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 第152章 逆命之战 晨雾漫过鹰嘴崖时,沈璃的靴底正碾过一块松动的碎石。 她望着崖顶那方两人高的巨石,石面火凤浮雕的爪间锁链已彻底断裂,露出后方黑黢黢的洞口——龙渊入口。 颈间玉坠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沈璃抬手按住,指腹能清晰触到玉坠内部传来的震颤,像是某种古老血脉在擂鼓。 身后传来马蹄声,林婉儿和谢无尘的坐骑几乎是擦着她的肩停下。 林婉儿翻身下马时,腰间的凰族符文腰牌叮当作响:"方才在山脚下,我试着用符文感应入口,结果..."她顿了顿,指节无意识地抠住腰间的短刀,"里面有东西在反震。" 沈璃眯起眼。 她能看见洞口边缘浮着若有若无的金色纹路,像被水浸过的蛛丝,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那不是普通结界。"她向前走了两步,指尖刚要触碰那些纹路,忽然被谢无尘拽住手腕。 南洋商会掌权者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算盘的薄茧,此刻却冷得像块玉:"等。"他另一只手掏出半卷泛黄的地图,是方才在地道里从凰卫尸体上搜出的,"龙渊的封印分三重,外门结界每隔三个时辰会松动一次。"他指腹划过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时辰标记,"上一次松动是子时三刻,现在...该是卯时初。" 林婉儿突然低呼一声。 她不知何时咬破了指尖,鲜血滴在结界纹路上,暗红的血珠刚一接触金色纹路,便"滋啦"一声腾起青烟。 林婉儿踉跄后退,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它在排斥活物的血!"她的声音发颤,却仍咬着牙举起染血的指尖,"我再试一次——" "别动。"沈璃按住她的手腕,能感觉到少女的脉搏跳得极快,像被惊飞的雀鸟。 她望向谢无尘,后者正仰头观察崖顶的日影:"还有半柱香。"他解下腰间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结界松动前,会有三息的薄弱点。" 沈璃深吸一口气。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山风,颈间玉坠的震颤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在催促什么。 她解下箭囊,抽出一支凰羽箭——箭杆上的羽毛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是前日在凰卫老巢里找到的,据说是真凰陨落时留下的残羽。"等下。"她转头对林婉儿说,"如果我撑不住,你就带着谢无尘退到崖下的枯井里,那里有..." "我知道。"林婉儿打断她,眼眶泛红却强撑着笑,"你说过枯井底下有密道通向南边的竹林。"她忽然抓住沈璃的手,将一枚刻着符文的木牌塞进她掌心,"这是我用族里秘术刻的,能挡一次致命伤。" 谢无尘的罗盘突然发出"咔"的轻响。 他抬头,目光如刀:"到了。" 沈璃握紧凰羽箭。 她能看见结界纹路的金色突然暗了一瞬,像烛火被风吹得偏了方向。 她咬牙将箭尖抵在纹路最密集处,凰羽箭刚一接触结界,整支箭便发出清越的鸣响,原本半透明的羽毛泛起赤金光芒。 沈璃感觉有热流从掌心窜入经脉,是凰骨在共鸣——自重生以来,这截嵌在她胸骨里的骨片第一次如此活跃,仿佛在欢呼着要回到某个地方。 "撕!"她低喝一声,手腕猛地一拽。 结界纹路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被利刃划开的锦缎,一道半人高的裂缝赫然出现,黑黢黢的洞口里涌出腐草混着铁锈的气味。 林婉儿立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姐姐!"沈璃擦了擦嘴角的血,她能感觉到凰骨在体内发烫,像块烧红的炭:"进去。" 遗迹内部比想象中开阔。 三人沿着石阶往下走了约莫百级,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空旷的洞穴。 洞顶垂着钟乳石,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而洞穴最深处,一座两人高的石棺正静静伫立。 棺盖上的刻字被岁月磨得模糊,沈璃凑近辨认,喉咙突然发紧——那是凰族古语,她曾在母亲的手札里见过:"此生非吾愿,唯求涅盘重生。" "姐姐!"林婉儿的惊呼让沈璃猛地抬头。 她看见自己胸前的玉坠突然脱离颈绳,悬浮在半空,与此同时,嵌在她骨中的凰骨"噗"地穿出皮肤,带着血珠飞向石棺。 沈璃踉跄着去抓,指尖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凰骨悬在石棺上方,发出类似哀鸣的嗡鸣,石棺表面的刻字突然泛起红光,像是被鲜血重新描摹了一遍。 "小心!"谢无尘的剑已经出鞘。 石棺的棺盖正在缓缓移动,发出"吱呀"的摩擦声。 沈璃退后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石壁。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石棺开启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当棺盖完全滑开的瞬间,洞穴里的火把同时熄灭,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坐起。 那身影没有具体的轮廓,却让沈璃的血液瞬间凝固——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深刻的共鸣,像是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喊"认主"。 她听见林婉儿在身后急促的呼吸,谢无尘的剑刃擦过剑鞘的轻响,却都像是隔了层毛玻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模糊身影的轮廓逐渐清晰,沈璃看见对方的眼,那是一双和她记忆里母亲的眼睛极为相似的凤目,只是更深,更沉,像是沉淀了千年的雾。 洞穴里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带着某种沙哑的低吟,拂过沈璃的耳畔。 她听见那身影开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她脑海里响起:"你终于——" (黑暗中,那道身影的指尖虚虚点向沈璃的眉心,某种滚烫的、带着灼痛的记忆突然涌入她的意识。 洞外,被谢无尘封锁的山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影楼大使的冷笑混着晨雾飘进洞穴:"沈姑娘,别来无恙啊。") 黑暗中那道身影的轮廓终于凝实。 他身着玄色绣金冕服,发间凤衔珠钗垂落的流苏在气流中轻颤——分明是凰族祭祀的冠冕,却被他穿出了几分邪佞。 当他的目光扫过沈璃时,她颈间玉坠突然迸出刺目红光,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血色光桥。 "你终于来了。"伪凰之王的声音像锈铁刮过石面,带着某种扭曲的温柔,"我等了三百年,等真正的凰血来唤醒我。"他抬手,指尖虚虚勾向悬浮在石棺上方的凰骨,骨片表面的纹路突然泛起幽蓝,竟似要挣脱沈璃的牵引。 沈璃的瞳孔骤缩。 前世濒死时,她曾在林晚卿的妆匣里见过半卷残图,图上的冕服与这人身上的如出一辙——那是太子暗卫从漠北敌国密使处截获的情报,画着"以伪凰乱真,动摇大楚龙气"的毒计。 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伪凰复苏",不过是敌国联合东宫制造的阴谋! "你不是凰族。"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右手悄悄按上腰间的凤纹匕首,"你是他们用禁术捏出来的傀儡,连心跳都是假的。"话音未落,伪凰之王的面容突然扭曲,金冕上的宝珠"噼啪"炸裂,碎成满地星火:"住口! 我承载着凰族最纯粹的执念——" "执念?"沈璃冷笑,前世沈家满门血污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我母亲临终前的执念是让我活着,我阿弟被斩前的执念是想吃碗糖粥,这才是凰族的魂!"她猛地抬手,凰羽箭破空而出,箭尖裹着赤金火焰直刺伪凰心口。 洞穴突然剧烈震颤。 伪凰之王挥袖扫来,气流掀翻了林婉儿手中的火把,黑暗中只听见谢无尘低喝:"退到钟乳石后!"沈璃旋身避开攻击,后腰重重撞在石壁上,却趁机将母亲留下的银锁片按进石缝——那是启动"焚心锁命阵"的引信。 "姐姐小心!"林婉儿的尖叫混着石块坠落的轰鸣。 沈璃抬头,只见洞顶的钟乳石像利箭般坠落,而伪凰之王的掌心凝聚着幽绿光球,正对准她的后心。 她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凰骨突然发出清鸣,骨片上的纹路化作金链缠上伪凰手腕。 "这是...真正的凰骨认主?"伪凰之王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他瞪着缠在腕间的金链,"不可能! 我才是凰族正统——" "正统不是靠禁术偷来的!"沈璃抓住机会,凤纹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地面的银锁片上。 谢无尘早有准备,甩出三枚青铜钱钉入东南西北三方,罗盘在他掌心疯狂旋转:"婉儿,符文!"林婉儿咬破指尖,在钱钉之间画出血色纹路,每一笔都带着她颤抖的喘息:"以血为媒,以魂为引——" 伪凰之王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他周身的黑气如活物般窜动,撞得石壁簌簌落尘。 沈璃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拽她的意识,那是伪凰在试图侵入她的识海。 她咬着牙将凰骨按在胸口,骨片的热度灼烧着皮肤:"母亲说过,凰族的火,越烧越旺。" "焚心锁命阵,起!"三人口中同时爆喝。 银锁片突然腾起赤焰,顺着血色符文蔓延成环形火墙,将伪凰之王困在中央。 他的冕服开始焦黑,面容逐渐模糊成一团黑雾,却仍在嘶吼:"大楚将亡! 东宫的计划...会让你们..." "闭嘴!"沈璃将最后一道血符拍在火墙上,火焰瞬间暴涨三尺。 黑雾发出垂死的尖鸣,被火墙吞噬的刹那,一道幽绿光点从其中窜出,直朝洞外飞去——那是伪凰的残念。 "追!"谢无尘提剑要冲,却被沈璃拽住。 她望着逐渐稳定的洞穴,胸口的凰骨正缓缓没入皮肤,留下一道淡金痕迹:"不用。"她抹了把嘴角的血,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他的残念翻不起浪,真正的麻烦..." 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的炸响。 林婉儿猛地转头,透过坍塌的洞口,看见二十余骑黑衣劲装的身影正策马冲来,为首者腰间的鎏金腰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是东宫暗卫的标记。 "姐姐!"林婉儿握紧短刀挡在她身前,"是太子的人!" 沈璃望着洞外翻涌的尘烟,手指轻轻抚过心口的淡金痕迹。 那里还残留着凰骨归位时的灼热,像一团随时会燃尽黑暗的火。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凰羽箭,羽毛在她掌心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用"凰族"的名义,践踏她的亲人,她的家国。 "走。"她转身走向洞穴深处的密道,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该让东宫那些人,看看真正的凰火,有多烫了。" 洞外,东宫暗卫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洞内,沈璃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尽头。 唯有那方石棺静静立着,棺盖上被火焰重新描摹的凰族古语,在余烬中闪着微光:"此生非吾愿,唯求涅盘重生。"而沈璃心口的淡金痕迹,正随着她的心跳,泛起若有若无的红光——那是凰骨彻底认主的印记,也是新的风暴,即将掀起的预兆。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凰羽未歇 洞外的马蹄声撞碎晨雾时,沈璃的指尖还残留着凰骨归位的灼热。 她望着林婉儿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那道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脊梁,像极了前世沈家被抄斩那日,她娘将她护在身后时的模样。 喉间泛起腥甜,她却忽然笑了,笑声混着暗卫逼近的喊杀声,轻得像片落在刀刃上的雪。 "走。"她拽着林婉儿的手腕往密道里带,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袖渗进去。 林婉儿回头时,正撞进她泛红的眼尾里,那抹红不是恐惧,是淬了火的锋刃:"他们要抓的是活口,密道通向后山,绕半个时辰能回城南药铺。" 谢无尘的剑穗扫过洞壁,火星子噼啪溅在坍塌的碎石上。 他走在最后,每隔三步便侧耳听着洞外动静,直到马蹄声被密道的回音揉成闷响,才压低声音道:"暗卫追得急,怕是太子早得了伪凰封印的消息。" 沈璃脚步微顿。 密道石砖上还凝着昨夜的露水,凉意透过绣鞋浸到脚腕。 她摸了摸心口的淡金痕迹——那是凰骨认主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像在提醒她什么。 "不止。"她停在密道尽头的岔口,指尖抚过左侧石壁上一道极浅的裂痕。 方才封印伪凰时,她分明感觉到地脉下有股暗涌,比黑雾更沉,更冷。"伪凰的残念是饵,真正的后手..." 话音未落,林婉儿的短刀已经抵住石壁。 她方才被沈璃拽着跑时,袖中滚落的半块碎玉正嵌在裂痕里,此刻玉身泛着幽蓝,像有活物在石缝下呼吸。"姐姐你看!"她踮脚用刀尖挑开碎石,裂痕里竟露出半枚褪色的凰纹——和沈璃心口的印记如出一辙。 沈璃的呼吸骤然一滞。 前世她被折磨至濒死时,曾在东宫密室见过类似的纹路,当时林晚卿握着块玉牌冷笑:"这是大楚开国时凰族留下的秘钥,你沈家不过是替我们守着罢了。" "退开。"她按住林婉儿的肩膀,指腹在凰纹上轻轻一叩。 石屑簌簌落下,整面石壁突然发出空洞的回响。 谢无尘立刻抽剑划开两人身侧的蛛网,剑光扫过之处,石壁上的暗纹渐次亮起,像被风吹开的星子。 "是机关。"他收剑入鞘,指节抵着石壁敲了三下。 最上方的凰纹突然转动,石缝里渗出铁锈味的湿气——那是地底才有的味道。 林婉儿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尖挑起一缕湿冷的风:"姐姐,要进去吗?"她问得轻快,可攥着刀的手背却绷起细白的筋,暴露出心底的紧张。 沈璃望着石壁上流转的光。 那光映在她眼底,像极了前世刑场上,她爹被押过她身边时,眼底最后那簇不肯熄灭的火。"进。"她伸手按住林婉儿发颤的手腕,"若这里藏着凰族的秘密,便该由我们自己揭开。" 机关开启的声音像老木窗棂被风推开,发出绵长的吱呀。 三人顺着石阶往下走了二十余步,潮湿的霉味突然被一股清冽的檀木香冲散。 沈璃摸出火折子擦亮,跳跃的火光里,一座四四方方的密室显了形——中央悬浮着枚玉简,表面流转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正是方才她在伪凰黑雾里瞥见的幽绿光点! "这是..."谢无尘的声音突然哑了。 他往前走了半步,玄色衣摆扫过地面的积灰,露出一行被尘土覆盖的凰族古字。"《凰典·涅盘卷》。"他蹲下身辨认,指尖几乎要碰到那些字迹,"大楚史书记载,开国皇后的凤印里藏着凰族典籍,没想到是藏在这里。" 沈璃的指尖在身侧蜷成拳。 前世林晚卿曾说,凰族典籍里有操控地脉的术法,太子靠这个勾结北戎。 此刻她望着悬浮的玉简,心口的印记突然灼痛——那是凰骨在催促她。 她抬臂,指尖刚要触到玉简,一道无形的屏障"啪"地弹开她的手。 刺痛从指尖窜到胳膊,她后退半步,眼尾的红更浓了:"它在挑人。" 林婉儿立刻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她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握刀的薄茧,蹭得沈璃手腕发痒:"姐姐的血脉是正统凰族,怎么会..." "因为我身上有太多执念。"沈璃望着玉简,忽然笑了。 那笑里有自嘲,也有释然。 她想起前世自己跪在刑场,指甲缝里全是血,心里只有"恨";想起重生那日,她攥着碎瓷片割腕,心里只有"杀"。 凰族的火要的是纯粹,而她的火里,早淬了太多刀刃。 谢无尘忽然抬头。 他望着林婉儿扶着沈璃的手,又望着玉简表面流转的光,眼神突然亮了:"婉儿的掌心。" 林婉儿一愣,下意识摊开手。 她掌心里有道淡粉色的疤痕,是前日替沈璃挡暗箭时留下的。 此刻那道疤痕正泛着微光,和玉简上的光同频跳动。 沈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喉结动了动。 她想起方才在洞外,林婉儿挡在她身前时,短刀上沾着的血珠落进泥土,竟开出了株火红色的小花——那是凰火才会催生的灵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试试。"她握住林婉儿的手,将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推向玉简。 林婉儿的指尖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往前送。 玉简的光突然大盛。 林婉儿闷哼一声,掌心的疤痕裂开细血珠,可她没退,反而往前又送了寸许。 沈璃能感觉到她手腕的肌肉在紧绷,像拉满的弓,却始终没有松弦的意思。 "婉儿..."谢无尘刚要开口,却被沈璃按住肩膀。 她望着林婉儿泛红的眼尾——和她方才在洞外时的眼神一模一样,那不是恐惧,是孤注一掷的坚定。 密室里的檀木香突然变得浓烈。 