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恶克星！》 第82章 大圜 军用科技当然下黑手了。 等到周余臣乘车来到军用科技位于七环东区的模拟战厂区。 这是军用科技用来向客户们展示自家产品集团化作战优越性的场地，所以这个厂区它足够大，可以做到使用光学科技拟态出城市高楼大厦的程度。 这里当然拥有可以供实况转播的设备，不过因为军用科技的一手客户并不是普罗大众，所以这里的摄像头不够多。 也就是说，虽然这些摄像头还是可以供转播，收看人数和在万物互联的广场差不多，能提供的心能却少了许多。 显然，因为自己的失败，军用科技或许可以接受自己的产品，但是他们不能接受雷驰汽车公司的产品成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兄弟的苦难固然惹人同情，但是兄弟的成功更加难以令人接受。 所以军用科技就更不能接受自己的竞争对手，能够在这次产品展示中大放异彩了。 启亚科技赢不赢无所谓，雷驰汽车公司得输得丑陋。 来到厂区内被临时搭建出来的擂台，这次依然是没有军用科技的人员出来寒暄。 好像周余臣的任务就是出现在这里，然后打一场就可以走了似的。 等他就位没多久，和在万物互联公司一样，厂区的灯光一暗，随后一个大灯聚焦打在了擂台上。 再之后是负责转播的镜头，其上睁开的眼睛爆发出来的光。 随后，一辆颇具未来感的悬浮货车从厂区的另外一边驶来，从它半裸露的货箱上散发的光亮来看，周余臣这次的对手就在车上了。 “哟，这小模样还整得挺明……亮？”周余臣刚想口嗨一下，结果却发现货车倒车来到他面前后卸下了一个光球？ 这就是自己的对手？一个光球？ 它可以是机器人，可以是手持赛博武器的骇客，更可以是加载了各种奇形怪状生化武器的调整人，为什么自己的对手偏偏是一个光球？ 光球能干什么呢？难道他还能斩断光不成？如果他有能力斩断光，又何必站在这里，哪里还需要超能装甲的掩护来装样子？ 和之前超体机器人不一样的是，这个光球从下来就一直不动，好像根本没有要攻击周余臣的意思，连说话都没有，它好像根本没有这个器官。 事已至此，先变身吧。 于是周余臣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将其划向腰间。 “认证！ 授权！ 义体着装！ PRESENTED BY 启亚科技！” 随着半具超能装甲着装完毕，亚兹也带来了对面的情报。 这是雷驰汽车公司预计在下个季度上线的，在雷驰汽车公司旗下所有高端载具都可以选配的特殊模块——大圜。 看到这里，周余臣只觉得一阵愤怒，他甚至罕见的有些红温了。 这雷驰汽车公司是怎么回事，别人军用科技都派了机器人过来，这边雷驰汽车公司居然只派了个模块，是他们觉得自己只配对战一个功能模块吗？ 就算这个功能模块就值一亿，那也不是他们就派个光球来的理由。 哪怕是加个壳子呢？或者就加个汽车外壳，这要不了多少钱的，多少加点啊。 想到这里，周余臣决定自己这局一定要将眼前的大圜拆得七零八落才行，这就是雷驰汽车公司不尊重自己的代价。 于是他抽出溯源剑，径直朝着大圜冲去，等到了光球前面，一个突刺，将溯源剑刺入光球之中。 下一秒，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己剩下那半具装甲呢？它去哪了？ 周余臣本来以为刺中了大圜，就能补全超能装甲，然后接下来就该自己的showtime了。 结果他手上的反馈，乃至没有反应的装甲都在告诉他，他没有刺中。 不信邪的他再次提起溯源剑，就对着大圜来来回回刺了好多下，依然没有任何反馈。 好在这次的失利不像之前面对超体机器人那样特别有表现力，所以现在启亚科技公司以及雷驰汽车公司的股价都没有什么对应的反馈。 “不应该啊，我应该是已经刺中了啊，为什么会没有反馈？我好烦啊！”周余臣刺了好多次都没有结果，这让他有些烦躁，手都有些抖了。 于是他又想到，不若复刻一下之前面对超体机器人的操作，用周礼操作一下？ 可是等到他将加持了周礼之力的溯源剑刺出以后，依然没有办法击中大圜。 这个光球好像从来就没有任何实体一般，鬼魅地矗立在周余臣面前。 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处于同一个维度，周余臣所谓的刺击，在那个光球看来，可能隔着一个电视屏幕？ “飞电总裁，这是雷驰汽车公司的空间相位拟阵技术，可以在受到冲击前就提前撕裂空间，创造出一个理论上不会被抵达的异空间。” 伴随着亚兹的话语，一个个光线模型在周余臣的眼前浮现。 简单来说，一次攻击可以看作是能量从周余臣手上的A点传递到受攻击方的B点上。 而抵挡这次攻击很简单，要么在从A到B上加上一个阻挡的C，亦或者直接移开B，让其不在之前的攻击轨迹上。 这些都有办法可以解决，无论是加C还是改变B的位置，都有办法处理。 而雷驰汽车公司，觉得如果一直搞这种盾强了磨矛，矛强了加盾，互相矛盾攻击螺旋踩脚上天的方式太过磨蹭了。 有没有可以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自己不想被攻击的方法呢？ 有的，有的兄弟，这就是雷驰汽车公司刚刚研发出来的大圜力场。 激活了大圜力场以后，检测到攻击后，在能量从A点散发出来前，大圜力场就会将整个B的坐标散布在整个空间中。 也就是说，看似B是一个点，实则它被分散到了空间中的任何地方。 想要攻击到B，就非得一下子攻击到整个空间上散布着的B的每一个分点。 但是因为B现在的状态是分散的，它的本质本来就是一个点，一个点怎么能分散成其他更小的点呢？ 从哲学的悖论上，就彻底隔绝了B被攻击的可能性。 第83章 春秋大龙刀，起剑！ 对于周余臣来说，关于大圜的情报根本没什么用啊，因为他好像暂时还真的没有什么能够击中一整个空间的手段来着。 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在溯源剑上又附上了一道春秋大龙刀气。 他想着，既然都是是空间的力量，不若用春秋大龙刀试一试，或许就能切开大圜的防护。 于是这一剑覆盖了春秋大龙刀刀气的溯源剑，在周余臣百分百认真的情况下被刺入了光球当中。 伴随着周余臣的动作，从溯源剑上开始崩散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就像是绿色的打铁花一般。 这是两种空间力量碰撞，所爆发的力量，因为互相拉扯互相抗拒，且再高强度地互相抵消时无法做到立刻正反抵消，所产生的空间涟漪。 简而言之，就是往烈火里加水，水火相克，但并不会导致两者立刻一起消失。 在一大堆火中，加入一小杯水，甚至不会让火势削弱分毫，反而会加强一分火势。 但是这恰恰代表着水对于火是有用的，怕的不是加强火势，怕的是不起作用。 既然此时此刻大圜力场对春秋大龙刀气起了反应，那么就代表不是自己没法斩到大圜力场，而是自己现在的出力还不够大。 既然如此，那就加大功率。 大圜力场，大英警察进来咯！ 十道春秋大龙刀气应声盘绕到了溯源剑上，这次周余臣试图一剑刺出可以覆盖整个大圜力场。 什么将空间坐标散布到整个空间，我全都攻击不就是了？ 一剑刺出，激发出了更多的绿色火花，甚至膨胀扩散的空间涟漪还荡漾出了浪花一般的半透明绿色波浪，波浪波及到的地方甚至直接让光线折射都失效，厂区上面布置的许多摄像头一度丢失了这段画面，显得声势浩大。 这让许多在外面围观转播的博主们心里像是被浇上了辣椒油一般，因为有的摄像头画面没消失，有的摄像头画面消失了，如果正好是自己的转播摄像头，那自己损失的可是属于自己的流量。 同样一段电影，两个小时和只有需要快进的那一个小时那能一样吗？ 自己这边没有的画面，观众们肯定会去其他博主那里看，万一看对眼了就成为对方的粉丝了呢？ 一个观众一天就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那边看一点自己这边就少看一点。 这丢失的，可是活生生的流量啊，流量后面的心能，可一样是钱。 四舍五入，这一波断掉的画面损失掉的都是真金白银。 没有钱，自己缺的这块儿贷款谁给自己还啊？ 在未来之城，这么多年，签的大大小小的贷款分期，保险合约？ 义体要钱，安保小组的保险要钱，去医院要钱，不去医院也要钱，玛德连吃饭都有可能没法全款买营养液。 每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要欠上几百上千欧，有时候万物互联的司马会计结款一慢，自己还要偶尔去出卖一下自己的身体换钱。 欧金金还在的还好，至少可以出售子孙的未来，像许多赛博改装比较极限的，真的意识暂时抽离出去，把自己的身体租出黑街去给别人解决生理需求了。 md，越想越气，许多博主一想到自己断的那两秒会损失多少观众粉丝，当即启动了自己身上的网络接口，打算一心二用给周余臣几下狠的。 玛德，打不爆认输不就完了，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看我不写通稿黑死你！ 模拟对撞实验！启动！ 待会就多剪几个画面，先把“飞电总裁”身上的可覆盖式全身义体的电池给剪掉。 另一边，虽然周余臣整出来的声光效果真的很光很亮很柔，绿绿的空间涟漪duang的一下还真的很有果冻一般的juice。 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用，大圜力场还是好端端地矗立在原地。 “哟呵呵，大圜力场的吸能，启亚科技的飞电总裁看样子对大圜力场的防御范围没有太多的认识，整个大圜力场的发生器并不在大圜力场所在的光球里。 如果想要靠空间能力之类的，就触碰到大圜力场真正的能量场，还不太够班。 ……”速度快的博主已经开始黑了。 看到一点儿都没有任何反馈的大圜力场，以及自己还露着的半张脸，周余臣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暗了下去。 “哈哈，飞电总裁的司马脸回来了！” 周余臣当然听不到那些因为断掉画面果断转成小黑子门的博主的嘲笑，但是他能感觉到反馈到自己躯体上的心能在减弱。 对比之前和超体机器人的战斗，周余臣估算如果流量维持在当下的话，他可能还要花个二十分钟才能在心能的帮助下抵达七级的强度。 这还是最乐观的情况，如果自己还是没能更进一步表现出自己能够威胁大圜力场，那么接下来心能的反馈会越来越少，自己或许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增幅到七级。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加时间的问题，总的来说时间越长，那么心能反馈出来的效率和数量将会越来越少，可能过了某个节点，将不再会有新的心能传输过来。 那么自己这个冒充飞电总裁的“飞电总裁”，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突然周余臣又想到，自己为什么非要在六级就试图打破大圜力场呢？ 自己的策略似乎出了问题，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拘泥于在六级补完装甲。 毕竟在现场战斗的人是自己，掌握溯源剑能否变身的也是自己，加上大圜力场还不会反抗。 也就是说，自己有没有变身成功，不全都是自己说了算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那么费时费力斩出高强度的春秋大龙刀气？