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侯府主母》 第1章 “这糕有毒,但我吃定了!” 天还没透亮,我正缩在铺着旧棉絮的床角打哆嗦,后颈突然被人掐了把。 “阿姐快起!”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几乎要戳进我肩膀,清晨的寒气还未散尽,她的呼吸却已经白茫茫地扑在我耳畔,“柳夫人的翡翠簪子不见了,嬷嬷说要传所有通房去正厅问话!” 我揉着发涩的眼睛坐起来,肚子“咕噜”一声叫得比小翠还响。 窗外泛着青灰的天色映在褪色的窗纸上,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刮得脸颊生疼。 昨晚柳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春桃故意把我那份晚饭扣了,说什么“通房丫鬟也配吃荤菜”,我蹲在柴房啃了半块硬馒头,半夜饿得睡不着,把枕头都舔湿了半边。 此刻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猫爪挠过一般。 “又...又是我背锅?”我套上洗得发白的月白衫子,手指冻得发僵,布料粗糙地摩擦着手腕,刺刺的痒像针扎似的。 上个月丢了串珍珠手链,大上个月少了盒西域香料,每次都是我这通房丫鬟顶缸——谁让我是侯府里最没根基的? 亲娘早死,爹欠赌债把我卖进来,少爷嫌我笨,主母嫌我丑,连扫地的老妈子都能往我鞋里塞碎石子。 这些委屈像一层层积雪压在心头,越堆越沉。 小翠帮我系着布腰带,手直抖:“可...可这次是翡翠簪子,柳夫人说那是侯爷从南边带回来的,碎了能抵咱们十条命!” 我跟着她往正厅跑,青石板路结着薄霜,踩上去“咯吱”响,脚底传来细微的滑动感,像是随时会摔个趔趄。 远处正厅门口立着两个粗使婆子,手里攥着藤条,见我过来就眯起眼——这架势,怕是要直接动刑。 推开门的刹那,冷香混着霉味劈头盖脸砸下来,像是冬日里打开一间尘封已久的库房。 柳夫人歪在描金软榻上,鬓边插着支珍珠步摇,珠光流转间映出她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苏晚棠,你倒说说,我那翡翠簪子,怎的偏生在你当值那晚没了?”她指甲盖儿“咔”地敲了下茶几,声音清脆如冰裂。 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可胃里突然泛起股甜香——是桂花糕! 我猛地想起,昨夜在厨房灶台下捡了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怕被春桃抢,偷偷塞在袖袋里了。 此刻那方帕子还鼓着,我鬼使神差摸出来。 金黄的糕体沾着点灶灰,咬一口,甜糯的桂花香在舌尖炸开,黏糊糊的口感中夹杂着一点点焦苦,仿佛烧过的柴火味。 可下一秒,一股异样的麻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像是被蜂蜇过一样。 柳夫人的骂声突然变得很远,眼前先是发黑,接着浮现出淡蓝色的光幕。 “叮!绑定成功,欢迎使用【真命女主养成系统】。” 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响,我差点把剩下的半块糕吐出来。 光幕上飘着三条任务: ①拒绝替柳氏背锅(新手级,完成奖励灵觉强化·感知恶意); ②揭露翡翠簪可能藏匿位置(新手级,完成奖励技能包); ③偷喝柳氏燕窝羹(隐藏任务·吃货,完成奖励气运值 5)。 “这...这是在做梦?”我掐了下自己的手背,疼得倒抽冷气,指尖残留着桂花糕的香气与余温。 小翠在旁边扯我袖子:“阿姐你发什么呆?快给夫人磕头认错啊!” 柳夫人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苏晚棠,你哑巴了?” 我盯着她涂着丹蔻的指尖,突然想起系统说的“灵觉强化”。 试试看? 我在心里默念,后颈忽地窜起股寒意,像有人拿冰锥贴着脊椎。 再看柳夫人——她眼尾挑着,嘴角压不住地往上勾,那点得意藏都藏不住。 “原来...是故意栽赃。”我喉咙发紧,可腰杆莫名直了起来。 从前我总觉得自己像块破抹布,被人踩了还要说“多谢夫人教训”,可现在,我能看见柳氏眼底的阴狠,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她的骂声。 “回夫人,”我攥紧袖中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指尖被糕渣黏住,甜腻的味道挥之不去,“昨夜我当值时,一直守在偏厅门口。”灵觉还在嗡嗡作响,我盯着柳夫人鬓边的珍珠步摇,突然想起今早路过她房里时,大丫鬟银珠端着个锦盒往耳房去,“要说可疑的人...” 柳夫人的茶盏“砰”地磕在案上:“苏晚棠,你这是要反了?” 我喉咙发甜,可系统任务的光在眼前晃得厉害。 从前我总觉得,当丫鬟就得忍,可现在...我舔了舔唇角的桂花渣,突然笑了:“夫人若不信,不妨问问银珠姐姐,她今早拿的那锦盒里,可装着什么宝贝?” 正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响。 柳夫人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银珠端着茶盘的手直抖,茶盏里的水泼出来,在青砖上洇成个深色的圆。 “你...你放肆!”柳夫人抓起茶盏要砸,门帘忽地被掀起道缝。 “夫人,”清润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晨风随之涌入,带着草木露水的气息,“侯爷说今日要查账,让我来取账本。” 我转头望去,谢昭明立在光影里,月白直裰沾着晨露,腰间玉牌晃出点冷光。 他扫了我一眼,眼尾微挑,像是笑了——可我明明记得,这位客卿向来最是端方,连看丫鬟都不会多瞧一眼。 柳夫人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 我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发现刚才太紧张,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捏成了渣,甜香混着灶灰味,倒比刚才更浓了。 “苏晚棠,”柳夫人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你给我等着——” “叮!检测到任务①进度:80%。请宿主完成最终陈述。” 系统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 我抬头,正对上柳夫人喷火的眼。 从前我怕她,怕得连话都不敢说,可现在...我摸了摸袖中沾着糕渣的帕子,听见自己说:“夫人要查,晚棠陪着。只是这锅...我不背。” 正厅里落针可闻。 小翠攥着我的手在抖,谢昭明的目光像团温水,隔着几步远漫过来。 柳夫人猛地站起来,珠钗乱颤:“好,好得很!苏晚棠,你给我——” “夫人,”谢昭明走过来,拾起地上的账本,垂眸时,眼睫在眼下投出片阴影,“侯爷还等着。” 柳夫人的嘴张了张,到底没说出什么。 她拂袖转身时,我看见银珠悄悄往耳房挪了半步——灵觉又开始发凉,我突然知道,那翡翠簪子,怕是在耳房的樟木箱子里。 “苏晚棠!”小翠扯我往外走,“快走快走,夫人要气疯了!” 我跟着她往偏院跑,风掀起衣角,胃里的桂花糕暖融融的。 系统光幕还飘在眼前,任务①的进度条已经跳到了95%。 我摸着发烫的后颈——原来被人栽赃时,不必急着磕头;原来害怕的时候,也能挺直腰杆。 “阿姐,你方才好吓人!”小翠喘着气,脸上还挂着未消的惊惶,“我从没见你这么说话过。”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盖儿里还沾着桂花渣。 风里飘来股甜香,像是柳夫人房里的燕窝开锅了——系统任务③的光突然亮得刺眼。 “小翠,”我舔了舔唇角,望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你说...柳夫人房里的燕窝,甜不甜?” 第2章 桂花糕里藏玄机,账本疑云初现形 我扶着门框踉跄进小屋时,心跳还撞得喉咙发疼,仿佛有只鼓槌在胸腔里一下下敲打。 土砖缝里漏着风,把案头那盏半残的油灯吹得忽明忽暗,映得墙根的霉斑像团张牙舞爪的黑蝶,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火光跳动间,空气中浮起一层微苦的油烟味,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令人胸口发闷。 小翠跟着挤进来,反手闩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倒把我吓出层冷汗,连衣角都微微颤动。 “阿姐你手怎么抖成这样?”小翠捧起我的手,指尖凉得像块玉,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方才在正厅……你真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腹还沾着桂花糕的碎渣,甜腻的香气混着灶灰味,勾得人想起谢昭明那声“下次想吃东西,别乱捡”。 那声音清润低沉,像是从晨雾中穿过来的。 他说这话时眼尾微挑,月白直裰被晨风吹得鼓起,倒不似平日端方模样——难道他早看出那桂花糕有问题? 这么想着,我忽然想起他转身时,袖角露出半截纸边。 手指下意识去摸衣襟夹层,果然触到一片硬纸,边缘有些毛糙,摩擦皮肤时带来一丝刺痒。 展开时油灯晃了晃,映得字迹发颤:“库房账目异常,今夜三更,东侧偏门等你。”墨迹未干,洇开的水痕像朵小梅花,倒像他写的时候急得连墨都没研匀。 纸张上残留着淡淡竹香,清冽又干净,是谢昭明身上的味道。 “叮——” 机械音炸响在脑仁里,我吓得差点把纸条揉成团。 小翠歪头看我:“阿姐又犯头疼了?”我摇头,盯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系统光幕。 【新任务发布】 ①新手级任务:查清今日翡翠簪失踪真相(进度0%) ②进阶级任务:协助谢昭明查明库房账目漏洞(进度0%) ③吃货隐藏任务:尝一口厨房刚蒸好的桂花米糕(进度0%) 完成任意两项可获得"宅斗话术进阶包" “桂花米糕……”我舔了舔唇角,厨房飘来的甜香突然变得清晰,糯米的绵软与桂花的馥郁交织在一起,仿佛能顺着鼻腔钻入肺腑,连带着系统任务③的光都晃得人眼晕。 可翡翠簪的事更急——柳夫人今早非说我偷了她的翡翠簪,要不是谢昭明突然来取账本,我此刻怕早被拖去祠堂跪砖了。 “小翠,”我捏紧纸条,“你去厨房帮我瞧瞧,新蒸的桂花米糕好了没?” “哎!”小翠应得脆生,转身时撞翻了案头的粗瓷碗,“哐当”一声,惊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扬起点点尘埃,在昏黄的灯光下飞舞。 我蹲身捡碗时,余光瞥见她跑出门的背影,发辫上的红绳一跳一跳,倒像团跳动的火苗,映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燃起一点暖意。 