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后和首富互穿了》 第1章 第 1 章 应祯辞职了。 就在今天早上,应祯的方案第四次被打回,上司根本说不清楚原因,只有一句模棱两可的重做下班前交。应祯昨天又是通宵弄方案,今早八点准时坐在工位上开大会,脑袋早就已经晕晕乎乎的,结果临下班前甩过来一叠新任务,要让他加班弄好。 自从入职的三个月来,加班是常态,加班费却从来不见踪影。周末被强制"团建",实则是给主管亲戚的新店捧场。明明自己是想来学东西的,结果就是每天陪着老板出去喝酒应酬,然后给喝醉酒的老东西送回家。 甚至有一次凌晨三点夺命连环电话把沉睡中的应祯叫醒,抱着这家伙一定是心脏病突发要死才给自己打电话的心态接通了。结果对面一张嘴感觉隔着电话自己周围空气中酒精浓度直线飙升。口齿不清晰地嚎叫半天,应祯才听懂是让自己开车去接他。 还有上周的市场分析会,他精心准备的报告被张主管截胡,对方顶着那张谄媚的笑脸,在老板面前侃侃而谈,仿佛那些数据和分析都是出自他手。可当应祯试图向老板解释时,老板只是不耐烦地摆手说团队成果,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这家公司就是这样,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却处处是刀光剑影。市场部的张主管和他的两个跟班,仗着和老板沾亲带故,专挑人欺负。应祯这种没背景的新人,自然成了他们最爱的靶子。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应祯实在忍不了了。 好在一周前的离职报告被大老板批下来了,从今天起再也不用面对那群恶心人了。 应祯把工牌扔进垃圾桶,金属撞击桶壁的声音格外清脆。上面的照片是应祯刚入职时照的,那时候的他满怀憧憬地来到这座大城市,带着重点大学的文凭和满腔热血拍下这张照片。 明明是最美好的东西,却在过去三个月里像枷锁一样套在他脖子上。现在它躺在废纸和咖啡渣中间,边缘沾上了不知谁倒的褐色污渍。 他走出公司大门,热浪扑面而来,站在写字楼下的阴影里,却觉得呼吸是前所未有的顺畅。应祯抱着纸箱,里面装着的是自己本就没多少的个人物品走进烈日炎炎中。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手机锁屏显示着日期:6月15日。 还有三条未读短信。两条是手机运营商发来的生日祝福,另一条来自前同事小王:"听说你走了?张主管正在办公室骂你是白眼狼。"应祯轻笑一声没有理会,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 今天是他的生日,没有祝福,没有礼物,什么都没有,但是没关系,从今天起他将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正巧过道是一家甜品店,应祯停顿片刻,还是拐了进去。 “叮铃。” 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吵嚷的世界。 奶油甜香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独属于甜品店的味道。店内空间不大,布置却很用心,有整面墙壁上到处都贴着顾客们留下的照片,角落里摆着几盆绿植。 他走到冷藏柜前,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小蛋糕。巧克力小熊、蓝莓小狗、芒果小猫等等,每个都精致可爱。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点缀着鲜红草莓的小兔子上,奶油做成的兔子耳朵俏皮地竖着,眼睛是两颗黑巧克力豆。 "请稍等,马上为您服务!"收银台后的女孩头也不抬地喊道,她正手忙脚乱地同时操作咖啡机和收银机。 应祯并不着急,他慢慢浏览着墙上贴满的顾客照片,有情侣的甜蜜合影,小朋友过生日的笑脸,还有一群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举着奶茶的搞怪照。 "让您久等了。"店员终于忙完,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店里就我一个人,实在抱歉。" "没关系。"应祯指了指草莓兔子,"我要这个。" "好的!"店员麻利地从冷藏柜中取出蛋糕,"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吗?" 