反正隔着屏幕的观众又不会让自己斩一刀尝一下咸淡。 那就只搞搞声光效果就行了。 于是周余臣一步上前，将自己和大圜力场彻底重合。 “剑起，乾坤裂！ 气吞山河日月灭。 一刀横斩万古空， 天地唯我独称绝！” 一边吟着打油诗，周余臣一边构造出铺天盖地实则没有什么卵用的绿色刀气。 “起剑！” 第84章 曾经切割时代的春秋大龙刀 （本章推荐bgm：登神/GODS——黑泽诺亚） 刹那间，无穷无尽的绿色刀气浪潮如同是波浪起伏一般打向大圜力场。 这次周余臣彻底贯彻了搞个大动静的方针，看似声威浩荡，实则根本没用多少灵力，毕竟只要声光效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如同呼吸一般简单。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的动作不够真切，容易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在作秀，他甚至动都不用动。 结果是喜人的，以大圜力场为圆心不断扩散而出的绿色浪潮，如同一朵正在盛开的艳丽青莲，它绽放的绝伦葳蕤使得特别多的观众都觉得好像飞电总裁已经占据上风了。 毕竟兵法有云，久守必失，这大圜力场只能防守的话，那就注定会被敌人找到破解的方法后陷入被动。 先不管周余臣身上这具“可覆盖式全身义体”的造价和大圜力场是一样的，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一样强。 就算是一样强的东西，一直可攻可守，一个只能久守不出，如果真的要观众们选择在只有一亿元的情况下买什么，从情理上来说更多的人还是会偏向于“可覆盖式全身义体”，哪怕许多观众这辈子都赚不到一亿元，甚至他们这辈子都用不到“可覆盖式全身义体”的战斗功能。 但是能不能猛攻，和要不要猛攻是两回事。 当然，如果有富哥可以一口气把两个都买了，那就更没有问题，可攻可守嘛，理解。 总而言之，现在这场战斗所刺激出来的心能，其分配额度正在向周余臣倾斜。 比他预估的时间更早一些，让他再次踏入了七级的高度。 而在场外，那些刚刚写通稿黑周余臣的小黑子们，他们刚刚嘲笑周余臣的司马脸现在长回了他们的脸上。 “别吵别吵别吵，这里很关键！ 不是，这个狗屎大飞是不是打药了啊，裁判在哪里？裁判呢？我举报启亚科技的大飞吃药了，你们要管管啊。 雷驰汽车公司呢？自家的产品也打一下药啊！ 不管了，大圜力场，雷驰汽车公司，未来之城的希望，我滴希望！龟龟，加油啊大圜力场！” 到了七级，这次周余臣因为要沉下心来寻找大圜力场的弱点，不像之前要和超体机器人进行仓促的战斗，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以一个七级超凡者的视角来感受自己的身体。 某种意义上来说，用高等级的视角来看待自己本身的境界，本来就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体验。 上一次，周余臣靠着一张蕴含有武道真意的符箓，让自己得以窥探到中级超凡者的本质，成功晋级。 而这一次，在七级的视角下，周余臣才发现，虽然自己的等级是六级巅峰，离七级看似只有临门一脚。 然而事实上，自己离七级好像还隔着很大一段距离，这个距离如果要让自己正常领悟积蓄的话，或许要耗费十几年。 打从一开始，周余臣他就不是正常的从低等级升级到如今程度的超凡者，纵观自己的升级之路似乎总和走捷径分不开。 数次升级，都是靠着外力强行提升。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这次自己被乾阳武界的世界意志强行灌注。 虽然周余臣的基础被打得无比牢靠，但那也只是因为乾阳武界需要一个可以发挥出九级战力的傀儡罢了。 根基当然是牢固的，只有牢固的地基才不会让积木搭建的大厦因为一些基本问题倒塌。 加上到时候有乾阳武界的加持，周余臣被灌到九级根本不需要管自己的超凡体系是否牢固稳健，再支离破碎在乾阳武界的大力捏合下也会牢牢靠靠的。 至于用过之后，周余臣这个被强行升到九级的超凡者，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超凡体系大厦没有打上钢筋混凝土结构倒塌，关它乾阳武界什么事呢？ 所以周余臣一直以为自己离七级很近，现在才发现，自己可能好像还早了两万年（不是。 简而言之，如果将从一到九级的超凡者，从低级超凡者到高级超凡者，他们的等级特征进行一个大而化之的概括的话。 一到三级的超凡者，他们的主要任务和核心矛盾，是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有彻底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和超能力，才能够支撑起他们跨入下一等级。 其标志，就是场域。 到了四到六级，超凡者已经通过场域彻底掌握了自己的能力以后，就要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从认清自己到认清世界，超凡者才能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管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无论是形而上的亦或者是形而下的，究其根底，超凡者在中级阶段要做到认清自己眼中的世界，要有一套自己成熟的世界观。 当这套世界观大成之后，才是真正的中级超凡者，才有资格向更高的等级攀登。 世界观大成的标志，有人叫它领域，有人叫它武道真意，亦有人叫它神恩赐福，总的来说是一种将蕴含自己世界观的精神意志投射到现实世界中的手段。 认清世界以后，到了高级超凡者，就要去改变世界。 每个超凡者在他们独特的世界观下，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如何在现实世界中涂抹上属于他们的色彩，是这些高级超凡者需要考虑的问题。 同样，当改变这个世界后，世界也会根据变革的多少给予改变者以反馈。 所以九级的超凡者者，天生就拥有比八级超凡者更加强烈的改变世界的野心，以及完成这份野望的功绩。 到了这个程度，在高级超凡者的领域中，那些原本只由世界观投射而成的精神意志将蜕变出真正的物质属性，甚至可以做到长久地替代现实的常规物理现象。 比如说一个火系超凡者的世界观，认为世界应该是一直被燃烧着的，甚至任何东西都应该被燃烧。 那么当他升到高级超凡者后，在他的领域中，所有东西就应该被燃烧，哪怕是化学性质最不活泼的氦气也要成为可燃物。 甚至到了九级以后，这个超凡者只是在一个地方张开一下领域，等他离开以后，这个地方很长一段时间也会变成万物皆可燃烧的火焰山。 现在反观周余臣看，作为一个超凡者，他连彻底掌控自己的能力，都是靠着当初钢线流武道真意作弊上去的。 更别说到了中级超凡者阶段，他整个人除了灵气积蓄，他真的有好好地去探究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吗？ 他究竟在这个世界上又处于什么位置？自己对这个世界，有着什么愿望吗？ 没有，周余臣只是浑浑噩噩地作为一个名义上是六级超凡者的告死鸦，不停地完成着上司下达的任务，在这其中期待自己一直藏在心中的愿望会以一种“命运不可思议降临了”的方式完成。 而为了完成自己的愿望，从之前到现在，自己有主动地去创造过什么机会吗？ 没有！ 周余臣发现自己从来是在被动等待，然后从这个等待中提前为自己找好最合适的位置。 他就像是一个观众，一个看似不可或缺，实则根本没有站在舞台上的观众。 没有他，世界这个舞台照样运转。 有他，世界舞台的运转依然和他没关系，他只是被动地响应。 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自己，又如何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中级超凡者？ 连合格的中级超凡者都不是？他又怎么敢奢求自己升级成为七级？ 所以周余臣，这个世界，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周余臣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曾经加载基督武慧碎片时，自己脑海里的灵感。 那个时候，基督武慧加载下的自己，也和他对接过想法。 “我成为超凡者的执念到底是什么？要怎么做？” 当时自己回答基督武慧，是自己想要射出一发无与伦比一往无前的刀气。 而后，基督武慧借用他的身体，发射出了一道璀璨无比的刀气，并且帮助他在炼金机界立下了大功。 当时的自己，只是觉得这道刀气很强大，很凌厉，而到了现在他才明白当时基督武慧为什么会展现出如此的疑惑。 自己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射出一往无前的刀气吗？ “算了，先别想这些，先把大圜力场做掉，老是不出实际效果，到时候心能反馈会减弱的。”周余臣强行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事实上也是如此，虽然这次周余臣的声光效果更加浩大，让许多观众们觉得比之前和超体机器人对战更加精彩刺激。 但是老是那么精彩也不是个事，观众们在激情过后，提上了裤子也要批评上一句也就一般。 所以周余臣开始加大出力，这次是实打实的用七级的实力打出春秋大龙刀气切割空间，他觉得这次的出力怎么都够击破大圜力场那脆弱如纸的防御了。 将自己的所有坐标散布到整个空间中看似是妙手，但是也代表着它的本质因为扩散变得脆弱了，只要自己能够击中一点，就代表自己能够击碎所有的点。 “大圜力场接招吧，这毫无保留，用以切割一切的力量，在两千三百多年前，有位哲学家曾经用它数次截断过历史！” 周余臣在心中叫嚣着，他看不出大圜力场有任何抵挡住自己攻击的可能性。 为了收束这巍巍然的力量，他放弃了继续搞声光效果，但是这一剑刺出，其中蕴含的力量是沛然的。 一道浩大的绿色刀气裹着溯源剑刺出，正中大圜力场。 下一刻，周余臣脸色微变：“为什么，没有中？” 没有预想中顺利的将空间切割开来，甚至连之前因为力量碰撞导致的空间涟漪都没有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春秋大龙刀确实切开了空间，不过是连着粘连在空间中的大圜力场一起切割开来。 而被大圜力场保护的核心，实则还是没有被触碰到，因为周余臣仅仅是切割开了大圜力场粘附在空间上的表象。 你连一次大圜力场的核心都没刺中过，怎么能说刺到了？ 不信邪的周余臣当即又加大了力度，身体里的灵力裹挟着心能，化作滚滚龙卷印上溯源剑。 一剑！ 一剑！ 又是一剑！ 结局依然没有改变，大圜力场还是矗立在那里，就如同亘古以来就盘桓于头顶的天一般，地上的人们无论做什么，天就在那里，从来不管人们怎么想怎么做，不会为之喝彩，亦不会为之批判。 同样，溯源剑依然没能取得获取技术的授权。 而此时场外原本因为周余臣大搞声光效果，一度以为自己似乎黑早了的黑子们一下子感觉峰回路转了。 “嘻嘻，大飞的司马脸又回来了！大圜力场，永远滴神！大飞能不能现在就输啊，哎哟我还是怕，我现在只想大飞的义体现在就爆炸！” 得益于黑子博主的卖力宣传，周余臣得到的心能反馈正在急速下降。 但是他没有管这些，只是一味的挥剑，他不能接受，为什么自己已经到了七级，还是没有办法切割空间。 