门重新闩上时,我摸了摸后颈——灵觉强化的提示还在系统光幕上闪。 按照系统说明,这次升级能读取浅层情绪波动。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模糊又清晰,像被蒙了层水膜。 太阳穴突突地疼,像有人拿细针在扎。 等痛感消散,我忽然听见隔壁王妈妈骂小丫鬟的声音,比平日清楚十倍;连院外老槐树上的麻雀扑棱翅膀声,都能辨出左翅先动还是右翅先动。 最妙的是,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情绪丝缕:柳氏房里飘来的是刺人的焦躁,像团烧红的炭;厨房方向漫着甜丝丝的雀跃,该是小厨娘偷藏了块米糕;而我袖中纸条的位置,竟缠着缕清冽的竹香——和谢昭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来灵觉真升级了。”我喃喃自语,把纸条重新塞回夹层。 新手任务要查翡翠簪,最直接的法子是去柳氏房里找。 可她此刻该在正厅——我走到窗边,透过破了块纸的窗棂往外看,果然见正厅的红烛还亮着,映得窗纸泛着暖黄。 裹紧了粗布外衣出门时,风卷着枯叶扑到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些许腐朽的草木气息。 我沿着游廊走,鞋底碾过青石板上的霜,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是踩碎了一地冰晶。 离正厅还有十步远,灵觉突然发烫,像有人往我后颈贴了块热炭。 抬眼望去,柳氏正站在厅中,珠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手里捏着帕子,指节白得发颤,面前跪着个灰衣嬷嬷,后背抖得像筛糠。 “蠢货!”柳氏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淬了毒的针,“不是说那小蹄子没脑子?怎么突然敢顶我?” 嬷嬷抬头时,我看见她眼角的泪痣——是管库房的周嬷嬷。 她抽噎着说:“许是……许是那通房丫头撞了邪?今早老奴去耳房查账,樟木箱子的锁头好好的……” “住口!”柳氏猛地甩了帕子,茶盏“当啷”砸在地上,碎片溅起时带起一阵尖锐的刮擦声,“你当我听不出?那翡翠簪根本没丢!是你……是你——” 她突然住了嘴,目光扫向窗外。 我下意识往廊柱后缩,心跳撞得耳朵发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 灵觉里那团焦躁的情绪更浓了,像团火舔着我的太阳穴。 等再抬头时,柳氏已经坐回主位,指尖拨弄着茶盏,声音又甜得像浸了蜜:“去把苏晚棠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周嬷嬷爬起来时,膝盖在青石板上蹭得发红,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擦着眼泪往我这边走,我忙低下头,装作刚从偏院过来的模样。 “苏姑娘?”周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些颤抖,“夫人叫你去正厅奉茶。” 我捏了捏袖中沾着桂花屑的帕子,闻见远处厨房飘来的米糕香,那种甜糯的气息让人胃袋一紧。 系统任务③的光还在闪,可此刻正厅里飘着的焦躁情绪,比米糕甜香更勾人—— 柳夫人要我奉茶?正好,我也该去会会她。 我跟着周嬷嬷往正厅走时,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比心跳还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柳氏房里飘来的焦躁情绪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着我后颈的筋——她方才在骂周嬷嬷时说“翡翠簪根本没丢”,难道这是场局? 正厅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柳氏正拨弄茶盏的手。 那双手保养得极好,指甲盖涂着丹蔻,此刻却把茶盏边缘抠出道白印,像是要把什么秘密掐死在这指缝之间。 我捧着茶盘跨门槛时,故意踉跄半步,青瓷盏里的茶晃出半盏,“啪嗒”溅在她面前的桌角。 “哎哟!”我慌忙去擦,借着俯身的动作凑近她。 灵觉在太阳穴处嗡鸣,像有团雾突然散开——柳氏的情绪丝缕里裹着股铁锈味的慌,混着她脂粉的甜香直往鼻腔里钻。 我闭了闭眼,系统教的“情绪探测法”在脑海里翻涌:集中精神,跟着那缕最刺的情绪走。 “那簪子不能让人找到……否则账目上的事迟早暴露……” 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炭,“轰”地炸开在脑仁里。 我手指一颤,茶盘差点砸在地上。 柳氏猛地往后缩,珠钗上的东珠撞出脆响:“毛手毛脚的东西!”她扫了眼桌角的茶渍,又扯出笑来,“罢了,你且去把廊下那盆素心兰搬进来,仔细别碰着花叶。” 我退出门时,周嬷嬷正蹲在廊下擦茶盏碎片。 她抬头看我,眼角的泪痣在暮色里泛着青:“苏姑娘,夫人房里西墙第三块砖……”话没说完,正厅传来柳氏咳嗽声,她慌忙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攥紧茶盘沿,掌心被木刺扎得生疼——原来翡翠簪是幌子,柳氏真正怕的是库房账目。 谢昭明的纸条在袖中硌着皮肤,像颗烧红的小石子。 