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养真恋》 第1章 真是好名字 “杜—平—渡?好奇怪的名字。” alpha仰头,眼神往下看俯在他身前,手中把玩着他工作牌的客人。 杜平渡皱眉,推开一身酒气,无意识释放信息素的omega。 “客人!我是个Alpha,还请您注意点。” 对方听到他警告愣神几秒后,歪头冲他玩昧一笑道:“我知道啊。” 见眼前人一脸无语地转身要走,他伸手去勾alpha的领结,“诶,别走嘛…你一个晚上…多少钱啊?” 领结被拉住,脚下不稳,身体前倾。好在omega身后是墙壁,可以伸手撑住,不至于倒在对方身上。 原本是看对方刚刚被几个不怀好意的beta骚扰了,出来解个围,如今到换成了自己。 树色酒吧内,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灯光耀眼绚丽打在形形色色的人们身上,暖昧不清的气氛,觥杯交错,音乐欢笑声乱成一团,闹得人头疼,吵得人心慌。 隐蔽的角落里,坐在高脚吧台椅上,容貌姣好到不似尘间世人的omega,被英俊到似艺术作品的alpha笼罩在身下。 不论从何处看,都像是在进行一场不可告人的情爱之事。 只是其中一方当事人可不这样认为,杜平渡与omega相距不到了三十厘米,无硝烟的战争,想张口骂人。 可在对方温和多情眼眸里,闭上嘴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先生!我不是卖的!” 对方像是被他恼羞成怒的回答逗笑了,低头挡嘴轻笑会,才挺起腰将他们距离拉得更近。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有,我叫柳莫,柳树的柳,莫……” 男子眼角笑意若隐若现“莫名其妙的莫。” 真是个好名字啊,alpha暗自腹诽。 柳莫见对方神色不悦一脸抗拒,便松开他的领结。 “我想问,你这里工作日薪多少?在BO酒吧里工作的Alpha……挺少见的。” 杜平渡一愣,移开视线,“日薪?六百左右吧,我不仅是当服务生,也做调酒师……还有保安。” 说谎了……他日薪根本没有这么多,杜平渡摸摸鼻头。 “身兼多职?你看着很年轻,高中刚放假就被家里人送出来历练了吗?真辛苦。” “不是,我毕业了。” 在听到对方温柔询问后,下意识就回答了。 “哦—成年了。” 柳莫从上到下打量着,像在端详一件艺术品,“那我…买你一晚…”omega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支票,行云流水写下金额。 “…怎么样?” 杜平渡看向支票,是他日薪的五六倍。瞳孔不自觉放大,眼角抽动,咽了咽口水,好一会才移开视线。 但回想到早上发来的催债信息……杜平渡承认他的心动。 冲眼前omega勉强低吼道:“不怎么样!别逼我把你丢出去!” “你舍得吗?” 柳莫一面伸手揽过他的脖子,一面将支票塞到杜平渡的上衣口袋里。 “那你让我闻一下你的信息素,支票就给你,好不好?” 温热细腻的指腹贴在后颈腺体处,在抑制贴边缘打转。 感受到柳莫靠他颈窝处,发稍扰得皮肤连带着心一起痒。 拒绝的话在杜平渡喉间打转,权衡利弊下启唇。 “ha……” “平渡!人呢?跑哪去偷懒了!?” 杜平渡身躯一震,忙推开怀中人,叫道:“我在这!来了来了…” 柳莫靠在墙壁上,半阖眼看alpha离去的背影,低头,手指递到鼻下,轻嗅。 抑制贴的药味混杂着淡淡的木质香。 “你跑哪去了?小张来了该换班去。”Bate老板冲他说。 杜平渡歉意点头微笑,走向洗手间,镜子里的年轻alpha脸上泛红,捧起水拍在脸上。 冷静。 水珠从鬓角流过下颌滑到脖颈,‘好闷,肯定是被酒吧里闷的。’ 杜平渡单手扯开领结,解开衬衣扣子。 “哟——”一阵口哨声传来,小张倚靠在门框上挑眉看他,揶揄笑道:“好色,真不敢想会有多少omega被迷到合不拢脚。可惜了,我是bate闻不太到。”alpha偏开头不去看。 “你不是还在还债吗?听我的,去挂个牌子。这小脸蛋,这窄腰,这翘臀。顶两下,最少都值十万。” 小张看对方一言不发,低头耳朵通红,探头一看。 “不是,我开黄腔呢,你怎还真害羞上了。啊——忘了你是个雏来着的。嗐!杜同学,我给你介绍个,让你开个苞,吃吃荤,如何?” 杜平渡没搭理他,喃喃自语“十万…这么多…” “不是!你…”小张震惊的掰过他的肩膀,双手拍到他脸上。 “你疯了?!我开玩笑的,你知不知道那种圈子又乱变态又多,各种玩法都有,搞不好就是器官、腺体贩卖。而且,不仅会有omega,还会有alpha跟beta也喜欢玩这种,他们玩的更狠,没必要真没必要!” 被连珠炮弹的劝说震的发懵,杜平渡笑着说:“放心张哥,我随口一说……最恶心这种了。” 没说谎,他确实最恶心又憎恶这种□□交易,但…… 杜平渡无意识摸到腺体上的抑制贴,又很快摇摇头,还是正经赚钱来的好。 他换完衣服从后门出去。 “张哥拜拜。”“路上小心。” 杜平渡自己的衣服很朴素甚至过于……贫穷了,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蓝色牛仔裤,上衣白T领口处都有点皱巴,秋意渐凉,又套了件素色薄卫衣外套,或许之前是有印花,但应该也掉完了。 手中拎着后厨留给他的剩余食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在昏暗的酒吧后巷子里。 路口暖黄色忽亮忽熄的路灯下,站着个人影,陌生但又熟悉,看见杜平渡时,冲他嫣然一笑。 “柳先生,你……” alpha现在才发觉,柳莫不像是传统意义上娇弱的omega,更像是身材清瘦的beta。 但是那张脸……摄人心魄,风华绝代。而且…可能是因为外面没有酒吧混杂的气味,柳莫的信息素一直缠绕在身旁,特别淡,应该是花香?说不上来。 但杜平渡还是被吓得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而眼前人直接大步贴上来问。 “你考虑好了吗?”边说边把手覆到alpha后颈腺体处,指尖挑开抑制贴边缘。 杜平渡喉结滚动,声音暗哑“好…” 柳莫见他像被强取豪夺的民女一样勉强,嘴角反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我们测个适配度。” alpha看对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仪器,不同于他在药店里见过试纸塑料那般便宜,透露出金钱的味道。 柳莫抬起杜平渡的手,熟练地用仪器两端分别刺在他们无名指指腹。 杜平渡感觉像蚊子叮,没啥痛感就是有点刺痒。柳莫借路灯光查看数据,身体明显一滞,低笑道。 “60%,这也太低了吧?你是第一个跟我适配度这么低的alpha。” 柳莫将仪器递到他眼前,杜平渡看对方明明是笑脸,眼中却难藏不住的无奈与失落。 莫名觉得刚才那一下针刺到他心脏上了,只好点头附和道:“确实低。” 学校生理进修课学过,A与O适配度及格线是80%,甚至到80%的适配度,受孕概率也只有60%,更别说他们还是60%……不对!?怎么想到怀孕去了。杜平渡晃晃头,将这个无端冒出的想法丢出去。 杜平渡低头看向还在摆弄仪器的omega,看起来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柳莫察觉到视线,抬头对上,苦笑道:“有点…可惜。但也确实,我跟你待在一起那么久,你居然没受我信息素影响也说得通了。你闻我信息素是不是很淡?” “嗯。” 杜平渡现在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信息素本身淡,而是他闻不清。 在枝繁叶茂的树木里,寻到一株绽放的花,抬头小心翼翼轻闻,却一无所获。 “那你…还要…闻我的信息素吗?” 