茫茫然间，周余臣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挥剑了，他只是机械地轰出春秋大龙刀气，试图切割着自己面前已经被破坏得支离破碎的空间。 他就像是一个完全被春秋大龙刀气浸润的导体，现在的他仅仅只是一个释放春秋大龙刀气的工具。 为什么出刀，出多少刀，通通不知道，也根本不在乎。 按理说，这种已经算是走火入魔了。 但是此时的周余臣，他并不是普通人，在自身体质的作用下，就算春秋大龙刀气狂暴，他的身体也不会被波及得过于厉害。 反而是海量的春秋大龙刀气轰出，搭配上源源不断而来的心能，使得原本不可能在七级起效的，来自春秋大龙刀，这之所以位列儒教最高等级传承的功法，其中所蕴含的那足以切割时间的伟力降临了一丝。 这一丝伟力，带着周余臣的意识，沿着时间长河向上，来到了遥远的时代以前。 《周礼·天官》：“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 第85章 请祖师再传《仁义》 （本章推荐bgm：嗵嗵——DOUDOU） 恍惚间，周余臣来到了一座高高的土台前，那是一座由三层黄土堆积而成的圆形祭台，每一层都有九层台阶。 明明是由黄土堆叠出来的东西，夯土缝隙间隐约可见细碎贝壳镶嵌的云雷纹居然也散发出金属冷光，在暮色中泛起青铜般的幽蓝 在祭台最下面的最外围的，是阶级最低的国人，随后是士人围着跪坐在低于祭台的一圈土地边缘，他们的身后树立着的是一根根深红色木杆，投下的阴影如同浸血的蛛网，将层层深红色帷幔笼罩的祭台割裂成斑驳的光块。 第一层祭台上，跪坐着的是镐京的卿大夫。 第二层祭台上，跪坐着的是周人分封的诸侯王们，以及一些代表着诸侯王观礼的卿大夫。 而第三层的祭台上，摆放着青铜浇筑而成的禁台，上面摆放着祭天用的鬯酒、三牲和玉帛。 每一个圆台的边缘，都放置着用以外祀，燃烧照明的柴坛，柴燎的燃料是松木，柴坛爆裂的松脂噼啪作响，裹挟着玉帛焚烧时特有的乳香焦苦，给这个被火光熏得暖洋洋的祭台，盖上了一层冷冽寒素。 突然，因为盘踞了太多的人，导致祭台一直充斥着窃窃私语的低鸣消失了。 原来此时年幼的天子正由叔父周公领着，在召公的陪伴下，一步步地从帷幔外走来，一步步地踏上了三层的祭台。 伴随着周天子的前进，每一个人都低下了自己的头表示臣服。 终于，周天子抵达了祭祀的禁台前，不过因为此时天子年幼，并不能负担祭祀时的动作礼仪，接下来的祭祀将由周公代劳。 伴随着召公低沉通透的祭祀祈祷声，周公开始进行着祭祀上天的礼仪。 “皇天上帝，监观四方，惟德是辅。 我周受命，奄有四海，承天之休。 昔我文王，克明德慎罚，以服事殷。 天命靡常，惟德是依。 今我小子，嗣守文武之业，夙夜祗惧，不敢荒宁。 敬天之威，以保我民，以承天休。 惟天其佑我周，永绥四方，风雨以时，庶物咸亨。 ……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 …… 敢用玄牡，昭告于皇天后土，伏惟尚飨。” 在祭祀中，周公向上天报告了自己想要建立新的礼仪推行德治的请求，阐述了自己对于周礼的构想。 当最后一段祭词结束，十二枚玉磬应声而鸣。 周公捧起鬯酒，将酒液倒入禁台之上，暗金色的液体在青铜表面凝结成蛛网状的细流。 仿佛是上天接收到了周公的请求一般，燔祭的柴坛突然爆开了一团团火星，惊飞了一圈圈盘踞在帷幔上的乌鸦。 海量黑羽掠动的气流冲过编钟架时，撞得一枚枚甬钟微微震颤，尚未奏响便已发出细若游丝的嗡鸣。 这像是一个开关，随后数百名乐师奏响《大韶》，编钟、编磬、琴、瑟、笙、箫、鼓齐齐奏响，八佾舞队开始起舞。 无论如何，在场的所有诸侯卿大夫士族们都知道，从今以后在这中原大地上，一种有别于商制的新制度将要开始了。 “很震撼吧？这是周公定下周礼的那一天。”突然，周余臣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余臣猛的受到了惊吓，当他转身后却发现身后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额头宽阔突出，目光如炬，有着浓密胡须的中年男人。 这是？这是……这是自己的祖师孔子啊。 作为儒教全力培养的第一代仁义礼智信小队，周余臣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儒教的圣子，喊先圣孔子一声祖师还真没问题。 可是在周公的时代，为什么会有孔子？ 周余臣猛的想到，自己刚刚不是在和大圜力场对轰吗？ 怎么一下子给自己干回到周朝去了，而且是在西周和生于东周时期的祖师孔子看着他们的精神祖师周公举行祭祀？ 我和我爷爷参加了我太爷的抓周礼？ 那很癫了。 “别奇怪，这是春秋大龙刀，好像你们是管这个这样叫的，其实我觉得用这招刻竹简比较厉害而已。 后面不知道怎么的，我用它刻字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厉害，到最后我想要整理出一套我想要留下的《诗经》时，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切割时间，可以让我越过时光看到前后的故事。”孔子和蔼地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 “当然不是在先周了，我们不过是一条短暂跳出了时间长河的鱼，侥幸看到了前面的时光而已，实则在春秋大龙刀的力量消失以后，我们就会回归各自的时空。 而且还有时间限制，像这种前后几百年的，我很轻松就能看到，但是太过于遥远的未来和过去，我却看得不清楚。 不过这一段我确实很喜欢，经常有空就回来看一看。 说起来你看过周静王的葬礼吗？那群士大夫居然因为陪葬的马要跑就慌得跟鸡一样，真是滑稽……” 周余臣很难想象，自己心目中的先圣孔子，是个口癖如此现代化的话痨，这样的祖师实在是接地气过头了，以至于他的大脑现在还处于宕机状态。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余臣的尴尬，孔子也没有再说自己从时空长河中看到的八卦，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问道：“话说，为什么你身上只有《春秋大龙刀》和《周礼》的力量？我记得我和我的传人传下去的应该是《仁义》才对。” “《仁义》吗？后汉三国的时候，《仁义》被分开了，到了南北朝时《仁》的大部分已经失传，只剩下了祖师你关于《周礼》的记载，被先辈们编写成了《周礼》。 《义》在前闵烈帝在位的时候，也随着燕云十六骑赶赴茂山之战失传，哪怕后来前庆入关，先辈们迎回了十六骑的尸骨，也没能拿回全本的《义》，只传下了残篇《春秋大龙刀》。” 周余臣说着，似乎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时间点了，一定是命运都不忍看到自己蹉跎岁月，于是为自己打开了一扇窗。 猛的，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的内心打了打气，然后对着孔子躬身行礼请求道：“儒家弟子周余臣，请祖师再传《仁义》！” 是啊，是个人儒教弟子都知道，儒门的至高经典是脱胎自《论语》的《仁义》，而现在被誉为儒教战力第一，非教主一系不得传授的《春秋大龙刀》，也不过是《仁义》中残篇《义》的残篇。 就像孔子说的那样，这功法在以前，不过是儒门弟子用来刻竹简用的。 既然自己的春秋大龙刀气解决不掉大圜力场，如果自己能够习得《仁义》的话，如果自己用的是《仁义》的手段。 或许拿下大圜力场根本没有任何困难，乃至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仇恨，也有可以解决的方法。 所以周余臣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学会《仁义》。 “请祖师再传《仁义》！” 回答周余臣的，是孔子的沉默。 似乎是察觉到了孔子的婉拒，周余臣来到孔子的面前，以五体投地的大礼叩首道：“请祖师！再传《仁义》！” 伴随着周余臣坚定的请求的是，远处祭坛上传来的庄重肃穆的编钟声，让周余臣的话如同是历史的回响一般。 孔子依旧没有回答，一直沉默了良久，等到远处祭坛上的《大韶》演奏完毕，孔子才悠悠然感叹道：“尽美矣，又尽善也！真是让人三月不知肉味啊。” 这时，孔子似乎才发现跪在地上的周余臣，将其抬起。 他看着周余臣叹了一口气，随后反问道：“你觉得我对《周礼》是怎么看的？” “祖师推崇克己复礼，自然是最为推崇周礼。” “错了，我怎么觉得，我是扛着周礼在反周礼呢？”孔子遥遥望着远处的周公，让人没法从眼神看出他的心情。 “最初，我们人类从蛮荒走到部落时代，彼时是由各大部落推举共主带领大家一起发展抵御自然灾害。 那个时候，部落领袖们要号召民众议事，就得竖起旗帜，召开大会。 可是这种方式，在统治几万人的时候还好，等到人数到了几十万人，几百万人，光是所有人赶到会场，都需要无数的时间。 于是最初的官职诞生了，先民们产生了分工，同时这种分工被一代代传承下来，各个部落有各自的独特文化和制度。 但是等到更为庞大的自然灾害到来以后，先民们发现仅靠各个部落自己发展自己，遇到大事依靠部落共主调度，并不能很好地抵御自然灾害，引导人们安居乐业。 所以比部落共主更加集权的王，诞生了，最后形成了夏朝的家天下。 在武界的帮助下，夏朝鼎立，从此以后每一任夏后，都要在上任后推行一项在自己执政生涯内会一直推行的国策，或是挖掘运河，或是修整平原。 然而人心终究是自私的，没有永远为了族群发展着想的夏后。 当得到了冥界支持的商抓住夏的破绽，成为中原共主以后，他们有限地承认了私有制，用更为先进一些的生产方式发展着时代，伴随着奴隶的血祭和血汗，先民们的物产越来越丰富。 等到凤鸣岐山之时，商的生产方式再次落后，恐怖的血祭也没有办法约束人心丧乱，这才有了我周天师东进，借助天界之威拨乱反正，又有了分封制集各家诸侯之力拓展天下。 每一次的朝代更替，都离不开制度失效，人心丧乱，最后拨乱反正。 你觉得，我看不到这些吗？ 我对外人说，我最为推崇周礼，带着我的弟子们周游列国，告诉那些心里明明已经知道这个世道已经礼崩乐坏，却心中依然觉得自己，自己的后代依然可以成为人上人的诸侯们，我告诉他们我也推崇周礼，并且致力于让周重新回归到那个年代。 我将我的弟子们推上各国的高位，但是我的弟子里面，也有颜回，子路，子贡，冉雍这些来自平民和贱民群体的人。 我用先周最强调的身份政治，将我那些不那么够身份的弟子们，挤进了士人之中，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听到孔子的提问，周余臣想答，却发现自己答不上。 “无非一念救苍生罢了，仁义从来不是什么力量，而是一种仁慈。我只是不想百姓们在这动荡的乱世中受苦，想要重整这个乱世罢了。 如果礼的力量可以规训这个世道，我就推崇礼，如果礼的力量不能规训这个世道，我就打着礼的旗号去创造新的礼。 所谓的力量，不过是我在追求改变这个世道时，得到的副产品罢了。 我认为，一个真正的儒者，从来不应该是追求力量的，他要追求的是仁义，是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安康和幸福。 如果是为了仁义，如同我可以篡改《周礼》，删减《诗经》一样，我并不介意我的经典被后人曲解传播。 