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装妹子吗》 第1章 扫码游戏 自从玩了王者荣耀，周频的精神状态呈指数下降。 最初，室友威逼利诱让他下载了这款风靡全国的moba游戏。周频早已戒游戏多年，为备战高考主动遗忘了打游戏的肌肉记忆，再度操控起移动键简直百感交集，遂激情满满入坑。 “是吧，”室友安利成功，沾沾自喜，“快点过新手教程，咱俩开一局。” 他们玩了，赢了。随便玩随便赢，日渐上头。 转折发生在周频星耀五四颗星时。 周频玩了几个月，一直在和室友双排，嘻嘻哈哈上分如喝水。两人游戏水平差不多，终于在星耀这个诡异的段位遭受了严重打击。 “你干吗往人堆里冲。”室友问。 周频莫名其妙：“发起进攻了啊兄弟，对面少人这波不打？除了我谁能开团。” 室友吼：“你看队友位置了吗就开！” 周频吼回去：“都特么依水晶傍泉水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啊！” 这场赛后复盘以双方线下真实为结尾。室友洗洗睡了，周频盯着显示着【星耀五】的界面难以入眠。第二天抛弃压力怪室友，成为单排狗。 等昏天暗地的期末结束，周频暑假回家，发誓肝爆这破游戏。半个月摸爬滚打上了星耀三，自觉手法拉满，满怀信心去视奸室友的段位—— 【多云转晴 王者九星】 周频：“……” 他上企鹅发消息质问室友：“代打？” 【老子是传说】：滚，哥有大腿 周频目瞪口呆，切回游戏界面，看了看自己的还在星耀的段位，笑不出来。 【唐宋元】：歪门邪道！叛徒！ 【老子是传说】：能躺赢谁要c 周频息屏了。那他苦练手法算什么，算他能者多牢？算他闲的发慌？ 道心破碎。 室友心里还是有他的，发来消息。 【老子是传说】：晚上三排吗？我大腿说可以带你 周频冷笑一声，打字。 【唐宋元】：不吃嗟来之食！ 发完又去开了一局。 输了。 败方mvp。 ……其实嗟来之食也不是不能吃。 周频屈服了。晚上登游戏老老实实被室友拉入组队房间，听筒里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 “来了？” 周频正歪七扭八坐在地毯上，一个激灵直接把手机扔了。 室友：“什么动静……对对来了，哎呀宝宝这就是我朋友，他玩对抗路的。” 听筒里传来女孩的笑声。周频连滚带爬把手机捡回来，抹了把手，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你，你好你好，哈哈哈……” 妹子很耐心：“你好你好。那个，你调一下分路，王者排位有次选分路的，除了对抗再选一个。” 妹子分路首选打野次选辅助，室友首选辅助次选打野。一看这两就互相照应。周频感觉自己发光发亮，默默选了对抗路和射手。 这局玩的前所未有的顺利。周频分到对抗路，拿了狂铁，打野妹妹玩露娜，室友掏了经典瑶妹。互相算计的对线期结束，屏幕飘过几回月下无限连，然后一路平推。后期他团战猝死趁黑屏倒了杯水，就四十秒，回来已经赢了。 周频看着“victory”喝了口水，半天没咽下去。片刻后在组队界面发消息—— 【换把名刀】：野王，以后能带我吗 野王没有带他。因为室友护食，下一秒企鹅迎来狂轰滥炸。 【老子是传说】：瞎凑什么热闹，这我钓的妹子！ 周频难以置信室友这么绝情，飞快打字。 【唐宋元】：我就蹭个分！当年谁说的同患难共富贵？ 【老子是传说】：你自己钓去，世界上那么多人别撬兄弟墙角啊 谁特么稀罕你的墙角啊！ 【唐宋元】：我只蹭分，你玩的时候喊我一声我给你们当狗 【唐宋元】：兄弟总比野排的队友靠谱吧 周频想这还拒绝就和齐鹜飞割席断交。