应祯愣了一下:"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店员眼睛一亮,转身从操作台上取下一杯刚做好的饮品,"这是店里给新客户的礼物,芒果奶盖,希望你喜欢。" 应祯接过杯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很久没收到生日祝福了,上一次还是福利院的李阿姨,那时他刚满十八岁。 "谢谢。"应祯轻声说。 店员熟练地包装着蛋糕:"我们店刚开业不久,还在招人,所以有点忙不过来。不过蛋糕都是今早现做的,保证新鲜。" 应祯点点头,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招聘启事上写着急聘糕点师、服务员,下面用荧光笔标注着薪资面议,接受大学生兼职。应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离开甜品店,应祯拎着蛋糕和饮品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是一栋老旧的公寓楼。电梯又坏了,这栋楼的电梯永远都在维修中,应祯爬了六层楼梯才到家。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将蛋糕放在冰箱里,提着刚刚买好的菜,应祯也不会做什么,跟着网上的教程费尽全力尝试做碗长寿面。 一个小时后,一碗勉强成型的长寿面终于被摆在桌上。面条有些糊,汤也煮得太咸,上面还有应祯用胡萝卜刻出的歪歪扭扭的“寿”字。 刚做好长寿面,正准备开动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显示是房东的号码。应祯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小应啊,下个月的房租该交了。"房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最近物价涨得厉害,房租也得跟着涨点。你知道的,这个地段……" "涨多少?"应祯打断他,他实在没心情听房东絮絮叨叨,能从超市一块钱一个蛋扯到世界大战。 "五百。下个月开始三千五。" 应祯握紧手机。他刚辞职,存款只够撑一个月,如果再找不到工作的话…… 挂掉电话,应祯起身走向冰箱。他取出蛋糕放在桌上,又从抽屉里找出半包蜡烛。插上一根,关灯点火。接下来是应祯一年中最重要的环节。 "许个愿吧。"他对自己说。 自从有记忆起,应祯的每个生日愿望都能实现。应祯没有父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里的阿姨总是很忙,没时间给每个小孩子都过生日,只有在成年的时候才能够一句祝福。 所以应祯第一次的愿望,是应祯第一次知道过生日吃蛋糕。那天晚上应祯躲在发霉的被子里面悄悄许愿,虽然没有蜡烛只有他双手合十,他也想要吃蛋糕。 第二天,福利院收到了大笔捐款。一群穿西装的人簇拥着一个人走进福利院,院长迎接他们笑得很开心,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什么。那群人太高了,应祯看不到脸,可抬起头又会被太阳闪着眼。他只好跟所有小朋友躲在角落里。 那天的晚饭比以往的菜好很多,还有一小块蛋糕,和旁边孩子的蛋糕拼在一起,写着某某公司赠。这是应祯第一次许愿成功。最开始他以为是巧合,直到接下来每一次的生日许愿都成真了。 十二岁生日那年,他许愿想要一个新书包。隔天,一群大学生志愿者来福利院做活动,带了一大堆文具和书包。高考查分前夕,应祯许愿能够考上好大学,结果超常发挥进了重点院校。 这些巧合太过精确,精确得不像巧合。应祯曾经试图告诉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但没人相信他。福利院对他最好的李阿姨却只是摸摸他的头说:"小祯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应祯想这是他自己的“超能力”。 想起张主管剽窃他方案时的嘴脸,想起老板说年轻人要多锻炼时的假笑,想起凌晨三点接醉酒领导的夜晚,以及出租屋里还漏风的窗户,房东提前一个月的催租短信,简直说不完。 烛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着应祯的脸。他闭上眼睛为自己许愿,心想干脆破罐破摔好了。 “我要变成首富!”应祯对着蜡烛一字一顿地说。 就在蜡烛吹灭的一瞬间,灯突然亮了起来,整间屋子顿时灯火通明。应祯手一抖,手机砸在蛋糕上,奶油兔子被压扁了脸。应祯心疼将手机捡出来擦干净,又将小兔子叉出来单独放好。 老小区电路不好是正常的,只不过过去都是突然跳闸断电,这是第一次突然来电。 “怎么回事?" 应祯喃喃自语,走向电灯开关来回按了几下。一切正常,但刚才明明没有开灯。他又检查了电表箱,也没有跳闸的迹象。索性不管了,坐回桌前将长寿面和半块蛋糕吃掉。 临睡前,应祯整理了自己从公司带出来的个人物品,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崭新的马克杯,一本笔记本,还有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这些都是他当初为了迎接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特意买的,不过一直没有能用上的地方。 他将绿萝摆好放在桌子旁边,马克杯洗好放在橱柜里,那本刚拆封还没被翻开的笔记则被留在桌子上,应祯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他想着正好能留下来从明天开始记点东西。 自己的房子靠近街道,无论何时街上都有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应祯瘫倒在床上,房顶的天花板有老房子的特产裂缝,好像在对着自己笑。 平时都要因为噪音扰得睡不着,不过今天累了一天的应祯倒头就睡,丝毫影响不到自己。去他的明天,去他的前途,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意识沉入黑暗前,他仿佛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像是书页在翻动。 等到再次睁开眼,应祯猛地坐起,剧烈的眩晕感过后,他反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在做梦。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身下是坚硬的木榻,头顶是深色的帐幔,而空气中飘着陌生的熏香和药味。 第2章 第 2 章 这是哪啊? 应祯瞪大眼睛来回看都无法确认自己身处何方。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变了样子。他不敢出声,缓慢地挪到床边,伸手拨开帷幔。 等一下,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双手也不太对劲吧,这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手啊!! 指节修长,掌心有茧,腕骨突出一道凌厉的弧度,苍白得能看见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应祯赶忙从床上爬起来,确认了他肯定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应祯绝对没有以这个高度存在过。 这间屋子四周红漆柱上都是繁复的浮雕,地面铺着青石板,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大抵是画的风雪边关,落款处是几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印章,应祯一个也不认得。 他环顾这间略显得有些空旷的卧房,确认并没有铜镜之类的物品,不过好在有面墙上挂着柄剑。应祯凑上去,看向它上面映出来的模样。 其中的人,整张脸轮廓分明,生就一副极具冲击力的骨相,眉骨投下的阴影让眼窝显得极深,每处五官在脸上都恰到好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只是过于苍白,带着一种化不去的病态,却意外地好看。 应祯想自己这就是穿越了吧。 可是他也没许愿说自己想要穿越啊。 是不是搞错了啊啊啊!!! 应祯坐在床尾撑着脸,想着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吧。于是应祯又挪步到书架前,从中随便翻出来几本,认真识别上面的字。 北镇纪略,不确定,先拿着看看。 异闻鉴,也不确定,先拿着看看。 九州录,不管了,看着像的都拿着。 总之最后应祯抱着五六本书走到书案前,将书往桌上一摊,好悬没将桌边没注意到的酒壶碰撒。 原主这身子还能喝酒吗? 应祯没理由管这些事,正准备看刚带回书,目光却被书案最边上的一本古籍吸引了。应祯记得他刚才并没有见过这本,所以这是原主之前看过的书吗? 出于好奇他伸手将那本古籍拿过来。 