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之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第1章 第 1 章 沥…… “诶,你们看今天的新闻了吗?”手机搁置在桌上震个不停,但是秦夜一没有心情管这些琐事。他看着窗外雨声渐大,只觉得一股烦躁涌入脑中,顿时头痛欲裂,心中的不安一直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 “爸,我出去玩了啊。”不等话说完,秦夜一已经一溜烟冲了出去,活像有鬼跟在后面撵一样。 …… “确定被困人员都救出来了吗?”张队低头询问身旁的小队员。 “都救出来了,”他面上纠结,“不过队长,里面还有一位高考生……”抬头想问该怎么办时,张队已经抬步迈向了那被水浇透了的少年。 从落水到救上来,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现在就是飙车到考点也是进不去了。 “同学,你还好吗?”张凯刚想搭上那年轻人的肩膀进行一下人道主义关怀,却不料被侧身躲了过去,扑了个空。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好搞,也不知道人到底有事没事。”他这么想着,手上却没停,转手递了毛巾和伞过去。 “没事。”言简意赅,惜字如金,丝毫不拖泥带水。 周围吵吵闹闹的让人静不下心来,岑林擦着额前的水珠,手上还紧攥着那张湿透了的准考证,鞋子时不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踢出去,再踩着拖回来,再踢出去……周而复始。 雨声哗啦啦,听不清身边的议论,也看不清雨幕后少年人脸上的表情。 岑林本来是想打车回去的,但是今天是高考,他身上倒是有一张毛爷爷,但现在周围都被警方封锁起来,直接招手打车也是不可能了。今年高考查得严,电子设备一旦进入考点就视为作弊,他不得不把手机扔家里。 长久的缄默后,岑林脸上出现一种认命般的表情,视死如归般走向刚刚来找他搭话的队长。 “警察叔叔,我能回去了么。”说着他慢慢扯起一个微笑,顺手想推一把眼镜,恍然发现,在救援过程中早就不见了。于是,只好继续微笑。 “刚刚这个警察好像来找我搭过话,从他和另一个人说话来看,应该是这里的头头,跟他说应该没问题。叫什么呢?警察,我要回家。不对不对,要有礼貌,喊叔还是哥啊,我也快成年了,警察哥哥?看着也不小啊,还是警察叔叔吧。但是我开始好像甩了冷脸,怎么办?要不,笑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万一就放了呢。” 其实在张凯看来,这很诡异…… 一个几分钟前还是一个爱答不理的小屁孩,突然过来问可不可以回家,还扯起一个笑。少年低着头,隔着雷雨,不像是要回家的,倒像是来索命的。 …… “这位同学,你先不要急。”张凯眼瞅着眼前人嘴角又抿成直线,挣扎了番说到“这样,你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让你家长来接回去,毕竟我们还要立案调查。” 看着递过来的手机,岑林打算再坚持一下。“警察叔叔,我可以自己回家的,不用麻烦……” 犟,这是张凯的第二印象。 张凯招了招手,让刚刚那个队里的小伙儿过来送岑林回去。 “诶,张队,你找我”小李从一旁跑过来,立定在张凯身旁,看了看面前的岑林,发现正是那个高考生。 “你帮这个小同学拦辆车,顺便把详细住址和电话记下来,我先去河边看看。”说着向案发地走去。 小李撑着伞,领着岑林跨过警戒线。岑林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伞在倾斜,完完全全倒向他这一边。 因为他的视线快被挡没了。 …… 直到坐上出租车,岑林才开口“谢谢叔叔。” 车窗外暴雨骤然变大,袭击着每一个行人,每一位考点面前等着的家长,也深深地砸进岑林的心里。闷,烦,让人想要逃离…… 看着一排排建筑不断向后倒去,岑林渐渐放空自己,试图把自己从烦躁的情绪中抽丝出来,指腹摩挲着那张皱巴巴的准考证,开始思考对策。 现在回去高考简直天方夜谭,先不说有没有心情考,到考点估计也离结束不远了,考生反变家长,谁去谁煞笔。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进厂打工?也不是没人去,现在不都是在招人么,算了,不至于不至于…… 那就只剩一条路了——复读。 哈哈哈哈,快哉快哉,没想到我也会来复读,要不是那个臭司机……岑林在心中突然无能狂怒。