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A对弈:绑定未来死敌的金手指》
第1章 开局被毒,先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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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1章 开局被毒,先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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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狼崽拾“羔羊”
“巴图,”班敖云虚弱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好奇,完美贴合记忆中那个不谙世事的样子,“扶我起来,我想看看。”他伸出手,指尖微颤,配合着轻轻蹙起的眉头,一副强撑病体也要满足好奇心的模样。
巴图的脸上瞬间皱起,写满了为难:“主人!您刚醒!外面风大,还有……”
“就看一眼,”班敖云打断他,眼神中适时流露出一点少年人的执拗委屈,“躺了两天了,筋都抽在一起了,让我活动活动嘛。不走远,就在帐门口,透个缝瞧瞧,就一会儿。”他甚至轻轻扯了扯巴图那起了毛边的袖口,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巴图看着小主人的表情,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还是认命的点了点头。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班敖云扶起,动作轻柔仔细。又取过一件厚重的狐裘,严严实实的裹在班敖云身上,只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
“就一会儿,”巴图板着脸,忧心忡忡的再次强调“看一眼就回来躺着!”
班敖云用力的点点头,眼神纯良。
巴图这才万分不情愿的搀着他挪向毡帐门口。厚重的毡帘被巴图掀开一条细缝,凌冽的冷风立刻裹着尘土、草叶灌了进来。
毫无防备的班敖云被风吹的眯起了眼睛,身体几不可查的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倚着巴图的手臂,将目光投向那片混乱的营地中心。
营地中有一片空地,被所有毡帐包围,中间还放着前两天晚宴燃过的篝火堆。
十来个身穿景国甲胄的士兵,是努力控制着焦躁不安的马匹,两辆简单的马车被护在中央。他们的动作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警惕的扫视着周围那些身材高大、眼神不善的巴伦部武士,气氛紧绷。
班敖云的目光穿过人群的缝隙,精准的落在了第一辆马车上。
一位穿着明黄色锦袍,约莫十四五的少年正被两名随从搀扶着下车,他身量修长,面容清俊,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嘴唇轻轻抿起,透出不甘。
景明,书中的男主角。他竭力挺起后背,维持着皇子威仪,然而攥紧衣服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惊慌。
班敖云不经在心中感慨:“不愧是主角,这张脸长得可真好。”
随着另一辆马车的人下来,班敖云的视线掠过景明,投向了他身后那道更显单薄的身影。
沈千昱。作者给主角加的超级金手指,景明的谋士,丞相之子、会元之才,只待最后一试,便能三元及第。此番是背负家族的忠君之责,随景明为质,为他运筹帷幄,抵死相护。
他穿着半旧的青色长衫,洗的有些发白,在草原的寒风中显得异常单薄。身形清瘦,肩背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青竹。他安静的跟在景明一步之遥的位置,头微微低垂,姿态恭顺,甚至有些瑟缩。
然而,当班敖云的视线触及他的脸时,心底“啧”了一声。
那是一张极其干净的脸,眉眼温润,线条柔和,鼻梁挺直,唇色很淡,天然拥有几分书卷气的无害和温和。
但班敖云捕捉到他微微抬头,快速扫视周围环境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衡量着敌我强弱、地势优劣。
“演的可真像啊。”班敖云无声的感叹,若非他看过原著,恐怕也会被着滴水不漏的伪装蒙骗。
突然一阵粗野放肆的笑声从不远处炸开,几个身着与普通巴伦部武士更精良的皮甲、身形尤其彪悍的汉子,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过来。
他们故意让马匹在景国士兵的周围来回踱步,掀起大片的尘土和草屑。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壮汉,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正是班敖云的舅舅阿尔斯楞将军麾下最得力的将领之一,名叫苏赫。
