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 第112章 旧梦新伤 更漏敲过七下时,书房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晃了晃,在苏映瑶的眼角投下一片模糊的影。 她正低头翻着新送来的密报,墨迹未干的纸页间还浸着墨香,忽听得门轴“吱呀”一声轻响。 玄色大氅带起的雪气先漫进来,裹着冷冽的松香。 苏映瑶抬眼,便见墨羽寒立在门口,发梢沾着细雪,连眉峰都凝着层薄霜。 他却似未觉寒冷,目光先落在她案头那方焦玉上——那是前世她在景阳宫被焚前,拼了命从火里抢出的苏家祖传之物,此刻正安静躺在檀木匣中,表面的裂纹里还凝着几星焦黑。 “今日辛苦了。”他的声音比窗外的雪更轻,却带着烫人的温度。 玄色大氅滑落在地,他屈指覆上她搁在案边的手。 她的指尖本是凉的,被他掌心的热度一烘,倒像是融了层薄冰。 苏映瑶的呼吸顿了顿。 这个动作太陌生,又太熟悉。 前世她在景阳宫独守空房时,多少次望着烛火幻想过这样的温度? 可那时守在她身边的,只有漏风的窗棂和半夜里爬过砖缝的虫蚁。 “婉仪。”墨羽寒低低唤了声,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指节。 这声称呼像根细针,“叮”地扎进她的记忆里——前世三十年,从她入宫封贤妃到含恨而终,萧煜从未这样唤过她。 他总说“贤妃懂礼”,连名讳都鲜少提及。 苏映瑶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望着墨羽寒眼底翻涌的暗色,那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虔诚,像信徒望着圣像,像寒夜旅人终于寻到了火种。 “你知道我为何一直等你么?”他的声音更低,几乎要融进烛火里,“因为你是我此生唯一愿娶之人。” 有什么东西在苏映瑶心里裂开了。 前世那些被冷落的夜晚,被皇后推下荷花池时的窒息,在冷宫里啃着发霉的炊饼数日子的绝望,忽然都成了远处的影子。 她望着墨羽寒喉结滚动的弧度,望着他因紧张而微微攥紧的指节,忽然发现自己竟不想抽回手。 窗外的雪又密了些,打在窗纸上簌簌作响。 墨羽寒的掌心有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蹭得她手背发痒。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前世在景阳宫听见萧煜銮驾路过时,快了何止一倍。 第二日卯时三刻,御花园的梅树还凝着霜。 萧煜捏着茶盏站在廊下,茶水温了又凉,凉了又温。 他最近总爱往御花园跑——从前苏映瑶最喜这里的绿萼梅,说那花瓣白得干净,像未被染过的宣纸。 “陛下。”韩贵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怯意。 她着月白锦裙,鬓边斜插支珍珠步摇,在晨雾里泛着淡淡的光。 萧煜转身时,茶盏“当啷”一声磕在石桌上,惊得廊下的雀儿扑棱棱飞远了。 “映瑶...近日可好?”他问得生硬,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桌的棱角。 前世他总觉得苏映瑶的存在是根刺,扎在他和先皇旧部之间;可自她重生后,这根刺竟变成了心口的疼,每想起她如今在摄政王府的模样,就疼得他握不住朱笔。 韩贵人的指尖绞着帕子,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 她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后来被萧煜收进后宫,说是“解闷”,实则不过是颗棋子。 可这两日她去慈宁宫请安,听见老太后对着佛龛叹气,说“摄政王的刀,到底要架在谁脖子上”——她忽然就懂了,这宫里的风向,早不是从前了。 “娘娘如今...对摄政王情意已深。”她垂着眸,声音轻得像落在梅瓣上的雪,“陛下若想挽回,恐非易事。” 萧煜的手指骤然收紧,石桌棱角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望着韩贵人发顶的珍珠,忽然想起苏映瑶从前总说“珍珠太凉,戴多了伤气血”。 那时他只当是妇人的矫情,如今想来,她素日戴的,不过是支翡翠簪子,还是苏家没败落时母亲留下的。 “替朕送封信去摄政王府。”他转身往养心殿走,玄色龙袍扫过满地霜花,“就说...朕知错矣,愿以余生赎罪。” 傍晚时分,苏映瑶正站在廊下看残阳。 晚霞把琉璃瓦染成血色,像极了前世景阳宫那场烧了七日的火。 她捏着信笺的手微微发紧,萧煜的字迹她太熟了——笔锋刚硬如刀,可最后那几个“赎罪”二字,倒像是被水浸过,晕开一片模糊。 “摄政王妃,何太傅求见。”门房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苏映瑶将信笺收进袖中,转身时正见何太傅柱着拐杖跨进门槛,白须被风掀起几缕,倒比从前更显佝偻了。 “老臣斗胆,劝王妃莫要因一时恩怨误了国运。”何太傅直入主题,浑浊的眼底带着恳切,“摄政王与陛下势同水火,若再添这桩情怨...怕是要动摇国本。” 苏映瑶望着他斑白的鬓角,忽然想起前世他跪在景阳宫前替她求药的模样。 那时萧煜说“贤妃无福消受圣恩”,他便在雪地里跪了整夜,膝盖下的青砖都浸出血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如今,他劝她的,仍是“以大局为重”。 “太傅,有些债,必须还清,才能谈未来。”她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中那封信,“前世我替苏家受的冷,替陛下挡的刀,替皇后背的黑锅...总得有人还。” 何太傅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他望着苏映瑶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苏老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她去寺里祈福,老方丈说这孩子“命里带火,能烧尽前尘,亦能照彻新生”。 或许,这火,终究是要烧起来的。 韩贵人是在戌时三刻离开摄政王府的。 她裹着青布斗篷,脚步比来时更急,可刚走到角门,就被赵将军带着几个暗卫拦住了。 “韩小主,得罪了。”赵将军的声音像块冰,手按在剑柄上,“王府有令,外客离府需搜身。” 韩贵人的身子晃了晃。 她望着赵将军腰间的虎符,忽然就笑了——果然,摄政王连这点儿动静都不肯放过。 信笺从她袖中被搜出时,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轻声道:“终究...不是她的时代了。” 深夜的风卷着梅香掠过绣坊。 赵将军刚把信笺呈给墨羽寒,便闻见一缕焦糊味。 他推开窗,只见西南角的绣坊方向腾起一团红光,火舌舔着屋檐,在夜色里烧出半片天的红。 “救火!”他提剑冲出门去,铠甲相撞的声响惊醒了满院的更夫。 可谁也没注意到,绣坊后巷的阴影里,有个穿灰衣的身影一闪而过,袖中还攥着半截浸了油的棉绳。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红妆如刃 绣坊的火势在寅时三刻被扑灭。 赵将军踩着满地焦黑的残布,火折子的光映得他眉峰紧拧——本该明日穿戴的九尾凤冠只剩半只金尾蜷在灰烬里,霞帔上绣的百鸟朝凤早成了黑炭,连金线都熔成了细流,在青砖上凝成暗红的痂。 “摄政王。”他单膝跪地,将半块未烧尽的凤纹缎子呈给匆匆赶来的墨羽寒。 后者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指尖刚触到那缎子,便被余温烫得一缩。 “查。”他喉间滚出一个字,眼尾泛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卫领命而去时,苏映瑶的院落里正燃着铜炉。 她捏着那封匿名密信,烛火在“凤袍未就,何以称后”八个字上跳动,墨迹里浸着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是皇后宫中惯用的香料。 “阿瑶。”墨羽寒掀帘而入,玄色大氅还沾着烟火气,“那套凤冠霞帔……” “烧了便烧了。”她将密信投入铜炉,火苗“腾”地窜起,映得她眼波清亮,“我早让绣娘照着前朝废后的礼服改了套新的。”她起身拉开妆匣,绯色缎子裹着的衣饰在烛下泛着柔光,金线绣的凤凰从领口攀至肩头,尾羽直垂到拖地的裙裾,“当年那位废后,可是先皇亲封的‘凤仪’。” 墨羽寒盯着那衣饰,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日前苏映瑶翻遍了大昭宫藏,指着一卷残旧的《仪制志》说“就这个”时,眼底闪着的光——像在策划一场精心布局的棋,每一步都算到了对方的破绽。 辰时正,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被百姓的脚步磨得发亮。 皇后站在宫门侧道,指尖掐进掌心的护甲里。 她望着远处的鸾驾,嘴角扯出半丝冷笑——没有凤冠霞帔,苏映瑶拿什么压过她这个六宫之主? 鸾驾停在宫门前的刹那,人群突然炸开惊呼。 皇后抬头,只见绯红身影自帘中步出:月白中衣衬着绯色长袍,腰间系着嵌珠玉的宫绦,头上凤冠却非寻常妃嫔所用——十二支金翟垂着东珠,左右各衔一枚火凤衔珠步摇,正是《仪制志》里“摄政太后”才配用的“凤仪冠”。 “奉摄政王令——”陈丞相的声音震得飞檐上的铜铃作响,“特赐苏映瑶‘凤仪夫人’之号,位列超品,仪同摄政太后。” 皇后耳中嗡鸣。 她望着苏映瑶从容走向主位,金线凤凰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这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对方根本没打算争妃位,而是要借摄政王的权,把名号直接凌驾于六宫之上。 “皇后娘娘?”身旁的女官轻轻推她,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已退到了廊柱边。 晨雾里,苏映瑶转过脸来,眼尾微挑,那笑意像把淬了毒的刀:“皇后今日的金步摇,倒比从前素了些。” 皇后攥紧袖口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 她强撑着行礼,发间的东珠却因手抖叮当作响——这声响,倒成了今日典礼最刺耳的注脚。 