但不一会就静了下来,算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大不了再来一年。更难的也坚持下来了,害怕一年复读么。 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后面路况时,经常有意无意瞟到那个高考生的怪异行为。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斜睨窗外一眼,嘴里还念叨着快哉快哉,而后又轻轻摇头,紧接着传来一声嗤笑。感觉下一秒就要夺门再跳车。 吸了?疯了?入魔了?! 到小区之后刚准备掏他的毛爷爷,司机摆了摆手“今天高考生免费,那啥也祝你上个好大学啊。”说完司机乐呵呵地开车接下一个乘客去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雨还在下,绵绵密密的落下,亲吻着岑林的发丝,脸颊,衣襟,裤腿。点点滴滴,都被浸泡了个遍。 秦夜一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一个少年站在垃圾箱旁,低头思索着什么事,像个日系阴郁美少年。不过他没什么艺术细胞,只觉得这个人煞笔,忧郁的煞笔。 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理想信念,秦夜一还是准备救济一下这个忧郁的傻子。于是,抬脚向雨中人走过去。 嗒嗒嗒……运动鞋踩在了水坑里,雨水飞溅在裤腿儿接着又被甩出去,不难看出这双鞋的主人的懒散,没个正行。 “哎哥们儿,遇到事儿了么,其实人生很快就过去了……”秦夜一还在源源不断地输出他的心灵鸡汤,试图拯救这个阴郁美少年。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岑林抬眸看着他。由于眼镜在之前救援过程中已经不知所踪,他只能皱着眉凑近眨巴眨巴看,努力辨认眼前人。 OMG没有了眼镜就好像失去了眼睛-_-||,快哉快哉,压根看不清。 在秦夜一这边,就显得别有深意了。 落魄,受伤,被压垮,流浪在雨中,像小狗。但离近了又会用一双桃花眼看着你,眼神已经迷离了,还是对着你眨眼,又像小狐狸,眼角流波,让人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这哥们,还…还挺好看的。 “没事,借过。”垃圾箱已经满了,岑林只好把准考证扔在挡雨板上,再头也不回地走掉。已经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趁早扔了。 秦夜一感觉这哥们莫名其妙,看着人走远了些,顿时觉得自己良心喂了狗,抄起那张准考证想看看人家叫啥。之前就觉着人家眼熟,看了名字心里什么都明了了,原来是高三的那个死装哥,班上女生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就这?还没我帅呢。 他犹豫一会,鬼使神差地拿走了那张废纸,走了两步转头嫌弃似的又扔回来再离开,想了想还是回来带走了那张准考证,慎重的揣进兜里,好似是什么重要东西。 一进门岑林直奔浴室,也顾不上其他什么的,只因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实在是太难受,用尽最后力气将自己摔入浴缸里。水流从肢体上涌动,暖意浸入四肢百骸。这一刻,岑林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而后的疲倦席卷着他,竟然就这么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岑林是被冻醒的,浴缸里的水早就凉透了。按照物理学来看,他正和水进行热传递,也算是降温了。刚从水里爬出来,一连串的喷嚏紧随其后,岑林脑瓜子还是嗡嗡的。大概得去药店一趟了,他可不想拖着病出去玩。 是的,岑林想趁着复读前再好好的出去疯一次。按照往年的惯例,复读班大概七月开班,和准高三补两个月的课,而现在才六月上旬。意味着他还能再疯二十来天,光是让人想想就美好,连考不了试的郁闷都消失了。 历经一天的折磨,岑林也没心情出去觅食,干脆点了份外卖凑合凑合。当然,他没忘记下单小蛋糕。傍晚那个男的他还记得。当时正纠结是先去附近蛋糕店买一份回去吃,还是直接回家,面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没吓着是不可能的,他心脏没那么强大。