玉简表面的光纹开始流动,像活了的水。 林婉儿的指尖终于触到那层屏障,这一次,没有刺痛,只有温热的触感顺着指腹往上爬,像母亲的手。 沈璃退到墙边。 她望着林婉儿逐渐放松的眉头,望着玉简缓缓下沉,离林婉儿的掌心越来越近,心口的印记突然不再灼痛,反而漫开一片温暖。 那是凰骨在说:该换个人,替你举这把火了。 洞外忽然传来一声鹰啸。 谢无尘立刻转身,剑已出鞘三寸。 沈璃却没动,她望着林婉儿发亮的眼睛,轻声道:"是药铺的信鹰,说暗卫追错了方向。" 林婉儿的指尖离玉简只剩半寸。 她回头看了眼沈璃,后者冲她笑,眼角的红像朵正在绽放的花。 "别怕。"沈璃说,"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像凰。" 玉简的光突然裹住林婉儿的手。 林婉儿的指尖刚触到玉简表面,那团光便如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 她喉间溢出一声轻喘,掌心的疤痕像被温水泡开的旧伤,麻痒中带着奇异的热意。 玉简不再悬浮,而是沉甸甸落进她掌心,纹路与她掌纹严丝合缝,像两枚久别重逢的棋子。 "看来,你比我想的更快一步。"沈璃的笑裹着晨雾般的温柔,眼尾的红却未褪半分。 她望着林婉儿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昨夜替这姑娘包扎伤口时,对方咬着牙不肯哼一声的模样——原来不是不痛,是把痛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化成骨头里的劲。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沈璃的绣鞋碾过碎石,指节本能地扣住腰间的凰羽囊。 那震颤不是地脉自然的呼吸,更像有人在地下抡起巨锤,一下下砸着他们的命门。 谢无尘的剑穗突然绷直如弦,他反手按住石壁,指腹蹭到新鲜的凿痕:"是机关。 有人算准了我们会开密室,提前埋了崩石阵。" 沈璃的瞳孔骤缩。 她想起前世东宫密室里,林晚卿曾把玩过一枚青铜扳指,上面刻着的正是崩石阵的纹路——当时那女人说"对付蝼蚁,总得备点后手",此刻这后手,显然是冲他们来的。 "护好玉简!"她扯着林婉儿往墙角退,凰羽囊在掌心发烫。 三枚金羽"唰"地破囊而出,在空中划出金红弧光,将上方坠落的碎石一一击碎。 林婉儿被推得踉跄,却反手攥住沈璃的衣袖,另一只手将玉简护在胸口:"姐姐先走!"她的短刀不知何时已握在左手,刀刃上腾起淡青色的光——正是方才催开灵草的凰火。 密室四壁的裂痕如蛛网蔓延,数道黑影从裂缝中鱼贯而入。 他们蒙着青面鬼纹的面巾,腰间挂着带倒刺的铁钩,正是沈璃上月在城南破获的影楼分舵标记。 为首者甩动铁钩,钩尖擦过沈璃耳际时,她闻到了熟悉的腥甜——是掺了鹤顶红的毒药。 "果然是影楼余孽。"谢无尘的剑终于出鞘,玄铁剑刃劈开一道黑影的铁钩。 他侧身避开另一记偷袭时,眼角瞥见左侧石壁有块砖色略浅,迅速用剑柄敲击三下。"沈姑娘,左侧第三块砖!"他喊得急促,剑穗却仍有条不紊地缠住一名杀手的手腕,"我试过了,是空的!" 沈璃旋身避开铁钩,金羽骤然转向,刺穿杀手的肩窝。 她借着转身的力道踢起碎石,精准砸中谢无尘指的砖面。"咔"的轻响里,砖块凹陷半寸,露出背后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林婉儿立刻拽着她往暗道冲,短刀在身侧划出光网,将扑上来的杀手逼退半步。 变故发生在暗道入口即将触及时。 一道破空声比风声更利。 沈璃的后颈突然泛起寒毛倒竖的刺痛,这是前世被毒针暗算时才有的直觉。 她猛地将林婉儿往谢无尘怀里一推,自己旋身侧躲——却还是慢了半拍。 匕首的寒芒擦过她的锁骨,割开一道血线,疼得她倒抽冷气。 "姐姐!"林婉儿的尖叫混着谢无尘的剑鸣。 沈璃捂住伤口抬头,只见来者是个蒙着月白面纱的女子,身形比寻常杀手纤细,手中匕首却泛着幽蓝的光。 最让她心悸的是——那女子挥匕首的招式,竟与她昨日在《凰典·战章》残页里见过的"凤栖梧"如出一辙。 "凰族古术..."沈璃舔了舔唇角的血,眼尾的红几乎要烧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认得这招式,前世林晚卿曾在她面前炫耀过,说"这是我从古籍里偷学的,你沈家守了百年的东西,终究是我的"。 可此刻这女子的手法比林晚卿更纯熟,每一招都卡着凰火流转的脉络,像是...像是真正学过正统传承。 蒙面女子的匕首再次刺来,这次直取咽喉。 沈璃旋身避开,金羽从袖中飞出,却被她用匕首格开——金属相击的脆响里,沈璃看清了匕首柄上的纹路:是半枚凰纹,和密室石壁上的、她心口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是谁?"她喝问,金羽在指尖凝聚成更锋利的刃。 蒙面女子不答,面纱下的眼尾微微上挑,那弧度竟与林晚卿有三分相似。 谢无尘的剑从侧方袭来,却被她旋身躲过,匕首顺势划向林婉儿怀中的玉简——这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林婉儿咬着牙举刀相挡,两股凰火在半空相撞,炸出刺目的光。 沈璃趁机欺身上前,金羽直指对方后心。 蒙面女子却像早料到她的动作,突然矮身侧滚,匕首擦着沈璃的手腕划过,在她小臂上添了道新伤。 "退!"沈璃拽着林婉儿往暗道里钻,谢无尘断后。 暗道狭窄,三人只能鱼贯而入。 蒙面女子的脚步声紧追在后,匕首刮过石壁的声响像毒蛇吐信。 沈璃回头时,正撞进她面纱下的眼睛——那双眼很黑,像深潭里淬了冰,却又燃着某种近乎疯狂的热望,像极了前世她濒死时,林晚卿望着她的眼神。 暗道尽头的光越来越近。 沈璃能听见药铺伙计接应的暗号从远处传来,可身后的脚步声却始终紧咬不放。 蒙面女子的匕首第三次擦过她的衣角时,她终于看清了对方手腕内侧的印记:是朵半开的火凰花,和她心口的印记同根同源。 "你到底..." 话音被暗道口的光截断。 谢无尘率先冲出去,转身拽住林婉儿,最后伸手拉沈璃。 可就在她即将触到谢无尘的手时,蒙面女子的匕首突然穿透她的衣袖,钉在石壁上,将她的衣袖钉了个对穿。 "留下玉简。"女子的声音像碎冰撞在瓷片上,带着某种扭曲的甜腻,"否则,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会变成下一个沈家。" 沈璃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句话,和前世林晚卿站在刑场说的那句"你沈家的血,够我染艳东宫的牡丹了",一字不差。 她望着蒙面女子面纱下的眼睛,忽然想起林晚卿曾提过,她有个在江南长大的表妹,幼时走丢了... 暗道外传来药铺伙计的喊杀声。 谢无尘的剑已经砍断她钉住沈璃衣袖的匕首,林婉儿的短刀架在蒙面女子颈侧。 可那女子却笑了,面纱下的笑声像夜枭,混着远处渐近的马蹄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沈姑娘。"她的声音突然放轻,"你以为毁了伪凰、拿到《凰典》就能赢? 告诉你——"她猛地撞开林婉儿的刀,转身冲进密道深处,"真正的凰劫,才刚刚开始。" 沈璃捂着流血的手臂站在暗道口,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晨雾里,药铺的信鹰掠过头顶,爪间还抓着半片染血的纸——是暗桩传来的急报,上面赫然写着"东宫夜访北戎使,携凰纹玉牌"。 她低头看向自己心口的印记,又看向林婉儿怀中的玉简。 远处传来暗卫的马蹄声,比清晨的雾更浓,更沉。 而方才蒙面女子的话,像根细针,正扎在她最痛的那处旧伤上—— 真正的凰劫,才刚刚开始。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旧敌新仇 暗道口的晨雾裹着铁锈味的血气涌进来,沈璃被谢无尘拽出密道的瞬间,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那道如影随形的匕首风又追了上来。 她旋身避开,袖中银线突然灼烫,是心口的火凰印记在发烫。 "小心!"林婉儿的短刀擦着沈璃耳际劈向后方。 蒙面女子不知何时绕到侧面,指尖凝着暗红符文,竟将林婉儿的刀刃震得嗡嗡作响。 沈璃这才看清,那女子出掌时腕间的火凰花印记泛着幽光,招式间带着凰族古术中"凤栖梧"的起手式——那是她在《凰典》残卷里见过的,需得血脉共鸣才能施展的禁招。 "你是谁?"沈璃退到谢无尘身侧,袖中凰羽丝悄然缠上指尖。 她能感觉到心跳如擂鼓,前世被林晚卿折磨时的窒息感又涌上来,但这次更添了几分困惑——凰族古术早已随百年前的战火湮灭,连她这个正统血脉都是靠重生后偶然得到的玉简才唤醒记忆,眼前这人... "沈姑娘记性差?"女子的匕首挑开林婉儿的短刀,声音裹着冰碴子,"三个月前北漠边城,你用三车丝绸换走我影楼的西域星砂,当时我站在货栈二楼,你抬头看了我一眼。" 沈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北漠交易那日,她确实注意到楼角有个戴斗笠的身影,只是对方藏头露尾,她没放在心上。 可影楼向来是太子的暗桩,专替东宫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眼前这人竟说自己是"核心"? 林婉儿趁机绕到女子身后,腕间符文骤然亮起赤金色。 那是她前日在凰族遗迹觉醒的"焚天纹",能压制异脉。 女子的动作果然一滞,沈璃抓住空隙,指尖凰羽丝如活物般窜出,缠住她的手腕。 "咔嚓"一声,蒙面滑落。 谢无尘的剑尖"当啷"坠地。 那是张沈璃绝对不会记错的脸——两个月前太子寿宴,她替沈家送贺礼时,曾在偏厅见过这位"影楼七使"。 当时对方穿湖蓝绣金衫,捧着太子妃的茶盏,连眼尾的泪痣都与此刻一般无二。 "惊讶么?"女子扯动被凰羽丝勒红的手腕,突然笑了,"你们当影楼是东宫的狗,可谁又知,是东宫在替我们养狗?"她的声音突然拔高,腕间火凰花印记竟泛起血光,"凰族古脉只剩我这一支,你们这些靠残卷偷学的伪血脉,也配碰凰骨?" 沈璃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能感觉到缠在对方腕上的凰羽丝在发烫,那是血脉在排斥。 前世沈家被抄时,她曾在太子书房见过半块凰纹玉牌,此刻药铺信鹰送来的急报还攥在她掌心,"东宫夜访北戎使,携凰纹玉牌"的字迹被血浸透,正贴着她的皮肤灼烧。 "凰骨..."她低念这两个字,突然想起玉简里记载的禁忌——凰族始祖以骨化脉,护山河万年,后世欲得天下者,皆欲寻其骨以控万脉。 林晚卿前世能精准构陷沈家,太子能稳坐储位二十年,难道... "沈姑娘。"谢无尘突然按住她的肩。 南洋商会培养出的敏锐让他最先察觉不对——远处的马蹄声停了,药铺伙计的喊杀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布料摩擦的窸窣。 沈璃抬头,正撞进女子泛红的眼。 她这才发现,对方眼底的疯狂与林晚卿如出一辙,却又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狠劲:"你以为毁了伪凰就能赢? 等北戎使带着凰骨入关..." "住口!"林婉儿的短刀抵住她后颈。 可女子像是没听见,突然仰头大笑,腕间血光暴涨,竟生生挣断了凰羽丝。 沈璃看着那抹血光没入晨雾,再低头时,掌心的急报被血浸透了半片,"北戎使"三个字晕成暗红的团,像极了火凰花的形状。 "她刚才说...凰骨。"林婉儿攥紧短刀,指节发白,"阿璃,你之前说玉简里的''凰劫''是指..." "我需要查太子的凰纹玉牌。"沈璃打断她,声音却比晨雾更冷。 她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心口的印记突然剧痛——那是血脉在预警。 前世林晚卿说"真正的凰劫才开始"时,她以为不过是疯话,如今看来,那疯话里藏着她从未触及的真相。 谢无尘将药铺递来的金疮药塞进她手里,目光扫过她臂上的刀伤:"南洋商队的船三日后到港口,我让人备了暗舱。" 沈璃摇头,指尖摩挲着染血的急报。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前世沈家血溅刑场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却多了几分清晰的脉络——原来从她重生那日起,这局就不是东宫设的,而是有人借东宫的手,在等她入局。 "去查北漠边城的影楼货栈。"她突然转身,"查三个月前那批星砂的买家是谁。" 林婉儿应了声,转身要走,却被沈璃叫住。 "等等。"沈璃望着她腕间的符文,"下次用焚天纹时,先护心脉。"她想起方才女子挣断凰羽丝时,林婉儿的指尖泛白——那是符文反噬的征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婉儿愣了愣,重重点头,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谢无尘将披风披在她肩上,目光扫过远处渐散的马蹄印:"需要我调商会的暗卫?" "不用。"沈璃攥紧急报,"我要让他们以为,我还在按他们的棋路走。"她低头看向自己心口的印记,那里的灼痛忽然变成了冰凉——像有根细针,正顺着血脉,扎向更深处的秘密。 药铺的信鸽又掠过头顶,爪间没了纸卷,却坠下片细碎的鳞甲。 沈璃弯腰拾起,借着晨光看清那纹路——是凰族古术中"引凤"的契印。 她的手指突然发抖。 这契印,她在太子妃林晚卿的妆匣里见过。 沈璃捏着那片凰族契印的手指骤然收紧,鳞甲边缘刺得掌心渗出血珠。 她望着女子腕间与自己心口同频跳动的火凰花印记,突然想起前世刑场前林晚卿涂着丹蔻的手——那只手曾举着半块凰纹玉牌,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当太子护着本宫是为情? 他要的是凰族骨血里的龙脉,本宫不过是块引玉的砖。" 此刻,所有碎片在脑内轰然拼合。 她盯着女子泛红的眼尾,喉间泛起腥甜:"所以你们才制造伪凰? 用星砂炼血,用影楼做局,把东宫当刀——" "聪明。"女子扯断最后一缕凰羽丝,血珠顺着腕间纹路滴在青石板上,开出妖异的花,"凰族正统早被皇权啃得只剩残骨,我们要的是重塑血脉。 等北戎的玄冰棺运来,用真正的凰骨为引,这天下万脉......" "住口!"林婉儿的短刀劈下时带起赤金流光,腕间焚天纹烧得皮肤泛红。 她方才听沈璃说过凰族始祖以骨化脉的禁忌,此刻见这女子将凰骨视作可重塑的玩物,胸腔里的火"轰"地炸开。 符文在她经脉里乱窜,连耳尖都烧得通红,短刀竟比往日快了三分,直接挑开女子护心的红绳——里面坠着半块与太子书房那枚一模一样的凰纹玉牌。 "你根本不懂凰族!"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她能感觉到指尖的符文在发烫,那是血脉在与女子身上的异脉激烈碰撞。 前世她不过是沈家绣坊的普通绣娘,如今觉醒的符文却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刻在骨头上的誓言,要护这血脉不被玷污。 女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得踉跄,后腰抵在药铺坍塌的砖墙上。 她望着林婉儿眼中的怒焰,突然笑出声:"不懂? 当年你们老祖宗跪在帝王脚下献骨时,可曾想过今日?"她的指尖划过颈间玉牌,血珠渗进纹路里,"等玄冰棺到了,我要让所有姓萧的跪在凰骨前——" "阿璃!"谢无尘的低喝打断了她的话。 南洋商会培养出的敏锐让他早注意到暗渠上方的青瓦在簌簌往下掉,方才林婉儿的符文暴动已经震松了墙基。 他迅速抄起地上的凰族玉简塞进怀里,玉筒上还带着沈璃方才握过的温度:"地道要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 沈璃抬头,果然看见头顶的石缝里渗出泥水。 她望着女子颈间的玉牌,又想起掌心那封浸透血的急报,心口的火凰印记突然开始灼烧——这是血脉在催促她做决定。 前世她因犹豫害死了全家,这一世,她决不能再让秘密随塌方掩埋。 "抓稳我!"她抖开袖中凰羽丝,金红相间的丝线在晨雾里划出半弧。 这是她前日刚从玉简里悟到的"破虚"术,需以血脉为引撕裂空间。 林婉儿立刻攥住她的手腕,谢无尘则扣住她的肩,三人的体温透过衣物交叠,像三根捆在一起的弦。 女子显然没料到这一招。 她踉跄着扑过来,指尖的血珠溅在沈璃衣襟上:"你走不掉的! 玄冰棺......" "轰——" 地道彻底坍塌的巨响淹没了她的尾音。 沈璃感觉有碎石擦着后颈飞过,喉间的腥甜终于漫出来,在唇齿间绽开铁锈味。 但她的手指始终紧攥着凰羽丝,直到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青石板、血珠、女子不甘的眼神,都像被揉皱的绢帛般模糊起来。 再睁眼时,他们站在南洋商会的后巷里。 谢无尘立刻松开手去检查四周,靴底碾碎了几片飘落的梧桐叶;林婉儿扶着墙干呕,符文反噬的刺痛从指尖窜到心口,她望着自己泛白的手背,又抬头看向沈璃,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沈璃则垂着眸,盯着衣襟上那滴未干的血——那形状,竟与林晚卿妆匣里的契印如出一辙。 "回驻地。"她抹了抹嘴角的血,声音比晨雾更冷。 谢无尘已经招来商会暗卫,两辆带帷幔的马车停在巷口,车夫的马鞭在手里转了个花。 林婉儿擦了擦嘴,将短刀收回腰间,刀鞘与腰带碰撞的轻响里,她瞥见沈璃攥着玉简的手——指节发白,像是要把玉筒捏碎。 马车驶进商会驻地时,夕阳正漫过朱红的照壁。 沈璃掀开车帘,望着院中立着的青铜鹤灯,突然想起方才在地道里,女子最后那一眼——不甘里藏着期待,像极了林晚卿前世站在刑场高台上,望着她时的眼神。 "去请苏先生和陈管事到正厅。"她对谢无尘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玉简,"把所有关于北戎玄冰棺的情报都调出来。" 谢无尘应了声,转身时瞥见她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比凰火更烈的光,要烧尽所有阴谋,烧出一个真相。 正厅的门在身后吱呀作响,沈璃摸着腰间的凰羽丝,突然想起玉简里最后一页的批注:"凰劫将至,非血火不能破。" 而她,早已准备好做那簇最猛的火。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命运终局 沈璃掀开车帘时,暮色正漫过朱红照壁,将青铜鹤灯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的指尖还沾着地道里的血渍,混着袖中凰羽丝的温度,像根细针直扎进心口——那滴血的形状,分明和前世林晚卿妆匣里那枚契印如出一辙。 "主子。"