一个真正的儒者，就应该明白墨守成规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怀有一颗仁义之心，带着扬弃的创新精神，那么他就是我的传人。 你让我传下《仁义》？可是我该怎么传下？ 既然《仁义》失传了，那么就代表到了后世《仁义》已经不是它该有的样子，成为了需要被真正儒者扬弃的东西，如此我该将它传下吗？” 周余臣依然答不上来！ 而孔子似乎也没有非要难为周余臣的样子，虽然他无法传下《仁义》，但是他还是可以给自己的传人一些建议。 “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仁义》，而是力量。但是力量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传授而来的，它来自你的心。 你究竟多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究竟能够为改变这个世界付出什么代价？ 力量，不过是你改变世界时，世界的反馈罢了。 你得到的力量越强，就代表着你改变世界得越深，同时，你也将受到世界更强烈的反馈。 而你准备好了吗？” 孔子说完，他的身形突然开始虚幻起来。 “哦，时间要到了，偶尔跃出河流的鱼，终归是要回归河流的。我的传人，别忘了，无论如何你终究是这个世界诞生的生灵，在试图超脱这个世界，摆脱自己的所有执念以前，至少你要参与到自己的执念当中。 《仁义》什么的，既然失传了，就让它失传吧！ 唔，或许失传的不过是《仁义》，我的仁义应该是有人继承才对。” 孔子彻底消失了，他的话语在空中飘荡，下一刻周余臣也发现自己的身影开始虚幻起来。 第86章 周余臣的强者之心 （本章推荐bgm：不死之身——林俊杰） 周余臣再次回到厂区，回到他熟悉的漫天绿光。 “该死，为什么祖师不传下《仁义》？” 虽然孔子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不认为现在这个时代需要他的《仁义》，周余臣也知道至少除了极个别人，许多人真觉得自己生活在地上天国。 如果人们已经生活在地上天国了，《仁义》是否流传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对他周余臣来说，关系很大啊。 他哪怕已经七级了，还是没法斩到大圜力场，明明自己甚至不需要造成任何伤害，只要大圜力场被自己的溯源剑击中一下就行了。 如果自己有《仁义》的话，不说一定能够得手。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对雷驰汽车公司的产品没有办法，周余臣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能反馈宛若坐太空电梯一般飞速下降了。 “但是力量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传授而来的，它来自你的心。 你究竟多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究竟能够为改变这个世界付出什么代价？” 正在因为担忧心能下降可能会导致任务失败而彷徨的周余臣，脑海里突然回响起孔子的这句话。 他又想起，当初基督武慧问他的，究竟为什么，想要挥出璀璨的一刀。 “为什么呢？” 周余臣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还叫做仁。 “……啊，又是吃土豆啊，院长姐姐，为什么今天还是要吃土豆啊，我每天都在放屁，肚子就没停过。 哪怕你把土豆丝换成土豆片，明天再炒糖醋白菜，只要一想到后天还要吃土豆我就吃不下饭……” 孤儿院其实不太缺正常经费，因为国家机构的拨款和社会人士捐赠的善款一直都有，而孤儿院常住的就是院长孔凤君和仁义礼智信五个小孩。 所以如果说是养活六个人，以及其他会在孤儿院待上一段时间的儿童，经费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架不住他们五个受训的儿童不是普通人啊，最初的仁义礼智信小队，是儒教试图插入帝国心脏的尖刀，是一个以可以执行任何特种任务，必要时甚至可以帮助儒教成功刺杀大日皇帝为目标培养的存在。 五人小队中的每一人，都可以算是儒教圣子一级的人物，每个人都掌握着教主嫡传的功法，或者是可以与其比拟的异能。 而周余臣他们，同样也以一个合格的儒教继承人自居，虽然现在所谓的儒教，因为被定义为国际恐怖组织，多少有些过街老鼠的感觉。 但是那也是有格调的国际恐怖组织，不说是大日皇帝的心腹之患，也该是痢疾之藓吧，一般人哪有资格当藓呢？ 等到他们成长起来，也能骄傲地宣称自己是大日皇帝的对手，致力于给帝国寻找麻烦。 而普通人呢？只能说自己目前最大的对手是高数模拟三号卷连三十分都考不上，半年后考不上就二战。 所以至少此时还是仁的周余臣，对于自己的身份是欣然接受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孤儿，孤儿还能要求什么呢？ 总的来说，孤儿院的日子对于仁来说是不错的，是未来可期的，但同时也是痛苦的。 究其根底还是因为经费的问题，儒教不会亏待自己的嫡系传人，功法和教学器材等等一系列一次性的东西，孤儿院都是备足了的。 但是作为一群小学生，正需要长身体的时候，加上庞大的训练量，五人必不可少地需要用到各种补剂。 诸如快速消除疲劳补充精力的精力剂，可以让人高效进入深度睡眠的安睡剂，可以让人快速进入学习状态的专注剂…… 这些药剂都是不会出现在市面上的违禁品，虽说严格控制用量不会把五个孩子扎到脑袋尖尖，但是要搞到日常使用的量也足够孤儿院长孔凤君头痛的了。 偏偏这种药剂，儒教这边是没法一直供应的，因为孤儿院可是在帝下之都，这里是帝国的心脏，可能十个路人中就有一个是告死鸦的眼线。 突击几次送来功法等资源，对于儒教来说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要建立一条稳定的，可以无限提供后勤资源的走私线路。 儒教 要是有这本事就别想着培养小队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让大日皇帝死，儒教直接大力开展走私业务，一天送上一个死士潜伏到帝下之都。 运个十多年，就能射日除虫了，估计耗费还比培养仁义礼智信小队更少。 所以这些日常消耗的药剂，以及五个孩子进行日常训练，射击格斗的消耗品，都得孔凤君自己想办法。 还能怎么想办法，靠黑市呗，上了黑市价格可就不是正常价格了。 往往钱不够的时候，孔凤君就会挪用孤儿院的经费，那个时候伙食就会很差。 一个蛋炒出来三人份蛋炒饭的技术，就是孔凤君这样练出来的，多少也能算个荤菜。 然后就只需要解决素菜，至少明面上就能做到荤素搭配了。 所以孤儿院的院子里，种满了土豆，豆角，白菜这些好养活又高产的蔬菜。 孤儿院的食谱往往是豆角汤配蛋炒饭，然后是炒土豆丝与糖醋白菜轮换。 酸甜苦辣样样都有，也算是吃的有模有样有盐有味了。 可就算是这样欺骗自己，肚子里的寡淡也是没法骗人的。 成年人还能用强大的意志强行忍耐，而五个孩子可就没法忍受这样苦刑一般的日子。 孩子们往往是单纯的，他们的抱怨哪怕总是会被大人们插科打诨，用这样那样的言语搪塞过去，其实在心中对于某些事物的感观早已成型。 他们过得日子就是不好，感觉就是过得非常的苦。 为什么他们过得那么苦呢？因为帝国打压儒教，甚至公然罔顾儒家传承在这个国度已经流传几千年，儒家文化已然深深地刻进了华夏人血脉之中的事实，将这样一个群体粗暴地捏合审判成为了一个叛国团体。 更是在儒教被动反抗后，将其定性为试图颠覆国家的恐怖组织。 而他们仁义礼智信五人小队，就是为了拨乱反正才必须要成长起来的队伍，他们肩负的是儒教的希望。 自然，他们遭受的所有苦难，都被孩子们归咎到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大日皇帝身上。 “如果不是大日皇帝，我们不会受苦的。” 这不仅仅是五个孩子们养成的潜意识，更是许多儒教中人的共识。 凭什么呢？凭什么你一当皇帝，我们就成叛国的罕见了？ 是，你是前闵宗室，前闵烈帝殉国前确实说过‘君非亡国之君，臣实乃亡国之臣’。 确实，在前闵时，南方士大夫阶级是生活糜烂，私盐泛滥挖国家墙角也不缴税，还要拖国家边防政策的后腿。 但是我们北方士大夫，也是在忠心为国啊，甚至于南方不也出了许多为了国家鞠躬尽瘁的首辅吗？ 我们士大夫，已经为了前闵流血流到最后一刻了，蛮庆入关以后拥护前闵王爷们继续抵抗的不也是我们儒家士大夫吗？ 我们已经为了前闵战斗至最后一刻，这还不够吗？ 而且就算你要反攻倒算，你也不是前闵正统啊，你要真是把自己当闵人，不如把皇帝的位置让给南宫家坐。 你别忘了，我们儒家对这个国度的贡献！ 春秋战国礼崩乐坏的时候，是我们儒家宣扬仁义之师，在列国奔走试图将漫无边际的战争约束。 前秦轰然崩塌的时候，也是我们儒家坚持贯彻了郡县制，向汉高祖痛陈称帝宰割天下重订天子礼制的利害，才没有让华夏文明重归分封制的倒车。 更是在王霸之道陷入对抗时，连续贡献了数代传人，终于定下独尊儒术的国策，才堪堪压住了帝国的分裂主义思想。 等到魏晋南北朝之后，国民思想混乱，老庄谈玄风气盛行，民不聊生之际，又是我儒家重塑世人思想，再次确立了华夏正朔。 如果不是我儒家，今天的华夏不知道是否已经行了那身毒婆罗门的旧制，满是坛胡的腥膻。 经过五代乱世的人间炼狱，又是我儒家殚精竭虑将那些乱世的吃人魔鬼封印，从此再无武魔乱世的机会。 这些，都是我儒家的功劳，是我儒门弟子世世代代用生命和血汗搭建起来的功勋。 怎么到了你大日皇帝那里，就成了我儒家是守户之犬，腐朽枯枝须得铲除方可萌生新芽？ 当初蛮庆入关以后，大庆就是正朔，吾等儒门弟子尊奉正朔又有什么错？ 为了你们大闵，我儒门难道吝啬了力量吗？我儒门最强大的燕云十六骑不是尽数死在了茂山之战，为你大闵尽忠了吗？ 我儒门的至高经典《义》也至此失传，这难道不是我儒门的奉献吗？ 凭什么，你一当皇帝，我们就要成为过街老鼠？ 你当初造反的时候，你是反贼，我们镇压你有错吗？ 你造反成功了，你是正朔，我们不是立马又归顺了吗？ 说什么天下大同的新时代，不需要我们。 白清羽，你别忘了，天下大同的口号我们比你早喊了两千年，这个华夏文明的脊梁一直是我们在扛着。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说我们不配？ 你别忘了，上一个自诩太阳的人，他可是夏桀！ 这就是儒教许多人的内心写照，仁义礼智信五个小孩在日常生活中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仇恨大日皇帝。 不过孔凤君不一样，她好像真的挺崇拜大日皇帝的，一有空就在和五小只们科普大日皇帝的丰功伟绩，告诉大家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大日皇帝庇佑的阳光下该是多么的幸福。 至少在孔凤君眼里，至少在明帝国的国境内，确确实实大日皇帝真的在朝着他宣扬的新时代努力。 或许孔凤君是真的投胎错了人家，作为孔家后代的她，生来就是叛贼的一份子，实则她并不反感大日皇帝。 这样扭曲的处境，不知道孔凤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该是多么的难受，又在多少次午夜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是院长姐姐喜欢的人，就算我很讨厌，但是看在院长姐姐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喜欢一下好了。 