那个人的出现,直接的打断了他的思考,加上没了眼镜,更是看不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一阵轻音乐想起,来电显示是班主任。岑林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对方等会会说啥,无非是问问为什么没去考试,为什么把高考当儿戏之类的。 “岑林啊,现在好些没,一个高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也不要看的太重了,别想不开些,学校里也会开复读班的,一切还能重来知道不。”老烟嗓在电话那头响起,掩饰不住的焦急,还带着点想要安慰人的温柔。 铁汉柔情?! 岑林是真没想到徐老班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会安慰人,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么,刷新了他对徐老班的认知。 “老师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复读班我也会去的,再来一年我也没问题的。” 几句聊家常的话过去,电话被掐断,岑林还是难以置信。 被威胁了?一个教书人,谁吃撑了威胁他啊。 被夺舍了?不能不能,社会主义接班人,坚持唯物主义,不信鬼怪魔神。 岑林只好把这归于徐老班的一片好心。 月色渐凉,夏天的燥热也慢慢散去,风移影动,留下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窗外蝉鸣减弱,室内的人也睡得正酣。一夜无梦。 第3章 第 3 章 大雨过后,才发觉这是真到了夏季。没有了五月的闷热,现在的阳光刺眼,干燥,似乎要把人往死里烤。风轻轻一吹,独属于夏天的气息又飘了回来。 “饭团——饭团——”屋子里回荡着呼声。岑林找遍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没能找到那只蓝金渐层。 饭团是鄢乐意的猫,不过是搁垃圾桶旁捡的。一开始岑林是不赞同她养的,虽然他的想法压根左右不了鄢乐意。 …… “别捡了,人各有命,猫也一样,你带回去也没人照顾她,长得也怪丑的,小怪物。”十四岁的岑林穿着校服,显然是鄢乐意刚从考点接他回来的。 彼时鄢乐意才放暑假,学校离家也不远索性直接回来,回到家第一件事居然是让她去接一个小屁孩。但对方是她大哥的孩子,也不好拂了面子。 鄢乐意开始没想搭理他的话,知道他这是还放不下前一阵的事,在这指桑骂槐呢。 看着猫,她还是有点气不过,鄢必让夫妇不当人,关猫什么事。 “嘿,你这小兔崽子,”鄢乐意戳了戳他的肩膀“能说会道,本事见长啊。”她又蹲了下去,不管不顾道“我就要养她,多可爱。” 饭团蜷缩在垃圾桶后面,被塑料袋盖住,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被遗弃在这。毛发被血液黏住,身上也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还冲着他们哈气。 岑林嘴上说着别管,身体却很诚实的脱下校服,轻轻地把这只小怪物抱起来递给鄢乐意。 “快拿走,还弄脏了我的校服。”他状似嫌弃般将胳膊往前抻了抻,脸上还是龇牙咧嘴的。 鄢乐意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中考都在穿着校服,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看不出来吗?同班的认识我不代表全校认识,穿校服就能方便他们认识人然后抄袭,我学校为了升学率就规定好学生必须穿校服,挺多学校这么干的。”岑林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并不会故意抛出答案,但如果是有心之人,他也无法保证了。 鄢乐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问了,赶紧打着哈哈略过这个话题。 回去的路上俩人碰见了付简,鄢乐意起了坏心思还在打趣岑林,小兔崽子,太没良心。 …… 逛了好几圈,愣是见不着一点猫的影子,岑林有点怀疑人生。开始思考早上见到的鄢乐意和付简是不是真实的,腰侧上还有被饭团踩奶的触感。 可能熬夜熬的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了吧。嗯,一定是。 