什么玩意，有了红颜忘了当初一起吃糠咽菜的兄弟——齐鹜飞就是逼他玩王者荣耀这破游戏的室友。 【老子是传说】：不 周频：“……” 齐鹜飞进了黑名单。 齐鹜飞是没良心的牲口，但他钓的野王实力超然。一起玩了两个晚上，一晚上十五局，共赢二十九局，唯一输的一局是齐鹜飞哭着喊着要重操老本行打野去。 野王妹妹很纵容他，欣然玩了辅助。他们象征性询问周频的意见，周频无比赞成。 两天他已经实现星耀仔到王者的跃迁，吃人嘴短，蹭分就要有蹭分的样子。 于是最后一把非常愉快的输了。退出结算界面，周频打了个哈欠，齐鹜飞兴冲冲地说： “还玩吗孩子们？连胜了，今日宜上分啊。” 周频：“这么说昨天也宜上分。” 野王妹妹：“有我在你每天都会宜上分的。” 室友立马回答：“宝宝你真好。累不累啊，困不困啊，不要太累了就一游戏而已不重要的。” 野王妹妹：“你好爱我啊宝宝。” 室友：“那当然啊宝宝。” 周频：“……”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退出组队，千瓦电灯泡当久了也挺辛苦。 一看时间，凌晨四点。 室友和野王下线了，秉持着“都凌晨了干脆通宵”的原则，周频自己开了一把排位赛，红方一楼，秒选最近的盛宠刘邦，召唤师技能换了传送。 出高地传送上线，反正无论如何都没有线权干脆去河道站视野帮打野守蓝，果然等来了对面的打野。周频操控披着长披风的汉高祖走出河道中间的那棵草，翻山越岭赶来反蓝的裴擒虎看到草里冒出对面的上单，停了一下。 二人对视，裴擒虎转头就走。 你以为是刘邦强度惊人吓跑了吗，不，因为我们家中单是海月。周频面无表情地想，默默回线。他对位的是姬小满，清线快，得赶紧回线上。 这把本是顺风。周频深知刘邦对线强度一坨，只在打野澜来对抗路抓人时出塔闻闻新鲜空气。四级了把线往塔前一卡让对面吃不着兵，美美大招支援发育路的小型二战，成功养肥射手孙尚香。 转折发生在四分钟。辅助是桑启，龙坑小型团战被对面妲己控住集火而死。孙尚香没有辅助保护站位往后调，交了一技能翻滚的瞬间姬小满就飞过来了。周频吓得原地大招给盾试图保住射手狗命，海月也及时开大把那个东西拉进了小黑屋单挑。射手被姬小满踹了几脚，艰难存活。所有人都围在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 随着海月大招显示条加快变化频率，对面伽罗沉不住气往前靠了。打野二技能存了个刀。周频知道澜有想法，但他觉得不能打，对面射辅中野都在，而他们射手血量不健康，自己大招又交了，打起来…… ——卧槽又是什么东西？！ “An ally has been slain！” ……是对面裴擒虎绕后一套把孙尚香带走了。 这边射手没了，那边海月辛辛苦苦活着出了小黑屋，被四个大汉包围。打野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中单遭到群殴，绝望地倒在峡谷的地板上。人头还是妲己的。周频默默做了魔女斗篷。 失败的团战。 暴君击败的播报传来，局势逆转。野区刷新后敌方果断入侵野区，裴擒虎头上顶着瑶乱杀，十分钟一万经济，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周频轻车熟路开始带线。队友守高地战死，他断掉一波兵线。队友复活，他正在四个大汉的包围下大招逃跑，又带一波。 越是逆风，越要带线。周频苦苦挣扎，转头一看右上方发起投降，三票齐全，他没点——还有人挂机了。 “……”周频放下手机，捂住脸。 之后是漫无边际的连跪，前几天上的王者三小时掉到一颗星。