路过厨房时,灶上蒸屉正“咕嘟”冒白汽,甜丝丝的桂花香裹着糯米香直往鼻尖钻,还有一丝奶香从锅里溢出,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系统任务③的光突然大亮,我鬼使神差地往灶边瞄了眼——小厨娘正背对着我翻找酱菜坛子,案板上摆着块刚切好的桂花米糕,蜜渍的桂花在米糕上堆成小金山。 我摸出帕子迅速裹住米糕,转身时撞翻了门边的醋坛。 “谁?”小厨娘转身,我已经猫着腰溜出厨房,帕子里的米糕还带着余温,把我掌心焐得发烫。 米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带着一丝清新的桂花香,还有一点点糯米特有的黏滑感。 系统提示音轻得像片羽毛:“吃货隐藏任务完成,气运值 5,当前累计10点。” 月上柳梢时,我裹着粗布外衣摸到东侧偏门。 风卷着枯叶打旋儿,把墙角的野菊吹得东倒西歪,夜色如墨,只有几点星光在天上闪烁。 我攥紧袖中纸条,心跳得比晨钟还急——谢昭明说三更等,可现在才刚过亥时三刻。 “我以为你不来了。” 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正撞进片墨色里——谢昭明立在墙头上,月光顺着他的肩线淌下来,勾勒出腰间那卷账本的轮廓。 他翻身落地时像片云,衣摆带起的风卷着我的发尾:“林修远书房的锁头比想象中结实。”他晃了晃手中的账本,泛黄的纸页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里面有些数字被茶水洇过,又重新描过。” 我接过账本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粗糙却温暖。 “你……怎么知道你能帮我?”话出口才觉自己傻,他早看出桂花糕有问题,早把纸条塞给我,又怎会看不出我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谢昭明低头拨弄腰间玉佩,月光落进他眼尾的笑纹里:“那日在正厅,你挡在我身前说‘要搜身便连我一起搜’时,眼里有团火。”他忽然凑近,我闻见他身上清冽的竹香,“我谢昭明这辈子,最见不得人被欺负。”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提示:【进阶级任务:协助谢昭明查明库房账目漏洞进度20%】。 我摸着账本上被涂改的字迹,突然想起周嬷嬷没说完的话——西墙第三块砖,柳氏房里藏着什么? 谢昭明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火星“噌”地窜起来。 他将火折子凑近账本某页,泛黄的纸页上渐渐浮出团模糊的墨迹:“七月初五,银三百两……”他的手指突然顿住,火折子在掌心抖了抖,火星子落下来,烧穿了半页纸。 “怎么了?”我凑近看,却见他喉结动了动,把账本重新卷好塞进我手里:“明日卯时,去后山破庙。”他转身要走,又回头冲我笑,月白中衣被风吹得鼓起来,“对了,你帕子里的米糕,该凉了。” 我摸着怀里的米糕,忽然觉得这夜的风不那么冷了。 谢昭明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时,我展开账本,被火烤过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半枚印章——是王德的? 柳氏的心腹管家王德? 系统光幕突然闪烁,气运值的数字跳到了12。 我攥紧账本往回走,鞋底碾碎了片枯叶。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地撞在人心上。 今夜过后,宁安侯府的水,怕是要更浑了。 第3章 账本火烤显真迹,翡翠簪子藏暗门 我攥着账本的手被月光浸得发凉,谢昭明的火折子早灭了,可刚才那半页被烧穿的纸还在我指腹上烙着印子。 他转身要走时那句“米糕该凉了”还在耳边晃,我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等等,再看看。” 他低头看我揪着他月白中衣的指尖,喉结动了动,从腰间摸出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这账本的纸被人做了手脚,表面是普通墨迹,底下还有层密写。”刀背在纸页边缘轻轻一刮,几星碎末簌簌落在我手心里,“用茶水调了明矾写的,得用火烤。” 火折子第二次窜起时,我凑得极近,能看见谢昭明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影子。 纸页先是泛出焦黄色,接着一行浅褐色的字像春芽破土般冒出来:“七月初五,银三百两,用途不详。”落款处的朱红印章被烤得发皱,我眯眼辨认——“王德”两个字歪歪扭扭,倒像是急着盖上去的。 “王德?柳氏的陪房管家?”我声音发颤,后槽牙咬得生疼。 上个月柳氏说库房短了五百两,罚了三个粗使丫鬟跪石板,原来真正的窟窿在这儿? 谢昭明的指节抵在我手背,把我发抖的手按稳:“这钱没走公账。”他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我查过近三年的流水,王德每月都要往城外庄子送账册,可庄子的收租记录总比他报的少三成。” 我忽然想起前日在偏院听见的碎嘴——“王管家昨儿又往马车上塞了个红布包”“可不是,柳夫人的金镯子都新打了两副”。 原来那些金子银子,都是从库房的血里刮下来的。 “叮——” 系统光幕冷不丁在眼前炸开,我吓得差点把账本扔出去。 谢昭明眼疾手快捞住,低头扫了眼浮在半空的字:“新任务?” 