谢无尘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已掀开正厅门帘,檀香混着陈管事新换的龙涎香涌出来,"苏先生和陈管事在厅里等了半刻。" 沈璃抬步跨进门槛时,靴底碾过片被风卷进来的梧桐叶,脆响惊得烛火晃了晃。 正厅中央的紫檀木案几上,摊着南洋商会这些年收集的北戎密报,苏先生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正对着张玄冰棺的拓本皱眉;陈管事则抱臂立在窗边,见她进来立刻直起身子,腰间的玉牌碰出轻响。 "都坐。"沈璃将玉简搁在案几中央,指腹擦过玉面那道浅痕——方才在地道里,碎石砸中她手背时,这道痕便多了三分。 她望着烛火在玉上跳动的光,声音比掌心的血更凉,"今日从地道带出的,不只是命。" 谢无尘已绕到案几另一侧,指尖划过玉简上斑驳的纹路:"这是..." "凰族的传承。"沈璃掀开衣襟,露出内里染血的中衣,"那女子追来前说的''玄冰棺'',和林晚卿的契印,都和这有关。"她顿了顿,喉间又泛起腥甜,却只是攥紧袖中帕子,"更要紧的是,凰骨不是他们要的。" 苏先生扶了扶眼镜,凑近些看玉简:"小女公子的意思是..." "真正的凰族象征,是''凰心''。"沈璃翻开玉简最后一页,泛黄的绢帛上,用赤金描绘的凤凰正衔着颗明珠,"玉简里说,凰骨不过是引,凰心才是根。 能唤醒所有凰族血脉,能..."她顿住,目光扫过案几上北戎的密报,"能改写格局的根。" 谢无尘突然抽走陈管事怀里的《南洋异闻录》,书页哗啦啦翻到某章:"百年前北戎南侵那战,战后有修士说见凤凰坠于荒原,爪中握明珠。 当时以为是童谣,现在看..."他指尖叩在"明珠"二字上,"怕就是凰心。" 林婉儿一直没说话。 她站在案几角落,指尖轻轻碰了碰玉简上的图腾——那只凤凰的尾羽,和她梦境里壁画上的分毫不差。 忽有刺痛从指根窜到眉心,她闭眼,血色符文在眼睑下忽明忽暗。 再睁眼时,眼底映着的不是烛火,是雪山下那座残破的古殿,殿顶的凤凰浮雕正张着嘴,嘴中是空的。 "我梦到过。"她的声音带着点哑,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过来。 林婉儿摸向腰间短刀,刀鞘上的云纹硌着掌心,"壁画里,凰心被分成三块,分别藏在三座古殿。 一座在西境荒原,一座..."她皱眉,符文的刺痛让记忆有些模糊,"还有一座,可能在北戎王庭。" 案几上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沈璃盯着林婉儿眼底的符文,忽然想起地道里那女子最后看她的眼神——不甘里藏着的期待,像极了前世林晚卿站在刑场高台上,看她被斩时的模样。 原来从那时起,她们要的就不是她的命,是凰心。 "所以影楼费尽心机抢凰骨,是为了引我们找凰心。"谢无尘的指节抵着下巴,"他们自己找不到,便要借我们的手。" "那我们偏不如他们愿。"沈璃扯下染血的帕子,团成一团扔进炭盆。 火星舔着血渍,腾起缕焦苦的烟,"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三块凰心,再..."她望着炭盆里跳动的火,嘴角扯出抹极淡的笑,"再烧了他们的局。" 陈管事突然咳嗽两声:"西境荒原那座古殿,属下听过些传闻。 十年前商队路过时,说见着殿门刻着凤凰,可走近了却什么都没有。 怕不是有..." "结界。"林婉儿接口,她的指尖还残留着符文的热度,"我梦里的古殿也这样,得用血脉引。" 沈璃的手抚上腰间的凰羽丝,金红丝线在烛火下泛着暖光。 她想起玉简最后那句"凰劫将至,非血火不能破",而她的血,早该烧尽所有阴谋了。 "三日后启程。"她抬头时,眼底的暗潮翻涌成火,"我亲自去西境荒原。" 谢无尘刚要开口,沈璃已摆了摆手:"南洋商会留陈管事坐镇,苏先生整理所有古殿线索。"她看向林婉儿,后者正摸着短刀上的云纹,目光灼灼,"你跟我去。" 窗外的晚风掀起帘角,带进来片新落的梧桐叶。 叶尖沾着点血,在地上滚了滚,停在沈璃脚边——和她衣襟上那滴,形状分毫不差。 (下章预告:西境荒原的古殿藏着第一块凰心,可当沈璃带着林婉儿抵达时,却发现殿门前的沙地上,印着半枚和林晚卿契印相似的血痕。 ) 三日后卯时,西境荒原的晨雾还未散尽,沈璃的马蹄已碾过结霜的枯草。 她裹着玄色大氅,外袍下凰羽丝的纹路随着呼吸起伏,像藏了团未燃尽的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婉儿骑马跟在左侧,短刀鞘上的云纹被她摸得发亮——这是她昨夜在马厩反复擦拭的痕迹,刀身映着的不仅是月光,还有她眼底跃动的符文。 "主子,前面沙梁后有炊烟。"前导的护卫勒住马,声音被风撕得细碎。 沈璃抬眼,果然见几缕灰烟斜斜窜向天际,在雾里散成淡墨。 她按住腰间凰骨,触感凉得刺骨——这是她今早特意从暗格里取的,连林婉儿都不知她将这关键物什贴身收着。 沙梁后转出七骑。 为首的汉子裹着缀满铜铃的羊皮坎肩,马背上斜插着柄青铜短戈,戈头雕着残缺的凤凰纹。 他在十步外勒停,喉结动了动:"可是寻凰心的人?" 林婉儿的手瞬间扣住刀柄。 沈璃却微微前倾,目光扫过短戈上的纹路——和地道里那女子指甲刻的图腾,有三分相似。"你是?" "北漠''流火部''。"汉子翻身下马,皮靴碾过碎石,"我阿爷说,凰族血脉复苏时,会有持凰骨的人来。"他解下短戈,双手托举过顶,"这是我部守了三代的''引凤戈'',专破凰族结界。" 沈璃的指尖在袖中收紧。 前世她从未听过"流火部",但林晚卿妆匣里那枚契印,边缘正是这种磨损的青铜纹。 她看向林婉儿,后者微微摇头——符文没有刺痛,说明对方无恶意。 "你怎知我寻凰心?"她声线未动,掌心却已沁汗。 汉子突然单膝跪地,羊皮坎肩的铜铃叮当作响:"我部每代首领临终前,都会梦到凤凰衔珠坠于焚天谷。 阿爷咽气前抓着我手腕说,''见着能让凰骨生翼的人,跪''。"他抬头时,眼角有道旧疤,"您若真是凰族之主,求带我们寻回明珠,我部愿做前驱。" 沈璃的呼吸顿了顿。 她解下外袍,露出内里用金丝绣着凰羽的中衣——这是昨日深夜,她翻出母亲留下的旧衣改制的,针脚里还藏着半枚沈家的银锁。 指尖抚过凰骨,凉意顺着血脉窜上眉骨。 当她将凰骨举过头顶时,荒原的风突然停了。 金红羽丝从骨节间渗出,像被风吹散的霞。 林婉儿倒抽一口冷气——她分明看见,那些羽丝在半空连成凤凰的轮廓,尾羽扫过之处,结霜的枯草泛起绿意,连汉子的引凤戈都发出嗡鸣。 "凰、凰翼......"汉子的声音发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阿爷没骗我,真的有......"他身后的骑手们纷纷滚下马背,羊皮帽上的红缨在雾里晃成一片,"凰主在上,流火部愿以血起誓!" 沈璃垂眸,看着掌心的凰骨。 前世林晚卿总说她的刺绣是"匠气",此刻她却忽然明白,母亲教她穿针走线时,每一道凤凰尾羽的弧度,都是血脉里刻着的图谶。"起来。"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我去焚天谷。" 进入谷口时,日头刚爬上东边的沙山。 沈璃的太阳穴突突跳着,那是凰血在共鸣——和地道里被碎石砸中的疼不同,这次是沸腾的,像有团火要从心口烧穿脊梁。 她扯了扯缰绳,黑马却不肯再走,前蹄刨着地面,鬃毛根根竖起。 "到了。"汉子翻身下马,引凤戈指向前方。 焚天谷的谷口像道被劈开的石墙,两侧岩壁上刻满模糊的凤凰,有的缺头,有的断尾,却都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呼唤。 沈璃盯着那些空着的喙部,喉间泛起腥甜——和林婉儿描述的梦境分毫不差。 她抬腿下马,靴底刚触到地面,凰羽丝突然炸成金红的光,将她整个人笼成火团。 林婉儿的短刀"当啷"落地。 她盯着沈璃身后——那里分明浮着半只凤凰的影子,尾羽扫过岩壁时,那些残缺的雕刻竟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新的纹路。 流火部的汉子们跪得更低了,有人甚至用额头蹭着她脚边的沙粒,像在朝圣。 "凰心......"沈璃低语。 她能听见,风里有细碎的鸣声,像雏鸟破壳,又像旧怨重生。 前世刑场上,林晚卿的笑也是这样的——带着势在必得的甜,却藏着淬毒的刃。 原来从她重生那天起,所有的痛,都是为了此刻能站在这里,亲手扯断对方的线。 "主子,谷里......"林婉儿捡起短刀,声音发涩。 她的指尖又开始刺痛,符文在皮肤下窜动,"有火的味道。" 沈璃深吸一口气。 风里确实有焦糊的暖,像烧红的铁块淬了水,混着某种熟悉的腥——是血,是火,是凰劫将至的味道。 她迈出一步,沙粒从靴底渗出,岩壁上的凤凰影子突然清晰起来,尾羽尖正指向谷内深处。 "走。"她回头对林婉儿笑,那笑里没有温度,却有星火在烧,"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执棋的人。" 流火部的汉子们立刻起身,引凤戈在前开道。 林婉儿将短刀收回鞘中,却没松开刀柄——她总觉得,这谷里的安静太反常,像暴雨前的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当沈璃的身影没入谷口时,沙梁后传来细微的马蹄声。 谢无尘翻身下马,藏青锦袍沾了层薄沙。 他望着谷口方向,掌心的凰心碎片发烫,在皮肤上烙出红印。 那是他昨夜在南洋商会密室的暗格里找到的,裹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父亲的字迹:"若有一日凰劫至,此碎片可解沈氏之危。" 风卷着沙粒掠过他靴边,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谷内突然传来清越的凤鸣,他抬头时,正看见金红光晕里,沈璃的身影愈发清晰——像只浴火的凤凰,正往最炽烈的劫里,一步一步,走得决绝。 而在谷内更深处,被岩壁遮蔽的阴影中,几缕若有若无的血雾正顺着石缝蔓延。 它们缠绕着沈璃留下的足印,像蛇,像线,更像张慢慢收紧的网。 空气里的炽热凰火气息越来越浓,连岩壁都开始发烫,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被这缕金红的光,缓缓,唤醒。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焚天谷异变 沈璃踏入焚天谷核心区域的瞬间,后颈的血脉突然窜起一股灼热。 那是凰骨在共鸣,频率快得像擂鼓,震得她耳底发麻。 她垂眸看了眼腰间用红绳系着的半块凰骨——前世被林晚卿碾碎的东西,如今正贴着她的肌肤发烫,像在催促什么。 "主子,"林婉儿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短刀鞘擦过岩壁的轻响混着她的呼吸,"空气里的火味更浓了。"她的指尖又开始刺痛,淡金色的符文顺着手背爬到手腕,像条发光的小蛇。 林婉儿皱着眉去按,却越按越烫,"这符文......比在谷口时活泛多了。" 沈璃没回头,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前世刑场上,沈家三百口血溅青砖时,她的心跳也是这样——重得像坠了块铁,却又急得要破腔而出。 那时她以为是恐惧,现在才明白,是凰族血脉在替她记住痛。 她抬手指尖轻触岩壁,粗糙的石屑蹭得掌心发痒,"凰心就在前方。" 谢无尘落在最后,藏青锦袍被谷风掀起一角。 他望着沈璃挺直的脊背,掌心的凰心碎片突然烫得发疼。 昨夜在南洋商会密室暗格里,父亲的信还在他袖中,墨迹晕开的"沈氏之危"四个字,此刻正随着碎片的热度往他骨缝里钻。 他捏紧拳头,碎玉硌得掌心生疼:"我随你。" 三人绕过一丛焦黑的枯藤,眼前的景象让林婉儿倒抽冷气。 那是座嵌在山体里的地下神殿,门楣上的凤凰浮雕已经风化,却仍能看出振翅欲飞的姿态。 门两侧各有一道岩浆河,赤红的液体翻涌着,将神殿映得像浸在血里。 林婉儿的短刀"唰"地出鞘三寸,刀身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主子,这岩浆......" "是天然火脉,"谢无尘走上前两步,指尖拂过门柱上的刻痕,"与凰火同源。"他转身时,发尾沾了点岩灰,"神殿建在这里,是为了借火脉镇压凰心。" 沈璃没接话。 她望着神殿中央悬浮的赤红色晶石,喉间突然泛起腥甜——那是凰骨在共鸣时引发的血脉反应。 前世她被林晚卿灌下的毒酒,也有这样的灼烧感,却远不及此刻鲜活。"那就是凰心碎片。"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林婉儿的短刀又往外出了半寸。 林婉儿冲在最前,指尖刚要触到晶石,就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得踉跄。 她扶着岩壁站稳,手背的符文亮得刺眼:"什么东西!" 谢无尘上前两步,指节轻叩屏障。 屏障荡开涟漪,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符文:"三重锁。"他眯起眼,"第一重是火脉封引,第二重是空间禁锢,第三重......"他的指尖停在某道扭曲的纹路前,"像活物。" 沈璃凑过去。 那些符文在她眼里突然清晰起来,最内层的一道泛着幽蓝,竟与她后颈的凰骨纹路如出一辙。"是命契。"她伸手按住后颈,血脉里的灼热突然顺着指尖涌到眼前,"凰族祖灵留下的,需以凰骨之力激活。" 林婉儿的短刀"当"地磕在岩壁上:"主子,你要......" "无妨。"沈璃打断她。 她解下腰间的凰骨,指腹抚过上面的裂痕——前世林晚卿用金簪刺进她心口时,这半块骨头替她挡了致命一击。 现在,它该派新用场了。 她蹲下身,将凰骨对准地面的凹槽。 凹槽里积了层薄灰,被她的动作惊起,在光柱里飘成细雪。 "等等!"谢无尘突然拽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像握着块炭,"这命契......可能是血契。"他指了指最内层的符文,"我父亲的信里提过,凰族祖灵为防凰心被夺,设下过''以骨为引,以血为媒''的禁术。" 沈璃望着他眼底的焦灼,突然笑了。 那笑里带着点冷,像冰碴子落进火里:"谢公子,你觉得我会怕血?"她抽回手,将凰骨按进凹槽。 "轰——" 神殿突然震动。 岩壁上的浮灰簌簌往下掉,岩浆河的沸腾声里混进清越的凤鸣。 沈璃踉跄着扶住祭坛,后颈的血脉突然撕裂般疼,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进衣领——是血。 她望着悬浮的晶石,看见那些符文开始旋转,第一重火脉封引的纹路正在变淡。 林婉儿冲过来要扶她,却被她挥开。 沈璃咬着唇,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石砖上,晕开的红里映着她泛白的脸:"第二重......" "空间禁锢破了!"谢无尘突然喊。 他望着屏障上的裂痕,眼里闪着光,"主子,你看!" 沈璃抬头。 赤红色的晶石正在往下沉,原本包裹它的屏障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最内层的命契符文已经完全亮起,幽蓝的光裹着她的血,像条活过来的蛇。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往脑子里钻,是段模糊的记忆——凤栖山上,老祭司摸着她的头说:"璃儿的血,是凰族最后的火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第三重......"她喘着气,指尖按在祭坛上。 石砖被她的血浸红,"需要......" "以血续契。"谢无尘突然接话。 他从袖中摸出帕子要给她擦血,却被她躲开。 沈璃望着自己掌心的血,突然想起前世刑场——林晚卿站在高台上,用她的血在诏书里盖印。 那时她以为自己的血是脏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它能烧穿所有阴谋。 她咬破指尖,将血按在命契符文上。 "嗡——" 凤鸣声突然拔高。 赤红色的晶石"砰"地落在祭坛上,溅起的光浪撞得林婉儿后退两步。 沈璃扶住祭坛,看着晶石表面浮现出的凤凰图腾,突然笑了。 那笑里有泪,却比岩浆还烫:"林晚卿,你要的凰心,我偏要亲手焠成刺进你心口的刀。" "主子!"林婉儿突然攥紧她胳膊。 沈璃抬头。 神殿外传来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撞碎了谷口的岩壁。 林婉儿的短刀完全出鞘,刀身映出她绷紧的脸:"是......" "先收凰心。"沈璃打断她。 她将晶石攥进掌心,热度透过皮肤往骨头里钻,像在烙下新的印记。 谢无尘已经掏出锦盒,指尖却顿在半空:"外围......" "不管是谁。"沈璃将晶石放进锦盒,扣上盖子时听见外面传来喊杀声。 她望着林婉儿染血的短刀,又看了眼谢无尘紧绷的下颌,突然笑了,"来的正好。" 话音未落,神殿外的震动更剧烈了。 有碎石从穹顶落下,砸在三人脚边,溅起的尘雾里,隐约能听见金属相撞的脆响——是刀兵之声。 神殿外的喊杀声骤然逼近,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进岩浆河,溅起几星赤金色的火花。 沈璃刚将凰心碎片收进锦盒,便见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来者着玄色劲装,面纱被谷风掀起一角,露出左眼下方暗红的蝶形胎记。 正是此前从沈家药庐逃脱的影楼七使! "沈姑娘好手段。"七使指尖转着柄凰羽匕首,刃身泛着幽蓝光芒,与沈璃后颈的血脉同频震颤,"我家主人说,这凰心该是我们的。"话音未落,她手腕轻抖,匕首如离弦之箭直射沈璃眉心。 沈璃瞳孔微缩。 前世被林晚卿用金簪刺穿心口的剧痛突然涌上来,但这一次她没有闭眼。 她侧身避开的同时,右手按上腰间凰骨——那半块骨头此刻烫得惊人,竟顺着掌心引出一道赤焰。 她反手挥出,赤焰裹着风刃斩向七使面门。 七使显然没料到沈璃会用血脉之力反击,慌忙旋身避开,面纱彻底被掀落。 她脸上的蝶形胎记在火光里泛着诡异的紫,嘴角却咧开笑:"倒是有点本事。"她打了个呼哨,殿外涌进十余名玄衣死士,刀光如网般罩向林婉儿与谢无尘。 林婉儿正俯身查看祭坛上的符文锁,短刀还插在第三重锁的缝隙里。 听见动静时,一柄淬毒短刃已擦着她耳际钉进岩壁。 她惊出一身冷汗,反手将短刀掷向偷袭者,却因分神让符文锁的破解进度倒退了三分。"主子!"她喊得急促,手背的淡金符文因慌乱而忽明忽暗。 "护好锁!"沈璃旋身踢飞攻向林婉儿的死士,赤焰在她指尖跃动如活物。 她瞥见谢无尘被三名死士缠住,软剑在身周织成银网,却始终分不出手支援——那些死士的刀式竟与南洋商会暗卫的招式有七分相似。 她心下了然:"谢公子,他们练的是''破云手''!" 谢无尘瞳孔骤缩。 父亲信中提到的"南洋内鬼"突然在脑中闪过,他沉喝一声,软剑突然变招,以守为攻刺向左侧死士手腕。 