二十个,我爷爷是王XX,在雪域高原守边。家里需要些瓶子装药油给前线的叔叔伯伯们寄去。” 那工作人员顿时肃然起敬,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哎呀,是为前线将士准备物资啊,应该的应该的!” 他手脚麻利地清点出二十个洁净的盐水瓶,还用旧报纸仔细包好。 王继军付了钱和票,道了声谢,接过瓶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躲在走廊拐角处的王小小和贺瑾对视一眼。 贺瑾低声笑道:“姐,你看军军那样,活脱脱一个小首长,你怎么不说他,利用大伯的身份。” 王小小嘴角微扬,眼里有欣慰也有复杂:“军军,付钱了,只不过说了大伯的名字,又没有说官职,这个不要票,又没有占便宜,同样没有说谎。再说了我大伯是不是去了艰苦的雪域高原。” 贺瑾皱眉:“那姐你又为什么不让我当高干子弟?” 王小小认真解释:“小瑾,你又不同,你爷爷和外国官位太高,你绝对不能有高干子弟纨绔之风,你这个红三代只能谦虚可爱卖萌,正直善良。能有一点点点特权的,就只能军军那样了,再多就违规了。小瑾,你要永远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被允许做什么,并且永远不要越界” 三人再去钢铁厂给红军爷爷送药膏。 看见门卫换人了。 王小小问:“同志,红军爷爷今天休息吗?” 门卫大婶说:“乔叔叔呀!我们厂长不让他干了,叫他回家。” 王小小拳头硬了,语气代冲:“厂长凭什么不让他干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老红军爷爷?” 门卫大婶被王小小突然迸发的怒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随即又像是找到了知音,压低声音抱怨道:“谁说不是呢!乔叔叔多好的人啊…可新来的厂长说…说乔叔叔年纪大了,反应慢,跟不上…跟不上啥‘现代化管理’的步伐,怕影响厂容厂貌…其实就是嫌他老,嫌他占着位置…” 王小小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但脸上激烈的情绪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硬的平静。 上辈子她太熟悉这套说辞了,这不是个人的恩怨,而是一种普遍存在的、令人心寒的“规则”。 “新厂长办公室在哪?”王小小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就…就那边那栋新盖的三层红砖楼,二楼最东头那间…”大婶指了个方向。 王小小对贺瑾和王继军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但贺瑾和王继军交换了一个眼神,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太过分了,红军爷爷和叔爷爷一样大,如果叔爷爷也被人嫌弃,她要打死那个厂长。 王小小此刻怒气值满格,也没心思再拦他们。 三人径直走上那座崭新的红砖楼,来到二楼东头的厂长办公室门口。 门没关严,能听到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话发火:“养殖场那边怎么回事?!报表对不上!饲料损耗这么大,产蛋率却往下掉!跟我说困难?哪个厂子没困难?我要的是解决办法!”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火,但还是没忍住,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中山装、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刚放下电话,一脸余怒未消。 他看到三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年轻女孩脸色冷得能冻死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半大少年,愣了一下,语气很冲:“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王小小本来想到红军爷爷被“赶走”就火大,看到厂长这态度,火气直接炸了,毫不客气地一顿输出: “你就是新厂长?我问你,厂里原来的门卫红军乔爷爷,为什么被赶回家了?他一个老红军,为革命负过伤、流过血,在厂里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你就一句‘年纪大’、‘影响厂容厂貌’就把他打发了?你这是忘本!是过河拆桥!你们厂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你的良心呢?!” 厂长本来就被养殖场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突然闯进几个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还是为着他爹的事,火气也“噌”地上来了,猛地一拍桌子: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我怎么对待我爹需要你教吗?!” “你爹?!”王小小、贺瑾、王继军三人同时失声,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变成了错愕和难以置信。 厂长气得脸色通红,胸膛起伏,语气又冲又急,还带着点委屈和无奈: “不然呢?!那不是我爹难道是你爹?!我爹!亲爹!他年纪多大了你们知道吗?身子骨早就不如以前了!门岗那活儿风吹日晒的,冬天多冷夏天多热?他那个倔脾气,要不是我用‘厂里要现代化管理,你年纪大跟不上,影响厂容’这种话激他,他能肯老老实实回家养老享清福吗?!我不这么说,难道直接说他老了他不中用了伤他心吗?!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为他好!我想让他歇着!我想当个孝子我还有错了?!” 第 138章 压井器被小瑾拆了,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拆了 他一口气吼完,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王小小脸上的冰霜早已碎裂,只剩下巨大的尴尬和一丝慌乱。 贺瑾张大了嘴,下意识地往王小小身后缩了缩。 王继军眼睛瞪得溜圆,看看暴怒的厂长,又看看一脸懵的姑姑,下意识地立正站好,仿佛做错了事被首长抓包。 王小小的大脑飞速运转,将门卫大婶的话、“红军爷爷”、厂长的愤怒和现在的解释拼接在一起。 天啊! 闹了个巨大的乌龙! 厂长不是嫌弃老工人,而是用了一种看似不近人情的方式逼自己亲爹退休养老! “呃,对不起。”王小小的气势瞬间消失无踪,脸一下子涨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厂长同志,我们不知道那是您父亲,我们听门卫的同志说就以为……实在对不起!我们误会您了!” 厂长的怒气还没完全消,但看着眼前三个年轻人,尤其是带头那个女孩从刚才的咄咄逼人到现在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也知道是一场误会。 他顿了顿,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行了行了,误会说开了就走吧,我这儿还一堆事呢!” 王小小把药膏放到桌子上,“给红军爷爷的药膏。这药膏对老寒腿和旧伤有用。” 她话还没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乔厂长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那几贴熟悉的、包装朴素的药膏上。 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复杂的愕然取代。 厂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把拿起那药膏仔细看了看,又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小小。 “等等!?这药膏是你做的?去年到今年,我爹用过,就是这个!” 王小小愣了一下,没想到厂长会认得,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嗯,我带老爷爷的。我看他腿脚不好,这方子是我做的,应该有点用。” “有用!太有用了!” 乔厂长的语气彻底变了,之前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激动和懊悔,“我爹的腿,一到阴雨天,冬天就疼得下不了炕,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但是他一直硬抗,就是用了你这个药膏,去年冬天才能睡个安稳觉,平时也能出门遛个弯了!我们一家子都想找送药的人好好谢谢,老爷子就是说小小医生。” 他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巨大的尴尬和羞愧。 他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被自己吼过的姑娘,竟然就是默默帮助自己父亲的恩人,而自己刚才却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她。 乔厂长深吸一口气,后退半步,竟朝着王小小微微鞠了一躬,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歉意:“小同志,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刚才话太重了,态度太差了!我不知道是你,我真是我替我爹,也替我自个儿,谢谢你!也向你道歉!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下轮到王小小手足无措了,脸上的红晕刚退下去又涌了上来,连忙摆手:“厂长同志,您别这样!快起来!这、这没什么的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药膏您收好,让老爷子按时贴。” 王小小如蒙大赦,连忙再次道歉:“对不起,厂长,打扰您工作了!我们这就走!” 乔厂长看着她头也不回跑掉,想去追着感谢,电话响起,等他接完电话,她们都不见了。 走到楼下,三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王继军拍着胸口:“姑姑,我还以为真要打起来了。” 贺瑾也哈哈大笑:“姐,你这输出直接输出到孝子头上了。” 王小小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脸上尴尬的红晕还没退去:“别提了,丢人了,光想着‘红军爷爷’受委屈了,没想到是人家厂长的家事,这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闹了个大乌龙,但王小小心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点高兴。 原来不是她想象中那种令人寒心的官僚作风,只是一个儿子用笨拙的方式关心父亲。 王小小重新跨上八嘎车,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带着点自嘲,“回家,这次我失去了分寸。 回去的路上。 王小小在心里哀嚎:“太丢人了……你自诩冷静有分寸,结果呢?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冲进人家厂长办公室,对着一个孝子一顿输出,还是当着两个小辈的面!你这少族长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自己义正词严的指责,厂长错愕又愤怒的表情,以及最后那惊天大逆转的“那是我爹!” 每想一次,脚趾头都尴尬得能在鞋里抠出三室一厅。 冲动是魔鬼…… 老祖宗的话真是没错! 调查呢?核实呢?全忘了! 这要是在战场上,就是典型的误判敌情,要出大问题的! 她一直教导他们要沉稳、要讲方法,结果自己却做了最坏的表率。 王小小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威严,但声音还是有点不自然,“那个今天的事,是个教训。” 贺瑾和王继军立刻坐直:“嗯嗯,姐/姑姑说得对!” “听到任何事,不能光凭一腔热血,一定要调查清楚,谋定而后动。”她像是在教训他们,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是!”两个少年憋着笑,大声回答。 王小小从后视镜里瞥见他俩强忍笑意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一点 她加大油门,八嘎车冒着黑烟,加速朝着家的方向驶去。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家,把骨头熬上,用忙碌来冲散这满心的尴尬。 王小小回到家里,花花已经做好午饭。 吃完饭,花花说要熬骨油。 “花花,今天叫军军熬骨油。” 王继军指着自己爹鼻子:“我~” 王小小点点头说:“就是你,你也不想以后像你五叔爷爷没有油吃吧?” “小瑾,你去把军军的证明给家属院的主任和他说一声,让他在这里把这学期读好。” 贺瑾点头:“可以吗?” 王小小:“会同意的,毕竟大伯调到雪域高原当军长,艰苦环境,小孩子不能去高原。” 王小小坐着指挥王继军。 王继军拿着大砍刀刚要把骨头剁成2厘米。 “军军,先把骨头洗干净。” 王继军赶紧去洗干净,再把骨头剁成2厘米。 王小小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像个严格的教官,清晰地下达指令。 “火候的掌握至关重要。现在骨头里的血水和杂质都不用焯掉了,水也换好了,骨头也敲裂了,加满清水,没过骨头,然后烧大火,把水烧开。” 王继军赶紧照做,蹲在灶膛前添柴。 王小小看着汤滚了,她的声音平稳传来,“水滚之后,立刻转为小火。要的就是这种只有中间微微冒泡的状态,让锅里的温度保持在70度,嗯,大概就是烫手但还能忍一下的程度,低于滚沸。这样才能把骨头里的精华慢慢‘逼’出来,而不是把汤熬浑熬干。” 王继军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柴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在骨汤渐渐变得奶白醇香中慢慢流逝。 “保持这个火候,至少熬五个小时。”王小小看了看天色,“中间水少了就加开水,绝对不能加冷水,不然油就缩回去了。” 漫长的熬煮后,锅里的水只剩下一半,表面凝结起一层澄黄透亮的油层,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好了。”王小小起身,“把明火撤了,用灶里的余温再焖一会儿。然后,准备滤网和纱布。” 她指挥着王继军将熬得酥烂的骨头捞出,放在一个大盆里。 “这些骨头,别浪费。看到里面的骨髓没有?用小勺或者细棍,仔细刮出来,那是好东西,回头炒青菜或者拌饭都香极了。” 王继军刮完骨髓,看着剩下白生生的骨头渣,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小小指了指墙角的锤子和石磨,“还没完。把这些骨头,用锤子尽量敲碎,然后摊在簸箕里,放到日头底下暴晒,必须晒得透透的,一掰就碎的那种。” 王继军认命地拿起锤子,叮叮当当地开始砸骨头。 王小小最后吩咐道:“等完全干透了,就用磨石,把它们磨成细粉。记住了,这骨粉是宝贝,掺在鸡食里,母鸡肯下蛋;撒在地里当肥料,庄稼长得壮。一点都不能浪费。” 她看着王继军忙碌而认真的背影,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但态度却极为端正。 王小小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做完这些,把灶台收拾干净,纱布清洗晾好。全部做完,才算真正完事。” 说完,她这才转身进屋,留下王继军一个人在院子里,与一大堆骨头和器具继续奋战,深刻体会着何为“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军军就是聪明,她只要说一遍,他马上就掌握了,不愧是他们王家的小崽崽。 王小小在自卖自夸,突然发现小瑾不在家里,明明他回来了。 来到后院一看,压井器被小瑾拆了。 王小小皮笑肉不笑:“小瑾,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拆了?” 第 139章 来这里一年了,终于能找乔老爷子收点利息了!!! 贺瑾不解问:“报纸上说,水利建设上取得了巨大成就,数万座中小型水库得以修建。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建立一个超级水坝?就像胡弗水坝,大古力水坝水坝,就不会缺电了。” 王小小也在他对面坐在地上:“人才上,我们科学家不弱,但是没有工业能力、没有侦察设备、被封锁、孤立无援,最后一个是穷。在大型水坝和人民饿肚子之间,国家让人民不能再饿肚子,先建立小水坝,有钱了在建立大水坝,路要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来。” 贺瑾沮丧。 王小小看了一地的压水器,说:“把它装上,我知道你设想做个水力发电机,不要霍霍我的压水器,真的想弄,我们的宿舍门口打一口井。,你在霍霍二科。” 贺瑾想了一下~ 对呀! 他是二科的研究科的学员,有研究找二科。 贺瑾愉快的把压水器装好,把所有的工具装进包里。 晚上骨头汤煮红薯粉,王小小和军军面前满满一盆。 军军看着这一盆的红薯粉,眼睛红了一圈,太好吃了,想他们一家五口,三人爷爷爸爸妈妈都是军人,爷爷还是军长,但是有四口人是大胃王,他最小,都比成人男人三人大,家里也只能玉米窝窝头,哪来红薯粉这么奢侈呀! 军军不甘心问:“姑姑,为什么你能吃到红薯粉?我家都吃不到?” 王小小冷哼哼:“你心里没有一点数,你家四个大胃王,我家就我一个,你亲姑读大学,你又不去山上挖野菜,不利用自身力气大去打猎,成天在大院猫憎狗厌惹人嫌,我又种菜,又挖野菜,还打猎,饿谁也不会饿我。” 军军抱着盆愉快吃起来,堂姑姑在说啥,他已经听不到了。 军军觉得干一点活,就能吃饱吃好,干就干。 次日。 红红花花带着军军去上学。 贺瑾在二科上课。 王小小独自伏在简陋的工作台前,她小心地用锉刀修整着铸铁关节的表面,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这个假肢膝关节已经折磨她整整三个星期了。 最初的设计太过理想化,在这个时代,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材料。 进口材料想都别想,就连好一点的钢材都要层层审批。 她只能用边角料来打磨假肢膝关节。 "又失败了。"她轻声自语,松开夹具。 铸铁关节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仅仅弯曲到30度就卡住了。 这样的活动范围,根本不能满足日常行走的需要。 她拿起铅笔,在草纸上重新演算,没有计算机辅助,所有力学计算都要靠手算。 几个不同版本的失败品散落在桌角,最新的这个已经初具雏形。 她轻轻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叹了口气。 “65度还是不够。”她自言自语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台面。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墙角的废料架上,那里堆着些从报废农机上拆下来的零件。 王小小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翻找起来。 她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一个磨损的播种机转向节上。 这个铸铁件有着独特的双轴结构,虽然粗糙,却给了她新的灵感。 敲门声响起,王小小去开门,就看见后勤部的人拉来一车的废铜烂铁。 后勤科长看到机床上的‘关节’,觉得很眼熟,也没有询问,她是领导的干闺女,多少人希望有这些破铜烂铁都没有得到,就供应给她了。 如果王小小知道,估计哭的心都有,她做膝关节这么精密的零件。 居然用的是边角料和破铜烂铁加工过程异常艰难。 老式车床虽然精准,但对操作者的技术要求极高。 王小小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摇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即使滴到眼睛里,也只能用另一只眼睛看。 金属屑在灯光下飞舞,如同金色的雪花。 王小小看着手表,已经干了将近四个小时,立马收工,上一辈子当医生就是累死的,这辈子,活是永远干不完,她才11岁,还是个孩子,慢慢来。 出了车间门,不管里面的东西有什么,王小小都会把门反锁再加上一个锁头。 回到办公室,她拿上斜挎包拿出饭盒去打饭。 今日食堂有五花肉,限额每人三块。 接着小瑾回家。 到了家里才知道,她要去学校一趟,军军、红红花花和人打架了,被留校了。 打架的同学全部叫了家长。 王小小面瘫脸来到学校。 军军吊儿郎当站着,他的身后护着红红花花。 看清对面三个鼻青脸肿的人。 乔梦琪、张爱国、张爱民。 乔漫意尖声,“王小小,来的正好,孩子们只是表兄弟姐妹间闹着玩,王继军就下这么重的手!看看把我儿子和侄女打成什么样了!" 王小小脸上平静无波,理都不理她:“军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继军在王小小来的时候已经端正站姿:“姑姑,他们拿着匕首威胁红红姑姑和花花姑姑,说她们两个的后爸是王八蛋,我一想不对呀,红红红红姑姑的后爸就是我的八叔爷爷,那不就是骂我老王家的人吗?做为就叫他们住口,他们威胁我不要多管闲事,他们说他们的外公(爷爷)是军长,” 王继军停顿笑了:“军长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爷爷也是军长,有本事不要比长辈官职,我们切磋呀!他们三打一,输了很不要脸的告老师了。” 乔漫意的脸色变了变,急忙辩解:“小孩子之间开玩笑的话怎么能当真?王小小,你看看军军把他们打成这样,必须给个说法!” 王小小:“动匕首、辱骂军人、侮辱革命军人家庭、以多欺少还输掉、居然还拿外公是军长身份以势压人,我。觉得这件事。 老师,我不知道您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家的军军保护长辈红红花花 、捍卫军人荣誉及其家庭的荣誉,十分得到表扬,如果处理学校处理不好,我们去找陈国栋首长了。” 校长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军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步履沉稳地走进了办公室。 他显然已经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洞悉了全部情况。 “首长好!”老师立刻立正问好。 乔漫意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讪讪地叫了声“校长”。王小小也微微点头致意。 校长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先在鼻青脸肿的张家兄弟和乔梦琪身上停留一瞬,又看向虽然站着军姿但眼神清亮的王继军,以及他身后明显受了惊吓的红红和花花。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神色平静的王小小身上。 “事情,我听明白了。”校长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继军。” “到!”军军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他们亮匕首了?什么样的匕首?指给我看。”校长的问话直奔核心,毫无废话。 军军毫不含糊,立刻从墙角拿起一把被踢到那里的木质削笔刀,刀刃被打磨过,显得很锋利,但他并没有指向对方,而是平举着:“报告校长,就是这个。乔梦琪用它指着花花姑姑,说要把她的脸划花。” “你胡说!那只是削笔刀!”乔梦琪尖叫起来。 “闭嘴!”校长低喝一声,乔梦琪瞬间噤声,吓得往乔漫意身后缩。 校长拿起那把削笔刀,用手指试了试刃口,脸色更加阴沉。“磨过的。这已经不只是玩具了。乔同志,你的孩子带这个来学校?” 乔漫意脸色煞白:“校长,这小孩子玩闹……” 校长打断她,声音陡然严厉,“用利器威胁同学,辱骂革命军人及其家庭,这叫玩闹?我看是思想作风出了严重问题!” 他转而看向老师:“李老师,王继军同学陈述的,‘辱骂军人及其家庭’、‘以势压人’这些情况,有其他同学证实吗?” 李老师连忙点头:“有几个在场的同学,私下也是这么说的。” “好。”校长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王继军身上,“王继军。” “到!” “保护同学,维护军人荣誉,动机是好的。但动手打人,而且打得这么重,方式方法不对。事后写一份检查,深刻反省自己冲动的地方,明天交给我。有没有问题?” “没有!谢谢校长!”军军大声回答,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结果。 校长又看向张家兄弟和乔梦琪,目光锐利:“你们三个,行为恶劣,影响极坏!每人记大过一次,全校通报批评!明天一早,带着你们家长,一起去王团家,登门道歉!” “校长!”乔漫意失声。 校长看着她,“怎么?有意见?觉得处罚重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请稽查组的同志过来,按‘侮辱现役军人、携带管制刀具’立案调查?那就不只是学校内部处理了!” 乔漫意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灰败。 她知道,校长已经给了台阶下,真闹到稽查组,她父亲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校长最后看向王小小,语气缓和了些:“王小小同志,你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王小小微微躬身:“谢谢校长主持公道。孩子们有错都该教育,军军的检查一定会认真写。登门道歉就不必了,孩子们知道错了就行。” 校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丫头懂事、有格局。 “那就这样。都回去吧。”校长一锤定音。 王小小看了小瑾一眼,和他说得一模一样,来这里一年了,终于能找乔老爷子收点利息了!!! 被骂的最高境界就是对比,两个人同时在一件错误上,犯错误 王小小给军军骑着她的八嘎车让他带红红花花小瑾回去。 她独自走着回家。 军军去买用过的盐水瓶,贺瑾笑话说道:“姐,你说,军军如果去了这里的学校,会不会和乔梦琪以及张家两兄弟打起来?” “姐,如果制造一个共同的错误场景,侮辱革命家庭/长辈,乔家的处理和爹的处理会一样吗?” 王小小深深陷入沉思。 四人都是有爷爷是军长,从小得宠,谁也不会让着谁? “打架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这个架怎么打?就是个问题,要好好想想!” 贺瑾:“姐,找乔老爷子收点利息吧!我会给军军上个思想课,告诉他什么时候可以打架,什么时候不可以打架” 王小小叫齐鲁和刚子故意在张家两兄弟说,她爹姓王,排行老八,在老家被兄弟叫王八蛋。 家里她、小瑾、红红花花谁最没有心眼,又百分百尊敬她爹,那就是红红。 乔梦琪他们说她爹,红红就会不顾一切上去争吵,而花花一定会阻止。 军军再怎么调皮捣蛋,他也绝对不会让人欺负王家人,一定会一起去打架。 没有想到他们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军军的热血和勇猛,阴差阳错地为她提供了最完美的弹药。 