【进阶级任务:查出翡翠簪去向(进度0%)】 【隐藏级任务:尝一口今日刚出炉的桂花糖藕(进度0%)】 【新手级任务:在柳氏面前说出“我不信你”三个字(进度0%)】 【完成任意两项可解锁“厨艺强化包”(含:火候掌控术、雕花秘技、药膳配方)】 我盯着“厨艺强化包”四个字,喉结动了动——上回用系统给的糖霜做了蜜饯,连厨房老嬷嬷都夸“比宫里御厨还巧”,要是能学雕花…… “走火入魔了?”谢昭明屈指敲我额头,“想什么呢?” “想怎么完成任务。”我把系统光幕给他看,“隐藏任务简单,桂花糖藕是厨房早膳,我溜进去偷尝一口就行;新手任务……柳氏今早要去佛堂,我跟着递茶时说那句。” 他突然笑出声,指腹蹭过我发顶翘起的呆毛:“你倒会挑软柿子捏。” “本来就是软任务!”我瞪他,耳尖却发烫——他离得太近,竹香裹着体温往我鼻子里钻,“那你帮我查翡翠簪?柳氏总说那是先夫人的遗物,可上个月我打扫她妆匣,根本没见着。” 谢昭明收了笑,把账本塞进我怀里:“明早卯时后山破庙,我带庄子的租契来对。”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糖藕要趁热吃,凉了会涩。”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我摸着怀里的账本往回走,鞋底碾碎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响。 路过角门时,值夜的婆子打着哈欠扫我一眼:“苏姐姐这么晚才回?当心柳夫人又说你偷懒。” 我攥紧账本,喉咙里泛起股腥甜——柳氏说我偷懒的次数还少么? 上个月她丢了珠花,硬说是我偷的,叫人扒了我鞋袜按在冰水里泡了半个时辰。 要不是系统给的灵觉让我提前感知到她的恶意,我怕是要真认了那莫须有的罪。 第二日卯时,我揣着冷透的米糕溜去厨房。 刘嬷嬷正掀开蒸笼,白汽裹着甜香扑出来,我盯着瓷盘里的桂花糖藕——深褐的藕段裹着亮晶晶的糖霜,桂花碎星星点点嵌在蜂窝似的孔洞里。 “苏姐姐起得早啊?”小丫鬟春桃端着茶盘经过,“柳夫人要喝莲子羹,我得赶紧送过去。” 我喉头动了动,趁刘嬷嬷转身拿糖罐的工夫,指尖飞快戳了块藕尖塞进嘴里。 甜糯的藕粉在舌尖化开,桂花香裹着蜜意直往天灵盖钻—— “叮!隐藏级任务完成,气运值 5(当前17)。” 系统提示刚落,春桃突然“哎呀”一声,茶盘里的青瓷盏晃了晃,半盏茶泼在我鞋面上。 “对不住对不住!”她手忙脚乱掏帕子,“柳夫人要是知道我弄脏了姐姐的鞋……” “无妨。”我擦着鞋面,余光瞥见她耳后新打的耳洞——那是柳氏赏给得用下人的珍珠坠子才有的样式。 等我晃到账房时,日头刚爬上东墙。 王德的青布门帘在风里晃,我故意把扫帚往门里一丢,弯腰去捡时瞥见他正背对着我。 红木桌案上摆着个铁盒,他掀开盖子的手在抖,里面露出半截明黄缎子——像是包着什么贵重物件。 “贱婢也敢乱闯?” 王德的喝声像鞭子抽过来,我吓了一跳,额头重重撞在门框上。 他冲过来把我往门外推,我瞥见铁盒里明黄缎子上绣着并蒂莲——那是先夫人房里的绣样,当年她房里的幔帐、帕子都是这花样。 “王管家这是……”我捂着头后退,“我就是来打扫的,扫帚掉进来了。” “打扫?”他冷笑,手指掐得我手腕生疼,“柳夫人说了,账房不许闲杂人等靠近。你个通房丫鬟,不好生在屋里候着,倒学起偷鸡摸狗的本事了?” 我咬着唇退到院外,看着他“砰”地摔上门。 腕子上的红印子火辣辣的,可心里更烫——那铁盒里的明黄缎子,会不会裹着柳氏总挂在嘴边的翡翠簪?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漫进来,我趴在桌上揉手腕,系统光幕突然闪烁。 灵觉强化的进度条跳了一格,眼前浮现出模糊的提示:【灵觉升级中……】 正发怔时,窗外传来环佩叮当声。 柳氏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晚棠啊,来佛堂帮我抄经?” 我抬头,正撞进她笑盈盈的眼睛里。 灵觉突然发烫,太阳穴突突跳起来——那是感知到恶意的征兆。 她今日的笑比往日更甜,可我盯着她鬓边的珍珠簪子,忽然想起昨夜账本上的王德印章,想起账房里那方明黄缎子。 “我……”我喉咙发紧,系统新手任务的提示在眼前晃成一片,“我不信你。” 柳氏的笑僵在脸上。 院外的蝉鸣突然哑了。 我盯着柳氏僵住的笑,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厉害了。 灵觉像被火烤过的糖稀,在眉心处缓缓融化——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灵觉强化中级解锁:可读取浅层想法(当前可感知目标情绪强度及模糊语义倾向)」。 她鬓边的珍珠簪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望着她眼底那团翻涌的暗色,突然看清了——方才那句“我不信你”像根细针,精准扎破了她精心维持的伪善气球。 “晚棠这孩子许是睡糊涂了。”柳氏抬手抚了抚鬓角,指甲上的丹蔻刮过耳垂,“来佛堂抄经原是疼你,怎的倒说起胡话?”她转身要走,裙角带起的风裹着沉水香,熏得我鼻尖发酸。 可灵觉不会说谎。 我望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晨间在账房瞥见的明黄缎子——那并蒂莲的绣样,与先夫人陪嫁匣子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系统新手任务的进度条在眼前跳动,我咬了咬后槽牙,脱口而出:“夫人今日午后要在中院训话,说翡翠簪子的事?” 柳氏的脚步顿住,回头时眼尾微微抽搐:“你倒消息灵通。”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可灵觉里翻涌的焦躁像团乱麻——原来她早计划好了要借簪子生事。 