周频玩的精神失常，时隔两天再次重温遇到人机、连体婴、压力怪等种种非人物种的曾经，因连胜两天而稳定的情绪终于爆发： “密码的扫码游戏，老子不玩了！老子要退游！！！” 王者荣耀，卸载，确定。 现在是早上七点，周频爬起来刷牙，洗手间的镜子映出一张苍白的脸。他和自己面面相觑，拿毛巾试探着擦了擦——依旧是死了三天的尸体色。 周频用力搓，脸颊起了红印。 好歹看着不像尸体了。 他随便扒拉了一件衣服，气冲冲出门。 玩个屁，吃饭去！ 早上七点的街道已经有了行人，到处是人满为患的早餐店，周频心不在焉买了包子，差点忘付钱。他骑车到了他爸爸每天打卡太极的公园，打太极的大爷大妈八风不动进行着他们的运动，几十年如一日。但今天有了一点变化，前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青年。 那里一般是周频的位置。周频找地方停了电动车，慢悠悠溜达过去。 青年背对着他，走近才发现他抱着画本，手里的笔飞快的动来动去。周频问： “兄弟，画什么呢。” 青年抬头，笑着说：“写生。” 周频一愣，这哥们长得挺好看。 他坐在长椅的另一边，青年瞟了眼他，把包往自己那边挪，说：“你再往边上坐点就掉下去了。” 周频有些感动：“谢谢啊。我能看你画画吗？” 青年调整了画本，让他也看到。周频看不懂，但不妨碍他觉得几笔出图很厉害：“太强了。兄弟你是中央美院的吧。” 出人意料的是青年居然应了：“嗯。” 笔尖勾勒出树木的轮廓。 还真是，周频肃然起敬。他对艺术一窍不通，对懂艺术乃至于懂出高度的抱有莫名其妙的敬意。 “我是你隔壁人大的，”周频说，“咱俩算半个校友。” 青年挑眉：“这么巧？没准我们之前见过——不过应该没有。” 周频：“为啥？” 青年笑着说：“这么帅的人，我见过不会忘的。” 周频的脸被从小夸到大，他捧回去：“可别，女孩子不都喜欢你这款，说，多少人追呢？” 青年笑了笑，没接这句，换了个话题聊起来。 聊了一会，周频心情渐渐好转。大爷大妈们打完一轮太极和他寒暄，问他爸旅游什么时候回来，他过去回了几句，再坐回来就收到了一份礼物。 青年递给他一张纸，纸上画了他站在人堆里的背影。 周频接过，又惊又喜：“你刚刚画的？给我吗？” 青年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嗯，感觉你心情不太好。怎么样，像吗？” 画上的自己没得到仔细的描摹，只是大体的形态，姿态挺拔，身量颀长，他身边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面目同样模糊，抬起的手和闲适的笑容却无比真实。树叶茂密繁盛，带着夏天的光影。 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周频真心实意地说：“好看，我要裱起来。” 青年问：“现在好点了没？” 周频的心灵已经被宁静的早晨净化了，他安详地说：“好多了，谢谢。” “不用谢。”青年眨眨眼，手伸到脑后，变魔术般拨来长长的马尾。 周频这才发现他脑后有辫子，这是个蓄长发的艺术生。他没在意，搞艺术的嘛，万一人家这样有灵感呢。 有人关心你的喜怒哀乐，哪怕是陌生人，也会被安抚到。 周频离开时主动加了微信，带着陌生人的关怀回家。走进电梯时和刚加上的艺术生朋友交流感情。 【唐宋元】：给个备注呗，兄弟 对方秒回。 【spring】：姜解念 像女孩子的名字。周频想，打字。 【唐宋元】：周频 1. 