杜平渡含糊地询问,他内心也很纠结,理不清楚凭空出现的期待,是为了钱,还是别的。 “你都主动问了,拒绝不太好吧。” 柳莫笑盈盈看向他,揭开抑制贴,双手搭在alpha肩膀上,踮脚尖去闻。 杜平渡主动曲膝俯身,双手扶在omega腰侧,紧张地闭上眼,心脏像生病了一样,怦怦直跳。 感受到对方温热气息拂过腺体,像有人用羽毛挑逗他。 而杜平渡的姿势又能正好闻到对方,清淡的信息素,缠绵悱恻,暧昧不清。 后颈腺体处敏感的皮肤,异常柔软带着温度的触碰,omega落下一个轻吻。 柳莫眼中倒映着对方震惊又害羞的神色。 “木质香,是什么?好淡,但是…我还挺喜欢的…是因为适配度低中和了Alpha强烈刺激的信息素吗?” 杜平渡看对方低头眉头微蹙,像是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闻好了吧?我要走了。” alpha尝试轻推眼前人,对方反而将自己贴得更近了。 “我有点…后悔了。”柳莫的视线落在他唇上“我挺喜欢你的,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眼神又回到alpha眸中。 杜平渡被他看的心猿意马,血液在体内肆意乱窜,躁动不安。 偏开头皱眉道:“不行。” 柳莫牵起他的手,覆到脸上蹭蹭。 “你可以开个价。” 抬眸似星云流转,编织成温柔谎言的密网,将人牢牢囚禁其中,却又浑然不知。 杜平渡嘴抿成一条直线,他承认柳莫完美无缺的容貌,是能让每一位年轻气盛的alpha都为之折服倾倒,如今他还对自己暗送秋波,拔云撩雨。 “跟我……你也不吃亏,对吧?” 成年男性alpha天生的支配控制欲,被对方彻彻底底勾出来,天性在告诉杜平渡,眼前人会是独属于他的猎物,指甲紧扣手掌,疼痛拉回他仅存的理智与原则。 开口声音暗哑:“我…没经验…而且这种事…我只想跟喜欢的人……” 见眼前人睁大双眼,不知道是对他新手身份的震惊,还是对他纯情发言的诧异。 柳莫眼中带上促狭的笑意:“你讨厌我吗?” 见alpha沉默不语,眼神闪躲,omega步步逼近:“不回答,就是不讨厌。” 像被献祭的羔羊,却主动露出脆弱的脖颈,送到恶魔口中。 眼中是疯狂的偏执,示爱求欢的信息素如巨浪翻涌。 “价钱你随意提……” 蚕丝般理智线在这一刻粉碎塌陷、消散无烟,杜平渡低下头,眼中情绪复杂,阴晦低沉。 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臂,缓缓抬起,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一晚。” 杜平渡对这方面的市场价一概不知,他给出的是他心里的合理价。 这个数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柳莫眼中闭过一丝杜平渡读不都的情绪。 “成交。” 手被握住,不容分说的桎梏。对方过于爽快答应和嘴角难藏弧度,让杜平渡有点动摇自己的决定了。 可下一秒,不等他反悔。温热柔软的唇就覆到杜平渡嘴上,带着试探的挑逗。让alpha天性本能占据大脑,杜平渡低头回应亲吻,拥人入怀中,压到墙上时还知道护着对方的头。 生疏又纯情的亲吻,细密啃咬,唇舌交缠,研磨吮吸。被对方环住的脖子,手臂无意间擦过发烫的腺体,在杜平渡发间游走的手指,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手掌从单薄脊背抚摸到腰肢,从衣摆探入,皮肤柔滑似丝绸,轻微颤栗,因他而发热的体温。 膝盖抵在omega□□,让柳莫只能依靠在他身上,**的吻,细细密密向下,流转到脖颈,白皙的肌肤留下点点红印,凌乱了的衣物从齿间不受控制泄出甜腻喘息。 “平渡,等等…你…”柳莫手搭在他肩膀上轻推:“你是想就在这里……?” 埋在他身前的年轻alpha身体一滞,恍如惊梦,满脸通红。 “我……” 柳莫突然笑出声,嘴唇蹭过他滚烫的耳垂:“这么纯情,别急啊。” 夜风卷走未尽的话语。杜平渡望着omega颈间自己留下的红痕,突然意识到——在这场交易里,被捕获的猎物或许……是他自己。 第2章 强扭的瓜解渴 杜平渡坐在黑色迈巴赫内,墨玉色瞳孔与黑夜融为一色。 车窗外炫彩霓虹灯打在昏暗车内,光怪陆离。 灯光勾勒出他挑不出一点错的五官,明明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容貌,却让人有种疏离之感。 豪车专机,平生第二次。 alpha转头望向旁边打电话订房间的柳莫,谨慎打量几眼——“有钱人” 察觉到视线的omega,还能抽空朝他抛个媚眼。 杜平渡一惊立马扭头躲开,撑着头望向外面,伸手开窗透气。 哈德里安岛国际上承认的中间地带,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明面上旅游胜地,暗地里的灰色产业。 午夜时分,长街通明,灯光万里,荒诞奢靡。各色风月场所在眼前化为模糊迷雾,看不真切,遥不可及的天上白玉京。 转为单纯的风声,越过公路栏杆,望见无尽海,揉碎了月光,杜平渡才意识到车开出了闹区,垂在腿边的手攥紧外套下摆。 “你住哪条街哪条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的柳莫,移到他身旁温声询问。 alpha看着在眼前闪过的郊区别墅区,一座山头一人,声如细蚊:“…中街庆望路。” 柳莫语气依旧柔情:“那我订的是瑞琳斯酒店,明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瑞琳斯酒店,岛上国际级的豪华酒店,不仅要有资产还得有资格。连订房间都得排队预约……不理解。 可以理解不想被人看见所以跑远点,但是又为什么选这么高调的酒店。 柳莫对上他窥探的视线,轻笑着朝他伸手拂过耳廓揉着耳垂。 “想什么呢?” “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杜平渡抓住他的手腕,直视omega的眼睛平淡道:“今夜过后,我希望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柳莫一滞,垂眸躲开视线,闷声回应:“嗯。”被稍长发尾遮住的耳垂泛红。 “还有…你能不能收收你的信息素,我快透不过气了。” “啊?…我没有…”omega抬头眼中尽是惊慌,可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诉说着他身体的异常。 杜平渡握着他的手腕,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体温在上升,眉头一皱,猜到了——假性发情。 但没法确认,alpha瞥一眼前方路和沉默寡言的司机。 默默将车窗开到最大,企图吹散着磨人的花香信息素。 身旁不安的临近发情的omega,也打开车窗尝试冷静。 没过几秒,浓烈的信息素朝强撑镇静杜平渡徐徐传来。 柳莫像全然不顾还在行驶的车和专注的司机,滚烫的手心覆到杜平渡的手背上,迅速转身跨坐到alpha大腿上,搂着他脖子。 “你!”杜平渡震惊的瞪大双眼,想推开他,压低声音吼:“你疯了?有人在…” “没关系的。” “走开!你唔……” 软柔的嘴唇覆上,轻易的撬开牙齿,引诱交缠,过于直白主动。 此刻年轻的alpha才意识到对方年长者的身份,以及引导主动权一直掌握在柳莫手中。 杜平渡有点气恼,在omega伸出舌头时,轻咬了下对方,吓得柳莫捂着嘴推开他。 看见alpha生气的样子,他轻笑一声,贴着他耳语厮磨。 “我付了钱的,要卖就态度好点,别跟我玩矜持。” 杜平渡气得身体紧绷,握拳的手在颤抖,怒火中烧,死死瞪着对方。 