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师尊的101次》 第1章 缘起师尊栀子情 随着人群的惊呼声中一束金光射向人间,瞬间灵力气环萦绕四方,碧蓝色的灵云如泉水般晕开。此时不论修仙之士,就连寻常之人都能感到由灵力充沛带来的神清气爽之感,山间灵怪更是颇受恩泽。 一位在山下茶馆的修士抿嘴浅笑,轻轻放下嘴边的茶盏。 “这场面不亚于当年仙士陆瑾的飞升礼。” 而此刻另一位修士早已经离座站在茶馆外凝望,随后笑意盎然地归座。 “李兄此言不错!话说当年……” 几位修士聊的正兴,而那故事是一段跨越几世的仙侣神话。 而此时已飞升上来的仙士却没等来任何仙官,天界空空荡荡,只余雕栏玉砌巍峨屹立。 但此时在天界的另一边,一位不速之客恍然而来,他身着紫色衣襟的墨色长袍,发带半束着头发,俨然一副不羁的模样,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恭敬的仙使。 “神君,仙号是否现在恢复。” “不必,他的功德很快就能自归。”那男子抬眼望着眼前仙使道。 …… 仙士在天界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桃林,一望无际的绮丽绚烂,而他望着桃林陷入沉思,但很快便漫步其中。 忽然他听到一个清澈的声音。 “仙长在下有礼了!” 而听到声音的仙士回首正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 “仙长喜欢这片桃林吗?”那男子缓步走向他。 “请问阁下是?” “江尧。”那男子微笑着道。 “仙长,关于这片桃林还有一个故事,仙长可愿听我讲述?” …… 【八百年前】 “修士,我们是诚心拜师的!请修士通允!”几位修士拱手作揖,谦卑的说道。 “你们能进第一重结界,看来也是能力尚可,不过我们的仙师不喜人打扰,他是不会收你们的!”一位青衫修士平淡的望着他们道。 听到这,几人面面相觑,心里一番琢磨,最后丢下之前的谦卑姿态,不满地盯着眼前的青衫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修士!若我们打上渡世山,仙师也不会不收我们!” 随即几人举剑一拥而上,剑光逼人,竟形成了灵场。不过青衫人见此状只一笑,起身一闪躲过剑来,随后拔出腰间的竹剑向众人打出剑风一齐搅落了他们的利剑。 众人见此状,盯着自己脱手落地的宝剑不敢再造次,他们只好佩服地向青衫人再次拱手作揖。 “多谢修士手下留情!我们就此下山,在不叨扰。” 随后众人捡起剑来,然后归剑入鞘,转身下山去。 待到众人走远,青衫人拂袖一越而去。 …… “听说了嘛!从兰陵来的几位修士打上了第一重界了!”一男子在酒楼里抿着酒跟另俩个人道。 “那还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 渡世山天下第一修仙灵山,举世无双,这主要有赖于该山是由天下第一的仙师陆瑾开此山门。从此山门登上仙途的仙士不可胜数,民间传言天界大半仙官皆师出于渡世山,皆师出于陆瑾。 因此来渡世山拜师之人可谓是陆绎不绝,但渡世山有由陆瑾挥手设下的三重结界,一般人甚至一般的修士都无法进入第一重结界,世间人皆以为突破三重结界即可拜在陆瑾门下,实际上,陆瑾的目的就是不让人上山来扰清静,所以数百年间无一人突破过这三重结界,最强的也不过突破第二重结界,而那也已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陆瑾仙师深受世人称颂,一是因为的他渡世之功,他不愿飞升,留在人间结桃李之功。二是世传他面容乃三界无双的绝色,但也有人传言他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长须白髯,但无论如何都是赞扬之声。 但陆瑾之所以不飞升实际上是有其心结,心结不解,他不愿飞升。而他的历届徒弟没有一位不是他亲自去寻来的,倒也是惜才,不过经常有人说陆瑾喜欢半夜去偷小孩上山学艺,但这个可笑的传言却信者不少。 …… 这天的夜风刮得很大,白天的热浪被尽数吹散,树叶哗哗的响个不停,似乎是被风打痛了哭嚎个不止。 一个孱弱瘦小的身影在林间恍恍悠悠地前行着,似乎风都将他吹的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夜雨突降,林间被雨水淋的湿漉漉,男孩只撑不住在雨里倒下,泥浆从枯叶地下渗出粘的他浑身都是。他用手扎进地面想要支撑起自己,但又无力的瘫倒下去。 “我不能死!”男孩挣扎着发出呼声。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修长身形的人影映入眼帘,随后那人将他从泥水里抱起。朦胧间他闻到淡淡的犹如雨后栀子的香味,男孩抬眼看到一张绝美的脸,清冷白皙的脸颊上是一双淡漠的眼睛,但却眼角微红。渐渐的他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清晨一束晨曦照在男孩脸上,他微皱起眉头,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周围是由青竹构造的房间,他从竹床上起身,发现身上是一套干净的衣服,而床边也放着一双干净的皂底靴。他错愕地穿上鞋子,走出屋子,看到周围是一大片竹林,密匝匝的,翠绿欲滴,突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小师弟!身体看来是大好了!” 随即一个身着白袍的人走了过来,那人清新俊逸,风度翩翩,他笑脸莹莹的看着自己。 “你是说我?”男孩惊愕地看着那人。 “是的,师尊五天前抱着你回来的,那时候你元气大伤,昏迷不醒,足足今日你才醒来。” 男孩低下头来,陷入回忆,那日雨夜他朦胧间看到一仙人,白衣冉冉,本以为是幻觉… “小师弟?你怎么了?” 白袍修士打断了男孩的回忆,他回过神来。 “没什么,就是还没缓过神。”男孩望着修士盈盈笑着道。 “是这样啊!小师弟等过几日,我再带你去拜见师尊。” “师尊!”男孩惊呼着道。 “是的,不过现在我还未能得知小师弟你的名讳呢?可能相告?”修士望着男孩道。 “江尧,敢问仙长的仙号?”男孩对着修士拱手作揖道。 “千万别,我是你的大师兄,叫我墨椟即可。”说着修士便扶起俯身作揖的男孩。 …… 江尧在竹居住下已有十数日,可仍未能见到师兄们口中的师尊,而在这十数日里江尧白天去竹林里闲逛,偶尔坐在石头上看师兄们练功,晚上就在竹居边上闲逛,有时还能碰到些竹鼠,而那些竹鼠不怕人似的,嚣张得很。经常就出来吓江尧一跳,江尧从未见过这样胖又大的老鼠,起初是被它们一吓一个准,但时间久了就习惯它们的存在了,有时晚上还和它们坐成排,他望月想往事,而竹鼠就握着竹子啃。 待到月亮垂暮时,竹林间轻风拂过,林涛涌起。一个白衣身影从竹林间略过,瞥眼望向竹居,但又匆匆消失在竹林里。 夜深江尧突然大汗淋漓地猛然坐起身来,又是被梦境吓醒,他浑身是汗,发丝粘在脸颊和额头。江尧瞳孔不住的放大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一曲渺远的笛音入耳,最近他总能在夜里听见笛音,旷远清透的笛音平复了他不安的内心,渐渐的他感到一种平静,眼皮无力的搭下来,很快便又入眠了。 