“呦,瞧瞧!这就是景国尊贵的太子殿下。”苏赫勒住马,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被尘土呛地连连咳嗽,脸色涨红的景明,目光像打量猎物一样扫过他全身,最后落在他腰间悬挂的一块羊脂玉佩上。
“啧啧,细皮嫩肉的中原羔羊,一看就是天生的软蛋!”苏赫啐了一口,周围的跟班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
景明气的不住颤抖,脸涨的通红,屈辱瞬间漫过了恐惧。他猛地抬起头,怒视着巴图:“放肆!尔等不过是……”
“殿下!”一声惊呼骤然响起,打断了景明即将出口的反驳。
沈千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窜到前面,动作急得带了些踉跄。恰到好处的挡在了景明前面。
他扬起头看下马上的苏赫,那张温润的脸上布满了惊惧,眼神慌乱地闪烁着,声音带着极力压制却依然明显的颤抖:“将军,将军请息怒,我家殿下初来乍到,路途辽远,现下,头晕目眩,言语若有冲撞,还请,还请将军海涵。”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的用身体将景明挡严实,姿态卑微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求饶。
苏赫被这突然冒出的“弱鸡”逗笑了,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呦,还有个更怂的家伙出来出头,就你也配跟爷爷搭话?滚开!”他手中的马鞭毫无征兆挥出,带着一阵尖锐的破风声,狠狠扫向景明腰间的玉佩。
这一鞭若打实了,玉佩碎裂,景明被鞭梢抽中,结果就是皮开肉绽、颜面尽失。
变故来得太快!景明身后的护卫反应不及,他本人更是双腿如灌了铅般牢牢钉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沈千昱笨拙地扑向景明,脚下猛地一绊。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
他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跪倒在景明身前,那本该抽向景明的鞭梢,“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了沈千昱的肩膀上。瞬间将他的青衣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底下皮肉翻起,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沈千昱狼狈地倒在地上,身体因剧痛微微蜷缩、颤抖,手掌紧紧捂住受伤流血的伤口,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他抬起头,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望向苏赫的方向,嘴唇哆嗦着,像是痛极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完美,一个忠心护主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形象,此刻被泪水和鲜血渲染的深入人心。
苏赫显然也没想到这只弱鸡会撞上来,惊诧过后更多的是愤怒,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看主仆情深的戏码。“要找死吗!”他骂骂咧咧,似乎觉得抽到这种货色是脏了自己的鞭子。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沈千昱摔倒时撑在地面的手,五指微微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稳得没有一丝颤抖。那双泪眼飞快地扫视周围,评估着这一摔带来的效果。
不愧在原书中被作者评价为“智计无双”,班敖云在内心悄悄为他叫好,现在的景明还是个孩子呢,原书中能逆风翻盘,背后少不了沈千昱的出谋划策、推波助澜。这是一个极其聪明且善于在绝境中找到生机的厉害人物,如今这种复杂局面,若能利用此人……
此时周围人的起哄声达到顶点,苏赫正狞笑着准备再补上一鞭——
一个带着几分虚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在毡帐门口响起。
“吵死了。”
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让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
毡帐的帘子被完全掀开,巴图魁梧的身躯像一尊铁塔,沉默地立在门口。一个裹在雪白狐裘里少年倚靠在他身侧。
狐裘的毛领簇拥着班敖云苍白俊秀的脸颊,草原凛冽的风吹动他额前散落的几缕黑发。他微微蹙着眉,仿佛真的被这喧天的吵闹打扰了病中休养,一脸的不耐烦。