王小小面瘫着脸,她真当她给了对方一个体面的退路吗? 她看了这么多宫斗小说。 上门道歉就意味着事情已经过去!!! 王小小就没有资格用这件事做文章了。 她不要乔漫意上门道歉!她根本不想让事情“过去”,她要的是持续发酵,扩大影响。 在那个极度重视集体荣誉和名声的年代,摧毁一个人的名誉,往往比直接打击其肉体更有效。 如何摧毁名声? 让乔老爷子的外孙、孙女“侮辱革命军人家庭”的行为被全校通报批评,记大过,并且是在证据确凿、校长裁定、对方理亏的情况下。 这个污点会像病毒一样在大院里传播。 会产生什么效果? “乔军长的家风不好” “乔军长的后代思想有问题” “乔家仗势欺人反被教训”……这些舆论足以让一位高级军官名声扫地,威信大损。 所有和解皆为假象! 所有行为皆具目的! 所有冲突皆非偶然! 但是速度要快,四十八个小时内,一定要在整个大院传播。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并非唯一的“导演”。 贺瑾在用家里的每个性格都做好了分析和预判行为。 花花跟着李姨去做妇女工作的时候,无意间透漏出来。 如果说花花有心机的透漏。 红红真的本性演出。 她下午在后勤军服装厂半工,红红女红好,她在这里如鱼得水,她红着眼,惹得一群婶子问她什么事? 红红不知道他们家是大院的奇葩。 毕竟二婚重组家庭,最后是男方的小闺女当上全家的家,而且红红花花对她(小小)听话得不得了。 “红红,怎么啦?小小欺负你啦?” “对呀!是不是小小不给你饭菜吃?” 红红赶紧说:“不是,老大(小小)对我很好,从来不会饿着我们。” 红红委屈道说:“是乔梦琪和张家两兄弟,我的表妹和表哥们,骂我王爸爸是王八蛋,我去叫他们不要骂,他们居然拿刀威胁花花,今天,如果不是王继军帮我们,花花的脸就要划伤了,一个女孩子的脸多重要。”说完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说:“上次我犯了错误,说了不该说的话,侮辱了革命老爷爷。我的王爸爸带着我一家一家去道歉,教我认识到荣誉和纪律比什么都重要。” “王爸爸教会我,我感谢所有批评我、帮助我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是你们让我知道,作为军人的后代,更应该遵守纪律,尊敬长辈,而不是仗着家里有点功劳就瞧不起人,甚至欺负人!那样的人,才是最给革命家庭抹黑的!我们都王爸爸教会我,大院的风气,绝对不能被这种仗势欺人的坏作风带坏!” “我的表哥和表妹,这是给外公(抹黑),我的姨妈居然说是小孩子在打闹,还威胁我和花花,我害怕,万一外公叫我妈妈回去怎么办啊?万一外公又打我妈妈怎么办?” 在服装厂的很多人是家属院的妇女,她们更多是营长副营长的媳妇。 就有好几人围在红红身边细心安慰。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红红去了王团家里后,人是越来越好了,乖巧听话懂事了。 红红突然有点明白贺瑾前几天的话了。 贺瑾前几天说过,被骂的最高境界就是对比,两个人同时在一件错误上,犯错误。 那就要看看谁解决的好,谁解决的不好。 解决的好得到表扬。 解决的不好会得到成倍的批评和嘲讽。 红红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抽噎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她的话,像一颗颗精准投掷的石子,在服装厂这群妇女的心湖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好孩子,别哭了别哭了,这事儿不怪你。”一位姓刘的营长媳妇搂住红红的肩膀,语气心疼又愤慨,“拿刀威胁人,这还得了?!这哪是孩子打闹,这是要犯错误啊!” “就是!还骂王团长是……是那个词!王团长多好的人啊,带兵有方,对你们也好,瞧瞧把红红教得多懂事!”另一位李婶子接口道,她丈夫是贺建民手下的参谋。 “乔家……唉,以前觉得是老革命,家风应该正,没想到底下小辈成这样了?”有人小声嘀咕,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失望。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不知道谁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虽然马上被旁人用眼神制止,但这句话却像种子一样落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红红那句“万一外公又打我妈妈怎么办”的哭诉,此刻成了这句话最可怕的注脚。 对比一旦被点燃,就再也熄不灭了。 “看看人家王团长怎么教孩子的?红红当初犯了错,那是真心实意一家家去道歉,去教大家用碱水做玉米窝窝头!现在多好一孩子!” “再看看乔家?孩子犯了这么大错,当妈的还护着,说是打闹?这是非不分啊!” “可不是嘛!通报批评都只在学校,当初红红可是在整个大院里,还这么嚣张,还不是仗着乔军长的势?” 舆论的风向,在红红这场“本色演出”的催化下,以惊人的速度成型、发酵、并变得尖锐无比。 它不再仅仅是讨论孩子打架,而是迅速上升到了两个家庭、两种教育方式、甚至两位高级军官家庭作风人品的公开比较和审判。 王团长一家被塑造成了 严于律己、教子有方、宽厚待人 的正面典型。 而乔家则被钉在了 纵容包庇、家风不正、仗势欺人的耻辱柱上。 红红听着周围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心里那股因为害怕而起的委屈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好像真的有点明白,小瑾说的“对比”是什么意思了。 她抹了抹眼泪,小声说:“谢谢婶子们,我……我就是害怕,说出来好多了。我得去干活了,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她这副受了委屈还不忘本职工作的懂事样子,又赢得了在场所有妇女的一致怜爱和赞叹。 其实就是红红心情不好的另一种发泄,她做女红的时候,可以忘记很多事。 “快去快去,好孩子,别多想了啊。” “放心,咱们大院是讲道理的地方,歪风邪气长不了!” 红红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针线,仿佛刚才那个痛哭流涕的女孩不是她。 只有微微发红的眼角还透露着一丝痕迹。 而关于乔家的议论,却像长了翅膀一样,从服装厂飞了出去,飞向食堂,飞向开水房,飞向每一个家属聚集的角落。 伴随着学校的正式通报,这股东风被彻底点燃,迅速形成了席卷整个大院的舆论风暴。 一天后,王小小慢悠悠地走回家属院时,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看到她走来,眼神都有些微妙,带着同情,又带着一种“我们都知道了”的默契。 她听到了一些碎片化的词:“……动刀子……”、“……骂王八蛋……”、“……乔家那孩子……”、“……红红那孩子真可怜……”、“……王团长会教孩子……” 她知道,计划成功了。 甚至,超额完成了。 她走进家门,看见红红已经回来了,正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摘菜,眼睛还有点肿,但表情很平静。 花花在厨房忙着,军军还没回来。 红红抬起头,看到王小小,小声叫了句:“老大。” 王小小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睛肿了,用冷毛巾敷敷。今天我们吃鹿肉” 王小小没有追问,没有表扬,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但红红却从这平淡的语气里,奇异地接收到了一种认可。 她低下头,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继续安静地摘菜。 王小小走进里屋,贺瑾正坐在炕桌前看书,见她进来,抬了抬眼。 “姐,风声起了,这波利息跑不掉了。”贺瑾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第141 章 不管任何理由,我宁可死,也接受不了叛国的罪名。 当乔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大院都已经流言蜚语。 他无法去找校长撤销通报,那会坐实仗势欺人。 他无法阻止家属间的议论,那会显得心虚气急。 他甚至无法严厉惩罚自己的子女去向王家道歉,因为在当前舆论下,这只会被解读为被迫低头而不是真心改。 乔梦琪,张爱国、张爱民已经跪了三个小时了。 名誉多么重要,现在什么时候? 乔老爷子为了让自己的名声恢复,他只能把大女婿平调到一个规模极小、任务单一的南城岛屿守备团当团长。 大孙女只能把她送回儿子那里,看着大孙女听到消息哭红了眼,他心里也不好受。 乔老爷子也不敢把小女儿叫来骂一顿打一顿…… ———— 二科王小小的办公室。 贺瑾拎着一个热水瓶进来,给两人搪瓷缸里续上热水。 贺瑾先开了口,语气更像是在做一个实验总结:“姐,风声过去了。乔家大女婿,张团长,调令下来了。南城边岛守备团,平调。” 王小小正在纸上演算一个力学公式,笔尖都没停,“嗯”了一声。 贺瑾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乔梦琪也被送走了,回她爸艰苦的部队。乔老爷子这一手‘大义灭亲’,演得可真够狠的。” 王小小的笔尖终于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面瘫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弧度:“演?不,他是真的在‘灭亲’。” 贺瑾在她对面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小小放下笔,声音平静:“他玩了一辈子鹰,这次被鹰啄了眼,疼是真疼,怒也是真怒。但他那种人,愤怒之后,第一时间永远是计算。计算怎么损失最小,怎么保住最核心的东西。” “所以他算了笔账。女婿和亲孙女是‘车’,他乔老爷子的名声和权位是‘帅’。弃车,是为了保帅。”贺瑾接口道,完全跟上了她的思路。 王小小端起杯子,吹了吹热气,“不止呢!他还在回应我们。明天的风声对于他有利。” “回应?” “红红当初犯错,我爹是怎么做的?带着她挨家道歉,去教婶子们,窝窝头要加碱水。这叫‘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内部矛盾的处理方式。” 王小小的眼神显得格外冷冽,“但乔老爷子呢?他直接把女婿发配边疆,孙女送回原籍。这是‘划清界限,坚决清除’。他在用更极端、更冷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看,我乔某人对错误零容忍,我比王团长更狠、更严格!” 贺瑾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所以,他这不是认输,而是在用一种自残的方式,试图在道德高地上重新站起来,反过来压我们一头?” 王小小点头:“没错。他在试图扭转‘对比’的结果。他想让大家觉得,虽然他家孩子错了,但他乔老爷子本人,立场更坚定、手段更果断。这是一场他不能输的‘思想正确’竞赛。” 贺瑾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玩了一辈子鹰……姐,你这形容真贴切。他恐怕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啄了他这只老鹰的眼。” 王小小的语气重新变得毫无波澜,“他明白了,不明白的话,就会叫后妈过去了。他记住疼,记住屈辱,然后像一条毒蛇一样缩回洞里,等着我们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那我们?”贺瑾问。 王小小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回草稿纸上,“利息收完了。本金,慢慢算。他缩起来了,我们也要藏得更深。接下来,是比谁更有耐心。” 王小小计算着角度,越算越心烦。 她把纸和笔丢给小瑾,霸道的说:“给我把这个力学,计算出来。” 贺瑾倒也没有拒绝,拿到拿起笔认真计算,不到半个小时,全部算好。 王小小拿到答案,看了一下手表,才九点半:“你可以去上课了,我很忙。” 贺瑾不敢置信看着他姐,把他当工具后,直接过河拆桥。 王小小拿着答案直接去了隔壁,继续打磨她的假肢膝关节。 她用卡尺仔细测量转向节的每个角度,在草纸上画了又画,最终设计出一个模仿人体膝关节运动轨迹的双轴心结构。 只有一个播种机转向节,王小小只能小心翼翼的打磨,终于把假肢的膝关节做好。 “差0.1毫米...”她喃喃自语,反复测量着刚刚车好的轴套。 这是整个结构中最关键的部分,必须完美匹配。 继续小心,0.1毫米让她做了半个小时。 看着手中完美的配件做好,看着时间,就打磨这么一个假肢膝关节,就花了她两个半小时。 打饭回家。 王小小出门的时候,看见贺瑾指挥着后勤部的人在挖井。 贺瑾看到王小小出来,就解散队伍,姐姐说过,活是慢慢做出来的。 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上班不摸鱼,绝对不加班,才能活到九十九。 贺瑾:“姐,回家。” 王小小去打饭的时候,见到老丁也在吃饭。 老丁依旧坐在角落里,看每个人清清楚楚。 贺瑾拿起饭盒打饭。 王小小走了过去:“报告,首长。” 老丁笑眯眯的说:“小小,你已经学习好了,就叫我丁爸,坐。” 王小小坐了下来。 “贺瑾每周要去市里学习两天,我想了一下,你去照顾他,毕竟即使是天才,他才八岁。再加上胡军医说,你在内科,把脉上,药方都已经掌握了一大半,但是人体结构上,这里没有尸体给你学习解剖,我安排了一下,后勤每周一去市里,你们跟着去,一周去军校上两天的课,你们自己回来。” 王小小:“没有问题,但是去吃饭的钱票,宿舍,还有证明。” 王小小不想去,上辈子就是外科医生读到博士,人体解剖学是必备,她必须精准掌握手术区域的解剖结构,神经、血管、肌肉层次……。 局部解剖学实验课是必不可少的实践环节,她都亲自动手操作解剖标本。 一个11岁的女孩,如果在对人体结构表现出过分熟练和老道的认知,这将是一个极其可怕的破绽。 她必须小心翼翼地伪装成一个一知半解,这种压抑本能、表演无知的状态对她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和负担。 万一说漏嘴或表现失常,会引起无法预料的怀疑。 但是王小小拒绝不了,贺瑾要去,她要保护小瑾。 老丁点着烟说:“你只要专心学习解剖,其它不许管,人也没有必要认识和接触,不住军校,自己带口粮去,二科有自己的房子。” 王小小点点头,她是二科的学员,学员也是有军籍的,现在给她和小瑾宽松,一是因为他们未成年,二是没有这么多老师教导。 她和贺瑾基本上就是给书,让其自学,过一段时间考试,过了,继续周而复始。 回到家里,王小小带着贺瑾去了秘密基地,三伯留下的东西,她一直没有看。 她打开一看,美刀,现在这个时代的世界通用货币。 数了一下,一万美刀,听大伯说起,还没有解放的时候,三伯在沪城,纺织厂,电影厂做得很大,建国后,捐给了国家。 还有去港城的路线,不是水路,居然是一条山里的密道。 王小小看都不看,交给贺瑾看后,就把这张地图烧了。 这钱她又用不出去,有个屁用,还不如给她十斤粮票。 “姐,这个是汇丰银行的保险柜票证。” 王小小看着一看,她不认识,上辈子她也没有钱在银行租保险柜。 王小小皱眉:“给我了,他到了港城怎么办?” 贺瑾解释:“这个是留底单,如果他出什么事了?你就是唯一的受益人,地图是留给你的退路。” 王小小摆摆手:“这条退路我绝对不会走,我们有军籍走不了,走了就是叛国,不管任何理由,我宁可死,也接受不了叛国的罪名。” 贺瑾:“一万美刀怎么办?” 王小小:“藏起来,现在不能用,总有一天能重见天日,三伯是傻子吗?这一万美刀可以在港城买多少套房子,想想都心疼。” 贺瑾低下头,姐姐怎么知道港城房子是买卖的?她会离开吗?他不敢问。 “小瑾,小瑾……” 贺瑾抬头,眼神恢复了单纯:“姐,什么事?” 第142 章 上面写得很清楚,我们是两人和三轮车一起来报告 贺瑾看着他带来外公的古董古书,看了好久。 “姐,我看不懂?” 王小小看了下,爱莫能助,她也不懂。 “我也不懂。别看了,这些书的内容不是我们能懂的。我们还是把书和箱子用油布包牢,以后再说” 贺瑾也赶紧来帮忙:“姐,你说这些古书能有什么用?能让人吃饱饭,能改善生活?能有高科技?实现现代化?” 王小小眨眨眼,她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瞎掰:“能了解历史,能知道古今,借鉴历史。” 贺瑾似懂非懂,手上帮忙压着油布角,追问道:“借鉴了然后呢?历史能当饭吃吗?” 王小小皱眉,她带着小瑾,她不喜欢古文,也没有教小瑾。 想起一个万油金的答案。 “小瑾,等你长大会明白的。这是文化的救赎,是火种,等我们老了,有时间了,可以研究研究。”王小小觉得古文只能等到她老了,拿着一本研究,研究不了,那就当睡梦书。 贺瑾一听:“姐,那我们以后老了再看。” “行。” 王小小包好,再用蜡油给封印好。 两人拿着一些腊肉,沿着山道往下走。 忽然看见军军蹲在一个不起眼的土洞边上,正举着一支火把往里头丢。 “军军,你干啥呢?”贺瑾喊了一声。 军军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兴奋:“洞里有兔子!我熏它出来!” 王小小闻言,眉头微皱,立刻快步绕到山坡另一侧。 果然,那里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出口。 她没说话,只是悄无声息地蹲下身,屏息凝神,双手虚悬在洞口上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没过一会儿,洞里传来窸窣的响动,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 紧接着,一个灰扑扑的影子猛地从洞里窜了出来——正是那只被烟熏火燎吓坏了的兔子。 它快,王小小更快。那只等待已久的手如闪电般向下一按,精准无比地捏住了兔子的后颈皮,将它整个提溜了起来。兔子四蹄在空中徒劳地蹬了几下,便老实不动了。 王小小提着兔子,从山坡后面转出来,走到军军面前。 军军看着兔子,又看看王小小面瘫的脸,挠了挠头。 “狡兔三窟,就连兔子都比你聪明,你是我们这一支的长子长孙,兔子凭借生物本能都知道要为自己留后路,而你做事却只顾一头,缺乏谋略和全局观。。” 王继军吐槽:“姑姑,我爹说好事没有长子长孙,背锅的时候就是长子长孙了。” 王小小懒得理他吐槽,转移话题:“会杀兔子吗?” 王继军摇头。 “看着。” 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军用匕首,那刀在她指尖轻巧地转了个花,在夕阳下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贺瑾和军军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 只见她一手稳稳按住兔子,另一只手执刀,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刀尖精准地在兔子后腿脚踝处轻轻一划,挑开一个小口,随即用刀背巧妙地向下一磕一压,只听细微的“咔嚓”一声。 她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讲解一道数学题,“这里关节脱开,皮就松了。” 接着,她捏住那处分离的皮毛,小刀几乎贴着皮肉内侧,手腕稳健而轻柔地向上一推、一拉。 伴随着细微的“嘶啦”声,兔子的皮毛就像一件衣服般被流畅地褪了下来,完整地翻剥到头部,露出里面粉嫩微颤的肉身。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血迹。 军军看得眼睛发直,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剥完皮,王小小刀尖微转,精准地剖开腹部。 她的手指探入,熟练地掏出内脏,小心地分离出能吃的肝、心等物,放在一旁干净的叶子上,其余不要的则挖了个小坑埋掉。 “内脏要尽快处理,不然苦胆破了,肉就苦了,不要的内脏要埋起来,这样不吸引狼群。” 她边说边就着旁边的溪水,将兔肉和可食的内脏冲洗干净。 三人回到了家里。 王小小拿出一块带鱼,慢慢烤,带鱼的味道一下就出来了。 她快速的泡椒萝卜炒兔肉。 吃晚饭的时候,王小小夹了兔腿肉到军军碗里。 小瑾看见后,气嘟嘟。 她又把另一只兔腿肉给了小瑾。 王小小:“以后每周一、二,我和小瑾要去市里学习,军军,你负责照顾红红花花。” 军军眨眼:“姑姑,八嘎车周一周二给我骑。” “你难道不应该舍不得我离开吗?” 军军看着王小小,这是啥意思?大魔王走人了,他高兴还来不及~ 王小小指着柴火间:“那里有一辆二八大杠,你想要八嘎车,那你自己想办法做。” 王继军伸手:“姑姑,给钱和给票,我去弄。” 王小小把嘴里的窝窝头咽了下去:“给钱给票,我还要你?钱可以给,票不行,还有两点要一定做到:第一不许去黑市,第二不许违规违律。” 王继军:“……那讲个屁!” 吃完饭,小瑾拉着军军,去炮制兔皮。 盒子里面有票和钱,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王小小:“红红花花,你们在西厢房住,你们两个和军军在夏天睡在一张炕上,会被人说闲话的。” 红红:“老大,我们明白。” ———— 王小小打包行李,被子和衣服,还有牛牛炉灶,泡菜和黄豆,其它去市里买。 五点半,两人到了后勤部,看到一辆军用皮卡车,王小小扛着八嘎车上车。 一路上王小小看着路,计算着路,星期二回来,可是要他们自己回去。 一路上还成,只有十多公里是烂路,其它是都是公路,不敢和现代比,但是比起泥巴路来,好多了。 到了市里,后勤部就把他们丢下。 王小小骑着车,贺瑾问路,来到军校,出示证明。 “三轮边斗车不能进。” 王小小拿出证明:“上面写得很清楚,我们是两人和三轮车一起来报告。” 负责接待的干事看了看介绍信,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过分年轻却气场沉静的女孩和她身边更小的男孩,公事公办地说:“王小小同志,贺瑾同志,欢迎。请跟我来,会有人带你们去各自教室。” 说完,他便示意旁边两个学员分别带他们离开。 王小小脚步没动,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同志,请等一下。” 干事疑惑地回头。 王小小的手轻轻搭在贺瑾肩上,一个纯粹保护性的动作,“需要先去他的地方。我要亲自送他过去,安顿好。” 干事皱了下眉,似乎觉得这要求有些多余:“学校有规定流程,我们会安排好每一位学员。贺瑾同志虽然年纪小,但也是军籍身份,请相信组织。” 王小小说,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话语里的意思却寸步不让,“我相信组织,但他是我的责任。在我亲手把他交到他的教员手里之前,他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这是我来之前上级批准的附加条件。” 她搬出了“上级批准”,尽管老丁没说得,但她笃定对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核实,即使核实,老丁也会帮她圆谎 空气凝滞了几秒。 贺瑾安静地站在王小小身边,嘴角翘翘,他是乖宝宝,要听姐姐的话。 干事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挥挥手,对那个要带贺瑾走的学员说:“你先带他们去少年班预备队的教室,认认路。” “是!” 王小小微微颔首:“谢谢。” 她推着八嘎车,紧跟在那名学员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过沿途的每一栋建筑、每一个路口,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将环境信息刻入脑中。 直到亲眼看着贺瑾被交到一个看起来颇为和气的教员手中,听她温和地介绍了上课时间,王小小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丝。 她蹲下身,平视着贺瑾,仔细替他理了理衣领。 她想起这是军校,环境相对单纯:“记住地方了?下课,就在这里等我。不乱跑,有事就找刚才那位老师,或者去校门口找卫兵,等我。” “嗯,姐,我记住了。”贺瑾用力点头。 王小小这才站起身,对女教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送走了王小小,那名带路的学员松了口气,对王小小公事公办地说:“王小小同志,现在去你的地方。你的第一节课是局部解剖学,在解剖实验室。跟我来。” 王小小却站在原地,目光已经投向远处一栋看起来更老旧、位置也相对独立的灰砖建筑。 那栋楼周围树木格外茂密,通风条件似乎也更好。 她语气平淡地拒绝,“不用了,我知道在哪。” 学员愣了一下,下意识想问“你怎么会知道”, 但王小小推着装着被褥衣服和奇怪小炉灶的大包的八嘎车,朝着那栋灰砖建筑走去。 学员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挠挠头,只觉得这个新来的女学员有点怪。 王小小根据空气中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气味流动方向,以及建筑物通常的排污、通风设计规律,几乎没走任何弯路。 她绕过主楼,沿着一条少有人走的小径,很快便找到了那栋楼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入口,门牌上果然写着“解剖实验室”。 她推开门,更浓重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很快找到了指定的实验室房间号,推门进去。 里面已经有几个学员到了,正围着实验台低声交谈 看到王小小进来,尤其是看到她过分年轻甚至还算得上稚嫩的脸庞,都投来了惊讶和探究的目光。 王小小谁也没看,她快速扫视了整个实验室的环境,通风橱的位置、器械摆放的推车、标本池、以及中央那几张盖着白布的实验台。 她找了个靠窗、空气流通相对较好的位置,默默放下自己的包。 王小小保持面瘫脸,不然露馅了,会很麻烦。 第 143章 她有段时间被三不原则搞傻了,能拿这个怼人,好爽啊~ 王小小穿着她爹训练常服,满是补丁又旧。 门再次被推开,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走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戴着深度眼镜的男教员。 他手里拿着花名册,眼神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全场,在几个明显紧张的新学员脸上略作停留。 最后,在王小小那张过分年轻且异常平静的脸上停顿了半秒。 他严肃:“我是你们局部解剖学的教员,姓严。这里,是你们军医生涯真正开始的地方。在这里,你们要忘记害怕,忘记恶心,忘记你们之前学过的所有纸上谈兵。你们唯一要记住的,就是尊重每一具为医学贡献的身体,以及,精准!”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走到中央最大的那张实验台前。白色的盖布下,勾勒出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严教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今天第一课,不讲理论,直接上手。认识我们最亲密的‘伙伴’,也是你们未来工作中最需要了解的核心,胸腹腔脏器。” 唰地一声,他没有任何预兆地掀开了盖布。 一具已经做过初步处理的男性遗体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被固定液长期浸泡后的特殊质感。 周围立刻响起几声抑制不住的抽气声,有人猛地别开头,喉结剧烈滚动。即使是那些强作镇定的,脸色也微微发白。 “看这里,”他的刀尖精准地落在胸骨剑突下方,“打开胸腹腔的标准入路之一。下刀要稳,层次要清晰,避免破坏深层结构……” 他一边说,一边利落地划开皮肤、皮下组织、肌层,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暴露出一个完整的胸腹腔。 