第2章 师弟贵人子仙骨姿 一月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江尧目中,江尧冲上前迎住那人。 “大师兄!你是接我去拜师的吗?”江尧剔透的眼睛盯着那温润含笑的脸庞道。 “不是,是给你送来些书,师傅说让你多看看书。”墨椟摸着江尧头道。 随后墨椟手一挥一束光亮一闪而过,地上赫然几大堆书出现,江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 “师傅说你最近恐怕无事可做,让我给你挑些书带来了。” “大师兄,看了这些就能像你这样会法术吗?”江尧眨巴着眼睛道。 墨椟听到江尧天真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不能,这是些修生养性的书,但对修行之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说罢墨椟想到这么多书,江尧还是孩子怎么搬得动,随即便抱起书来。 “师兄帮你搬回屋。” 江尧听到墨椟的话很是不解他的行为。“师兄,不如用法力,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法力不是用来满足自己所有需要的,路程遥远借法力一使,但君子使物,不为物使。既然自己可以做到的就不要滥用法力了。”墨椟回首温柔地笑着道。 “哦哦,知道了,不过…”江尧欲言又止道。 “其实,这也是让我们知道自己不是脱离凡尘的,要始终心系苍生,同样自己也是苍生。”墨椟严肃地说道。 江尧听罢低垂着眸子思考着大师兄的话,当他抬头时师兄已经所走甚远。 “大师兄!等等我!”江尧手里也立马抱上些书向墨椟的方向赶去。 …… “大师兄,可我还是想学法术,师兄教我!”江尧抱着书望着墨椟,边走边聊起来。 墨椟望着江尧稚嫩可爱的脸不由得微笑。 “师兄日后教你!” …… 竹叶掩映在窗前,案上一束烛光跳动着,江尧翻起那些书本,看了许久又叹了口气,随后合上。“这些书许多我都看过了,没想到如今这番境遇下又翻起。”江尧心想道。 而此时月夜,一道白影在街道上穿过,突然画面一转,宋府二字赫然出现于眼前,突然一把铜锁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男孩在床上赶紧坐起,看向门外。 此时白衣人缓缓走入,白衣人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而他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心生害怕,便准备叫喊起来。可白衣人手中一挥,男孩却说不出话来,缩在床上警惕地看向那白衣人。 “你先别动,你可愿随我修行?若不愿,我便清空你今晚的记忆,然后离开。”白衣人望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男孩道。 “你愿意就点头,不愿就摇头。” 男孩突然陷入沉思,但没过多久他点了点头。白衣人见他如此便解开他的禁令,随即帮他变幻出一身衣裳,而男孩见此状已然是吃惊到不行。 “你拉住我的衣袖,我们现在就走。”白衣人望着旁边站着的男孩道。 “这,我还没和父母道别……”男孩嘴里嘟囔着道。 “来日方长,你先同我走,过几日回去再细说。” 待到上弦月临空之日,江尧终于得见那日救自己于危难之际的白衣仙人陆璟。陆璟独自坐于天台,太师椅上男人气定神闲仙骨傲然。百级阶梯旁是三千弟子立于旁侧,这阵仗不愧天下第一仙门!而江尧旁还跪有一人,那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便是那日夜里陆璟山下带回的小公子。那小公子气度不凡,一双傲视群星的丹凤眼让人心中不由感叹定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 随着钟声敲响,拜师礼开始,拜师礼上,礼节繁碎,但这样才能不失恭敬,礼成后江尧才知那小公子名唤宋秩,而他与宋秩皆拜大师兄墨椟为教学师傅,拜陆璟为师尊。并授竹剑一对赐予二人,而江尧则为渡世山第5021位弟子,宋秩为第5022位弟子。但宋秩却内心里对这个师兄心中甚是不服气,但由于二人皆是同龄又是差不多时候入门,便就分于一处同住同修。 礼成当天晚上,俩人低头看书,烛光颤动,掩映在俩人脸上。 竹居内江尧望着宋秩的面貌却似透过他看向曾经的自己,他的处处讲究,他的骄傲任性都是那么熟悉,可是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你看什么啊!莫名其妙!”宋秩瞥了眼江尧道。 “看你长得俊不好吗?”江尧眼神移开道。 这时,门外有了奇怪的动静,还伴随着咀嚼的吱吱声。宋秩连忙掏出竹剑,他认为这山内冷僻,定然是有什么妖魔灵怪之类的,但江尧见宋秩紧张的神情却出手拦住了他。 “没事的,是竹鼠。”江尧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 江尧见他听到竹鼠二字疑惑不解的神情,心里倒是生出玩味。 “你要不要见一见?” 宋秩听江尧的语气,心中赌气便一口应下来。“我倒是看看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随后宋秩便走到门口咽了下口水,把门一开,结果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大东西滚到自己脚边,宋秩猛地低头一看,吓得赶紧后撤。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大的老鼠!” 江尧见宋秩确实吓到了,就小跑到他身边。 “没事,这是我们的邻居。” 竹鼠见宋秩害怕嫌弃的模样,心中很是不爽,便撇了个白眼扭着屁股爬走了。 “什么!这里真是老鼠都成精了!”宋秩看到竹鼠对自己嚣张的反应竟一时又气又怕。 随后宋秩便听到江尧在自己后面噗嗤一笑,宋秩这下更是生气了,只见江尧便往床的方向走,随即便是一躺。 “我睡了,你随便。”江尧阖目浅笑道。 宋秩望着眼前这个取笑自己的人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哼得一声坐回桌前。 “你不看书,等着明日师兄查问你吧!到时候你就没现在的神气了。” 江尧只当作是没听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而宋秩心想就他这个懒散样子也能压我一头,简直令人后槽牙痒痒。 第二日清晨,林间晨雾缭绕,江尧和宋秩赶去书堂的路上,却听见书声朗朗,明显二人都迟到了。 “都说要提前起的,这下迟到了!”宋秩埋怨道。 “我看天还未亮,便没喊你,没想到又睡过去了。 第3章 叹天赋短无奈哉 江尧和宋秩站在门外低着头希望没人能看见,便从门外低着头溜进学堂。学堂内乌压压的人都在诵读书文,显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俩个孩子。