柳莫因为发情热暴露出他性格恶劣的一面,但还是俯在他肩头,语气温柔地循循善诱道“听话点我才喜欢,需要你的信息素安抚一下…” omega一面说一面往腺体处闻,杜平渡深吸一口气,像是最后的妥协,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一手搂住柳莫的腰一手放在后脑勺上,将他紧紧桎梏在怀中,放出强大的压迫性信息素。 不仅是对同类的震慑,更是对omega压制的能力,但alpha如果过度释放压迫信息素对自己的腺体也不好受。 身上的omega感受到强大压迫,生理上的恐惧油然而生。 眼中闪过惊慌,下意识想逃离,挣扎着起来,却又被对方的手摁住,动弹不得。 但一分钟不到,alpha就收回手,松开对他的禁锢。 杜平渡并不是真想做什么,毕竟收了钱,总不能把对方打一顿。 而且他有分寸,收了力怕会伤到对方,这点信息素最多起个恐吓作用。 可瞧见柳莫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缩着身子不敢跟他对视,从杜平渡大腿上缓慢挪开,坐到一旁垂着头。 杜平渡有点担忧地握住柳莫手,不会没控制好,真把对方吓到。 omega被他握住,身体一颤想抽出手,却被对方抓的更紧了。 “柳先生?柳莫?你还好吗?”alpha探身查看对方状态,发现柳莫眼神恍惚。 才猛地想起他们适配度很低,信息素吸引很难做到,但排斥造成的影响应该会很大。 杜平渡反应过来后,担心地捧起对方的脸,语气紧张地说:“柳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影响会这么大…你是不是不舒服?” alpha一面说一面小心揽过对方的肩膀,尝试释放安抚性信息素,轻抚柳莫的后背。 “我没事,但是…你再抱一会,我们就要有事” 闻言杜平渡身体一僵,慌忙松开手躲到一旁。 杜平渡来不及细细欣赏五星级酒店欧式建筑的奢华。 就在前台小姐们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中,被柳莫拉着手腕亦步亦趋上了电梯。 在空无一人的电梯,全然不顾闪着红光的监控,在角落里相拥亲吻。 “等…唔…等一下…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所以才随便找个alpha。” “不是哈…随便…我发情期提前了…啊唔…你说,是因为谁?嗯?” 杜平渡看着对方意乱情迷的眼眸,一时心律不齐般,缓慢移开视线。 “不知道…” 电梯上的数字持续增大直到最大,静谧的走廊。 纯墨色房门被推开,象牙色房卡插入,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他们跌跌撞撞靠在玄关墙上,杜平渡单手搂着omega的腰肢,用脚带上房门,柳莫整个人无力般挂在对方身上。 一阵嘈杂声过后,他们脚下踉跄,双双倒在床上。 杜平渡连忙起身语气慌乱:“你这样不行,我刚刚看见会客厅里有抑制剂,我去拿一针给你……还有我。” 床上人眼中情意暗涌,抬手揽过对方的脖颈,唇齿轻启:“你不是alpha吗?怕什么?” 杜平渡重心不稳,险些倒在柳莫身上,好在他双手撑在床上,将柳莫困在手臂间。 alpha被对方接二连三的动作的扰得有点烦躁,以及身体的异样,让他没忍住吼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是alpha啊!” 身下人被吼的一怔,但很快轻笑着解开自己的领口,拉开衬衣露出脖颈,微偏开头呈现出流畅的线条。 “临时标记?” 杜平渡喉结一滚,想拒绝,但他自己也被发情热弄得头晕目眩,抬手摸到身下人的脖子。 利齿咬破温热的皮肤,腺体释放出大量信息素注入,皮肤被咬破血珠渗出,铁锈味侵入杜平渡的口腔。 痛,害怕萦绕在柳的心头,omega对alpha天性使然的恐惧。身上alpha的压迫感压制住他,难以呼吸的疼。 过于粗暴野蛮的标记,让柳莫止不住的颤抖,身体紧绷着,大口喘气。明明只是一个临时标记,却因为适配度过低,柳莫只感觉到难受,蹬着脚想逃跑,又被对方抓住肩膀压回来。 “别乱动,还没好。” “你轻点啊。” 柳莫控制着释放出自己的安抚性信息素,示软般求对方温柔点。omega清香的信息素很好的缓解了alpha的狂躁。 “对不起……” 反应过来的杜平渡轻声呢喃,舔舐着单薄的腺体,自身安抚性信息素逐渐包裹着身下害怕的omega。 他温柔的完成了临时标记,吻去血珠,直起身视线渐渐清晰。 柳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面色泛着潮红,嘴唇微张地喘息,皱眉眯着眼。 单纯的alpha根本移不开眼,身体温度在上升。 杜平渡脱下外套扔到一旁,转身准备离开,柳莫猛地起身从背后抱住他。 “去哪?” 单薄T恤衫下是健硕的肌肉,蓄满着年轻alpha的力量感,杜平渡轻轻地拉开对方的手。 “我…我去拿抑制剂…” 柳莫抬眼看到他耳垂红似要滴血,故意攀上杜平渡的肩膀,鼻尖蹭过他的腺体。 “你发情了。” 惊得杜平渡连忙推开他身后胡作非为的omega,却不敢直视对方,结结巴巴回回道。 “对…假性的,临时的…发情” “那不正好。” “不行!” 他从来没有在发情期接受过omega的爱抚,大部分是靠药物度过。 而且它的发情期状态来的异常疯狂,之前在学校训练场里突发,打伤了很多人。 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状态,他真的很不喜欢。 柳莫神情迷糊地收回手,坐在床上目送他离开。 不愧为五星级酒店,会客厅的柜子里免费提供着抑制剂,还有安全套,都是最好的牌子。 杜平渡站在房间中,现在才注意到角落里,甚至有一个专门的柜子,琳琅满目的呈现着“小玩具” 杜平渡眉头紧锁,脑中回荡着小张给他科普的各种“变态玩法” 他先给自己注射半支抑制剂,勉强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稀里糊涂的来了酒店,一点经验没有,对□□的认知还只有小张给他看过的小电影。 杜平渡苦恼地抱头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又时不时起身,耳朵贴着门板,听卧室里的动静。 有水流声传出来,对方多半已经冷静下来在洗漱了,看来临时标记有用。 杜平渡松了一口气,重新蜷缩回沙发上,开始与自己的思想搏斗。 墙上的钟表提醒着他,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下定决心的alpha,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卧室门前,右手高高抬起。 停顿,轻轻地叩响门板。 语气堪称僵硬:“柳先生,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我先回……” 门后没有回应,异常安静。杜平渡感到不安,直接打门进去。 “柳先生!” “嗯……” 浓烈的omega信息素从房间涌出来,冲得杜平渡太阳穴直跳。 床上的柳莫盘坐着,发尾还湿漉漉的,沾在白皙脖颈上,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臂弯间,手中紧抱着杜平渡遗落的卫衣外套。 他抬起头眼神迷离,声音含糊地道:“还以为你跑了呢,适配度太低,临时标记缓不了好久的。” omega腺体上信息素残留微乎其微,对发情热的作用杯水车薪。 杜平渡的理智强撑着他走过去,抬起他的手臂。 “用抑制剂。” 却被发情期的omega推开,药剂滚落到床下,柳莫伸手抱住他的腰,嘴里咕哝着说:“我不要抑制剂,你不是alpha吗?我要你的信息素……” 柳莫双手收紧,抬头看他,语气堪称蛊惑。 “给我。” 杜平渡原本就被他的信息素影响,现在这样一下,半只抑制剂算是白打了,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涌出。 