各种脏器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呈现在这群新生面前。 心脏、肺叶、肝脏、胃、肠管……它们不再是彩图上的模样,而是带着重量、质地和强烈气味的实体。 “现在,两人一组,轮流上前。我要你们看清楚每一个脏器的正常位置、形态、毗邻关系。用手去触摸,去感受它们的韧度、大小。” 严教员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谁先来?” 学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敢动。 那视觉和气味的双重冲击,足以让最勇敢的人也犹豫片刻。 严教员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这种怯懦很不满。 他的目光再次扫视,最终落在那张始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你。”他指向王小小,“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员,王小小。”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王小小,你过来。”严教员命令道,“还有你,”他随手点了旁边一个脸色发白的男学员,“你们组,第一个。”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王小小身上。 王小小心里骂到屮。 这是把她当做软柿子吗? 局部解剖学,是到不了五脏六腑的,这是下马威。 这个教官拿她立威。 她打开包,拿出口罩戴上,沉默地走上前,戴上旁边托盘里准备好的橡胶手套。 手套有些大,更显得她手腕纤细。她走到遗体右侧,目光落在暴露的胸腔内。 男学员磨蹭着走过来,眼神躲闪,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触摸心脏,感受心包。”严教员下令。 男学员手指颤抖着,迟迟不敢落下。 王小小没有犹豫,她的右手平稳地探入胸腔,指尖轻轻触碰到那枚安静而有力的器官。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谨慎和尊重,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按压了一下心肌,感受其特有的韧性和厚度,然后手指上移,仔细触摸包裹心脏的心包膜。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专注,像是在完成一项普通的作业。 很多东西,刻在骨子里,她想装成生手,是不可能的。 那就狐假虎威,利用二科的威名。 “描述触感。”严教员盯着她。 王小小利落回答:“心肌坚实,有心包膜包裹,光滑。” “你呢?”严教员看向那个男学员。 男学员猛地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软、软的……有点滑……” 严教员冷哼一声,显然极不满意。“继续,肝、胃、脾……” 王小小依次操作,她的动作始终稳定,描述虽然简洁,但都用词准确。 相比之下,她的搭档几乎全程梦游,碰一下就像触电般缩回。 严教员的目光一直锐利地停留在王小小身上。 这个女孩太镇定了,镇定得不像第一次接触尸体。 她的动作里有一种超越新生的冷静和熟练感? 但这怎么可能? “你以前接触过解剖?”严教员突然发问,声音带着探究。 实验室里更加安静了。 王小小抬起头,迎上教员审视的目光,眼神坦然而平静。 “报告教员,我是二科学员。”她高冷的说:“三不原则” 严教官被噎了一下。 这个小崽崽在威胁他吧! 是告诉他,她的背景和经历是他权限之外的事情,因为他能无权过问。 严教员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这一节课,王小小不仅化解了暴露的风险,反而借此确立了自己在严教员乃至全班同学眼中不可轻易招惹的特殊地位。 连续四个小时的解剖课程,让王小小已经丧失了气味。 每周两个上午学习,四个月学习解剖,上学期两个月,下学期两个月。 下课,王王小小背着超大的包出了解剖室,脱下口罩。 几个学员拦住王小小:“二科是什么部门的?” 王小小面瘫:“三不原则,做为预备军人,你们不知道吗?” 看着几个学生错愕的表情。 啊啊啊~ 太爽了! 她有段时间被三不原则搞傻了,能拿这个怼人,真的好爽啊~~ 她直接骑着八嘎车来到贺瑾教学楼。 王小小在教学房等着,就看见一群少年学员走了出来。 贺瑾一脸臭屁的样子走出来,看到她后脸色马上变了可爱了。 王小小…… “姐,下午我不用上课,你要吗?” “不用,我们回去。” 两人就骑着八嘎车离开学校。 老丁把钥匙交给她,说了大概的位置,老丁说这套房子很久没有人住了,给了一个大概地址让他们去找。 贺瑾一路看着这条街的房子,最后,贺瑾指着这个院子说:“姐,这间就是。” 王小小赶紧拿出钥匙,顺利打开门。 一个院子,打开院门,一口井,没有后院,只有前院,院子不大,才十平方。 一栋低矮的苏式红砖平房,墙皮有些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深色的砖块。 窗户不大,玻璃灰蒙蒙的,看不清里面。 拿出钥匙打开屋子,推开门,满是灰尘、霉味在空气扑面而来。 进门是一个不大的厨房,房间中央竟然有一个砖石垒砌的简易灶台,上面架着一口生铁大锅,旁边还散落着几根烧剩的柴火。 左右各有一个房间。王小小推开左边的门,里面空空荡荡,只有靠墙砌着一铺的土炕。 右边的房间则稍微“丰富”一些。 右边地上铺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墙角堆着几个摞在一起的木箱,同样落满灰尘。 还有两张桌子。 看来二科的前任使用者们偶尔会在这里开火做饭, 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临时、凑合、且已被遗忘许久的气息。 贺瑾皱着小鼻子,用手在面前扇了扇:“姐,这地方能住人吗?灰好大。” 她言简意赅地回答,“能,打扫一下就行,总比住宿舍好。” 她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窗户。 “小瑾,去打水。”王小小开始发布指令,语气如同在部署任务,“我们把炕擦出来,今晚要睡。箱子里的东西检查一下,还能用的就留下。”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灶台上:“然后,生火。把咱们带的窝窝头烤热,泡菜打开。” 小瑾笑道“姐,你不会想把这房子当做你自己的吧?” 王小小:“小瑾,我也想,但是这是二科的。” 贺瑾脑筋急转:“这个其实也可以,这套房子是“二科”这个单位的资产,分配给其成员使用,性质是单位公房。 那就是钥匙在哪里就是谁的,这里最起码空下了几年了,蜘蛛网布满了房间,那就是二科沉寂了很久的房子,钥匙是老丁给的,不把钥匙还给老丁,这房子就可以一直是我们的。” 王小小眼睛带着惊喜,谁会嫌弃秘密庇护所多呢! 贺瑾继续说:“我们不要说,不主动对外提及,不申请额外的维修,小问题自己解决,这房子就可以属于我们的。” 王小小和小瑾都是勤快的人,很快就把房子给打扫干净。 王小小把贺瑾赶出去,自己先洗了一个澡。 王小小拿着乌拉草席子把炕隔开。 王小小:“小瑾,我们等下去废品收购站买些破柜子回来,破玻璃瓶回来,把这个院子弄得安全一些。” 第 144章 傲气会蒙蔽双眼,让人听不进意见,最终止步不前 市与县的最大差别是资源分配。 路上有公交车,虽然才两条路线,东西路线,南北路线,但是县是没有的。 市里有电影院、剧院、图书馆、体育馆;而县里就只有电影院,还是周六播放。 不仅有供销社,还有百货公司。 王小小带着贺瑾去了百货公司,货量和品种远非县城可比,购买紧俏商品的机会大得多。 星期一下午,人本来就不多,他们两个小鬼,如果不是春季改小的军装,肯定得到白眼,没看到售货员对待不买的人,没个好脸。 王小小来到供销社,这里的一些枯了菜居然不要票,而且价格也不贵,一筐菜8分。 供销社还有水果卖,水果在这个时代被视为一种非必需的副食品,原则上是不要票的,但是好的水果(苹果柚子),是有钱无货。 一般的水果,梨和橘子火车从南方拉来,这些量大,不要票,但是要副食本购买,每人限购两斤,买好后,在副食本敲章。 王小小拿着梨和橘子,她知道自己的副食本,不可能买得到,但是来都来了,试试看,反正试试不要钱。 售货员看着副食本,都无语了,这个是军属副食本,他们有自己的供销社好吗? 售货员好声好气:“小同志,这个军属副食本不行?” 王小小:“通融一下也不行吗?水果反正也不要票。” 售货员被王小小这理直气壮的“通融一下”给逗乐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种对不懂事孩子的无奈:“小同志,这可不是通融不通融的事。这桔子梨子是市商业局按各街道、各单位的副食本人口计划调拨来的。你这军属本子,得去军人服务社买,那边的货跟我们这儿走的不是一条线,账都对不上嘞。我卖给你,这章往哪儿盖?账往哪儿记?月底盘点少了货,我可是要犯错误的。” 她说着,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个镜框,里面写着“严格执行供应政策,严禁跨系统销售”的规章制度。 “看见没?规矩就是规矩。” 售货员语气缓和了点,甚至带了点指点迷津的意味,“你们穿着这身军装,肯定是部队大院出来的吧?赶紧去找市里服务社(供销社)去看看,没准那边的苹果都比我们这儿的梨子好呢!快去吧,别在我这儿耽误工夫了。” 王小小当然知道是两套系统, 地方商业系统和军队供应系统是两套并行但绝不相交的轨道,物资、资金、票据都是独立核算的。 她的军属副食本在市里地方系统里,相当于一张废纸。 在小镇里,小镇只要不要票的,小镇的售货员看着他们的衣服,倒是会卖给他们。 “谢谢阿姨。”王小小收回副食本,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很干脆。 她不会在这种明知不可为的事情上浪费任何情绪和时间。 她拉起贺瑾就走出了供销社。 贺瑾抬头看她:“姐,白跑一趟?” “不算白跑。”王小小冷静地分析,“第一,我们知道了枯菜不要票,以后可以常来捡漏。第二,我们搞清楚了这里的供销社不认我们的副食本。市里供销社的路子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换哪条?”贺瑾问。 王小小眨眨眼:“军人服务社,我就不相信市里没有军人服务社。” 他们先去废品收购站买破柜子,东西也一如既往的少。 破柜子倒是有两个,王小小付好钱,就把破柜子拉回了家。 他们继续去找军人服务社。 好了好多人,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 贺瑾看到了苹果和柚子,哈喇子都要流下来。 两人这会,两人各自拿着他们各自军属副食本来买水果,一点没有被拦住。 售货员:“苹果和柚子可是紧俏货,不过咱们这儿确实有。要多少?副食本带了吗?” “带了带了!”贺瑾赶紧把两人的各自军属副食本都递上去。 阿姨熟练地接过,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苹果的品相,手下悄悄给了点分量上的优惠,然后利落地称重、算钱、收票、盖章。 “好了,小同志拿好。这苹果甜着呢,回去慢慢吃。” 王小小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付了钱。 贺瑾像只灵活的小泥鳅,一下子就从王小小身边溜开,又跑回了柜台前。 他踮起脚,把自己那本崭新的、印着“军人供应证”的小本子又递了过去,声音响亮又带着点小得意: “阿姨,还有我的!这是我的本子,我也要买!” 售货员阿姨愣了一下,接过本子翻开一看,脸上瞬间露出又惊讶又好笑的表情。 她看看眼前这个豆丁大的小不点,又看看手里这本供应证,上面确实写着贺瑾的名字,单位栏写着某个她看不明白的代号(二科的保密单位),职务是“学员”。 “哎哟喂,你这个小不点,也是个小军人呐?”阿姨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奇和慈爱,这年头这么小的军人学员可太少见了。 “好好好,阿姨给你称。你想买点啥?也是苹果?” “嗯!和我姐一样多!”贺瑾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红彤彤的苹果。 王小小扶额,但也没再阻止。 她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虽然有点招摇,但手续齐全合法,应该没问题。只是这臭小子显摆的心思也太明显了。 阿姨笑着摇摇头,一边熟练地操作,一边念叨:“真是稀奇了,这么小的小军人。成,阿姨给你挑几个好的!” 很快,贺瑾也如愿以偿地抱上了一包同样份量的苹果,心里美滋滋地。 售货员阿姨看着两个抱着苹果的孩子,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两个小同志,这苹果可是紧俏东西,拿回去慢慢吃,别一次显摆完了,知道不?” “知道啦,谢谢阿姨!”贺瑾嘴甜地应道。 王小小也微微颔首致意,然后一手拎着苹果,一手拉住还在兴奋状态的贺瑾,快步走出了军人服务社。 骑到没人的地方,王小小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贺瑾。 贺瑾被她看得有点发毛,脸上的得意劲儿收敛了些,小声说:“姐,我有本子,也能买,没违反规定。” 王小小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但是,财不露白。我们已经买了两份供应,再买一份,在别人看来就是种特权。记住,可以合法地拥有,但要低调地使用,我们可以再过段时间来用自己的副食本。” 贺瑾眨眨眼,立刻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用力点点头:“嗯!姐,我记住了,下次不了。” 王小小担心这个小崽崽,每次为了吃的,就忘记精明和聪明。 她从来没有缺过他吃的。 一天五六颗大白兔奶糖,一周给他做一次甜品,贺叔和她爹的特供水果罐头都是留给自己吃。 她经常打猎,肉真的不缺,鸡蛋也保证了一天一个。 除了大米饭没有办法天天吃,最多吃一周外。 他们的生活条件比起来超过全国的百分之九十了。 但是一年下来,小瑾没有胖起来,好在也没有瘦起来。 是不是天才,需要更优越的物质条件来支撑其惊人的智力活动。 一路骑着车,回家。 看到初中生和高中生们,还是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关心着功课和玩耍,最大的烦恼可能只是考试,真希望他们这么一辈子眼神永远未被复杂的斗争哲学所侵蚀。 回到胡同,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一户,倒是没有人来询问。 现在的房子间距都蛮大的,不会像后世间距这么小。 他们把三轮车推进去。 王小小煮饭,贺瑾把那筐菜给洗干净,贺瑾拿出牛牛炉灶烧火把菜烫一下,在挂起来晒干当菜干。 王小小蒸了一份米饭和玉米窝窝头,鸡蛋羹、泡椒萝卜、蒸了半根香肠,炒了青菜。 “小瑾,吃饭了。” 小瑾看着米饭要拿碗来分,王小小赶紧阻止。 王小小喜欢说明白:“小瑾,米饭你吃,我吃窝窝头,主食给你是米饭,但是菜一人一半。” 贺瑾:“嗯,姐你今天上课被人下马威了吗?” “嗯,你也被下马威吗?” 贺瑾得瑟说:“姐,他们拿我制作的手摇发电机简易版来我面前显摆,我装作从来没有见过,教官教我们原理,就让我们自己动手,我完美完成。” 王小小嘴角上扬:“对,你控制自己的智商,别当出头鸟,在任何一个群体里,过早显露全部实力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招致嫉妒和打压,藏拙,是一种高级的自我保护。 该学的好好学,学会了也不要嘲讽同学,你们一群少年天才,肯定傲气十足,但是真真成才的能有多少? 不成才不是智力不足,而是心态失衡、情商不够、无法融入社会。傲气会蒙蔽双眼,让人听不进意见,最终止步不前。 小瑾,你的智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控制自己的傲气,因为傲气在一定时候就是累赘。” “姐,你放心吧!我很乖的,我才不像他们那样傲气十足瞧不起人呢?” 王小小半点不信,这个臭小子,如果不是她压着,他不知道臭屁什么模样?她故意下午不让他学习,带着他出去到处浪,就是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让他在自己的城堡中。 第 145章 今天,谢谢您的教导! 第二天,王小小带着贺瑾去上学。 “姐,你怎么穿这么丑的衣服?” “解剖室味道受不了,不要穿好的衣服,不然太臭了。” 王小小他们认为他们低调,但是两个小鬼一个穿得很好,一个穿得满是补丁。 两人骑着八嘎车,即使市里骑自行车比起县里的多,但是八嘎自行车还是很少的。 再加上他们利用二科,骑着八嘎车在军校里,即使两人不去主校区,但是还是引起注目。 第一天,她跟车来县城,时间控制不了,但是今天她自己来的,来太早了。 王小小推开解剖室的门,那股熟悉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福尔马林气味依旧扑面而来。 她是第一个到的。 空旷的实验室里,只有中央几张解剖台静静地矗立着,上面还残留着昨天课程留下的些许污渍和水渍,显得杂乱而潦草。 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的景象与她脑海深处的记忆猛地重叠了。 不是严教员,而是她前世那位一丝不苟、吹毛求疵的博士生导师,那雷霆般的怒吼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在她耳边炸响: “王小小!你的台面是菜市场吗?!” “无菌观念!你的无菌观念被狗吃了吗?!” “环境反映态度!一个连台面都收拾不干净的人,凭什么指望他在手术台上沉着冷静?!立刻!马上!给我恢复原样!” 几乎是肌肉记忆,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她快步走到水槽边,找到水桶、抹布和毛刷,又兑上一点能找到的消毒液。 先是用湿抹布彻底擦去所有可见的污渍,再用干抹布将台面上的每一滴水痕擦干,不留下任何湿漉漉的痕迹。 她对边边角角尤其苛刻,用刀子或刷子刮去那些极细微的残留。 毕竟她那个导师是个吹毛求疵的主,骂起人来,可以上至古今,下至爹娘祖宗。 这不仅仅是在打扫卫生,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过去职业习惯的致敬,以此来安抚自己内心深处的秩序感。 当其他学员陆陆续续、叽叽喳喳地走进来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 昨天那个令人紧张和反胃的解剖台,此刻在晨光中泛着清洁而冷冽的光泽,一尘不染,井然有序。 而那个昨天在台上镇定得不像话的新生王小小,正背对着他们,一丝不苟地清洗着最后一把工具。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噤了声。 他们看着那光洁如新的台面,再看看王小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惊疑。 没人会想到提前来打扫解剖室,更没人会把它打扫到这种近乎变态的干净程度。 严教员夹着花名册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群学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而那个最让他无语的女学生,刚刚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却极具冲击力的演示。 他的目光在光可鉴人的解剖台和王小小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只是像昨天一样,冷硬地开口道:“都愣着干什么?各自就位。今天,我们讲四肢的血管神经走向。” 但所有学员,包括严教员自己都知道,今天这堂课,在正式开始前,就已经被王小小用一块抹布,上了无比深刻的第一课。 上课,王小小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这时候的教学和她的教学不同,不能说对错,这个时代一个专业的医生才有多少,尤其导师更加少,医学成长换代有多快。 学习完后,王小小偷偷等着他们离开后,又去了解剖室,打扫干净,昨天不知道这里居然打扫敷衍,今天绝对不可以犯这个错误。 干净卫生,才能不会有任何病毒。 全部打扫干净,王小小对着解剖台已经离开的‘沉默的老师’鞠躬道谢。 “今天,谢谢您的教导。” 王小小背着包离开,赶到小瑾教学楼。 看见几人围在小瑾身边,贺瑾看到她,飞快的走了过来。 那几人看到王小小那身满是补丁的旧军装,又敏锐地嗅到了她身上那股福尔马林气味,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互相交换着嘲讽的眼神,脚步也往后退了半步,仿佛她是什么不洁的东西。 其中一个领头的、穿着崭新蓝布学生装的高个子男生,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哪来的乡下味儿?又是福尔马林又是土腥气,熏死人了。” 贺瑾像只被惹恼的小豹子,猛地停住脚步,就要转身上去理论。 王小小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她一只手稳稳地按在贺瑾肩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瞬间将他所有冲动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她甚至没看那几个人,目光平静地落在贺瑾脸上,仿佛刚才那声充满恶意的议论只是蚊蝇嗡嗡。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丝毫怒气,就像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走了,今天的课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难题?” 她一边问,一边自然地推着贺瑾的自行车,示意他跟上,完全将那几个面露挑衅的少年当成了空气。 她的无视是如此彻底,以至于那几个人准备好的后续嘲讽和挑衅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贺瑾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姐姐的态度。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爪牙,快步跟上王小小,仰起头开始叽叽喳喳地汇报,声音清脆又响亮,故意盖过了身后的尴尬沉默:“姐!今天物理课可有意思了!教官讲的东西我早就……” 那几个人被彻底晾在原地,捂鼻子的手放下也不是,继续捂着又显得傻气。 他们看着那两个穿着反差极大、却自成一方天地的姐弟越走越远,一种莫名的、被对方居高临下彻底藐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本想羞辱别人,最终却发现自己成了跳梁小丑。 贺瑾回头看着他们的表情,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群小天才长得是啥脑子?我身上的福尔马林气味,又在这个军校,都想不明白我在上解剖课吗?你们是科研的天才,我也不差呀!这么小,能专门来上解剖课,那也是特殊情况。” “小瑾,记住,被人指责,不要自证,让指责的人拿出证据出来。” 贺瑾笑着说:“姐,我知道了,其实你也傲气的很。” 回到家里,老规矩,王小小先洗澡换衣服,洗衣服。 煮好饭吃饭,王小小直接骑着八嘎车去了供销社。 看到剥下来的大白菜叶子,这些叶子不是坏,只是有点虫眼,五分钟有一大筐,王小小毫不客气全部买下。 先让小瑾骑着八嘎车一个小时让他锻炼身体。 剩下的路段王小小骑着八嘎车回大院。 70公里路呀!那就是140里!! 王小小骑到县里,她的腿都已经打颤了,供销社都已经关门了。 最后回大院已经7点了,这一段路,他们骑车六个小时。 回到家里,就看见军军搞来自行车车轮毂,还搞来铁皮和铁棍。 王小小:“你从哪里搞来的?” 军军:“姑姑,我去这里的农机站帮他们扛机器,搞出来的,力气大真有好处,我和这里后勤说好了,他们帮我焊上。” 军军拿出证明给她看,农机站给的证明。 花花看到他们,赶紧蒸窝窝头炒了鸡蛋,紫菜虾皮汤,拿出一些泡菜。 王小小吃完饭,拿出木质洗脚盆,泡脚,她的脚好酸,给脚针灸针。 贺瑾走到王继军面前,手里有两颗大白兔:“军军,老实交代!你就凭力气,搞来这些?” 王继军快速把大白兔放到自己的口袋:“农机站的头,是爸爸的以前手下,我说好了,就同意了,不过我说过了,之后的一个月,每天下午去县里帮忙。” 贺瑾知道后,就把他口袋的糖拿走了。 “叔叔,你太过分了,还我糖,还我糖,哪有给了小孩的糖,又抢走,姑姑,叔叔抢我糖。” 王小小出来倒水,看这两人,她不想管。 贺瑾把糖递过去,王继军眨眨眼,扯着嗓子大喊:“五颗大白兔,姑姑,叔抢小孩子的大白兔奶糖五颗大白兔奶糖” 贺瑾觉得院子门口瞬间站满了人。 他轻敌了。 只能拿出5颗大白兔奶糖给他。 太丢人了了…… 贺瑾进屋看到姐,想要抱怨,转念一想,太丢人。 第 146章 小小又是羡慕嫉妒小瑾的一天~ 星期三,回到二科 王小小被叫到老丁办公室,老丁有两个办公室,一个对外开放,一个不开放。 她来到开放的办公室,毕竟谁也不想去不开放的办公室,去了不是被审问,就是关禁闭。 老丁头痛看着她,点着烟:“我不是和你说,不要张扬吗?” 王小小也觉得冤枉:“丁爸,讲点理好吗?我不和学员联系,下完课就离开,绝不多呆一秒,我哪里张扬?” 这个丫头的脑回路转让人摸不到头脑,老丁还是直接问:“八嘎车!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一个穿得全新的军装,你是怎么想的?” 王小小:“我是学习解剖学,穿得干净的衣服,那不就是一股福尔马林味吗?小瑾去少年天才班,他穿的差,万一被人霸凌怎么办?” 老丁扶额,小瑾那臭小子会被霸凌??? 他不霸凌别人就不错了。 你爹那个宿舍被你们折腾什么样啦? 老丁被这理由噎得半晌说不出话,烟灰都快烧到手了才猛地抖了一下。 他简直无法理解:“你这脑子里整天就琢磨这些,那你俩并排骑着那稀罕的三轮自行车满军校乱窜就不显眼了?那玩意儿比十件新军装都扎眼!现在整个校区都在传,说二科来了两个不得了的小祖宗,一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一个穿得跟要去受阅似的,还配个挎斗车,谱摆得比司令员都大!” 王小小闻言,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但眼神里透出一丝“原来如此”的明了。 她思考问题的方式是纯粹的功能主义和风险规避(衣服防污、防霸凌)。 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非常认真地提出解决方案:“那下周我骑车绕远路,从后山那条僻静的小路走,再避远点主校区,或者我把车停远点,我们走路进去。” 老丁看着她这一本正经琢磨解决方案的样子,头更痛了。 这丫头能想到把解剖台擦得反光,却想不到她和小瑾的组合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焦点。 老丁挥挥手,“算了算了,车都骑了,现在藏起来更显得心里有鬼。就这样吧!” 他顿了顿,敲了敲桌子,重点来了:“我叫你来,是给你提个醒。有人注意到你们了,不只是学员。以后行事,不止要‘不做错’,更要‘不惹眼’。记住,真正的低调,是让你周围的人根本想不起去注意你。你们俩现在,都快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八嘎车,我让人把你爹是团长放出来,一个团长弄来一辆八嘎车,还是合规的。” 王小小沉默了一下,这次似乎真正听懂了。 她点了点头,语气郑重了些:“明白了,丁爸。我会重新评估‘低调’的定义。” 老丁这才觉得气顺了点,“还有,严教员那边他旁敲侧击地问了我两句关于你的事。” 王小小立刻抬起头,眼神锐利了一瞬。 老丁摆摆手:“我没多说,就说是二科的特殊人才,让他只管教,别的别多问。但他那个人,钻劲一流,你在他手底下,藏是藏不住的,反而容易激起他的探究欲。