他们溜进去后找到了俩个空位置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坐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位置吗?”宋秩瞥头小声问江尧道。 “嘘,先坐着吧。”江尧同样小声回应道。 这时一声清冷渺远的声音传来,但却十分熟悉。 “迟到了,还不认真看书?” 听到这话俩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而往上一看,是墨椟师兄,而墨椟师兄也注意到这俩个孩子,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尧、宋秩,你们的位置在这里,那俩个位置的师弟正去御剑课了。”墨椟无奈的看向他们道。 听到这话,他们俩都自觉尴尬的起身走向墨椟所指的位置,默默坐下。 一个时辰后,晨读结束。墨椟便开始授课,而江尧和宋秩也是不懂,来修仙怎么半天不切入重点呢,都是些经书诗文,礼义廉耻之类的。 很快,墨椟师兄点名考察昨日要求温习的课文,果然点到了江尧。也不出宋秩所料,江尧低垂眸子,然后又仰头思考,半天答出了半句话,见江尧答不出,宋秩偷偷在旁边打起了口型,终于在一番折腾下勉强通过。而到宋秩的时候自然是一套行云流水流畅自然。 课下,宋秩拉着江尧拦住了墨椟,满眼的不解。 “师兄,为什么不教我们修行仙法?” 墨椟笑了笑,反问宋秩道“小师弟,你不奇怪自己为何和这么多大你许多的师兄们一起学习?” 宋秩思来想去,说不出缘由来。见宋秩依旧不解,墨椟便解释道“修身乃一生之事,而修仙也亦如此,古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修心则身不正,身不正何以修仙道,那么万事皆枉然。” 宋秩和江尧听了此番话陷入沉思,觉得甚是有理,但还是很期待着有朝一日能修行仙法灵通。 墨椟看见俩个孩子的表情,便明白了他们的心思便道“今日午后你们记得别迟到了,下午有修行课。” 他们一听到这二字,心里激动万分,想来便能学到真本事了,都开心的不得了。 用完午饭,他们回到住所,便是要午休的,但由于太激动了,便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但他们心想着这样也好,就不会迟到了。最后俩人好在是没有迟到了,但也困的不行,而第一节课教的也是非常实用的仙法,便是可以在接收灵号。通俗的说就是可以收到来自修行之人传送的信息,可以是一段话也可以是一段声音。实用就是在于,不用再迟到了,每天到点的时候都可以收到来自墨椟师兄的叫醒服务。但就是学习这个最简单的仙法对江尧和宋秩来说都是相当困难。 周围的师兄都在修行不知道什么的高级仙法,看的人眼花缭乱。而江尧和宋秩倒开始一通胡说八道,没有一句回答对的,墨椟师兄发出十几条灵号,看来对他们都是没什么作用的。而他们只能尴尬地对着师兄笑了笑,而墨椟也没办法让他们回去多加练习,明日再来考他们。 黄昏他们俩个人坐在竹居的大石头上,夕阳斜斜地照在他们脸上,少年青涩秀朗的面孔令人怜爱。他们闭眼集中念力,势必要在明日就通过墨椟师兄的测验。 第二日,这次清晨天未大亮,俩个少年相互监督一晚,好在这次早课没有迟到。早课上不仅要背诵诗文经典,还得赶紧再默一下昨日师兄布置的咒语。 而早课结束后的修行课,墨椟将江宋二人带去竹亭水榭,从曲径通幽的竹造浮桥走进一间四面环水的小亭,而水面亭亭立有青竹在上,颇有清心幽静之意境。 墨椟望着俩个小少年懵懂而又惊喜地环顾着四周,脸上不由地露出疼爱的笑容。 “接下来,你们要努力集中精力去听了。” 很快墨椟便传输出十几条灵号,而江尧努力闭眼集中念力去感受周围的灵号,但当每当他闭眼集中念力的时候,眼前总有一道身影飘渺不定还有火光闪烁着,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念力。而就在江尧还在费力接受灵号的时候,宋秩已经脱口而出了。而江尧此时也睁开眼,看到宋秩的表现,他也为他高兴,可紧随而来的是无助和失落。 “嗯,宋秩很好,都是正确的,你现在可以去修行院去自学了。”墨椟肯定地笑了笑。 宋秩听到师兄的肯定一开始是开心,甚至嘴角都不住地上扬,但听到去修行院自学,他有点不敢相信。 “师兄!自学?” “你现在已经能催动念力了,去修行院再努力修行灵力,待到一定时候师尊会指导你们的。”墨椟解释道。 而宋秩听到墨椟的话后先是迟疑了一下,可很快他又看向江尧,而江尧见宋秩的神情,便知装作不屑地朝他笑了笑,而宋秩原本关切的表情也立马收起来,然后骄傲地努了努嘴便从浮桥离开了亭子。江尧深吸了口气又默默吐出,低垂着眸子不知说什么好,而墨椟也注意到他的落寞。 “小师弟别灰心,你离成功不过是迟早的事,继续坚持就好了。”墨椟摸着江尧的头道。 而江尧也立马扬起笑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心知自己的确是没有天赋,但是他不得不去努力。 “师兄,你放心我一定能学会的!”江尧仰着头看向墨椟道。 待到晚饭时候,墨椟没看到江尧,便知道他定还在竹亭水榭,随即他便灵穿至浮桥,随后看到江尧依旧在潜心凝聚念力,虽不忍心打扰他,但还是叫了声“师弟”。而江尧似乎没听到,而墨椟只好走到他身边,而这时他终于回过神。又在墨椟的苦口婆心下,例如练功不在于一时半刻这类的劝词,墨椟也终于能领着江尧去就餐了。但他注意到江尧吃饭时压低着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到饭里,而墨椟看他如此也是十分心疼,止不住地给他夹菜。 江尧只感觉喉咙酸涩但他还是吸住口气,收住将掉的泪水。他环顾了四周没有见到宋秩,便开口问道:“宋秩没有来就餐吗?” 墨椟听到这只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缓缓道:“宋师弟实在是倔,说学不会便不用吃饭了,怎么劝也没用。” 而江尧听到这里,便不说话了,只默默地继续吃饭。而到夜里,江尧点起灯笼把周围照得通亮,坐在巨石上翻着书,终于等来了动静,宋秩终于回来了。宋秩远远便看到了江尧,但依旧当做没看到一样径直走进屋。而江尧也随着他走进去,他看着宋秩闷闷不乐的模样,便拿出食盒。 “饿了吧!”江尧将食盒向他推了推。 而宋秩望着江尧给自己留的吃食,心中竟然涌出一番感动,从记事起他便被严苛以待,背不好书便是要挨饿,如今竟然有人给他留饭。宋秩先是一愣,然后便打开食盒,他已经是饿的不行了,便顾不得什么大吃特吃起来。 见到宋秩的模样,江尧忍不住劝他慢点吃,而又顺手替他倒了杯水,宋秩接过水杯便一口饮尽。 “江尧,你人还挺好的!你放心!我今天学到不少东西,我教你!我教你,你一定能学会的!” 听到宋秩这么说,江尧笑了笑回应着他。 “好啊!我可就看你了!” 第4章 学不成却见香师尊 江尧躺在床上始终闭不上眼,他困惑纠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集中起来念力,为什么每当自己就要成功之时就会有一道奇怪的身影在脑海里恍惚。但想着想着他又想到曾经的过往,想到这他翻了了个身看到隔壁床宋秩的背影,不由自叹了一下,慢慢地也睡了下去。 …… 长苏阁里,墨椟向面前之人汇报了今日弟子们的修行情况。 “师尊,宋师弟的天赋很强,仅俩日便能轻松催动念力,不久灵力修行也应该会大有长进。不过江师弟却……”墨椟恭敬地回报道。 而面前之人青衫白衣仙骨傲然,他轻轻放下茶盏,抬起凤眼轻扫向墨椟,也知了他的意思。 “江尧,我来亲自教授,他需要一点帮助,否则难以有突破。”陆璟说罢便挥手示意墨椟可以离开了。 墨椟走后,陆璟走向冷泉崖,满崖栀子盛开,陆璟坐在崖边叹了口气,但却又微微流露笑意,冷泉的泉水浸湿到他的袖子也毫不在意。 第二日,江尧和宋秩上完早课后便就分开了,而宋秩则被带下山去,江尧虽不解但也没办法追问只得继续去竹亭水榭。 江尧踏着水上浮桥,在一片翠绿中隐约看到亭子内有一人坐在那里。江尧心中疑惑,但慢慢地他发现那人竟然是师尊。江尧不敢置信,静悄悄地走进亭内,向陆璟作揖。 “师尊,弟子江尧。”说罢江尧怯怯地抬眼看到那张绝美的脸,薄唇白肤,一双丹凤眼冷若冰霜似乎拒人千里之外。虽然那日拜师礼上见过师尊,但实际上师尊远在高台,而他在阶梯之下,连同拜师茶都免了,礼节倒是简洁极了,单单只跪在石阶上听了俩个时辰的规矩,显然师尊真的是孤傲冷淡。但现在就近在眼前,不免让人心跳加速。 “嗯,你起身,你正常练功即可。” 江尧听到师尊是来看他练功的,立马羞的满脸通红,他现在能最简单的集中念力都不行,到时候师尊不会嫌弃自己笨,把自己赶下山去,江尧越想越心里没底,便无助呆愣在原地,但很快江尧便又俯身拱手道:“师尊,徒儿愚笨,还什么都不会。” 陆璟见江尧这个模样便抬手扶起他来,江尧不可思议地看向师尊触碰自己的手,白皙修长的手触碰着自己的胳膊,他震惊地望向师尊,而陆璟依旧面色不变。 “你真的要走这条路吗?如果是,你就闭眼凝神就好。” “是!”江尧坚定地回答道。 随后江尧便盘膝闭眼凝神,积聚念力,可一到这个时候那个身影便闪出,火光闪烁,他不住地开始满头大汗,突然他听到熟悉的笛音,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随即有一段陌生的记忆闪了过来,是在一座古庙,有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抄写着什么,但这段记忆却模糊不清。但很快江尧顿感精力充沛神清气爽。他能够集中念力了,他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看到吹笛的师尊,他的背影修长高岸,而年少的江尧痴痴地看进去了。 后来经过那日竹亭水榭,江尧似乎打开了任督二脉,他的修行之路顺畅非凡,但几日不见宋秩,也让他心里发慌,但师兄们都说没事的,只是下山探亲,这也最后让江尧彻底放心,但想到这里,江尧担心之余也有许多羡慕。 宋秩在师兄宗问的护送下回到了宋府,但他在进家门前却停了下来,望着那个牌匾深吸了口气,但很快家丁便看到了他。 “少爷!那个好像是少爷!” “是的!没错!是少爷!” …… 俩个仆人赶紧迎了上去,而宋秩见状便点了点头。 “你赶快去禀报老爷夫人!”一个仆人得令赶紧先冲回府里,另一个仆人则领着宋秩。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夫人看到那份信,上面说你去修仙了,你真去修仙啦!” 宋秩看了眼仆人随后便点了点头,而宗问也应和着道:“宋秩师弟,现在已经是渡世山的弟子了。” 仆人见状便一起请进府了,而很快宋秩也见到了父亲母亲,父亲宋禾秋没有说什么,不过母亲芦远黎已经眼角泛红,但也没说什么。 “父亲、母亲,不孝儿宋秩向你们问安。”宋秩跪在地上道。 江禾秋先请一旁的宗问先入座一侧,而对这个儿子他却不知如何是好,而芦远黎无奈地瞥开头不愿看宋秩,但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他。 “你就这么做了决定!连商量都没有!”芦远黎拍着桌案责问道。 宋秩跪在地上不语,只默默的接受着,而旁边的宗问师兄看师弟的处境只好赶紧起身解释道:“师弟仙资颇高,不下百年便能位列仙班,师尊也是疼惜,不愿如此仙才埋没。” “仙师陆璟大名在下也有耳闻,渡世山乃仙门大宗,我儿能拜在他的门下是我宋门之幸。”江禾秋笑着道,随后又请宗问坐下。 而听到此话的芦远黎紧皱眉头狠狠看向了江禾秋,但思来想去也无奈地松了口。 他们知道也许这也是对自己儿子最好归处…… 那日他们亲手将儿子关起来,断了他的从仕之路,虽然出于无奈,但也是对不起宋秩小小年纪就开蒙努力的这些年,十三岁便考取秀才,乡里人称神童,但就在准备进京参加乡试时,却被父母亲手锁起。 宋秩幼时便被父母严苛以待,要求他将药物经典熟背于心,四书五经更是要倒背如流,要求他日后接管药材生意,但他却以入仕考取功名作为目标,以为这样便能让父母以自己为傲,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们根本不愿意让他进入官场。 但宋秩直到那天被锁在卧室时,才彻底崩溃,他不愿只做一个卖药郎,他对中药毫无兴趣可言,但父母为什么如此这样对自己,硬生生断了自己从仕路,那还不如连秀才也不要考就是了。 那年宋秩才十岁,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不喜自己,也对母亲冷淡,直到那天他看见父亲外出,他默默跟在身后,看到他拐进了一个巷子,巷子里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迎上来,一上来便抱住宋禾秋。随后一个女子也从厨房里含笑走出,在围裙上擦了下手上的水,抱起那个孩子,这时宋秩便知道了这一切的原因。不是父亲天生冷淡不过是他不爱自己和母亲罢了。宋秩落寞的走回家,正好被等他许久的母亲逮到。 “今天的课文温习了吗?就出去玩!”芦远黎说着便拿出戒尺。 宋秩忍着泪水,慢慢伸出手掌,戒尺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手心,芦远黎见到宋秩小小一只跪在地上可怜的模样,一番揪心,便就丢下戒尺,戒尺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父亲爱我们吗?母亲!”宋秩含着泪花仰起头望向母亲,但芦远黎却避开了他满眼泪光的眼神。 “爱的,我们对你严苛,不是不爱你。”芦远黎说罢便走来,但走到门口却踉跄的扶住了门框。 第5章 六年终修少年郎 后来宋秩便坚定要做到最好,他要入仕做官,他要让所有人都对他不敢轻视,他要成为母亲一生的依傍。虽然那日母亲将他亲手锁起,他不解但他不恨,他只能怨命不由己。他曾记得依偎在母亲怀里,母亲喂他吃梨花酥时的场景,那时鸢尾花满庭盛放,父亲在端午替他带上除湿避虫的香囊。 直到那日宋秩遇到那个白衣仙人,那人让自己拉住他的衣角,淡淡的栀子香让他恍惚,他说要带他去修行,自己便成为那人的弟子,陆璟又重新给了他接下来的希望。 在家仅待了一天,第二日宋秩便告别父母启程,在丰果街时,宋秩看到了有卖棋子饼,想到江尧,想来便要给他带些回去。他便看向宗问师兄道:“师兄,我想买些东西……” 宗问看了看周围便道:“师弟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了师兄,就在不远处,我很快回来。” 