柳莫满意地看着杜平渡俯身,将他推到床上,急切地亲吻他。 第3章 体验卡到期 阳光落在身上,杜平渡缓缓睁开眼,抬手揉了把脸,难得发情期后不难受。 胸口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瞬间清醒,掀开被子一角,被折腾了一夜的omega,趴在杜平渡胸口熟睡着。 alpha脑子宕机了几秒,谨慎地从他怀中抽身。 身上人闷啍一声,揉着眼睛,直起身看着他。 柳莫睡眼惺忪,声音带着困意和嘶哑地问他:“你……这就要走了吗?”说话间肩膀上被子 滑落。 杜平渡瞬间倒吸一口气,只见床上的omega身上皮肤遍布吻痕,像是野兽对所有物的标记。 他震惊的视线下移,柳莫腿间啃咬与指痕,还有手腕与脚踝的红印,像被捆绑后磨红留下的。 对方嘴上还有破皮后留下的血痂,眼眶的红肿还未褪去,还有自己掐着他腰时留下的青紫指印…… 昨夜疯狂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要将杜平渡拍死在岸边。 “柳先生,我……” 柳莫抬手止住对方的话,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靠在杜平渡身上亲呢地说:“好累啊,又困,抱一会,我腰疼。平渡,你昨天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给你揉揉吧…” alpha手忙脚乱地去揉他的腰。 柳莫摸了摸杜平渡的头发,往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一口。 “没真怪你,你发情期提前我也有责任。” omega冲他一笑,看alpha垂眼无比内疚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的高兴。 手指指向沙发上的外套,轻声道:“那里面有支票。” 杜平渡明白他的意思,心中莫名失落几分。 alpha下床去拿,低头一看,一片狼籍,揉成团的纸巾,打结的安全套,洒落在地。 杜平渡僵硬地移开视线,脸上滚烫。而他身后的omega抱着膝盖,盯着他通红耳垂,偏开头偷笑。 杜平渡低头看坐在自己怀里的omega,柳莫在支票上写下约定数额的两倍,签完名递到alpha面前晃晃。 “这样可以吗?” 杜平渡视线走神到柳莫后颈细细密密的啃咬, 还残留着他的信息素。 或许是因为初体验,alpha对omega的依赖性与占有欲,更何况柳莫独特的年上感。 柳莫察觉到身后炙热的视线,年轻的alpha埋在他的脖颈处,瓮声瓮气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发情期会这么过分……” 发觉对方的手温柔地揉他的头,杜平渡心中的愧疚感越深。 柳莫转身看见俊朗无双alpha,落一个柔情的轻吻在他的唇角。只是想逗逗他,毕竟是第一个给这位雏儿alpha开荤的omega。 “没事的,酒店有提供早餐,我订了位子,陪我去吃点。” 杜平渡打量穿衣镜里的自己,眼中难掩的惊讶,明明只是一件纯色衬衫。 高端的纯黑色衬衣,衬得他身材更加挺拔有型。 “手下人现买的,合身吗?” 柳莫的脑袋出在镜子里,睁着大眼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欣赏他。 杜平渡垂眸看见对方身着黑色高领内搭,外套白衬衣,领口处还刺着暗绿色枝条刺绣。 黑色西装长裤更衬得他双腿修长,腰身线条流畅而优美。 杜平渡却盯着omega高领毛衣下若隐若现的红痕——昨夜这截脖颈被他扣着后仰时,喉结的颤动像濒死的蝶。 高领的内搭恰到好处的遮挡了他们欢愉后的爱痕,又想到这张温润的脸在他身下失神的模样。 杜平渡脸上飞红,偏开头喉结滚动哑声说。 “谢谢。” 其实已经过了早餐时间,偌大的餐厅里稀稀疏疏几个人。 服务员带领他们到了靠窗边的一个位置,方方正正的桌子上,一张黑体金字卡片显眼的摆在中央。 [尊敬的柳先生,服务您是我们的荣幸……] 杜平渡侧目审视自然落座的omega,他真正好奇起对方的身份,最后定下一个身份——过来旅游休假的超级富豪。 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琳琅满目的菜品以及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 杜平渡眉头一挑,犹豫地看了一眼对方。omega手支着头,眼底泛起笑意。 “随便点……”玩昧地低头一笑继续说:“多吃点,你辛苦了一晚上。” “行了,我知道了!” 杜平渡真的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床上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中闪过。 柳莫看着对方,像尝试接近路边的流浪狗,小狗却冲他吼了几声,但柳莫只是柔和地递去一块肉,他呈现出的警惕与欣喜矛盾心理。 反正是对方的钱,杜平渡专挑了贵的点。 又想到昨晚他强制对方继续时,omega可怜求饶的眼神,又划了个清淡的海鲜粥递给对方。 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只有碗筷碰撞声,杜平渡想挑起个话题。 转念一想,他们这种关系,有什么话可聊的呢? 果断抛弃这个荒诞的想法,抬眼去看对方。柳莫刚用白瓷碗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凉,嘴唇刚碰到勺子,还是被烫到了,omega皱着眉。 杜平渡盯着窗外,脑中全是这截舌尖被自己咬住的画面。 红润柔软的嘴唇和里面隐约可见的舌头,在强烈快感下,会无意识的微微露出舌尖…… 杜平渡看一下洁净的落地窗,心情复杂地想。 我要不要跳个楼冷静一下? “想什么呢?一脸惆怅?” 浑然不知被对面alpha当成意淫对象的omega,温声问道。 “没什么。”杜平渡面上平静摇头,而旖旎回忆却摇不出脑子。 柳莫想是要再说点什么可疑阵,电话铃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头 alpha瞧眼前人脸色一沉,漠然地接起电话。 身体后倾靠在椅子上,手上握着电话放在耳边,一手搭在桌面。 修长苍白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指尖泛红将平整的床单抓得凌乱,挣扎往前爬去,却被宽大的手掌盖住,抵在结实的胸脯前,胡乱抓挠着……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看来要跳海冷静一下。 杜平渡视线外移,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可以吗?” “什么?”杜平渡疑惑地转头问道:“柳先生,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一会儿有事。送不了你回去了,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你看什么时候……” “行,那我先走了。” 杜平渡迅速起身,脑中胡乱的记忆,恼得他心慌,要赶紧摆脱掉。 “不再待一会吗?” 刚刚才在脑海中意淫过的手,如今就抓在他的小臂上,温润如玉般雕刻的手。 “柳先生,我之前说过的……” 杜平渡叹了一口气,转身看拉住他不放的omega。呼吸凝滞,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望着他,昨夜哭过后留下的红肿还未完全消去,惹人怜惜。 