有时候适当露一点‘合理’的真本事,比完全藏着掖着更安全。” 这话意味深长。 王小小瞬间就明白了。老丁是在教她一种更高级的伪装:在控制的范围内,主动释放一些信息,来掩盖更深的核心秘密。 王小小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丁掐灭了烟,心累无比,“记住,别惹事,但也别怕事。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立刻来找我。” “是。”王小小敬了个礼,转身利落地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老丁忍不住又点起一支烟,喃喃自语:“这哪是养了个学员,简直是供了个祖宗,还是个脑子里有时候缺根弦的武力值爆棚的祖宗,希望这个祖宗别学她爹打人。” 老丁突然想起王德铭的话,小崽崽不听话,那就是打少了…… 王小小回到办公室,看见井已经打好了,看到贺瑾在做龙骨? 算了,她还是回到车间,继续干活。 她开始做她的液压系统,她看着她的德国车床,这个车床号称万能,但是她不是万能,她最多只能称为六级机床师傅,高级技工的入门槛。 要做液压需要八级,王小小苦笑,八级老师傅。 她不配请八级老师傅,八级老师傅能有几个? 全部是大厂中的定海神针,八级工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不仅仅是操作者,更是艺术家、工程师和故障排除大师的结合体。 他们能加工出图纸上都难以标注精度的零件,能仅凭手感判断切削液的浓度是否合适,能解决连工程师都头疼的技术难题,全国屈指可数,是国家的宝贝疙瘩。 王小小突然笑了。 有事找领导。 王小小出了车间,又去找了老丁。 老丁听完她的诉求,去八级技工当学徒。 屁话,八级老师傅凭什么无条件教你? 真正无私教你能有几个? 老丁开口了,“你打算做什么?” 王小小按照她的理念回答“腿部假肢,可以自由走路,可以跑步。” 老丁敲着桌子思考,有时候一项科研,要看看能不能帮助上层领导,能到话,项目容易多。 “几成把握?多久可以完成。” 王小小想了一下,膝关节、踝关节、脚掌(三个已经完成)、接受腔只要有患者,她量身定制,碳纤维或者钛合金没戏,但是木头或者皮制,花不了多少时间。 做好后,先让患者站起来,在慢慢调试。 王小小:“做好液压系统,叫患者来做接受腔,就好了。” 老丁叹气:“我去申请一下,八级老师傅在三线,军工,大型钢铁,做好备份方案。小小,你这个项目在全国是不是领先?” 王小小咧嘴一笑:“首次尝试将工程液压技术引入康复医疗,我预计患者穿戴假肢可以六个小时以上。” 老丁:“闺女,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最先进的假肢,能有多少人能用上?你的项目面临的人群,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尤其是在农村的老兵,国家是有补助,但是对于农村的老兵,自己出一成,他们吃得消吗?” 脑子被狠狠抽打,王小小想到了,上辈子她在大型三甲医院是当急诊外科医生,她从来没有遇到医疗费问题。 急诊室首条就是生命权至上原则,她的唯一职责是判断病情和实施救治。 她不需要、也不被允许在抢救时考虑费用问题。 当初导师安排她去急诊室,导师说了,急诊室救人第一,其它不管,干个几年就是副主任,就可以单开,再干几年就是主任,她在单开的时候嘎了~~ 她从来没有遇到诊费问题。 以前的同事经常说她纯粹,是因为被导师保护得太好了,一条通天之路铺好,按部就班的走,就能得到人生巅峰,她嗤之以鼻,现在想想,真的是呀! 假肢再好,如果患者用不起,那就是一个失败的、没有社会价值的产品,只是一个实验室里的昂贵玩具。 王小小坐着咬着食指,她第一次感觉到她真的穿越来,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她不能再是她只管治病救人,其他与她无关的思想。 她何其的傲慢,虽然穿越了,但是在医疗上她依旧试图用未来的技术标准来碾压当前的时代。 她突然了解了生物书上的:血吸虫病防治的答案是[填埋钉螺是群众路线的胜利],究其原因是,穷,科技封锁,疫苗没有办法研究。 她必须像一个产品经理和社会企业家一样思考:她为谁设计?他们真的需要吗?他们用得起吗?她的设计如何能最大限度地创造社会价值,而不是成为一个技术摆设? 老丁看着眼前的闺女,再次叹气,他逼着闺女将目光从图纸和车床上抬起,投向更广阔的、充满了无奈却无比真实的国家大地,不是不愿,是穷挡住了很多都路。 王小小自嘲的想,液压还有动脑筋,求人,简单点还不容易,只要比沪城最大的假肢厂做的好,做得比他们成本低,她就是胜利。 “丁爸,我明白了,我会去改进这次要求,物美价廉。” 老丁点点头:“小小,但是你那个液压全国领先,是不是世界领先?” 王小小:“丁爸,你能给我一个八级老师傅、碳纤维、钛合金,我保证给您做出来世界领先腿部假肢。” 老丁气笑了,老子白教了,指着门:“滚~~” 王小小不知道老丁的想法。 她还是太嫩了…… 她的技术,为国家未来在这一领域领先世界打下基础。 哪怕只能做出一个‘笨重’的样机,只要能让人跑起来,它的政治意义和鼓舞作用就是巨大的,足以证明我们国家的智慧和能力! 好险他的闺女没有那些高傲的知识分子那样不肯‘妥协’,不肯看看底层人,闺女拥有最好的品质,她不固执己见,只要你的逻辑能说服她,她就能改。 闺女不能被陆军给抢走,小瑾的科技适合天上,闺女的科技适合人民。 王小小回到办公室,看见小瑾在制作水利发电,每次看到小瑾能有很多的资金和人力来玩科学小实验。 她要可怜巴巴缩减成本,就羡慕妒忌中~ 贺瑾立马敏感到姐眼中的怨念,姐的假肢受到了挫折了吗? 第 147章 这两个无脑的爹,她写了多少封信去军校安慰他们了 二科这点好,她可以知道不是机密的所有文档。 王小小坐在办公室,看着假肢的档案,沪城的假肢用的是弹簧。 贺瑾进来也随意看了一眼。 “姐,只有大腿截肢的老兵吗?没有小腿截肢的老兵吗?先做一个简单点假肢,让领导看到成果,这样不就可以审批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腿截肢做假肢,可以不用液压系统。 把接受腔用皮革来做,加个调节阀门,那是大部分残疾可以用,减少了一对一单独做,体验感差一点点,但是可以调节。 踝关节她已经做出现代功能,虽然是钢铁做的,唯一的缺点材料差和重一点,但是功能很灵活。 脚管用钢铁,脚掌依旧用木头。 每一个部位都是独立个体,哪里坏了修哪里,维修成本就少了很多,主要部分钢铁要保养,不是死命砸,钢铁坏不了。 这样成本要不了多高,最多三十元就可以搞定,国家给老兵出27元,老兵自己出三元,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毕竟国家做假肢又不赚钱,给的是老兵。 王小小掐了掐小瑾的脸,立马去找了后勤材料。 她的部门每月可以申请五十元的材料,多了就要打报告了。 贺瑾看着他姐又过河拆桥走了。 王小小来到后勤,申请材料皮革(猪皮、羊皮、牛皮)、钢管、木头(柳木、梧桐木、白松。) 后勤的科长看着这些材料:“钢管,你现在可以拿,但是皮和木要三天后给你送去。” 王小小感激:“谢谢领导。” 王小小扛着五米钢管回她的车间。 “小瑾,下班了吗?” “姐,在等我几分钟?” “那我先去打饭。” 王小小来到食堂打饭,她和小瑾星期一二去市里学习了,但是菜和粮给她留着,她拿了一袋窝窝头了。 她去炊事班,“许班长,星期一、二能不能给生的食材,我带去市里。” “不行,我们是看你们小,照顾你们,不然我们一律不留饭。” 王小小不死心继续问:“那我星期天提前来拿。” 许班长想了一下说:“可以。” 王小小心里满意离开了。 这几天她可以不用来二科了。 王小小:“小瑾,未来几天,我不来二科了,我没事干了,我想去找附近生产队,腿部受伤的老兵,看看他们的假肢。” 小瑾:“姐,你去生产队,中午回来接我吗?” 王小小:“我叫军军来接你。” 小瑾:“我也可以去,我去请假。” 就看到贺瑾跑去和他的导师说了。 不一会儿,小瑾兴奋跑了过来,:“姐,搞定了。” 回到家属院,门卫交给她三封信。 大院的广播在通知,军装要换了,老的军装要把军衔、肩章、领章、兵种符号,金属扣子全部去后勤部拆卸。 军官礼服毛料,强制回收再利用,私人不得保留。 王小小看着手中的信,她爹和小瑾爹寄来的。不用想,这两个兵油子想叫她把军服偷偷留下。 这两个无脑的家伙,她写了多少封信去军校安慰他们了。 最多用王继军的照相机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 回到家中, “军军,相机借我用一下。” 王继军趁机要求:“姑姑,相机送你,你每月给我在边防的娘寄点肉,我爹你不管就不管,我娘要吃点肉。” 王小小冷冷看看着他。 王继军昨天敲诈贺瑾成功,觉得姑姑也怕他嚎叫。 他刚要大声喊。 “军军,不怕我把你腿打断,你嚎呀!我是亲姑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我只要说你不听话,打你正大光明,你看四邻信你还是信我?” 王继军立马狗腿把相机拿了出来,递给王小小。 “姑姑,请用,我绝对听话。”他心里哭啊啊,大魔王、暴君、欺负小孩子、没人性。 王小小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子,“别在心里骂我。” 王继军蹲在墙角抱着头当蘑菇。 王小小看着他,这个小白痴,你爹被调到西北长廊,苦是苦,这是你爷爷让你爹做成绩,你爹那里的物资是不能多寄,尤其在当下,官兵一致的情况下,要寄是不能寄的,但是你可以送一只鹿肉过去,说是给送肉给大伙包饺子吃 。 王小小拍好照片,盐水瓶装了热水当熨斗,把呢子大衣给烫平。 贺瑾也把他爹的衣服给拿来,王小小继续重复之前的工作。 花花也一样拿着她娘的排长军衣拍照留念。 三人拿着衣服来到后勤部。 红红在这里半工中。 王小小、贺瑾、花花三人拿着烫得平整的军装来到后勤部。 红红正在那里帮忙把军衔、肩章、领章、兵种符号、金属扣子拆下来,她的女红好,拆下来不伤衣服。 看到他们来了,冲他们眨了眨眼。 后勤部部长是个面容严肃但眼神柔和的老革命,他看着几个孩子双手捧来的、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尤其是那两件笔挺的呢子军官礼服,目光在呢子料上停留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他伸手摸了摸,开口道:“烫得挺平整,你们这几个娃娃有心了。你们爹要是知道就这么交上来了,怕是要心疼得睡不着觉喽?尤其是王团长和贺副师长,当年发呢子大衣的时候,可是当宝贝疙瘩一样。” 王小小上前一步,态度恭敬又带着点小辈的狡黠,语气诚恳地说:“部长叔叔,我爹和小瑾爹来信说了,呢子衣服是国家发的,国家要收回,他们绝无二话,坚决支持! 他们对这身呢子本身倒没那么舍不得,就是就是写信千叮万嘱,求我和小瑾一定跟您商量商量。” 部长挑了挑眉,来了兴趣:“哦?两个犟驴求我?商量什么?” 王小小微微压低声音,表情无比认真:“他们说,这身军装代表的是他们的青春和荣誉。呢子大衣上交是应该的,但能不能破例,从他们的衣服上,一人留下一颗最普通的金属扣子给他们?就一颗,留个念想。他们说,这不是军用配件了,就是一颗念想的‘扣子’,以后想老部队了、想战友了,能摸一摸、看一看。求您务必帮这个忙。” 说完,她眼神清澈地看着部长,旁边的贺瑾和花花也配合地做出恳求的表情。 部长板着脸,故作严肃地沉吟一下,然后说:“胡闹!……罢了罢了,扣子拆下来登记一下,就说磨损脱落了。衣服赶紧交上来!就你们娃娃事多!红红,帮他们把扣子拆一颗下来,登记好。” 红红把军服的军衔、肩章、领章、兵种符号、金属扣子拆了下来,留下三颗在桌子上。 小小、小瑾、花花在部长的目光下快速拿走金属扣子和军装。 “谢谢,叔叔。” 三人回去被刘大婶拦住。 刘婶子看着他们的军装,军衔肩章、领章、兵种符号,金属扣子全部收走。 刘婶子一脸舍不得:“小小,呢子大衣也真的要收走?说不见行不行?真舍不得把呢子大衣上交。” 贺瑾:“婶子,谁舍得让呢子大衣不见,自己不见,也不会让呢子大衣不见,还是认命把呢子大衣上交,我们早上交,眼不见心不烦。” 王小小一唱一和:“婶子,别见怪呀!小瑾有一说一,瞎说啥大实话。不过小瑾说得也没有错,早晚也得交,早点上交,免得说思想不积极。” 六婶子一听,马上明白了:“行,我马上也去上交。” 这一路上,和王小小他们关系好的,都在看军装,都在问呢子大衣,最后在小小那句免得思想不积极,都赶紧回家拿呢子大衣上交,拿军装去改。 王小小回到家里,看见军军已经把饭菜热好,对着窝窝头和菜流哈喇子,他好饿啊!姑姑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今天下午,王小小已经把军服给办好了,继续做她的计划。 他们骑着八嘎车,去红旗生产队,许叔那里。 来到生产队,找到生产队长许叔。 王小小问道:“许叔,咱们生产队,有腿部残疾的老兵吗?” 许强:“小小,你找他们干嘛?” 王小小简洁说“有事。” 许叔也是退伍兵,他想了一下,“隔壁红星生产队的有两位脚残疾的,你们去看看吧!” 贺瑾拿了一筐鸡蛋,把钱交给许叔:“许叔,鸡蛋我们帮你拿到供销社去卖。” 许叔点点头说:“辛苦了。” 骑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红星生产队的队部。 说明来意后,生产队长,一位皮肤黝黑、嗓门洪亮的中年汉子,很是热情。 “我这就带你们去!” 队长边走边介绍:“徐老哥和木老哥都是抗美下来的,左小腿没了,现在用的那木头假肢,沉得很,走路嘎吱响,夏天还磨得难受。就这样的假肢,还是国家给的,自己可是买不起。如果我们村的一个小年轻,去山上摔了下来,腿断了,要买假肢就要70元,买不起只能拄拐杖。” 他们真伟大,受了伤,还保持乐观,不怨天尤人,依旧爱着国家 首先去到的是徐老哥家。 他正坐在自家院子的树荫下编筐,一条裤管空荡荡地卷着,旁边放着一副显然很笨重的木质假肢,接受腔和皮带固定着,磨损得很厉害。 看到队长带着两个穿军装的小崽崽来,徐老哥有些疑惑地站起身。 王小小赶紧上前说明来意:“徐叔叔,您好,我们是部队后勤部门的,想了解一下您用的假肢方不方便,有什么问题,我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改进一下。” 徐老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笑容,连连说:“部队还没忘了我们啊?好,好!快坐快坐!” 他指着那副假肢,话匣子就打开了:“小同志啊,不瞒你说,这东西沉,走不了远路,硌得疼,这接口的地方,夏天捂得慌,还磨破皮,老遭罪了。能轻点、舒服点就好了。” 王小小仔细地看着那副旧假肢的结构,用手掂了掂重量,自己详细记录下张大爷的感受和需求。 她还蹲下身,非常礼貌地询问:“徐叔叔,我能看一下您的残肢部位吗?” 徐老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卷起了裤管。 王小小观察了残端的形状、皮肤状况,默默记下数据。 他们又去拜访了木老哥。 “哎呦!队长!稀客啊!还带了两位小解放军同志?快,屋里坐屋里坐!” 队长笑着介绍:“老木,这是部队后勤来的同志,专门来看看你的腿,想听听你用那假肢有啥不方便的,看能不能给你弄个更好的。” 木老哥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烟也不抽了,激动地用手比划着:“哎呀呀!这可真是……部队还惦记着我们这些老骨头呢?好事!大好事!小同志,你们想问啥尽管问,我老木别的不行,就是能说!” 他也不用王小小多问,自己就打开了话匣子,神情变得有些悠远: “说起这假肢啊!唉,刚伤残那会儿,在医院醒来,看到这条腿没了,心里头那是哇凉哇凉的,跟灌了铅水一样,沉得透不过气。 就想着,完了,这辈子算是个废人了,回家也是拖累婆娘娃崽的包袱。” “后来,组织上说要给配假肢,我心里头又是盼又是怕。盼的是能重新站起来,怕的是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要多少钱。 等真发到手了,那么个木头铁疙瘩,看着就笨重,心里头还是冷飕飕的。 后来村里小扇子断腿,就这么一副家伙什,居然要七十块钱!我的个老天爷!那时候七十块是多大一笔钱啊!够我们一家子嚼用两年了!” 木老哥的情绪变得激动而感激,他用力拍着自己的那条好腿:“国家待我们是真不薄啊!这么金贵的东西,说给就给了!没让我们自己掏一个子儿!非但这样,每年年底,队里还把那三十块的补助金,一分不少地送到我手上!三十块啊!” 他伸出三根手指,反复强调着,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小同志,你们别小看这三十块!靠着这笔钱,我家那三个娃崽,才能一个个都把书念下去!买本子、买笔、交学杂费,愣是没让他们一个辍学! 我大闺女,争气啊! 今年要高中毕业了!是咱们队里少有的文化人!你说,这要不是国家和部队一直记着我们,哪有今天?” 他看向王小小和贺瑾,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谢意:“所以啊,这假肢沉点、磨点,算个啥?跟国家和部队给我们的恩情比起来,这点不方便,我能忍!心里头是暖和的!” 王小小和贺瑾认真地听着,王小小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王小小的心里更是受到了巨大的触动。 她原本是来听不方便和抱怨的,却听到了一段充满感恩的岁月故事。 她一定要解决物理上的不方便,更是在守护这份沉甸甸的恩情和暖和。 她蹲下身,声音更加柔和:“木叔叔,您说得对,国家不会忘了你们。但我们还是希望您能更舒服点。您再仔细跟我说说,平时走路、干活时,它到底哪里最磨?哪里最不得劲?咱们把它改好了,您不仅能送孩子上学,还能看着他们更有出息,对不对?” 木老哥哈哈一笑:“对对对!小同志你说得在理!来,我好好跟你说说,这玩意儿硌在我这骨头茬子上啊,那是真疼……” 木叔叔巨能说,他的媳妇更加能说。 如果不是天要黑了,他们死命拒绝,说爹娘等着他们吃饭,木叔叔他们还不放他们离开。 王小小叹气:“他们太能唠叨了,你还一直搭话~” 贺瑾斜眼看着他姐:“姐,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巨能说。” “不过,他们真伟大,受了伤,还能保持乐观,不怨天尤人,还依旧爱着国家,保持感恩的心,小瑾,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姐姐,爷爷和外公都说过。” 回到家里,王小小在门卫登记今天有什么?帮红旗生产队去卖鸡蛋60个,但是去了红星生产队,来不及去了,明天去供销社。 离开门卫,贺瑾问:“姐,不是好久没有登记了吗?今日怎么又登机了?” 王小小:“过明路,许叔是不是给我六十个鸡蛋拿到供销社卖掉,我们又没有说谎,卖给供销社几个,没有人登记,我们自己吃掉几个谁又知道,知道也不怕,我摔碎了,我赔钱,怕啥?只要不是私人交易,都不怕。” 贺瑾小声说:“姐,你不提私人交易,我都忘记了,古团长一家被调走了,调到南城,人家说升了。” 王小小吐了一口气:“古佳佳在二级战备晚上戒严出来,被抓,再加上她去黑市,被发配去了北大荒,她爹就是被她连累的,升个鬼,军人升官是靠战功,一个永远没有战功的团,升的机会不会有的。” 贺瑾低头说:“其实有我的错。” 王小小看了他一眼:“小瑾,我了解到,古佳佳去的是北大荒兵工团,其实部队已经在照顾她了,如果她是成年人,就不是这么处罚了!” 就几句话就到了家里。 王小小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肉味,看样子今天是大伙买肉的日子,不知道花花有没有多少肉。 把八嘎车推进院子,关上院门,进屋,看见花花做了一锅肉。 他们总是趁着大伙吃肉的时候,也跟着吃肉,煮上她打猎回来的肉,他们可以吃上三天。 红红靠在炕上,觉得手都抬不起来,今天拆了太多的军衔,肩章、扣子…… 红红有气无力说:“老大,你不知道,很多交上来的呢子大衣,里面的内衬都没有,还有一些军装扣子全部没有了,后勤的老大都要气死了,很多人要拿回去,补齐再来。” 王小小撇撇嘴,其实呢子大衣内衬本来她也想拆下来,但是觉得有点丢人,就没有拆了。 老丁说了,下个月换军装,她和小瑾即使是学员,也发军装,她爹一直都把军装让二伯母把军衔、国徽、扣子拆了给她穿。 更大的理由,她们不缺衣服穿,家里条件好,如果他们缺衣少布,你看她拆不拆。 “红红,不要有任何瞧不起婶子的表情,人呀!其实最爱体面了,当体面都不要,那是很多没有言语的苦。” 红红:“老大你放心,我明白,我就是听从命令的小兵,我不说谎,老实登记办事,有任何问题找领导。” 王小小:“对,就这么办。” 王小小转头看着王继军,这个小崽崽一向闹腾,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军军,怎么啦?” 王继军觉得委屈红了眼:“姑姑,我在农机院,认识一个小伙伴,要问我借军服穿,我不同意,他要和我绝交了。” 王小小:“军军,新款的军服还没有到,我们现在穿的是老式的军装,尤其是这款军装,没有标识不等于不是军服,我们能穿,是因为我们父母辈都是军人,这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也是资源内部循环的体现,是被默许的。 如果把这款旧款的军装,借出去,不见了,你就准备写检讨,记过处分。” 王继军鼻子一吸一吸:“可是他说他爹也是老兵,就是复员了他只想穿一天,去拍个照片给他爹看,他说他爹想得厉害我不借,他就说就说再也不跟我好了!” 王小小柔声的说:“他因为这就能跟你绝交,说明你这朋友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件他穿不上的衣服值钱。这种朋友,断了就断了,有什么可惜? 军军,你记住。说出‘不同意就绝交’这种话的人,本身就不值得交。这件事你没做错,硬气点,没什么好哭哭啼啼的。他要是明天反应过来自己错了,好好来跟你道歉,那还能再看看。要是还端着,爱哪儿哪儿去,听见没?” 王继军被姑姑这一连串又快又狠的话彻底砸懵了,但也奇异地觉得心里的委屈和纠结一下子被砸散了。 他用力一抹脸,重重地点点头:“嗯!听见了!姑姑,我没有哭了!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王小小叹气:“为什么换军装?是因为我们现在身上穿的这套军官服就是,清晰地区分了军官和士兵的身份,这是不可以的。而新的军装核心是取消军衔,官兵一致。” 她擦干眼泪,虽然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可是让零到无极限的参与者 王小小之后的两天,也去别的生产队看着受伤的老兵。 即使他们空着手去,但是老兵的精神状态就是好。 依旧是无怨无悔,热爱着这片土地。 其实在她心里,最大的感触,其实军官降津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到二科,材料全部齐全了。 先把送来的皮登记在本子上,账目一定要清楚,毕竟这个车间,只有她和小瑾才能进来,少了缺了,第一责任人就是她。 看着手上炮制好的皮,用它们做接受腔,王小小仔细的看着,牛羊猪三种皮,最适合的还是猪皮,和她想的一样。 猪皮毛孔粗大、结构坚韧、耐磨,不管是制作成本,还是患者体验,都是能令双方都满意。 一层猪皮是不可能,那简单将多层猪皮粘合压制。 对于这个工艺,她熟悉得很,她族就是猎户,家里的皮鞋和靴子都是各家自己做的。 不过做以前,她还需要一样东西。 她做事太不严谨了,上次申请材料,没有要全,这次把清单列清楚。 从一颗钉子到螺帽,再到鱼鳔胶,全部要全,这些不会也就几块钱的,但是没有,这个也做不好。 王小小再去了后勤。 都交了清楚,后勤科长看到这个丫头,就连纱布、稀碎的布条都在清单上,一时之间都无奈了。 “下周一,一起给你送过去。” 王小小:“下周三吧!周一周二要去市里学习。” 后勤科长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王小小心满意足的离开,他真是好人,她要的东西零碎到她不忍直视,后勤科长一句话也没有骂她。[当她成年后,再次要这些东西的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才给。]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去了小瑾的实验室。 小瑾看着她,把手中的黑‘砖头’递给了她:“姐,给” 王小小看着手中的东西,和后世的大哥大一样大小,这个是小瑾做得对讲机吧? 小瑾抱怨没有好的电池,只能用一号电池,电池最多能用一个小时。 “你做出来了?这个给我违规吧?” 小瑾:“我申请了,不出二科,没有问题,放到办公室,这个是充电的,你只要插在插座上,原则上这个对讲机,可以一直用。” 王小小发出灵魂问:“这么一台对讲机,难道不是保密的吗?” 贺瑾:“是保密的呀!所以只能在你办公室和我实验室才可以用,其它地方一律不许用。” 小瑾的导师,孙老师心中暗自好笑,小瑾可是为了给你惊喜,在地上撒娇打滚,最后政审过后才同意在你办公室装上的。 王小小把“黑砖头”和充电线放进包里,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她小心翼翼地将对讲机放在桌面上,她拿起那个同样颇具分量的充电器,找到墙上的插座,将插头稳稳地插了进去。 一声轻微的启动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在现代社会司空见惯,不是很好听的启动声,让王小小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眶毫无预兆地热了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对讲机,仿佛看到了整个逝去的文明。 通了电了…… 就这么简单?插上去,对讲机就启动了。 可在这一刻之前,她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几个月?几年? 不,是隔了一个无法逾越的时空。 在这个世界,电灯是有的,是钨丝灯泡。 手机、电脑、Wi-Fi、随时随地的资讯… 美食更是多的数不清,川菜,粤菜,鲁菜…… 那些她曾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厌烦其打扰的东西,现在想起来,简直是神话般的便利。 最重要的是自由:人身自由、语言自由、旅行自由…… 而现在,她所有的“高科技”,就是眼前这台用着一号电池、只能在两个房间之间通话、笨重得像块板砖的对讲机。 就这,还是保密级别的高精尖设备……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包裹了她。 她就像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既有一种触摸到熟悉科技产物的亲切感和激动。 又有一种为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而感到的深切酸楚。 更多的,则是一种巨大的、无法与人言说的荒谬感和孤独感。 她伸出手指,摩挲着那几个简单的按钮。 充电这个词真奢侈啊。意味着能量可以循环,可以“无限”。 小瑾真是个天才,他完全理解不了,他随手做出来的东西,对她意味着什么。 这大概是这个时代,她能拥有的最像“现代产品”的东西了吧? 她按下那个最大的、显然是电源键的按钮。 “嘟——” 一声短促的蜂鸣声,对讲机上的另一个小灯也亮了起来,发出绿色的光。预示着它已经准备好,可以接收和发射信号了。 王小小拿起对讲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了侧面的通话键。 “喂?小瑾?听得到吗?” 几乎是瞬间,听筒里就传来了贺瑾清晰又略带得意的声音,背景还有他实验室里特有的微弱电流声: “姐,声音很清楚吧?我就说没问题!以后你不用跑过来了,喊一嗓子就行!” 听着弟弟的声音毫无延迟地从这台“黑砖头”里传出来,王小小终于忍不住,一滴眼泪砸在了桌面上。 “听到了,特别清楚。”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恢复正常,“小瑾,你真厉害。” 她松开按键,将对讲机轻轻放回充电座上。 王小小擦干眼泪,虽然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可是让零到无极限的参与者。 她的未来可是军医残障器械的老大。 她有能力更加有门路,她爹一年后从军校进修回来,就调入边防升为副师长,她丁爸可是总参二科的数一数二的人,她几个叔叔伯伯还是守边防,高原,岛屿的团长或者军长。 她还不成功,那就是她太蠢了。 王小小背上斜挎包和贺瑾通话:“小瑾,你下班了吗?” “姐,等我十五分钟,我考试中。” “好,我给你爹和我爹写信,等下你去打饭。” [爹、贺叔 见信好! 