午时的坤宁宫,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烧得正浓。 皇后将茶盏砸在地上,碎瓷片溅到侍女裙角:“她怎敢僭越?萧煜呢?他为何不拦着?” 话音未落,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赵将军带着两队羽林卫跨进来,甲胄相撞的声响惊得檐下雀儿扑棱棱飞起。 他将一卷明黄封皮的奏疏拍在案上:“陛下亲批,皇后煽动绣坊匠人纵火,又买通韩贵人传信,污蔑摄政王妃意图不轨。即刻削去凤印,禁足坤宁宫。” “不可能!”皇后踉跄着抓住案角,“萧煜说过,会护我周全……”她突然顿住——前日她让萧煜在“保皇后”和“稳朝局”间选,他当时捏着她的手说“朕心里有数”,原来“有数”是把她推进了火坑。 “带走。”赵将军挥挥手,两个嬷嬷上前架起她。 她望着铜镜里散乱的发髻,突然笑出声:“苏映瑶,你以为你赢了?萧煜那性子……” “够了。”赵将军皱眉,“皇后还是想想如何写谢罪折吧。” 暮色漫进摄政王府时,苏映瑶正对着铜镜理鬓角的珠花。 凤仪冠已收进妆匣,只留一支金步摇斜插在发间。 门帘被风掀起,墨羽寒的影子投进来,带着雪后的清寒:“你早知道她会动手。” “她从前就爱烧东西。”苏映瑶转身,指尖抚过衣襟上的金线,“前世我有次绣了幅并蒂莲,她偏说‘晦气’,当场烧了。”她抬眼望他,笑意清浅,“所以我让绣娘连夜赶工,把旧礼服改了,又故意漏了消息给韩贵人。” 墨羽寒望着她眼里的光,喉间发紧。 他从袖中摸出枚羊脂玉牌,在掌心攥得温热——那是先皇临终前塞给他的,上面刻着“凤仪”二字,“当年先皇说,这玉牌该给能镇得住凤的人。”他将玉牌轻轻别在她衣襟上,“现在看来,是我藏久了。” 窗外的雪下得急了。 苏映瑶摸着衣襟上的玉牌,忽然想起前世临终前,有个黑影站在景阳宫窗外,手里也攥着什么发亮的东西——原来从那时起,他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她。 “阿瑶。”墨羽寒的声音低了些,“明日陪我去西郊行宫?那里有片梅林,开得正好。” 她笑着应下,看他转身时大氅扫起满地落雪。 风卷着梅香钻进窗来,她望着镜中映出的两个人影,忽然明白:这一世,她不再是困在金丝笼里的雀,而是要和他一起,在风雪里长出更硬的翅膀。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冷宫旧衣燃作灰 辰时初,朝会大殿外的风雪突然急了。 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被风卷得散了形,陈丞相攥着密信的手青筋凸起,展开时帛书发出脆响:“启禀陛下,北境暗桩传回密报——皇后之弟周怀瑾私通北狄,五年间以坤宁宫名义签押,暗中输送军械粮草共计十七车。” 殿内霎时炸开议论。 萧煜握着玉圭的指节泛白,目光扫过阶下站得笔直的苏映瑶,喉结动了动。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翟衣,袖口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恰如前世她跪在景阳宫台阶上求他时,眼底未落的那滴泪。 “臣有一物呈于陛下。”苏映瑶拾级而上,袖中取出一封染血的信笺。 纸角被火燎过,却仍能辨出上面工整的小楷——“鹤顶红三钱,朱砂半分,溶入参汤……” 她将信笺轻轻放在御案上,抬头时眼尾微挑:“这是臣妾前世被赐死当日,皇后娘娘亲手递到冷宫的‘补药’方子。” 林御医不知何时已跪在丹墀下,灰白胡须被风掀得乱颤:“此笺上的配药确为剧毒,与当年冷宫验出的毒理一致。臣可对天起誓。” 萧煜的玉圭“当啷”坠地。 他望着那抹月白色身影,忽然想起昨夜坤宁宫的争执——皇后哭着说苏映瑶是“重生妖女”,他还笑她疯魔,如今倒像一记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陛下!”右相突然出列,“皇后母族通敌,按律当废后!” “臣附议!” “臣等恳请陛下以国法为先!” 殿外的雪粒子打在琉璃瓦上,萧煜望着满殿跪地的朝臣,喉间发腥。 他看向苏映瑶,她正垂眸抚着衣襟上的羊脂玉牌,那是墨羽寒昨日亲手别上的——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给他留半分余地。 “准。”他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殿外的风雪趁机灌进来,吹得御案上的信笺哗啦翻页,恰好停在“溶入参汤”那行。 午时三刻,太庙前的青铜鼎里燃着松枝。 皇后被两个嬷嬷架着跪在地砖上,凤冠歪在肩头,金步摇扎得脖颈渗血。 她盯着缓步走来的苏映瑶,突然暴起挣开嬷嬷,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衣襟:“你不过是个重生妖女!用前世的阴谋毁我清誉,算什么本事?” 苏映瑶不躲不闪,任由她抓皱了衣袖。 她从袖中取出一团布,轻轻展开——那是件残破的红衣,领口磨得发毛,袖口沾着暗褐色的血渍,正是前世她在冷宫穿了五年的旧衣。 “这是景阳宫的旧棉絮,这处是你派嬷嬷用烙铁烫的。”她指尖抚过衣摆的焦痕,声音轻得像雪,“你说我穿素色晦气,偏要烧了我的新裙;你说我跪在佛前吵你,便命人拆了景阳宫的门槛。” 她摸出火折子,火星溅在旧衣上,很快腾起一簇幽蓝的火苗。 “这把火,是你欠我的五年。” 火苗舔着红衣往上蹿,焦糊味混着松枝香漫开。 皇后望着那团火光,突然软软栽倒在地。 她鬓边的珍珠滚进雪堆,碎成几瓣,像极了前世苏映瑶被赐毒酒时,摔碎的茶盏。 暮色裹着雪粒落进坤宁宫时,墨羽寒的玄色大氅扫过汉白玉阶。 他接过赵侍卫手中的虎符,目光扫过殿内慌作一团的宫娥:“即日起,坤宁宫由摄政王府卫接管。” “摄政王!”偏殿突然传来尖叫。 沈嬷嬷裹着件灰斗篷撞出来,怀里鼓鼓囊囊,见了墨羽寒又想往回退。 赵侍卫的剑已架在她颈间:“沈嬷嬷这是要去哪儿?北境?” 沈嬷嬷的脸瞬间煞白。 她望着赵侍卫腰间的摄政王府令牌,突然疯了似的去扯斗篷:“我有皇后的密信!她……” 剑刃轻响。 雪地里绽开一朵红梅,沈嬷嬷的话永远卡在了“她”字上。 赵侍卫蹲下身,从她怀里摸出半卷带血的帛书,扫了眼内容便递给墨羽寒:“北狄密使的接应路线。” 墨羽寒将帛书投入炭盆,火星噼啪炸响。 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苏映瑶烧旧衣时的眼神——不是怨恨,是彻底的告别。 冷宫的石室漏风。 皇后蜷在草席上,望着头顶结霜的瓦缝。 她摸出藏在发间的金簪,在墙上刻下歪歪扭扭的“苏”字,又狠狠划去。 “若非你重生……”她对着石墙呢喃,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若非你带着前世的恨回来……” 铜盆里的炭只剩几点红。 她突然直起身子,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这是她昨日命人藏在佛前的鹤顶红。 前世她用这东西送苏映瑶上路,今生倒要自己喝了。 酒盏碰在石桌上,清脆得像极了景阳宫那夜。 她仰头饮尽,望着头顶漏下的雪光,忽然笑了:“萧煜,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摄政王府的书房生着地龙。 苏映瑶捧着茶盏,看窗外的雪把梅枝压得低低的。 墨羽寒站在书案后,指尖摩挲着那枚“凤仪”玉牌,声音放得极轻:“你真的不再看他一眼?” 她望着窗上的冰花,想起朝会上萧煜攥碎玉圭的模样。 前世他说“苏家与先皇旧部过从甚密”,今生她便让苏家旧部的暗桩挖出皇后通敌的证据;前世他说“皇后贤德”,今生她便把皇后的毒酒方子拍在他面前。 “他欠的,不止五年。”她轻声道。 窗外的雪突然大了。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 墨羽寒将玉牌收进檀木匣,忽然想起今日早朝时陈贵妃递来的帖子——三日后皇太后寿宴,她要献一支“九鸾舞”。 烛火晃了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叠成模糊的一片。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寿宴惊雷 三日后,慈宁宫内,香炉飘着沉水香,十二盏羊角灯将朱漆梁柱照得透亮,皇太后端坐在凤首金交椅上,鬓边东珠随笑意轻颤。 寿宴已近中巡,陈贵妃着一袭茜色翟衣起身,金丝绣就的九只鸾鸟随着她旋身扬起,珠翠叮当撞出细碎的响,她将要要献那支“九鸾舞”。 苏映瑶倚在墨羽寒身侧,目光扫过陈贵妃鬓间那朵红珊瑚步摇。 她记得,前世皇后寿辰,陈贵妃也是戴着那朵红珊瑚步摇,并在她的参汤里下了安神散,害她在帝王面前说错话被罚跪。 而今时却不同往日,她袖中藏着赵侍卫方才塞来的纸条:“陈贵妃房里新制了曼陀罗粉,当心酒盏。” 殿中乐声渐起,陈贵妃广袖翻飞如鸾鸟振翅。 她眼尾扫过主位上的皇太后,又飞快掠过苏映瑶的位置,只要她苏映瑶喝下那杯掺了迷药的桃花酿并当众出丑,皇后旧部的人心便会重新聚拢到她这儿。 李常在攥着帕子的手青筋直跳,她瞥见陈贵妃的贴身宫女小桃端着酒壶往苏映瑶席前走,袖口露出半截靛蓝丝绦,那是皇后宫里的特有的绣工。 她记得前世皇后便爱用这种染了蓝草汁的绦子系密信,前世她怕惹火烧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机会,最后自己也跟着遭了殃,今生她再不敢装聋作哑。 她猛地站起来,茶盏碰翻在案上,“啪”的脆响惊得满座转头。 “李常在这是怎么了?”皇太后放下茶盏,眉峰微挑。 李常在膝盖发软,却咬着牙福身:“回太后,方才见小桃的酒壶漏了,怕是要污了苏姐姐的席面。”她余光瞥见赵侍卫正立在廊下值勤,便拼命朝他使眼色。 赵侍卫在接触到李常在的眼神后也是心领神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殿内。 他单手抓住小桃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短刀挑开酒壶塞子,凑近嗅了嗅,瞳孔骤缩“是曼陀罗粉,混着桃花香,常人根本闻不出来。” “大胆!”陈贵妃的舞没跳完便被打断,指尖掐进掌心,“赵侍卫这是要行刺?” “行刺?”赵侍卫扯出腰间摄政王府令牌甩在案上,令牌坠着的玄色流苏扫过小桃的手背,“陈贵妃的宫女往摄政王妃酒里下迷药,才是行刺。” 满座哗然。 