明深知是带着技巧的,但还是会为之动容,果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 “柳先生,我还是为我昨天疯狂道歉……但是我希望我们这种关系到此为止。” 杜平渡释放了点压迫性信息素,看到omega痛苦地眉头紧锁,捂着后颈。他强硬的扒开对方的手,转身时说了句。 “抱歉了,柳先生,再见。” 说完开门离去,alpha珍惜一口外面的空气,房间内omega的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才出此下策。 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晃眼。 杜平渡站在电梯间,这才意识到这家七星酒店的内部构造有多复杂——私人影院、台球厅、恒温泳池、KTV......活脱脱一座小型商业综合体。 他试图回忆昨晚的路线,却发现记忆早被情热烧得模糊。 只记得电梯里柳莫将他抵在镜面上亲吻时,镜面倒映出自己通红的耳尖。他当时完全被omega的信息素醉晕了头,根本没有印象。 杜平渡无头苍蝇般乱转,引得其他客人一步三回头。 好在杜平渡完美无缺的容貌以及他足以融入上流社会的矜贵气质,没有人会怀疑他前一夜还是个拎着剩菜的穷学生。 好不容易出了大门,喘了一口气,又猛然发现自己原本的衣服没带上。 气得杜平渡恨不得炸了这个他一辈子都住不起的破酒店。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杜平渡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男子,双手举着一本线圈本,上面写着。 [您好,您是杜平渡,杜先生。 我是柳先生的司机,他叫我来送您回去。] 看见对方疑惑的眼神,司机微微一笑,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摆了摆手。 杜平渡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指向酒店顶层,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我的衣服好像落在里面了,我回去拿一趟,你可能要再等一会儿,太抱歉了。” “诶。” 司机发出一个音节,拦住杜平渡,在本子上快速写下。 [在车里。] 拉开副驾驶门,座位上的白色纸袋,里面正是他原本的卫衣跟牛仔裤。 “谢谢,麻烦你了。” 司机摇了摇头,写下。 [是柳先生。] 杜平渡视线在板子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又一通电话打来。 柳莫慵懒地半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他微微睁开眼,瞥见来电显示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喂...”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询问声。 柳莫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漫不经心:“我知道,已经让司机送他回去了...当然看过了,不然怎么会选他?” 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按上自己微扬的唇瓣,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嗯,我很好,不用担心。”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嘴角那抹笑愈发危险。 “他走不了的。” 说这句话时,柳莫眼底骤然迸发出捕食者般的锐利光芒,就像原始丛林中蛰伏多时的猎豹,终于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家里那边你看着处理。”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致的白瓷小勺,在指间灵活地翻转。 “该清除的一个都不要留...再过几天我就回去。” 白瓷勺反射的寒光在他脸上划过,映照出那双含着笑却冰冷至极的眼睛。 “是啊...”他轻声呢喃,像是在说给电话那头的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们也该想我了。” [异能:武器专家] 发动。 那把普通的白瓷勺在他手中瞬间变形,化作一柄锋利的小刀。 第4章 顶级omega信息素的祛魅期 杜平渡身体微微前倾,指尖轻敲驾驶座椅背:"前面路口停下就好,里面路太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目光只是停留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明明只是过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像是相差几个世纪的经济变化。 车窗两侧的风景如同被利刃割裂。 右侧是玻璃幕墙折射着晨光的摩天大楼,左侧跨过污浊的江水,一片低矮的棚户区匍匐在地。 这条不过三十米宽的江面,隔开的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踏入了迷宫般错综复杂街巷。 腐烂的菜叶混着不明液体在墙角发酵,一只肿胀的老鼠尸体漂浮在污水沟里,油膜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所有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独特气息。 杜平渡早已习惯,但今早刚从高级香水当水洒的酒店出来的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被那股混合着霉味、尿骚和廉价酒精的气息呛得喉头发紧。 "哟,小杜回来啦?"巷口杂货铺的老王叼着烟,眯眼打量他一身格格不入的装扮,"这身行头不错啊,又去借高利贷了?" 杜平渡扯了扯大衣领口,没有搭话,脚步加快。 七拐八拐来到那栋"回"字形危楼前,密密麻麻的电线在头顶织成一张危险的网。 明明是下午,楼梯间却昏暗如夜。 墙皮剥落处爬满墨绿色的霉斑,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蟑螂窸窣逃窜的声响。 钥匙插入生锈的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杜平渡用力推了三下,铁门才不情愿地吱呀开启。 拉绳开关的瞬间,灯泡发出垂死般的嗡鸣,闪烁的光影忽明忽暗。 好一阵才彻底照亮,十平米的囚笼里。 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张行军床和一张泛黄包浆的瘸腿木桌。 桌子是他在酒吧后巷捡来的,用布条和胶水勉强固定。 桌面上的玻璃板已经发黄,下面压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和成绩单。 alpha把印着酒店烫金logo的纸袋轻轻放在桌上,与这个灰暗的空间形成鲜明对比,纯白的底色在昏黄灯光下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坐在咯吱作响的床沿,脚尖碰倒充当衣柜的行李箱——22寸,还是学校一次比赛的奖品。 但很可惜,那次他拿的是第一名。 