这本古籍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至于为什么应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一定是本历史悠久的古籍。就因为这书外皮的边缘破损很大,泛着岁月的痕迹,封面上的字也很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最后两个字,果真写着什么古籍。 应祯翻开第一页试图读下去,结果刚看第一眼,他的眉头紧锁,原本刚放松的心情再一次紧绷起来。 只见那书页上写着: “咕仱莲掲 ? 以畫 ,妍齐以锻筌薪 の驴 x 8 ! ” —— 耳边响起极其陌生的声音,不是人的声音也不是兵器的声音,虽然无法分辨出来,但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身下不同于习惯的硬塌,连铺十层稻草都没有的软。他现在在哪里。 谢又青没有立刻睁眼,甚至没有改变呼吸的节奏。就这样保持姿势,静静地等待着异动消失。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丝毫减弱或消失的迹象。 暂时确认四周仅有他一个人,谢又青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片漆黑,他强迫自己冷静,审视着附近。 都是些从未见过的陈设,厚重的布幔遮住外部的光线,室内没有一丝光亮,墙壁也并非砖瓦或木质而是一种他无法分辨的东西。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没有发现明显的陷阱,谢又青无声地坐起,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寒意刺骨,再次扫描那些视觉死角。他的目光被房间中央那张堆满东西的方桌吸引。一棵垂死的绿植,可见并没有被用心照顾,以及一个打开的纸盒,里面是造型奇特的物体,旁边还有坨不知是什么的白色膏状物,留下半张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脸。 谢又青刚想伸手去查看一番,却发现自己这双手不对劲。虽然因常年握兵器而成的茧还在,可皮肤似乎光滑了些,指骨也过于纤细。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对面有一枚及人高的东西,与铜镜相似都能映射出模样,只不过不单单是一种颜色。 他走进看里面人的模样。五官柔和清秀,嘴唇是健康的红润,一看就不像他深受病苦折磨的样子。身上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极其古怪,甚至露出大半截手臂和小腿,从未见过的款式。最重要的是头发刚刚能别到耳后,感觉跟和尚比也没差多少。 谢又青不知为何自己会身处在这里,四周都是颠覆些认知的东西,自己还变成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他回想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每天都是循规蹈矩的日子,并没有什么端倪。唯一能够算得上不同的就是他昨天晚上碰过那本书。 昨日清晨,边疆异族来犯,战报呈到圣前整整三日。谢又青近几年因病特许不用早朝,却仍听闻往日巧舌如簧的文官一言不发,骄悍跋扈的武官提议求和。朝堂上有两拨人整整吵了一日都没找出来一个能带兵打仗的人。 当夜,谢又青独坐案前,没听府医的话一壶烈酒已空了大半。他想了很多,如果自己不是如今这副病态,困在这四方的院子里,听着边疆战报却什么都做不了。那双曾经握剑的手如今连酒杯都微微发颤,他能怪谁呢。 酒意上涌,谢又青踉跄起身,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紫檀木匣上。他依稀记起几年前西域商人献上的古籍,据说能治百病,只是无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谢又青向来不信这些,随手丢在角落,从未碰过。 可今夜,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一把掀开木匣。 泛黄的古籍静静躺在其中。 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醉意朦胧间他仿佛看到那些谁都看不懂的陌生文字在扭曲变形。 * 站在镜前,当他还想凑近一步看过去时,身后突然响起段诡异的声音。 开始的节奏是渐强又慢慢渐弱,紧接着是他在宫中才能听到的太监尖声喊着皇上,该起床了。 