苏映瑶垂眸抿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早从李常在碰翻茶盏的刹那便察觉异样,此刻见赵侍卫朝她微微颔首,指节在案下轻轻叩了两下——是“安全”的暗号。 她端起那杯被调换过的酒盏,起身走向陈贵妃,唇角扬起三分笑:“贵妃娘娘这九鸾舞当真是妙极,映瑶敬娘娘一杯。” 陈贵妃望着递到面前的酒盏,烟了咽口水,紧张的直冒冷汗。 她原以为苏映瑶会喝得人事不省,那会想她非但没有如她愿,此刻却要还要她喝?她当然不敢喝。 可满殿目光都聚在这儿,她若不接便是失礼。 她咬咬牙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刚说了句“苏妹妹客气”,眼前便突然一黑,“砰”地栽倒在地。 “传太医,快传太医”,皇太后拍着扶手怒气冲冲的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墨羽寒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不怒自威。 他扫了眼地上的陈贵妃,对身侧暗卫说道:“去她宫中搜。”不过半刻功夫,暗卫便捧着个描金匣子回来,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几封帛书,最上面一封赫然盖着北狄狼头印。 苏映瑶接过帛书,指尖划过狼头印的凹痕。 她抬眼望向主位,声音清冷如泉:“此乃皇后旧部余孽,竟敢妄图复辟。” 皇太后的手重重拍在扶手上,东珠坠子撞得鬓角生疼:“反了!将陈贵妃贬入浣衣局,永不得出!”满座嫔妃噤若寒蝉,连端茶的宫女都屏住了呼吸。 宴会散场后,萧煜站在慈宁宫偏殿门口,望着苏映瑶的背影欲言又止。 直到众人散尽,他才低声道:“朕……从未想过她会走到这一步。” 苏映瑶停住脚步,侧过脸来,眉眼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陛下该想想,你自己走到了哪一步。” 萧煜伸出手,指尖在快要碰到她的衣袖时,却被她轻轻侧过身,那抹月白裙角便像一片云,从他指缝间飘走了。 回到摄政王府的马车里,苏映瑶靠在软枕上,忽觉一阵眩晕。 她扶住车壁的手微微发抖,墨羽寒立刻攥住她的腕:“怎么了?” “许是累着了。”她勉强笑了笑,额角却渗出细汗。 林御医被连夜请进墨府,搭脉的手突然顿住,抬头时眼尾都带着笑:“恭喜王爷,王妃有孕了。” 墨羽寒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然后他指腹轻轻抚过苏映瑶的手背,声音发颤:“这一世,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苏映瑶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前世自己缩在景阳宫,连个送热汤的人都没有。 如今掌心被他攥得暖乎乎的,她低笑一声:“那王爷明日便去库房挑些好的阿胶,我瞧林御医开的安胎方子里要用。” 墨羽寒应得利落,转身时却激动的差点撞翻案上的烛台。 他命人将暖炉往苏映瑶手边又挪了挪,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院外传来下人的低语:“快去库房挑最好的阿胶,王爷说要亲自看着熬安胎药。”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孕中惊变 摄政王府,墨羽寒比往日醒的更早。 他屈指叩了叩刚搬来的乌木药箱,箱盖应声而来,阿胶的甜香裹着药香飘得满屋都是。 他指尖拂过琥珀色的胶块,挑了块最大的,颜色最亮的,对着跟进来的管事说道:“这样的,再挑十块,要陈了三年以上的。” “王爷,这已经是库房里最好的陈胶了。”管事抹了把汗,“府里刚传出王妃有孕的消息,底下人便都抢着表现,天没亮奴才已经带人翻了三回库了。” 就在这时,廊下传来脚步声,苏映瑶扶着绣春的手走了进来。 墨羽寒立刻迎了上去,伸手虚虚护在她腰后:“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吗?我让人把阿胶送房里熬。” “闻着药香醒的。”苏映瑶望着他发梢沾的药屑,忽然笑了,打趣的说道“前世在景阳宫,我连药渣子都要省着用。如今倒好,王爷亲自当起了药童。” 墨羽寒耳尖微烫,刚要说话,前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御医攥着个青瓷药碗冲了进来,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王爷!王妃!这碗安胎药…” 他话还没说完,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深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堕胎引。”林御医的手直抖,“臣方才尝了口,这味药里掺了堕胎引!” 苏映瑶的指尖骤然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墨羽寒的瞳孔骤缩,两步跨到她面前,几乎是扯着她的手腕去摸脉:“如何?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王爷莫急,我没事。”苏映瑶深吸一口气,按住他发颤的手背,“药刚煎好,我还没喝呢。” 墨羽寒这才察觉自己后背全湿了,冷汗浸透了玄色锦袍。 他猛地转身,腰间玉牌撞在案角发出脆响:“赵侍卫!” “属下在!”赵侍卫从檐下闪出来,佩剑出鞘半寸。 “查!”墨羽寒的声音冷得像冰,“从药材进府到煎药的每个环节,连灶房烧火的婆子都给我查!”他又看向林御医,“这堕胎引的方子,可曾见过?” 林御医擦了擦汗,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的纸:“方才在药渣里翻到的,边角有沈嬷嬷的私印。” 苏映瑶接过纸,看见右下角那朵极小的并蒂莲,前世沈嬷嬷总爱在给皇后递的密信上盖这个印。 她指尖发冷:“沈嬷嬷伏诛前,果然还留了后手。” “沈嬷嬷的人?”墨羽寒的指节捏得发白,“太医院那几个总说‘王妃胎像不稳’的太医,查!” 赵侍卫领命而去时,檐角铜铃被风撞得叮当作响。 苏映瑶望着满地的药汁,前世景阳宫那碗毒汤突然浮现在眼前,那时她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够贤德,如今才明白,恶人从不需要理由。 “瑶瑶。”墨羽寒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蹭掉她眼底的阴影,“我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午后,赵侍卫押着个灰衣太医回到王府。 那太医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的磕头:“王爷饶命!是沈嬷嬷的人拿我妻儿性命要挟,给的方子说只是调理……” “调理?”苏映瑶弯腰拾起地上的药渣,“调理的药会让孕妇腹痛血崩?”她将药渣甩在太医脸上,“你当我还是那个任人拿捏好骗的苏映瑶?” 太医吓得浑身发抖,突然拔高声音:“还有张太医!他也收了皇后的银子,当年贤妃娘娘的滑胎药…” “拖下去。”墨羽寒打断他,“抄家,灭口。” 苏映瑶望着被拖走的太医,转身对林御医道:“请太医院那几位两朝老臣来。”她抚着小腹,嘴角扬起冷意,“有些账,该算算了。” 傍晚时分,东暖阁里跪着个白发老御医。 他攥着苏映瑶丢在地上的账本,指节发青:“王妃明鉴,老臣只是……” “只是收了皇后的银子,在我的安胎药里添了几味凉性药材?”苏映瑶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 老御医“咚”地磕在青砖上:“是皇后说,只要您不得宠,苏家就翻不了身……” “现在苏家的靠山是摄政王。”苏映瑶放下茶盏,“去告诉皇后,她从前能让我流产,现在我能让她断子绝孙。” 老御医连滚带爬退出去时,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赵侍卫掀帘而入,铠甲上还沾着露水:“王爷,陛下失踪了。” 墨羽寒正在看边关急报的手一顿:“何时?” “子时三刻,禁军换防时发现御书房空空无一人。”赵侍卫抹了把脸,“现在京城四门戒严,可禁军指挥使说,有小股骑兵往西北去了。” 苏映瑶扶着窗棂站起来,西北方正是北狄边境。 她望着天际渐起的阴云,突然笑了:“他倒会挑时候。” “我让人送你去云栖别院。”墨羽寒握住她的手,“那里有三百暗卫,比王府更安全。” “不。”苏映瑶反握住他,“我若躲了,那些牛鬼蛇神只会更嚣张。”她望着院外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声音轻却坚定,“我要站在这里,让所有人知道,动我苏映瑶,要拿命来抵。” 深夜,苏映瑶靠在床头,手轻轻拂过小腹。 窗外月光如水,照得她眼尾的泪痣泛着微光:“宝宝,你看,这一世娘亲有了靠山。”她摸了摸腕间墨羽寒送的和田玉镯,“谁要伤你,我便让他们血债血偿。” “砰” 一声巨响震得窗纸簌簌落灰。 苏映瑶猛地抬头,皇宫方向腾起滚滚烟尘。 赵侍卫撞开房门,铠甲铿锵:“王爷!御书房被炸了!禁军搜到密信,陛下……疑似投靠北狄!” 墨羽寒的虎符“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拾起,指腹摩挲着虎纹,目光如刀:“传我令,所有亲卫进府护着王妃。赵侍卫,随我带三千玄甲军封锁西北要道。” 苏映瑶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我等你。” 墨羽寒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 烛火在他身后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一团。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灯火次第亮起。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萧煜失踪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烛火将窗纸染成暖黄,却掩不住满室紧绷的气息。 