王者荣耀段位各分段 倔强青铜 ：分为青铜3、青铜2、青铜1三个小段位 秩序白银 ：分为白银3、白银2、白银1三个小段位 荣耀黄金 ：分为黄金4、黄金3、黄金2、黄金1四个小段位 尊贵铂金 ：分为铂金4、铂金3、铂金2、铂金1四个小段位 永恒钻石 ：分为钻石5、钻石4、钻石3、钻石2、钻石1五个小段位 至尊星耀 ：分为星耀5、星耀4、星耀3、星耀2、星耀1五个小段位 最强王者 ：王者0-9星 非凡王者 ：王者10-19星 无双王者 ：王者20-29星 绝世王者 ：王者30-39星 至圣王者 ：王者40-49星 荣耀王者 ：王者50-99星 传奇王者 ：≥王者100星 2. 站视野 指英雄在游戏中可以看到的范围，决定玩家能观察到的游戏信息，游戏中小兵、英雄、防御塔、视野之灵、水晶以及某些英雄的特定技能都拥有视野 3. 龙坑是游戏地图上的一个战略点位，位于中路和下路之间，靠近大型水潭。坑内有小龙（暴君）和大龙（主宰）两种中立生物 4. 带线即利用兵线进行战术配合，主要通过控制兵线位置来影响对局进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扫码游戏 第2章 贼船 周频颓废了暑假的第一个星期，终于发现这样不行。不是幡然醒悟要拼搏人生，而是奖学金正在见底。 他上个月生活费没剩，买了游戏里一千的皮肤顺便抽了荣耀水晶。重点是还没抽到……死游戏狗都不玩。 周频上本地论坛搜索工作招聘，看中一家甜品店的，月薪两千。他和老板约了时间面谈，老板挺爽快，签完合同就让他上任。 企鹅校群里一堆哭嚎找不到活儿干的，周频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混入其中。 【唐宋元】：奶茶店甜品店的不是挺缺人吗 校群很热闹，消息刷刷过去，有人回他。 【吃了吗您】：缺个鸡毛啊，僧多粥少，真找着了人都能后来居上给你挤下去 【吃了吗您】：我面试一家叫假日甜品店的，老板合同都打好了，突然不要我，一问有别的人选了，密码的哪个b崽子这么缺德 【moon】：666上面的兄弟实惨 【局外人报看】：喷不了，这个真是我曾经有一份工作 假日甜品店……周频耳熟，这不是他明天的工作地点吗？合同就躺在书桌抽屉里。 他瞪着校群，没敢回，心虚地退出企鹅。 中午，阳光毒辣，蝉鸣连绵不绝。 空调是夏日限定的最伟大的发明。周频没吃午饭，窝在空调房刷朋友圈，眯着眼差点睡着时，满眼让人审美疲劳的花花世界里突然闯入一片明艳的蓝色。 他定睛细瞧，是姜解念发的朋友圈。 【姜解念】： 像不像你的眼睛[图片][图片] 配图是辽阔的海面。 蔚蓝的海太抓眼了。周频停下来欣赏，感叹不愧是美术生，拍的照都有这么艺术感。他看了看窗外的蓝天，留下评论—— 【唐宋元】：我也有海，你抬头看看 他只是凑热闹，没想到马上收到回复。 【姜解念】：看到了，你的更漂亮 周频乐呵一下，点了赞准备睡午觉。 微信正好弹出消息。 【姜解念】：你的头像是哪里的海？ 他们加了微信但一直没聊天。周频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天天游戏吃饭睡觉三点一线，枯燥且充实的生活插不进新交的朋友。他的头像确实是海，他爸妈去大理旅游时拍的洱海。 说起来，暑假刚回家爸妈就拍拍屁股走人，没讲去了哪，周频也没问。 等会儿问问吧。周频打了个哈欠。 【唐宋元】：是洱海 【姜解念】：你去过洱海？是什么样的 周频没去过，但他爸妈去过。他如实回答，姜解念遗憾地说他一直好奇来着。 周频知道了，周频想睡觉。 【唐宋元】：暑假你可以亲自去啊 他想了想——有点敷衍，于是加了熊猫头表情包。 姜解念回了可爱的猫猫头。 