苏赫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嚣张的气焰肉眼可见了收敛了几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辱景国的质子,但在王帐附近,面对这位巴伦部最受宠爱的小王子,他可得掂量一下。
尤其是这位小王子此刻脸上地不悦毫不掩饰,身后还站着怒目圆视的护卫巴图。
“小王子”苏赫放低声音,试图解释,“是这个中原人,他先……”
班敖云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视线掠过混乱的现场。精准定位在那个蜷缩在地,一袭青衫,一半身体都沾上尘土,看起来可怜又无助的身影上。
他倚着巴图,慢慢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
人群立即分开一条道路。
班敖云径直到沈千昱面前,停住脚步,他微微垂下眼睑,俯视着地上的人。
沈千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贵人惊懵,眼尾猩红,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身体因为紧张和疼痛抖得更厉害,用了几次力才堪堪站起。
班敖云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连苏赫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这小王子意欲何为。没人敢出声,只有风卷着草屑尘土,打着旋掠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小王子?”沈千昱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茫然,每一个音节都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班敖云眼底不禁染上了笑意,有意思,这炉火纯青的伪装。
“巴图。”班敖云终于出声,声音带着虚弱倦怠。
“在,主人!”巴图声如洪钟,身躯向前一步,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班敖云完全笼罩。
“把这位……”班敖云目光在沈千昱那张沾满灰尘、泪痕交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斟酌用词,“把这位沈先生扶回去休息。”
巴图没有犹豫,蒲扇般的大手伸向沈千昱,他的动作不算轻柔,带着草原武士特有的力量感,透露着可靠。
沈千昱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顺从的靠在巴图的胳膊上,他的腿似乎真的软了,鲜血还在顺着撕裂的衣袖一滴一滴砸落在尘土里。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他暗中打量着班敖云,试图解读出这帮助背后的深意,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
“小王子!”苏赫终于忍不住了,粗噶的声音充满了被无视的愤怒,“阿尔斯楞将军还没来,他们不能擅自离去!”
班敖云微微侧过脸,眼尾的余光终于吝啬的扫向巴特的方向,其中地不悦更甚,“这个地方现在是归苏赫将军做主吗?”
苏赫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噎得他额角青筋直跳,沸腾的怒火被压在喉咙,随时准备喷射而出。
“云儿!”一声雄厚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第3章 初次相互试探
循声望去,是一个高大威武的身躯,即使裹在皮裘下,也掩不住那蕴藏着爆发性力量的体魄,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深古铜色,目光幽深,鼻尖如凌厉的鹰钩。正是班敖云的小舅舅,阿尔斯楞将军。
他踱步而来,步伐沉稳有力,腰间的两把短刀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抿着,形成两道冷硬的凹陷,透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
行至班敖云身边时,阿尔斯楞抬起手,将他随风而动的碎发拢到耳侧,随后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是谁惹我的小狼崽不高兴了。”
班敖云望着露出委屈的神色:“舅舅,苏赫在这里打人,吵到我睡觉了。”
阿尔斯楞转头,眼神凌厉地瞪了苏赫一眼,“你要试试我的刀吗!还不滚下去领罚!”
又望向景明一行人,语气轻蔑:“王上安排我来迎接各位,两军交战,难免起怨,巴伦部的武士们脾气冲,日后也得你们多担待。”
边说边随手指了一排武士,“搜他们身,金银武器一律收缴,统一安排到四营住,随行士兵全部编入放牧队伍。”
景国的士兵们脸色难看,有不善隐藏情绪的甚至面露不忿,在巴伦武士粗暴的推搡下被迅速搜身,金银细软、贴身兵刃都被毫不留情的搜刮出来,丢进一个皮袋里。