墨羽寒站在地图前,指尖重重压在西北边陲的标记上,虎符在掌心硌出红痕——那是他十五岁领兵时先皇亲手赐的,此刻倒像是烙在血肉里的刺青。 “王爷,十二卫指挥使到了。”赵侍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铠甲撞击声混着夜露的潮气涌进房内。 门被推开的刹那,十二卫的将领们鱼贯而入,靴底蹭过青砖的声响此起彼伏。 为首的陈统领腰杆绷得笔直,目光扫过墨羽寒紧抿的唇线,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先开口。 “说。”墨羽寒转身,玄色大氅扫过案几,一摞军报“哗啦”散落在地。 他却似未觉,指节叩了叩桌上摊开的密信,“北狄使者今夜入了京郊别院,赵侍卫刚带回来的消息。” 陈统领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末将这就调人封锁——” “不必。”墨羽寒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他敢投敌,我便敢抓现行。赵侍卫,带玄甲军随我去。”他扯下腰间玉佩掷给苏映瑶,“守好府里,若有异动……” “我知道。”苏映瑶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髓,前世被毒杀时喉间的腥甜突然涌上来。 她垂眸抚过小腹,那里还带着晨起时胎动的余温——这是她和墨羽寒的孩子,决不能重蹈覆辙。 “林御医。”她扬声唤道,“太医院的药材清单可备好了?” 屏风后转出个白胡子老头,腰弯得像张弓:“回王妃,都按您说的,连参茸库的账本都誊了三份。” 苏映瑶捏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去查,从今日起,太医院每味药材的进出都要记明。若再让我发现半粒夹竹桃粉……”她抬眼时,眼尾泪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知道皇后当年是怎么让我滑胎的。” 林御医“扑通”跪下,额头抵着青石板:“老臣就是掘地三尺,也把那些脏东西翻出来!”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赵侍卫掀帘而入,甲胄上还沾着草屑:“王妃,六部尚书求见。” 苏映瑶扫了眼窗外渐亮的天色,将玉佩收进袖中:“请他们去前厅。”她转身对墨羽寒道,“你去抓人,朝局我来稳。” 墨羽寒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碎发,指腹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这两日她为查皇后旧案几乎没合眼。 “速去速回。”他低哑着嗓音,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等我。” 前厅里,六部尚书挤在红木椅上,活像被掐了脖子的鹅。 户部尚书张大人摸了摸油光水滑的胡子,刚要开口,苏映瑶已端着茶盏坐下,青瓷盏底磕在案几上,脆响惊得众人一哆嗦。 “诸位可知,昨夜御书房为何会炸?”她垂眸吹开茶沫,“因为有人想毁了陛下投敌的证据。” 礼部尚书的汗顺着下巴滴进官服:“王妃明鉴,我等对陛下忠心——” “忠心?”苏映瑶突然抬眼,“忠心的人此刻该想如何稳住朝局,而非急着撇清。”她将茶盏重重一放,“如今北狄虎视眈眈,若因陛下失踪乱了阵脚,大昭的百姓,诸位的乌纱,可都要喂了狼。” 殿内落针可闻。 工部尚书最先直起腰:“王妃说怎么办,我等听令。” 苏映瑶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吏部尚书发白的鬓角上:“我要摄政王代掌禁军调度权。”她指尖轻点案几,“诸位若有异议……” “没有!”户部尚书抢着开口,“摄政王战功赫赫,代掌禁军是众望所归!” 待六部尚书鱼贯退出,苏映瑶扶着椅背站起身,指节泛白——方才那番话,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前世她被困在后宫,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今生她站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都要让那些踩过她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报——” 门被撞开,赵侍卫的声音里带着狂喜:“王爷抓住陛下了!他和北狄使者在别院密谈,玄甲军冲进去时,他正往羊皮卷上盖玉玺!” 苏映瑶的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腕间玉镯——那是墨羽寒在她及笄日送的,刻着“岁岁长安”。 她快步走到廊下,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听见百姓的议论声如潮水涌来:“皇帝竟通敌!”“难怪这些年边关总丢城!” 尘烟中,玄甲军的银甲泛着冷光,最前面的墨羽寒勒住马,翻身而下时,披风被风卷起,露出被押着的萧煜。 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披头散发,冠冕歪在颈后,看见苏映瑶时突然挣扎起来:“映瑶!我是被胁迫的,你信我——” 苏映瑶望着他扭曲的脸,前世跪在他脚边求药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那时她捧着染血的帕子,求他救救她未出世的孩子,他却冷着脸说:“苏卿贤德,当为朕分忧。” “陛下。”她向前一步,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欠我的,是一条命。” 萧煜的瞳孔骤缩,挣扎的动作突然顿住,像是被人抽了筋骨。 次日清晨,诏书传遍京城:废帝为庶人,幽禁冷宫;墨羽寒晋监国摄政王,总领朝纲;苏映瑶封摄政太后,协理政务。 金銮殿外,苏映瑶望着跪了一地的朝臣,指尖摩挲着袖中那份泛黄的账本——那是林御医昨夜送来的,记着皇后当年从太医院调走的夹竹桃粉数量。 “传旨。”她望着殿外飘起的细雨,声音裹着冷意,“着大理寺重审后宫旧案。” 雨丝落在账本上,晕开一片墨迹,像极了前世她流产时,染在宫裙上的血。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旧账新账一笔清 大理寺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时,苏映瑶正端着茶杯看赵侍卫呈来的坤宁宫旧案。 宣纸上的字被虫蛀出几个圆洞,却仍能清楚的辨认出“太后懿旨”四字下,皇后的私印歪歪扭扭盖在“内库银五万两”的批注上。 “王妃,”赵侍卫单膝跪在地上,甲胄上的银片碰出细碎声响,“奴才带人翻了坤宁宫最东边的暗格,这些账本用桐油布裹着,压在皇后陪嫁的妆奁底下。还有…”他从怀中摸出半块虎符,“这东西混在账本里,刻着‘北狄’二字。” 苏映瑶的指节抵在案上,茶盏里的碧螺春晃出涟漪。 前世她曾在皇后的妆匣里见过这半块虎符,那时皇后哭着说是先太后遗物,她竟然还傻乎乎替皇后圆谎。 如今这虎符锈迹斑斑,像极了前世她流产时,皇后裙摆上沾的血。 “传李常在。”她将茶盏重重一放,瓷杯与檀木案相撞发出了阵阵脆响。 李常在来得比预想中快。 她穿着半旧的宫装,发间只插了支素银簪子,却走得极稳,跨过门槛时连裙角都没乱。 “娘娘,”她跪在苏映瑶脚边,“奴婢有话要回。” 苏映瑶垂眸看她:“说。” “七年前中秋,皇后娘娘召奴婢去坤宁宫抄经。”李常在的指甲掐进掌心,“奴婢替她磨墨时,听见她对贴身嬷嬷说‘三皇子若能坐龙椅,萧氏的江山得改姓’。”她抬头时眼眶泛红,“那时奴婢害怕,可如今…”她突然重重叩首,额头撞在地上的闷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如今奴婢要替被她害死的姐姐讨个公道!” 苏映瑶伸手虚扶,指尖触到李常在发顶的素银簪,凉意顺着指节直爬进心口。 前世李常在的姐姐是她宫里的女官,坠井那晚手里攥着半块皇后的翡翠镯子,最后却被判定为“私通外男畏罪自杀”。 她当时信了皇后的“贤德”,还亲自去安慰李常在,如今想来,那眼泪里该浸了多少毒。 “你做得很好。”她抽回手,将茶盏推到李常在面前,“喝口茶,润润嗓子。” 李常在捧起茶盏时,指节还在抖。 苏映瑶望着她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跪在太后面前替皇后求情的模样,那时她总以为“以德报怨”能换得真心,直到孩子没了,才明白有些人的恶意,是刻在骨头里的。 “备轿。”她对守在殿外的侍女吩咐,“去冷宫。” 冷宫的地缝里长着青苔,萧煜蜷缩在草席上,听见脚步声时像只受了惊的猫。 他的龙袍早被扒了,露出底下洗得发白的中衣,发间沾着草屑,见苏映瑶进来,突然扑到栏杆前,手指抓得栏杆吱呀作响:“映瑶!他们说我通敌,你信吗?” 苏映瑶停在三步外,看他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前世他也是这样看着她,那时她捧着染血的帕子求他传太医,他说“苏卿贤德,当为朕分忧”;后来她被皇后灌下堕胎药,疼得在地上打滚,他说“后宫琐事,不必烦朕”。 “信。”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隔着栏杆递过去,“这是你当年宠信的近臣名单。左相收了北狄十万两,太常卿替皇后伪造太后手谕,连你最器重的御前侍卫…”她顿了顿,看萧煜的手指抖得几乎抓不住纸,“他上个月还替皇后送了半车夹竹桃粉进太医院。” 萧煜盯着名单,突然笑出声:“原来我才是那个被耍的傻子?”“你留我性命做什么?杀了我,你和墨羽寒不就能名正言顺…” “因为你活着,比死了更有用。”苏映瑶打断他,“你是前帝,是他们通敌的活证据。等开春审案时,你站在午门台阶上,把这些事一桩桩说给百姓听。”她转身要走,又停了下来,“对了,你母族的老夫人上个月托人带信,说在南境看见你那位心心念念的表妹。她穿着北狄的皮裘,怀里还抱着个混血的小崽子。” 萧煜的脸瞬间煞白,像被人抽走了最后一口气。 