年幼的周余臣，对于大日皇帝就是这样一个态度。 成长的日子依旧很苦，孤儿院外的世界对于儒教分子还是处于人人喊打的情况。 他们是注定要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这辈子都没有资格享受太阳的照耀，他们唯一能够面对阳光的时候，要么是他们成功刺杀掉太阳，要么是他们被太阳热烈的光烧为灰烬。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不可怕，阴暗的未来也不需要担忧，因为他们有足以反射阳光的月亮。 因为有月亮在，所以再痛苦的生活也可以忍受，再昏暗的未来也抱有希望。 周余臣始终相信着，如果自己顺利长大的话，总有一天可以找到办法，会让院长姐姐摆脱这样扭曲的处境获得幸福的。 “我们注定是地沟里的老鼠，没有未来，自然也没有梦想。 但是没有关系，如果姐姐想要生活在阳光下的话，那么我的梦想就是实现姐姐的梦想！” 但是一切伴随着孤儿院的屠杀，都灰飞烟灭了。 其实对于自己的下场，哪怕当时的周余臣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也已经有过预案了。 不过他其实无所谓的，他们这种人，总有一天是要死的。 但是唯一让他不能接受的，却是院长姐姐的死亡，甚至其死亡的原因还和告死鸦有关。 作为大日皇帝的爪牙，告死鸦击杀反贼当然没有问题。 “但是院长姐姐明明那么崇拜你，你不是自诩太阳吗？你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得到你的爱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们呢？凭什么作为阴沟里的老鼠，我们不能生活在你的阳光之下？” 周余臣你到底为什么要挥刀？ 这个问题回荡在周余臣的内心，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从姐姐死后就变得浑浑噩噩了，连自己之前所有的境界突破，都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想要改变世界，而是因为他走了捷径。 其实探究姐姐的死因，当初的那个告死鸦到底是谁根本不重要。 究其根底，自己最大的仇人不就是大日皇帝吗？ 无论那个告死鸦是真是假，都是大日皇帝的错。 所以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晋级到七级超凡者，只要找到自己内心最迫切的愿望就对了吧？ 所以自己内心最终极的渴望到底是什么呢？ 周余臣拷问着自己，下一刻他想通了，与此同时一股别样心境诞生，他掌握了高级超凡者该有的心。 “我要成为高级超凡者，至少要达到九级。 我要为这个帝国鞠躬尽瘁，一次又一次立下大大的功劳，至少要让我成为一次劳动节表彰大会的劳动模范。 在会上，大日皇帝会亲手为所有劳动模范颁发徽章。 而我也将迎来作为老鼠该有的结局。 我要在劳动节表彰大会上…… 亲手杀死所有人的…… 太阳！” 第87章 高级超凡者之心 想明白这些，周余臣顿觉大脑一片清明，对未来的道路也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晰，可以说此时的他已经拥有了七级超凡者的心灵境界。 同时，拥有高级超凡者之心的他已经彻底明白自己要怎么样才能突破七级以及后续的级别了。 那就是只要自己每斩出影响力足够改变世界的一刀，就能直接升上一级。 具体这一刀到底要多惊艳才能改变世界？周余臣冥冥中觉得大概至少要比得上自己当初在炼金机界一刀斩断施洗约翰的手，改变整个炼金机界仪式的程度，才能得到让自己升一级的反馈。 心境上的突破，带来的是境界上的得心应手。 如果说之前的周余臣是因为心能被拔高的伪七级，那么现在真正领悟高级超凡者之心的他，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七级超凡者。 现在的周余臣，这才可以说自己真的是六级巅峰大圆满了，只等灵气积蓄足够，就能跨入高级超凡者的序列。 之前的他看似有着七级超凡者的攻击力，实则连高级超凡者真正能力的百分之一都没达到。 而现在，周余臣终于可以发挥出高级超凡者全部的力量了。 有一点需要明白的是，虽然这个世界拥有着名为灵气的作弊机，可以做到修改现实的奇迹数之不尽。 但是本质上，世界依然是物质的，水是要往低处流的，熵值是要从低到高的，水与火是无法相容的。 所以在低级超凡者的战斗中，属性克制往往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如果一个能力是操控棉花糖的超凡者遇上使用火焰能力的超凡者进行战斗，基本可以宣判棉花糖能力者的失败。 因为棉花糖在物质层面上，是一定会被火焰融化的。 但是到了七级超凡者往上，涉及到超凡者需要改变世界的层级以后，物质层面简单的克制关系在这个阶段就不太管用了。 物理和化学性质的克制虽然依然存在，但并不那么重要了。 就像水能灭火，反过来也能被火焰蒸发一样。 当棉花糖能力者来到七级以后，他可以改变自己领域中的一切，这个时候他再遇到火焰系能力者，谁又能说那火焰系能力者放出的攻击是高热的火焰，还是火焰状的棉花糖呢？ 所以到了七级以后，超能力的对抗就绝大部分脱离了物质世界的属性，更多的是看谁的领域更大更强，更能修改领域内的世界。 绝大多数情况，高级超凡者的超能力对抗也进入到了单纯的出力对比。 谁的灵力更多，谁的意志更凝练，谁改变世界的愿望更加迫切，谁就能获得领域争夺战的上风，可以更多地修改领域当中的物质。 现在周余臣和大圜力场都是货真价实的七级出力，但是周余臣比大圜力场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是人。 他似愣啊！ 比起只会均匀输出，持续将自己的三维坐标持续散布在整个空间中的机器，周余臣作为人，他拥有更多的主观能动性。 确实，眼下战斗的当务之急是使用溯源剑刺入大圜力场的内部，获得解锁应对大圜力场科技的权限，这样他才能维持住启亚科技总裁的架子。 打赢大圜力场对于已经等同于七级的周余臣来说不是问题，怎么赢才是问题。 互相扯头发一般就算打赢了，周余臣身上启亚科技总裁的皮也该破了。 现在的问题是真要让周余臣短时间内做到用攻击斩到整个空间，同时还能突破大圜力场的防御，对于他来说还太过勉强了。 不过！ 谁说？ 一定要攻击到整个空间？ 才能打破大圜力场？ 现在站在七级超凡者角度的周余臣，再次高屋建瓴地看自己修习的春秋大龙刀，自觉以前将其当做是空间系能力使用太过于浪费。 春秋大龙刀从来不是用来切割什么空间的，它切割的能力就像大成先师说的那样，当初只是他用来刻竹书时希望轻松一些的法门。 本质上，其强调的是切割的概念，与空间无关，延伸开来，更是向着概念项的技能发展，自己此前将其当做是空间系能力使用完全是本末倒置。 比如说现在，虽然大圜力场将自己的本质隐藏在整个空间之中，它看似无处不在又每一处都不在。 但是它没有办法解决，自己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本质，它所谓的藏入虚空不过是一个高深一点儿的障眼法。 只要它本身存在，那就够了。 用溯源剑来刺中大圜力场，就是一个存在触碰另外一个存在。 现在的问题是，大圜力场这个狗东西用了歪门邪道阻碍了两个存在的奔赴。 而周余臣要做的，就是用春秋大龙刀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的切割掉两者双向奔赴的阻碍。 不管大圜力场怎么说，溯源剑是必须要加入这个家的。 现在周余臣要做的，就像是用三步将大象装进冰箱这种抽象的提炼，将大圜力场的所有防御变成自己要绕过的阻碍，随后用春秋大龙刀气开辟出绕开这些阻碍的道路就行了。 此事在当初大成先师物理批判少正卯一事中，亦有记载。 祖师，我们敬爱你吔！ 做到这一切，对于现在的周余臣来说却是简简单单，欺负对面大圜力场没有脑子是这样的。 一剑刺出，为了心能的吸收，周余臣还是弄出了更加耀眼的声光效果。 结果也和周余臣预想的一样，大圜力场的防御就像是东瀛系教育片中假日招待同事却喝醉的丈夫一般，对于外界的变化充耳不闻。 大圜力场，我要进来咯！ 一剑刺中，系统瞬间激活，启亚科技这边为了对抗大圜力场的技术迅速在周余臣身上体现。 那半具超能装甲，变成了乌黑色，刺出了一根根尖刺的装甲。 “雷驰汽车公司自诩大圜，将自家产品自比高高在上的天空，认为天意高远，缥缈莫测，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能攻击到天空的攻击。 但是你们别忘了，哪怕是无处不在的大圜，亦要依托于广阔夯实的大矩。 以为将自己变成无数个点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吗？” 周余臣长剑递出指向大圜力场，双脚一垫浮空刺向了眼前的光球。 “——来！” 第88章 入主启亚科技 大圜立场是死物，当然不会因为周余臣一句来就有所动作。 当然，周余臣也只是耍帅罢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是个套皮主播，工作就是给予未来之城的观众们，一个关于启亚科技总裁的人设。 所以现在，还不是撕皮的时候。 一剑捅出，自周余臣的半身装甲的黑色尖刺上生长出一圈圈的玄黑色圆环，将整个大圜力场完全包裹住。 偏偏观众们依然能够从外面透过那沉潋如水的黑色中，看到其中战斗的人与器。 当周余臣的剑刺出以后，他的意志开始在领域中印刻，必中的攻击被写入到了这片领域当中。 而面对这样的攻击，当大圜力场感觉到了攻击本能的开始转移自己的空间坐标时，那原本应该被分散到整个空间中的虚数数字却被那那一圈黑色死死地拦住覆盖在了球形的内壁之上。 来自创伤安保公司的三基空间相位固定技术，是专门用以锁定空间，静滞区域内所有微观空间变化的领域，往往用来在购买了创伤安保公司的保险者受到袭击时，创伤安保公司出动安保小队后锁定空间，防止袭击者借助空间能力逃跑的技术。 原本理论上应该被无限扩散的坐标，因为三基空间相位固定技术的原因，现在从无限变为了有限。 而有限的防御，就意味着会被有限的攻击击破。 周余臣那全力挥出的春秋大龙刀气，在周礼的预言下，带着必中的命运，刺向大圜力场，也在必中的预言下分散成刚刚好等于那有限空间坐标的数字刺向了玄黑色的圆球内壁。 一阵灿烂璀璨的青光爆散开来，玄黑色的圆球崩毁，它的使命结束了。 如同一朵灼热的青莲绽放，从那璀璨的青光中，诞生了这场表演的胜利者——解除了装甲的周余臣。 而核心被毁的大圜力场，已经变成了一颗黯淡的铁球，灰扑扑的，就像一颗烂石头。 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再额外的宣布谁是胜利者了，亚兹脸上的+10已经表达了一切。 与此同时，在分流主播的直播间里，原本还互相争吵的弹幕如同被洪水碾过一般，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黑子说话！”。 一瞬间，周余臣感受到了更加大量的心能反馈，让他感觉自己现在似乎在未来之城已经可以随便行使七级超凡者的力量了。 