午后的中院晒得人头皮发紧,二十几个丫鬟挤在檐下,柳氏端坐在主位,茶盏里的茉莉浮浮沉沉。 “上月十五丢了翡翠簪,原想着是自家姐妹手滑,可这都过了半月......”她指尖叩了叩桌案,“难不成要等我请官差来搜?”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春桃缩着脖子往我身后躲,发梢扫过我手背。 我盯着柳氏攥紧帕子的手指——那帕子边缘绣着缠枝莲,和账房铁盒里的明黄缎子是同个绣娘的针脚。 灵觉突然发烫,眼前浮起模糊的情绪波:焦虑(80%)、恐惧(65%)、愤怒(40%)。 “夫人。”我往前跨了半步,喉咙发紧却咬字清晰,“昨日卯时奴婢去您房里送早茶,见那翡翠簪还在妆匣最上层,压着玫瑰露的锦帕。” 全场静得能听见蝉蜕从槐树上掉下来的轻响。 柳氏的茶盏“当啷”磕在案上,茉莉花瓣溅在她月白裙上:“你、你胡说!”她指尖抖得厉害,却强撑着冷笑,“许是你这通房丫鬟想攀高枝,故意编排我?” “奴婢不敢。”我垂眼盯着自己绣并蒂莲的鞋尖——那是先夫人教我绣的,“只是夫人总说簪子是先夫人遗物,若真丢了,该去庄子里查查。”我抬眼时正撞进柳氏骤缩的瞳孔,“前日王管家往城外送了个红布包,说是给庄子送账本......” “够了!”柳氏“啪”地拍案,茶盏碎在地上,“你个贱婢敢编排主子?来人,把她拖去柴房——” “夫人!”春桃突然拽住我的衣袖,声音发颤,“奴婢昨日也见着簪子了!在妆匣第三层,和夫人新打的金镯子搁一块儿......”她耳后的珍珠坠子晃得人眼晕,“柳妈妈还说,夫人要等老爷回府才戴呢。” 人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张嬷嬷扶着门框直咂嘴:“这倒奇了,难不成簪子长脚自己跑了?” 柳氏的脸白得像浸了水的纸,她猛地站起来,锦缎裙裾扫翻了茶盘:“都散了!”她踉跄着往内院走,经过我身边时,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胳膊里,“你等着。” 我揉着发疼的胳膊回屋,小翠端着药碗候在门口:“姑娘方才可真威风!”她眼睛亮得像星子,“不过柴房的霉味重,夜里我给你熏艾草——” “叮!新手级任务完成,获得‘宅斗话术’技能包(含:逻辑拆解术、痛点精准打击、情绪引导法)。”系统光幕跳出来时,我正盯着窗台上的糖霜山楂发呆。 灵觉里还残留着柳氏临走前的恐慌,像块烧红的炭——她确实藏了簪子,可为什么? 月上柳梢头时,我摸黑溜进厨房。 刘嬷嬷的呼噜声从偏房传来,蒸笼里还温着半盘桂花糖藕,糖霜在月光下闪着细鳞似的光。 我捏起块藕尖塞进嘴里,甜糯的藕粉裹着桂花香在舌尖炸开—— “叮!隐藏级任务完成,气运值 5(当前22)。” 我舔了舔嘴角的糖霜,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透过厨房窗户望去,柳氏裹着青缎披风,手里攥着盏罩了黑布的灯笼,正往东厢房方向走。 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条吐信的蛇。 我鬼使神差地摸出怀里的账本,跟着溜出厨房。 东厢房的门虚掩着,柳氏的灯笼光在墙根晃了晃,接着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撬动砖缝的声音。 我贴着廊柱屏息,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还有她压抑的低喘:“当年的事......不能让那小蹄子查出来......” 风突然卷着桂花香扑过来,我打了个寒颤。 柳氏的灯笼光灭了,东厢房的门“吱呀”合上,只剩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轻响。 我摸着怀里温热的糖藕,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她方才掏出来的,是个绣着凤凰纹样的锦囊。 第4章 凤凰锦囊藏密信,谢郎夜探东厢房 我攥着衣角的手沁出薄汗,月光像水一样漫过青瓦,把柳氏的影子在地上拉成一条扭曲的线。 她青缎披风上的金线在风里忽闪,我数着自己的心跳——三、二、一,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霉味混着陈年檀香涌出来。 “这破屋子,倒比我佛堂还金贵。”柳氏的声音压得极低,我贴着廊柱侧过脸,看见她踮脚够着墙根第三块砖,指甲缝里塞着个铜片。 砖缝里的灰簌簌往下掉,她突然闷哼一声,一块青砖被撬松了——里面裹着个巴掌大的红绸锦囊,凤凰绣工极精致,尾羽上还缀着米粒大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我的喉咙发紧。 前日替她整理妆匣时,我碰过她那套凤凰金簪,绣工和这锦囊如出一辙。 系统灵觉在太阳穴跳了跳,柳氏指尖的颤抖透过空气撞过来,像团烧红的炭——她怕得厉害。 “当年的小蹄子......”柳氏背对着门,手指几乎要把锦囊绞碎,“倒真留了后手。”她掀开锦囊,里面滑出张泛黄的信纸,墨迹在月光下泛着青。 我屏住呼吸,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嘴唇开合的口型像条毒蛇:“若我有不测,必是因柳氏......” “啪!”我的膝盖磕在廊柱上,疼得眼眶发酸。 先夫人? 三个月前暴毙的先夫人! 我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那日她房里的安神汤被换了,张嬷嬷说她是急病,可她贴身丫鬟小菊后来被发现在井里,说是投井,可我明明闻见她指甲缝里有杏仁味。 “谁?”柳氏猛地转身,灯笼“哐当”掉在地上,黑布被掀开,昏黄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蜷成一团往角落里缩,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完了,被发现了! “嗤。”柳氏突然笑了,那笑声像刮过瓦砾的风,“原是只偷嘴的小耗子。”她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你当你是谁?不过是个连床都没上过的通房!”信纸被她撕成两半,“咔嚓”声在夜里格外刺耳,“就是烧了,也轮不着你看。” 我看着碎纸片飘进炭盆,火星子“噼啪”炸响,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系统光幕“唰”地在眼前展开,机械音震得耳膜发疼:“叮!新任务发布——①终极级任务:恢复先夫人遗书内容(当前进度0%);②进阶级任务:三日内让柳氏主动承认簪子之事(奖励宅斗话术进阶版);③吃货隐藏任务:尝一口谢昭明亲自做的桂花酒酿圆子(气运值 10)。完成任意两项解锁‘读取浅层想法’能力。” 炭盆里的火映得柳氏的脸忽明忽暗,她弯腰捡灯笼时,碎纸片在火里蜷成黑蝴蝶。 我摸了摸怀里还温着的糖藕——方才在厨房偷的,刘嬷嬷总把糖罐藏在米缸第三层,我闭着眼都能摸。 系统说隐藏任务要“偷喝”“偷吃”,可方才那口糖藕甜得发腻,现在却像块冰砣子堵在胃里。 “回屋吧。”柳氏把灯笼重新罩上黑布,经过我身边时,金护甲刮过我手腕,“再乱跑,仔细你那小丫鬟的舌头。”她的影子掠过我脚边,像团化不开的墨。 我蹲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风卷着烧纸的焦味钻进鼻子,炭盆里的火星还在跳,我突然扑过去,用帕子裹着捏起半块没烧透的纸角——上面隐约能看见“林修远”三个字,墨迹晕开,像滴凝固的血。 “姑娘?” 身后突然响起低唤,我手一抖,纸角掉进炭盆。 月光从檐角漏下来,照见来人月白衫子上的暗纹——是谢昭明,他手里提着个青瓷食盒,桂花香气从盒缝里钻出来,混着焦糊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在厨房看见你溜出来。”他弯腰替我捡帕子,袖中沉水香若有若无,“刘嬷嬷说你偷了糖藕,让我给你带碗酒酿圆子——热的。”食盒打开时,圆子在汤里滚着,浮起层金黄的桂花蜜。 我盯着他眼尾的笑纹,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成烟花:“吃货隐藏任务触发——是否接受?” 东厢房的铜铃突然响了,夜风卷着碎纸片从我们中间穿过。 谢昭明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着檐下的雀儿,“方才东厢房的炭盆,可是你烧的?” 我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帕角还沾着炭灰。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在夜色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谢昭明的目光扫过炭盆,又落在我脸上,月白衫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像片浮在水面的云。 “圆子要凉了。”他把食盒塞到我手里,转身时衣摆扫过我的指尖,“明日我要去库房查账,你......可愿意同去?” 我捧着食盒,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夜里。 桂花酒酿的甜香漫上来,我舔了舔嘴角,系统面板上气运值跳成27——可那半块碎纸还在眼前晃,“林修远”三个字像根刺,扎得人心慌。 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合上,檐角铜铃又响了。 我低头揭开食盒,圆子上的桂花蜜在月光下闪着光,像撒了把星星。 谢昭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甜吗?”我抬头,只看见他方才站过的地方,落了片桂花瓣。 风又起了,卷着烧纸的焦味往院外去。 我摸着怀里的碎帕子,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明日,该去会会柳氏了。 无需修改 我盯着柳氏的背影刚要松口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圆润的声音,就像一片带着露珠的竹叶轻轻扫过耳膜:“夫人深夜独自待着,不怕幽魂来索命吗?” 柳氏的脚步猛地停住,黑布灯笼“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昏黄的光在青砖上溅开。 她的脖子以极不自然的角度转过来,金步摇上的珍珠相互碰撞,发出叮当的声响:“谢、谢客卿?” 谢昭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廊下,月白色的衣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的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他指尖捏着一片桂花瓣,漫不经心地抛向空中:“方才在偏厅替侯爷抄写折子,听见东厢房有动静——夫人怀里的锦囊,倒很像先夫人出殡那天,她的贴身丫鬟小菊捧着的那只。” 