苏映瑶听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锁链哗啦一声扣上,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被幽禁在承乾宫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那时她望着四角的天空,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翻身的那天。 三日后的早朝上,皇后母族的二十余口被押上囚车,陈贵妃的凤冠霞帔被当众摘下,换了身粗布麻衣去浣衣局。 李常在则穿着新赐的翟衣,跪在丹墀下接旨:“着晋为德妃,协理六宫事务。” 退朝时,户部尚书擦着冷汗对同僚说:“摄政太后这手断,比当年的先太后还利落。” 深夜,苏映瑶站在摄政王府的廊下,月光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 她抚着那里,掌心的温度透过云锦裙料传进去,像在捂一颗即将破壳的鸡蛋。 前世她的孩子还没成型就没了,这一世… “在想什么呢?”墨羽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披了件玄色大氅,发梢还沾着雪,显然刚从军营回来。 苏映瑶转身,看见他腰间挂着那半块虎符,与赵侍卫找到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在想开春的事。”她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听说礼部在筹备改元大典?” 墨羽寒的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发顶:“正月初一,新元。”他望着远处渐息的风雪,更鼓声响了三下,“到时候,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大昭的天,要变了。”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凤鸣九霄震乾坤 正月初一的晨光穿透层层宫阙,将太极殿的汉白玉台阶染成鎏金色。 苏映瑶站在寝殿镜前,凤冠上的东珠垂络轻轻摇晃,映得她眉峰如刃。 “娘娘,吉时快到了。“贴身侍女青禾捧着翟衣的下摆,声音里带着些微发颤的激动。 苏映瑶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 前世今日,她正跪在承乾宫佛堂里抄经,指尖冻得握不住笔;今生今日,她的裙裾绣着百鸟朝凤,每一根金线都在晨光里泛着锐不可当的光。 “墨摄政王到——“ 殿外通传声未落,玄色蟒纹大氅的身影已掀帘而入。 墨羽寒的目光掠过她发间的凤冠,停在她微凸的小腹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今日风大,等下上台阶时慢些。“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垂落的珠串,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耳垂,那里还留着前世被皇后扯断金簪时的淡痕。 苏映瑶抬眼望进他深如寒潭的眸,忽然笑了:“当年在御花园,你站在梅树下说''苏姑娘的步摇歪了'',可没现在这么啰嗦。“ 墨羽寒一怔,随即低笑出声。 他的笑声裹着晨雾里的梅香,混着殿外渐起的钟鼓,撞进苏映瑶的耳朵里。 那时她是待选的秀女,他是避嫌的摄政王,连目光都要错开三分;如今他的虎符就挂在腰间,与她的朝笏并排放着,连呼吸都带着同一种笃定的温度。 “起驾——“ 赞礼官的唱喏声穿透殿门,苏映瑶将手搭在墨羽寒伸出的掌心。 他的手温得烫人,像要把前世那些寒夜都焐化在掌心里。 太极殿外,三百步丹墀上跪满了朝臣。 苏映瑶踩着云头履拾级而上,眼角余光扫过人群——左相的官靴沾着泥,显然天没亮就来候着;太常卿的朝珠在抖,每一颗都撞出细碎的响;连最清高的翰林院学士,此刻都将额头贴在青石板上,连她裙角的流苏都不敢多看一眼。 “监国摄政王墨羽寒,摄政太后苏映瑶——“ 赞礼官的声音震得檐角铜铃叮当,苏映瑶在御座旁站定。 下方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叩拜声,像春潮漫过沙滩,又像前世承乾宫的雪落满瓦。 她望着下方蝼蚁般的人群,喉间泛起一丝甜腥——那是前世被灌下堕胎药时的味道,是被幽禁时啃冷馒头的味道,是萧煜说“苏卿最是贤德“时的虚假温柔。 “这一世,我不会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望着金漆蟠龙柱上的云纹,在心里轻轻念道。 “太后娘娘,林御医求见。“ 退朝后,青禾捧着个描金药箱进来时,苏映瑶正倚在软榻上揉肩。 墨羽寒解了外袍,坐在她脚边替她捏腿:“今日站得久了?“ 林御医掀开药箱的手有些发颤。 他记得前世苏映瑶被幽禁时,他奉皇后之命去送“补药“,药碗里飘着的夹竹桃粉比雪还细。 此刻他搭住苏映瑶手腕,指尖触到的脉搏稳如晨钟,倒比他这个行医三十年的老医正还镇定三分。 “胎象稳固,娘娘只需安心养着。“林御医退后半步,额头沁出薄汗,“老臣前日寻到个养过三胎的稳婆,娘家在江南,手脚极干净......“ “让赵侍卫去查她的底。“墨羽寒打断他,手指还在苏映瑶脚腕上轻轻打着圈,“奶娘要选刚丧子的,乳汁足又不会生二心。“ 苏映瑶望着他微蹙的眉峰,忽然握住他的手:“你从前在军营里,也是这么细致地安排粮草?“ “从前只需要保十万将士的命。“墨羽寒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现在要保两个人的命。“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侍卫掀帘而入,玄色劲装沾着未化的雪:“北狄使节到了,说要面见监国摄政王。“ 墨羽寒的指节在苏映瑶手背上轻轻一叩,起身时腰侧虎符相撞,发出清越的响:“让他们在偏殿候着。“他转头对苏映瑶笑,“等我回来,给你带盏蜜渍樱桃。“ 夜宴的灯火映得太极殿琉璃瓦发亮。 苏映瑶坐在主位,看着底下官员们举着酒盏来回穿梭。 李常在如今是德妃了,穿着茜红色翟衣坐在她下首,杯中的酒晃出细碎的光:“娘娘今日可还满意?“ “满意什么?“苏映瑶端起茶盏,茶里浮着半朵白梅。 “从前他们拿''德容言功''规着您,现在连您茶盏里的梅花,都要挑最端正的开。“李常在的声音压得低,像在说什么秘密,“臣妾昨日去景阳宫,看见皇后的凤印被收在漆盒里,落了好厚一层灰。“ 苏映瑶望着殿外的方向。 那里曾是她初入宫时走过的甬道,青砖缝里还嵌着前世她摔碎的玉镯。“德容言功“四个字,她从前当圣旨念,抄坏了三匣子佛经,绣废了半屋子鸳鸯,最后换得个冷宫的锁。 如今她穿着比皇后更贵重的翟衣,坐在比御座更显赫的位置,那些规矩倒成了别人的枷锁。 “娘娘可有遗憾?“李常在忽然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映瑶转头看她。 德妃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和前世那个在储秀宫替她捡帕子的小常在重叠在一起。 那时她们都以为,只要守着规矩,就能熬出个好前程。 “没有。“她放下茶盏,梅香混着殿外的烟火气涌进来,“因为我已经赢了。“ 夜更深时,苏映瑶靠在软枕上打盹。 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摇晃的影,恍惚间又回到那间四面漏风的冷宫。 前世的自己缩在草席上,指甲缝里沾着墙皮,眼睛却亮得骇人:“你现在幸福吗?“ 她伸手触碰那团影子,指尖触到的却是自己微凸的小腹。“这一世,我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她轻声说。 梦境像被风吹散的雪,再睁眼时,晨曦已经漫过窗棂。 青禾捧着新熬的粥进来,笑眼弯成月牙:“娘娘,今日的阳光真好。“ 苏映瑶抚着肚子起身。 窗外的梅花开得正好,连风里都裹着甜丝丝的香气。 而此刻,夜色仍未褪尽。 冷宫外的风雪卷着碎冰,拍在废弃柴房的破窗纸上。 萧煜蜷缩在草堆里,冻得发僵的手指攥着块发馊的炊饼。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他忽然想起前世苏映瑶被抬出冷宫时,也是这样的风雪天。 那时他站在檐下,看着她的棺木被雪覆盖,只觉得终于清净了。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最清净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死。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越狱惊魂夜 夜色如墨,冷宫外的风雪卷着碎冰,将废弃柴房的破窗纸拍得哗哗作响。 萧煜蜷缩在草堆里,粗布斗篷下的脊背绷成一道生硬的线,冻得发僵的手指死死攥着半块发馊的炊饼,指节泛出青白。 “李侍卫。“他突然开口,声音像刮过残垣的风,“记住,我要的是苏映瑶的震惊,不是她的怜悯。“ 蹲在门口望风的李侍卫缩了缩脖子,雪花顺着帽檐落进后颈:“陛下放心,三日前张宫女已将密信送出。 刘侍郎说...说他能调开守冷宫的禁军,今夜子时动手。“ 萧煜的目光穿过柴房缝隙里漏下的雪光,落在远处宫墙的脊兽上。 前世此时,苏映瑶的棺木正被抬出冷宫,他站在乾清宫檐下,看着雪片覆盖她苍白的脸,只觉压在心头的刺终于拔了。 直到后来白月光表妹露出真面目,直到他在御案上翻到苏映瑶未寄出的家书——她写着“今日雪大,陛下咳得厉害,我煮了梨汤,却连宫门都进不去“。 “她从前总想着守规矩。“他喉间滚动着酸涩,“现在她要规矩别人,我偏要撕了她的体面。“ 柴房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李侍卫刚要摸刀,便见张宫女裹着灰布棉袍闪进来,鬓角沾着雪粒:“陛下,刘侍郎的人已在西华门闹事,守冷宫的禁军抽走了一半!“ 萧煜猛地站起,草屑簌簌落在斗篷上。 他望着张宫女递来的短刀,指腹擦过刀刃的冷意——这把刀本该在前世刺进苏映瑶心口,是皇后塞给白月光表妹的。 现在,他要用它劈开困住自己的牢笼。 同一时刻,摄政王府的暖阁里,苏映瑶正将茶盏搁在案上。 青瓷盏底与檀木相撞的轻响,惊得烛火晃了晃,将她腹间的阴影投在锦被上。 “娘娘,何太医求见。“青禾掀起棉帘,寒气裹着梅花香涌进来。 苏映瑶抚着微凸的小腹起身,孕装下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晃。 