谢又青找到声音的来源,就来自在床边的方盒,上面还发出亮光,边响边震动,还没等谢又青作出反应叫魂一样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许多花,还有几个数字。 2025.6.16 就在凑近的一瞬间,原先的东西弹开了,画面骤变。未确认这个东西是否安全,所以谢又青并没有碰,不过他可以确定这个世界处处充满怪异之处。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他开始更加仔细观察这个囚笼般的房间。他的目光先是被墙壁上并不起眼的白色凸起吸引,他谨慎地探手去触摸。 是机关?谢又青全身保持紧绷,以便应对任何突发事件。他尝试用指关节敲击,没有任何反应,随即他用力按下。 “啪。”伴随一声轻响,头顶爆发出亮光。 他似乎已经学会如何让这间屋子拥有光亮,不是依靠蜡烛而是一个白色按钮。比如此刻谢又青面无表情地再次按下墙壁的白色按钮。 “啪。” 头顶那盏“琉璃灯”应声而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再次按下,光明重现。 不仅这掌握光明的能力,谢又青还发现角落里面莫名其妙的柜子打开以后却冒着寒气,里面储存着新鲜的果蔬。合上柜门,片刻后再开,没有变化寒气依旧。 将这间屋子粗鲁探索一番,他发现其实有些东西很有趣。压下翻腾的情绪,谢又青再次回到那张堆满东西的方桌前,他打算再仔细检查一下,除了之前的东西之外,还有个深蓝色外壳的书本就摆在桌子的正中间。 这册子材质奇怪,封面无任何字体。 谢又青坐在椅子上拿过这本书册,跟他以往见过的所有书籍都不一样。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三行字符,其中谢又青终于能有几行自己能完全理解含义的字。 “连接过去和未来——请在本子上写下你想说的话吧!一切都可以被解答。” “贯古通今,书所欲言于简册,诸惑尽释。” “Connect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 please write down what you want to say in the notebook! Everything can be solved.” 这是可以在上面写字的意思吗?但是手边好像并没有可以用的毛笔。 谢又青的目光从空白的纸落到书本边缘夹着的物件上。通体玄黑且细长,并非竹木等材质。 用这个就可以吗?将其拿在手中,在顶端触到一处凸起,稍加用力,上面的盖子便应声脱落,露出里面的笔尖。他一时还无法熟练掌握这支笔的用法,只好捏着笔杆,如临大敌。 —— 应祯将书上这段文字拆开重组无数次,外加连蒙带猜,脑筋急转弯从小玩到大的应祯花费将近半个小时才破译出来,这上面写的应该是:“古今连接第一书,开启一段新的旅程吧!” 还没等应祯明白这句话有什么用处,下方缓缓浮现出一行极细的笔痕,歪歪扭扭,好似幼儿园小朋友初学的字: 【此为何物?】 应祯:??? 这是什么鬼啊!! 书里是封印什么东西了吗,旁边笔架上有几支大小不一的毛笔,应祯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来,试探着写下: 【你谁?】 过了很久很久,下方再次浮出一行字,依旧丑得精彩: 【吾名谢又青。】 第3章 第 3 章 “你是在我家吗?”应祯觉得有些不妥,划掉了之前写的字,用尽毕生所学写道:“汝在吾家乎?” 【我在。】 和对方貌似是可以不用文言文沟通的,应祯安心了。 “我们现在可能是互穿了,就是你的灵魂到我身体里去了,然后我的灵魂到你身体里去了。” 【妖术。】 “不是妖术!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应祯边磨墨边写毛笔字,“我敢保证肯定不是我弄的妖术,我真不会。” 应祯有些心虚,但他真没许愿穿越。 【也不是我。】 “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短时间也没解决办法的话。不如我们先互相交换一下信息吧。” 虽然应祯看过很多穿越小说,年纪不大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够穿越到古代,然后凭借自己的现代知识储备大展身手,但是他没想过真的穿越。 “我叫应祯,今年23岁。目前待业,没工作,家庭关系简单,就我自己。没什么社会危害和贡献。唯一难度在钱吧,生存难度三星。” 【谢又青,26岁。南安侯待业,家里也只有我自己。身体不好,会有人送药。】 对方还是个侯爷,怪不得这间屋子里面值钱的东西有那么多。应祯低头一看,连腰间挂的玉佩材质都这么好。怪不得他穿越了,合着不是变有钱人,是直接给他变成有钱人本人了。 