岑林懒得没骨头,正打算回去接着睡觉,一道灰白色的影子钻入了他的被窝,那是饭团,那只肥猫。 飘窗上还残留着饭团的作案痕迹,满垫子的茉莉花。 合着岑林像无头苍蝇似的找半天,这大爷爬泰迪熊旁边扒拉盆栽,真是好不惬意。 岑林一个猛扑,钳制住饭团的两只前脚,一边把头埋入猫的胸膛,一边又在控诉“喊你你装聋,不吭声就算了,还看着我找你,小哑巴。” 饭团的脸蛋子被岑林揉来揉去,尾巴不耐烦地甩动,一不留神又冲出去了。不过走的没那么绝情,还赏了鄢林两脚。 陪饭团闹了会,一阵铃声打断了这场和谐的景象。 岑林掏出手机想挂掉,却看见上面备注着——王姨,租房子的那个阿姨。 “小林啊,你也高考完了,那房子我就租给其他同学了啊。”这确实没问题,她也是知道岑林成绩不错,所以先入为主了。 “王姨,房子帮我再留一年吧。”岑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王姨没多问,在校外的那套房子她也捣鼓了许多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后只应了声,说房子还给他留着,想清楚了就去,别把学业不当回事,好好学。 直至现在,岑林对他即将还会再有一年奋斗有了想法。先前和徐老班唠的时候,还带着点玩笑意味,现在却是避也避不开了。岑林其实是很容易陷入一种状态的,一旦决定想要做一件事,他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一句话来说就是,岑林这个人犟得很。 习题,复习资料等都在书房,一眼望去,杂乱无章。岑林其实并不太会主动去整理这些,整理过后东西基本都找不着,导致他的书房像个杂货铺。 鄢乐意曾经也拿这事调侃过他。他是怎么回的?美其名曰:凌乱美。 书房空间还是蛮大的,收拾起来也很麻烦,岑林没什么恋旧情结,只把教材放进一个大纸箱子里,其他的被他随手扔在一旁,不甚在意的样子,打算联系楼下大爷,当废品卖掉。 卖过书后,岑林攥着手里的43块钱,刚刚卖书赚的。大爷不太会使智能手机,找了些纸钱给他,纸钱边边角角有些损坏,看样子也是有些年头了。 又解决一件事,心里落了石,岑林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抬步向着奶茶店进攻。 人一旦有了钱,就会报复性消费。奶茶店里,岑林不带一丝犹豫,全款拿下一杯柠檬水,什么实力,不需多说。 自高考后,岑林整天无所事事,换句话说也就是无业游民。像只孤魂野鬼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小巷。 大商场附近的街道烟火气很浓,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无不充斥着岑林周围。路边的大娘执着的向路人推销着鸡蛋,饭店也不甘示弱,热情招揽着每一位顾客。 忽然间,他瞥见了一家宠物零食店,都是些阿猫阿狗的零食。他想也没想就进了门,家里的大爷还等着他打猎回去呢。 店外看着不觉得,进了里面才发现眼睛被灯光刺的生疼。循着记忆挑了些冻干,猫主子嘴挑的很,其他的牌子压根不碰。 挑完冻干,结完账,打道回府。 不过好巧不巧,消失了一个月的流浪大橘,又出现在岑林视野中。 瘦了些,也潦草了些。大橘是只三脚猫,左前脚是先天性缺失,这也是它特别之处,相较于其他流浪猫,路人姐姐出于怜悯心理,总是会给它更多的关怀。 眼见着是熟人,哦不,是熟猫。岑林立马蹲下身来,殷勤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罐罐,显然这只大橘很认出来眼前这个人曾经也这么喂过它,一个劲将头往他手心蹭,嘴里响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岑林并不知道大橘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看着狼吞虎咽的样子,应该是过得不太好。或许被其他猫欺负,或许又被保安呵斥……少年倒是没想太多,手伸进兜里又拿出包冻干拆开放在边上。抚了抚猫猫头,起身离开。 是个人都会共情,岑林也一样,他没办法看着大橘一直风餐露宿,但是这也无可奈何。一个未成年,一个高中生,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又谈何去养只猫。 他开始麻木,开始放弃,也开始冷眼旁观。但看着三脚猫一瘸一拐,还是会忍不住上前给予施舍。 “喵——喵——”刚出电梯就能听见屋子里老大爷的叫唤,一踏进去,饭团就急不可耐地往岑林身上扑,和先前判若两猫。 