那死士果然本能地抬臂格挡,露出腋下破绽——正是"破云手"的致命弱点。 谢无尘乘势旋身,剑刃挑飞右侧死士的刀,反手点中中间死士的哑穴:"多谢提醒!" 七使见势不妙,从袖中抖出九根细如牛毛的淬毒银针,直取沈璃后心。 沈璃早有防备,凰骨在掌心烧得发烫,她反手拍出一掌,赤焰凝成火盾将银针熔成铁水。"你以为仅凭这些废物就能抢凰心?"她的声音像浸在岩浆里,"林晚卿派你来,是怕她自己脏了手?" 七使的笑僵在脸上。 她确实接到指令,若抢不回凰心便毁了它——但此刻沈璃手中的锦盒泛着微光,显然凰心已认主。 她咬碎舌下毒囊,黑色毒雾从口中涌出:"那就同归于尽!" "小心毒雾!"谢无尘的软剑刺穿最后一名死士的肩膀,旋身将林婉儿拽到身后。 林婉儿趁机握紧短刀,符文顺着手臂爬到刀身,淡金光芒竟将毒雾逼退半尺。 沈璃望着这一幕,后颈的血脉突然不再灼痛,反而涌上一股清凉——是凰心在护主。 她扯开衣襟,半块凰骨从颈间垂落,与锦盒中的碎片产生共鸣。 赤红色的光浪从锦盒中涌出,瞬间吞没毒雾,连七使的玄衣都被烧出几个焦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七使惊恐后退,却撞在突然闭合的神殿石门上。"你......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是沈璃。"沈璃一步步逼近,赤焰在指尖跳跃,"是你们毁我满门时,跪在刑场里的沈璃;是被你们碾碎凰骨时,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的沈璃。"她的指尖按在七使心口,赤焰顺着她的血脉钻进对方体内,"现在,我是来讨账的。" 七使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一句话混着血沫吐出来:"林...林侧妃说...凰心有...有..."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被赤焰烧成灰烬。 "主子!"林婉儿突然惊呼。 沈璃转头,正看见祭坛上的符文锁彻底崩解。 赤红色的光流从锁孔中涌出,神殿穹顶的岩石开始剥落,岩浆河的沸腾声变得尖锐刺耳。 谢无尘伸手去扶即将坍塌的石柱,却被震得倒退三步:"不好! 这神殿的禁制与火脉相连,凰心被取走,火脉要暴走了!" "抓住我!"沈璃甩出腰间红绳,一端系住林婉儿手腕,另一端抛向谢无尘。 谢无尘抓住红绳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深缝,强大的吸力从地底涌出,将三人往裂缝里拽。 林婉儿的短刀"当啷"坠地,她死死攥住红绳,指节发白:"主子,手要断了!" "撑住!"沈璃咬着牙,凰心在锦盒里发烫,竟顺着她的血脉注入力量。 她感觉自己的指尖长出利爪,深深扣进岩壁,碎石混着血珠簌簌落下。 谢无尘突然松开红绳,沈璃瞳孔骤缩,却见他抽出软剑插进岩缝,借力荡到她身侧,抓住林婉儿的另一只手:"我在!" 地缝的吸力越来越强,沈璃甚至能听见岩浆河倒灌进裂缝的轰鸣。 她望着上方逐渐缩小的天光,突然想起前世刑场——那时她也是这样无力,只能看着亲人的血溅在自己脸上。 但这一次,她攥紧了锦盒,里面的凰心正在她掌心烙下印记。"不会再输了。"她对着狂风喊,声音被吞没在震动里。 最后一刻,沈璃看见林婉儿的符文彻底亮起,淡金光芒包裹住三人;谢无尘的软剑在岩缝里崩成碎片;而她后颈的凰骨,正与锦盒中的碎片融合成完整的凤凰图腾。 意识消散前,她听见地底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 沈璃再睁眼时,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她摸向身侧,触到潮湿的岩壁,鼻尖萦绕着青苔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远处有滴水声,"滴答——滴答——",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晰。 她想撑起身子,却发现锦盒还牢牢攥在掌心,里面的凰心仍在发烫。 "林婉儿?谢无尘?"她哑着嗓子喊,回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声。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命运回响 沈璃喉间的灼痛像一把钝刀在刮,她本能地蜷起手指,掌心被锦盒硌得生疼——那是坠落前最后一刻也没松开的东西。 潮湿的岩壁贴着脊背,青苔的腥气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在黑暗中收缩,终于捕捉到洞壁上幽蓝的光。 "林婉儿? 谢无尘?"她哑着嗓子喊,尾音撞在岩壁上碎成一片空响。 手指在身侧摸索,触到一片温热的布料——是林婉儿的衣袖。 沈璃立刻翻身跪坐,颤抖的手探向少女颈侧,脉搏有力的跳动透过指腹传来,她松了口气,又转向另一侧。 谢无尘的呼吸声轻得像游丝,她指尖按在他腕间,脉象虽乱却未断,这才敢将悬着的心往下压一压。 "都活着。"她对着黑暗说,像是确认,又像是安抚自己。 指腹擦过林婉儿额角的血渍,那里有块凸起的青肿,应该是撞在岩壁上的;谢无尘后颈沾着草屑,左袖被划开半道口子,露出的皮肤泛着乌青——都是坠落时的擦伤,没有致命伤。 沈璃扯下腰间帕子,沾了点岩壁渗出的水珠,轻轻给林婉儿擦脸,动作比前世绣并蒂莲时还要轻。 擦到第三下时,她的目光扫过洞窟深处。 幽蓝石髓嵌在洞壁上,将黑暗切成细碎的光斑,而光斑尽头,一座黑玉祭坛正浮在半空中。 祭坛中央悬着团赤金流光,像被揉碎的晚霞,又比沈璃掌心锦盒里的碎片亮上十倍——那是真正的凰心,完整无缺的凰心。 她的呼吸骤然一滞,锦盒在掌心发烫。 前世被林晚卿烧毁的凰族手札突然浮现在眼前,上面用朱砂写着:"凰心者,凤血凝魂,非完璧不显真章"。 原来那些碎片不过是引,真正的传承在这地底深处。 沈璃站起身,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在洞窟里格外清晰,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离祭坛还有三步时,她顿住了。 黑玉表面爬满银色纹路,像蛛网又像血脉,随着她的靠近隐隐泛起微光。 沈璃眯起眼,看见纹路里流转的能量——那是阵法,活的阵法。 她曾在沈家库房见过一卷《百阵图解》,里面记载过类似的波动,却远比那复杂十倍。 "这是...命运回溯阵。" 略带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沈璃迅速转身,看见谢无尘倚着岩壁半坐,右手撑地的指节发白,左腕还沾着坠崖时的血,但眼睛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明。 他盯着祭坛,喉结动了动:"我在南洋见过古卷残页,说上古大能以血脉为引,时光为线,能在阵中照见过去未来。" 沈璃心头一震:"所以之前的碎片..." "是引子。"谢无尘咳嗽两声,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有人故意散出碎片,引凰族血脉者来激活阵法。 刚才七使说''林侧妃说凰心有...'',后面的话应该是''有引''。 林侧妃知道真正的凰心需要碎片激活,所以才让七使盯着我们。" 他撑着岩壁站起来,踉跄两步又扶住洞壁,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祭坛:"现在阵法启动了。 你看那些纹路——"他抬手指向黑玉,"它们在吸收凰心的能量。 如果让它们吸够了..." "就能操控别人的命运。"沈璃接话,声音冷得像冰锥,"难怪影楼要抢凰心。 他们不是要传承,是要这能照见过去未来的阵。" 谢无尘点头,忽然踉跄着扶住她的肩膀:"你颈后..." 沈璃摸向颈后,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镜中从未出现过的凤凰图腾正沿着皮肤蔓延,金红相间的羽毛纹路里,竟映出些零碎的画面——刑场上沈家的血,东宫屋檐下林晚卿的笑,还有...她前世断气前,太子萧承璟手里那封染血的密信。 "这是..."她瞳孔微缩。 "凰心在和你共鸣。"谢无尘退后两步,靠在岩壁上缓气,"它在把重要的记忆映给你看。 沈姑娘,你身上的图腾越完整,能看见的就越多。" 洞窟里突然响起细微的响动。 沈璃转头,正看见林婉儿的手指动了动,搭在身侧的短刀刀柄上。 少女眉心的符文泛起淡金微光,像被风吹动的烛火,明明灭灭。 "婉儿要醒了。"沈璃低声说,目光重新落向祭坛上的凰心。 真正的传承,真正的秘密,还有真正的复仇——都在那里。 她攥紧掌心的锦盒,里面的碎片正与颈后的图腾共鸣,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林婉儿睫毛颤了三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她指尖抠进碎石里,指节泛白地撑起上半身,喉间溢出半声闷哼。 沈璃刚要扶她,却见少女突然按住眉心,金红符文在皮肤下翻涌如活物:"这...这波动..."她话音未落,瞳孔骤然涣散成灰白,整个人向后仰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婉儿!"沈璃接住她后颈,掌心触到滚烫的温度。 林婉儿的睫毛剧烈抖动,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唇角无意识地开合,像在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沈璃按住她手腕,脉搏快得几乎摸不清,而她眉心的符文正与祭坛上的凰心同频震颤——每道金纹亮起时,凰心的赤金流光便跟着明灭一次。 "她在承受幻象。"谢无尘踉跄着靠过来,声音发紧,"我阿婆说过,上古阵法会用记忆当刀。"他指腹擦过林婉儿眉心,指尖竟沾了点淡金荧光,"看符文的光色...是凰心在试探她。" 沈璃喉结动了动。 她盯着林婉儿泛青的唇,忽然想起前世自己被折磨时,也是这样无意识地喊着"阿爹阿娘"。 她攥紧林婉儿的手,将自己的体温渡过去:"婉儿,撑住。" 话音未落,洞窟深处传来碎石滚落的闷响。 沈璃抬头,正看见影楼七使从阴影里跌出来。 那女人发髻散乱,左脸肿起老高,显然是坠崖时撞的,可她眼里的疯狂却比任何时候都灼人:"凰心...归我!"她踉跄着扑向祭坛,指甲在岩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拦住她!"谢无尘试图冲过去,却被沈璃拽住手腕——七使的指尖刚触到黑玉祭坛,银色阵法纹路突然暴涨成光网,"砰"地将她弹飞。 七使撞在十米外的岩壁上,咳出一口黑血,却还在笑:"我就知道...林侧妃说...说这阵要活祭..." 沈璃没理她。 她的注意力全在林婉儿身上——少女眉心的符文此刻亮得刺眼,竟与沈璃颈后的凤凰图腾产生了共鸣。 两股金红流光在两人之间交织,像根看不见的线,一头系着林婉儿的命,一头系着祭坛上的凰心。 "她不是继承者,而是钥匙。"沈璃突然低喃。 前世手札里的只言片语在脑海里炸开:"凤血为引,命锁为钥"——原来凰心真正的传承,需要两个人的血脉相连。 林婉儿的符文,是打开命运回溯阵的最后一道锁。 "阵...要成了!"谢无尘突然指向祭坛。 黑玉表面的银色纹路已爬满整个洞窟,正疯狂吸收凰心的能量。 凰心的赤金流光开始变得稀薄,像被抽干的烛火。 而林婉儿的呼吸越来越弱,符文的光色从金红褪成惨白。 "不行!"沈璃咬牙。 她扯下颈间的凰羽坠子——这是沈家祖传的信物,坠子上的凤凰纹路与她颈后的图腾完美契合。 当凰羽触及林婉儿眉心时,两道流光突然炸成金红雾气。 林婉儿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沈璃的脸,哑声喊:"阿姐..."便又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祭坛上的凰心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啼。 赤金流光冲天而起,撞破洞顶的岩层,在地表投下一道光柱。 洞窟开始剧烈震动,碎石如暴雨般坠落。 谢无尘拽住沈璃的胳膊:"走! 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璃抱起林婉儿,另一只手拉住谢无尘。 她颈后的图腾完全展开,金红羽毛纹路爬上手背,凰羽坠子在掌心发烫——这是凰族血脉觉醒的力量。 她咬着牙跃起,脚尖点在岩壁上借力,在碎石砸落前的瞬间冲破洞顶。 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沈璃落地时踉跄两步,回头望去——刚才的洞窟已被山体掩埋,唯有一丝赤金流光从石缝里渗出,缓缓沉入地底。 她摸了摸怀里林婉儿的额头,温度终于降了些。 谢无尘咳着擦去嘴角的血,指着远处:"看,光柱引来了巡城卫。" 沈璃眯起眼。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关于"地底秘宝"的传闻就会传遍京城。 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怀里的林婉儿,和掌心还在发烫的锦盒——里面的凰心碎片,正与地底的完整凰心遥相呼应。 "先回南洋商会。"她对谢无尘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长老会的人该看看这些碎片了。" 谢无尘点头,转身去牵来隐在林子里的马。 沈璃低头整理林婉儿的碎发,指尖触到她眉心残留的金芒。 她知道,这不过是开始——凰心选择了等待,而她,终会让它等到真正的继承者。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抉择 沈璃的鞋跟碾过碎石时,后颈的图腾还在发烫。 她抱着林婉儿的胳膊绷得僵直,少女的体温透过薄衫渗进来,比山风还凉。 谢无尘牵着马走在前面,每一步都带着隐忍的踉跄,方才洞窟崩塌时飞溅的碎石擦破了他的额角,血珠顺着下颌滴在青衫上,洇出深褐的痕迹。 "到了。"谢无尘突然停步。 南洋商会驻地的青瓦屋檐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门楣上的鎏金匾额被风掀起一角红绸,露出"南洋"二字的金漆——那是三十年前老会长用第一船南洋香料换的。 沈璃抬头时,正见门内奔出几个穿青衫的管事,灯笼的光映得他们的脸忽明忽暗。 "先请林姑娘去偏院暖阁。"沈璃将林婉儿交给最年长的张管事,指尖在少女眉心残留的金芒上轻轻一按。 那点光色像被风卷的烛火,晃了晃才隐进皮肤下。 她转身时,谢无尘已从怀中摸出锦盒,递到她面前。 锦盒表面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里面的凰心碎片正与地底的完整凰心共鸣,隔着盒盖都能触到细微的震颤。 "长老会的人在正厅等。"谢无尘擦了擦嘴角的血,指节抵着门框缓了缓,"三长老的茶凉了三次。" 沈璃捏紧锦盒,檀香混着药味从正厅飘来。 推开门时,七位长老正坐在酸枝木椅上,最上首的白须老者——大长老萧鹤年——正用茶盖拨着浮叶,茶盏与托盘相碰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沈姑娘。"萧鹤年抬眼,目光扫过她怀中的锦盒,"我等想听个明白:这地底的东西,究竟是福是祸?" 沈璃将锦盒放在案上,盒盖"咔嗒"一声弹开。 赤金流光瞬间漫过整间屋子,照得长老们的银须都泛着金。 三长老的手在桌下抖了抖,五长老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碎瓷片溅到沈璃脚边。 "这是凰心碎片。"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完整的凰心在地底,能引动命运回溯阵——但它更能,"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张紧绷的脸,"让所有想掌控它的人,变成它的囚徒。" 萧鹤年的手指扣住椅把,指节发白:"所以你带它回来,是要我们当看守?" "是要你们明白。"沈璃伸手按住锦盒,掌心的温度透过木料渗进去,流光骤然收敛成一点,"真正的挑战不是守护凰心,是在其他人找到另外两块之前,先找到它们。" 谢无尘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袖中滑落一卷地图,展开时露出西境荒原的等高线:"焚天谷是第一站,下一个目标是北漠边城的寒霜殿。"他指尖点在地图左上角,"那里有关于凰族古殿的残卷记载,我让人查过——" "够了。"沈璃截断他的话,目光转向最末座的六长老,"今夜子时前,我要所有商会在北漠的眼线名单。"她又看向萧鹤年,"明日天亮,我带谢无尘启程。 林婉儿..."她顿了顿,喉间像卡着片碎玉,"留守南洋,整合凰族遗民与符文体系。" 正厅的烛火突然晃了晃。 三长老猛地站起来,茶盏在案上跳了两跳:"林姑娘才刚觉醒符文! 让她留在后方是稳妥,若有个闪失——" "我稳妥吗?"沈璃笑了,可那笑比刀背刮过骨头还凉,"前世沈家满门抄斩时,我也觉得自己稳妥。"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锦盒,"林婉儿的符文能稳定凰心波动,这是她的命,也是凰族的运。" 散会时已近三更。 沈璃站在廊下,看长老们的灯笼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她房里的灯还亮着。 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掠过她脚边,她正欲推门,却见窗纸上映着个影子——是林婉儿,正站在她案前。 "阿姐。"林婉儿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点哑,"我没睡。" 沈璃推开门,暖炉的热气裹着药香涌出来。 林婉儿倚在妆台前,发间还沾着洞窟里的草屑,可她的指尖正泛着金红的光——那光像活的,顺着她的手腕爬上梳妆台,在铜镜上画出半只凤凰。 "我试了三天。"林婉儿将手按在沈璃手背上,金红流光顺着她们相触的皮肤蔓延,沈璃腕间的凰羽坠子突然发烫,"符文能短暂稳定凰心波动。"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星子,"在焚天谷时,要不是我撑着那道锁,阵眼早碎了。" 沈璃的喉结动了动。 