景明腰间的玉佩也被强行扯下,他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屈辱的泪水在眼底打转,他身后的护卫试图阻拦,立刻被几柄冰冷的弯刀抵住喉咙,只能眼睁睁看着。
“殿下,忍一时风平浪静。”沈千昱微弱的声音带着在景明耳边响起,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提醒。
景明身体一震,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带走!”负责押送的头领粗声命令,中气十足。
景明一行人被推搡着,在巴伦部武士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被押解朝着营地边缘那片低矮、简陋的毡帐群走去。那是四营,专门安置俘虏的地方,毡帐低矮破旧,甚至打着补丁,地面泥泞不堪,混杂着冻硬的牲口粪便。
景明挺直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异常凄凉,却又透着一股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倔强。
“你也去。”阿尔斯楞望了眼被巴图搀扶的沈千昱,随意朝他的方向一指,语气淡漠。
“舅舅”班敖云适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任性,“他流了好多血,能不能让他去我帐里,正好巴图煮了补气血的药,可以分他一碗。”
阿尔斯楞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用犹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千昱。
班敖云顺手拉起阿尔斯楞的衣袖,这种撒娇的行为他现在做的炉火纯青,随后用孩童般的语气祈求道:“好不好嘛?我看着他可怜,心理怪不舒服的。”
阿尔斯楞将目光转移到班敖云身上,似乎在探究他这多管闲事的原因。班敖云坦然回视,眼神清澈到不掺一丝杂质。
最终阿尔斯楞冷硬的嘴角松动了一些,伸手拍了拍班敖云的肩膀,力道带着长辈特有的厚重,“你这孩子,心肠还是太软。罢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想必也没什么威胁。巴图,把人带回去吧,看着点,别打扰云儿休息。”
“谢谢舅舅!”班敖云脸上立刻绽开了一个笑容,看起来已经把刚刚那些不快都抛诸脑后了。
阿尔斯楞低声告诫:“云儿,只是这些景国人十分狡猾,可能会辜负你的善意。你也长大了,要懂得保护自己。”随后转身带着亲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巴图半搀半拖着沈千昱,紧跟在脚步虚浮的班敖云身后,重新回到了弥漫着浓郁药味的毡帐内,厚重的毡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寒风与窥探。
巴图将沈千昱放在离床榻几步远的一张铺着羊毛毡的矮凳上,动作不算温柔,但也没有刻意加重。
沈千昱一坐下,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微微晃了晃,似乎随时会倒下,一只手紧紧按着肩头的伤处,指缝仍有鲜血漫出。
班敖云则被巴图小心翼翼的扶回软榻,重新裹上狐皮毯子,又塞了个厚厚的软枕在他腰后。
巴图转身就去端那碗早就凉透、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药汁,“主人今天看起来还是很难受,先把缓解醉酒不适的药服了吧。”
班敖云看着那黑黢黢的药汁,胃里本能的一阵翻滚。他皱紧眉头,脸上写满抗拒:“苦死了,先放到一边。”
他下意识的转动手串,目光却不断飘向角落里的沈千昱。
沈千昱依旧低着头,整个人缩在矮凳上,显得不堪一击。然而,在班敖云目光失神的瞬间,他微微抬眼,视线极其短暂的从那碗被班敖云嫌弃的药碗上掠过,那眼神充满冷静和评估。
随即又重新换上痛苦和茫然,发出几声极低的抽气声。
班敖云捻动珊瑚珠子的指尖一顿,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巴图道:“巴图,拿些治外伤的好药来,看沈先生流这么多血,真吓人。”
“是”,巴图虽然觉得小主人对一个俘虏过于善良,但还是依言翻出药箱,将伤药递给沈千昱。
班敖云坐直身体,拍了拍床榻边缘,“沈先生自己看不见肩后的伤,怎么方便涂药呢,过来我给你帮帮忙吧。”
沈千昱闻言僵硬了一瞬,连抽气声都短暂停滞了。巴图立刻出声阻止:“主人怎么能亲自为他上药,还是巴图来吧。”
“就让我好人做到底嘛。”班敖云纯真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在他真诚的注视下,沈千昱认命地走到榻边,背对着他坐下。
药粉在沈千昱肩背的鞭伤上撒开。班敖云上药的手法十分娴熟,既不会重的让他不适,又足以让药效渗透。
沈千昱背对着他,里衣被撕开一道大口,露出白皙单薄的肩背,那道新鲜的鞭痕横在上面,狰狞外翻。
“嘶!”沈千昱在药物的刺激下抽了口凉气,身体难掩痛楚地微微发抖。“感谢小王子赐药,在下甚是惶恐。”