所以他用第一名的奖杯换了第三名的行李箱,现在他也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很赚的交易。 里面只放了几本二手书和一把弹簧刀,以及不适宜如今气温的单薄衣物。 窗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杜平渡掀起发霉的窗帘一角,看见楼下空地上,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在追逐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 他们的欢笑声穿透薄薄的墙板,在这个散发着腐朽气味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就是他的世界,肮脏、混乱,但真实。 而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诞但美好的梦。 杜平渡回到桌子边,深吸一口气,只有霉变的空气潜入他的鼻腔。 他抓起那个纯白纸袋——高级酒店特有的,哑光材质在昏暗房间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一件被错放在垃圾堆里的艺术品。 当他抽出那件外套时,整个人僵住了。 遗忘在卧室里的外套,布料上浸透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 他自己的信息素被另一种更强势的香气包裹 ——那是柳莫的omega信息素。 清淡的花香,此刻正从纤维中丝丝缕缕地渗出。 alpha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清楚地记得昨晚柳莫是如何攥着这件外套,把脸埋进去深深呼吸的模样。 “真是疯了..."杜平渡的犬齿开始发痒,喉结滚动着吞咽唾液。 理智在脑内尖啸着警告,可身体却先一步将衣料贴上鼻尖。 刹那间,那股独属于顶级omega的气息钻入他的肺腔,像一剂精准注射的毒药。 眼前浮现出柳莫餍足的笑脸,那双含情的眼睛 仿佛正透过布料凝视着他。 omege情动时潮红的面容浮现在眼前——那双总噙着温柔的眼睛,此刻在记忆里竟盛满了他读不懂的戏谑。 他像被烫伤般甩开外套。 踉跄扑向窗户时,铁锈味的窗框硌痛了掌心。远处海港的油轮正在鸣笛,腥咸的风浪劈头盖脸打来。 火烧云在天际线燃烧,橙红的光晕落在他颤抖 的手背上。 直到alpha的眼眶干涩酸痛,他竟感到一丝可悲的解脱。 杜平渡收回视线,倒在床上。 明明只是日复一日的灰暗日子里出现了点错,为什么会如此的心痛? 酸涩要化成绳索,将他绞死在这廉价的出租屋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但很快也会平静下来。 被抛弃的外套静静躺在床边,香气在潮湿空气里渐渐稀薄。 杜平渡突然发狠般拽过衣服,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整张脸埋进织物深处,omega残留的信息素立刻唤醒他每一寸感官,顺着呼吸道烧进血管。 "柳莫..."这个名字变成了一声呜咽,理智的防线彻底崩塌。 ………… alpha信息素疯狂外溢,腐朽的霉味被彻底碾碎,整个房间变成了**的囚笼。 当快感如潮水般退去,杜平渡呆滞地看着掌心的…… 纸巾擦拭时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随即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笑声在四壁间碰撞反弹,最后变成压抑的抽气。 他死死攥着那件外套,深深地叹息。 最后一丝霞光也被黑夜吞噬。 杜平渡从枕头下拿出一张被撕碎,又被重新粘贴塑封的照片。边缘泛黄,还有火烧的痕迹。 是一家三口的家庭合照,高大冷峻但眼神温和的男性alpha,搂着位美丽恬静的女性omega。中间是一位年仅七八岁的小孩,眼神单纯天真,笑得开朗明媚。 廉价灯泡在头顶闪烁,将alpha蜷缩的身影投在墙上,如同一具未收敛的骸骨。 “哟,大忙人杜同学,终于来啦。” 小张从一堆杯杯碗碗中探出头,看着一脸疲惫阴沉的alpha推开后门进来。 “你咋了?生病了?一脸死样。” “我没事。” 杜平渡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沙哑。 休息室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廉价清洁剂和酒精的馊味。 杜平渡径直走向角落的铁皮柜,生锈的合页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他拽出皱巴巴的员工制服,却在转身走向洗手间,撞见小张意味深长的目光。 小张立马出声阻止道:“诶,等一下!别进去,有人,一时半会出不来。” “怎么了?”杜平渡简短地问,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 "嗯...再快点......."甜腻的喘息穿透薄薄的板,伴随着□□拍打的黏腻声响,门框随着节奏微微震颤。 杜平渡身体一滞,他猛地用制服挡住胯部,踉跄着退到墙边。 酒吧的员工休息室很小,还是由原来的杂物间改造出来的。 密不透风只有一个小通风口,扇叶呼呼的转动,吵得人心烦。 杜平渡站在铁衣柜前,将衣服一脱,年轻alpha的躯体在昏暗光线中展露无遗。 既有尚未褪去的少年感,又有alpha蓬勃的力量感。 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是用大理石精心雕琢而成,精瘦的腰腹间还残留着几处暧昧的吻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哟——"小张突然从背后窜出来,吹了个九曲十八弯的口哨。 他贱兮兮地凑近,指尖在alpha绷紧的背肌上轻轻一刮:“终于谈恋爱,开荤了。怪不得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杜平渡被他调侃的一头雾水,皱眉转头。 却在墙角那面裂了缝的穿衣镜里,看见自己后背纵横交错的抓痕。 那些泛着血丝的印记像是什么神秘的图腾,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记忆突然闪回——柳莫修长的手指最初只是克制地抵在他胸口,omega的指尖还透着桃红。 可当alpha的信息素彻底爆发时,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只能挣扎地抓挠他的后背。 又反被他单手压制住,柳莫只好反手抓着床单缓解。 杜平渡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套上酒保制服。 粗糙的布料摩擦过背上的红痕,激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喉结上下滚动着,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小张的眼神逐渐从戏谑变成了惊恐,beta的嘴角抽动。 “你该不会真去……” “我去送餐了!” 杜平渡几乎是吼出这句话,一把抓起铁质餐盘夺门而出。 生锈的门框被他撞得嗡嗡作响,震落几缕墙灰。 小张呆立在原地,午后的穿堂风卷着油烟味掠过他僵硬的脸。他缓缓抬手捂住嘴,瞳孔地震:“完了...我教他的那些''alpha必修课''…”beta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教唆犯。 