她想起前世在刑场,妹妹沈玥被士兵拖走时,也是这样仰着脸,说"阿姐我不怕"。 后来沈玥的血溅在她脸上,温度比现在林婉儿的手还凉。 "你才刚觉醒。"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锁,"寒霜殿在北漠,那里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割。" "我知道。"林婉儿的手指蜷起来,扣住沈璃的手腕,"可我不是沈家的小姐,也不是谁的累赘。"她的掌心沁出薄汗,"阿姐,你总说凰族的未来在继承者手里——如果我连找凰心的路都不敢走,算什么继承者?" 沈璃望着铜镜里的两个人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婉儿的金红流光与她颈后的图腾交相辉映,像两簇要烧穿黑夜的火。 她想起洞窟崩塌前,林婉儿在她怀里喊"阿姐"时,那声呼唤里没有恐惧,只有信任——像前世沈玥从未说出口的,所有未竟的依赖。 窗外传来更鼓,三更。 林婉儿的指尖还在发光,在沈璃手背上烙下一个小小的凤凰印记。 "睡吧。"沈璃抽出手,替她理了理被揉乱的发,"明天还要早起。" 林婉儿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抿着嘴笑了。 她转身时,金红流光从梳妆台滑落,在地上画出半道弧——那是凰心共鸣的轨迹,通向北方。 沈璃站在窗前,看月光漫过青瓦。 远处传来巡城卫的梆子声,混着更夫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她摸了摸腕间发烫的凰羽坠子,又摸了摸手背上那个小小的凤凰印记。 风从北漠的方向吹来,带着雪的味道。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沈璃站在廊下看月亮时,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响。 她摸着手背上那枚温热的凤凰印记,听见里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婉儿到底是累极了,蜷在锦被里睡得正沉。 "阿姐。"清冽的晨雾漫进院子时,林婉儿已经背好包袱站在阶下。 她的青衫洗得发白,发间别着沈璃前日送的木簪,发尾却偷偷系了根红绳,在风里晃成一点跳动的火。 沈璃低头替她理衣襟时,触到她腰间鼓起的硬物——是那方装着符文拓本的铜匣,绑得极紧。 "昨夜我把北漠的风雪图背熟了。"林婉儿仰起脸,鼻尖冻得通红,"张管事说那边的雪能埋到马肚子,可我在书里见过,霜花结在檐角像水晶帘,比咱们江南的冰棱好看多了。"她的手指绞着沈璃的袖角,"阿姐,我保证不拖后腿。" 沈璃喉间发紧。 她想起前世带妹妹去看灯市,小丫头也是这样仰着脸,发间的珠花被灯火映得发亮。 那时她总说"阿姐慢些走",如今林婉儿的眼睛里却烧着团火,烧得她心尖发颤。 "上马。"谢无尘的声音从马厩传来。 他换了件月白短打,额角的伤敷着金创药,却执意要自己牵马。 青骢马打了个响鼻,马背上的行李捆得方方正正,连药囊都系在最顺手的位置。 三匹马踏碎晨露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林婉儿骑在中间,腰板挺得笔直,发间的红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沈璃望着她被冻得泛红的耳尖,终究没说让她回马车的话——有些路,总得自己踩过雪才知道深浅。 日头爬到三竿高时,谢无尘的马突然顿住。 他伸手入怀摸出个油布包,指腹在封口的蜡印上摩挲片刻,喉结动了动:"是扬州分号的暗桩。" 沈璃勒住缰绳。 林婉儿立刻探过头,发间的红绳扫过她手背:"是...关于谢叔叔的?" 谢无尘没说话。 他用匕首挑开蜡封,展开信纸的手在发抖。 阳光落在纸上,沈璃看见几个墨字洇开——"令尊三十年前入北漠,曾至寒霜殿,手书''凰心封于此,勿使影楼得''。" "影楼?"林婉儿轻声重复,"是那个专杀权贵的刺客组织?" 谢无尘的指节捏得发白,信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我十岁那年,父亲说去北边收皮毛,从此再没回来。"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原来他不是失踪,是去守着这东西。" 沈璃按住他颤抖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极快,像擂在战鼓上:"所以我们更要快。" 北漠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时,寒霜殿的飞檐终于从雪雾里露了出来。 那是座青灰色的石殿,檐角的铜铃结着冰,在风里发出细碎的响。 沈璃勒住马,突然捂住口鼻——她闻到了,那缕若有若无的焦香,是凰心共鸣时特有的味道,混着血锈气。 "有问题。"她翻身下马,靴底陷进半尺深的雪,"林婉儿,用符文护住心口;谢无尘,跟在我身后。" 林婉儿立刻抬手,金红流光从指尖涌出,在三人周围织成半透明的屏障。 谢无尘抽出腰间的软剑,剑鞘在雪地上划出半道弧。 沈璃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她能感觉到,脚下的雪层里埋着细细的丝线,是触发机关的引。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雪光突然被挡住大半。 沈璃抬头,看见个穿玄色皮裘的男人立在门内。 他的鬓角白了大半,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却不妨碍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那是双和谢无尘极像的眼睛,连眼尾的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无尘。"男人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石片,"你长高了。" 谢无尘的软剑"当啷"掉在雪地上。 他向前踉跄两步,又猛地顿住,喉结动了动:"你...你不是我爹。 我爹去收皮毛,早该回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收皮毛是骗你的。"男人弯腰拾起剑,剑穗上的珊瑚珠在他掌心泛着暖光,"那年我在漠北遇见商队被劫,追着马贼到这里,看见殿里的石壁刻着''凰心现世,天下倾''。"他的目光转向沈璃,"后来我才知道,有人想引凰心入阵,让影楼的刺客替他们改命。" 林婉儿的符文屏障突然亮了亮。 沈璃注意到,男人的掌心泛着幽蓝的光——和她腕间的凰羽坠子,和林婉儿手背上的印记,竟是同一种纹路。 "这是我当年用精血封的。"男人摊开手,半枚赤金碎片躺在他掌心里,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完整的凰心能让人回溯命运,但碎片会啃噬宿主的命。 我藏了它三十年,直到看见你们的符文。" 沈璃伸手去接。 指尖触到碎片的瞬间,腕间的坠子突然烫得惊人,手背上的凤凰印记也跟着发烫。 碎片在她掌心震颤,像久别重逢的雀鸟,发出细碎的鸣响。 "为什么选我们?"她问。 男人笑了,刀疤跟着动了动:"因为你们不是想掌控它,是想护住该护的人。"他转身走向殿内,皮靴踩碎地上的冰棱,"记住,影楼的人已经来了。 他们要的不是凰心,是..." "爹!"谢无尘突然喊出声。 他的眼眶红得惊人,声音却哑得像被揉皱的纸,"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 他背对着他们站了片刻,然后抬手挥了挥,身影渐渐融进殿内的阴影里。 风卷着雪粒灌进来,沈璃听见极轻的一声"好",混着铜铃的脆响,消散在空气里。 林婉儿扯了扯沈璃的袖子。 她顺着小丫头的目光望去,见谢无尘正蹲在雪地里,捡起那半枚碎片落在雪地上的金粉,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他的睫毛上沾着雪,却笑得比阳光还亮:"阿姐,我爹的手茧跟我一样,都是握缰绳磨的。" 沈璃摸了摸掌心的碎片。 它还在发烫,像团烧不尽的火。 远处传来狼嚎,混着北风的呜咽,隐约能听见更急促的马蹄声——从南边来的,带着血腥气的马蹄声。 她抬头望向殿后的雪山。 那里的云层正翻涌着,像藏着什么即将破云而出的东西。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父影难测 沈璃掌心的赤金碎片仍在发烫,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有活物在啃噬骨缝。 她垂眸时,见谢无尘正蹲在雪地里,指尖捏着金粉往锦囊中收,睫毛上的雪粒化了水,在眼下洇出两团淡红。 "阿姐。"他仰起脸,唇角还沾着没擦净的雪水,"我小时候总嫌爹身上有马厩味,现在才知道,那是他连夜赶商队时,缰绳磨出来的味道。"他指腹轻轻蹭过锦囊边缘,"方才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后颈有块疤——和我十二岁摔下马时留的位置一模一样。" 林婉儿突然拽了拽沈璃的衣袖,少女的指尖凉得像冰棱:"沈姐姐,方才那位前辈的气息......"她盯着谢父消失的方向,手背上的符文泛起淡青色微光,"像浸在冰潭里的烛火,明明灭灭的。 我学过些医修术,他体内的符文脉络走得太急,像是强行用精血镇压什么。" 沈璃的指甲掐进掌心,碎片的烫意与疼痛在皮肤下交织。 她想起方才谢父摊开手掌时,幽蓝纹路里翻涌的暗潮——那不是普通修士的符文,倒像被某种禁术强行烙进血肉的锁链。"他说影楼的人要的不是凰心......"她低声重复,"或许和他身上的禁制有关。" 谢无尘猛地站起,腰间玉佩撞在雪地上发出脆响。 他拍了拍衣摆的雪,眼底的红却未褪:"我爹在漠北商队时,总说寒霜殿是牧民避雪的破庙。 原来他早知道这里的秘密。"他从靴筒里摸出半块青铜虎符,在掌心擦了擦,"跟我来,谢家商队往西北运皮毛时,我偷跟着探过几次路,这殿里的机关......"他喉结动了动,"我爹教过我怎么躲。"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殿门,沈璃跟着谢无尘猫腰钻进侧廊时,靴底踩碎了一块冰棱。 月光从破损的琉璃瓦漏下来,照见墙壁上斑驳的暗红印记——不是血迹,是某种符咒被强行抹去后留下的灼痕。 林婉儿的符文屏障在三人周围泛起柔光,她指尖轻触墙面,突然缩了回来:"这里有引魂阵的残气,刚才那前辈的气息......"她看向沈璃,"和阵眼的波动很像。" 谢无尘在第三根廊柱前停住,伸手按住柱身凸起的云纹。 随着"咔"的轻响,半面墙壁缓缓缩进地底,露出黑黢黢的密道。"我爹说过,商队遇劫时,密道是最后的退路。"他摸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铜灯,暖黄的光映出密道石壁上的刻痕——全是谢家商队的标记,日期从二十年前到三个月前,最新的那道还泛着新鲜的石粉。 沈璃的腕间坠子突然剧烈震颤,她按住胸口,能清晰听见凰心碎片在血管里跳动的声音。"往右。"她拽住谢无尘的衣袖,"碎片在那边。" 密道尽头是间石屋,墙上挂着褪色的羊皮地图,案几上摆着半块没吃完的胡饼,还沾着芝麻。 谢无尘的手指在案几上划过,沾了满指暗褐色的粉末:"沉水香。"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红了,"我爹有旧伤,一到阴雨天就用沉水香熏屋子。 这味道......"他抓起粉末凑到鼻尖,"是今早刚烧的。" 林婉儿突然举起符文屏障,一道冰锥"唰"地从头顶飞过,钉在身后的石壁上,溅起细碎的冰碴。"机关启动了。"谢无尘拽着两人扑向墙角,"快贴墙!"他话音未落,石屋地面裂开数道缝隙,寒气裹着尖刺从地底窜出。 沈璃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身缠着的凰羽在暗夜里泛着金光,她挥剑挑开刺向谢无尘的冰刃,余光瞥见石壁上刻着的"影楼"二字——朱砂填的,有些地方已经剥落。 "这里不是废弃遗迹。"沈璃的软剑挑落最后一根冰刺,剑刃擦过石壁时,发出金石相击的清响,"是影楼的秘密据点。"她转头看向谢无尘,少年的发带散了,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你爹为什么会来这里?" 谢无尘的喉结动了动,他弯腰捡起地上半枚青铜令牌,背面刻着"影"字:"我娘临终前说,我爹当年在漠北救的商队......"他捏紧令牌,指节发白,"是影楼的人。" 沈璃的腕间坠子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她顺着热度走到石屋尽头的冰雕神像前。 那尊神像雕的是展翅的凤凰,冰翼上的纹路与她手背上的印记如出一辙。"凰心的波动在神像后面。"她将软剑插入冰缝,借力攀上神像肩头,指尖触到冰面的瞬间,整座冰雕突然泛起幽蓝光芒,无数符文从冰里钻出来,像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 "小心!"林婉儿的符文屏障骤然扩大,撞碎了两道缠向沈璃的冰链。 沈璃咬着牙扯下一根冰链,却见链身上刻着"逆命"二字——和她前世被折磨时,那些刺客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她反手按在冰雕后墙,掌心的凰心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冰墙"轰"地裂开,露出半块嵌在石壁里的黑色石碑,碑身刻满密密麻麻的咒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是......"沈璃伸手触碰石碑,指尖刚碰到咒文,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弹开。 她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血色的祭坛,被锁链捆住的凤凰,以及一个白发老者将最后一道封印按进碑里的画面。"百年前的凰族长老。"她捂住发疼的太阳穴,"这是用族人精血布下的封魂阵,为了镇压......"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泛起黑雾,一道阴寒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钻进来,瞬间冻住了她的血脉。 沈璃眼前发黑,险些从神像上摔下来,腰间突然一紧,是林婉儿的符文化作绳索缠住了她。 少女的手掌按在她后心,符文的暖意像细流般渗进她体内:"沈姐姐! 这封印在排斥你的血脉!" "退......退不得。"沈璃咬着唇,掌心的凰心碎片开始发烫,与封印的寒气在她体内对抗。 她能清晰感觉到,碎片里有个声音在喊:"吞噬它,吞噬它就能知道真相。"但她的另一只手却死死攥住胸前的凰羽坠子——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坠子里刻着"护族"二字。 "阿姐!"谢无尘的声音带着焦急,他举着火折子凑近石碑,"碑底有行小字! ''若凰心归位,当以命换命''......" 话音未落,沈璃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她能感觉到,封印的力量正在啃噬她的魂体,可掌心的凰心碎片却在此时变得异常温顺,像在安抚她的疼痛。 林婉儿的符文光芒大盛,几乎要灼伤沈璃的眼,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撑不住了! 这封印......这封印根本不是用来保护凰心的!" 就在这时,石屋的密道入口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原本闭合的石门缓缓打开,冷风卷着雪粒灌进来,在地上铺成银白的毯子。 而在石门之外,隐约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像无数只鼓在敲,一下一下,震得人耳膜发疼。 沈璃擦了擦嘴角的血,将凰心碎片紧紧攥在掌心。 她能感觉到,碎片里的温度正在与她的心跳同步——那是属于凰族的,不甘被命运摆弄的心跳。 "来了。"她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惧意,只有冷硬的锋刃,"影楼的人,来了。" 石屋石门被撞开的刹那,寒风裹着雪粒灌进来,带起林婉儿额前碎发。 沈璃耳尖微动——那脚步声不是一人,是三人,其中一道最急的正往谢无尘身侧斜插过来。 "无尘!"她低喝一声,反手拽住谢无尘后领往石案下带。 少年腰间玉佩撞在案角发出脆响,却不及刺客淬毒的柳叶镖破空声尖锐。 那镖头泛着幽绿,直取谢无尘后颈——正是方才他提及与谢父同款伤疤的位置。 谢无尘瞳孔骤缩,喉间溢出半声惊喘。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软刀,却摸了个空——方才躲避冰刺时,刀鞘卡在石缝里了。 生死关头,反是林婉儿反应更快: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符,淡青屏障如涟漪般荡开,却还是慢了半拍——毒镖擦着谢无尘耳尖钉入石壁,震得石屑簌簌落他肩头。 "你父亲早就背叛了你们!"刺客粗哑的嘶吼混着雪粒撞进众人耳膜。 沈璃这才看清来者:灰布劲装,左脸有道蜈蚣似的刀疤,正是前世折磨她时,那些"逆命"刺青刺客的打扮。 她指尖扣住软剑剑柄,剑身凰羽因愤怒泛起金红,"你说谁背叛?" 刺客不答,反手又掷出三枚透骨钉。 沈璃旋身挡在谢无尘前,软剑挽出剑花,金羽振落钉尖毒雾。 余光瞥见谢无尘攥紧案上半块胡饼,指节因用力泛白——那胡饼上的芝麻,和谢父今早熏沉水香的粉末,此刻都成了刺目印证。 "说!"她欺身上前,剑脊重重磕在刺客腕骨。 软骨碎裂声混着刺客闷哼,那人口角溢血,却突然咧嘴笑了:"谢老狗把商队当遮羞布,早把血脉卖给影楼当祭品——"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袖中玉囊"咔"地裂开,黑雾如活物窜出,裹着腐臭直冲众人面门。 林婉儿的符文屏障瞬间收缩成茧,将三人护在其中。 沈璃闭气后退,却见黑雾遇屏障即散,独独一缕绕着谢无尘飘——少年后颈伤疤处渗出细血,黑雾竟往那血珠里钻! 她心下大骇,挥剑劈散黑雾,剑尖却触到一层无形屏障——是刺客用命布的困魂术。 "沈姐姐!"林婉儿指尖符文灼亮,"这是锁魂雾,专噬活人精魄!" 沈璃反手掐住刺客脖颈,指腹按在他喉结处:"祭品?谁的祭品?" 刺客眼球几乎要爆出眼眶,他盯着谢无尘的方向,喉间发出咯咯怪笑:"凰心归位日,血祭启阵时......谢老狗的命,换那破石头的力......"话音戛然而止,他脖颈突然软塌塌垂向一侧——竟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囊。 沈璃松开手,刺客尸体"砰"地砸在雪地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蹲下身翻找,从其衣襟内摸出半枚青铜令牌——和谢无尘方才捡到的"影"字牌纹路严丝合缝。 "阿姐......"谢无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后颈伤疤还在渗血,"我爹说过,当年救的商队是走私盐铁的......原来......" "不是原来,是他不得不说。"沈璃将令牌递给他,"他体内有禁术锁链,被影楼用血脉牵制。 方才林姑娘说他符文脉络走得急,是在用精血镇压这锁魂雾的侵蚀。"她转向林婉儿,"你能封住无尘后颈的伤吗?" 林婉儿立刻上前,指尖符文轻触谢无尘伤疤。 淡青光晕中,血珠凝结成晶,"暂时镇住了,但若不解除根源......" "根源在这碑。"沈璃转身看向石壁上的黑碑。 方才与封印对抗时,她分明感觉到碑中咒文在渴求鲜活血脉——谢父的,谢无尘的,或许还有她的凰族血。 她攥紧掌心的凰心碎片,赤金光芒透过指缝漏出。 碎片在她掌心跳动,像在呼应碑中封印。 前世濒死时,她曾听见"凰心为引,血祭为媒"的呢喃,此刻终于串成线:影楼要的不是凰心本身,是借凰心之力,用谢父这种被血脉禁锢的"活祭品",开启某种能逆转天命的远古仪式。 "我需要激活这碑的阵法。"她深吸一口气,将碎片按在碑身咒文上。 赤金与幽蓝在石面交织,像两簇火焰在撕咬。 沈璃额头沁出冷汗,她能听见血脉里传来母亲的声音:"护族者,需以心换明。" "阿姐!"谢无尘突然抓住她手腕,"碑底那行字......''若凰心归位,当以命换命''......" 沈璃垂眸看他,少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她伸手摸了摸他发顶,像摸前世那个总跟在她身后要糖吃的小弟弟:"所以才要趁现在,把命换个明白。" 话音未落,碑身突然发出震耳轰鸣。 黑碑表面的咒文全部亮起,如千万条银蛇游走。 沈璃被震得后退半步,却见石壁上的冰雕凤凰突然睁开眼——冰做的眼瞳里,流转着与她手背上相同的凰纹。 石屋地面的冰缝中渗出幽蓝光芒,将三人笼罩在光阵里。 林婉儿的符文屏障与光阵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 沈璃感觉有温热的力量从脚底升起,那是凰心碎片在调和她与封印的排斥。 她终于看清碑上咒文的全貌: "百年前,凰族遭逆命者屠族,余者以血脉封魂,镇凶于碑。 若后世凰心归位,需以血祭破阵,见凶者真容。" "原来这碑不是镇凰心,是镇当年屠族的凶手。"沈璃喃喃道,"而影楼......" "是逆命者的余党。" 清冷的男声从石屋门口传来。 三人同时转头。 谢父立在风雪里,玄色大氅沾着雪粒,腰间悬着那柄他总说"当年救商队时捡的"铁剑。 可他的眼神不对——方才在雪地分别时,那双眼还带着对儿子的愧疚与温柔,此刻却像燃着两簇鬼火,狂热得近乎癫狂。 他举起剑,剑尖直指沈璃心口:"交出凰心,让凶者重临,我儿的命......我儿的命就能......"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心口踉跄两步。 沈璃看见他后颈的伤疤正在渗血,血珠顺着衣领往下淌,在雪地上晕开暗红的花。 那不是谢父的眼神。 那不是。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血亲之缚 剑风呼啸,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杀意,直扑沈璃面门。 林婉儿的提醒犹在耳畔,沈璃瞳孔骤缩,谢父此刻的眼神,空洞而嗜血,与方才那短暂的清明判若两人。 这影楼禁术果然歹毒,竟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彻底操控。 “伯父!”谢无尘顾不得肩上剑伤带来的剧痛,鲜血已染红了他半边衣衫,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那股禁术的余波震得气血翻涌,再次跌坐。 他望着状若疯魔的父亲,心如刀绞,那声“快走”仿佛还带着父亲残存的温度,可转瞬间,一切温情都被这无情的黑气吞噬。 沈璃侧身险险避过这夺命一击,长剑擦着她的发梢而过,削断几缕青丝。 她不敢怠慢,迅速后撤,拉开与谢父的距离。 脑中飞速运转,谢父方才提及“他们在我体内下了咒”,再联系寒霜殿的封印,她隐约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这咒术,恐怕与寒霜殿深处被压制的邪物脱不了干系,影楼的人,难道已经染指了那里的力量? “凰心碎片!”沈璃当机立断,自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流淌着淡金色光晕的碎片。 这碎片方一出现,便散发出温暖而纯净的气息,与谢父身上那股阴寒邪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凰心碎片引向谢父,口中低声念诵着某种古老的咒文,试图以凰心的神圣之力净化他体内的邪咒。 淡金色的光芒如水流般缓缓注入谢父眉心。 刹那间,谢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某种被困野兽的哀嚎。 他猛地抛下手中的长剑,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仿佛要将什么东西从体内驱逐出去。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额上青筋暴突,汗如雨下。 “父亲!”谢无尘见状,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却被沈璃一把拦住:“别过去!凰心之力正在与他体内的禁术对抗,你此刻靠近,只会被波及!” 只见谢父的皮肤之下,一条条诡异的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浮现,它们盘根错节,遍布全身,仿佛无数条细小的黑色锁链,将他的灵魂死死禁锢。 这些符文在凰心碎片的金光照耀下,显得愈发狰狞,不断散发出浓郁的黑气,与金光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谢父的身体时而蜷缩,时而挺直,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夹杂着野兽般的低吼。 他眼神中的疯狂与清明在不断交替,显然其本身的意志也在与那邪恶的禁术做着殊死搏斗。 “杀……杀了我……”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那短暂恢复的清明 “伯父,坚持住!”沈璃加大了凰心碎片的能量输出,金光更盛。 但那黑色符文也随之变得更加狂暴,似乎被彻底激怒。 它们在谢父体表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颜色也越来越深,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从符文深处隐隐透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谢父身上的黑色符文像是感应到了某种致命的威胁,不再满足于被动防御,竟开始主动反噬,它们扭曲着,膨胀着,仿佛要从谢父的血肉中挣脱出来,将周围的一切都拖入深渊。 那股毁灭性的波动越来越强,几乎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夜色如墨,寒霜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林婉儿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金色的凰纹锁链如活物般在她双臂间游走,一端紧紧缠绕在谢父的四肢百骸,另一端则深深植入她自身的灵力本源。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谢父体内那股狂暴的符文之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躁动都让她心神巨震,锁链上的凰纹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 “撑住,谢伯伯!婉儿,再坚持一下!”沈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手中那枚古朴的凰族玉简上。 玉简上的古老文字在她的灵力催动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一行行晦涩的记载在她眼前飞速掠过。 时间,此刻成了最宝贵的奢侈品。 “这禁术……太霸道了。”林婉儿咬着银牙,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已是倾尽全力,“我感觉他的神魂正在被符文侵蚀,再这样下去,恐怕……”她的话未说完,但沈璃已然明白。 一旦谢父的神魂被彻底同化,他将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具只知杀戮的影楼傀儡,届时,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就在这时,沈璃“找到了!”她低呼一声,玉简上的某段文字骤然大放光明。 “以凰骨为引,逆转符文流向,方可破此邪术!” 凰骨! 林婉儿心中一紧,失声道:“璃儿,不可!凰骨乃是你凤凰真身之精华,一旦动用……” “顾不了那么多了!”沈璃断然打断她,眼神坚定如铁。 她深知凰骨的重要性,那是凤族力量的源泉之一,抽取凰骨对自身修为和本源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伤,甚至可能境界跌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眼下,救父心切,她已无暇他顾。 只见沈璃并指如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没有鲜血淋漓,只有一声清脆的凤鸣自她体内响起,随即,一截晶莹剔透、流转着七彩霞光的骨骼虚影缓缓从她胸前浮现,带着一股纯净而神圣的气息。 那正是她的本命凰骨! “去!”沈璃轻叱一声,那截凰骨虚影化作一道璀璨的金光,如闪电般没入谢父的胸膛。 “啊——!”谢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之下,那些诡异的黑色符文仿佛活了过来,疯狂地逆流涌动,与那道金色凰骨之力进行着殊死搏斗。 整个寒霜殿内,金芒与黑气交织碰撞,发出滋滋的骇人声响。 沈璃脸色一白,身形晃了晃,显然抽取凰骨对她消耗巨大。 林婉儿见状,连忙分出一部分心神,一道柔和的青光注入沈璃体内,助她稳住心神,同时更加拼命地催动凰纹锁链,压制谢父体内符文的反噬。 “噗——”终于,在一声闷响之后,谢父猛地张口,喷出一大滩腥臭的黑血。 那黑血落在地上,竟将坚硬的寒冰石板都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随着黑血的排出,他眼中的疯狂与暴戾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而后是痛苦,最终化为深深的愧疚与虚弱。 “璃儿……婉儿丫头……”谢父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摸近在咫尺的女儿,“爹……爹对不起你们……我差点……差点害了你们……”他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却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沈璃强忍着体内的虚弱感,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爹,您没事就好,您没事就好……” 然而,温馨的时刻并未持续太久。 “轰隆隆——!” 整个寒霜殿,不,应该说是整座雪山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三人脚下的地面震颤不休,头顶的冰晶吊灯簌簌落下,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比这寒霜殿本身的温度更低,更刺骨,从大殿的最深处弥漫开来。 “不好!”林婉儿率先反应过来,惊呼道:“是封印石碑!” 沈璃猛地抬头,循着那股震动的源头望去。 只见寒霜殿深处,那块原本矗立万年、刻满古老符文的巨大石碑,此刻正从中间开始,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碎石簌簌落下,尘埃弥漫。 “咔嚓……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封印石碑轰然从中裂成两半,露出了其后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裂口,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 一股远比先前谢父身上禁术符文更加古老、更加邪恶、更加强大的气息,从那裂缝中喷薄而出。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黑影,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那漆黑的裂缝中缓缓升起。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仿佛由最纯粹的黑暗与恶意凝聚而成,周身缭绕着令人作呕的黑雾。 “桀桀桀……凰心……终究还是落入我们之手。”一个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贪婪的声音,从黑影中传出,回荡在整个寒霜殿。 那声音仿佛能直接侵入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黑影的目标明确无比,它那由黑雾凝聚而成的手臂,缓缓伸出,径直抓向刚刚清醒过来、尚且虚弱不堪的谢父——更准确地说,是抓向谢父手中紧握着的,那枚尚未来得及被影楼夺走的另一块凰心碎片! 殿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沈璃和林婉儿的心,也随之沉入了谷底。 真正的敌人,此刻终于露出了他的爪牙。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影楼终焉 那三块凰心碎片甫一离体,便似受到无形巨力的牵引,悠然悬浮于半空。 它们各自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赤金光芒,彼此呼应,如三颗微缩的星辰,缓缓开始旋转。 起初尚缓,渐渐加速,光芒交织间,竟有细微的凤鸣之声逸散而出,清越悠扬,带着一股源自远古的苍茫与神圣。 沈璃只觉体内的凰骨在这一刻灼热到了极致,仿佛要融化一般。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自骨髓深处涌出,与那三块旋转的凰心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块碎片都蕴含着一部分凰族最本源的力量与记忆,它们渴望完整,渴望回归。 “不……不!那是我的!我的!”傀儡躯壳发出嘶哑尖锐的咆哮,那声音不再是单一的模仿,而是混合了多种音色,显得异常扭曲和疯狂。 它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眶死死盯着旋绕的凰心碎片,其中闪烁着贪婪与暴戾交织的红光。 它猛地抬起手臂,五指箕张,指尖闪烁着与凰羽化刃相似却又带着一丝阴邪的乌光,显然是想强行打断这融合的过程。 沈璃眸光一凝,冷哼道:“伪凰余孽,也敢觊觎真正的凰族之力?”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凰骨之力毫无保留地催动。 方才谢父将碎片交予她时,那股绝望中的托付,如烙印般刻在她心上。 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凰族的传承,为了弥补那些因贪婪和野心造成的过错。 “伪凰……呵,伪凰又如何?”傀儡嘶声道,身形不退反进,速度竟比先前更快了几分,“只要吞噬了完整的凰心,我便是真正的凰!影楼将拥有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它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极致渴望,以及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 林婉儿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急声道:“沈璃姑娘,小心!这东西似乎因凰心碎片的共鸣而变得更强了!”她能感觉到,随着凰心碎片的旋转加速,傀儡身上的气息也愈发狂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催化剂。 谢父虚弱地靠在墙边,我……我当年便是被他们所谓的‘复兴家族荣光’所惑,泄露了部分家族收藏的残缺古籍……没想到,他们竟是想制造出这等怪物,还利用它来控制我谢家……”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自责,“那‘伪凰’之术,便是他们从凰族古籍中断章取义,再结合影楼禁术强行催生出的邪法。