没过一会儿,书上又浮现出谢又青的“泥鳅”字体。 【生存难度三星?】 “就是生活很简单啦。”应祯解释道。 【生存难度三星。】短暂存在三秒钟后被划掉了。 【生存难度五星。】 好吧,就算是古代人也知道没钱很难生存的! “那个咱俩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随时保持联络啊。要不你这我也不太熟悉,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随时找我。” 刚写完没多久,应祯就看到字再次浮现出来。 【你的盒子在叫。】 【方的,还会亮。】 应祯想起来这是以前为了早起赶地铁设的闹钟,忘记关上了。那这么看的话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时差的。 “抱歉,那是我手机的闹钟。你关掉就好了。”应祯想对面可能不知道“关掉”怎么操作,于是又补充道:“就响的时候会出现另外的小方格,点它一下。” 【关好了。】 “那就好。对了,送药大概是什么时候,苦不苦啊?” 【差不多现在,每日需服三次药。】 【不苦。】 应祯脸都绿了,这一天就要吃三次。他从小最怕吃药,小时候在福利院,李阿姨得追着他绕院子跑三圈才能把感冒药灌下去。 还没来得及接着回复,门口的侍卫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侯爷,该用药了。” 侍卫赵延捧着黑漆托盘,碗里浓稠的药汁散发着诡异的腥苦。应祯一饮而尽,喉间立刻涌上一股铁锈味,呛得他眼眶发红,可还是强撑着表情没崩。 我靠,苦死了。谢又青是没有味觉吗。 应祯随手从旁边拽来本书假装看起来,想等侍卫赶紧走掉好找水漱口,却干等半天都没见对方有想要退下的意思,他抬起头看着对方,刻意压低声音问。 “有什么事情吗?” “禀侯爷,西南街的绸缎庄子昨日夜里走水了。账房说损失约三千两。”赵延低声说,“还是像以往……” “三千两?”应祯猛地抬头,因太震惊没控制住音量,见对方有些愣住,赶忙让他继续说下去。 后面又说什么,应祯也没太仔细听,大抵就是问他该怎么办。此时应祯满脑子都是怎么穿越第一天就给自己弄出来这么大窟窿。哪还顾得上思考别的,跟赵延说赶紧准备一下,他要去铺子里看看。 应祯已经准备出门,却看这侍卫竟然还站在原地没动作。 “愣着干嘛,备车啊。” “是。”赵延回过神立刻跟上去。只是他原以为侯爷还会像往常一样先修着其他不管,没想到这次居然要去现场看看。 赵延刚走出屋子,却发现前面的侯爷停下来了。 “侯爷,怎么了。”赵延以为侯爷变了主意。 “等我一下,马上来。”应祯意识到自己把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快步走回屋里,将书案上的能实时交流本子,那本古籍揣进怀里。 这可不能忘了,应祯想。 从侯府到西南街的铺子,马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应祯十分克制,没有做出违背谢又青南安侯形象的行为。其实听着外面的叫卖声,他真的很想掀帘子看看,毕竟这是古代的小贩从未见过的。 最后不知走了多久,小贩叫卖声已经消失,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应祯靴底踩上绸缎庄门前焦黑的台阶,还依稀能闻到昨夜那场大火留下的焦糊味。三进的铺面如今只剩下几根冒烟的房梁,伙计们灰头土脸地在废墟里翻找着。 掌柜早就候在门前,赵延跟在自己身后。看眼前庄子被烧得漆黑,应祯看向旁边身着蓝衣的掌柜。 "侯爷当心脚下。"掌柜战战兢兢地引路,"昨夜火势太猛,后院的井水都..." 应祯抬手打断他,靴尖拨开一块半焦的匾额残骸。"庆昌绸缎"四个鎏金大字如今只剩下"昌"字还勉强可辨。 应祯一边看一边心疼,这可都是钱啊。 “继续带路。” 跟着掌柜进入大堂,整个风一吹就要坍塌的感觉。整个庄子走下来,应祯也将大概布局弄明白了。 其实也能看出来,这庄子经营状态并不好,店里忙活的伙计都没多少,拢共有七个人此刻也都站在面前了。 “一共就这些人吗?”应祯指着不远处站成排的人问掌柜。 “是是,侯爷。都在这了。”掌柜说着,“原本是八个人的,前阵子有个姓吴的家里老母病得实在严重,赶回家尽孝去了。” 应祯点点头,继续问道:“账房在哪。” “回侯爷,在……在那。” 顺着掌柜颤抖的手指望去,后堂的楠木柜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好在不像前厅一样到处都是灰。 应祯总觉得这场火并不像意外,随后他向掌柜要账本,结果那掌柜却支支吾吾地给不出来。应祯皱起眉,厉声问道。 “账本也烧了?” “没,没有。” 