他已经有了七级超凡者的权，缺少的力这一部分，心能已经帮他补足了，已经有很多人相信他真的是启亚科技的飞电总裁。 既然是飞电总裁，那么不可能不是高级超凡者。 正是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了足够挥霍的心能。 而周余臣也很有格调的，在确认自己击败了来自雷驰汽车公司的对手后，就和亚兹一同回到了蛟龙sz8上，继续朝着三环前进。 …… 接下来，在彻底确立了自己的强者之心后，周余臣再次遇到来自其他公司派出的挑战者，都借用溯源剑完成了一次次漂亮的战胜，他作为飞电总裁的人设彻底深入人形，等到他抵达启亚科技大厦的时候，他已经具备了可以常态出力到八级超凡者的程度。 也正是在这样的实力加持下，这才让启亚科技的那些股东们，至少在表面上，认可了周余臣是飞电总裁。 至于周余臣是不是真的是飞电总裁，谁知道呢？ 至少，自周余臣踏入启亚科技大厦的那一刻开始，启亚科技总裁的权限就已经全部为周余臣开启了，他掌握了启亚科技及其控股企业的战略制定权，以及其投资企业的战略指导权。 换一句话说，周余臣成为了除了夜氏以外，未来之城权力最大的八位统治者之一。 当坐到总裁办公室的椅子上时，周余臣这才有空闲回味这段时间的战斗。 他猜到了，这些战斗应该都是子鼠的布置，是子鼠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派遣一个不是他的人下来，所布置的磨砺。 因为周余臣体会到了，在这七场战斗，无一不是考验战斗者是否拥有真正的高级超凡者素质。 能赢，就代表着周余臣接受住了考验，真正做到了心境，经验都配得上高级超凡者的高度，接下来只要自己修为到了就能说是货真价实的高级超凡者。 这件事就是手把手喂饭了。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子鼠要选择自己来占这个大便宜？ 这几场战斗在周余臣看来，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因为下来前的他真的是那种除了修为到了及格线，其他没有任何东西达标的，被撑出来的伪六级。 如果不经历这七场战斗，他到死都不可能突破到七级，除非再遇到一个和乾阳武界一样的冤大头不要命的给他灌顶。 当然，就算再有这样的机会，灌顶结束后的周余臣还会是周余臣吗？ 这么大个便宜，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这个潜在反贼来捡？ 周余臣一直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这让他能够很轻易地感觉到这里面的不和谐。 哪怕子鼠说的很宏大，说他注定是要见证深度世界灭亡的命定之人。 但是为什么呢？ 任何事情，就怕多问几个为什么？ 为什么就一定是自己呢？ 有着自知之明的周余臣，到底还是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并不够资格承受这一切。 而享受了这一切的自己，肯定要付出相对等的代价，而这代价是什么？ 他却是根本没有一点儿头绪。 拒绝这些馈赠可以吗？ 当然不行，如果能够那么简单就能对抗整个帝国，那么大日皇帝又如何能被称为世界最强之人，明帝国又如何能成为以一国压着半个地球，乃至从神话时代开始就寄生在整个世界阴影当中的深度世界打呢？ 所以周余臣发现，自己只能接受这毫无理由的馈赠，然后在心中惶恐不安地迎接将来可能付出的代价，他甚至不能表露出任何不安。 “真是，让人恼火啊！” 想到这里，周余臣已经完全没有了未来一片坦途的喜悦，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半晌，他颓然坐回了椅子上。 就像他说的那样，暂时他没有反抗帝国任何决定的可能性。 事已至此，还是先完成任务吧。 第8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烧尽前任遗留问题，一把烧出现任面对的困难，一把烧出一个清晰的未来。 哦，周余臣现在是在扮演之前的子鼠，不算新官，所以不用烧。 那没事了，接着奏乐接着舞！ 事实上虽然子鼠因为要狙击死者之国，提前上浮回了现实世界，他留在未来之城的后手是一直在运作的，在启亚科技公司的员工眼里，飞电总裁其实并没有莫名其妙地消失好几年。 充其量，飞电总裁不过是在周余臣下潜的前面几天有事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变了个样子，然后非要在外环区找上军用科技，又在公司股东的压力下打了几场表演赛罢了。 最重要的变样，说实在的，对于未来之城的大人物来说，依靠义体和生物装备，兴致来了变个性都是简简单单的。 远的不说，之前万物互联有个负责男团业务的L8经理，玩腻了女团明星后，开始玩男团明星，后面又腻了就给自己做了个小手术让男星们玩自己，然后又腻了非要女星去变性来玩自己。 之所以会爆出来，也是这个经理玩得太变态了，旗下以及同事旗下的艺人频繁变性影响了公司效益。 比起这些，堂堂飞电总裁想给自己整个容，那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情。 甚至周余臣因为暂时还不熟悉子鼠在启亚科技的作风，连周一例行的高层会议鸽了都没有什么事情，反正亚兹会帮他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有了一大段独处时间以后，周余臣掏出自己的那张身份卡，刷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脑。 这张卡不仅是飞电总裁的身份证明，同时还是办公室电脑里另外一套系统的启动秘钥。 没有什么特殊的音效，就是卡片刷过，电脑切换，毕竟谁家好人潜伏敌后用的第二套系统还要有音效这种会提高别人注意的东西？ 系统里，是子鼠留下的计划书，以及他推动计划完成需要用到的各种假身份，以及计划进行程度的量化追踪。 目前随着周余臣的到来，崩溃未来之城的计划已经正式启动，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 看着电脑屏幕上面陷入停滞的1%深红色进度条，周余臣撇了撇嘴：“原来还是熟人。” 计划的引子，正是周余臣刚到未来之城，还因此被殃及池鱼，最后和军用科技对上的那根棍子状的义体。 那是军用科技正处于研发阶段的战斗义体，项目代号CS，全称科诺赛（Chronal Surge）的脊柱状植入式义体。 看得出来，军用科技这小彪子，不仅眼馋雷驰汽车公司，连启亚科技的传统势力范围也想插手。 不过比起技术纯熟的启亚科技，军用科技想要打破启亚科技的专利护城河以及先发优势，那么他们研发的义体就不能循规蹈矩。 换而言之，这次的科诺赛义体，他们下了狠活。 在未来之城，人人植入义体，同时因为深度世界的原因，人们的精神事实上是极度不稳定的，因为不管活物死物，其实都是精神力的具现，那么一个活人如果加载了太多的义体，就会导致自己的精神与物质过分混淆，最终丢失自己作为人类的认知。 也就是所谓的赛博精神病。 在未来之城，所有研发义体的公司，都会注意到这个会导致认知混淆的阈值，并在这个阈值下进行产品优化，试图做到用最小的代价带来最大的功能，以及最弱的精神负担。 怎么削弱自家义体对肉体的负担，都是各个义体公司的核心技术，是宁愿彻底销毁也不愿流露出去的绝对核心。 而作为追赶者，军用科技当然没法积累出有效可靠的削弱技术。 所以这次为了追赶先发者，军用科技决定弯道超车，既然自己如何做优化都没法做到最佳优化。 那么就不优化了，直接堆料，堆出技术，堆出态度，堆出强度。 这根脊柱义体，光是重量就有十公斤，是正常人体脊柱的四倍，主打一个装上之后不管死活。 而这根义体的能力只有一个，也是其名字的由来——时序脉冲。 这根义体可以通过光子技术调整植入者身体的时间，以潮汐式的回荡方式，做到加速或减慢植入者的时间。 在植入者需要的时候，可以激活义体做到近乎瞬移的加速，然后在关闭义体功能后用自身的减速作为代价弥补加速丢失的时间。 而使用这根义体的负担和代价，则同样被分担至了植入者的整个生命周期。 “嗯？”周余臣看到这里觉得逻辑有些混乱。 假设，植入者可以再活一百岁，他就得负担这根明显超标的义体一百年，那不还是…… 突然周余臣想到，军用科技怎么可能真有那么好心啊。 用整个生命周期来分担，反而不如说是植入者可以加速一两年的时间，其负担可能需要他消耗一百年的寿命。 毕竟在未来之城，人只是耗材罢了。 真正的科诺赛，应该是一个氪命用的义体，用自己理论存在的寿命去使用功能，用自己的未来去负担现在。 把代价都贷给不存在的未来了，那科诺赛的负担自然是一点儿没有，说不定植入者换上这根义体还能比以前都容光焕发。 毕竟那么大一根脊柱天天给自己做光子嫩肤，想不容光焕发都不行啊。 弯道超车整出来了科诺赛的试作型后，军用科技就计划将这义体“一不小心”流落到黑市上，然后最终测试其表现，最终回收其数据。 他们秘密选定了了一个赛博朋克团队，“一不小心”让这个团队知道了自己毫无人性的新实验，然后再“有些不小心”的让防御出现了漏洞。 而子鼠在第三层，这个赛博朋克团队是他更早之前就选定好，可以引导在军用科技的视线内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团队被选中好完成接下来的计划。 但是现在计划停滞了，因为一些差错，团队派出去的骇客全军覆没，而那根最重要的义体，在那次战斗中失踪了。 所以现在计划的进度，也停滞了。 “失踪了吗？”周余臣想了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对母子背着伤者的背影。 于是他拿起电话呼唤亚兹：“亚兹，待会开完会过来一趟。” 第90章 科诺赛的下落 既然军用科技敢把科诺赛放出来，那么就证明军用科技有实时监控科诺赛踪迹的后门。 军用科技能够监视到，那么就等于自己能够监视到。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科诺赛扎扎实实地在军用科技以及启亚科技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周余臣收到的情报都在说，军用科技似乎因为一直搜索不到这具科诺赛的信号，负责这个项目的实验室已经打算挤挤预算再来一个原型机了。 其实这是军用科技太过高高在上，陷入到了一个思维误区，他们似乎是觉得科诺赛的失踪是因为同为七大巨企的其他公司插手了，毕竟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屏蔽军用科技的信号。 既然是其他巨企插手，那么最高效的处理方式就是重新再来一次，毕竟在版权保护法的限制下，就算某个巨企拿到了科诺赛，也不好原封不动地抄过去。 与其花费精神和不知道多少人情去和不知道是谁的对手周旋，不如自己再搞一个。 就算“那对科诺赛虎视眈眈的巨企”对第二个科诺赛也有心思，这次也要等投放实验完成后再说吧？ 而周余臣则很确定，科诺赛的信号失踪，根本不是什么巨企的手段，他这边一直用启亚科技总裁的权限一直盯着呢，比军用科技看得还勤，科诺赛就是在自己与军用科技结怨的那场战斗中失踪的。 结合那群赛博骇客团灭的结局来看，拿走科诺赛的，只能是在场的群众们了。 而有能力屏蔽掉军用科技乃至他启亚科技的手段，还得是当时在场的平民。 