【姜解念】：我有这个打算 周频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他要睡觉。 【唐宋元】：困死，我去睡觉了，拜拜 “对方正在输入”消失了。 【姜解念】：拜拜 周频最后看一眼消息，眼皮自主合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午觉向他招手。 齐鹜飞的来电就是现在打来的。 很难解释周频当时的心情。他顿悟了，其实朋友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困的想死，齐鹜飞那个sb还不让他睡觉。 他摸到手机，啪的点了接通：“告诉我世界毁灭了，否则断绝父子关系。” “？”齐鹜飞说，“莫名其妙。” 周频崩溃了：“老子要睡觉，你个逆子！为什么要折腾我？” 齐鹜飞声音瞬间放轻：“哦哦抱歉啊，怪不得不回信息。你睡觉不拉窗帘啊？亮堂堂也睡得着。” 周频猛的睁眼，才发现逆子打的还是视频。那张熟悉的脸面孔映入眼帘，满目无辜。 “……”周频萌发了打肿那张脸的冲动，苦于网线并不具有载人运输功能，只得悲痛欲绝地闭上眼，“有事说事。” 齐鹜飞那边传来倒水的声音，夹杂着低低的说话声。 “不是什么大事。我要考驾照，一起不？”齐鹜飞说。 周频把手机放一边，脑袋埋进枕头，瓮声瓮气： “我考过了。” 齐鹜飞震惊：“啊？什么时候的事？” 周频：“高考完。” “行，够狠。那我找别人。”齐鹜飞感叹，“我打游戏去了，你睡觉吧。” 周频捕捉到关键词，敏锐地问：“什么游戏？” “王者。”齐鹜飞说。 周频顿时清醒：“带我。” 齐鹜飞已经打开timi，反问：“你不是卸了吗？” “但我给它充了几千。”周频爬起来，顽强地抗争睡意，“那都是生活费里抽出的钱。” 齐鹜飞嗤笑：“善变的男人。” 周频点进亚瑟王图标，说：“你刚刚温柔死了，跟哄女朋友一样，现在呢？到底是谁善变。” 齐鹜飞顿了顿：“你不是要睡觉吗，我体贴你呢。” 游戏内不能打视频，周频把视频换成语音，进入游戏邀请了齐鹜飞。 齐鹜飞进入房间，惊讶道：“我去，你怎么掉到星耀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东西！ “因为连跪。” 齐鹜飞跑去看了他的综合评分，咂舌。 “你真是牢的没边了。”他评价。 讽刺的是，周频虽然天天输，但他的综合评分相当漂亮，每个都有八十。 游戏现状就是这样。玩的好上分难如登天，菜鸡反而早早上了王者。虽然王者段位不剩多少含金量，但周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每局都倾尽全力仍然无济于事。他甚至从王者掉回了星耀。 这似乎并不是竞技游戏。 周频叹气，说：“有时候真觉得没意思，你说人生……” 齐鹜飞：“我开了昂？” 周频：“开！” 匹配成功，周频以为他偶尔的惆怅没人在意，正要专心投入电子竞技，齐鹜飞突然说话： “我有办法了。” 预选阶段结束，ban选开始。周频ban掉鬼谷子：“啥？” 齐鹜飞兴冲冲地说：“你不是没意思吗，成天累死累活给别人做嫁衣，自己输输赢赢星掉光肯定没意思啊，那逆向思维，让人家来带你不就好了。” 周频：“我有手有脚，上分还要别人带？” 齐鹜飞发出直叩灵魂的拷问：“你上到分了吗？” 周频：“……说吧怎么让人家心甘情愿带我。” 齐鹜飞选完英雄，自信满满要收他为徒，传授如何钓到野王。 “首先，你要玩能充分给予情绪价值的位置。”齐鹜飞申请和周频交换分路。 交换分路没问题，问题是齐鹜飞玩的是辅助。 周频是变种直男，他尊重并肯定女性的能力，但这不妨碍他刻板印象辅助一般是女生玩。是男人就该对抗路单挑！ 