我现在在做假肢任务,我在生产队见了很多都老兵,他们给我的印象就是一种精神,那种精神是什么?是一种“卸甲”却不“卸志”的魂。 他们把腿、脚、胳膊留在了战场上,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太平日子。可他们人回来了,心却没从“队伍”里出来。 他们不怨天,不尤人,摸着那空荡荡的裤管,嘴里念叨的不是自个儿多疼多难,而是“国家当时也难”、“给的抚恤金够娃上学了”、“给组织添麻烦了”。 爹,贺叔,我亲眼见的,那木头假肢磨得他们血肉模糊,走路一瘸一拐,可他们跟我们说起打仗的事,眼睛里那团火,还烧得旺旺的!他们看着田里的庄稼,看着村里的娃娃,那眼神里的爱,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无怨无悔”。不是嘴上说说的漂亮话,是骨头断了连着筋、血流干了融进土里的那种人!他们认自己当兵的身份,认自己受的伤,更认脚下这片用命换来的土地! 跟他们受的罪、献出去的东西比,咱们现在工作上、生活上遇到的那点难处,那点委屈,算个啥?军官降点津贴,又算个啥?想想他们,咱还有啥资格抱怨? 我现在就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新假肢做出来,做得轻巧点、舒服点、便宜点,让更多老兵能挺直了腰板走路!这不是任务,这是咱欠他们的! 勿念,一切安好! 代我向您宿舍的叔叔伯伯问好!您们也是老兵,有啥建议告诉我。 小小,小瑾] ———— 贺瑾进了姐的办公室,也看了信。 “姐,我们很久没有整爹他们了?” 王小小:“小瑾,这个月他们伤心呢?军衔被取消难过中,还是算了吧!” 难过个鬼!! 这个月骗了多少肉? 昨天的信写得可怜兮兮的,把红红花花感动得,恨不得把家中的肉和酒搬空。 回家的路上,经过供销社,看到肉摊的肉居然没有卖完! 没辙! 今早通知了,津贴下调百分之二十五,票少了百分之五,军官供应依旧有,但是价格上要多付百分之十五。 王小小买了不要票的骨头,熬骨油,她把骨头放到车上显眼处,免得家属院还以为她买了肉了呢? 下午,他们去县里,王小小把鸡蛋卖给供销社。 他们来到畜牧局,今天外羊毛内部在卖。 每人限购五斤。 听着排队的人抱怨,羊毛居然没有处理过,自己处理五斤的外羊毛最多只有2斤半,居然收五斤的钱。 厂长又看到眼前的小崽崽,这个是内部的人才可以买的。 贺瑾:“叔,我们不挑,两人可以有十斤外羊毛,实际才五斤,我们不计较,” 贺瑾从口袋拿出十元钱,和麻袋交给会计:“付钱,还有盖章的收据。” 会计看着厂长,厂长点点头。 贺瑾收好找来的钱,王小小拿着十斤外羊毛,对着厂长鞠躬道谢。 族里的利润和族费用,一年用下来下来,剩余我可以得到百分之十 贺瑾骑车:“姐,我们还去哪里?” 王小小有点在意军军:“去农机局看看军军。” 贺瑾:“姐,你昨天是不是话没有讲完?其实军军有相机,借给他穿一下拍个照,我们的军装没有标识,再加上他爹是退伍老兵。” 王小小:“军军身上的军服是大伯的,大伯是一军之长,大伯的军装礼服(呢子大衣)上交,但是军装常服的布料和普通士兵是不一样的。如果那个小子的爹是退伍的兵,他爹的衣服也可以给他穿,即使他爹退伍了,部队依旧会把他当做自家的崽崽。 我怕他用这套衣服做坏事,军军本来有点仗大伯势欺人,被我教训了一顿,好了一些,大伯现在雪域高原当军长,大堂哥在西北长廊驻扎,他们把军军交给我,我这个姑姑就要负责他。” 贺瑾:“姐,你做为族里的少族长,爹说吃力不讨好,一点好处都没有。” 王小小嘴角抽抽,小声说:“还是有的,族里的利润和族费用,一年用下来下来,剩余我可以得到百分十。” 当初听到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一下子掉在钱眼里,那年,五伯回来探亲,说当少族长又威风又有钱,她可耻的心动了。 之后的日子,她觉得她被五伯骗了。 不过在未来的十年内,她亏本,不亏钱就是赚到。 到了农机局,看到军军在打架。 王小小看到军军把军装军裤脱了下来,就……就穿一个大裤衩。 王小小和贺瑾赶到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王继军光着膀子,就穿着一条大裤衩,但显然王家人力气大的基因不是白给的。 他虽然以一敌四,却完全占据了上风。 那四个少年被他揍得屁滚尿流,一个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干呕,另一个被反剪着手臂摁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第三个吓得躲在一边不敢上前。 而那个领头的孩子最惨被王继军一条胳膊从后面勒住脖子,脸憋得通红,手里还死死攥着一顶用树枝草茎编成的、粗糙的“军帽”和一本皱巴巴的退伍证。 王继军一边揍人还一边气吼吼地骂:“让你嘴贱!让你不尊重人!我爷爷说了,战友的爹就是我们的爹!你敢骂爹?!我揍不死你!” “军军!”王小小轻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继军听到声音,动作一僵,下意识地松了劲。 那个被勒住的孩子趁机挣脱开来,大口喘气,吓得躲到同伴身后。 王小小目光如电,快速扫过现场:军军的军装军裤被仔细地叠好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上面还压着他的帽子。 再看看那个孩子手里的退伍证和滑稽的“军帽”,以及军军骂的话,她瞬间就明白了这场“胖揍”的缘由。 贺瑾差点笑出声,赶紧绷住脸,上前一步挡在两拨人中间,对着那四个惊魂未定的少年挑眉:“以多欺少还被打成这样?说说吧,怎么回事?” 对方一个孩子带着哭腔指着王继军告状:“是他先动手的!我们就在这玩,他冲过来就打人!” “你放屁!”王继军气得又想冲上去,被贺瑾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梗着脖子,指着那个拿“军帽”的孩子,眼睛都红了:“姑姑!他骗我想爹,想借我军装,我还伤心自己不能借他而内疚,想出来和他解释清楚。 出来一看,他们四人在侮辱他爹,就连他自己也在侮辱他爹,畜生玩意。 他把他爹的退伍证偷出来显摆!还拿他爹的退伍证折纸玩!那能是玩的吗?!我说他,他还骂我多管闲事说……” “说什么?”王小小声音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力。 王继军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他说‘一个瘸子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揍他!我爹和我爷爷说了,侮辱战友和战友家属,往死里揍!我没错!” 瞬间,全场安静了。那四个孩子自知理亏,全都低下了头。 王小小走过,摸了摸他脑袋:“对,我们军军没有错,连自己爹都骂,的确是畜生。” 她目光转向那个领头的小孩,一步步走过去。 那孩子吓得直往同伴身后缩。 王小小没有动手,只是在他面前站定: “你爹的腿,不是在偷鸡摸狗时被打断的,也不是走路不小心摔瘸的。他那条腿,是扛着枪、为了守住咱们脚下的国土,丢在战场上的。” “你嫌弃的‘瘸子’,是国家认定的功臣,是写在功劳簿上的英雄!没有他们这些‘瘸子’‘瞎子’在前面流血拼命,你以为你能有今天这安生日子,在这儿拿你爹的荣誉折纸玩?” “你爹的退伍证,在你眼里是张破纸。在我眼里,在那无数敌人眼里,它比千斤还重!它代表的是打不垮、砸不烂的中国军人的骨头!” 她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拿来。” 那孩子被这番话说得面无血色,颤抖着把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退伍证和那顶可笑的草帽递了过来。 王小小仔细地将退伍证抚平,叠好,郑重地放进自己上衣口袋。 然后她看着那个孩子,最后说了一句:“小子,你记住。人可以没出息,但不能没良心。你今天丢的不是你爹的人,是你自己的人。”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几个面如土色的少年,对王继军和贺瑾说:“走了,回家。” 王继军昂着头,像只得胜还朝的小公鸡,赶紧跑去把自己的军装重新穿好。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保护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种和姑姑、和大伯、和父辈们一样的,不容玷污的东西。 军军突然喊道:“姑姑,带带我,我的车借给吴叔叔两天,他闺女出嫁,他要用车。” 王小小:“你爹的部下” 军军点头:“那当然,这么贵的东西,如果不是他问我借,我才不敢借呢?搞坏了怎么办?” 王小小叹气,她不想说教,她以前觉得一直说这些话虚伪,现在她自然无比说了出来。 她将一场被简单定义为“孩子斗殴”的事件,成功地提升到了“维护军人荣誉”的高度。 八分真意,二分虚伪。 因为她要为军军在大院外打架,找到一个伟光正的理由。 这几天一直在说教,她都觉得自己成了伪君子了。 嗯嗯~要么她还是不做医疗器械大佬,该当政委吧! 王小小决定,从下周起,下午,让小瑾陪着军军一起来上班,干完一个月,就让他们回去,绝对不让军军出大院。 军军夸他,他趁机提要求要奖励:“姑姑,我这次没有仗势欺人,我要吃鸡。” 王小小没有说话 贺瑾瞄了一眼,这个小傻子,不会真的以为他在大院外以军人子弟的身份打架,不挨罚吧! 回到家里,王小小往炕上一躺,这两天她的伟光正太多了,一时半会觉得很累。 鹿肉还有很多,等下她来做酸菜肉片,再放红薯粉丝。 新做的腐乳也可以吃了,这次的腐乳她放了辣椒粉,配上窝窝头应该很好吃。 小瑾很乖,给他煮米饭。 红红花花回来,看见厨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就知道老大在煮好吃的。 唉! 吃口肉就要偷偷摸摸的。 这还是隔壁邻居比较好说话,不说闲话的情况下。 前面几排,七团团长的媳妇,天天和隔壁的吵架,就因为隔壁在说他们天天吃肉,奢有靡之风。 红红和花花飞快地闪进屋里,迅速关上门,里面香味别被飘出去,要彻底隔绝香味。 一股浓郁酸香夹杂着肉味扑面而来,瞬间征服了她们的嗅觉。 红红忍不住小声惊呼,凑到灶台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酸菜!还有肉!老大,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花花则一眼就看到了炕桌上摆着的东西:一大盆热气腾腾、汤色油润的酸菜鹿肉炖粉条,还有一小碗红油油的辣椒腐乳。 贺瑾面前甚至有一碗白米饭。 “酸菜鹿肉粉条,快洗手吃饭。”王小小正忙着把最后一点汤汁浇在贺瑾的米饭上。 红红一边舀水洗手,一边压低声音感慨:“我的妈呀,这味儿也太好吃了!幸好门关得严实,这要是飘出去,不馋死人呀。” 花花已经拿起一个窝窝头,迫不及待地掰开,夹了一块颤巍巍、吸饱了汤汁的鹿肉进去,狠狠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唔,好吃死了!” 王小小给她们一人盛了满满一大碗菜,粉条多得都快溢出来:“行了,快吃吧,有吃的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咱们自己关起门来吃,不偷不抢,心里踏实就行。” 五个半大孩子围坐在炕桌边,也顾不上多说话,都埋头苦干起来。 酸菜解了鹿肉的腻,鹿肉又赋予了酸菜浑厚的肉香,粉条吸尽了所有汤汁的精华,变得无比丰腴滑糯。 再咬一口扎实的窝窝头,或者扒一口白米饭,最后用一点点辛辣咸鲜的腐乳提味…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刚才外面的纷争,全都在这温暖而丰盛的一餐里融化、消散了。 第 151章 姐姐毁灭证据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弟负责杀,姐负责埋 星期天下午五点,二科的后勤兵,突然来到家中,告诉他们,明日去市里的军卡车,没有位置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王小小瞪着他。 “哥,你的意思我们晚上骑着三轮车去市里?” “嗯。我已经通知你们啦,首长说了,不许迟到。” 王小小额头的青筋变成井字。 要骑六个小时的八嘎车才到市里,太过分。 早一点,下午她去市里,天亮看得清路。 王小小能怎么办? 官大一级压死人! 背上行李,拿上口粮和肉蛋,王小小和贺瑾一起去了 依旧是贺瑾骑着八嘎车,骑到慢了下来,王小小继续骑,到了市里的家都已经十二点了。 王小小烧水,洗漱完。 各睡各觉。 在新的地方,王小小不敢睡死,一直到了早晨六点半。 起床,煮了玉米面条。 两人骑着车来到学校。 王小小来到学校,这次局部解剖课,换了一个老师,姓周。 所有人都看着王小小,眼神中带着惊恐,认为严老师是因为违反了三不原则被调走了,而她是罪魁祸首。 不可能严老师被调走,丁爸上周把她叫去训话的时候,叫严老师为老严,那就说明丁爸和严老师认识,关系看样子不错。 丁爸是谁?总参二科的北方分部的头,如果不是老友,会喊老严,那就见鬼了。 王小小心里一个大大的——卒。 她上周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穿越到身份,利用二科,威胁说了三不原则。 这个锅扣了下来,又大又圆~ 王小小把手举得高高,大喊:“报告!” 周导师看着她:“这位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王小小直接问:“请问上周教我们的严导师呢?” 周导师笑眯眯说:“市公安发生案子,需要叫严导师去帮忙两天,没有想到,你们就上了老严两天的课,就这么主动关心老严。” 这下轮到他们尴尬了。 周导师指了指王小小说:“上来,老严说你的解剖应该很好,这一次你来解剖,把肺和肝、还有胃拿出来。” 王小小看到周导师拿的是自己的手术刀,东德的,没有自己的新。 她也拿出自己的手术刀。 周导师看着她的手术刀,眼睛都直了,东德的手术刀,这个小崽崽在哪里搞来的? 王小小看了一眼周导师,她故意得瑟拿到他面前晃了一下。 王小小执刀而立,气息沉稳。 锋利的东德手术刀在她指尖轻灵跃动,如笔走游龙。 刀刃精准地循着肌理与筋膜间隙游走,避开血管神经,不见丝毫犹豫与冗余动作。 不过片刻,肺叶、肝脏、胃脏便被完整分离,托于盘中。创面干净利落,仿佛它们本就该独立存在。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她手中那抹寒光。 周导师眯着眼:“王同学,你就上了三节课,在哪里学的” 王小小也眯着眼看他:“我在叔爷爷身边长大,他是军医,立过个人二等功,还有我们生产队王家是猎户村。” 严导师性格和他的姓一样严肃。 周导师倒是看样子没有什么架子。 但是学员在犯错误的时候会眯着眼,笑眯眯叫他们重新来过。 学员害怕碰到心脏,那就捧着心脏到下课为止。 王小小看着眼前的人,整一个阴险笑面虎。 这种导师是好导师,但是心狠的冽,让人害怕。 王小小上完课,继续等着他们离开。 王小小又偷偷溜进去,把解剖台打扫干净,其中严导师和周导师两人在门后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王小小鞠躬道谢的时候,在钢板反光看到门口的人影,王小小立马装作钢面不干净的样子,弯着腰仔细查看,又拿出匕首来刮钢面。 王小小清楚,打扫解剖台这个算是洁癖,爱干净为理由搪塞过去。 但是鞠躬道谢,这里没有这个传统,在人们的认知里只有小鬼子才有鞠躬道谢,万一被怀疑成小鬼子,她直接可以嘎了 ,整个家族一起嘎了~ 王小小走到角落,把背包背上,面瘫的离开。 她整个心是无语+无奈的。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聪明? 就不能笨一点,让她好过一点吗? 她的身边就一个蠢人,还是她后妈。 王小小来接贺瑾的时候,没有看到贺瑾等着她。 看到这个院子有人守卫。 王小小上前询问:“同志,少年班出来了吗?” 守卫看着她:“你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王小小一愣,她可以进去?也没有管这么多,进去一看。 王小小走进院子,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 院子一角,上周那几个对王小小出言不逊的男学员正焦头烂额,模样狼狈。 一个的头发莫名静电炸起,另一个的口袋里不断传出微弱的、规律的“嘀嘀”声,第三个则对着一个似乎被无形之力吸在桌面上的钢笔帽束手无策。 而贺瑾,正一脸关切地围着他那个看起来复杂又乱七八糟的电子实验装置打转, 他嘴里还嘟囔着:“奇怪?这个并联电路的电流计算明明该是这样的,这个555定时器的频率怎么不对呀?哎呀,这个电磁铁的线圈匝数我好像又记错了?” 就看见在贺瑾的操作下,三个人轮流换着被电。 王小小都傻眼了,这里是少年班对吧?那三个小鬼不是少年班的吗?三人把手中的线丢了,离开不就是电不到了吗? 一位导师模样的中年人站在旁边,双手抱胸,眉头微锁,看着贺瑾的装置和那几个倒霉的学员,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贺瑾一抬眼看到王小小,立刻像看到救星一样,带着点慌张和无辜喊道:“姐!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我这个实验哪里出错了?怎么效果全乱套了!” 王小小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太了解贺瑾了,他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根本没逃过她的眼睛。 这哪里是实验出错,这分明是精准的出错,一次完美的、披着学术事故外衣的电子恶作剧。 她上前一步,先对导师恭敬道:“导师您好。” 然后转向贺瑾,语气严肃,完全接过了他实验出错的剧本:“你又毛手毛脚!电路检查了吗?电阻值确认了吗?和你说过多少次,计算要严谨!” 她一边说,一边迅速上手,精准地拔掉了几个关键连接线,那个“嘀嘀”作响的装置瞬间哑火,桌面上那枚钢笔帽也“啪”地一声松脱开来。 王小小三下五除二把证据全部毁掉。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等她停手,所有诡异的现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电子元件。 那几个学员面面相觑,既松了口气,又憋了一肚子火,明明知道肯定是贺瑾搞的鬼,可偏偏找不到一点证据,人家都承认是“实验失误”了,还能怎么样? 导师的目光在王小小干脆利落的动作毁灭证据和贺瑾委屈巴巴的脸上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王小小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语气慢悠悠的:“哦?原来是实验‘失误’啊!!同学,你弟弟这个‘失误’,倒是挺有‘创意’的嘛。” 他把失误和创意两个词咬得微微重了些,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自明。 王小小心里暗骂贺瑾这个倒霉孩子,说了一句最经典的话:“小瑾毕竟还小,他还是个孩子,实验中的失误还是可以原谅的,不过也是我没管教好他,回去一定督促他夯实基础,杜绝此类失误再次发生。” 导师似笑非笑看着贺瑾:“既然是失误,那就是你忘记电阻,明天下午,帮我整理实验室的元件库,把所有电阻按阻值大小重新归类登记,不许出错。正好让你好好认识认识它们。” 这个惩罚可谓精准打击,既枯燥又耗时,还完全针对他失误认错电阻的行为。 贺瑾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但也只能乖乖答应:“是,导师。” 几个被电的小鬼看到后,心里竖起手指,这就完了!这就是导师给的处罚?导师偏心,这小子明明是故意的!! 王小小凶巴巴看着贺瑾:“小瑾,这几个小朋友,你还没有道歉,快点道歉。” 贺瑾乖巧的说:“对不起,同学们,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争取绝对不会失误。” 三个小鬼听到后,心里绝望了,这个是道歉吗?这是威胁吧? 贺瑾这个王八蛋是故意的,他故意连续弄错电阻,让他们电了一次又一次。 他姐姐毁灭证据别以为他们不知道。 弟弟负责杀,姐姐负责埋。 他们却不得不听着对方用最无辜的语气进行最虚伪的道歉。 他们如果再纠缠,就是他们不懂事、不宽容。 三个人看着眼前这对姐弟,他们是恶魔,杀人诛心…… 第152章 我如果吃细粮,生活补助到手,十天后我们两人喝西北风 在回家的路上,贺瑾偷瞄他姐,“姐,你不生气吗?” 王小小:“嗯,他们瞧不起我,我是不介意,但是能有机会踹上两脚,我也更加不会介意。” 贺瑾嘿嘿笑了。 王小小话锋一转:“小瑾,报复的底线要有,别人的语言伤害,最多就像你今天的报复,多了就过了。” 贺瑾:“放心,最多一点点皮外伤,不对,连皮外伤都不没有。” 王小小:“我就知道我家小瑾有分寸。” ———— 回到家,老规矩,从头到尾把自己洗干净。 今天午饭不想炒菜,简单点,全部蒸,王小小把窝窝头做好。 第一层窝窝头和一碗米饭,第二次蒸蛋,蒸香肠。 蒸煮的时间,王小小来到院子在院墙底下挖了一条小沟,把玻璃碎渣丢进去。 墙上的玻璃,最好弄点水泥来再弄上玻璃,这样就不敢随意翻墙。 而且水泥糊在墙面上,插上玻璃,保证安全。 “小瑾,用木头做一个压水器。” 贺瑾点头:“行,姐我打好水了,你来洗手。” 洗完手,两人吃饭。 “小瑾,你明天下午去干活,我早上给你做好饭,你带去吃,下午放学,我去接你。” “好,不过,姐,下午我们去哪里?” “把这个市逛一圈。” 王小小带着贺瑾去市里逛,贺瑾拿着本子记录有什么厂。 贺瑾这前面:“运输队,县里没有。” “县里离市里近。”王小小皱眉,很多穿越小说中,运输队都会干点‘黑货’,对他们来说,风险太大,不到饿死的情况,她是不会来找这里。 经过橡胶厂的时候,王小小骑到门卫停下车来。 门卫室里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和普通门卫有些不同,手里还拿着个搪瓷缸子,正看着报纸。 他抬头看到两个穿着八成新军装的小崽崽停在门口,这年头,能这么穿的孩子,家里大人多半是部队里的干部。 王小小赶紧停好车,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牡丹烟递过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急切:“叔叔您好,打扰您了。想问一下,厂里有没有不要的橡胶边角料?我们想找一点。” 男人(临时帮忙的车间主任)接过烟,没立刻夹耳朵上,而是看了看牌子,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边角料?小同志,你们要那个干什么?那东西没什么用,还一股味儿。” 王小小把对伤残长辈的说辞又诚恳地说了一遍,强调只是想捡点废料试试垫假肢。 主任听完,脸上多了几分理解和赞许:“原来是做好事,有心了。厂里的边角料,平时车间里谁家需要补个鞋底、垫个桌脚的,随手也就拿走了。剩下的,攒在一起,每周日傍晚五点统一拉去焚烧处理。” 他看了看窗外,又看向两个眼巴巴的孩子:“这样吧,以后如果确实需要,就每周日那个时间点过来。到时候看门的老李头也知道规矩,你们说是捡废料的,就说老徐同意的,能拿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力气,反正不拿也是烧掉。” 他顿了顿,略带歉意地补充道:“昨天已经烧完了。我这儿现在也只有两块压箱底准备拿回家用的,你们要是急,就先拿去吧。” 说着,他弯腰从桌子底下摸出两块巴掌大、半指厚的黑色橡胶块递了出来。 王小小一听,心里顿时有底了,这是找到了一个稳定且安全的来源! 本来不想拿,放在周日就有,免得欠人人情,突然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和刚刚他在看报纸。 她连忙接过那两块橡胶,连声道谢:“谢谢叔叔!太感谢您了!这两块就够了,我们周日再来!一定不给您添乱!” “嗯,去吧。周日再来。”主任挥挥手,重新拿起了报纸。 王小小把一包牡丹放到桌子上:“叔,您拿去抽,我爹说了,烟拆了,放久就不好抽了。” 王小小和贺瑾再次道谢后,才骑着快速车离开。 徐主任拿着牡丹,看样子他们的爹最少是副团。 贺瑾兴奋地说:“姐,他说每周日都可以!” 王小小也笑了,心情舒畅,“记住了,是每周日下午五点,焚烧处理前。以后我们就这个时间来‘捡’垃圾。” 她特意强调了“捡”字。这下,不仅解决了材料来源,连时间都固定了,简直是意外之喜。 贺瑾:“姐,你怎么给了一包牡丹?” 王小小呵呵两声:“小瑾,他是这个厂的干部。” 贺瑾狐疑:“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们叫他之前,他在干什么?” “看报纸。”贺瑾说完,立刻明白了,四十多岁的人识字不多,这个年龄更多的是干部才识字。 一路逛下去,来到水泥厂。 王小小到了门卫,还没有开口。 门口的老头直接挥手:“走走走走……” 王小小逛了对着水泥厂逛了一圈,在后门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一层,估计是进进出出散落在地上。 贺瑾看到他姐的脸,就知道他姐想做什么? 王小小在附近扯了几把粗壮的树枝,又找了些韧性好的长草,手脚麻利地编成了一个简陋但结实的大扫把。 她把扫把递给贺瑾。 从斜挎包拿出一块布当口罩用 自己则从包里掏出两个早上装窝头用的旧布袋。 把包交给贺瑾,她拎回扫把,对贺瑾说:“你就在边上玩,别离我太远,也别太近,吃灰。” “我也一起。”小瑾赶紧说。 王小小指着布条做的口罩:“布条没有来,水泥灰对人的身体不好,乖,离远一点。” 王小小就走到水泥厂后门外那片公共区域,那里铺着一层散出来的水泥灰。 她抡起扫把,开始认真地扫地。 她扫得很大声,动作幅度也大,毫不避讳。扬起的水泥灰让她眯起了眼,但她还是吭哧吭哧地把那些散落的水泥粉扫到一起,聚成一小堆。 有人大概是被扫地的声音吸引,看到那俩军装小孩,只不过女孩正在那吭哧吭哧地扫地。 他皱了皱眉,吼了一嗓子:“喂!那小女娃!你在那儿瞎折腾啥呢?吃一肚子灰!” 王小小停下手,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立刻留下了一道灰印子。 她理直气壮:“同志,这地上太脏了,风一吹全是灰,我扫干净点,大家走路都清爽!” 她这话说得声音响亮,理由听起来无比正当,爱护环境卫生嘛! 那人被她这回答噎了一下,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嘟囔了一句“瞎积极……”。 王小小心里暗笑,手上更不停了。 她迅速将扫成堆的水泥灰装进早上装窝头用的旧布袋里,两个袋子都装了大半满。 她系好袋口,又把扫把拆开,树枝扔远,还特意把扫过的地方用脚底板蹭了蹭,显得更平整些。 “走了,小瑾!” 贺瑾全程看着他姐的操作,眼睛瞪得圆圆的。 直到骑上车离开,他才无比佩服地说:“姐,你可真行!你就那么扫,他都没话说!” 王小小哼了一声,教育道:“记住了,小瑾。只要你自己不觉得是在干坏事,理直气壮,做的事又占着一点点‘理’,别人很多时候就拿你没办法。咱们没进他厂门,没拿他库房里的东西,扫的是公共地带没人要的灰,谁来了也说不着咱啥!” “嗯!记住了!”贺瑾用力点头,觉得今天又跟姐姐学到了一招。 王小小看着表,5点了。顺路去了供销社,才发现,下班的人把不好的菜叶都买走了。 明天去屠宰场看看。 回到家里,炒了辣白菜炒肉,和小瑾随便对付一口。 刚吃完饭,停电了,这时候才知道电这种东西,属于神经病,两人只有手电筒。 “姐,回去我在做一个手摇发电机灯。” 王小小点头:“材料我去弄回来,不许要你实验室的材料,公私要分明。” 贺瑾:“姐,材料家里就有,放心吧!” “既然没有电,早点睡吧!” 今夜稍微做了防御,王小小睡觉安稳了点。 次日凌晨五点,他们俩起床去了,屠宰场。 排队的人真多。 等了一个小时才到他们,这里是不要票的福利。 猪血一人可以买一斤,一毛钱。 骨头一人可以买2斤,一毛五分钱。 王小小和贺瑾买了下来,赶紧骑车回家。 王小小来不及做窝窝头,直接煮了面条,吃面条的时间。 王小小用铝饭盒蒸米饭,米上放了一些香肠。 吃完面条,米饭快蒸熟了,王小小在打了一个鸡蛋在香肠上,上层饭盒,放了一些泡菜,小瑾的中午饭菜就做好了。 有蛋有肉有菜,还有大米饭,很好的一餐了。 贺瑾皱着眉:“姐,为什么来市里后,你专门给我做米饭吃。” 