周余臣想了想，最终将目标锁定到了当时负责抢救现场受伤人员的那群护士们——来自慈爱医院的外勤护士。 慈爱医院是未来之城中，带有官方性质的私人医院，大股东为创伤安保公司和生命基金会，往往当那些购买了创伤安保公司保险的人遭受战斗余波攻击时，除了响应警报而来的安保部队，同样也有来自慈爱医院的救护车。 这些救护车会在优先确保购买保险者的生命安全后，选择性地救助其他人，毕竟人拉到医院去以后，该怎么收费就由不得他们了。 付得起钱的，慈爱医院可以收获一份收入，如果遇到付不起抢救费用的，这个时候常驻在慈爱医院的，来自生命基金会的业务代表们就会如同救世主般提供一份抵押身体用作实验的合同。 话扯远了，作为创伤安保公司的下辖机构，其对慈爱医院的行动当然有管辖权。 这其中护士们是慈爱医院的工作人员，但是来支援的护士车，可是正儿八经来自创伤安保公司的财产，司机的工资都是走的创伤安保公司的账户。 那么问题来了，创伤安保公司公开为大众提供的安全保障服务，一共有五个级别：黑铁、青铜、白银、黄金和铂金。 如果黑铁级别的投保者受到袭击，创伤安保公司只会投放符合黑铁级别的力量援助。 铂金级别的投保者受到袭击，创伤安保公司则会投放铂金级别的援助。 假设每个级别都有一万人投保，创伤安保公司是准备五万两永远五个救护级别的救护车呢？ 还是准备一万辆拥有最高级别救护力量的救护车，当遇到低投保级别的投保者，就关闭超出权限功能呢？ 甚至说为了追求利润，卡着大数据极限，只准备刚好可以应付日常受伤人数的救护车呢？ 作为一个饱经资本主义考验的企业，创伤安保公司当然要选择利润最大化的操作。 所以每一辆救护车，事实上都装配有至少铂金级别的安保服务，甚至为了省事有些救护车还装配有创伤安保公司基本不对外承保的钻石级别服务功能模块。 这种救护车基本上是集合了雷驰汽车公司最强大的安保技术，如果用这种车来屏蔽军用科技的追踪，或许是有可能的。 毕竟投保者是什么级别才能享受什么级别的救护车服务，但是不代表救护车上的工作人员不能用到救护车上的功能，再怎么说决定救护车启用什么级别的功能模块还是要靠工作人员帮忙维护的。 科诺赛本来就是军用科技故意要投放到民间收集使用数据的，自然不可能留下特别明显的，容易被看到的监控后门。 而启亚科举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样只是在暗处见识这条只会断续触发的信号。 在最顶配的救护车防护下，或许这个信号还真有可能一直被瞒下来。 远的不说，就拿大圜力场举例，如果车上有这玩意儿，除非拿走科诺赛的人主动暴露，在力场持续激活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接触到科诺赛的信号。 不过接触不到信号，不代表周余臣不能去查救护车。 毕竟拿走了科诺赛的人，不可能永远把东西留在救护车上，只要他想要变现，科诺赛自然就会离开救护车，那么周余臣就能重新掌握科诺赛的动向了。 叫来了亚兹，周余臣让她帮忙监控当初在战场外出现的所有救护车，同时监控当时救护车组里的司机和护士们。 很快，亚兹就布好了监控信号，并且锁定了当时所有救护车组的成员，以及被救护车抢救的病人。 翻看着一页页简历，周余臣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个名为玛丽的护士简历上。 那是当天给他印象最深刻的，那对转移伤员的母子，母亲玛丽是慈爱医院的高级护士，拥有二十年的工作记录，意味着慈爱医院的各种潜规则和工作流程对她来说都如观掌纹。 想要利用救护车的模块黑掉科诺赛，她具有这个实力。 而她的儿子大卫，最近即将大学毕业。 在未来之城这个鬼地方，如果不能在大学毕业后就加入公司，基本上这辈子就与公司无缘了。 想要活得好，活得有希望，那就得加入大公司，如果是七大巨企，那才是走上了人生的高速路。 那么好的公司凭什么让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入职？自然是要靠钱了。 马莉有能力又有动机，所以周余臣决定重点监控玛丽。 还有一个理由他没告诉亚兹，那就是他作为高级超凡者的直觉告诉他，拿走科诺赛的就是玛丽。 第91章 大卫 已经算是半个高级超凡者的周余臣，似乎有点儿理解自己下潜的时候，子鼠说自己和深度世界命运纠缠的话语了。 作为高级超凡者，想要提升就得影响世界改变世界，而全世界那么多的高级超凡者同处一个世界上，无论做出什么动作，都会互相影响到其他超凡者的。 所以对于高级超凡者来说，会很容易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前途会被什么人所影响。 周余臣明悟自己如果想要升到九级，每次都得射出足够改变世界的一刀。 还有什么，比自己射出破灭深度世界的飞刀更能符合这个要求的呢？ 加上自己下潜到未来之城，本来就是冲着破灭这个世界而来的，那么能够影响自己，给自己一种命运降临感觉的，自然就是和自己这次使命相关的存在了。 所以周余臣觉得，玛丽八九不离十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把断掉的进度补起来，玛丽就出了事情。 …… 对于大卫来说，今天是个十足糟糕的一天。 自己毕业后连着发了十几封简历，依然被丢进各大公司的人才储备库。 于是他又降低了自己的标准，试图进入七大巨企的各个子公司或者投资的小公司中。 但是因为自己之前将有限的时间好高骛远地用在了七大巨企上，以至于当自己放下心中的坚持准备“将就”一下的时候，这些中型公司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该死，为什么我不听母亲的话，在慈爱医院上班的母亲难道见过的不比我多吗？”大卫一边抱怨自己不听母亲的劝告，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自己广撒网的话，也能进入中型公司也说不定。 实则他已经在动手按照自己的最低预期，从下往上开始投递简历了。 再不放下身上的长衫，到时候自己只能去小公司或者家庭小作坊厮混，然后在中年以后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被开除成为无业游民，沦为未来之城这个体系中只负责提供心能的观众，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生产能力。 就在大卫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倒霉后，他接到了自己母亲遭受车祸的消息。 等到他赶到慈爱医院的时候，他的母亲玛丽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短时间到来的巨大冲击，让他忘了质疑为什么作为慈爱医院的护士，自己的母亲在上班时间会遭遇足够让她活不下去的车祸。 他只是有些麻木地坐到了母亲身边，倒是玛丽没有管自己儿子的心态变化。 她打了强效针剂，为的就是这几分钟的回光返照，她没有时间浪费。 于是玛丽一把握住大卫的手说道：“孩子，我没有时间了，本来我想着会有看到你升职加薪站到巨企最顶端的一天，可惜现在没有办法看到了。 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记住，我有个包还留在那天你陪我一起出动的救护车上，那里有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拿到以后，你就直接去九环最东边的混乱区找老扎克，他有足够的渠道帮你变现，这样你就有资本去巨企工作了。” 将重要的事情说完，玛丽才一脸眼泪婆娑地抚摸起大卫的脸庞，絮絮叨叨地讲着他们的过往，直到药效过去才彻底断气。 一直到目送母亲被送进太平间，大卫才从呆滞中惊醒过来。 母亲的尸体，他是没有办法领回来的，因为虽然玛丽是慈爱医院的员工，但可笑的是她没买过创伤安保公司的保险。 所以她的抢救费用从她被送到慈爱医院后就开始计数了，还有那针强行让玛丽回光返照的针剂，这些都是明白清楚的消费。 刚刚在玛丽清醒时，她已经签下了生命基金会业务代表基于共事多年提供的遗体售卖协议。 也就是说过了今天，这个世界上还能留给大卫用作思念的，就真的只剩下玛丽跟他说的，放在救护车上留给他的礼物。 终于清醒过来的大卫立马一个激灵，开始向停车场走去。 正所谓人走茶凉，今天不尽快拿到东西，明天他能不能进慈爱医院都不好说。 赶去停车场，大卫强撑着情绪，用平静的表情和里面待命的司机叔叔们寒暄几句后，走到了之前他和母亲坐过的那辆救护车，在其座椅和救护床夹着的凹坑中找到了一个被仔细叠起来的小包。 他将包拿出来，舒展看发现就是普通的护工用包，他背着出去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不对。 于是他背起小包，和司机叔叔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慈爱医院。 一直到家里，他才敢打开小包，发现里面是一条镂空的，类似于脊柱的装置。 大卫之所以觉得它类似于脊柱，是因为在他看来那镂空的部位才是脊柱会呆的地方——难道这是前面几层上等人们的新风尚，给自己的脊柱加一层保护壳？ 大卫到现在还没有猜出来，这根名为科诺赛的脊柱是来自军用科技的义体，他只以为这是某个从黑市中流传出来的，属于内层大人物们用的好东西。 自己的母亲叫自己带着东西去混乱区，明显是去黑市变现的。 至于要不要变现，大卫也是迟疑了起来，因为这根东西明显是母亲留给自己仅剩的念想。 如果把这根东西卖掉，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 不过到底是玛丽临死前，对大卫说过的，希望他能站到巨企顶端的遗言占据了上风。 到最后，大卫还是打算卖掉这根科诺赛，毕竟连公司都进不去，谈什么登上巨企之巅？ 另一边，当大卫带着科诺赛离开慈爱医院以后，军用科技和周余臣就重新恢复了对科诺赛的监控。 军用科技在比周余臣稍微晚一点的时间里反应过来，最后和周余臣一样将目标锁定到了玛丽身上。 而他们的手段就简单粗暴了，直接给玛丽来了一下狠的。 这样，如果玛丽是拿走科诺赛的人，无论如何都会露出马脚。 第92章 改剧本 结局没有让军用科技失望，大卫马上就带着科诺赛来到了外面， 当大卫抵达混乱区以后，他的身后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缀上了军用科技的安保部成员。 他们就像是耐心的猎人在围捕猎物一般，慢慢地包围，直到确定大卫已经彻底被封锁到包围圈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后，才猛然提速将包围圈缩了进去。 还在傻乎乎地幻想自己拿到钱后，加入七大巨企，一路从k30升到k1，走上人生巅峰，让母亲为他骄傲的大卫，一直到自己周围已经没有任何路人才察觉到不对。 等到他察觉不对回过神来时，看到的是一圈圈黑洞洞的枪口，立马大卫就知道是手上这根脊柱的大人物的手下们找上来了。 作为护士的儿子，在玛丽的耳濡目染下，大卫明白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跪下将背包放在地上，然后举起双手投降。 