何太医是她前世在冷宫时救过的人,那时他被皇后贬去司药房,是她将最后半块药引让给了他的母亲。 “娘娘,“何太医跪在软毯上,额头几乎触到她的鞋尖,“今日给废帝诊脉时,他腕间有新掐的紫痕——是张宫女的指甲印。“ 苏映瑶的指尖停在玉佩上。 前世张宫女是皇后安插在冷宫的眼线,专门往她的药里掺巴豆;刘侍郎更不必说,当年皇后害她小产,正是他做的伪证。 “去请摄政王。“她声音轻得像落在梅枝上的雪,“就说...我房里的雪梅开得正好。“ 子时三刻,冷宫外的禁军果然乱作一团。 萧煜跟着李侍卫猫腰穿过夹道,靴底踩碎的冰碴发出刺耳的响。 他望着宫墙上晃动的灯笼,心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只要出了宫,他就能联络旧部,只要站在苏映瑶面前,她眼里就不会只有那个姓墨的摄政王。 可当他翻过最后一道宫墙,迎面撞上的不是想象中的暗卫,而是赵侍卫举着火把的脸。 火光里,赵侍卫腰间的虎符闪着冷光,身后是整整齐齐的玄甲卫,像一堵黑铁铸的墙。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赵侍卫的声音像淬了冰,“摄政王说,雪夜路滑,您还是回冷宫歇着吧。“ 萧煜掉头就跑,可刚窜进城南荒宅,就听见四面传来脚步声。 他撞开朽坏的木门,霉味混着尘土扑面而来,梁上的蛛网擦过脸颊,黏得人发慌。 直到他翻墙跳进摄政王府后巷,指尖刚触到院内的竹枝,便被一双铁钳似的手扣住手腕。 “拿下。“ 林御医举着烛台走近时,萧煜正被按在青石板上。 烛火映着林御医腰间的药囊,那是苏映瑶亲手绣的并蒂莲——前世她也给冷宫的老宫娥绣过,针脚细密得像月光。 “陛下的脉象浮而不实。“林御医掀开萧煜的衣袖,指腹搭在腕间,“是轻身药,方便您翻墙跑路吧?“ 萧煜猛地抬头,正撞进苏映瑶的目光里。 她站在廊下,月白狐裘裹着孕身,鬓边的东珠坠子随着动作轻晃,却比前世在冷宫时更冷,冷得像雪地里的刀。 “你早就知道?“他喉咙发紧。 苏映瑶走下台阶,玄甲卫自动退开半步。 她的影子覆在他脸上,像前世他站在冷宫檐下看她时那样:“你以为我重生一次,还会信你装出来的悔意? 张宫女的密信,刘侍郎调禁军——哪一样不是我前世见过的戏码?“ 萧煜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前世白月光表妹也是这样,说要带他去看烟火,却在酒里下了药;想起皇后笑着递来的安神汤,喝下去便再醒不过来。 原来最狠的不是苏映瑶的报复,是她连他的挣扎都看得透透的。 午时三刻,冷宫的铁链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萧煜被锁在柱上,看着苏映瑶递来的羊皮纸,字迹是刘侍郎的,写着“废帝无用,事成后杀之“。 “他们连你也骗了。“苏映瑶的声音像冬风刮过枯树,“你以为是旧部救你,其实是拿你当引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萧煜的手指攥皱了纸,眼底的不甘几乎要烧起来:“为什么不杀我?“ 苏映瑶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 她望着冷宫外的枯梅,想起前世自己跪在梅树下,求他来看一眼病重的孩子。 那时梅香里全是药味,现在梅香里全是希望。 “因为你活着,“她侧过脸,嘴角勾出一点冷意,“那些想翻旧账的人,才会急着跳出来。“ 风雪卷着她的话音扑进冷宫,萧煜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突然想起前世她被抬出冷宫时,也是这样的风雪天。 那时他觉得清净了,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清净,是苏映瑶眼里再没有他的影子。 夜更深时,摄政王府的书房里,赵侍卫捧着一卷泛黄的绢帛跪在地上:“王爷,娘娘,废帝越狱走的路线,和三年前皇后刺杀您的计划图分毫不差。“ 墨羽寒正在给苏映瑶披斗篷的手顿住。 他接过绢帛展开,烛火映着上面的朱笔标记——西华门、城南荒宅、摄政王府后巷,连翻墙的位置都画得清清楚楚。 苏映瑶抚着小腹的手收紧。 前世皇后刺杀墨羽寒未遂,后来推说是白月光表妹指使;白月光表妹死时,手里攥着皇后送的珍珠钗。 现在萧煜的越狱路线,竟和那场刺杀如出一辙。 “看来,“她望着窗外的梅影,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这背后,还有人没浮出水面。“ 墨羽寒将她的手裹进掌心,指腹擦过她腕间的玉镯——那是前世她摔碎在甬道的,现在重新雕过,刻着“余生“二字。 “不管是谁,“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们一起撕了这张网。“ 窗外的雪还在下,梅枝在风中轻颤,像是在应和什么未说出口的誓言。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冷宫旧账 晨曦微露时,摄政王府书房的窗纸刚泛起鱼肚白,墨羽寒已将那张泛黄的绢帛平铺在檀木案上。 烛芯噼啪炸响,他指节抵着地图上“摄政王府后巷“的朱笔标记,眼底翻涌着沉郁的暗潮:“当年皇后刺杀本王,路线图是她贴身女官从凤仪宫密室偷出的。“他抬头时,晨光正掠过眉峰,“可萧煜越狱走的每一步,连翻墙的砖缝都与这图分毫不差——她若已死,怎会如此巧合?“ 苏映瑶倚着软榻,指尖摩挲着腕间“余生“玉镯。 前世皇后被赐白绫那日,她跪在景阳宫阶下求萧煜网开一面,却只换来“贤妃不必多言“的冷硬。 此刻望着地图上熟悉的标记,她喉间泛起一丝腥甜,却压着声线轻笑:“死人不会说谎,但活人会借死人的名义做戏。“ “赵侍卫。“她抬眼唤人,声音清泠如击玉,“去内务府调阅三年前参与皇后案的所有官员名录,尤其注意那些当时被革职,如今却悄然复职的。“ 跪在门边的赵侍卫脊背一绷,抱拳应下时,袖中佩刀与青砖相碰,发出极轻的脆响。 墨羽寒覆上她搁在案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骨处淡青的血管——前世她被萧煜罚跪雪地里时,这处血管曾青得近乎发紫。“兵部的旧档我让陈副将去查,“他压低声音,带着晨起未散的沙哑,“你这两日少往宫外跑,若真有漏网之鱼......“ “他们等的就是我松懈。“苏映瑶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当年皇后的案子,萧煜为了堵悠悠之口,只杀了表面上的替罪羊。“她望着窗外初绽的绿梅,“现在有人想借萧煜这颗废棋,把水搅得更浑。“ 午后的冷宫比寻常更冷些。 林御医挎着药箱跨过高高的门槛,霉味混着铁锈味直钻鼻腔。 萧煜被锁在柱上,头发散着遮住半张脸,听见动静便猛地抬头——那眼神像极了前世他得知白月光表妹坠井时的癫狂。 “皇上近日噩梦多?“林御医掀开药箱,指尖在当归、茯神间掠过,最后捏起一小撮安神草。 他记得苏映瑶昨日叮嘱:“让他松松弦,疯狗咬人前,总得先露出牙。“ 药汁在陶炉上咕嘟作响时,萧煜突然开口:“你说,她当真从未信过朕?“ 林御医垂眼搅着药杵,石臼与药杵相磨的吱呀声里,听见对方喉咙里溢出破碎的笑:“前世她跪在梅树下求朕看孩子最后一眼,朕嫌她烦;今生她站在冷宫门口说''你活着,他们才会跳出来'',朕竟觉得......“他喉结滚动,“竟觉得这比当年的冷落更疼。“ 林御医将药碗递过去时,萧煜的指尖擦过他手背——凉得像块冰。 当夜,苏映瑶在暖阁里听完林御医的转述,正往茶盏里续水的手顿了顿。 茶汤溅在青瓷盏沿,晕开一圈深褐的痕。“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她望着烛火中晃动的影子,“不是我不忠,是他从未给过我信任的机会。“ 墨羽寒从外间进来,身上带着雪后的清冽。 他解下大氅搭在椅背上,见她盯着茶盏出神,便在她身边坐下:“明日早朝,你打算如何?“ “敲山。“苏映瑶抬眼,眸中寒芒乍现,“震虎。“ 第二日早朝,太极殿的蟠龙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苏映瑶端坐在御座右侧的凤椅上,望着阶下噤声的朝臣,指尖轻轻叩了叩扶手上的云纹:“近日有流言说,冷宫废帝与皇后余党勾连。“她扫过人群,“诸位都是先朝旧臣,可知皇后当年是否留有余党?“ 殿内死寂片刻。 礼部侍郎陈延之突然上前一步,朝珠在地上拖出细碎的响:“回太后,皇后哪有什么余党? 当年是陛下......是先帝亲自下令,将凤仪宫上下三百口杀得干干净净!“ “陈大人好记性。“苏映瑶垂眸轻笑,“只是当年参与清剿的官员里,有位张大人,去年竟从八品县丞升了五品郎中——不知是何缘故?“ 满殿哗然。 陈延之的脸瞬间煞白,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铜鹤香炉,火星噼啪溅在他玄色官服上。 退朝时,墨羽寒的玄色大氅扫过汉白玉阶。 他望着前面步辇上的苏映瑶,压低声音:“这些人反应太快了,倒像是早就等着您提''皇后余党''四个字。“ 苏映瑶望着远处宫墙上盘旋的乌鸦,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们等的,不只是这句话。“她转身时,凤冠上的东珠晃过一道冷光,“是下一个能让他们重新站到风口浪尖的''皇后''。“ 夜更深时,冷宫的雪已积了三寸。 陈嬷嬷缩着脖子蹲在柴房里,袖子里的密信被体温焐得发烫。 信是萧煜昔日宠臣周大人写的,墨迹未干,还带着墨香:“速探废帝口风,若他肯认下''皇后余党''之名......“ 她望着冷宫深处那点摇曳的烛火,喉头动了动,终究将信塞进了贴胸的衣襟里。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萧煜的政治野心 夜更深时,冷宫的积雪已漫过门槛。 陈嬷嬷裹着褪色的棉袍,袖中密信被体温焐得发烫,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冷宫最深处那间破屋漏着风,烛火在穿堂风里晃成豆大的光团。 萧煜缩在褪色的锦被里,形容比半月前更显枯槁,可当陈嬷嬷从衣襟里摸出那封密信时,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 “周大人的字。“他指尖发颤,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日打翻的药渍,“快拿过来。“ 陈嬷嬷攥着信后退半步,烛火映得她眼角的皱纹更深:“主子,如今您是庶人,太后和摄政王......