王小小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们是二科的学员,每个月生活补助有钱有票,虽然票只是正式的一半,但是我们是技术学员,即使是学员,隐形福利比得上副连长了。 你现在大量用脑,要好好补补,在家属院,红红花花在,专给你一个人吃大米饭,后妈看到会闹不公平,这就是一起住的麻烦。 后妈的津贴和票全部在我手上,红红花花吃喝上是完全够吃一半粗粮和一半细粮。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市里,一周两天,没有必要你要节约。” 贺瑾还是皱眉:“够你吃细粮吗?” 王小小望天:“不够,我一天的食量够你吃四五天的大米了,加上我如果吃细粮,生活补助到手,十天后,我们两人喝西北风。” 第 153章 老子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你不会打架,话才刚落,就被打脸 今天解剖课,继续讲解血管课。 两天八个小时血管课结束,主要讲解那些血管绝对不能割坏。 上一辈子月考,她的导师太坏了,拿出一副独立的血管,叫她拼好,再写出名称,要求百分百正确率。 可怜的她,这个考试考了五次。 今天回答问题,每一个学员的问题都不同。 会不会太简单了??? 轮到王小小。 周导师:“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砸得很实,“如果一个战士,在战场上,腹部中弹。子弹从这里”他的手指点在图上一个位置,“打入,造成了肝总动脉的完全断裂。战场卫生员紧急进行了压迫止血和后送。” 他顿了顿,终于将目光转向王小小,眼神锐利如鹰隼: “ 在断裂瞬间,到有效压迫之前,他的失血量大概会有多少?说出你的判断依据。” 王小小回答:“肝总动脉管径较粗,断裂后属于动脉性喷射出血。从断裂到有效压迫,按一分钟计算,失血量预计可达800到1000毫升以上,会导致伤员迅速进入重度失血性休克。依据是该血管的正常血流量和动脉压力。” …… 后面几题,王小小都完美回答。 唯一改变的是,下课后,周导师要求两人一组,打扫解剖台,要求干净、台面无水渍。 学员唉声一片,王小小面瘫脸,不发表意见。 王小小背着斜挎包要离开,被拦了下来。 那两个男学员仗着人高马大,一左一右堵在解剖室门口,脸上带着蛮横的怒气。 其中一个高个的指着王小小的鼻子:“喂!说你呢!扫地去!要不是你弄得那么干净,显摆你能耐,周导师能让我们都留下来干这活儿吗?这都怪你!你就该一个人全干了!” 另一个矮壮些的也在一旁帮腔,试图伸手去抓王小小的胳膊:“就是!害群之马!赶紧回去把台子擦了,不然今天你别想走!” 王小小停下脚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冷了下来。 她扫了一眼周围其他正在慢吞吞收拾东西、或是假装没看见这边冲突的学员,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制止或打算帮她解围。 王小小心里冷哼,她打了这两个,他们被打绝对不敢告诉导师,毕竟部队告状可比被打更加丢人,这么一想立马做好准备。 她不再废话,将斜挎包的带子往身后拢了拢,确保不会碍事。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地动了! 就在那高个学员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王小小猛地侧身贴近,右手闪电般扣住他伸出来的那只手腕,一个干净利落到极致的过肩摔! 一声闷响,高个学员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就已经狠狠砸在了冰冷的水门汀地面上,摔得他眼冒金星。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矮壮学员惊愕地张嘴,还没喊出声,王小小借着一摔之势旋转回身,右腿如同鞭子般凌厉抽出,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腹部! 那学员惨叫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得离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两米外的墙上,才软软滑落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整个解剖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原本在看热闹或假装没看的学员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那个站得笔直、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做的女同学,又看看地上瞬间失去战斗力的两个挑衅者。 “如果导师问起来,就完完整整说出来,谁敢断章取义,我找谁切磋切磋,毕竟切磋不违规,两个大男人还打不过小娃娃,军医也是兵。” 王小小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两人,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说了,好狗不挡道。” “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太能干?废物。” “下次想找麻烦,先掂量掂量自己扛不扛揍。” 说完,她再没看任何人一眼,抬脚从那个还躺在地上哼哼的高个学员身边跨过,推开解剖室的门,身影利落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只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学员,和地上两个后悔莫及的倒霉蛋。 此刻他们才恍惚意识到,这个不怎么说话、只是成绩好得变态的女同学,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面瘫”和好欺负。 ————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离开。 老丁和严导师在后面看到后,老丁尴尬抽着烟。 要打架,就不能等到下周在打架吗? 老子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你不会像你爹一样打架,话才刚落,就被打脸了。 老严看着他,呵了一声。 “二科的学员,真的是好厉害,跟王德胜一个德行。” 老丁:“两个大男人,还被一个小崽崽打倒,毫无还手之力,军医也是兵。” 严导师:“……” 老丁继续:“你也看到了,他们为什么拦着我家崽崽?是不是他们先挑衅的?他们被打也不怨,所以不是我家崽崽的错。” 严导师忍耐的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 老丁特客气的说:“走走,去食堂吃饭,边吃边聊。” ———— 王小小先去供销社,看到不要票的菜,一毛钱一筐。 这是荠菜吧! 属于野菜吧! 居然买野菜收钱! 她有钱,也舍不得,她更不可能去买的。 军家属院后山多得是,她用这个冤枉钱,干什么,回家。 王小小气呼呼骑车回家。 中午一个人,窝窝头吃腻了,吃玉米面。 和面擀面煮面一气呵成。 切了二两油焖肉,随意剁了几下和泡菜一起炒,加到煮好的玉米面里。 蒸了一个蛋羹,她可以吃粗粮,但是肉和蛋绝对不能少。 吃完饭,拿出昨天搞来的水泥,光是水泥糊墙插上玻璃,水泥会开裂的,还要弄上沙子,现在这个社会,连沙子都要门路。 沙子要去地材局,她就要十斤沙子,专门去地材局,没有人会理她,为了十斤沙子去打通关系,不合算。 王小小眼睛一亮,有了! 玻璃厂一定有沙子。 打通玻璃厂比打通地材局合适。 水泥用袋子装都会有洒落,沙子都是拖拉机车斗一装,洒落更加多。 不用打通关系,就可以得到沙子。 王小小拿起扫把和一个麻袋吃,骑着八嘎车一路问道玻璃厂。 现在的厂傲气的很,正门讲究是门面,肯定有侧门或者后门专门运输这样的材料。 王小小逛了半圈,就看见侧门,看见地上的沙子厚厚一层, 王小小愉快的做起好事,把地上的沙子扫得干干净净,装到麻袋里,大半包的麻袋,有40多斤,开心回家去了。 后门的门卫看到她这样操作,傻眼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样做呢?沙子家里可以用到,每次用沙子还要求人…… 王小小回到家里,和水泥,搅拌,再院子的墙头糊一层,铺上玻璃,这些活对于她不是难事,不到一个小时就干好。 院子不大就十平方,她有发芽的土豆,拿去锄头翻地,耕种,种土豆,估计不会有多大收成,总比浪费的好。 等种完土豆四点了,骑车去接贺瑾。 她还担心贺瑾一个人收拾电阻,哪里知道贺瑾早就找到帮手。 贺瑾双手插在裤兜里,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自信。 他目光扫过付爱国、刘建强和苏国建三人,语气带着十足的挑衅:“跟你们一组?拖我后腿吗?我一个人一组做实验,速度和质量都比你们三人绑一块儿强。昨天那种情况,脑子稍微活络点的都知道直接把线丢了就完事儿,还能被电得吱哇乱叫?就这还少年班的天才呢?我看是天生挨电的蠢材吧!”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戳中了三人最痛的神经,昨天的狼狈和“天才”的自尊心。 付爱国脸瞬间涨得通红,刘建强拳头攥紧,苏国建也推了推眼镜,脸上没了平时的书卷气。 付爱国梗着脖子吼道:“贺瑾!你狂什么狂!不就是手快了点吗?” “就是!有本事比比看!”刘建强也跟着嚷道。 苏国建比较沉得住气,但也被激起了火气,冷声道:“光比有什么意思?得有点彩头。” 贺瑾就等着这句话,嘴角那抹狡黠的弧度更明显了:“行啊,比之前说好了,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少年人的意气被彻底点燃,根本顾不上思考这个条件可能意味着什么。 “好!导师作证!”贺瑾立刻高声把一旁的导师拉下水,断了对方反悔的后路。 导师看着这几个针尖对麦芒的半大孩子,尤其是贺瑾那副小狐狸似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但也乐见这种良性竞争。 他便点点头:“行,我作证。今天的任务是独立组装并调试这个高频信号发生器,比速度,更比精度和稳定性。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贺瑾就像变了个人。 脸上的嬉笑和挑衅瞬间消失无踪,眼神变得极度专注,动作快得惊人。 他根本不像第一次接触这设备,取元件、焊接、测量、调试,一气呵成,仿佛那电路图早已刻在他脑子里。 他的手指翻飞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老练和精准。 反观付爱国三人组,虽然人数占优,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图纸要看,意见要统一,操作要协调,时不时还因为谁拿哪个元件、焊点对不对而争执两句,效率反而低下。 结果毫无悬念。 第 154章 老丁笑眯眯的说:“房子整的不错!” 当贺瑾已经调试完毕,信号输出稳定而准确时,付爱国他们组还在为最后一个阶段的焊接吵吵嚷嚷。 贺瑾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靠在实验桌边,看着面如死灰的三人,慢悠悠地开口:“怎么样?服不服?天才们。” 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输得彻彻底底。 “服…服了。”付爱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说吧,什么条件?”刘建强梗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苏国建没说话,但表情也是认栽了。 贺瑾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不怀好意:“下午,帮我整理实验室的元件库,把所有电阻按阻值大小重新归类,剩下我来登记,不许出错。” 毕竟电阻要一个一个分类,爬上爬下太麻烦,劳力活动不想干,这三个小傻子干就行~~ 下午,贺瑾指挥着三人干得热火朝天,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似在监工。 实则脑子里已经开始复盘今天的电路图,偶尔才抬眼扫一下他们的进度。 等到所有电阻柜都整理完毕,付爱国三人已是灰头土脸,气喘吁吁。 “都弄好了!”付爱国抹了把汗,带着点完成任务的期待说道。 贺瑾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背着手,像个验收工程的领导,开始逐一检查柜子里的电阻排列。 他的目光扫得极快,几乎不是在“检查”,而是在“扫描”。得益于他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和早已刻在脑中的标准电阻序列表,任何一丝不和谐的颜色环(色环电阻)或摆放位置的角度偏差,都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明显。 “这个10KΩ的,怎么混到12KΩ的格子里了?”他手指一弹,精准地从一排墨绿色的电阻中捏出一个棕黑色的。 “还有这个,470Ω的,跑这边来干嘛?”他又从另一格里挑出一个。 “啧,这个1MΩ的放反了,色环顺序都看不见,怎么读?” 他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将那几个错位的电阻归回原位,动作流畅得仿佛早就知道它们错在哪里。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付爱国、刘建强、苏国建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花了将近两小时才分完的电阻,贺瑾只用了这么一会儿就完成了最终校验,还精准得可怕。 那点因为干体力活而产生的不服气,瞬间被这绝对的实力差距给压了下去,只剩下一丝挫败和更多的佩服。 “行了,大体上还行,就是细节毛糙。”贺瑾拍拍手,语气像个苛刻但满意的导师。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登记本,根据现在完全正确的分类,飞快地填写起来。 笔尖沙沙作响,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写完最后一笔,他撕下那页登记表,递给离他最近的苏国建:“喏,把这个交给导师。就说我们组……嗯,任务完成了。” 他特意用了“我们组”这个词,让三个刚刚沦为苦力的小天才心里莫名舒服了一点,仿佛自己也参与了一项了不起的工程。 苏国建接过那张字迹工整、数据准确的表格,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贺瑾则潇洒地拎起自己的书包往肩上一甩,冲三人摆摆手:“慢慢放回去,小心点,走了啊,明天见。” 说完,他便脚步轻快地朝实验室外走去,正好迎上刚从外面进来准备检查进度的导师。 “导师,元件库整理好了,登记表苏国建拿着呢。”贺瑾笑着打了个招呼,没等导师回应,就像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导师看着贺瑾消失的背影,又回头看看实验室里三个满头大汗、手里拿着表格、表情复杂的学生,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他接过苏国建递上的表格,只扫了一眼,眼中便闪过一丝惊讶,表格清晰、准确、毫无涂改,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这都是贺瑾登记的?”导师问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付爱国憋出一句:“是他登记的。活主要是我们干的。”声音里带着点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 导师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意味深长地说:“能让人心甘情愿替他干活,完了还能把最关键的部分做得这么漂亮,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这句话,像最后一块小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三个少年天才的心上。 他们忽然有点明白了,那个嚣张又厉害的贺瑾,强的可能不仅仅是技术和脑子。 贺瑾看到八嘎车,他姐呢? 问了学员,走到菜园,王小小在摘菜。 “姐,你在干嘛?” 王小小指着另一片地的学员:“那群学员在种红薯,红薯叶太茂盛了,要摘了,他们说我帮忙,一起摘,摘了多少都是我的。小瑾你去把车推过来。” 贺瑾又去回去,把八嘎车推到菜园。 他姐摘好的菜,他把放到八嘎车上。 一个摘,一个放,配合得很默契。 这片的全部摘好了。 王小小走了过去:“同学,我已经全部摘好了,还要帮忙吗?” “这些菜还要吗?要你全部拿走。” 王小小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从包里拿出一根绳子,把所有的红薯叶绑了起来,扛走。 这么大的军校,居然有十多亩的田,经过一片田,看着摘下的红薯叶枯死,这是浪费红薯叶,太心疼她了。 回家的路上。 “你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最少要到六点?” 贺瑾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姐姐 “我们现在是一组,意味着我有了三个苦力了。” 王小小本来想告诉他,做老大要扛事,算了,这些小天才估计也没啥人情世故,贺瑾可以的。 他们到家,门锁是开,进去一看,老丁坐在椅子上。 王小小心里都要哭了,她才把墙头铺上玻璃,种上土豆,做好了炕桌,这房子就要收回去吗? 老丁笑眯眯的说:“房子整的不错!” 贺瑾:“丁爸,这个房子都空了好久了,都闲置下来,别启动了,我们俩天天八嘎车来来回回,已经不是安全屋了,这房子已经失去了它最初的“隐蔽”用途,现在它只是一个普通的住所,收回的价值不大。” 老丁故意板着脸:“小兔崽子,你跑了这么多生产队,所有的老兵都写来感谢信,干的不错。如果你的大腿假肢,在七月一日前完成,这个住宅不启动。” 王小小悬到嗓子眼的心,“噗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随即涌上的是一股巨大的狂喜和踏实感。 她立刻站直,清晰有力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七月一号前,一定把样品做出来!” 老丁看着她眼中瞬间燃起的斗志和自信,满意地点点头:“光会耍嘴皮子不行,得拿出真东西来。我等着看你的本事。” 房子保住了!不仅保住了,丁爸这话里的意思,几乎是默许了他们长期住在这里!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看了看糊上水泥玻璃的墙头,又瞄了一眼角落里那十平方刚翻过土、还没冒出芽的小菜畦。 “嗯,玻璃插得不错,有点样子。”他点点头,算是正式认可了他们的改造,“不过,小小啊,” 他话锋一转,看向王小小:“任务归任务,假肢要做好,但二科的学业也不能落下。听说你今天在解剖室……嗯?” 王小小脸上依旧保持镇定,甚至有点无辜:“报告丁爸,解剖台我按要求打扫干净了。就是走的时候有两只癞皮狗挡道,吠得烦人,我轻轻踢开它们就走了,没耽误正事。” 她巧妙地把一场冲突轻描淡写成了驱赶野狗。 老丁闻言,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他瞪了她一眼,笑骂道:“滚犊子!还癞皮狗,下次‘踢狗’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导师,别在别人家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是!明白了!”王小小响亮的回答,心里彻底踏实了。 汽车响起喇叭,老丁摆摆手,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语气随意却带着深意:“行了,我走了,那红薯叶看着挺嫩,晚上下面条的时候烫一点,味道应该不赖。” 留下王小小和贺瑾在屋里,面面相觑,然后几乎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姐!太好了!房子是我们的了!”贺瑾兴奋地跳起来。 王小小也笑了,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是你小子立功了!老兵感谢信,干得漂亮!” 她表情认真起来:“不过,丁爸说的对,大腿假肢是关键。七月一号前完成,我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一个月了。”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材料、工具、工艺流程。安全感有了,接下来,就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了。 贺瑾进去一看“姐,这里有干面条和大米,红薯,肉。” 第 155章 王小小为了项目,她要开始扯大旗、拉高度、分功劳。 王小小在煮饭。 贺瑾趁着没有吃饭,他骑着三轮车,来到前面那条街,专门修自行车的街头铺子。 贺瑾从一堆废旧的自行车零件里,翻出一个黑乎乎、带着橡胶轮子的小玩意儿,外加一块铁皮。 贺瑾乖巧的问道:“师傅同志,这个多少钱?” “一毛。”修车师傅看了一眼,废弃零件,没有用。 贺瑾付了钱,赶紧跑到供销社,“阿姨,有手电筒最亮的灯珠吗?我要一个。” “有,一张工业票可以买三个灯珠,钱要一毛五分。” 贺瑾咬咬牙,买了三个灯珠,赶紧回家。 在大院,他把橡胶轮子的小玩意儿巧妙地固定在三轮车前叉上,调整好位置,让那橡胶轮子正好轻轻抵在轮胎的侧面。 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灯珠,接上两根电线。 “姐,你骑一下试试。”他大喊。 王小小一手提着后轮不着地,一手拿着脚踏转圈圈,只听“嗡”一声轻响,车头那道小小的灯珠,竟然真的射出了一束昏黄却坚定的光,随着车轮的旋转,稳稳地照亮了前方的夜路。 既然可以,贺瑾拿出一小块铁皮,给灯珠装一个灯罩。 王小小也留下帮忙,很快就好。 吃完饭,王小小看着灯,思考今晚回去,明天可以去做小腿假肢,这周做好。 “小瑾,我们今晚就回去。” 王小小把老丁给的细粮收起来。 他们骑着八嘎车回去。 一盏灯,照亮了夜间的路。 骑行到了家,好在敲门两声,军军就醒来开门。 没啥好寒暄的,都五月中旬了,井水洗洗漱漱,就上床睡觉。 五点半的军号吵不醒她,一觉睡到九点。 王小小打算去后勤部那张桌子,晚上在院子里吃饭。 贺瑾都把饭菜拿了出来。 青黄不接的时候,野菜是最好吃的菜,军属院家属也就4、5月会去后山采摘一些野菜吃。 野菜这种东西,需要调味才好吃,菜是省了,油就用多了。 还有32天到七月一日,她明白丁爸的意思,生日礼物。 假肢是给革命伤残军人使用的。 这些军人是为保卫国家、保卫党的政权而负伤的英雄 在党的生日前为他们送上这份“礼物”,象征着党和军队没有忘记这些功臣,体现了组织的关怀。 所以她最晚在六月十八日,一定要做出来。 吃完,王小小去了二科她的办公室。 材料全部到齐。 王小小现在需要一个患者给她石膏取膜。 缺个患者,不过她打听好了,隔壁陆军,她爹的部下,就有小腿截肢的伤兵。 她又跑去后勤部,进去一看,王小小已经缩在角落里,今天这个科长,好凶呀! 今天是什么日子? 全部都来申请物资。 看着科长已经把他们的申请打回一半。 好凶呀!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走到二科后勤科长的办公桌前,还没来得及开口。 科长就烦躁地用笔敲着桌上厚厚一摞被驳回的申请单,头也不抬地说:“又是哪个部分的?要什么赶紧说,汽油没有!木材没有!新劳保用品也没有!” “报告科长,”王小小声音清晰,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碍事,“我不是来领物资的。我是二科学员王小小,我想申请一个帮助。” 科长一听声音,这才抬起头,眉头皱得更紧了:“帮助?什么帮助?后勤部只管物资,不管人!” 王小小语速加快,生怕被立刻打断,“我需要一位小腿截肢的伤员同志,配合我进行假肢的临床适配和试验,丁爸亲自督办的!” 她毫不犹豫地把老丁这面大旗扯了出来。 果然,“丁爸”两个字让科长脸上的不耐烦稍微收敛了一点,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荒谬感。 他简直气笑了,指着窗外:“王小小同志!你看看外面!多少部门等着要油要料要装备!我这儿是后勤部,不是卫生队,更不是疗养院!你跑来找我要一个大活人?还要截肢的?我上哪儿给你找去?我是有能批条子给你变一个出来还是怎么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额头上的青筋微露。 在他看来,这个崽崽的要求简直是无理取闹,异想天开! 就不能不在最忙的时候来骚扰他吗?后勤很忙的! 王小小也一脸苦逼,二科是随便让人进来的吗? 连隔壁陆军的兵都不能进,更何况平民百姓,她不找后勤找谁?只有你开条,她才能把人搞进来。 “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搞研究!真要找人,去找你领导,喔!你的部门就你一个,没有领导!那你打报告给卫生部门协调!跑到我后勤物资科来要人,这不是瞎胡闹吗?!下一个!” 这会轮到王小小额头青筋暴了,我部门就一人,老娘是老大不行吗?怎么还攻击人? 好好申请不同意,王小小也生气道:“我不管,我缺物资,就找你要,我人有,能带进来吗?那不你给我一个条子,我去把人领进来!” 科长被她这通胡搅蛮缠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王小小!你跟我耍无赖是不是?!条子是能随便开的吗?那是手续!是凭证!我给你开个条子去领个大活人?这像话吗!出了事谁负责?你负还是我负?!还有,我们是总参二科,保密单位。” 他声音吼得震天响,整个后勤部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干事都屏息凝神,假装埋头工作,耳朵却竖得老高。 王小小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顶回去:“我负!只要条子上写清楚是用于二科假肢项目试验,所有责任我王小小一人承担!丁爸问起来,我也这么说!科长您只是按规矩给我一个办理出入的手续,人是我找的,责任自然是我扛!” 她这话看似莽撞,实则又一次精准地切中了科长的要害,规避责任。 她主动把所有的风险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将科长从一个‘违规批条子’的角色,变成了一个‘按流程办理手续’的角色。 科长被她堵得一口气噎在胸口,指着她“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下文。 他重新跌坐回椅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瞪着王小小,仿佛想用目光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这个小崽崽怎么变成老油条了!谁教坏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今天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 而且她的话仔细一想,好像似乎也能歪理邪说地圆上? 最重要的是,她愿意担责,这就把他摘出去了。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科长脸上的怒容慢慢被一种极度的烦躁和无奈取代。 他猛地拉开抽屉,翻出一张空白的物资调拨单,拿起笔唰唰地写了起来,笔尖几乎要把纸戳破。 “姓名!单位!”他没好气地低吼道。 王小小心里一喜,赶紧报上:“隔壁陆军第二团,第六营,徐富贵同志!” 