失去了背包，仅仅是失去了自己加入巨企的可能性，但是如果被一枪做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惜，虽然大卫很识时务，来自军用科技的杀胚们却并不想给大卫这个可杀可不杀的倒霉蛋一次怜悯。 只见包围队伍的领头人甩了甩手，就有围成一圈的五人朝着大卫扣动了扳机。 随后，大卫感受到了此生从来没有经受过的炽热灼烧，就失去了意识。 …… “滴答，滴答，滴答……” 好似人生走马灯，一滴滴记忆从回忆的深处滴落到蒙昧的意识上。 “大卫，你听，这是点滴的声音，绝大部分的人的余生，不约而同地都会聆听这种声音。对于死亡来说，生命是平等的。 所以如果你在还活着的时候，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的话，那么死了以后，你就和那些生前也默默无闻的人一样了。” “抱歉妈妈，不好意思，我大概是站不到巨企……之……嗯？”迷迷糊糊间，大卫醒转过来。 虽然眼神模糊，哪怕一直眨眼也没有办法快速恢复聚焦，但是看着眼前的白色人影，感受着身体上若有若无的剧痛，他似乎可能好像还活着？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卖点足够劲爆的性偶了。”眼前模糊的白色身影说到。 好消息，活下来了！ 坏消息，好像有点儿不如死了！ 闻言，大卫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身躯，伴随着激动的情绪，他切实地感受到自己鲜活的身体，还能感受到自己那不停传来疼痛的脊背。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脊背似乎更痛了，一股灼热的燃烧感袭来，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脊柱……在愤怒？ “OK！OK！放轻松，开个玩笑，你还是原装的男孩。”白色身影眼疾手快给大卫补上一针镇定剂，又一手按住了大卫的肩膀，这才让大卫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大卫终于看清楚了，按住他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结合自己所在的地方，他应该是被混乱区内的一个地下医生救了。 好消息，不仅活下来了，自己还是个男孩。 坏消息，地下医生的收费向来不便宜，自己可能还不起钱，最后可能还是要去当性偶了。 似乎是看懂了大卫眼中的绝望，医生一巴掌轻拍到大卫的额头上。 “想什么呢？救你的报酬，有人已经给了，甚至连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 “材料，准备好了？”大卫有些疑惑。 “你被人丢在我的门前，我看到你时，你的脊椎已经完全断裂了，如果不是你的背包里有一张不记名的黑卡，以及一根还算可以的脊柱义体，我也救不活你。” 医生说着，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黑卡，然后继续道：“我叫扎克，在这里当了二十年的医生，江湖人抬举我喊我一声老扎克，偶尔也兼职一点儿义体掮客的生意，小帅哥怎么称呼？” “我叫大卫，我来这里找老扎克。”迷迷糊糊间，大卫顺着老扎克的话一路往下说，讲了自己母亲的死亡，讲了自己带来的义体，讲了想找老扎克换钱的目的。 “嘶！”听完，老扎克为全球变暖助力了一口气。 听大卫的描述，他显然是没有钱的，而且之前还在被围攻，也就是说包里的钱，是别人放进去的。 而围攻大卫的那群人，显然是不会多此一举的，所以当时在场的，除了大卫和那群安保部队，还有第三方。 一想到自己参与到了这样混乱的事件中，哪怕是已经在混乱区浪了二十多年依然坚挺的老扎克都觉得头疼。 同时他也猜到了自己为了救大卫，植入其身体里的义体，是个多么麻烦的东西。 随后他又想到了玛丽，她确实是自己的熟人，前几天还联系自己帮面给一个赛博朋克团队搭线，她要出手一具强力的义体。 现在不用想了，玛丽死了，义体肯定就在大卫手里，他来交货，却被自己把货给大卫用了。 那交易怎么办？说好的交易，另一方还是相对来说更麻烦的赛博朋克团，他们知道后肯定是要闹上一场的。 一边是眼前的麻烦，一边是将来的麻烦，更麻烦的是这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 “玛德，不会是我想要金盆洗手被对手搞了吧？”老扎克有些无语，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巧合如此抓马的情况。 还没等他细细思索，他的诊所就迎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透过监控看去，老扎克脸色更差了。 他突然记起来，tmd今天就是约好了交货的时间啊，那个赛博朋克团体的老大想着一事不烦二主，拿了货就让自己给安上。 可是自己刚刚，已经把货给大卫装上了。 焯！ 还没等老扎克想好怎么应付，他的门就被急不可耐的客人给踢开了。 …… 另一边，周余臣和亚兹远远地站在高处看着老扎克的诊所。 “亚兹，就像我说的，剧本可以改一改，或许换个人来开启未来之城的混乱也不错。” 第93章 东都、西都＆北都 （本章推荐bgm：Be The One——Beverly） 将大卫丢到老扎克门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周余臣。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之前，当军用科技的安保部队包围大卫扣动扳机时，当五个能量波从枪口射出，大卫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被能量波裂解的灼痛的时候。 一直跟在军用科技后面观察的周余臣动手了。 一小队军用科技的安保部队，凑一起杀个三级超凡者都够呛，也就欺负欺负大卫这个普通人了。 周余臣只是用手甩上一张卡片，就将安保部队的人全部击杀。 不过因为是用一张卡片环着一圈射杀敌人的原因，所以存在先后顺序，最后被杀的人还是对大卫又多开了一枪。 正是这一枪击中了大卫的脊椎，让周余臣萌生了修改剧本的想法。 本来按照子鼠的剧本，这根科诺赛是由某个赛博朋克团队拿去的，随后自然会有启亚科技动手引导这个赛博朋克团队点燃整个未来之城，开启颠覆这个深度世界的序幕。 但是因为命运的感应，周余臣突然觉得与其引导一个由军用科技选择出来的赛博朋克团队。 为什么不自己挑一个可以掌控的人，一步步推动他朝着计划方向前进呢？ 来自命运的悸动，让周余臣选择了大卫，他要让大卫换上这根科诺赛。 周余臣一直看到和老扎克约好的赛博朋克团队上门，这才带着亚兹离开了混乱区。 根据亚兹提供的心理人物分析，这个赛博朋克团队在发现科诺赛已经被使用后，会有百分之九十七点三的概率，选择接纳大卫到他们的队伍中去。 而大卫在知道自己被军用科技盯上以后，也不会再幻想自己能够入职七大巨企，自然也只能加入赛博朋克团队。 或许换个赛道，他也能站到七大巨企之巅呢？ 毕竟考进长安太难了，不如打进长安。 至于军用科技那边，周余臣更加不用担心了，只需要将这件事情伪装成是那个赛博朋克团队做的就行。 反正军用科技将科诺赛流出来也是为了得到数据，至于谁用其实他们并不太在意，真要在意那么来围堵大卫的就不是那一队臭番薯烂番茄了。 亚兹已经帮大卫收拾好了手尾，接下来大卫只需要拼尽全力用好他身上这根科诺赛，想办法完成他母亲对他站上巨企之巅的期望就好了。 …… 三个月后，大卫浑身鲜血淋漓的冲上了军用科技位于八环城区的总部大厦顶楼。 这几个月，他加入了那天和老扎克约定交易的赛博朋克团队，和团队做下了许多狠出风头的大事。 就连团队的老大曼恩都说幸好这根科诺赛提前装给了自己，如果真的给他用却是浪费了。 可惜，所有来自命运的馈赠都早已标好了价格，军用科技放任科诺赛流落在外，自然是为了测试它的各项数据。 为了得到科诺赛在使用过程中的各个参数，他们通过任务引导，人为地为自己的团队创造各种险境，团队的老大哥曼恩更是因为高频使用义体，加重了赛博精神病彻底崩溃，死在了之前的任务中。 自老大哥曼恩将团队交给自己后，大卫继续带着队伍混迹在未来之城这个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丝毫希望的世界。 期间倒是做了许多大事，在未来之城搏了一个极速大卫的传奇称号，也通过无处不在的直播系统收获了些许心能，成为了了未来之城的一个高手。 而代价就是，他的团队死得死，残的残，到了现在，只剩下他独独一人登上这座大厦。 这次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任务了，为了让自己的爱人彻底摆脱被未来之城剥削的身份，他接下了这个十死无生的任务，他要在这栋大厦的顶端引爆核弹。 …… 十分钟后，大卫拖着自己已经完全残破的躯体，这只剩下骨架的躯干走到了顶层中间，这里有一个核反应堆。 现在的他全靠自己的意志支撑，才在全功率科诺赛的侵蚀下维持住了一丝理智，好不容易击溃了军用科技的安保力量，但是现在的他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此时此刻的大卫，已经出现了精神解离的症状，他察觉到自己正在不停的抽离。 身躯完全毁坏，精神彻底崩溃，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大卫将炸弹丢到反应堆上，然后按下了手上的引爆器。 爆炸产生的威力他是看不到了，按下引爆器后，仿佛是最后一口气被抽走，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这璀璨人生如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刻，他突然自我批判般问道：“你说，我这一生，算是站到了巨企的顶端了吗？” 随着引爆器被按下，未来之城的流星传奇大卫死去了，但是从今天一直到这个世界毁灭，所有人都会记住这个传奇。 因为他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其实在未来之城，核爆什么的并不太致命，在夜氏的主导下，那几十道高墙就是证明。 这些高墙是绝对的永恒性工事，别说一个核弹了，就是一百枚核弹也不过是给这些高墙擦上一层皮。 当这些高墙侦测到有高能爆炸产生时，就会主动响应，只需要不到一分钟，就能完成九十度转向，将爆炸的冲击波和辐射伤害彻底隔绝。 所以军用科技被炸一事，算不得什么大事，正常情况下只需要不到一个月就能恢复完全。 当爆炸产生以后，也和之前的类似情况一样，高墙在一分钟内完成了转向。 然而这次不同的是，不仅仅是军用科技，与此同时在整个未来之城的范围内，一圈圈高墙全都侦测到了相同的核爆信号，随后高墙一一响应。 一分钟内，就将除了一环以外的所有城区分割成了三部分，与此同时之前与荒野区外的隔绝也直接空了出来。 当然，就算是这样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出bug嘛，对于机器来说太正常了。 所以夜氏发现高墙无端转向以后，立马就准备将高墙恢复过来。 这一次，他们却发现已经变形的高墙再也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