“别动。”班敖云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不容质疑。他垂着眼,包扎伤口的同时仔细观察着沈千昱的反应,指下肌肤温热,能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细微颤抖。
这人演的真像,连身体的应激反应都控制得如此到位,若非他看过原书,谁能想到这看似赢弱的书生其实剑法超群。
“这么冷的天气,伤口处理不好会溃烂的”他指腹轻轻按压伤口边缘,沈千昱身体又是一颤,压抑的发出一声闷哼,左手本能的重新捂住伤口。
班敖云不由打量了一眼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书中沈千昱的结局仅有寥寥几笔,却在此刻重新刺进了班敖云的脑海,指骨碎裂、跛足而行,在雨夜中无声无息地死去,一生心血尽付他人。那份固执的忠诚,曾让他这个局外读者感到一阵阵无力的悲凉。
“这几日别沾水,也别用力,安心养着。”班敖云回拢思绪,拿起一旁的纱布擦了擦手上剩余的药粉。
沈千昱迅速拢好外衣,破损的衣物与奢华的帐内相比更显寒酸,眼尾还残留着因痛泛起的薄红。“是,幸得小王子相助,在下不胜感激。”他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姿态放的极低。
班敖云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自己则又靠回软垫。“去吧,巴图会送你回四营。”对于景国人,他明面上不能牵涉太多。突然停战,巴伦部武士们群情激奋,自己可不能做这个发泄口。
沈千昱行礼告退,动作迟缓,目光再次状似无意地扫过矮几上那碗凉透的药汁,他鼻翼微动,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药味、炭火味、熏香味,还有……啧,这是……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俯身靠近班敖云,刻意压低声音道:“小王子恕罪,千昱斗胆,有一事如鲠在喉。”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飞快地瞟了一眼紧闭的毡帘,确保无人偷听。
“在下略通岐黄之术,观小王子面色,苍白中隐隐透着青灰色,眼睑浮有异色,绝非醉酒之相,倒像是,像是中了某种阴损的毒?”
他声音压的更低,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下毒之人此次未能得手,为免夜长梦多,恐怕会在短时间内再次下手!”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药碗,意有所指,却并不明言。
“毒?!”班敖云猛地坐直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恰到好处的表现出符合“单纯小王子”人设的难以置信。他正准备探查一下那夜宴上的酒,谁料这免费的金手指居然自己撞上来示好,不用白不用。
“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父王母后待我如珠如宝,兄长也关怀备至。”他声音发颤,目光求助地望向巴图。“难道,难道有人会要害我吗?”
巴图早已是怒目圆睁,浑身肌肉紧绷,他一步跨到班敖云塌前,将他严严实实护在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帐内的每一个角落。手中还攥着那几颗准备给班敖云解苦的奶糖。
沈千昱立刻深深俯首,肩膀的伤因动作牵拉又渗出点点殷红。“在下不敢妄言,更不敢离间小王子与至亲。”
“只是,医者本能,又得小王子相助,实不忍看贵人受苦仍缄口不言。下毒之人阴险狡诈,手段必然隐秘,能否给在下查看一下刚才那碗药。”他抬起头,眼神恳切。
班敖云盯了沈千昱几秒钟,掩藏在惊惶之下是冰冷的审视。他似乎在挣扎,最终对未知毒物的恐惧压倒了疑虑,冲巴图点了点头。
巴图虽不情愿,但对主人的命令还是绝对服从,伸手端起那碗浓黑的药汁,递到沈千昱面前,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沈千昱道了声谢,小心翼翼的从自己沾满尘土的布袜边缘,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约两寸长的银针,动作极其自然迅速,看起来还以为是在整理衣物。
他屏住呼吸,将银针探入药汤之中,轻轻搅动了几下。
帐内一片死寂,三人的目光都紧紧凝在那小小的银针之上。
银针被提起,悬挂着一滴深褐色的药汁,针身光亮如初,没有一丝异色。
这药,无毒!?
沈千昱的眉头深深皱起,脸上是纯粹的凝重。“奇怪,毒不在此?”他喃喃自语,声音满是不解。“可我分明闻到了幽冥草的味道……”
他眼神扫过班敖云身下的兽皮,盖着的毛毯,矮几上的铜镜、宝石……
就在这时,毡帐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细微的骨头摩擦撞击产生的“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