“ “给我!“萧煜突然掀开被子扑过来,枯瘦的手腕撞翻了案上的药碗,褐色药汁顺着青砖缝隙蜿蜒,“当年周延在我跟前磕破头表忠心时,你也在旁边跪着——如今他肯递信,是天不亡我!“ 陈嬷嬷被他拽得踉跄,密信终究落在萧煜掌心。 他抖着手展开,泛黄的信纸上只八个字:“凤去无归,龙犹可逆。“ “凤去无归......“萧煜喉结滚动,指节捏得发白,信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她苏映瑶不是总说我负了她? 那我便让她看看,没了我这龙,她那凤座也坐不稳!“他突然抓住陈嬷嬷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老人皮肤里,“去回周延,就说我应了——三日后上元夜,我要让太极殿的龙椅再沾龙气!“ “主子!“陈嬷嬷急得眼眶发红,“当年皇后余党被清剿时,您下的旨意比谁都狠......如今您拿什么跟摄政王斗?“ 萧煜松开手,目光却更灼亮:“她不给我机会,我就逼她面对。“他扯过床头半旧的锦帕,仔细擦净陈嬷嬷腕上的红痕,“你跟了我三十年,总该信我这最后一次。“ 陈嬷嬷望着他发顶新添的白发,终究长叹一声,将皱巴巴的信纸重新塞进衣襟:“今夜子时,我去西角门递信。“ 次日卯时三刻,苏映瑶正对着妆匣描眉,赵侍卫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带起一阵冷风。 “太后,昨夜冷宫外拿了个潜行的。“赵侍卫单膝跪地,玄色劲装还沾着晨露,“那人身穿六品官服,自称是户部主事李崇。“ 苏映瑶的眉笔在眉峰处顿住,镜中倒影里,她眼尾微微上挑:“带他来偏殿。“ 偏殿里燃着沉水香,李崇被押进来时膝盖直打颤,官帽歪在一边,露出额角未干的血痕。 “李大人这是?“苏映瑶端起茶盏,青瓷盏沿映着她冷淡的笑,“大冷天的不在户部点卯,往冷宫跑什么?“ 李崇咬着牙不说话,喉结动了动,额角的血珠顺着下颌滴在青砖上。 “李夫人和两个小公子,此刻该在城南别院用早膳吧?“苏映瑶轻轻转动茶盏,“听说二公子最爱吃糖蒸酥酪,可别让厨子记错了糖量——毕竟,若是李大人不肯说实话......“她垂眸吹开茶沫,“别院的守卫可没宫城的牢靠。“ 李崇突然瘫坐在地,眼泪混着血往下淌:“太后饶命! 是废帝......他让周大人联络六部旧臣,说上元夜灯市最是热闹,让我们制造混乱,他好趁机......“他突然捂住嘴,可苏映瑶已经放下茶盏。 “趁机夺权?“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三日后上元夜,对吗?“ 李崇浑身发抖,重重磕下头:“是! 周大人说,只要废帝能在乱中冲进太极殿,旧臣们就以''护驾''之名......“ “够了。“苏映瑶抬了抬手,赵侍卫立刻上前将人押下。 她望着殿外飘起的细雪,指尖轻轻叩着案几,“墨哥哥说得对,萧煜到底是不甘心。“ 傍晚时分,墨羽寒披着落满雪的大氅进来时,苏映瑶正对着舆图勾画。 “直接封锁京城九门,上元夜禁足。“他解下大氅搭在椅背上,指节敲了敲舆图上的西直门,“乱党若敢动,一网打尽。“ 苏映瑶摇头,笔尖在舆图上点出个小圈:“封锁城门反而打草惊蛇。“她抬眼时,烛火在她眸中晃出细碎的光,“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摄政王携太后巡游灯市,实则重兵布在西四街、南锣鼓巷......“她的笔尖沿着街道画出弧线,“等他们动手时,瓮中捉鳖。“ 墨羽寒凝视着她微扬的眉梢,突然握住她沾着墨汁的手:“你不怕他真的能翻盘?“ 苏映瑶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腹蹭过他虎口的旧茧——那是当年征战留下的痕迹。“他若真能做到......“她仰起脸笑,眼尾梨涡若隐若现,“或许我也会动摇。“但话音未落,笑意便冷了下去,“可惜,他连自己身边是谁都不清楚。“她抽回手,将舆图卷好收进檀木匣,“陈嬷嬷的孙子在摄政王府当差,上个月我让张嬷嬷送了两匹好缎子——你说,她递的信,能有几分真?“ 墨羽寒低笑出声,指节轻轻叩了叩她发顶:“怪不得总说我算不过你。“ 更深露重时,苏映瑶站在檐下望雪。 远处宫墙已经挂起了灯彩,红绸在风里翻卷,像跳动的火。 “太后,明日要试上元节的吉服。“贴身侍女捧着妆匣过来,“司衣局新制的云锦,配着您那串南海明珠步摇......“ 苏映瑶望着漫天飘雪,耳边却想起萧煜昨夜的话。 她指尖抚过腕间墨羽寒送的玉镯,冰凉的玉贴着皮肤,像他掌心的温度。 “好。“她转身时,珠钗轻响,“告诉司衣局,明日卯时送吉服过来。“ 雪还在下,宫人们已开始往城楼上挂灯笼。 远远望去,朱红的宫墙与雪白的灯笼交映,倒像是提前燃了上元夜的灯。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上元灯会布局 正月十五的清晨,太阳光刚爬上宫墙时,京城早已是一片红妆。 苏映瑶端坐在鎏金鸾凤銮驾中,耳畔是百姓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声。 她垂眸望着掌心那支南海明珠步摇,珠芒在晨光里流转,却映不进眼底半分温度。 前世此时,她也着过这样的吉服,战战兢兢跟在皇后凤驾后,听着人群喊“贤妃娘娘“,当时只当是殊荣,哪曾想那些欢呼声里,藏着皇后命人在她鬓边簪的带刺珠花,藏着帝王在御花园与表妹私语时,她在偏殿等了整夜的冷茶。 “驾——“ 銮驾缓下,车帘被掀起一角。 李常在垂首递来茶盏,指尖微微发颤:“娘娘,西市的百姓举着''盛世长宁''的灯牌,都要挤到御道上来了。“ 苏映瑶接过茶盏,青瓷边沿还带着李常在掌心的温度。 她饮了口参茶,余光瞥见道旁垂首的小宫女,那是陈嬷嬷的孙女儿,昨日刚被她调去司衣局当差。 小宫女装作整理香包,却不动声色的悄悄把纸条碰到他的脚边。 车帘重新放下时,苏映瑶已将纸条展开。 娟秀小楷在晨光里刺目:“刘侍郎已联络七名旧臣,约定灯会时动手。“ 她将纸条按在茶盏下,茶水氤氲起白雾,模糊了字迹。 唇角却浮起极淡的笑——这早就在她算中。 三日前李崇招供时,她便让张嬷嬷给陈嬷嬷送了两匹蜀锦,又特意在陈嬷嬷给萧煜递的信里,漏了半句“摄政王与太后今夜要巡灯市“。 萧煜若还存着翻本的心思,刘侍郎这群急功近利的旧臣,怎会不趁机跳出来? “娘娘,灯市到了。“ 鸾驾停在西四街口,苏映瑶扶着李常在的手下车。 满街灯彩扑面而来,绢纱扎的莲花灯、木框绘的山水灯、竹篾编的锦鲤灯,在风里晃出一片流霞。 她抬头时,正撞进墨羽寒的目光,他着月白锦袍混在人群里,腰间玉佩与寻常公子无异,唯那抹藏在袖中的玄色缎带,是暗卫统领才有的标记。 “去放河灯。“她轻声对李常在道。 李常在福身退下,袖中银哨轻轻一响。 街角卖糖葫芦的老汉抹了把脸,露出底下精铁面具;茶棚里说书的先生将醒木一收,露出腰间环首刀;连那举着鲤鱼灯蹦跳的孩童,也在跑过她脚边时,将短刃往袖中更藏了藏。 午时三刻,灯市最热闹处。 苏映瑶站在茶棚二楼,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头。 刘侍郎混在卖灯的摊子后,喉结上下滚动,手在怀里摸了三次包裹,没有记错的话,那里面应该是裹着染了疫毒的帕子,前世皇后就是用这招,让她染了时疫,在冷宫咳血而亡。 “娘娘,糖画要化了。“小宫女捧着糖画上来,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掐。 苏映瑶接过糖画,金红的糖丝在阳光下透亮。 她望着刘侍郎终于将包裹掏出,正欲往人群里掷,突然 “抓刺客!“ 一声暴喝惊飞满街灯彩。 五个暗卫从茶棚梁上跃下,刀鞘精准击在刘侍郎腕间,包裹“啪“地落在地上,染血的帕子散出腥气。 周围百姓尖叫着后退,禁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刘侍郎同党尽数制住。 苏映瑶倚着栏杆,糖画在指尖慢慢融化。 她望着刘侍郎被押走时扭曲的脸,对身侧暗卫道:“送大理寺,让周大人作陪。“暗卫领命退下,她舔了舔唇角的糖渣,甜得发苦,前世刘侍郎正是在皇后授意下,往她药里加了慢性毒药,如今这苦,也该他自己尝了。 夜幕降临时,观灯楼的灯笼次第亮起。 苏映瑶站在最高层,俯瞰整座京城的灯火。 墨羽寒站在她身后半步,身上还带着日间在暗巷里奔波的风。“你猜他们为何选染疫之物?“她忽然开口,“前世我染时疫,萧煜在御花园陪表妹看桃花;我咳血求见,守门太监说''贤妃娘娘最懂规矩,怎会在皇上与贵人说话时打扰''。“ 墨羽寒的手覆上她肩,掌心的温度透过云锦渗进来:“所以你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棋子如何被碾碎。“ “不。“苏映瑶转身,步摇上的明珠撞出细碎声响,“我要他知道,他连自己的棋子都护不住。“她望着远处宫墙方向,灯火照不到的阴影里,似有什么在蠕动,“你说,他还会再来吗?“ “若他真想赢你,就不会停下。“墨羽寒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但这一次,我会站在你前面。“ 苏映瑶笑了,眼尾梨涡在灯影里忽明忽暗。 她正要说话,楼下忽然传来孩童的惊呼声:“看! 灯影里有人!“ 她顺着孩童手指望去,灯市尽头的巷口,一道身影在灯笼与阴影间晃动。 面容被夜色模糊,唯那双眼亮得惊人,是萧煜。 他望着观灯楼上的苏映瑶,喉结动了动,声音被风撕成碎片:“这一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否恨我。“ 话音未落,他已隐入更深的黑暗。 苏映瑶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腕间玉镯突然一凉,墨羽寒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回府吧。“他轻声道,“明日还有事要办。“ 晨雾漫进摄政王府时,静室的窗纸刚泛起鱼肚白。 林御医跪在软榻前,指尖搭在苏映瑶腕间,眉峰微蹙。 “娘娘这脉......“他欲言又止。 苏映瑶望着案头未燃尽的红烛,烛泪在青瓷盘里积成小丘。 窗外传来打更声,“咚“地一声,惊得烛火晃了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昨夜灯影里的萧煜重叠。 “林御医。“她轻声道,“有话便说。“ 林御医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 “吱呀“一声,静室门被推开。