说罢宋秩便小跑去小贩那里,他买了盒棋子饼又看上了榛子酥和金丝饼,想想便都一齐买了。在包袱里拿钱时他摸到了细腻的布料,宋秩先是诧异,但很快便晓得那是母亲给他备的,又摸到些散碎银两,然后才拿师兄下山前给的铜板付给了小贩。 … … 夜里,宗问和宋秩赶路到一片林子,见周围四下无人,便打开墨椟师兄给的千里符,随着灵力注入,符纸被灵火点燃,飘渺出的烟雾笼罩着二人,朦胧一片睁不开眼,待到烟雾消散眼前赫然便是渡世山。 一重界的修士见宗问和宋秩便迎了上去。 “师兄回来了!太好了!” “师兄回来的真快!” “宋师弟你不在的时候江师弟可老缠着我们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 … 一番寒暄后,宋秩回到了竹居,看到江尧还是坐在巨石上翘着了二郎腿翻着书,周围灯火通明。 “江尧!你爹回来了!” 江尧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坐起看到了笑脸盈盈的宋秩。 “好啊!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恋家不回了呢!”说着便一跃从巨石上跳下。 宋秩拎着手里的包裹在江尧面前晃了晃,然后撇着嘴笑了笑走向屋里。 “你给我带东西了!”江尧赶紧追上宋秩随他进了屋。 宋秩把包装用的油纸拆开,香甜的气味溢出,宋秩望向江尧,向他撇了撇头。 “喏,都是你的。” 江尧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酥香甜腻,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点心了。 “嗯,好吃,你也来一块!”说着便往宋秩嘴里塞上一块。 “唔,确实……好吃,就是有点…”话没说完江尧已经倒完水递到他手上。 星宿斗转,夜风微颤,他们聊了很多,桌子上洒落了星星点点的酥皮,小竹鼠们也坐在门槛上啃着竹子,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似乎一生便可以这样度过一般。 第二日,他们一起在早课后去了修行院,修行院是建在山腰盘桓的有着长廊的吊脚楼,楼边杂植有许多栀子花。不过这个吊脚楼又是相当之高。踏进门槛能看见藏书万卷,厅内宽阔,窗外绵绵细雨,木质香味混合着湿润的泥土香让人醉心沉静。 灵力修炼在于潜力也在于外力,无渡山灵力充沛,于修仙之人来言颇为助益。藏书万卷有万世以来各类修行心咒。以心咒聚气凝神囊括天地灵力运于丹田,待灵核成熟便能修习仙门道法。 宋秩领着江尧到了吊脚楼的二层,从此修起,但实际上江尧在宋秩这些不在的日子里已经学了很多,自从那日师尊帮他解开念力之惑,他的修行便如泉水自流,水到渠成,顺利地甚至不寻常,他早便修行到第三层。但江尧知道宋秩的傲气,他愿意陪着他在第二层再学一遍。 而修行院里师尊常常会坐镇在北角的玄武头,若有不解之处,陆璟便会去指导,但各弟子都有怕师尊的心理,往往都去问师兄们,特别是喜欢逮着墨椟师兄问。毕竟师尊不喜吵闹又不常言语,冷的像隆冬的雪。所以师尊往往是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直到人都散尽了,但在剑修日,剑修场上师尊提着手中竹剑,动作飒爽英姿,看得人一愣一愣,竹剑舞出的剑风将地上的竹叶卷起,似一把把飞刀,好像瞬间便能断人筋骨,灵环气流萦绕师尊周身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场。 虽然江尧和宋秩还不能学如此高深的招式,但他们会偶尔偷偷去看师尊的风姿。 而三年后的某日江尧和宋秩终于灵核修成,能正式拜在师尊之下学习师尊的招法。江尧看着陆璟运功凝聚灵力,一招一式间,他似乎看到了陆璟的心境,朗朗君子,他心中敬佩无比。 而后又三年…… “宋秩!” 少年的声音朗如明月,伴随着声音一个少年映入眼帘,发带扎着的马尾发丝自由地飘扬着,刘海之下一双朝气明媚的桃花眼,剑眉星目,仿佛星碎其间。 “喊什么!还不赶紧走!今天是师尊的课!” 那人回眸看向喊着他的江尧,他一双瑞凤眼孤傲缱绻,薄唇又鼻若悬胆。 很快江尧便大步赶上宋秩,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蹬着石阶走远了。 十八岁的江尧和十九岁的宋秩是那样鲜衣怒马的男儿,他们已经在无渡山呆过了六年,当年男孩的稚嫩已经慢慢在脸上褪去转而是少年的飒爽英姿。 后来师尊也常在竹亭水榭饮茶,而江尧有一次散心又看见师尊,他便只远远看着他,后来时间长了便觉得师尊因该是喜欢那处亭子,但总是看到他一人独坐,单单饮那么一壶茶,要么就是吹笛,每每听到笛音,江尧总会有一缕奇怪的记忆飘忽脑中,江尧诧异师尊的笛音还有如此神迹。而后来江尧便常常去厨房捏些糕饼放在竹亭水榭。而他就默默靠在石后,听着师尊的笛音似乎能忘却凡尘,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永远逃避。 无渡山弟子也常有下山的机会替百姓以及达官贵人解决怨灵厉鬼之类的困扰了。而弟子们则也可以去接官府委托,官府的委托往往能快速积攒功德只不过就是没有银两报酬,学着修行之道的同时积攒功德,便能更快登入仙籍。 … … 竹亭水榭,师尊的笛声突然戛然而止,随后喊了声江尧,石后的江尧一愣,然后只得小步走出。 “师尊知道我在这。” “你在这里听了六年为师的笛乐了,你学到了什么吗?”师尊漫不经心地道。 “我……师尊的笛音确实有神迹,我每每听来都感觉仿佛能想来前世今生一样。”说着江尧还略有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头。 陆璟听到江尧的话,竟不住的嘴角微扬。 “那看来是没学到什么,不过糕点是做的越来越好了。” 而江尧听师尊这么说倒也觉得有点安慰,好在师尊喜欢吃自己做的糕饼,自己倒也不是一无所用。 “师尊,就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陆璟先是迟疑然后饮尽最后杯底最后一点茶道:“你说。” “师尊,我也想下山接委托。” 陆璟听到江尧的话,先是沉默了些许时刻,然后点了点头,默许了。 “你和宋秩一起吧,去找墨椟报备即可。” 第6章 接委托却见俊县令 经过师尊的默许,江尧便把想下山接委托的事告知了宋秩。 … … “什么!你说师尊允许让我们下山!”宋秩难以置信地望向江尧道。 “是下山接委托!我们现在就去墨椟师兄那里拿委托状!”说罢江尧便拉住宋秩的手往门外冲,门外则是云海曙光,晨曦似金针般扎开云雾的空隙。 “等等……等等!我们俩个人行吗?”宋秩又拉回了江尧。 “我们……要不问问廉雍师兄……不然问问宗问师兄愿不愿意……” 宋秩话未说完便又被江尧拉出门去了,江尧跑着跑着回眸看向宋秩,宋秩那强撑不满的脸上却又忍不住看着他笑了出来,江尧那般明媚的笑脸惹得宋秩没办法不听他的。 “你慢点!我要被你拉飞了!”宋秩拿江尧没办法好便嗔怪道。 到了二重界的湘妃竹居没看到任何人在,他们只好又赶去了山边的修行场,果然看到了廉雍师兄。 “廉雍师兄!廉雍师兄!”江尧远远的便向廉雍招手道。 “哎呀别拉着我了,怪奇怪的!”说罢便甩开江尧,站在他身侧。 