磨蹭半天,掌柜终于将账本递上来了。应祯吩咐赵延磨好墨后,吩咐所有人都退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在屋中就好。 应祯左看右看确认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纸机”,那本能跟谢又青联系的古籍。这是他在马车上特意想了好久才起出来的名字。 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哪里知道该怎么做,赶紧问问正主的想法。 —— 跟这副身体的主人应祯交流后,谢又青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危险的。 虽然身上这套衣服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是很正常的,但谢又青还是觉得怪怪的,毕竟现在并不是就寝时间,于是他将每个看上去能打开的柜子都看了一遍,终于在门边的柜子里找到了衣服。 谢又青没有伸手去翻动,因为粗鲁扫一眼,没有看到一件是长的。终于在火眼金睛加持下,他在很角落的位置看到一条长裤穿上,布料花纹实在新奇但并不在意。 其实除了在衣服这件事情上实在不敢苟同之外,谢又青对这个全新的世界还是很好奇的,这里有很多便捷的东西,比如那个可以控制光亮的机关,还有这个能发出声音的方盒,听应祯说这貌似是叫做“手机”。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谢又青盯着发光的方盒,盒面映出的少年唇红齿白。 “手机?”他屈指轻叩,突然像之前一样,整个画面跳转。这次他看到了上次没注意到的细节,浮现出了“面部识别成功”五个简体字。 紧接着是一个接着一个排列整齐的小方格,谢又青伸手点上其中一个红色的类似圈圈的方格,又不知无处哪里播出了声音,这个倒是比之前的细尖嗓子好听很多,忙活好半天才将它关闭。 退回到原来的样子,谢又青点进去黑底白符的软件,一进去就是很多人在其中喋喋不休,谢又青滑动手指发现这个是可以切换的。于是一顿切换下来,他发现里面大致是三种类型的,一种是人吃食物,一种是各种不一样的东西拼接在一起,背景音乐是讲述别人的故事,最后一种是端着机械的第一人称操作场景。 谢又青又挑了一个绿色书页的方格点进去,屏幕上密密麻麻出现了很多这个时代才用的字体,有些字体忽略了很多部分,但他还是能看懂的,只是速度比较慢罢了。 就这样每个小方格都尝试点击一遍后,手机上显示“电量不足,仅剩20%”。谢又青终于放下探索的手,转而走到方桌旁,拿起旁边的书开始看了起来。比起小屏幕,他还是更喜欢能拿在手里的书一点。 没过多久手上这本名叫《现代汉语词典》的书已经看完,都是一些这个世界的常用字,很实用。谢又青正准备看第二本书,一旁的册子上浮现出应祯张牙舞爪的字迹。 他提笔时想起词典里的简体字,笔锋陡转写下。 —— “昨天晚上庆昌绸缎庄子烧了!什么都没有了!亏了三千两!怎么办啊!!我刚来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是昨天晚上走火的,但是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找出真凶,绝对不会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应祯越写越激动,墨痕差点在页面上糊成一坨。 【嗯,没关系。】 应祯完全没注意对方的字跟之前相比,简直说是上了三个月书法班出来的效果都不为过。 义愤填膺的应祯看到这句话,突然想到这庄子的经营情况。好好的庄子,那么好的地段,竟然能年年亏钱,肯定和对面这个甩手掌柜脱不了干系。 “你从前是完全不管自己庄子的吗!” 【很少去。】果然,应祯没猜错,这人完全就不上心。 “烧了!庄子烧了!三千两白银啊!够买百亩良田!” 【没了就没了。】 你以为你是皇帝吗? 还没了就没了! 应祯正气于其败家,听闻庄子烧了对方竟然是这副态度。于是他怒从中来,想狂写长篇大论。 【这样的庄子京中还有二十七间。】 应祯站在被大火吞噬过的丝绸庄子里面,看见这行字时却感觉到了冰凉,浑身无力提笔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毛笔悬在半空,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纸机上晕开一大团,他盯着纸面上那行新浮的字,指尖掐进掌心才没把笔杆折断。 这就是心寒吗。 好吧,万恶的封建地主阶级,那他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