柳氏的脸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攥着锦囊的手不停地颤抖,连金护甲都划破了掌心。 我看见她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尖叫着把锦囊往炭盆里丢:“疯了!你疯了!” “晚棠!”谢昭明低声喝了一句,我本能地扑了过去。 炭盆里的火星烫得手背生疼,我捏着半片还没燃尽的信纸往外拽,指尖被纸边划破,血珠滴在焦黑的纸面上,晕开了一团暗红色的花。 谢昭明更快,他单膝跪地,用袖口裹着炭盆边缘猛地一掀,没烧完的碎纸片“哗啦”一声撒了满地。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谢昭明捡起一片带字的纸角,抬眼时眼尾微微挑起,哪里还有半分谦谦君子的模样,“莫不是做贼心虚?” 柳氏的披风带子散了也顾不上系,跌跌撞撞地往院外跑,发簪歪在鬓边,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的脚步声在月洞门后消失许久,我还能听见她的喘息声撞在院墙上,像一面破锣。 “手。”谢昭明突然蹲到我面前,我这才发现手背被炭灰染得漆黑,两道血痕正往外渗血。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点淡绿色的药膏抹在我的伤口上,凉丝丝的:“刘嬷嬷说你总偷糖吃,我就知道你嘴馋得没记性。” 我盯着他低垂的眼睫,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叮!检测到反派逃离现场,反PUA任务进度 10%;残信回收成功,终极级任务进度 20%。”可我顾不上看面板,只盯着他指腹沾着的药膏,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回屋吧。”谢昭明捡起地上的碎纸片,用帕子包好揣进怀里,“这东西得在烛火下才能看清。”他提起方才被我忘在地上的食盒,桂花酒酿的甜香混合着焦糊味钻进鼻子,“圆子该凉了。” 我的小屋在西跨院最角落,窗纸被风刮得“哗啦”作响。 谢昭明点亮油灯,暖黄色的光漫过木桌,他把碎纸片摊开,就像在拼一幅残缺的画。 我捧着食盒,看着他指尖捏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纸角,墨迹晕开的地方写着“柳氏”二字。 “晚棠,你看这个。”他突然指着一片稍大的残纸,“药中加巴豆……引产失败……” 我的手一抖,食盒里的圆子“扑通”一声掉进汤里。 三个月前先夫人暴毙那天,我替柳氏送过安神汤——她当时说“先夫人受了惊,这药要趁热喝”,可我分明闻见药罐里有一股怪味,像晒干的巴豆壳。 小菊后来被发现在井里,指甲缝里有杏仁味……原来不是投井,是被灭口!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线索,终极级任务进度 30%,当前进度50%。”机械音在脑子里转了三圈,我这才发现自己攥着帕子的手在颤抖。 谢昭明的手覆上来,温度透过帕子传过来:“别怕,我在。” 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我抬头看着他,油灯在他眼底晃出一团暖光:“你早知道?” “那天替侯爷查账,发现库房少了十两巴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糖藕,“刘嬷嬷说你偷糖藕的时候,我就猜你可能来东厢房——先夫人的陪嫁丫鬟是我奶娘的侄女,她临终前托人带信,说东厢房墙缝里有东西。”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金光:“恭喜完成吃货隐藏任务(实际完成度120%,超额奖励气运值 5),当前气运值25。”我盯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喉咙突然发紧。 原来不是我运气好,是有人悄悄替我铺好了路。 谢昭明把最后一片残纸拼上,“先夫人孕期”几个字清晰地浮现在烛光里。 我摸着发烫的眼眶,突然想起柳氏撕碎锦囊时说的“当年的小蹄子”——原来她早就在算计先夫人的孩子! “晚棠。”谢昭明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账册,封皮上“宁安侯府库房”几个字被磨得发毛,“这是三年前的旧账,我整理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指停在某一页,“青莲散,十两。” 油灯突然“噼啪”一声炸了个灯花,我盯着“青莲散”三个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系统灵觉在太阳穴跳了跳,我分明感觉到,这三个字里藏着比巴豆更毒的东西。 谢昭明合上账册,放进我床头的木箱里:“明天我去库房查新账,你替我看着柳氏——她今天被吓着了,说不定要找补。”他转身要走,又回头从食盒里捞起一个圆子塞进我嘴里,“甜吗?” 桂花香在舌尖漫开,我舔了舔嘴角:“甜。” 他笑了,眼尾的细纹像一朵绽开的花:“那就好。” 夜风掀起窗纸,吹得账册的边角“哗啦”作响。 我摸着木箱上的铜锁,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悄悄替我把暗路点亮。 明天,该让柳氏尝尝,被人算计时的滋味了。