廉雍听到江尧在身后喊他便赶紧转身,看到宋秩和江尧,而江尧正站在山坡向他招手,于是廉雍便也笑着回应他。 … … “师兄!我有事相请。”江尧自是笑着恭敬作揖。 廉雍看到江尧这番与往日不同的调皮做派便也知道他又有什么小心思了。 “往日不见你这般恭敬,肯定是有什么难事要来为难师兄我啦。” “师兄~我和宋秩打算下山接委托,但是仅有我们俩个人感觉不一定能应付过来,想请你和宗问师兄一起。”江尧只好央求起廉雍。 “师兄,今日宗问师兄不在吗?”宋秩见周围没有宗问,更何况宗问师兄常与廉雍常形影不离。 “宗问他去扶风了,几年前的委托又有了些新变数,让他再去一趟。” “这样啊,廉雍师兄倒是没跟着一起去啦!”江尧戏谑道。 廉雍略显尴尬便假装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师兄就陪你们去一趟吧!” 江尧看廉雍应允了便心满意足起来。 “师兄,等回来我给你做心心念念的云泥糕!” 廉雍望着这个小师弟的模样也只好笑了笑“好啦,这可是你说的啦!” … … 经过蜿蜒的山道,再踏过吊桥,山间清溪潺潺,过了这里便到了菩提馆。 墨椟师兄正坐在桌前翻阅书籍,身后是巨大的书柜,左侧的每层格子都是各种书籍,右侧则放着的是委托状,整齐利落,确实也是符合墨椟师兄的个性。 知道三人的来意,墨椟便取出一周前刚到的一个委托状。 “这个是山下隔壁景宁县的委托,还有四张千里符。” 江尧接过千里符和委托书如获至宝“师兄好大气!给四张千里符!” 墨椟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还不是因为你画不好符,多给你一点减少麻烦了。不过有廉雍陪同你们,我也比较放心了。”说罢墨椟便头疼地扶了扶额。 宋秩拉住江尧摇了摇头,便一起拜别了墨椟师兄。 “师兄待我们归来,早课如期来至。” 墨椟望着师弟们的模样也欣慰地发自内心笑出来。 “师兄那便祝你们顺风如意,早去早还。” 下山之日,三人素衣前行,待到山下竹林深处,江尧灵力点燃千里符转瞬烟雾散尽即可便到景宁县郊外林间。 虽说是郊外,但走了许久倒是连一户人家也看不到,多的倒是良田绕城,却没有房屋。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也只好继续以进城为主,便不做考量了。 有说有笑的迈着步子不知不觉便也到了景宁镇,街道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辛辣酸甜,冷热小食,各色吃食皆是,香气诱人。小玩意儿也多的玲琅满目,还有女子的脂粉钗环更是缤纷无比。 “师兄,这景宁县也是繁华非常啊!”江尧望着满街热闹便笑道。 “师兄,这般近况,也不像有什么困难需委托的。”宋秩思量后道。 “这个嘛,我们还要去问问我们的委托主了。许梅君,许县长。” … … “这就是景宁县县衙?”宋秩和江尧都不由发出惊叹。 首先映入眼帘便是那掉漆严重的县衙牌匾,然后是瓦片不齐全的檐头,黑漆蒙尘的大门,倒是击怨鼓还算全乎。 ”这倒是稀罕,这个县令也是要好好去会会。” 厅堂内院,一个年迈老者回禀着面前坐着的一位身着官袍的男子翻着书卷。 “梅君,仙长们来了。” 男子放下书卷,轻轻揉了下眼睛,便起身来。 “知道了师爷,你把他们请到后院前厅用茶了吗?”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他们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说罢二人便移步走向前厅,前厅三人见县长走来,便起身向他作揖,江尧见县令的模样不禁心想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县令,真是年少有为。而许梅君见状赶紧点头示意让他们坐下。 “仙长们有礼了,不用如此。” “这是应该的礼数,在下无渡山廉雍携师弟江尧、宋秩拜见许县令。” 待到人皆落座,便开始谈起委任之事,委任状上是说景宁县受厉鬼侵害多年,百姓苦不堪言,而特以景宁县府衙之名劳驾无渡山仙门派遣仙使前来为民除害。事成县内百姓官吏定香火以侍厚恩。 “许县令,您说景宁县受厉鬼所害,但城中繁荣场面不似状中所写那般。”江尧道。 “今日之事,由我的师弟江尧主责,县令便畅言无妨。”廉雍拱手以礼相道。 “这……唉,景宁县多年来确实为鬼厉所害,但多年以来难以彻底解决,前几任县令先前有请过其他仙门道长,但只是设下了以护城中的仙门屏障,但是年年都要重新请道长来人修护,府里已经没那么多支出了。眼见得屏护一破,城中百姓也要受害而,如今苦了郊外百姓死伤逃难,受害匪浅,我却无能为力。作为父母官,实在没脸面对乡亲们啊。” 听罢,宋秩感慨许县长倒是管制还算不错了,起码城中一派繁华不假。 “县令,满街繁华,看来这些年城中还算太平啊。” “惭愧啊,城中确实比较安全,也有原因是最近是景宁县的庙会,可能要比往常还更加热闹些。这些鬼厉每到夜里便图害人命,郊外有一外人不知情,赶路至此,被害性命,死状极惨!” 说到这许梅君不忍地摇了摇头。 渐黄昏,向东边天空青蓝,看上去便是雾蒙蒙的,血红色的云彩飘乎辗转。一道斜阳洒下余晖映照在许梅君紧锁的眉头。 “道长们若是不嫌,便先在后堂歇息吧。”说罢便看向老者。“师爷,你安排道长们先就餐吧。” “那便麻烦师爷了,叨扰了。”江尧等人起身离座跟着老者离开前厅。 夜里许梅君坐在书房,老者拎着一只铜壶走来。 “梅君,我来给你添点热水。”说罢便掀开茶壶盖,茶壶里已经茶水见底只有茶叶堆在一起。 “唉……这次请无渡山的道长们,恐怕不够费用了。师爷,你帮我把老宅抵了吧。”许梅君说罢便无奈合上了卷宗。 “梅君啊,这……唉,请道长下山上面不给报销,虽说只用百姓功德香火供奉即可,但实际上哪有不收钱粮的呀,这次仙门大宗莅临,我们恐怕已经没钱了,老爷啊,你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吧,再有俩年你就要去其他县府上任了。”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李啊,我自为官一日便要造福一方,更何况陛下恩典让我回到老家上任。我……我也明白,但……我知你是为我考虑,我幼时你便伴我读书,你知我的抱负,别说了,去卖了吧!” 许梅君话语虽无奈但却坚定,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许梅君的了,许梅君少时父母双亡,留下家业给他傍身,他20岁进士出身,22岁出任景宁县县令,为官三年清廉自守,可也因这鬼厉扰民,请仙门出山处理便花去大把积蓄。 老者只能叹息着默默离开,他知道许梅君已是心如磐石不可转也。 第7章 初出茅庐遇到S级 夜里三人坐在桌前,烛光攒动,光影在三人脸上跳动着。 “难怪进城时一路上连个房舍都没有,除了密林就是田。”江尧托着腮道。 “你看的还不算仔细了,我倒是有看到有屋子,虽然是残壁断垣,但说不定能有点什么线索。”宋秩道。 氛围沉静了一会儿后廉雍道:“确实如此,哎!许县长不是说前几日有一被害的人吗?想来能在尸体上找来鬼厉行动的线索。” 江尧听到这已经换了个姿势又陷入沉思了。 “我们何不直接点,在城外设陷引诱其入网!” 听到江尧这番大胆的话廉雍倒是给出了个比较中肯的建议。 “也确实有可取之处,但这个风险有点大,鬼厉形成的原因各不相同,所以执着之物之事也不相同,我们又应该以什么为诱呢?” “我们看来还是明日一早先从前日死者身上找找线索吧!”宋秩走到江尧身后挽住他的脖子笑道。 随后不久三人便吹灯就寝了,不过大通铺确实令他们三人犯难了。 “哎呀!黑灯瞎火的,宋秩你手别乱动!”江尧嗔怪道。 “师兄在旁边,你别污蔑我,你都把我挤到哪里了。” “我是怕挤到师兄嘛!” “好了,都睡吧,就这样别动啦!”墨椟无奈,感觉自己在管小孩一般费脑筋。 第二日,在衙役带领下,三人便到了义庄。仵作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时,那死者正瞪大着眼珠像是要突出来一般,舌头也长长的伸出来了。死者面色铁青,脖子上有深重的勒痕,但又不像什么绳子留下的勒痕,倒是细细密密的。同样已经形成尸僵了,但关节处人能活动看来是断了,那些关节的地方血淤淤结,紫红发黑。仵作介绍死因是窒息。 三人见到死者的惨状不由皱起眉头,江尧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其实进门起那股臭味便隐隐约约,拉开白布时更是腐臭无比。 仵作见三人面色不好,便赶紧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了幞头分给了三人。 戴上后,总算感觉好多了,倒没有那么气味刺鼻了。 “除了死者尸体以外可还有其他遗物之类。”廉雍道。 “有!这把剑是在死者身边找到的。”说罢仵作便取来了那把剑。 “这剑……”三人望着这把剑也是震惊不已。 “这把剑的主人也是用它到极致了啊!”宋秩感慨道。 原来仵作拿出的这把剑是一把卷刃严重甚至弯成卷状的模样。 “这不像是砍击时造成的劳损,倒像是……”江尧愿言又止,宋秩看情况便明晰了江尧的意思。 “仵作可还有曾经死者留下的遗物。” 仵作思考了一会儿便走到一旁,在柜顶格子里拿出了把菜刀。果然也是如那把剑一样,卷刃严重且形态破坏严重。 江尧望着俩件东西便清楚了,望着宋秩会心的笑了笑。 “我们看来想的一样!这厉鬼是冲着这些来的!” 而廉雍此时也明白二人的意思了,三人便先离开了义庄往府衙去。 … … “许县令,请您颁布通知令全城百姓明日夜里千万不要出门,尤其不要出城。”江尧道。 “这是一定的,道长们是有解决方案了吗?” “嗯,对于这厉鬼所执着之物倒是有眉目了,我们打算在城郊设陷诱其入网。” 许梅君听到江尧的话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前几次都是说无法根除问题,只得设防。如今却有彻底解决之策。 “道长们解决厉鬼之事后,许某必然重金相酬。”说罢又起身相三人作揖。 三人没见过这番场景,其一堂堂县令向自己行礼,这是第一不可思议,其二许县令竟要重金相酬,这是第二不可思议。 “许县令不必如此!严师嘱咐绝不能收官府钱粮,而接委托一是为民除害,二是积累功德,县令不用如此。”廉雍说着便赶紧扶住许梅君。 许梅君听此,心中已是万分感激。 三人说完请求后,便回了屋中,黄色的符纸一张纸铺满桌子还有卧榻,能铺的地方都铺上了,而三人则执笔蘸着朱砂墨画着符咒。 “宋秩,我分你几张写吧!”江尧贴着宋秩央求道。 “不要。”宋秩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 没办法江尧只能挪开,继续手上的活儿,而宋秩看旁边江尧写得慢不说还简直歪七扭八。 “好了,我帮你画几张。”宋秩无奈道。 廉雍见两个活宝也笑出了声。 “哎呀!师兄你怎么还笑我啊!”廉雍只道无辜,但笑意仍挂在脸上。 “唉,师兄,我的符画的实在不堪入目。” 廉雍见江尧失落便道:“师尊符画得极好,等回山之日,你便可以好好请教一番,师兄也来帮你画几幅。” 江尧见状更是感激涕零,聊着聊着便到黄昏,朱砂符总算全都完成。 “缚符、伏符都完成喽!”江尧痛快地伸了个懒腰。 “哎呀,不用说,这些肯定都是你写得。”宋秩随手拿起几张端详起来,不由地笑了出来。 “宋秩你别笑啦!”江尧道。 “师弟画的已经很好了,虽然不好看但不妨碍使用。”廉雍望着符纸道。 “哎!你有没有跟许县令说不要摆席面啊!”宋秩望着江尧道。 “放心啦,今日早上出门前就说过了。”说罢江尧便拿出前日里带下山的馕饼。 “今日别吃这个了,我带你们去外面吃。”宋秩按住江尧手上的动作道。 “宋公子请我们吃饭,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啊!”江尧笑道。 “那师兄也恭敬不如从命啦!” 说罢,三人便走到了观影街,街上灯光如昼,酒香醉人,笑语盈盈。 “就去前面的酒楼吧!”宋秩说罢便领着他们走到酒楼门口。 “皓月楼!好大的排场!”江尧感慨道。 “在这吃饭是不是太奢侈了点。”廉雍道 突然细碎蓝星飘落空中,在眼前闪闪落去。廉雍接过一片蓝星,碾开便在指尖消失如雾。 “师兄,这是?” “是结界式子,这个结界要碎了。”廉雍道 江尧望着满天蓝星纷纷坠落,又见廉雍师兄眼神如炬,他知今晚情况恐怕不容小觑。 “我们现在就要去加固结界了,若现在有外力破坏,这个结界便顷刻灰飞烟灭。”廉雍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宋秩道。 “我们现在分头去城外的留望塔,用灵力激活结界术。”廉雍道。 “但还有一处留望塔该如何是好!”宋秩不由皱起眉头。 “你们去东西俩处,我去南处,待三处留望塔激活,我再赶去北侧留望塔。”廉雍嘱咐道。 “看来只能先这样了。”江尧望向廉雍。 接下来三人便分开行事,跃身城墙之外,城外死寂一片,却也只能听到鹧鸪的叫声,完全不似城中热闹,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在林间步行不久便看到了留望塔,江尧跃身飞向留望塔,向塔尖结界守心注入灵力催动。突然有了奇怪的动静,似乎是哭声,但是是那么凄厉令人胆寒,但更像是被撕开喉咙发出的呜呜声。 江尧激活留望塔后,想到此地这种情况绝对不能久留,便打算赶紧离开。突然飞身下塔时竟看到一个耷着脑袋长发覆面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宋秩见状感觉不妙,便赶紧拔出竹剑,慢慢后撤。 可突然女子的发丝开始疯狂生长向江尧靠近,这时江尧感觉不妙,赶紧收起竹剑,果然如他所料,发丝便开始慢慢回撤,但女子此时突然抬起头可那脑袋瞬间便翻仰过去,露出瘆人白骨,气管汩汩冒着白色的气。江尧见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所见,而那女子开始产生嘶鸣声,不像从喉咙里出来的,因为她已经断喉了,那是从肚子里出来的。 第8章 师尊赚钱养孩子 那厉鬼的嘶吼似有断人心脉的力量,江尧赶紧用灵力护住心脉,但一股心血还是喷涌着刺激着喉咙和鼻腔,铁锈般的腥味从嘴里冒出,无奈只得埋头咽下,若让这厉鬼嗅到,那就免不得一番苦缠。 江尧死死盯着她,一步步缓缓撤走,待到安全距离,江尧便飞身离走。 “好险。”江尧脱困后不由心想刚刚的场面。 江尧飞身坐于城头,看着结界还未修复,北侧的留望塔还没有动静,江尧见此状心中不由着急起来。“难道师兄被缠住了!……这厉鬼不止一只!”