这具傀儡,恐怕就是承载‘伪凰’残魂的容器。” 沈璃闻言,心中对影楼的狠毒又添了几分认知。 他们不仅窃取,更是亵渎。 凰族之力,光明正大,何曾有过这般阴邪的运用方式。 此刻,三块凰心碎片旋转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散发出的赤金光芒也愈发璀璨夺目,几乎要将整个密室映照成一片白昼。 空气中弥漫的凤鸣之声也越来越清晰,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沈璃能感觉到,它们即将合而为一,一股浩瀚磅礴的力量正在孕育,仿佛沉睡万古的巨兽即将苏醒。 而那傀儡,在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刹那,眼中的红光暴涨,它似乎明白,一旦凰心真正融合,它将再无机会。 它身上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体表那些融合了凰族古术的纹路也开始闪烁不定,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从它体内疯狂涌出。 “休想——!”傀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刺目的白光渐渐敛去,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埃与傀儡消散后留下的焦糊气息。 寒霜殿的崩塌扬起了漫天烟尘,碎石瓦砾如同雨点般落下,又在某种无形的力量下被巧妙地避开,未曾伤及殿中央的三人分毫。 沈璃轻轻喘息着,方才以凰羽硬撼傀儡的全力一击,饶是她修为精进,亦不免气血翻涌。 她抬手拭去唇边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定在身前那颗静静悬浮、光华内敛的完整凰心之上。 “沈璃姐姐,我们……我们成功了!”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与难以置信的喜悦。 她方才施展的凰纹锁链术几乎抽空了她大半的灵力,此刻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若非谢无尘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恐怕已然瘫软在地。 谢无尘面色亦有些凝重,他布置的封印阵法虽是商会特制,威力巨大,但驱动它同样消耗不菲。 他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傀儡已除,凰心归位。沈璃姑娘,你感觉如何?” 沈璃的视线从凰心上移开,转向两位同伴,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与感激:“多亏了你们。若无婉儿的锁链牵制与无尘兄的阵法压制,我恐怕难以如此顺利地融合凰心。” 她的话并非客套。 那影楼傀儡的实力远超预估,尤其是最后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反扑,若非三人配合无间,恐怕今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它本就不该被野心奴役。”沈璃低声重复着自己方才对傀儡所言,目光再次投向那颗凰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刻,完整的凰心不再散发先前那般炽烈的光芒,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质光泽,仿佛一枚凝固的火焰,静谧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丝丝缕缕的暖意从中散发出来,驱散了寒霜殿残骸中的阴冷,也抚平了三人激战后的疲惫。 “凰族的命运,由我们自己书写。”这句话犹在耳边回荡,沈璃心中百感交集。 这不仅是一句宣告,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她能感受到,随着凰心的完整,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唤愈发清晰,仿佛有无数先祖的意志在其中流淌,期待着,也鞭策着。 远方的天际,一抹鱼肚白逐渐扩大,晨曦的第一缕金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艰难地洒落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上。 金光映照在沈璃的侧脸,为她略显苍白的容颜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也让她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的星眸,此刻显得格外深邃。 “此地不宜久留。”谢无尘环顾四周,沉声道,“寒霜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影楼背后之人,乃至觊觎凰心的各方势力,恐怕很快便会察觉。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林婉儿也强撑着站直了身体,赞同道:“无尘哥哥说得对。沈璃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沈璃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再次与凰心交汇。 那悬浮的凰心似有所感,轻轻震颤了一下,主动向沈璃飘来,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和难以言喻的亲切暖意,仿佛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宿。 它缓缓靠近,最终停留在沈璃的胸前,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散发着微光,等待着她的决定。 这不仅是一件信物,更是凰族沉甸甸的希望与未来。 沈璃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激荡的心绪。 她知道,从凰心完整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乃至整个凰族的命运,都将翻开崭新而未知的一页。 前路或许布满荆棘,或许危机四伏,但她无所畏惧。 天光大亮,驱散了最后的阴霾,却未能完全照亮前路未知的迷茫。 朝阳的光辉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断壁残垣之上,宛如一幅预示着新生与征途的画卷。 沈璃伸出手,指尖微颤,轻轻托住了这颗承载着整个凰族命运的心脏。 它温热而富有生命力,仿佛在回应她的召唤,也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一种难以言喻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在她心中激荡。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影楼残火 晨雾尚未散尽,带着废墟特有的焦糊与尘埃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林木间,沾湿了众人的衣角和发梢。 沈璃将那枚温热的凰心紧紧贴在胸口,隔着衣衫,依旧能感受到它微弱而坚定的搏动,如同初生的雏鸟,与她自身的血脉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它还活着。”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白的颤抖与庆幸,眸中映照着晨曦微光,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林婉儿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残垣断壁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诡谲。 她秀眉微蹙,压低声音道:“此地不宜久留,影楼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眼线遍布各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寻个安全之所。” 谢无尘深以为然地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气息虚弱的父亲,谢老爷子脸上血色未复,但眼神却透着一股经历风浪后的沉稳。 “婉儿说得对,先回商会在南洋经营多年的旧地‘白露岛’。那里地处偏僻,易守难攻,而且有我们预先布置的密所,可以暂时避避风头,也能让父亲好好休养。” 三人不敢有片刻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护送着谢父,循着记忆中的隐秘路径,向南洋白露岛的方向疾行。 一路上,他们尽量挑选人迹罕至的山林小道,晓行夜宿,避开城镇耳目。 然而,影楼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盘根错节。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一片茂密丛林,以为可以稍作喘息之际,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间阴影处暴起,手中闪烁着幽光的兵刃直指谢父所在的方位。 目标明确,出手狠辣,显然是早有预谋的伏击。 “保护老爷!”谢无尘暴喝一声,长剑出鞘,寒光凛冽,迎向当先扑来的两名黑衣人。 林婉儿亦是反应极快,手腕翻转,数枚淬毒的银针激射而出,逼退了侧翼偷袭的敌人。 沈璃下意识催动凰羽之力,金红光芒乍现,准备以其克制邪祟的力量净化敌人。 然而,当那光芒触及那些黑衣人周身缭绕的诡异符文时,却明显黯淡了几分,竟未能如往常般造成实质性的压制。 “小心,他们的符文有古怪!”沈璃急声提醒,心中一沉。 “他们更新了手段!”林婉儿在格挡间隙,银牙紧咬,面色凝重地说道,“看来影楼在我们之前破坏据点时,就已经预料到我们会使用凰羽之力,并且针对性地改良了他们的禁术符文,使其能短暂抵御凰羽之光的侵蚀。”这些黑衣人身上的符文比之前遇到的更为复杂,流转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 战况一时间陷入胶着。 对方人数虽不多,但个个悍不畏死,且那改良的符文确实给沈璃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谢父身体虚弱,成了他们最大的软肋,谢无尘与林婉儿必须分出相当一部分精力护其周全。 沈璃眸光一凝,当机立断。 凰羽之光受制,但凰骨的力量,源自血脉深处,是更为本源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在激烈的战斗间隙,冒险催动体内凰骨。 一股灼热的力量自脊骨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指尖在虚空中疾速划动,淡金色的光痕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一枚枚繁复玄奥的符文,这些符文以她自身为核心,迅速向四周蔓延,形成一个临时却威力不凡的封印阵法。 “锁!”沈璃清叱一声,阵法光芒大盛。 阵法成型的瞬间,那些原本在黑衣人身上流转不休的禁术符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光芒急剧闪烁,继而迅速黯淡下去,其护体效果大减。 “好机会!”谢无尘早已蓄势待发,见状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如电,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剑势更厉,精准无比地切向一名因符文失效而略显慌乱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被谢无尘一剑刺穿了肩胛,手中兵刃脱手。 其余黑衣人见状,攻势也为之一滞。 林婉儿配合默契,身形灵动地穿梭于敌人之间,手中短刃专攻敌人要害。 沈璃的阵法虽然只是临时布设,范围和持久力有限,但已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反击时机。 谢无尘趁着敌人阵脚大乱,攻势如潮,剑光连闪,迅速放倒两人,并瞅准一个空当,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一名试图遁逃的黑衣人颈后,成功将其击晕擒获。 余下的敌人见势不妙,头目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哨,竟是毫不恋战,虚晃一招便带着残部仓皇逃窜,眨眼间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穷寇莫追。”谢无尘喘息稍定,制止了想要追击的林婉儿,他走到那名被击晕的俘虏身旁,探了探鼻息,确认还活着,便将其拖了过来。 简单的审讯随即展开,然而那名俘虏意志极为顽固,任凭谢无尘如何盘问,甚至动用了一些商会拷问的手段,都只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就在谢无尘耐心将尽,准备下杀手之际,那俘虏却突然咧开嘴,发出一阵沙哑而诡异的冷笑:“嘿嘿……你们以为毁掉区区一个据点,杀掉一些外围的傀儡,就赢了吗?真是天真。凰心……凰心终究会落入我们影楼之手,这是无可更改的宿命!”说完,他猛地一咬舌,竟是选择了自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俘虏的话语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们方才小胜的些许喜悦,也像一根无形的针,深深刺入每个人的心头。 影楼对凰心的执着,远超他们的想象。 谢无尘目光冷冽,检查了俘虏的尸体,确认再无价值,便将其简单处理掉。 “看来,影楼内部对于凰心的渴望已经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他沉声说道,眉头紧锁。 林婉儿亦是心有余悸:“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这次是改良符文,下次又会是什么?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沈璃再度握紧胸前的凰心,那微弱的跳动此刻在她感知中愈发清晰,仿佛与她的心跳渐渐同步。 俘虏临死前那狂热而笃定的话语,影楼不惜代价的追捕,都让她明白,这颗凰心绝非凡物,其中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可能关乎影楼的真正图谋,以及她自身血脉的未解之谜。 它不再仅仅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个充满了未知与可能的关键。 “走吧,”沈璃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尽快抵达白露岛。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要解开所有谜团,要真正拥有对抗影楼的力量,关键或许就在这颗小小的凰心之上。 它的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催促着她,去探寻,去理解,去掌握那份属于凤凰的古老力量。 白露岛,将是这一切的开端,她必须在那里,为凰心,也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夜风微凉,自窗棂间潜入,吹动了桌案上的烛火,光影摇曳,映照着三人凝重的脸庞。 谢无尘的出现,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带来的那张泛黄地图,此刻正平铺在沈璃面前的木桌上,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天门计划……”沈璃指尖轻轻拂过地图上那些早已褪色的墨迹,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却又奇异地能让她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某种指向性。 额间的陌生印记,在触碰到地图的刹那,似乎也微微发烫,传递来一丝细微的刺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抬眸,望向谢无尘,声音因这份突如其来的线索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令尊……他还说了什么关于‘天门计划’的细节吗?” 谢无尘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微微摇头,眼中掠过一丝迷茫与担忧:“父亲他……醒来后神智并非完全清醒,只是反复念叨着‘天门’、‘钥匙’、‘末日与新生’这些词。这张地图,是他清醒的片刻,拼尽力气从贴身暗袋中取出,塞给我,然后便又陷入了昏迷。他说……这关乎存亡。” “钥匙?”林婉儿一直静静站在一旁,此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难道是指凰心?” 沈璃颔首,目光再次落回额间的印记,以及那段被封印的记忆影像。 百年前,凰族长老与影楼初代首领,他们共同守护的秘术,难道就是“天门”的秘密? 而凰心,便是开启这扇门的钥匙? “影楼如今的目标,是用凰心开启天门。”