与此同时,杜平渡脸色通红的投入工作,想要忘掉那些记忆,。 复杂枯燥的工作最能平复人心,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和浓稠的气味充斥着他的感官。 可是alpha总能听见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清淡的信息素在他鼻前萦绕。 第一次发觉自己对一位认识不到一天的omega信息素上瘾,可是适配度那么低,生理性的信息素上瘾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 杜平渡在心中一遍遍的暗示,或许只是因为有过肌肤之亲而产生的错觉。 第5章 柳姓omega的午夜场 送走最后一位醉酒的客人,杜平渡拖干净地板,摆放好酒杯,换下衣物。 凌晨五点的巷子里,杜平渡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步前行。 他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蜿蜒在潮湿的地面上。 他在酒吧里是夜班,从下午九点开始到第二天五点。回家休息五个小时后,继续到酒吧旁程老板新开的餐厅里工作。 忙过中午后,下午吹着清风,到码头上搬运货物。 最后休息一会儿,再去送个传单、扮个玩偶,再或者其他的各种小零工。 时间到了,便又到酒吧去,重新开始他的下一天。 手机震动时,他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手机。 屏幕碎裂的二手手机上,银行通知闪烁着微光——柳莫给的支票到账了。 数字在账户里停留的时间短得像一场幻觉,转眼就流进了债主的口袋。 债务数字又变小了一截,杜平渡仰头深吸一口气,难得连呼吸都感到顺畅。破天荒地觉得这座城市的雾霾都变得清新起来。 杜平渡心中默默的想着,“能还完的,没关系……还是安分赚钱来的好。” “今天犒劳一下自己吧” alpha想着转头来到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包鲜虾泡面,但又在一根淀粉占大半的香肠,跟贵了2块,但是有些许肉的午餐肉中抉择。 最后还是拿起了淀粉肠,过了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犒劳一下自己,犒劳一下自己,就这一次。” 折返回来,换成了午餐肉。 老店员进了剪刀,剪开袋装泡面,倒入热水,放入调料和午餐肉。 拿着自助台上免费的一次性筷子,坐在饮食区的角落,透过玻璃外面黑漆漆一片。 暗流涌动,但这与专心品尝美食的杜平渡无关。 看着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海鲜泡面,突然想起那天早晨为柳莫点的海鲜粥。 对方应该是喜欢的吧?吃的挺多的。 柳莫吃海鲜粥时挑剔的样子——那个omega优雅地用勺子拨开葱花挑出玉米。 杜平渡平静地吃着面,他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就算吃了一大顿山珍海味。他也不会,去嫌弃流水线产出的泡面。 毕竟前者只是一个幻影泡泡,不用去追逐,自己就会破裂,没什么可留念的。 窗外,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 杜平渡若有所觉地抬头,却只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漆黑的玻璃上 他的后颈腺体在隐隐作痛,那是低适配度omega信息素影响的消退征兆。 暮色沉沉,杜平渡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狭窄的巷子,路过那家他再熟悉不过的废品站。 锈迹斑驳的铁皮棚下,堆满了被城市遗弃的旧物——断裂的椅子、褪色的玩具、缺角的镜子……像是无数破碎人生的缩影。 他本已走过,却在余光里瞥见一抹深褐色的轮廓——一把被随意丢在废铁堆上的木吉他。 杜平渡停下脚步。 “老周,这个……”他指了指那把吉他,喉咙有些干涩。 收废品的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咧嘴一笑,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显得格外憨厚:“拿去呗,反正也是别人扔的。” 杜平渡弯腰拾起吉他,指腹轻轻抚过琴身。 木质的触感温润而厚重,琴颈上只有几道浅浅的划痕,琴弦甚至还算完好。 他翻转琴身,在背面看到一行被刻得极深的字—— “送给亲爱的L,愿音乐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忽然扯了扯嘴角。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缓慢而用力地刮掉那行字,木屑簌簌落下,像是某种无言的告别。 然后,他重新刻下一行新的字迹—— “Rose will bloom all the time.” …… 顶楼的天台上,住着那个靠卖画为生的年轻omega。 他苍白瘦削,总是裹着一条旧毛毯,画布上却永远盛放着最绚烂的色彩。 杜平渡把吉他递给他,低声道:“孟纭哥,能不能……帮我画点东西?” omega抬起眼,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夕阳的余晖。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点头,接过吉他,指尖在琴身上摩挲了一下。 “要画什么?” “玫瑰吧。”杜平渡平静地说,“盛开的玫瑰。” omega笑了,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生机。 他拿起画笔,蘸上最鲜艳的红色,在吉他上勾勒出花瓣的轮廓。 玫瑰在木质的琴身上肆意绽放,像是要把所有被压抑的生命力都倾注进去。 …… 第二天午夜,杜平渡站在酒吧的角落,怀里抱着那把画满玫瑰的吉他。 灯光昏暗,酒精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醉醺醺的客人们吵吵嚷嚷,没人注意这个沉默的alpha。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拨动琴弦。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瞬间,喧嚣的酒吧忽然安静了一秒。 杜平渡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弹着。琴声低沉而温柔,像是一个人在黑夜里的独白。 有人停下酒杯,有人转过头,有人眯起眼看向光源之外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alpha,怀里抱着一把盛放玫瑰的吉他,琴声里藏着无人知晓的故事。 杜平渡的指尖拨动琴弦,木吉他发出低沉而温柔的共鸣。 酒吧昏黄的灯光在alpha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融入了这个嘈杂又孤独的夜晚。 吉他跳动的琴弦,像杜平渡胸腔里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明明知道不该期待,却又控制不住地期待与害怕。 