想到这江尧赶紧又赶去北侧的留望塔。 在去留望塔的路上江尧听到厮打声,循声探去,是一名修士与那断喉鬼,而转眼又见到廉雍师兄!显然是廉雍被这厉鬼困住脚了。 廉雍也看到了江尧。“赶紧去北塔!” 江尧一番犹豫,但如果现在不修复结界,这厉鬼现在怨气冲天,现在要是冲破结界进入城中便是一番浩劫,最后江尧便赶紧撒腿向北塔奔去。可就在江尧动身之时北侧留望塔亮!“是宋秩!”江尧心想。 随后江尧便赶紧赶回廉雍师兄那里,助他一臂之力。廉雍见江尧折返,先是不解,但看到北侧塔亮,便明白结界已成。 这厉鬼已经被激怒,看来是不打不行!江尧便赶紧拔出竹剑。那厉鬼行动快捷,喉中气管喷出阵阵恶气,发丝伸长数米随时随地都能将人纠缠扭折至死。 但江尧用剑斩开刺来的发丝又飞身躲开地上伸来的发丝。江尧瞥眼间发觉这与刚才的厉鬼不是一个,果然这厉鬼不止一个!她身着的是紫纹蓝底的裙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能看出是上好的料子。 “师兄!我们只能合力绞杀之了!”江尧向廉雍喊道。 廉雍正准备回应江尧时,背后有猛然出现三只厉鬼,其中便有刚才那个怀胎鬼! “师兄!身后!” 廉雍赶紧起身躲开那厉鬼的鬼手!但肚中鬼婴的低鸣令人头晕目眩,瞬间那些发丝缠绕住周围的高树,形成了天罗地网,而一道鬼发向那修士直直扎去!修士不敌连连后退,而地面的鬼发又向他脚下扑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廉雍赶紧灵力聚于竹剑,冲向修士前斩开鬼发。修士见状,先是惊恐万分,随后感激廉雍的救命大恩。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廉雍脱手不开只让他赶紧想办法抽身逃走。 “现在有了漏洞,我替你挡着,你赶紧走,记得收起兵器!”说着又冲杀前去。 修士见状便赶紧逃去,见身后那人逃远也算放心,便全意投入这个大麻烦! “师兄!这个鬼发越来越多,他们移动太快!根本近不了他们身!” “我们现在还是赶紧想脱身的办法!”廉雍纠缠之际道。 突然头顶一束亮光杀进来!“师兄!头顶是突破口!” 廉雍见状便赶紧和江尧合力飞身杀出,虽然出来了,但那些厉鬼并不想就此撒手,鬼发如瀑般又向俩人扑来。而此时宋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廉雍赶紧让他先离开,他们随后赶上来!宋秩赶紧拿出缚符先缚住一方鬼发。 “我等你们许久,知你们有事!赶紧取来了符纸!” 说罢宋秩将缚符丢向他们,俩人接到缚符便赶紧灵力催动暂时困束住鬼发,见状俩人和宋秩赶紧飞身离开。 待他们进入城中才终于松了口气,周围人见他们飞身而来,不由侧目敬佩,围了上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起来,三人赶紧逃了去,跑了许久甩开人群,到了一处酒肆终于歇了歇脚。 江尧和廉雍深深地长舒了口气,但心脏仍然砰砰跳的厉害。 “你们怎么和厉鬼缠上了!”宋秩赶紧望着俩人道。 “这要怪我,当时在去北塔路上遇到那修士与厉鬼纠缠不敌,让他丢剑逃命,但他冲身过来,我不得不应战。”廉雍道。 “那个修士现在呢?”宋秩追问道。 “逃了,想必现在应该安全了。”江尧道。 “宋秩多亏你来了!还有北塔!”江尧拍了拍宋秩肩膀道。 “北塔?我没去北塔!” “那谁去的北塔?难道是那个修士?看着也不像。”江尧道。 “那先不想这么多了!说了要请你们吃饭的!伙计!”说罢一个伙计便提着茶壶迎过来。 “师兄你别太自责,毕竟也见识了那些东西的实力。”江尧道。 廉雍见宋秩和江尧的模样,便也释怀了。 … … 第二日,三人起床之时便打算去郊外布置缚巢,但经过前厅正好见到衙役向许县令报告事宜。许县令手肘倚在案上扶着额看上去是心烦意乱的很。想到也许跟昨晚之事有关,三人便去叩问一二。 见江尧三人走来,许梅君便遣走了衙役。 “许县长,城外屏护已经修复了。”江尧道 听到江尧的话许梅君面色顿时舒展开来,面露喜色。“多谢道长们如此劳神,既要伏厉鬼还要修复屏护。” “那许县长刚才何故如此愁容?”宋秩问道。 许梅君常叹了口气道:“唉,城郊外又多了一具尸体,还是被厉鬼所害。” 说罢三人随行一看,竟然就是昨夜那个修士,那修士在被救后,竟不成想还是死了,死时还握着那把剑。 看到这,廉雍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来也是命该如此。 随后正午时,三人忙活一早好在是布完了阵法。这缚巢已经颇具模型,应对五六只厉鬼也是不在话下,这缚巢根据使用者的灵力大小来定义其能发挥出的最大威力。 正午,三人打算俩人看守阵法,派一个人去卖午饭带来,于是这个活便被江尧拦下。 “我去买午饭,你们等我啊!”说罢江尧便赶去城中。 … … 在城内,江尧顺着街道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江尧静静靠近那人身边,竟然真的是师尊。 而陆璟也注意到江尧,眼神扫过便点头微笑一下。 “师……”话还没说出来,竟然堵在嘴边了,看来是师尊的禁语咒。如此江尧只好站在师尊身后老老实实的,等着师尊解咒。 突然师尊面前婶子打断了这一切。“道长啊,多亏你啦,这是老爷给你的除虫费。”说罢便把钱袋塞到陆璟手上。 陆璟向那婶子作揖回礼后便拉着江尧离开了,走远后便解开了江尧的禁语咒。 “在外你便叫我之翡师兄即可。”陆璟道 “师……之翡师兄,你为何来景宁县啊?”江尧便走边问道。 “这个,我是受委托来此地的。” “啊!哦哦!”江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先离开了。” 江尧转眼间,惊奇师尊竟然瞬间就消失了!既然如此,江尧便去了家餐馆买完东西便赶紧赶回了阵法处。 … … “你还挺会买的!”宋秩道。 “确实!大饼蘸酱吃起来确实方便。”廉雍微笑着道。 吃着吃着江尧便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廉雍师兄,之翡是谁啊?” 听到这俩个字廉雍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里的饼道:“之翡是师尊的字,你怎么想到问这个的。” 江尧笑了笑便说是在修行院看书的时候,看到红字批注里落款是之翡,今日突然想到便想问问。 “哦,确实,修行院的书大多都是师尊留下的,师尊看书认真,多喜欢留下批注。”廉雍道。 “师尊也接委托吗?”江尧又问道。 “你今天怎么逮着师尊问啊?”宋秩看着喋喋不休的江尧道。 “哎呀,师尊神秘,我也好奇嘛!”江尧解释道。 廉雍思考了会儿道:“这个嘛,这倒是师兄弟们心知肚明却都不提起的事,师尊他确实接委托,但是师尊往往都是接民间百姓或者富人的委托。” “接这些委托又没有功德积累,师尊费这个心干嘛?”宋秩问道。 “是为了赚钱,无渡山三百多位师兄弟基本上都指着师尊养活啊!万仙师尊,渡世宗师,功德无量又有何在乎功德之事。”廉雍道。 “之前的师兄都都飞升了?”宋秩便蘸上酱便问道。 “是,都飞升了,唯独一人。但这个就不提了,百年前的事了,弄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