兄弟迟迟不肯换辅助，齐鹜飞又申请几次，苦口婆心地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问你，你一晚上掉了几颗星？你就心甘情愿给王者打工、贡献日活顺便带没实力还想上王者的娱乐玩家？策划还他妈没发你工资！” 他的慷慨陈词简直振聋发聩：“π，你就这么受窝囊气？你记住，王者荣耀欠你的！”π是周频的外号。 周频垂死病中惊坐起：“对！它欠我的！” 齐鹜飞循循善诱：“看到那个交换分路没？点同意，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周频心里念着属于他的一切，重重按下同意，分路来到辅助。 “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我不会玩辅助啊。” 齐鹜飞：“哎对抗不是不少辅助英雄吗，会玩吧？随便挑一个。” ……事已至此，周频试探着选了苏烈。 齐鹜飞锁定白起。 中单王昭君，射手后羿，打野孙悟空。经典的阵容。 进入对局一分钟，打野速刷出了野区，在对抗路抓到对面程咬金，又给了假视野反蹲到对面来给程咬金报仇的打野宫本武藏。双杀播报响起，齐鹜飞催他：“开麦快开麦！” 周频“啊”了一声：“干吗？” 齐鹜飞恨铁不成钢：“夸啊！幼儿园老师怎么夸的你怎么夸！野王是要钓的！” 他们的中野视野都消失了，对面射手缩回塔下保守发育。周频腾出空来，把苏烈挪到河道的草丛站视野。 他开麦咳嗽两声：“咳咳…… “好厉害啊猴子，太强了，一分钟把对面打破防，这意识这操作我的妈啊，国服开小号来炸鱼了……” 齐鹜飞：“噗！” 周频象征性夸了几句，静待佳音。 片刻后，聊天频道出现一个问号。 【还是记得她】孙悟空：？ 【还是记得她】孙悟空：sjb 周频：“……” 周频把麦关了：“他什么意思！” 齐鹜飞刚想安慰他再接再厉，聊天频道又出现新消息。 【放开我的水晶】王昭君：哈哈哈哈哈 周频：“……” 周频说什么都不肯开麦了。 这局毫无悬念的胜利，结算界面孙悟空和小乔都给他点了赞，蓝头发昭君和猴王的头像并列闪过眼前。 周频打开了窗户。 他要下楼，不走电梯不走楼梯。 齐鹜飞徒劳地安慰：“噗，可能是打开方式不对……” 周频张开双臂，北京37摄氏度的空气扑来。 “这样，”齐鹜飞说，“我们控制变量，你下个变声器，装女孩子看看效果会不会好点？” 周频：“野王真的能钓吗？那个猴子出来甚至给我点了赞，是不是在嘲讽我。” 齐鹜飞：“说明他挺喜欢啊，噗。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把变声器下来！” 周频本想及时止损，奈何齐鹜飞亮闪闪的荣耀王者标太耀眼，他想到自己失去的王者标，鬼迷心窍下了变声器。 “你命真好，”等变声器下好，周频克服心理压力打开，满心嫉妒，“野王是妹子，变声器都用不着。” 齐鹜飞：“我听到你那边的风声了，乖别跳，把窗户关上。” 空调房里的冷气跑了大半，周频老老实实关窗。 变声器从没出现在周频前半段的生命里，他翻了翻主页，软件很高级，什么萝莉音少女音根据本人音色定制专属女音，周频还挺新鲜，选择“专属女音”。 他干咳两声：“喂，你好。” 低柔的声音飘荡在房间，空气忽然寂静。 周频记得他没关和齐鹜飞的语音通话，检查一遍，确实没关。他加重语气：“你好？” 还是安静。 周频捂住脸，羞耻地摔了手机：“他妈说话啊齐鹜飞！哑了吗！” 半晌，齐鹜飞吭声了。 “兄弟，再来一遍。”他真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