每一次门被推开,杜平渡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加快一拍,又在看清来人后缓缓沉下去。 ——他会来吗?应该是不会的。 琴声在指尖流淌,杜平渡却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赌徒,明明知道赢面渺茫,却还是固执地押注。 明明只是一段露水情,他又何必为此如痴如醉。 那晚的缠绵、柳莫指尖的温度、甚至是对方最后那意味不明的眼神,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醒来后连证据都未留下。 琴弦震颤,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像是某种无言的呼唤。 ——他还会来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杜平渡就狠狠掐灭了它。 还是快快把这个念头丢开吧,不如去想想“明天吃什么?” 琴声渐弱,杜平渡垂下眼睛。再有两个星期,他就要离开这座小岛回到学校。 债务快还清了,生活似乎终于要回到正轨。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胸口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杜平渡的生活重新陷入机械的循环。清晨 五点半收工时的晨光,午后码头集装箱反 射的刺眼阳光,午夜酒吧里永远擦不尽的 玻璃杯,时而赶走几位喝醉酒寻衅滋事的闲人。 ——这些碎片拼凑成他平静的、两 点一线的日常。 和之前一样,心中泛起的涟漪,早已平静下来。 ——除了那些深夜突然惊醒的瞬间。 “平渡…”梦中人的声音带着潮湿的喘息,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你的信息素好好闻,你不是alpha吗?给我。” 杜平渡猛地从行军床上弹起来,额前的碎 发被汗水浸透。 窗外,贫民窟的猫正在发情,凄厉的叫声撕破夜空。 他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下身,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冷水从生锈的水龙头里喷涌而出,杜平渡 把脸埋进搪瓷脸盆,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 个哆嗦。 水珠顺着下颌线重新滴落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真是疯了……” 时不时在他睡梦中出现的某位柳姓omega,上演着□□小电影。 “平渡,你不是alpha吗?帮帮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你进来,给我……你的信息素好好闻……” “平渡,喜欢你。” 在睡梦中缠绵纠缠,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欲求不满的人。 杜平渡捂着脸盘腿坐在床上,上次做春梦,还是因为大学刚入学,新生晚会,弹了个吉他。 被omega学长表白,他礼貌地拒绝了,因为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谈情说爱。 或许是因为挺高的适配度,对方甜腻的桃子味信息素,害得他难得做了一场甜蜜的梦。 虽然梦的一点都不真实,但也印象深刻了。 如今梦的内容却越发清晰,且从始至终只有位柳姓omega。 最可怕的是那些细节——柳莫左肩头上的痣,情动时泛红的眼尾,甚至是他信息素里若有若无的草本苦味。 这些杜平渡根本不该记得的细节,在梦里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生理反应……” 杜平渡机械地搓洗着内裤,肥皂泡在盆里堆积成小小的雪山。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把那堆泡沫映得五彩斑斓,又轻易的一戳即碎。 之后几天次数多了,倒也不太在意。 虽然有的梦是疯狂□□,有的梦又是纯情恋爱,两个极端交替出现,苦不堪言啊—— alpha迷糊的在床上呆坐一会,苦笑着梦呓地说:“终于从我梦里离开了。” 杜平渡收拾好一切,背上吉他,锁门转身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 杜平渡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身体。 画板落地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孟纭哥?” 杜平渡慌忙弯腰去捡散落的画笔,"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抬起头时,他对上了omega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睛。 孟纭的目光像是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让杜平渡没来由地心慌。 “去酒吧?”孟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 “嗯。”杜平渡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孟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板边缘,嘴唇开合了几次,最终只是说:“我今天...心里很不安。”他的视线落在杜平渡的吉他上,“尤其是看到你的时候。” alpha的瞳孔微微一缩。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他干巴巴地安慰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吉他背带。 “你最近...” 孟纭突然上前一步,鼻尖轻轻抽动,“遇到什么人了?” 杜平渡的呼吸一滞。 柳莫的气息明明应该已经淡去了,为什么...? “没有啊。”他别开脸,假装整理肩上的背带,“我能遇到什么人。” 楼道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晌,孟纭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最后一支画笔。 “小心点陌生人。” 他把画塞进杜平渡手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今晚…别弹那首曲子。” 杜平渡怔在原地,直到孟纭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 心中疑惑上个班而已,有什么要小心的。可仔细一想自己的遭遇,确实该小心点了。 走出筒子楼时,杜平渡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顶层窗口。孟纭正站在那里,逆光的身影单薄得像一张剪影。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杜平渡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酒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