科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果然这丫头早就打听好了,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憋着气在单子上写上,然后在事由一栏用力写下:“配合二科假肢项目试验,临床数据采集”, 最后在批示栏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一把将条子拍在桌上。 “拿去!快滚!以后这种破事别再来找我!”他像赶苍蝇一样拼命挥手,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她。 王小小一把抓过那张宝贵的条子,看着上面鲜红的公章和批示,脸上瞬间阴转晴,笑得格外灿烂,响亮地应道:“是!谢谢科长!尽量保证没有下次!”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得像只偷到了油的小老鼠。 那张薄薄的纸在她手里,仿佛不是一张条子,而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接下来所有技术难关的钥匙。 科长看着她欢快消失的背影,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对旁边的干事嘟囔:“这哪是个学员崽崽,这分明就是个滚刀肉,谁教坏的?……” 而王小小,已经捏着她的“尚方宝剑”,朝着隔壁陆军的方向,快步奔去。 时间不等人,她的“临床试验”,终于可以开始了。 到了门卫处,王小小骑着八嘎车转弯,立马去了警卫队。 王小小找到警卫队领导说明情况,她要带隔壁陆军的一个人明天来二科她的办公室和车间,要求他们派两个警卫来守着。 警卫队楚队长挑眉,那就是说,这个小崽崽要带外人来二科,叫他的人来监视外人,出了事,他们警卫队负责??? 楚队长抽着烟,满脸拒绝:“凭什么?” 王小小心里叹气,马上开始扯大旗、拉高度、分功劳。 她将把一个外人拉进来,把项目意义提升高度:“楚队长,这是给伤残老兵献礼的项目,是咱们整个军区的大事。警卫队参与保障,也是功劳一件。” 王小小看到楚队长脸色软了下来:“我的办公室和车间在最角落西北方向,独立的院子,后面没有机密办公室,就有后勤废品科。就把人完全限定在我的车间里和院子,院门派两人守着,除了上厕所哪都不许去,我全程陪同。 再说了,他也是军人是军官,腿部残疾,专门修理车的老兵了,保密工作还是懂的。” 楚队长笑了:“我们警卫科也在你的报告里。” 王小小拍胸膛:“那是当然。”项目做出来了,她的功劳最大,其它的汤分谁不是分。 “行吧!” “谢谢,楚队长。” 王小小骑着车去了隔壁的陆军,这里是搞定了。 但是陆军凭什么把他们的兵借给她??? 又是一场‘战’要打!! 第 156章 没有一个领导会不喜欢自家崽崽的,姑姑,去装可怜吧!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经过学校,就看到前面的军军这个小鬼,逃课了。 王小小骑到他身边:“你不去上课干什么?” 王继军跳到边斗里。 “姑姑,你上午上班,下午到处浪,谁去买肉。” 王小小就看见军军用二两肉票,买来了一副猪下水,以及外加骨头。 “你二两肉票可以买到猪下水。” “姑姑,津贴降了,买肉的少了,再说了,猪下水有几样是可以不要票的。” 王小小睁大眼,不相信。 军军:“猪心,猪肝,猪肚,猪小肠这些要票,但是猪大肠和猪肺是不要票的。我表舅就在屠宰场当领导,我会不知道吗?但是他们都收肉票,属于内部福利。再说了我不是给了二两肉票吗?” 王小小承认,在灰色地带,她在外的资源不多,尤其是高级领导更加不多。 王小小好奇的问:“胡师傅,怎么给你的?毕竟你是外来的,大伯可不是这里军的军长?” 王继军:“姑,当你知道内幕的时候,只要在只要胡师傅一个人的时候,把内幕摊开说,他会为了这个内幕答应你的条件,每周给你一次这个福利。” “大伯教你的?” “爷爷哪里会呀!五叔爷爷,前年来教我的。” 哪里都有五伯呀!凭什么不教她?五伯引诱她当少族长。 “姑姑,你去哪里?下午带我去打猎?” 王小小头痛:“我要做假肢,需要请一个小腿截肢的兵来帮我,正好这个军有,我要去陆军借人,也不知道陈叔叔借不借给我?” 王继军学着爷爷说:“不借,你凭什么指挥我的人?出了事谁负责?他是我的兵,不是实验品,我的兵凭什么帮你挣功劳?地主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王小小瞪着他,这个小兔崽子,当她不知道吗?那不是二科没有小腿残疾的军人。 “姑姑,这话是爷爷说的,当初隔壁军的找爷爷,爷爷就是回答的。再说了你们总参二科和各个军关系一般,这个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就是你们二科不受待见。你们直达天,我们是地方部队。” 王小小,没有长辈请教小辈觉得丢人,马上说:“军军,我应该怎么做?” 王继军伸手:“我要吃红薯米糖、奶冻糕、还有大白兔奶糖。” 王小小点头:“合理,但是这几天我没空,我忙完给你做。” 王继军:“姑姑,你忘记你是谁了?你虽然是二科的,但是你也是陆军家属院的崽崽呀!没有一个领导会不喜欢自家的崽崽的,不要去部队,晚上去家属院找领导。” 王小小一个急刹车。 “军军,下车吧!我要回二科。” 王继军就这样子被赶下车。 王小小特意交代一声:“军军,大肠马上要清洗,不许用盐,用草木灰清洗,想想你亲姑是怎么清洗的。” 说完,王小小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晚上带着小瑾去。 现在她要回去做假肢的脚掌。 军军傻傻呆了,哪有人送人送到一半的。 王小小回到车间,看着柳木、梧桐木、白松,拿在手上,假肢脚掌。 最后决定用白松木,它有坚韧、硬度中等、结构细密、富有弹性、不易变形、耐腐蚀,最重要的是它能在承受冲击和体重时提供良好的支撑和一定的回弹,并且相对耐磨。 更因为这种木材相对容易获取和加工。 她仔细地在木料上勾勒出脚掌的轮廓,然后启动带锯,沿着画线精准切割。锯末飞扬中,一块粗糙的脚掌雏形渐渐显现。 接下来是精细的雕刻和打磨,她换上凿子和刻刀,小心翼翼地塑造出足弓的弧度、脚趾的分界,每一个曲面都关乎到未来使用者行走时的舒适与自然。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但她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手中的木料上。粗磨、细磨,砂纸摩擦木材的声音沙沙作响,直到表面光滑如镜,触手温润。 与此同时,她也没放下其他组件的准备工作。 她测量着皮革的厚度,规划着接受腔的剪裁方案,思考着如何巧妙地嵌入那个简易却有效的调节阀门。 钢铁的踝关节部件被她再次取出,检查着每一个铰链和转轴的灵活度,并给需要的地方加上润滑油。 王小小长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和僵硬的脖颈。她看着初步完成的部件,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组装和调试。 做完一只左脚掌,放在阴凉通风处自然风干一段时间。 王小小看着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了。 下班,结束, 王小小打好饭,接贺瑾。 贺瑾早就等着了。 “姐,下午我们去干什么?” 王小小:“种黄豆,挖野菜,挖多多的野菜。” “不是给五伯他们寄了吗?” “唉!别提了,晚上陪我去陈国栋家。” 回到家里,花花刚要炒猪肺和猪大肠。 “别炒,晚上我来,我要一大半做人情。” 军军啃着窝窝头说:“姑姑,我留下来了,在地窖种,我用盐腌过,留给你晚上去求人。” 王小小分了一小碗,叫军军去隔壁给刘奶奶。 吃饭的时候,红红不在。 “红红呢?” 花花解释:“红红,她们要把军装呢子大衣给处理,她是主力,估计一个月都不回来吃饭。” 吃完午饭,花花和军军都在。 四人把所有自留地上的黄豆种好,他们是角角落落都不放过,种上葱蒜,西红柿、黄瓜、茄子都种好。 在分山头,挖野菜。 挖了两个小时,王小小看见贺瑾在打哈欠,她拿出油布和一根绳子随意搭了一个三角帐篷。 “小瑾,你休息一下,睡个半个小时。” 贺瑾也没有拒绝,他的确想睡觉。 王小小在贺瑾四周撒了一些药粉,防虫蛇。 王小小看着四周的野菜挖好,也坐下来休息一下。 她也不好走远,万一有野猪出现,贺瑾就危险了。 时间到了,喊小瑾起身。 她折油布,她是个没有空间的悲催穿越人,她的斜挎包,东西多,还有匕首,三把不同的手术刀,火柴,烟,糖。 “姐,你要下山了吗?” 挖完野菜回家,王小小开始拿出泡菜泡萝卜泡椒。 两个菜,泡萝卜炒猪肺和爆炒大肠。 王小小在茅台、汾酒、红薯酒之间摇摆不定。 军军回来的时候。 “姑姑,你是小崽崽,两个菜外加一瓶红薯酒就好,你是去装可怜,太贵重就是显摆了。” 王小小提着篮子,贺瑾跟在她身边,两人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陈国栋院子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瑾。小瑾立刻心领神会,扬起一个天真又乖巧的笑容,抢先一步“咚咚咚”地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陈国栋的爱人张阿姨,系着围裙。 “张阿姨好!”小瑾嘴甜地叫人。 张阿姨一看是他们俩,立刻笑了:“是小小和小瑾啊?快进来快进来!吃饭没?正赶上我们吃饭呢!” “阿姨,我们吃过了。”王小小笑着应道,和小瑾一起侧身进屋。 陈国栋正坐在餐桌主位上看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脸上露出些微惊讶,随即笑道:“哟,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凑一块儿来了?小小,听说你最近在鼓捣什么大项目,忙得脚不沾地的。” 王小小把篮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没急着往里拿,先乖巧地叫人:“陈叔叔好。也没忙什么,就是瞎鼓捣。” 小瑾已经窜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菜,鼻子嗅了嗅,故意夸张地说:“陈叔叔,您就吃这个啊?闻着没我姐做的香!” 陈国栋被他逗乐了,放下文件:“你小子,舌头还挺刁。你姐做什么好吃的了?” 王小小这才走过去,从篮子里拿出那两个饭盒,打开盖子。 瞬间,爆炒大肠那霸道的焦香和泡萝卜炒猪肺独特的酸咸气息弥漫开来。 “陈叔叔,张阿姨,” 王小小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放软了些,“今天运气好,弄到点下水,我就胡乱炒了两个菜。想着您和阿姨可能没吃过这口味,就…就带来给您们尝尝鲜,顺便…顺便陪您喝一口。” 她说着,又把那个盐水瓶拿了出来,“是自家酿的红薯酒,度数不高,您尝尝看。” 张阿姨一看就明白了,嗔怪道:“你这孩子!真是的!自己好不容易得点好吃的,还往我们这送!快坐下,老陈,赶紧给孩子们拿筷子拿碗!” 陈国栋的目光在那两个实实在在的硬菜和那壶透着朴实劲的红薯酒上扫过,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哪是来尝鲜的,这分明是“崽崽”有事相求了。 他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些,示意爱人去拿碗筷:“行啊,正好你阿姨今天做的菜清淡,我来尝尝我们小小的手艺。小瑾,去柜子里把那包花生米拿出来,正好下酒。” 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 张阿姨添了碗筷,王小小和小瑾也就半推半就地坐下了。王小小给陈国栋倒上红薯酒。 陈国栋夹了一筷子大肠,咀嚼了几下,眼睛一亮:“嗯!够味!火候掌握得好!小小,你这手艺可以啊!” 几口菜下肚,一口温润的红薯酒喝下,陈国栋舒坦地叹了口气,看着明显有心事的王小小,主动开口:“说吧,小崽崽。碰上什么难事了?能让你舍得把这好菜好酒送到我这儿来,肯定不是小事。” 第 157章 小瑾,我们要吾日三省吾身。姐,我们要反省啥? 王小小放下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直了些,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恳求:“陈叔叔,真让您看出来了……是这么回事……” 她把制作假肢遇到了瓶颈,急需一位小腿截肢的伤员帮忙测试和反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重点强调了这是为了能让伤残战友未来能更好生活,以及自己现在“求助无门”的窘境。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焦急:“我知道,二科直接来借人,不合规矩,也让您为难。但我真的没办法了,车间里东西做出来,好不好用,安不安全,我心里没底,不敢给人家用啊……我就想着陈叔叔您见识广,认识的人多,不知道能不能在家属院或者休养的同志里,帮我问问……” 小瑾在一旁适时地补充:“陈叔叔,小姐姐可厉害了!做出来的假腿跟真的一样!要是成功了,好多受伤的叔叔就不用老是待在家里难过了!” 陈国栋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边缘摩挲。 他沉默了几秒钟,这短暂的沉默让王小小的心里提了一下。 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指了指王小小:“你这个小鬼头啊!绕这么大圈子!这是正事,好事!为受伤的战友谋福利,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不过做出来,先给我军的退伍受伤战士。” 他抿了一口酒,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神里透出点追忆的神色:“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你爹的老部下,徐富贵,还记得吗?以前是你爹的先锋兵。” 王小小她再次惊讶,和她想的一样,她知道陈叔叔,是真的帮她,怕其它兵不好说话,徐富贵不同,他就是她爹的部下,换一句话说,她一句话的事情,他不敢不听。 陈国栋叹了口气,“两年边境那次摩擦,他为了掩护战友,踩了地雷,没了一条腿。你爹不让他退伍,让他留在汽车维修部。性子闷了不少,但人是条硬汉子,从来没听他抱怨过。” 他看向王小小,目光变得深沉而郑重:“小小,你要是真有心,就去看看他。不是为了你的项目,首先是作为老首长的女儿,去看看你爹的兵。他见到你,肯定高兴。至于你那假肢……等他愿意跟你说话了,你再见机行事,慢慢提。 记住,首要的是情分,其次才是你那件事。他要是愿意试试,那是情分;不愿意,你也不许勉强,听见没?” 王小小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她不再是为了项目,父亲老部下的名字让这件事瞬间变得具体而沉重。 她立刻郑重地点头,声音斩钉截铁:“陈叔叔,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看望徐叔叔!绝对不提假肢的事,就是去看望他!” 陈国栋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那两盒菜给他带一盒去,他肯定也好久没吃过这么够味的家乡菜了。” 事情的方向陡然转变,但目标却更加清晰,也背负了更深的情感分量。 王小小又坐了一会儿,仔细问了徐富贵的具体情况,才拉着小瑾起身告辞。 张阿姨把饭盒洗干净,不仅把他们的饭盒装好,还额外用一个饭盒装满了爆炒大肠和猪肺,硬塞给王小小:“带给小徐,就说是阿姨的一点心意。” 走在回家的路上。贺瑾安静了许多,小声问:“姐,不愧是军政委,短短时间马上就想到了人手?” 王小小轻轻“嗯”了一声,:“还是和我想到的人手一样,我想到的是他是我爹的兵,他不敢不听我的。” 她犯了错误了,“他是我爹的兵,他不敢不听我的”那居高临下的傲慢。 不愧是政委,马上知道并对她纠正和引导。 先是情分再是项目,这是在教她做人做事的基本道理,告诫她不能把老部下的奉献视为理所当然。 她想到的是,只是很简单,只要首长同意了,就不在乎士兵的意愿。 陈国栋帮她摆正了位置。 军军的主意成功了,但陈叔叔给出的答案,却远超出她的预期。 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技术求助,更是一场带着使命和情感的探望。 王小小回到家中,红红回来。 花花给红红喂饭。 红红的手都抖了。 王小小:“军军和小瑾,你们两个去洗澡,我不喊你们回来,你们不许进来。” 两人拿着衣服去洗澡。 看着他们离开,王小小开口说:“红红,把衣服脱了,我给你针灸一下。” 红红立马把衣服脱了。 王小小针灸缓解她的酸痛 红红不解道说:“老大,他们专门负责把回收的旧呢子大衣拆洗、消毒,做成了护膝、坎肩或者手套,会不会太浪……” 王小小捂着她的嘴巴:“上头的决定是好的,军装就要官兵一致,记牢这一点,不要发表自己的意见。” 红红乖巧点点头。 王小小把小声说:“多看多听多想少说话。” “老大,我没有在外面说,我现在在设计和计算布料怎么做?做什么?” 花花也说:“老大,李姨叫我不要去妇女办,叫我去猪场打扫,我没有得罪过李姨。李姨有时候会说,还是扫猪圈安全,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王小小沉思了一下:“那就去,李姨一直知道猪圈是我们在打扫,这活不重,一个小时就干好,花花,记住不要出军属大院。” 花花和红红把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王小小。 王小小拉着小瑾说:“我们要吾日三省吾身。” 贺瑾眨眨眼:“姐,啥意思?听不懂~” “我们要每天多次反省自己。” “不是说三次吗?” 王小小回忆:“古文里的三不是确指三次,常表示多次。” 贺瑾似懂非懂点点头,反问:“姐,我们要反省啥?” 王小小…… “反省你少吃一些糖” 王小小趁机打开柜子要教育他们,一看柜子,大白兔奶糖少了两包,用报纸包的糖。 眼角就看见小瑾和军军偷偷摸摸要溜出去。 这两小混蛋…… “小瑾,军军,给我解释一下?”王小小。 这一晚,这两个小崽崽在王小小的‘教育’中度过… 次日中午,王小小凭着二科的学员证进了陆军部队。 王小小站在汽车维修间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汽油和金属的味道。 维修间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还有电台播放着略带杂音的新闻广播。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影。 徐富贵穿着沾满油污的旧军装,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正背对着门口,半趴在一台发动机上,手里拿着扳手,胳膊肌肉贲张,正跟一个锈死的螺丝较劲。 他肩膀宽阔,脊背像山一样厚实,动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和利落。 左边空荡荡的裤管随意地卷着,塞在腰带里,沾满了灰。 一副磨得发亮的木拐杖就随意靠在旁边的工具柜上,像两件随时待用的工具。 她的心定了一下。 本来想按照陈国栋的方法,细心安抚,小心请求。 看到这里,她决定换了一种方法。 谁带的兵像谁! 她爹是那种带兵凶狠、作风强悍的领导,爹经常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柔情安抚不存在的。 “徐叔!”她喊了一声。 徐富贵转头,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王小小,又落在她脸上。 他的声音粗粝,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毫不掩饰的疑问,“你咋跑这来了?团长有啥任务?” 王小小走上前,把手里的饭盒放到铁台子:“昨天去陈政委家,张阿姨非让我给您带点吃的,说是感谢您上次帮她修好了收音机。” 徐富贵看了一眼饭盒,又看看王小小,眉头没松开:“修个收音机举手之劳,麻烦首长和阿姨记着。你专门跑一趟就为这个?” 他显然不信,眼神里带着老兵特有的审视和直觉。 王小小笑了,也不绕圈子:“顺道看看您。我爹说他当班长,你就是他的兵,他当排长,你就是他的班长,他当连长,就是他的排长……在我爹心中,你是他一营最好的兵。” 他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出气:“团长那是骂我愣头青。你现在在二科?挺好,脑瓜子活泛就行,不像我们,就会使笨力气。说吧!到底什么任务?” 王小小接话,目光落在他空荡的裤管上:“徐叔,走路不得劲吧?” 徐富贵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嗯。咋,你们二科还管这个?有任务?” 徐富贵连续三年次问有啥任务,不愧是她爹的兵,不怕有任务,就怕没有任务。 她爹心里徐富贵一直是一营最好的营长。 王小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有任务,必须您来帮我。” 徐富贵单脚站直,标准的军姿:“什么任务?” 王小小迎着他的目光,同样直视,“我自己在二科,做了假肢,我想在党的生日前,送它一份礼物,我需要你来帮我完成,您来吗?” 对于徐富贵,温情的、小心翼翼的关怀反而是一种侮辱,是在不断提醒他的不同和弱势。 徐富贵要的是战友之间的信任,是强者对强者的认可,是交付重要任务的托付,是豪情壮志。 强者不需要同情。 第 158章 傻啦!我的腿锯掉差不多两年了,还痛啥! 徐富贵愣住了。 他预想了各种可能,甚至做好了被同情、被慰问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出。 和她一起做,给党的生日礼物吗? 他盯着王小小看了好几秒,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他咧开嘴,露出和她爹的那样笑容:“团长的闺女,有点意思,小小,去啥二科,来我们陆军,来我们团,我们团可是尖兵团。等着,老子去申请探亲假,我再去帮你。” 王小小拿着条子,借他的证明条递给他,能当营长的,就不可能是文盲。 徐富贵看着手中的证明,借他的条子,不愧是团长的闺女。 “小小,明天我再去可以吗?今天,我要把这车修好。” 王小小:“当然可以,徐叔,你的腿还会痛吗?” 徐富贵大声说:“傻啦!我的腿锯掉差不多两年了,还痛啥!” 王小小嘴角弯弯,她爹当团长看样子很不错。 王小小回到车间,将纱布裁剪成合适宽度,均匀地撒上石膏粉后卷起备用,明天用。 王小小要皮革接受腔必须是:优异的强度、耐磨性和抗形变能力,足以承受成年男性的体重和日常活动产生的各种力和扭矩。 那就必须用五层猪皮。 王小小用鱼鳔制作胶,准备工作好, 王小小想了一下,她每天只要两个小时学习时间,这段时间她又加班了。 这个不是个好苗头,上辈子就是加班加死的。 她来到院子,挖土种黄豆。 “姐,我打好饭菜了,你好了吗?” “搞定了。你这井不弄了吗?” “差一点配件,我做好在弄。” 王小小洗好手,坐在边斗上。 小瑾问:“姐,后妈这段时间怎么没有回家?” 王小小正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哎呀,忙晕了,把她给忘了,去后勤部,我去问问?” 贺瑾骑车到了后勤部。 问门卫,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干事。 “刘调度您好,我是一团王团长家的王小小。” 王小小,“我想问一下乔漫丽最近有任务吗?将近一个多月没见着她回家了。” 刘调度:“哦!是小王同志啊!你放心吧,她没事。就是这次任务有点急,有点远,是往西南边境那边送一批紧急后勤物资,路不好走,回来估计得大半个月。” 西南边境,路不好走。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颠簸、险峻的山路,甚至可能不太平。 她语气没变,依旧清脆:“谢谢刘调度!知道她平安就行。那我们就不担心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乔漫丽同志才是真辛苦!等她回来我让她第一时间给家里报平安!” 贺瑾看着她:“姐?” “没事,”王小小拿起一个窝窝头,掰开,语气尽量轻松,“后妈出长途任务了,去西南送货,得大半个月才回来。” 西南那边……65年……虽然大的战事没有,但小规模的摩擦和特务活动从未间断。 运输车队往往是敌人破坏的重点目标。 “姐,”贺瑾小声说:“后妈会不会有危险?” 王小小回过神:“想什么?现在是夏天了,还是比冬天安全多了,运输队肯定有保卫措施。回家吃饭!” 中饭的时候。 “王小小拿起一个窝窝头,“后妈出长途任务了,去西南送货,得大半个月才回来。” 紫菜蛋花汤、泡菜,打饭回来的红烧萝卜,炒白菜肉片,窝窝头。 吃完饭,花花起身收拾碗筷,王小小叫住了她:“花花。” “嗯?老大,咋了?”花花停下动作,看向王小小。 “刚我去后勤部问了,”王小小语气平静,“你娘……乔姨她出长途任务了,去西南方向送物资,一切平安,就是得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花花拿着碗的手顿在了半空,眼睛眨了眨,脸上先是茫然,然后是慢慢的恍然,最后竟露出一丝带着窘迫的傻笑。 “啊……哦……对哦……”她小声嘟囔着,“我……我这段时间光跟着李姨学工作、学管理人员,脑子里塞得满满的……好像……好像真的把我娘给忘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点红晕。 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全身心投入一件梦想的工作,暂时忘了牵挂远行的母亲,虽然有点不应该,却也情有可原。 王小小也坦然,自己的娘自己照顾,她能问就很好了。 齐鲁过来:“老大,我娘叫我问你,断指,你是不是做机械手指?轻巧又实用。” 王小小点点头:“谁的手指出现问题?” 齐鲁挠头:“我大舅舅,我娘问你,可不可以给他做一付?” “这个要量身定做,我必须看过手指才能做到,上次为了赵华红姐的去空军后勤,拿到的破飞机的钛合金,我不用完了。” 齐鲁:“用铁呢?” 王小小:“比较重,比较累,容易生锈,最多两年的寿命。” 齐鲁抱着头头:“我该怎么搞到钛合金?我去空军废品部去偷?” 王小小:“你想害得你爹转业,你去去看,还是你想去北大荒陪古佳佳,那就去偷。” 王小小心里有一个想法,但是没有说出来。 她安慰不走心安慰:“铁皮就铁皮,你爹是团长,两年搞一副铁皮机械手指,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还是叫你大舅舅开给我看过,能不能装?” 齐鲁站了起来,从包里给她一包糖一包巧克力两个水果罐头:“陈静说,给你(医疗费)糖就行,我恢复老娘去。”说完就走。 王小小也没有拒绝,看着桌子糖和水果罐头,还不如给她十斤菜干,她好寄给大伯他们。 王小小转头看到两只手同时抢巧克力。 军军先发制人:“小瑾叔叔,我是小辈,糖果不应该给小辈的吗?” 贺瑾一听,手松了,军军抢过巧克力,贺瑾委屈死了。 王小小直接给军军一个脑瓜子,把巧克力拿了过来。 一看是F国,四两重,正好四人,分成八份,给小瑾和军军各一块,给花花两块。 王小小自己也拿了一块放进嘴巴里:“花花,其中一块给红红,剩下三块是我的人情费。” 花花也慢慢吃了起来,不要紧,姐姐不喜欢,也是她的了。 花花跟着军军去县里,军军冲动,花花有心眼。 王小小去找老丁,贺瑾也跟着。 老丁刚回来坐在办公室,喝了一口茶,就听到自己的警卫员说这两个崽崽来找他。 现在没啥事,听听小小说啥。 王小小也是突然想起,也是这时候,我国的歼-7,研发期,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她一点边角料。 老丁把茶叶罐子推了过去。 王小小拿出一个杯子,拿了一点茶叶,泡茶。 王小小坐在椅子上。 “丁爸,我去空军家属院给钱海做机械手指时候,听说沈沈所里在搞新机型,搞飞机呀!肯定会在生产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废料、次品、切削碎料。这些对于工厂属于是垃圾,对于我却是大宝贝,给我搞来,这个不违规吧?” 老丁刚端到嘴边的茶杯顿住了,他抬起眼皮,目光如电般扫了王小小一眼,缓缓放下茶杯。 