嗅出岑林身上有同类的味道,饭团连猫条也不吃了,摇着尾巴离开,坐在离岑林八丈远的地方开始舔毛。 岑林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之前带着饭团在小区里转悠时碰见过大橘的。当时是什么情况?两只猫对着哈气,拉都拉不走。那之后他们再也没带饭团在小区里溜过。 “哥,秦哥,求你了,先别收。我还有一张,等会,快写完了真的。”钱天添未语泪先流,一边拽着秦夜一衣角,另一边奋笔疾书。 钱天添长得呆呆的,瘦瘦的,像个瘦弱小男生,光是看样子,绝对是个乖乖的男孩子。泛青的黑眼圈挂在脸上,还以为是学习压力导致的,家里人每日给他狂补,实际上网瘾重的很,许夜一混互联网多年都自愧不如。 这狗玩意昨天还和他在网吧里放情肆意,大杀四方。晚上回去居然还能提笔开始抢作业,能怎么说,不忘初心吗。 不过秦夜一确实没有背刺。出去耍时,桌子上的作业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盼着他回来。 但是谁知道,他一晚上挑灯大战语文,第二天直接写完十几张卷子,包括但不限于数学、物理、化学。最后美美地一身轻来上晚自习,实力恐怖如斯。 钱天添好说歹说把这位爷哄回座位,开始回座位继续奋斗。一遍抄卷子一遍骂“我真是服了,他们高考给我们发这么多卷子干什么,真当驴使啊!!!” 秦夜一老神在在地半倚在栏杆上,看着教室里闹哄哄的,无外乎都在补作业。 钱天添东借一张英语,西借一张数学,下面还压着物理空白卷。秦夜一的卷子早被散播出去,或主动、或被动,一张卷子能传十几个人。这就像阳光普照大地,颇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味。 一楼全是文科班,他们的教室在二楼,后面班级也就依次顺延。秦夜一换了个姿势扒在栏杆上,上面还留有余温,不烫,却很能让人遐想。少年看着不远处的樟树,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脑子里想起了忧郁的煞笔。 高三最后一次大统考,也就是三模,都说五中出现了个天才,岑林以712断层第一。虽说那次考题确实不太难,出的水准很一般,但丝毫没有影响校长的偏爱,那一张光荣榜到现在都没揭,连秦夜一都记住这哥们长什么样子了。 他现在倒是好奇,这位校长的宠儿,到底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 “你们班那几个刺头的事还没解决啊。“ “那几个混小子,上面给了处分,要打要骂都给我滚回去解决,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中年男教师端着保温杯,边聊边走向着高二教学楼。 秦夜一老远瞧见是自个儿班班主任,三步并作两步走上讲台,熟练地抄起戒尺,对着讲台敲了敲。声音不大,但足以吸引全班目光。 “抄完了的先交上来,没抄完的动静别太大,等会老班上来都装一装。”掐着时间,秦夜一利落放下戒尺回到座位,整理乱七八糟的卷子。 林建华不紧不慢走到一班门口,嘴边的笑意不知何时褪去,低声跟另一位班主任告别,抬脚走进教室。 好歹是教了两年多的班级,安安静静肯定是没什么好事,一群小鬼表面安安分分,实际一个个都埋头抄试卷呢。 “秦夜一等会带着课代表把作业收一下,数学的就放我这,其他送纸课任老师办公室,今天晚上考试。”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接着去太师椅师躺着,斜对着教室,还能瞧见里面都在干嘛。 林老班走后,教室内顿时哀嚎遍野,有以头抢桌子的,有欲哭无泪的,也有早就麻了的…… 秦夜一早就免疫这些,淡定的抽走了钱天添的卷子。 “不要,秦哥,不要抢走我的卷子啊——”秦夜一想说别演了,早就看到你写完了。话到嘴边换了句,“好啊,那你去收吧。”配上一副奸笑。 “不…不用了秦哥,您技多不压身,能者多劳,大人有大量,重要的事还是得您来啊。” 钱天添又将手里的卷子退回去,却不料对方一把把他薅起来,说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物理课代表,起来吧孩子,能者多劳。”这句话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等作业收完,一节课前自习已经过了大半。他们送完作业回来时,林老班早就发好了卷,在讲台上镇守。作业和考试无缝衔接,不给人留一点喘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