沈璃沉声道,将自己的猜测与幻境所见串联起来,“百年前,影楼与凰族是盟友,共同守护着某个重大的秘密,或许就是这‘天门’。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份盟约被打破,守护者变成了觊觎者。他们不再满足于守护,而是想要……开启它。” “开启天门……会发生什么?”林婉儿蹙眉,她能感受到这件事背后潜藏的巨大风险。 沈璃的眼神变得幽深:“我不知道。但从幻境中两位先辈凝重的神情,以及他们誓言守护的决绝来看,‘天门’的开启,绝非小事。它可能带来无法想象的力量,也可能……是无法控制的灾难。影楼初代首领的眼神,是守护。但如今影楼之人的眼神,却是贪婪与狂热。”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凰心落入他们手中,更不能让他们得逞。谢公子,这张地图……我们必须尽快解读出来。” 谢无尘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恳切:“沈姑娘,家父的情况……我希望能尽快找到真相,或许这也能帮助他。影楼行事诡秘狠辣,你们务必小心。”他虽然对影楼的了解不多,但从父亲的只言片语和家族中流传的一些隐秘记载,已能窥见其冰山一角的可怕。 “我们会小心的。”沈璃接过话,视线转向那张古老的地图。 地图的材质似是某种兽皮,边缘已经磨损,中央大部分区域的标记都已模糊不清,只有一些特殊的符号和断续的线条勉强可以辨认。 “这地图绘制的年代,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林婉儿也凑近细看,她对古籍略有涉猎,却也认不出这些符号的来历,“上面的标记……似乎并非指向某个具体的城镇或山脉,倒像是一种星象指引,或是某种能量流动的轨迹。” 沈璃凝神,将自己的灵力缓缓注入地图之中。 刹那间,额间的印记再次传来灼痛感,而地图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线条和符号,竟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泛起了微弱的荧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反应!”谢无尘低呼一声。 荧光勾勒出的线路,在三人眼前逐渐清晰,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隐构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像是一只展翅的巨鸟,鸟首所指的方向,正是地图边缘一片广袤而荒芜的区域。 “这是……”沈璃努力辨认着那片区域的古地名,但年代太过久远,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她只能根据相对位置和山川走势大致推断,“这个方向……似乎是大陆极西,靠近无尽沙海的地方。” 林婉儿影楼的目标会在那里?” 沈璃没有立刻回答,她额间的印记越来越烫,那段被封印的记忆碎片似乎又在蠢蠢欲动,一些模糊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高耸入云的古老图腾,祭祀的歌谣,以及……一声穿透云霄的凤鸣。 “或许,正是因为被世人遗忘,才更适合隐藏某些秘密。”沈璃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萧索,“天门……或许并不在繁华的人间,而是在那片被黄沙掩埋的……失落之地。” 她抬起头,目光在林婉儿和谢无尘脸上一一扫过,语气果决:“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动身。赶在影楼之前,找到地图上标记的最终地点。” 烛火轻轻跳动了一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悠长。 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遥远过去的呼唤。 那张泛黄的地图,如同一把钥匙,即将开启一段尘封已久的古老旅程。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那片被黄沙与时间所遗忘的所在,又将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与未知凶险? 夜色渐深,白露岛的宁静之下,暗流已然汹涌。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天门迷踪 谢无尘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林婉儿和沈璃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阻止某种东西逃出? 这地道之下,究竟镇压着何等恐怖的存在? 空气愈发沉闷,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 三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被粗糙的石壁吸收,又诡异地反射回来,仿佛有无数双耳朵在暗中聆听。 “大家小心,”谢无尘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前方每一寸可疑之处,“这里的机关设计,似乎年代更加久远,而且……手法也更狠辣。” 他的话音刚落,沈璃便感到胸口的凰心碎片微微发烫,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她停下了脚步。 她抬手示意,指向前方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石板:“那里,有问题。” 谢无尘凝神细看,那石板与其他地砖并无二致,甚至连磨损程度都相差无几。 他取出一枚特制的细长铜针,小心翼翼地探向石板边缘的缝隙。 铜针刚一触及,便听“咔嚓”一声轻响,石板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退后!”谢无尘低喝一声。 几乎在同时,他们头顶的石壁上,数十个细密的孔洞无声无息地张开,紧接着,无数闪着幽蓝光芒的短箭如暴雨般攒射而下! “叮叮当当!” 谢无尘反应极快,瞬间从背囊中抽出一面折叠的精钢小盾,护住头脸,同时将林婉儿拉到自己身后。 沈璃则凭借着凰骨带来的敏锐感知,身形如风中摆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箭矢,几支漏网之鱼也被她挥动手中古朴长剑格挡开来。 箭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最后一支短箭钉入对面的石壁,整个通道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只有箭矢上残留的幽蓝光芒在黑暗中闪烁,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气味。 “淬了剧毒。”林婉儿看着箭尖,脸色有些发白,“而且是神经性毒素,一旦沾染,顷刻间便会麻痹全身。” 谢无尘检查了一下盾牌上的凹痕,心有余悸:“这些箭孔隐藏得极为巧妙,若非沈姑娘提醒,我们恐怕……” 沈璃摇摇头,目光依旧凝重:“不是我,是凰心的感应。它告诉我,这只是开胃小菜。”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能感觉到,地下的那个‘东西’,似乎因为我们的闯入而变得……躁动不安。” 这句话让气氛更加压抑。 一个被远古凰族用如此复杂的机关层层封锁的存在,仅仅是间接的感应就让凰心碎片发出警告,其实力可想而知。 他们继续前行,通道开始缓缓向下倾斜。 越往深处,空气中的诡异气息便越浓郁,那是一种混合了尘埃、铁锈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味道,闻之欲呕。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种若有若无的低语声也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沙粒的摩擦,而像是无数怨灵在耳边呢喃,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林婉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罗盘,指针在上面疯狂地旋转,完全失去了方向。 “这里的磁场……不,是某种能量场,非常混乱。寻常的辨向工具已经失效了。” “看来只能依靠沈姑娘的凰骨了。”谢无尘沉声道,同时他也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的工具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一路上,他们又遭遇了数重机关。 有从地面突然刺出的锋利石笋,有从墙壁两侧合拢的巨型石闸,甚至还有一段布满了迷幻毒雾的区域。 每一次,都在谢无尘精湛的机关术和沈璃精准的凰骨预警下化险为夷,但过程却惊心动魄,消耗了三人大量的精力和体力。 “这些机关的触发方式各不相同,有的依靠重力,有的依靠红外感知,还有的……我甚至怀疑是声控。”谢无尘一边拆解着一个嵌在墙壁内的复杂齿轮结构,一边分析道,“设计者显然考虑到了各种潜入方式,务求万无一失。他们对那个‘东西’的忌惮,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沈璃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凰心碎片的共鸣愈发强烈,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方向的指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紧紧攫住她的心脏。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力量充满了毁灭与暴戾,与凰族圣洁浩然的气息截然相反。 “快了……”沈璃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指着前方拐角处,“凰心的指引,就在那个方向的尽头。” 林婉儿扶了她一把,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沈璃勉强一笑:“还好,只是消耗有些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真相,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被困在这里,或者那个“东西”真的冲破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转过那个拐角,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不再是狭窄压抑的通道,而是一个相对宽阔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尽头,并非他们预想中的什么祭坛或者牢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增强了数倍,带着一股洪荒远古般的苍凉与威严,扑面而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瞳孔微缩,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攫住了他们的心神。 在他们前方约莫数十丈远的地方,矗立着一道……轰隆——! 沉重的石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终于向两侧完全洞开。 刹那间,一股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阴寒刺骨之气,夹杂着难以名状的腥甜与腐朽味道,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汹涌而出。 那不再是先前门缝中渗出的丝缕黑气,而是凝实得宛如墨汁,翻滚着,咆哮着,带着要吞噬一切生灵的恶意,扑面而来。 “呃啊!”林婉儿首当其冲,被这股气息一冲,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锤砸中,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她本就体质偏弱,此刻更是俏脸煞白,若非谢无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恐怕已被这黑气侵蚀。 谢无尘布下的防御结界在这浓郁的黑气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噼啪”声,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骇地望着门内,那已非深渊,更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张开的巨口,深不见底,唯有无尽的黑暗在其中翻腾。 沈璃站在最前方,银甲在黑暗的映衬下反而更显清冽。 她紧握着凰心,那温热的触感此刻却如同烙铁一般烫手。 天门开启的瞬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凰心内部蕴藏的磅礴力量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疯狂抽取,同时,一股来自门内深处的、带着无尽怨憎与渴望的意念,如同无数根冰冷的触手,试图缠绕上她的心神,争夺凰心的控制权。 “他们不是来换锁……他们是想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沈璃银牙紧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终于明白,凰族与影楼共同守护的,或者说,共同囚禁的,绝非寻常之物。 这天门之内,恐怕是足以颠覆整个修真界的恐怖存在。 而凰心,不仅是开启囚笼的钥匙,更是维持这个囚笼的最后一道枷锁! 一旦凰心被夺走或力量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桀桀桀……终于打开了!”混乱的战场中,一名影楼头目模样的黑衣人发出一阵狂喜的怪笑。 他身形诡异地避开一道剑气,目光贪婪地死死盯住沈璃手中的凰心,以及那洞开的天门。 “长老们的推演果然没错,凰心之力衰微,正是天赐良机!小的们,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凰心,迎回我楼至宝!”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与谢无尘等人缠斗的影楼残党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攻势陡然变得更加疯狂。 他们不再恋战,而是不顾一切地试图突破防线,目标直指沈璃和她身后的天门。 “保护沈璃!守住天门!”谢无尘厉喝一声,手中长剑挽出一片剑幕,将两名扑上来的影楼弟子震飞。 然而,影楼的人数远超他们,且个个悍不畏死。 更麻烦的是,从天门内涌出的黑气已经开始弥漫,所过之处,地面的青石板迅速被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阴寒之气更盛,连修士的护体真气都在被不断削弱。 林婉儿勉力支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符篆,贴在谢无尘背心,“无尘哥哥,这是静心符,能抵御部分邪气侵蚀!”她自己也捏碎了一张,但脸色依旧苍白。 “沈璃,快想办法!这黑气太诡异了,我们撑不了多久!”谢无尘一边抵挡攻击,一边焦急地喊道。 他能感觉到,结界正在迅速瓦解,而那些影楼的人,已经有几个漏网之鱼,正不顾一切地冲向沈璃。 沈璃深吸一口气,目光在疯狂扑来的影楼杀手和身后那不断扩散、仿佛要将整个地宫都吞噬的黑暗之间逡巡。 她知道,此刻的凰心是双方争夺的焦点。 影楼想要它,或许是为了彻底释放门内的东西,又或者是想借凰心控制那股力量。 而她,则必须阻止这一切。 “吼——!”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而压抑,仿佛蕴含了万古怨气的嘶吼,从天门深处隐隐传来。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颤。 连那些疯狂的影楼弟子,攻势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滞。 紧接着,天门内翻涌的黑暗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猛地向外扩张了一圈! 那名影楼头目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旋即被更大的狂热所取代:“就是现在!它在呼唤!趁着封印初解,力量尚未完全复苏,夺取凰心,控制它!” 他的话音未落,数道黑影已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突破了最后的阻碍,带着凌厉的杀气,直扑沈璃手中的凰心。 而与此同时,那股令人心悸的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天门向外疯狂蔓延,大有将整个地底空间彻底化为炼狱的趋势。 光线迅速黯淡下去,唯有凰心散发出的微弱红光,在浓稠的黑暗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喜欢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请大家收藏:()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