老丁哼了一声,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点着“哼,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没死心。绕这么大圈子,从钱海的手指头绕到沈飞的废料堆,你这弯拐得够大的。” 老丁沉吟道:“沈所那边规矩严得很。每一克钛合金的进出都有记录,哪怕是废料、切屑,都要统一回收熔炼,绝对不允许私下流出。你说的‘垃圾’,在他们眼里也是宝贝疙瘩,这个梦你少做。耗率超过0.3%须专项报告,流失超1kg按重大事故追责。” 边角料都不给她,本来就不抱希望,当她没有问过。 “丁爸,要给党的生日礼物,那就不能太寒酸,钛合金没有,铝合金可以给我批个十米百米吧?总不能送又重又沉的钢铁吧?” 老丁思考,的确,献礼太寒酸不行。 与管控极严的钛合金不同,铝合金虽然也珍贵,但毕竟量大得多,操作空间也大。 老丁笑骂“十米百米?你以为这是稻草呢!” 王小小都要哭了:“丁爸,我假肢,就给我了钢管十米,那就是我不能有一点点错。” 老丁拍板:“我给你批20米。” “80米” “30米” “丁爸,一口价65米,不能再少了。” “滚~50米,爱要不要。” 王小小眼睛亮亮:“行吧行吧!五十米就五十米,丁爸,我们先走了。” 王小小拉着贺瑾离开。 “姐,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指望钛合金,只是要铝合金。” 王小小掐着他脸:“我又不傻,钛合金我配用吗?这是国之重器,用到刀刃上的,能给老兵用上铝合金就真的很好了。” 第 159章 你尽管说!削掉两块肉让它更合身,老子都不带眨一下眼 徐富贵等了一小时了,王小小和贺瑾才到二科。 王小小挥挥手:“徐叔,怎么这么早?” 徐富贵:“你们怎么这么晚?” 王小小秒回:“我们是二科学员,还是小崽崽。” 贺瑾已经跳到姐的后座:“徐叔叔,你坐在边斗。” 徐富贵也不客气,他知道小小的力气,随团长一样是大力士。 他拄着拐杖,手臂一撑,利落地坐进了边斗里。 两个原本跟在后面的警卫员小跑上前,显得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阻止这位陌生的伤残老兵坐上王小小的车。 徐富贵瞅了他俩一眼,咧嘴一笑,嗓门洪亮:“咋啦,两个小同志?不放心我老徐?怕我把你们学员拐跑了?” 他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裤管,“就凭这个?放心吧,我现在是你们学员的重点‘保护对象’,得靠她给我装条新腿呢!” 两个警卫员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也笑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首长,您坐好!” 王小小骑着车回头笑道:“你俩跟着跑两步,锻炼锻炼!徐叔,坐稳喽!” 王小小骑着八嘎车朝着二科的西北小院方向驶去。 她骑到一半停下来,贺瑾跳下车,直接走了。 两个警卫员无奈地对视一眼,只能迈开腿跟在后面跑。 到了她那间所谓的“办公室”兼车间,车子停稳。 徐富贵抬头一看,门口挂着一块木头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医疗器械研发部”几个字,那牌子挂得有点斜,风一吹就晃晃悠悠,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徐富贵虽然不是侦察兵,但身为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兵,那观察力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目光一扫,心里就透亮了:这“部门”,里外里就看见王小小一个人忙活的身影。 门口就俩警卫员,再没别人进出。 从窗口看过去,车间里工具材料堆得满满当当,但透着股“私人作坊”的味儿,不像个正经科室。 王小小跳下车,掏出钥匙开门。 徐富贵拄着拐跟在她身后,很自然地在门口停了下来,目光朝里面办公桌上一扫,那上面放着个像军用的对讲机,但是小了很多的玩意,天线还支棱着。 就这一眼,徐富贵心里更有数了。 他不再往前迈步,而是非常自然地转身,倚靠在门框上,目光转向右边宽敞的车间和左边的宿舍。 “嗬,小小,你这地盘不小啊!车间办公室宿舍一条龙,就是这招牌该钉钉牢了,别哪天掉下来砸着人。”他朗声说道,语气轻松,丝毫没有因为不能进办公室而感到任何不快或尴尬。 他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老子懂规矩。有机密的地方,我不进去。就在这能待的地方,挺好。 王小小看着徐富贵自觉停在门口的样子,心里得瑟极了,她爹的兵真不赖。 她笑起来,朝他招手:“徐叔,别在门口当门神了,这边,来车间!好东西在这儿呢!” 她领着徐富贵走向右边宽敞的车间区域。 这里更像是她的主战场,各种工具、机床、木料、皮革和金属件分门别类地放着,虽然堆得满,却乱中有序。 王小小走到一个工作台前,上面放着一副已经初具雏形的假肢。 她像展示宝贝一样,眼睛发亮地开始介绍:“徐叔,你看,我的假肢,跟别的都不一样。” 她用手指点着各个连接处,“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每个零件都是能拆的!” 她拿起那截用钢铁打造的踝关节部件,用手扳动了几下,展示它的活动范围:“瞧见没?这踝关节,我琢磨了好久,虽然现在是钢铁做的,死沉死沉的,材料也一般,但功能不赖!上下左右,该有的活动都有,就是重了点,是个缺点。” 接着,她指向连接的小腿管和最下面的木头脚掌:“脚管子是钢的,结实。脚掌我用的是白松木,轻巧还有弹性,走路不梆梆响。” 她的语气带着工匠特有的自豪:“每一个部位都是独立个体! 将来万一哪个地方磨坏了、摔裂了,咱不用整条腿都换!哪儿坏了修哪儿,或者换哪儿!这样维修成本就省大了去了。主要这些钢铁件,只要平时上心保养着,别死命砸,用个十年八年都坏不了!”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鼻子,显然对重量很不满意:“就是这钢太重了,拖着走路累得慌。不过快了,我刚批回来一批铝合金,回头就把这些铁疙瘩都换了!能轻一大截!” 然后,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徐富贵,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但是徐叔,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这一次,我打算做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接受腔!” “以前的做法,要么是硬梆梆的木桶子,磨得人疼;要么是软塌塌的布套子,使不上劲,还要全部绑在大腿上,勒着疼。我这个不一样!” “我要用你的残肢形状,一点点压出来、磨出来做接受腔!让它既够硬,能撑住你全身的重量,又够韧,能贴着你的肉,不磨不硌,大了小了,扭一下阀门。” “这儿要避开你的骨头茬子,这儿要能把你的肉包住、箍紧,到时候,它就不是个‘桶’,是长在你腿上的‘新零件’!” 王小小一口气说完,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光,她看向徐富贵,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询问:“徐叔,你觉得咋样?这法子能成不?” 徐富贵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条没有接受腔的假肢上,特别是那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踝关节。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油污的大手,小心翼翼地从王小小手里接过了那截小腿假肢。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拇指摩挲着冰冷的钢铁关节,手指试探性地扳动了一下王小小刚才演示过的活动部位。 突然,徐富贵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紧:“小小……你刚才说这玩意儿能动?” 他晃了晃手里的踝关节部件,“是真的能像脚脖子那样勾起来?踩下去?不是摆设?” 王小小用力点头:“对!能动!虽然现在还有点涩,不够灵活,但原理通了!穿上它走路,脚掌能跟着路面的高低自己调节角度,不是直挺挺地砸在地上,就不用拖着走了!” 徐富贵死死盯着那关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裤管,再抬头看向王小小。 他就是小腿锯了,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他走路时,不用再费力地把整个假肢甩出去,砸得地面咚咚响,震得半边身子都发麻。 意味着他下坡时,脚后跟能先着地,身体能稳住,而不是心惊胆战地怕往前扑倒。 意味着他走崎岖的路时,或许……或许能有一点踩实了的感觉,而不是永远靠一根拐杖和一条好腿去艰难地找平衡。 这一个小小的、粗糙的钢铁关节,颠覆了他对假肢的所有认知,那不就是一根钢管加个脚掌吗? 徐富贵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粗话,声音却带着颤,“这……这他娘的是个宝贝疙瘩啊!” 他猛地反应过来,急切地追问:“那它经造吗?别走两步就散架了?或者晃荡松了?” 王小小迎着他灼热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核心的轴和轴承我用的都是好钢,热处理也做好了!只要别故意拿着去砸石头,正常走路、跑步,绝对够你用!松了也不怕,看到这个螺丝没?紧一紧就行!” 徐富贵听着,呼吸越来越重。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大手一遍遍地摸着那个踝关节,仿佛要通过触摸来确认这一切不是做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抬起头,脸上的所有调侃、随意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庄严的郑重。 他声音沉沉的,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小小,你说咋弄,咱就咋弄。需要我这条残腿干啥,你尽管说!削掉两块肉能让它更合身,老子都不带眨一下眼!” 他的态度,已经从来看望晚辈、顺便帮点小忙,彻底转变为对一个可能真正改变他命运的技术项目的无限期待和全力配合。 王小小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立刻就把假肢装上的样子,笑得特别开心:“徐叔,第一步,咱们得先给你那条好腿做个石膏模型,比着来!” 王小小眼里充满了光,双手举着假肢,往常面瘫的脸笑得十分嚣张 王小小看了一眼车间,没有一张椅子。 看了铁架子的台面板上堆满她做的脚掌模型,王小小赶紧把东西移开。 “徐叔你坐在这里,我去准备。” 徐富贵都无语了,这个小崽崽到底靠不靠谱,把他的心调动起来。 王小小打了一盆30度左右的温水,把昨天制作的石膏绷带放入水中浸透。气泡咕噜咕噜地冒出来,白色的石膏粉在水中慢慢晕开。 “徐叔,得先把你这裤腿卷上去,再套个东西隔一下。”王小小说着,利落地找来一件洗得发软的旧棉布衬衣,三下五除二撕下一条宽布,“用这个,比袜子透气,也好脱。” 徐富贵看着她这土匪似的就地取材的架势,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配合地抬起残肢。王小小小心地将布筒套上去,动作轻柔但毫不拖泥带水。 浸透的石膏绷带被捞出来,王小小双手轻轻一挤,挤掉多余的水分,那动作熟练得像食堂里抻面条的大师傅。 “徐叔,放松,就当是糊泥巴,有点凉,一会儿还会发热,都是正常的。”她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开始动作。 第一层,她动作飞快而精准,沿着残肢的形态平滑地覆盖上去,确保没有任何褶皱,紧紧贴合皮肤和布套。石膏绷带那湿滑、微凉的触感让徐富贵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 “放松,徐叔,绷紧了做出来模型不准,到时候做出的‘新腿’可就硌得慌了。”王小小头也不抬,语气像个老医生。 徐富贵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第二层、第三层……王小小一层层地缠绕上去,每一层都用手掌仔细抹平,特别是在骨骼的突起和肌肉的凹陷处,她用手指施加适当的压力进行塑形,确保能捕捉到最真实的残端形态。 果然,没过几分钟,徐富贵就感觉到包裹处开始传来明显的温热感。 “嘿,真发热了!”他惊讶道。 “嗯,化学反应,说明它正在变硬。”王小小应着,手上不停,继续上最后两层。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确保厚度均匀,没有薄弱点。 全部六层上完,她最后用掌心整体捋了一遍,做了一个光滑的收边。 “好了!现在咱们得保持这个姿势,等它变硬。大概……得十五分钟不能动。”王小小直起腰,甩了甩手腕,看了一眼旁边桌上那个旧闹钟。 徐富贵看着自己腿上那个湿漉漉、沉甸甸、正在发烫的白色“新腿雏形”,心情复杂极了。期待、怀疑、好奇交织在一起。他只能僵着身子,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铁板工作台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车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风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王小小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下一步计划:“等这个干了脱下来,我就往里灌石膏,做出一个跟你残腿一模一样的石头模型……然后我就对着那个石头模型,修这里,补那里……再用猪皮一层层地往上蒙……” 徐富贵一半听着,一半的感受都在那条正在逐渐失去水分、变得越来越坚硬的腿上。 十五分钟终于到了。王小小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按压了一下模型表面。 “成了!梆硬了!”她高兴地说,“徐叔,咱们可以把它脱下来了。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紧。”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凝固的石膏阴模从徐富贵的残肢上旋扭下来。过程有点费劲,但最终,一个完整的、内部完美复刻了徐富贵残肢形态的石膏阴模,被成功取了下来。 王小小像捧着一件刚出土的瓷器,小心地把还带着体温的阴模放在工作台上。 徐富贵看着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白色模型,又看看自己有些发红但完好无损的残腿,长长地、下意识地吁了一口气。 第一步,成了。 王小小:“徐叔,这个要全部干透,估计要等到明天,今天没事干了,下班回家,明天再来。” 徐富贵看着工作台上那个还带着自己体温和腿型的白色石膏模子,又看看窗外高挂的日头,有点懵。 “这就下班了?”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在他的概念里,这刚开了个头,热乎劲还没过,正是该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 王小小已经开始收拾水盆和剩下的石膏绷带,动作麻利得很,“不然呢?这玩意儿得晾至少24个小时,里面得干得透透的才行。现在灌石膏进去,外面干了里面还是软的,一准儿裂给你看。磨刀不误砍柴工,急不得。”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向徐富贵,脸上是那种“事情就该这么办”的理所当然:“徐叔,你明天同一时间再来。到时候咱们灌石膏阳模,那才是精细活儿。” 徐富贵拄着拐从工作台上下来,落地时那条好腿因为久坐有点发麻,他趔趄了一下。王小小眼疾手快地扶了他胳膊一把。 “行,听你这总工程师的。”徐富贵适应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就是这心里头,刚被你这小崽崽把火点起来,你又给喊停了,吊得慌。” 王小小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好事多磨!放心吧徐叔,你这条新腿,我比你还上心。”她拍了拍那个石膏阴模,“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得精心着点。” 两人说着话往外走。王小小锁好车间的门,又把那块晃晃悠悠的“医疗器械研发部”牌子扶正了点。 “徐叔,用不用我捎你回去?”王小小推出她的八嘎车。 警卫员:“王小小学员,我们会送的。” 徐富贵点头:“警卫员送我就得。” “得嘞!那明天见,徐叔!”王小小也不多客气,骑着八嘎车走了。 徐富贵明白警卫员的意思,要他去签保密协议,人情世故是润滑剂,但铁的纪律才是根本保障。 他心里那点被吊起来的期待,慢慢地沉淀下去,变成了一种更扎实的、沉甸甸的信心。 他咂摸了一下嘴,自言自语地笑骂了一句:“这小崽崽,还真有点玩意儿,一定会成功。” 然后,他转过身,拄着拐,被请上车,被警卫员送出二科,顺便签署保密协议。 王小小骑着她的八嘎车,又回去,她办公室后面二科的废旧物资仓库。 她脑子里那个用弹簧模拟液压膝关节的想法正烧得滚烫,急需找到合适的材料。 仓库管理员老周看到她来,眼皮都没抬:“又是你个小崽崽,这次又想淘换点什么破烂回去?” “周叔,您这儿有没有特别一点、劲大一点的弹簧?”王小小眼睛发亮,在堆满各种废弃零件和材料的货架间穿梭,像寻宝一样。 老周嘟囔着“尽给我找麻烦”,但还是起身给她指了个方向:“最里头那角落,好像有些从旧设备上拆下来的玩意儿,自己去翻翻看,小心别砸着脚。” 王小小欢呼一声就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灰头土脸地抱着几根粗细、长度、线径各不相同的弹簧出来了,脸上却乐开了花。 她反复用手压着试了试手感,最终选中了一根粗细适中、回弹力强劲却又不过于生硬的压缩弹簧。 “就它了!周伯伯,这个记我账上!”王小小举着那根弹簧,像举着胜利的旗帜。 “去吧去吧,记得写申请条子补来!”老周挥挥手。 回到她那兼做车间的宿舍,立刻投入了“研发”。她把弹簧放在桌上,又翻出之前收集的金属片、螺栓螺母、她的工具摊了一地:钳子、扳手、螺丝刀、手锯,还有一个小型台虎钳。 她先是用硬纸板粗略地剪出膝关节的铰接结构,比划着弹簧安装的位置和角度。 “液压……缓冲……主要就是控制弯曲和回弹的速度和力度……”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设计着最简单的杠杆和支点系统。 草图定了,她就用金属片开始敲打切割。 车间里响起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偶尔的挫磨声。 她试图将弹簧固定在两个模拟大腿和小腿的金属条之间,尝试不同的铰接方式和预压力度。 第一次测试,弹簧太硬,根本压不动。 换一根,又太软,一压就到底,毫无支撑。 调整铰接点位置,结果运动轨迹不对,卡住了。 王小小也不气馁,鼻尖沾了灰也顾不上擦,失败了就拆掉重来。 她反复调整,试了又试,手上被金属边缘划了几道小口子也浑然不觉。 “不行,纯机械的铰链太死板了……得有点‘活’劲儿……”她盯着又一次失败的模型,咬着指甲思考。 忽然,她眼睛一亮,翻出之前去橡胶厂,得到的两块橡胶。 她试着把橡胶在弹簧两端和铰链的活动部位作为缓冲。 “这样会不会好点?” 再次测试。 这一次,当她模拟小腿向前摆动时,弹簧被压缩,提供主要支撑力,而弯曲时,硅胶的形变和弹簧的回弹共同作用,虽然远比不上真正的液压系统,但竟然真的呈现出了一种相对可控的、带有些许缓冲感的屈伸运动! “成了!有点意思了!”王小小看着这个简陋无比但确实能动起来的弹簧关节模型,兴奋地跳起来。 虽然粗糙、简陋,离实用还差十万八千里,但核心的想法,用弹簧模拟液压的缓冲和助动功能,初步验证是可行的! 她宝贝似的把这个粗糙的模型放在工作台显眼的位置,准备明天等徐叔的石膏阴模干透后,再仔细琢磨如何将这个概念融入假肢的结构设计中去。 但此刻,看着那根其貌不扬的弹簧和简陋的金属片,王小小眼里充满了光。 和同期外国没有办法比,但是她有她的优势,她的四连杆膝关节+弹簧+橡胶,在人体工学上占有非常大的优势。 小腿假肢成本不到30元,现在大腿假肢初步构思完成,膝关节和弹簧,再加长脚管,成本不到20元。 那就是说大腿假肢成本控制在40多元,沪城假肢厂最便宜的大腿假肢就要150元。 最起码退伍残肢军人,军队后勤军工可以安排上了。 贺瑾对讲机呼喊到口干,他姐都不理他,他买好饭菜,来到他姐的车间,就看见他姐 王小小眼里充满了光,双手举着假肢,往常面瘫的脸笑得十分嚣张。 第 161章 族里打猎,有三不杀:春不打母,秋不打幼,怀崽的不杀 王小小看到小瑾:“小瑾,明天六一国际儿童节,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贺瑾:“姐,你把膝关节的轴承弄好了吗?” 王小小拿给他看:“轴承是没有,但是我用弹簧和橡胶弄好了,这样,除了膝关节个人弄不了外,但是任何配件,都可以在机械厂弄好。” 贺瑾:“姐,你真的很厉害。” 贺瑾骑着八嘎车带着王小小。 王小小坐在边斗上,想着最先进的科技假肢不适合现在,她的假肢看上去就是一根铁棍,但是能让伤残军人走起来。 回去的时候,花花居然在包饺子,军军蹲在地上看着她包饺子。 “花花姑姑,我要吃80个才能打底的。要不要蒸几个窝窝头,上次我娘说部队可以吃饱,就没有蒸窝窝头,后来,我们全家回来,除了我娘外,爷爷爸爸姑姑还有我,好饿,爷爷还不给煮窝窝头,说什么他做为一军之长,说了春节给家属院吃饱,那就是吃饱了,可怜的我饿着睡觉。” 王小小摸了摸他的头,“你爷爷那是坚守着军人严守纪律、言出必行、不搞特权。” 王继军低着头:“但是姑姑,我们食量大换成粗粮后,除了主食外,家属院比我家吃得好的,多得是。” 王小小摸了摸他的头,这种问题无解。 贺瑾把姐的手拉开,直接给军军一个脑瓜子:“除了主食外,你吃得好吗?” 军军想了一下:“好,经常有菜有肉有蛋。” 贺瑾继续给他一个脑瓜子:“有菜是你挖的野菜,有肉是你亲姑去打到猎,有蛋是我们养鸡,只要合法合规,吃好有什么关系!不偷不抢,自己动手得来的,就是好的。” 军军低头想了一下,说:“姑姑,教我打猎。” 中午吃了窝窝头,因为王小小说她能吃100个,花花包了150个,听他们这么一说,干脆晚上再吃饺子。 贺瑾也好跟去,王小小单独解释道:“小瑾,我今天想教军军,我们是鄂伦春族,你知道了,他不知道,你今天下午不去,好吗?” 贺瑾没有办法,只能气呼呼说他要睡午觉。 王小小下午果真带着军军进了山。 王小小和军军手中拿着铁棍,背着大筐,他们两人力气大,三两下可以把野猪砸死。 她没有急着教他怎么瞄准,怎么射击,而是先教他“看”。 “打猎,最先要学的不是怎么打到,而是怎么活下去,怎么躲着,怎么不打。”王小小指着地上的痕迹,“看,这是野兔的脚印,新鲜,它刚过去不久。但我们今天不找它。” 她一路走,一路指给军军看。 当看到一溜明显是大型野兽踩出的、深深陷入泥土的蹄印,以及旁边被蹭掉树皮的树干时,王小小猛地拉住军军,神色严肃起来。 “看这个,军军,认识吗?” 军军好奇地凑过去:“好大的脚印!是野猪吗?” “对,而且是很大的公野猪,獠牙能轻易挑开人的肚子。”王小小的声音很低,“记住,看到这种脚印,尤其是新鲜的,立刻、马上,原路返回,或者绕远路。不要有任何好奇,也不要觉得可惜。你的命比任何猎物都金贵。听到没有?” 军军看着姑姑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重重地点头:“听到了!看到野猪脚印,跑!姑姑,如果是你呢?” 王小小看着脚印:“这是野猪群,我也跑,如果只有一只野猪我会上去。你没有打过了猎,跑。” 王小小指着树枝上的红布。 “军军,往里走是深山,这里开始,有熊。” 又走了一段,在一片湿润的泥地上,他们看到了另一个巨大、宛如人类但更宽大的掌印。 王小小的脸色更凝重了:“这个,更要记住。这是熊的脚印。遇到它,你连跑都可能来不及,最好的办法是永远别遇到。所以,这种深山老林,以后没有大人带着,绝对不准自己来。” “嗯!熊的脚印,更加要跑!万一跑不过呢!”军军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已经把这两条当成了铁律。 “那就拿出力气打,所以。每次出来一定带上铁棍。” 最后,他们在一片灌木丛旁发现了几只狍子的脚印,小巧而清晰。 甚至能远远看到那两只傻乎乎的狍子正竖着耳朵,好奇地朝他们这边张望。 军军兴奋地压低声音:“姑姑!狍子!我们能……” 王小小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这狍子是幼崽,傻乎乎的,你不打它,它都可能自己跑回来看热闹。只杀成年狍子,幼崽能不杀就不杀。” “为什么?它们不是猎物吗?” “是猎物,但它们也是这山里的东西。”王小小看着那几只浑然不觉危险的动物,轻声道,“咱们动手,是为了吃饱穿暖,不是为了祸害。它们傻,咱们不能跟着傻。山里的事情,要留有余地,不能赶尽杀绝。记住了?” 军军似懂非懂,但他记住了姑姑的话:傻狍子,能不杀就不杀。 王小小的淡淡:“族里打猎,有三不杀:春不打母,秋不打幼,怀崽的不杀。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是规矩。杀了带崽的,就是一尸两命,甚至三命。断了根,明年你打什么?后年呢?这山还得留给你们以后讨生活。” 她顿了顿,收回目光,看向军军,眼神深邃:“族里的规矩,比枪法更重要。枪法好,顶多算个杀才;懂规矩,敬山神,才是真正的猎人。我们取用,是为了活下去,不是为了绝户。” “我们祖先是鄂伦春族,两百多年我们的祖先离开了鄂伦春族群,来到了汉人的世界,改为汉人,但是军军,我们族里依旧信仰山神,山神在引导我们。” 王继军认真的点点头。 一只怀孕的傻狍子跑了过来,到王小小身边,用头拱拱他们。 王继军以为一无所有的时候,一只獐子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王小小直接一个铁棍丢了下去,一击致命。 王小小走了过去,扛了起来,“看到成年的獐子,雄性有獠牙,能分泌麝香,这个价值高,皮毛、肉、麝香。” 来到小溪边,王小小开始教军军去皮去肉:“獐子最大利益化是麝香。” 王小小把麝香取了出来递给军军。 她一边分解,一边说: “我们军家属院,这山就是军队的,狩猎后,按照规定上交五成,分给四邻二成。 我一般是杀好,要皮回去炮制,内脏心肝我自己留下,肠子和肺肚深埋,肉带到后勤。 上交一半的肉,两层肉也给后勤,让后勤到了一百斤再分给四邻,自己拿三成肉。 这只獐子去皮放血后,估计有45斤左右,拿一个后腿肉,估计就三成了。” 军军:“姑姑,为什么肠子、肺、肚不要?” 王小小:“食肉动物,谁知道它们吃了什么?万一有病毒怎么办?所以,这些不要,再看看肝脏,鲜红要,不是鲜红深埋。” 军军:“姑姑,以前野兔你没有上交。” 王小小瞪了他一眼在:“一只野兔才多大呀!大型猎物要上交。” 回去的路上,军军拿野兔练手,也打了四只兔子。 王小小看到打死的兔子:“力气小一点,四只兔子,三只皮都被你打破了,兔子皮可以做帽子围巾手套,小婴儿的衣服裤子鞋子。” 王小小亲自看着他剥皮。 王小小一脸嫌弃。 王小小依旧等到天黑,去后勤交肉,免得家属院人看到,麻烦。 回到了家里,就看见贺瑾教军军炮制兔皮。 红红回到家里。 看到炕桌上摆满了饺子,花花包了三百个饺子。 王小小拿出了辣油,酱油,米醋,喜欢点哪个,自己点。 五个人围着一圈吃了起来。 王小小把有硬币的饺子放到了贺瑾的碗里。 当军军吃到100个饺子,王小小也终于饺子能吃饱了,她在族里从来没有吃饺子能吃到30个,那一晚她一个人吃了130个。 吃爽了的后果是家里的白面吃完了,才买了四天的白面。 下次还是不要吃饺子了,肉她可以打猎,菜可以是野菜自己种的菜。 白面可是用粮票,吃不起。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