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怀孕真相 静室门被推开时,雾气带着几分凉意涌了进来。 墨羽寒跨进门,玄色披风带着些潮气,发梢上还凝着些许细水珠。 他目光先落在软榻上的苏映瑶身上,此时的她正望着案头未燃尽的红烛,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他这才转向跪在地上的林御医:“如何?” 林御医额头几乎触到地面,声音发颤:“恭喜摄政太后,已有两个月身孕。” 静室霎时落针可闻。 墨羽寒指尖在身侧微蜷,玄色蟒纹袖摆下青筋极浅地跳了跳。 他上前半步,目光锁住苏映瑶平坦的小腹,声音却稳如深潭:“可有误?” “脉象滑如滚珠,胎元稳固。”林御医额头沁出薄汗,“臣行医三十年,断不会看错。” 苏映瑶垂眸,指尖轻轻覆上小腹。 前世她也怀过一胎,那时萧煜得知消息只淡淡说“贤妃最懂分寸,此时不宜声张”,后来那孩子在她跪了整夜雪地后没了。 此刻掌心温度透过素锦渗进腹间,她想起昨夜观灯楼上萧煜的眼——亮得像要烧穿夜色。 “来得好。”她轻声道,笑意里裹着冷冽,“他不是总爱算吗?这一局,该我布了。” 墨羽寒俯身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垂的东珠:“你想如何?” “先让全京城都知道。”苏映瑶抬眼,晨光透过窗纸漫进来,在她眉梢镀了层淡金,“他从前嫌我是苏家的棋子,如今我要让天下人看看,这棋子能生出怎样的龙胎。” 林御医又叩了个头,起身时衣摆扫过地面:“臣告退。”他退到门口,苏映瑶忽然道:“且留步。” 老人脊背绷直。 “从前太医院的安胎方,总爱加藏红花引子。”苏映瑶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记着,这一胎,比金銮殿的龙椅还金贵。” “臣明白。”林御医喉结动了动,“定以命相护。” 午时钟鼓齐鸣时,李常在捧着青瓷茶盏穿过永巷。 湖绿宫装袖口的并蒂莲在风里颤,她将茶盏分到各宫嫔妃案上,指尖在陈贵妃跟前顿住:“听说摄政太后有喜了?” “啪”的一声,陈贵妃的茶盏磕在案上,茶水溅在月白裙上洇成深斑:“不过借子固宠罢了。”她抬眼时,丹凤眼尾的金粉晕开,“摄政王再势大,还能让野种坐龙椅?”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小太监跌撞冲进来,额角蹭着门框渗血:“启禀贵妃,陛下……陛下不见了!” 陈贵妃茶盏“当啷”落地,碎瓷溅到李常在脚边。 永巷风灌进来,烛火东倒西歪,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何时的事?”李常在扶住案几,声音却稳。 “今早守宫门侍卫打了个盹,再睁眼囚车空了。”小太监跪在地上发抖,“冷宫、御花园假山洞都翻遍了……” 陈贵妃抓住小太监衣领:“是不是摄政王灭口?” 李常在垂眸望着碎瓷,嘴角勾起极淡笑意。 她袖中帕子被冷汗浸透,今早摄政王府暗卫塞的,“把消息传给陈贵妃,她最沉不住气”。 此时宫门外,墨羽寒勒住乌骓马。 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他望着城楼上“昭”字旗,对赵侍卫道:“封锁九门,暗卫去城南破庙、城西赌坊。他从前最爱那两处。” “是。”赵侍卫抱拳,“要直接……” “留活口。”墨羽寒打断,“他死了,瑶瑶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夜半,摄政王府廊下悬着两盏羊角灯。 苏映瑶倚朱漆柱望半轮残月,听见身后皮靴声。 “查到了?”她没回头。 墨羽寒站在身侧,带着夜露的凉与淡淡血腥:“在城西破庙,抱着半坛烧刀子。”他顿了顿,“喊你名字,喊哑了。” 苏映瑶笑了,像片落水面的叶:“他在御花园陪表妹看桃花时,可曾想过今日?”她转身抚过他披风血渍,“受伤了?” “不是我的。”墨羽寒握住她的手放自己心口,“他挥酒坛砸来,赵侍卫替我挡了。” “傻。”苏映瑶抽回手,“明日让太医院看看赵侍卫。”她望远处宫墙,灯火比昨夜更暗,“他还会闹吗?” “会。”墨羽寒替她拢斗篷,“但他闹得越凶,天下越明白——大昭的天,早不是他的天了。” 更漏的棒子敲了三下,林御医提着灯笼到苏映瑶寝殿。 他鬓角沾着星子似的白发,攥着张泛黄药方,指节发白。 “娘娘。”他压低声音,“这是新拟的安胎方,加了长白山百年人参……”他扫过左右,“还有一味朱砂,需雪水熬三个时辰。” 苏映瑶接过药方,指尖触到纸背暗纹,那是摄政王府暗卫标记。 她抬眼时,林御医已退到门口,灯笼光将影子拉得老长:“臣告退。” “林御医。”苏映瑶轻声道。 老人停步。 “正月初九寿宴。”她望窗外夜色,“你准备些好东西,给太后娘娘贺寿。” 林御医背微微一僵,应了声“是”,提灯笼消失在夜色里。 苏映瑶将药方放进妆匣最底层,那里压着前世萧煜赐的“贤德”金册。 月光透过窗棂投下银霜,仿佛在说:有些旧账,也该翻篇了。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震慑后宫 太和殿内,红烛燃得正旺。 寿宴已近正午,满殿命妇的珠翠在烛火下晃成一片碎星,偏都静了声,摄政太后苏映瑶正扶着崔嬷嬷的手,从汉白玉阶上缓缓步下。 凤纹霞帔上的金线绣着百鸟朝凤,随着她的动作漾起金波,最显眼的是腹前那团圆融的弧度。 有眼尖的官眷低呼:“这……这是有了?”议论声如滚水般漫开,苏映瑶扶着腰侧的手微顿,目光扫过殿中,嘴角勾出半分笑意。 前世她也站在这殿里,穿着素色宫装替皇后捧茶,那时她总觉得“贤德”是块玉,要小心捧着;如今才明白,这宫里的人只认刀刃,而她腹中的龙胎,便是最利的那把。 “摄政太后这胎可真是金贵。”陈贵妃端着酒盏挤上前来,葱绿宫裙上绣的并蒂莲被烛火烤得发蔫,“臣妾昨日还听太医院说,娘娘每日要喝三盏长白山参汤。不知这孩子……可有封号?”她指尖绞着帕子,眼尾扫过苏映瑶隆起的小腹,声音甜得发腻——封号? 若这孩子生下来是庶出,便是墨羽寒的侧室所出又如何? 她倒要看看,苏映瑶怎么圆这个谎。 苏映瑶接过崔嬷嬷递来的酒盏,腕间翡翠镯碰出清响。 她垂眸望着酒中倒影,陈贵妃的脸在琥珀色酒液里扭曲成一团,像极了前世她在自己茶里下避子药时的模样。 “封号?”她抬眼时眼尾微挑,“自然由摄政王亲定。”话音未落,殿中突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众人这才想起,摄政王墨羽寒此刻正坐在首座,玄色朝服上的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目光牢牢锁在苏映瑶身上,连陈贵妃递来的酒盏都未多看一眼。 陈贵妃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早该想到,苏映瑶如今不是当年任人拿捏的贤妃了。 她使了个眼色,立在廊下的绿梅立刻垂首掩住眼底算计,那封伪造的信还藏在她袖中,说是摄政王暗卫在江南寻了位侧妃,不日就要迎进府。 只要苏映瑶起了疑,她和墨羽寒的夫妻情分…… 绿梅端着蜜饯匣子绕到苏映瑶案前,“娘娘尝尝这蜜渍樱桃。”她手一偏,匣子“当啷”落地,蜜水溅在苏映瑶裙角。 趁众人慌乱时,她迅速将信往案角一推,又跪下去拾匣子,发间银簪闪了闪,这是皇后娘娘给的,事成之后能升作掌事宫女。 苏映瑶望着案角那封未封口的信,纸边染着淡淡的松烟墨香。 她伸手拾起,展开的瞬间便笑了,这字迹她太熟悉,前世陈贵妃替皇后誊抄佛经时,总爱在“慈悲”二字上多描两笔。 信里的字歪歪扭扭,倒像是刻意模仿暗卫的笔迹,可“侧妃”二字的竖弯钩,分明带着陈贵妃惯用的回锋。 “摄政王。”她将信递过去,指尖在“侧妃”二字上轻轻一按,“有人想让你心烦。” 墨羽寒接过信时指节绷得发白,扫过字迹后眼尾阴鸷如刀。 他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撕”的一声将信扯成碎片,碎屑纷纷扬扬落进案头火盆,“谁给你的胆子?”他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子扎进众人耳中。 陈贵妃膝盖一软,差点栽进身后的香几里,方才那一眼,她竟从摄政王眼里看出了前世先皇罚她跪冰鉴时的狠戾。 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相撞的脆响。 “启禀摄政太后、摄政王!”侍卫撞开殿门,声音里带着急喘,“陛下踪迹已现,藏在南郊破庙!” 墨羽寒霍然起身,玄色蟒纹扫过案几,茶盏“叮”的一声翻倒。 苏映瑶却抬手环住他手腕,指尖按在他脉搏上,跳得急,像要挣出皮肉。 “别急。”她仰头看他,眼底映着烛火,“让他多活一会儿。”她松开手,转身面对满殿呆若木鸡的命妇,手抚上小腹,“今日寿宴,你们且记住——我腹中所怀的,才是未来大昭真正的希望。” 殿中不知谁先跪了,接着是成片的“娘娘千岁”。 陈贵妃缩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觉不到疼。 她望着苏映瑶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背影,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夜漏三更,陈贵妃的寝殿里烛火忽明忽暗。 她对着铜镜卸下珠钗,镜中倒影的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若她生的是个女儿……”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枯枝折断的轻响。 她猛地转头,只看见窗纸上一道黑影闪过,像片被风吹落的鸦羽。 南郊破庙的草帘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墙角缩着个裹破棉絮的身影。 他怀里抱着半坛烧刀子,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暗黄。 “映瑶……”他哑着嗓子呢喃,冻得发紫的手摸索着去够草帘,“我错了……”风卷着雪粒灌进来,他打了个寒颤,终于抵不过困意,歪在草堆里,半张脸埋进结冰的草屑里。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喜欢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请大家收藏:()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